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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

臣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涌^_^

深秋时节,凋零的枯叶落满庭院,放眼望去,不同于夏日的翠绿,一片金黄。

冷风过境,几只飞鸟掠过,皇宫大内几分庄严,还有几分的萧索。

几个宫女和太监在院子里扫着地上的落叶,被寒风吹的不禁打了个寒颤,拉了拉衣领,缩了下脖子。

凌霄殿门前的几根红色门柱在一片落寞的秋天中挺立着,凝重的深红在深宫内院显得越发沉重。

房间里

悟已往之不谏。。。悟已往之不谏?金小在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趁着太傅转身之际冲林皓使眼色。

林皓会意,快速的小声说:知来者之可追!

什么?金小在漂亮的眉皱着,显然是没有听到。

知来者之可追!林皓重复一遍,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看着太傅越发阴沉的脸,冷汗不止的往上冒。

太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您都不会吗?太傅回首,一脸严肃。

太傅!金小在嘻皮笑脸的挠挠头,您在换个题目吧,昨天的作业就这个不会呢。

是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

这个,这个我就会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金小在摇头晃脑装作思考。

东流到海不复回,林皓心里默默的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臣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涌。金小在得意洋洋的笑,心里小算盘打得直响,哼,老头子,和我作对还差了点,对对子可是本太子最擅长的。回头在看看林皓,却发现他的脸色越发的白。

太子对对子到是对的很快,不过这句话是李白《将进酒》里的一句。

什么?金小在眼睛瞪大了一圈,这个,这个。

太子,恕老臣多嘴,古语有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太子放着年轻的大好光阴不去读书,日后当心会后悔啊。太子身上担负着国家民族重任,您即使不是为了自己而读书,起码要为了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着想,否则太子您如何对得起先皇留下来的基业。赵太傅乃三朝元老,为人正直刚正不阿,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所以即使此刻严词教训,即使是古灵精怪的金小在,也得低着头乖乖的听着。

林皓在一旁如坐针毡,想着今天又被这挨千刀的太子拉下水了,前几天刚刚给他背黑锅挨了一顿板子,这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今天。。。

果然,太傅话锋一转,扭头瞪着林皓:皓儿,身为伴读,你的任务是什么?

林皓迅速起身,恭敬的答道:辅导太子学习。

那你这个伴读做的怎么样呢?恩!太傅走到林皓书桌前,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昨天都干什么去了!

林皓一头冷汗,心想昨天和金小在偷偷溜出宫玩的事万万不能说出来,否则让父亲知道了,回家又要家法伺候了。想到这里,林皓扑通一声跪下:太傅,昨天是皓儿不好,没有督促太子读书。

抬眼看看太傅紧绷的脸,林皓想终究逃不过一劫,无奈垂首拿起桌上的红木戒尺,双手呈上:请太傅责罚。

三指宽的红木戒尺,油光发亮,曾经是林皓童年时候的噩梦。太傅用戒尺指了指桌子,林皓咬了咬嘴唇,乖乖的把左手伸了上去,平放好。

还有一只呢?

太傅,能不能不打右手啊,一会还要写字,下午还要练剑。林皓抬头看着太傅小声说。

不行!

太傅,饶了小皓吧,都是我的错。金小在看太傅要上戒尺,赶紧给林皓求情,虽然他知道可能说了也白说。

皓儿,你自己说呢?太傅紧紧的盯着林皓的俊脸。

请太傅,责罚。停顿了一下,林皓低头说。

啪,啪,啪

几戒尺下去,林皓白净的手掌上留下了几道暗红的伤痕,心里暗暗的骂着金小在,真是恨在心里,疼在手里。

啪,啪,啪,啪。。

太傅牢牢的抓着林皓的手,又是十几下打下去,中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密实的红木戒尺,带着风的打在林皓手上。

啊,太傅。林皓的薄唇几乎快被咬破,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淌,忍不住叫出了声。

知错了吗?太傅停下手,瞪了一眼金小在,只见他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知错了,知错了。林皓见太傅发问,赶紧回答。

知错了还明知故犯,就更该重罚。林皓你身为太子伴读,身上自然责任重大,太子读书不好,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到好,是不是平时把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太傅越说越气,手下的戒尺也不留情的打下。

啪,啪,啪。。

又是八,九下。。。

林皓两只手掌高高的肿了起来,颜色也从刚刚的暗红色变成了深紫字,林皓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两只手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却也不敢把手抽回来,只得咬牙死忍着。

看着赵太傅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金小在在旁边急得不行,太傅,别打了,昨天我和林皓出宫去玩了。太傅别再打他了。

天哪!

林皓心里叫苦。。。

想找把剑学习西楚霸王拔剑乌江自刎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红木戒尺

什么?出宫玩去了?年过半百的老太傅先是一愣,继而干笑了几声,好啊,好孩子啊,居然偷偷的溜出宫去玩了,皓儿,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儿啊,教了你十年,就把你教成这样子了。

林皓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头都不敢抬,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从最初难熬的疼痛而到难过在转到最后的气愤,德高望重的太傅对自己的失望,金小在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子啊,难道没有脑子吗?如果不是两只手被太傅死死的抓着,估计手掌就被指甲刺破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林皓,几乎顾不得去想如何从太傅的戒尺下逃脱,怎么才能不把这事情让爹爹知道,才是当务之急。

啪,啪,啪。。。

手上的疼痛又不得不让林皓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来,太傅气极,手中的红木戒尺落得一下比一下狠,重重的打在林皓已经紫的发亮的手掌上。

十几戒尺狠狠的落下,林皓细长的丹凤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手掌上钻心的疼痛让他顾不得面子的低声讨饶:太傅,皓儿知道错了,求太傅别打了,皓儿受不了了。

太傅,太傅,饶了小皓吧,是我让他带我出去的,和他没有关系。金小在看见平日里倔强强硬的林浩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淌,不由得也慌了神。

太傅没有理睬金小在,继续训斥着林浩,哼!身为太子伴读却不好好督促太子读书,已经是失职,居然又偷偷的带太子跑出去玩,还敢撒谎,这要是我告诉你爹了,是几戒尺就能解决的吗?少说要打你几十藤杖,还敢让我别打了?嘴上骂着林皓,太傅却停下手来,看着教了近十年的爱徒肿的老高的手,挂满泪的小脸,不由得怜惜起来。

一听说太傅要去爹爹那里告状,林皓的小脸白了又白,眼泪更是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师傅饶了皓儿吧,求师傅别告诉爹爹,师傅怎么打皓儿都行,就是别去告诉爹爹,不然皓儿会被打死的。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怎么想不到呢,昨天出去玩的痛快吧,玩的时候就不想想回来会挨打呢,既然敢出去玩,就别怕回去被你爹打。

太傅边说手里的戒尺边往下落。f

林皓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小声抽噎着,太傅又用力打了十几下,肿胀的手掌几乎渗出血来,深秋时分,林浩额头上汗珠直往下掉,禁不住疼痛哭出声来:师傅饶了皓儿吧,要不,师傅,轻一点,轻一点师傅。赵太傅看着林皓可怜的小模样,心里一软,起来吧。

谢师傅。林皓站起来,抬眼看了太傅一眼,看到太傅的脸严肃的绷着,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这次知道错了吗,长记性了没有?

知道了,以后不敢了。林皓低头看着肿胀的手,忍着疼说。

皓儿,从小到打,师傅都没有这么重的打过你,这次可要长了记性。太傅叹了一口气。

皓儿知道了。林皓抬眼,看见太傅脸色缓和了很多,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跪到太傅身边,撒娇说,师傅,皓儿真的知错了,这次惹师傅生那么大的气,皓儿该打,只是求师傅别告诉爹爹好不好?

见太傅不说话,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林皓摇着太傅的腿说:师傅,要是爹爹知道了,会打死皓儿的,前几天皓儿刚挨了二十扳子,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当师傅可怜皓儿了。

太傅,您就别告诉林将军了,这次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一定好好读书,做一个让父皇让太傅满意的太子!金小在拍着胸脯,豪气满天,这次,您就饶了小皓吧。

太子说话可要算数,以后要记得好好读书。太傅看了金小在一眼,然后低头怜爱的摸了摸林浩的头,行了,刚刚打你也打的够狠的,就算罚过了,起来吧,不过要是有下次,为师可饶不了你。

师傅放心,不会有下次的。林皓起身,冲太傅调皮的笑笑。

行了,赶紧把眼睛擦擦吧,都快二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让你爹看到,又要打你了。

儿时的回忆(上)

深秋初冬,凌霄殿的暖阁里炉火生的正旺,金小在和林皓两人站在院子里,即使穿了厚重的衣服,金小在还是冷得直发抖。

太子,我们去教场练吧,这里太冷了。林皓看着金小在冻的红红的鼻尖,于心不忍。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这招大鹏展翅,还有青龙戏水练好在去,外面冷,小皓你先进屋。

林皓苦笑一下:太子,这两招不是这样子练的,我来做个示范。说着,林皓去拿金小在手里的剑,虽然手上涂过药,猛然一下碰到坚硬的剑柄还是钻心的疼。

林皓咬咬牙,握紧了剑,抬头对金小在灿烂一笑:太子,看仔细了。

宝剑到了林皓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招大鹏展翅,高耸入云的老树上的黄叶如雪片一般飘落。在一招青龙戏水,林皓矫健修长的身姿在空中旋转,剑在林皓手中也打着旋的转,速度极快,闪花了金小在的眼,剑花飞舞处,漫天飞花,白袖飘飘,配上林皓英俊的脸颊,好看至极。

许多年后,金小在回忆着这一幕,嘴角仍然会带着笑。是从那个时候起啊,自己就爱上他了吗?

还是从别的什么时候呢?

是第一次见到他吗?金小在第一次见到林皓的时候才9岁,随着四皇叔去军营,自己偷跑出来玩,在军营的教场上见到了在舞剑的林皓,一袭白衣,独自一人在广阔无垠的教场上练的入神,远远望去,林皓轻盈的身形,利落的动作,挽出的漂亮的剑花让金小在看的眼花缭乱。

喂!你叫什么名字?金小在跑了过去。

你找死吗?一声不响的跑过来,你爹爹没有告诉过你刀剑无眼吗?林皓赶紧收了剑,死死的瞪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不知死活的小子。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再说我父,爹爹从来没有告诉我。金小在理直气壮的说,还示威似的挺了挺小腰板,看着林皓背过身不踩他,底气不足的说,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林皓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小子,想着这是哪家叔叔伯伯的儿子呢,刚刚光顾着生气害怕了,猛的一下跑过来,还好自己功力到家,不然就一剑刺到他了,现在仔细的一看,这男孩生的比女孩还漂亮,大大的眼睛,又弯又黑的眉却不使男孩的英气,可是小巧的嘴巴嘟着,估计是被自己吓到了。

林皓笑了笑,摸摸金小在的头:好了,告诉哥哥,你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军营不是随便进来的,被发现了啊,可是要打屁股的。

哼!谁敢打我!金小在昂了昂头,看到林皓笑了,金小在也高兴的裂嘴傻笑:哥哥,教我练剑好不好?

第二次再见到林皓,就是五年以后了,金小在14岁。

皇上要为太子选陪读,诺大的花名册摆在金小在眼前,无聊的翻弄着,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林皓!林南将军的二儿子。

林皓。。。林皓。。。

金小在尘封的记忆似乎被唤醒,是他吗?那天军营教场上,舞剑的那个男孩。瞪着眼睛凶自己:你找死吗?然后看到自己不说话了,又笑着问自己: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

林皓,真的是你吗?

第二天宣林皓进宫,金銮殿里,16岁的林皓一脸镇静,恭敬的跪下给皇上请安,金小在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望着下面的少年,温润如玉。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了?金小在自己都不晓得。那时候还年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感情呢。只是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吧。

儿时的回忆(下)

14岁的金小在喜欢腻着林皓,让他陪着自己读书练剑。

但是当林皓全神贯注的读书时,金小在往往会溜号偷偷的看着林皓的侧脸,16岁的林皓,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挺立的鼻,薄而紧抿的唇,飘逸的黑发落在肩膀。金小在看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孩子气的傻笑,回忆着林皓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还有每个笑。

林皓练剑时候的样子是金小在最喜欢看的,也许没有见过林皓舞剑的人想象不到,平日里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拿着剑在教场上俨然变了一副样子,剑随着林皓而飞舞,剑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霸气,在书生气很重的林皓身上矛盾的交织,可是即使矛盾,却一点不影响极致的完美。

林皓告诉过金小在,练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15岁的金小在仰头看着比他高半头的林皓说:那小皓你练到人剑合一了吗?

林皓也很孩子气的笑笑,居然还伸出手来,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有点宠溺的摸摸金小在的头:傻瓜,我还差得远呢。

这个简单的动作,这句简单的话语,两个人却都愣住了。

很多年走过,经历了很多的风雨后,金小在腻腻歪歪的靠在林皓怀里,坏笑着说:其实你也很早就爱上我了,对不对?

才没有。林皓嘴硬,挂了金小在鼻子一下,是你勾引我的。

还记得你17岁那年,我问你练成人剑合一了吗?

怎么敢忘啊,那次我居然摸了你的头,还叫你傻瓜。林皓无奈的笑,换了个姿势让金小在倚的更舒服,我后来吓坏了,当时怎么就连想都没有想就伸手摸了太子的头,还叫你傻瓜。这要是别人看到了,估计整个将军府都得被我连累了。

傻瓜,这个就叫做情不自禁。金小在红了脸,使劲往林皓怀里挤,其实我当时也吓坏了。

因为。。。金小在心里说,梦里的情景怎么就忽然成真了呢。。。。

16岁的金小在,有一天早晨看到林皓坐在湖边的长凳上发愣,金小在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邪魅的坏笑,轻轻走过去捂着林皓的眼睛,粗声粗气的说:猜猜我是谁?却发现林皓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香包。金小在好奇的问林皓香包哪里来的,林皓低着头小声说是今天五公主给他的,望着林皓脸红的像只煮熟了的螃蟹,金小在浑身上下不爽。

一天下来,使劲找茬和林皓吵架,林皓没有理由去顾及他的无理取闹,板着脸就是不理他,金小在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是堵的厉害。

下午去教场练剑,正巧看见了林南将军,狠狠的把林皓告了一状,一堆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安,金小在告状告的痛快,却没有看见林南将军越发阴沉的脸。

第二天早课前,林皓的书童鹤儿进宫太傅告假,说林皓病了,告一个星期的假。金小在心下一紧,生了什么病,昨天还好好的?难道偷偷的和五姐出去玩了,这个大胆的林皓,明天还得去将军那里告状!

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传太傅去御书房,说皇上有要事商议,留下金小在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做功课。金小在脑子里全是林皓和五姐在一起玩的情景,怎么一个星期不来,难道到外地旅游了,该死的林皓,好大的胆子!

忽然听到鹤儿和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的对话,似乎提到了林皓,金小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似乎是小德子的声音,你们家少爷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忽然就病了,昨天还好好的。

鹤儿叹了口气,很无奈:我们少爷哪是生病啊,是昨儿个被将军用家法给伺候了。

啊?怎么了?

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啊,不过昨天在祠堂里,动静可大了。将军一直在骂少爷,说什么,让你进宫做太子陪读,给你长脸了,以为不敢打你了是不是,居然敢冒犯太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唉,反正骂的可凶了。然后后来将军就叫我和小三儿抬桶冷水进去,进去一看,我的妈啊,少爷全身都是血啊,趴在凳子上动都不动,看样子是打晕过去了。将军就气呼呼的让我们拿那水往少爷头上浇,看将军眼睛都红的快冒火了啊,谁也不敢求情,少爷被浇醒了以后,就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将军气极了,抄起藤条又接着打,唉。。。别提了,最后人都是被抬走的,回房间上药,从肩到腿,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可怜我们家少爷啊,怕夫人难过,嘴上一直说不疼,上药上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愣是咬着块丝巾,吭也没吭几声,我们夫人哭的啊。鹤儿说道最后也说不下去了,低声抽噎个不停,小德子在一旁劝着。

要说将军管少爷是严,可是也没有这么打的。鹤儿抹了把眼泪,以前少爷做错了,都是打个二十板子就得了,少爷从小练武,底子好,二十板子下去,当时疼过了,抹上药,过一天也就没什么事了,你说我们少爷哪里得罪太子了啊,这么下狠手往死里打啊。

唉,你小点声音,关系到太子的东西可别乱说,咱们又几个脑袋够砍啊。小德子看鹤儿激动,赶紧制止。

我只是替我们家少爷委屈啊,我从小就跟了少爷了,少爷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能不清楚吗,平日绝对不会惹将军那么生气的,他要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肯定会认错的,我们家少爷是明事理的人,这次肯定是被冤枉了。

后面的话,金小在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恨透了自己,就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妄为,意气用事,居然给林皓无端端的惹了那么大的祸端。

冷风中的难过

太子,太--子--!林皓把声音拉的老长,心里郁闷的要死,自己手疼的不行了,还给他示范武功招式,他金小在到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游到爪哇国去了。

啊?金小在猛然回神过来,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红着脸轻轻唤了一声,小皓。

望着面前轻咬薄唇的金小在,林皓哭笑不得。

从小就是这幅模样,调皮捣蛋爱犯错误的金小在,认错认得比谁都快,还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小样,因为这个也从皇上那里逃过了不少责罚。也难为皇上了,最心爱的儿子站在面前,漂亮的小脸的写满了惊恐,大眼睛里偶尔还冲着长凳,板子掉眼泪,好言好语的态度诚恳的认错之后,一声不响的认罚,换了谁也都会心软了。

可是更让皇上头疼的是,金小在本着认错态度良好,却坚决不改的原则,然后又如法炮制的使出装可怜的杀手锏逃避惩罚,而且屡试履爽。

太子,这招大鹏展翅还有青龙戏水看好了吗?要不要臣在做一遍?

小皓,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和我称臣,还有。金小在抿着嘴唇偷笑了下,叫我的名字这么难啊。

太子,这样子,怕是不合规矩吧。林皓有点为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古灵精怪,让他头疼无比的金小在。

看着金小在赌气一样的别过脸去,林皓一个恍惚:好吧,只不过,太子的名讳臣,我是不敢乱叫的。

真的吗?金小在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脸的落寞。

恩,这样子不合礼法。林皓看着金小在少有的郁闷像,忍不住想笑,可是脸还是绷的紧紧的。

小皓。金小在低头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抬头,变脸一般诡异的笑:林皓,这里没外人,你要是不叫,一会去教场我就告诉你爹,说你昨天带我出宫玩去了,没有陪我练武,我这大鹏展翅和青龙戏水练成这样子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哈哈!

太子,你。林皓瞪着金小在。

还有啊,刚刚你在我面前已经自称‘我'了,已经乱了礼法,这个一起告诉将军,哈哈,林皓,你要几天屁股挨不了凳子啦!

林皓一张俊脸由白到红,又由红到黑,从小最恨被别人威胁,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让自己在爹爹在师傅那里吃了不少亏,挨了不少打。林皓心一横,狠狠瞪了金小在一眼:太子请自便,臣只是想做好本职工作而已,督促太子读书练剑是臣的责任,昨天带太子出宫玩是臣的失职,今天上午被太傅打是应该的,一会儿不用太子说了,臣会自己和父亲禀明,然后领罚的,如果太子不信,可以在一旁看着。

林皓,你!这次换金小在无语了,看着一脸严肃的林皓,完全不像开玩笑的口气,金小在一双乌黑的眼睛溜溜的打转,妈呀,他见过林南将军打林皓,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仇人,哪里像打儿子啊。自己只是不喜欢听林皓叫自己太子,臣来臣去的,多分生啊,可怎么说着说着就成这样子了。

想到这里,金小在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使劲摇着林皓的手臂:小皓,你说什么呢?

林皓冷冷的抽出手臂,低头说:太子,臣说的不正是合了太子的意吗?

小皓。金小在又凑过去,你不喜欢就算了,刚刚我是逗你玩的,你怎么当真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将军啊,不然的话,我也去告诉父皇好了,你挨军棍,我挨板子,咱俩有宫同出,有打同挨。

林皓的脸板不住了,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金小在见林皓笑了,夸张的吐了一口气:终于会笑了,刚才吓死我了你。

见林皓不说话,金小在低头说:其实,别人在我面前太子啊,称臣啊,也都无所谓,只是我不喜欢你这样,这样我会觉得有点分生的,我一直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太子的好意林皓心领了,只是不太和礼法,让旁人看了不好。

这样子吧。见林皓口气缓和了许多,金小在往前窜了一步,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喜欢叫我名字就算了,还叫我太子,我还唤你一声小皓,只是不要称臣了好不好,就以你我相称。

林皓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金小在灿烂的大笑了一下,对林皓说:小皓,外面太冷,我回去加件衣服,你要不要一件?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出来吧,那两个招式我在给你教一遍。金小在笑笑,转身走进屋,鼻子酸酸的。

林皓凝望着金小在的背影,瘦削的肩,在冷风中似乎摇摇欲坠。

教场练剑

太子,您练武的时间到了,该去教场了。小德子看看天空,太阳已经不在头顶。

金小在正在全神贯注的练剑,知道了。林皓对小德子说,提高声音,太子,我们走吧。

到点了吗?如果集中精力,时间觉得过的好快啊。金小在笑笑,小皓,我刚刚练得怎么样?

还好,不过有几个地方。林皓一边说一边接过剑来比划。

小皓,上午害得你被连累了,昨天要不是我非得吵着出去要去看舞狮大赛。金小在低着头,十指交缠着。

太子不要这么说,那几下戒尺,还受得住。林皓一脸风轻云淡。

小皓。金小在伸出双臂扳过林皓的肩,不顾他满面差异,郑重的说:小皓,以后我一定好好的读书习武,别的不说,就这几年你光为了我就挨了不少打了。金小在面露惭愧的低下头,小皓,其实每次太傅,还有,还有上次将军打你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你,都想改,可是一直改不了,真是那个什么狗改不了吃屎。

林皓笑笑:太子哪有这么说自己的,让别人听到了成何体统?我既然做了你的伴读,挨打挨罚我替你挨都是应该的,不用自责。不过太子,学好了本事可是自己的,以后你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今天太傅说的对,太子你要为国家臣民负责。

恩,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小皓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改。

两人来到教场,时间还早,沈清站在刀架边选着兵器,老远看见金小在和林皓走来。

太子,舞狮好看不?沈清笑的眉毛不见眉毛,眼睛不见眼睛的。

好看啊。金小在提起舞狮就起劲,师傅你不知道,当时一共去了十二支队伍啊,都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然后两队两队的比,越到后面越好看呐。差不多比了一个多时辰,威武镖局和正来武场两队夺魁,威武镖局的狮子和他们名字一样,那个舞狮子头的人武功估计和师傅你有一拼了,两个狮子头在不到三米高的高台上,也就一平米的地方吧,两人在那里比,威武的狮子头一个倒踢,一个侧踢,几下子就把那正来的给踢下去了,后来有人使诈,威武那人来了个倒挂金钩,师傅你没去看真是可惜啊。

沈清看着金小在说的口沫横飞,一个劲的说可惜。

林皓在一旁笑着说:哥,你别听太子说的,其实就是和每年的舞狮大赛一样,只是太子以前没有看过,所以乍看觉得特别好看。

唉,那也很可惜啊,以前每年舞狮大赛我都会去看的,昨天都是舅舅啊,非得让我在这里练兵,我也不敢说不,舅舅跟着皇上去打猎了,真是苦了我了。沈清一脸郁闷,不过小皓你胆子可真大,是不是因为舅舅去打猎了,所以才敢偷跑出来玩。

林皓伸手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点头。

你小子!沈清打了林皓一个爆栗,坏笑了一下:皇上他们预计明天才回来,要不咱们一会也。

沈清用手指了指门外,冲金小在眨眼,好啊,好,听师傅的!金小在反应过来,拍手叫好。

不行,不行!林皓摆手拒绝,咱们三个人目标太明显了,哥你不知道,昨天我和太子费了多大劲才溜出去。太子,你忘了刚才和我说的了吗?林皓回头冲着金小在板脸问。

金小在看着林皓寒着的一张俊脸,冲沈清吐了吐舌头说:师傅,我们还是练剑吧。

好吧好吧,让师傅看看你这招大鹏展翅和青龙戏水练的怎么样了,都练了有日子了吧。

恩,半个月了。金小在偷笑。

小皓十岁的时候练这两个动作,练了两天就练好了。沈清炫耀似的对金小在说。

金小在夸张的耸肩,拔剑舞了起来。沈清无意的一句话,林皓童年的回忆一片一片的在脑海里浮现,不禁裂嘴冷笑,要是金小在身边也有个练错了一招半势就把自己按在石桌上,不管周围有多少人,脱了裤子就十几,二十藤杖的老爹,估计会练的比自己好。

代人受过

队长,队长。一个小兵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啊,没有看到太子在这里吗?沈清板着脸训斥下属。

哦,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小兵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起来吧。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沈清皱眉。

队长,将军回来了。

爹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林皓觉得很奇怪。

原来将打算明天回来的,后来打猎途中出了点意外,就回来了。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沈清冲下属摆摆手。

不是,队长,回来的不止将军,还有皇上。小兵偷眼看看金小在,喘了口气说:皇上路过军营,说要进来看看三军将士,再顺便,顺便过教场来,看看太子的功课。

什么?这回轮到金小在瞪眼了:父皇也来了?

□□□自□由□自□在□□□

看着金小在杂乱无章的武功路数,剑也横冲直撞的瞎挥一气,偷眼瞥到皇上脸色是愈发难看,林南的眉也是越皱越紧,林皓沈清两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

够了,停手。皇上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你这是练的什么?是不是又偷懒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父皇。金小在收了剑,小跑到皇上身边,撒娇的挽着皇上的手臂:父皇,儿臣今天状态不好,赶巧被父皇看到了,改天儿臣在舞剑给父皇表演看吧。父皇怎么打猎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臭小子怎么那么多废话,少把话题给朕岔开!皇上在金小在后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哎呦!金小在使劲的叫了一声:父皇要打死在儿了,在儿也是关心父皇嘛。

说,朕问你话呢,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给你请了最好的师傅教你武功,还让林将军的儿子给你当伴读,你就练成这样子了?今天不好好交代,朕轻饶不了你。

父皇,在儿没偷懒,这些日子一直练呢,不信您问问他们。金小在撅着嘴,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没偷懒?说谎都不带眨眼的。皇上板着脸骂到,没偷懒练成这样子,你以为朕每天忙于国事没有太多时间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读书不好好读,练功也不好好练,别以为上书房的事情朕都不知道,你现在就把最近每天干什么了都给朕说清楚,否则,林将军这里棍子凳子都是现成的。

眼见皇上动怒,林南赶忙在一旁劝慰道:皇上息怒,太子武功练得让您不满意,师傅和伴读是有重大责任的。太子不会和您说谎的,既然太子努力练习了,结果不尽人意,那就不是太子的责任了,您要罚也不要罚太子,而臣教子不严也是有责任的。

说罢转过脸来冲沈清林皓大骂到:两个小畜生,还不跪下。

二人掀起衣前襟扑通一声跪下来。沈清定了定神道:皇上请息怒,是臣没有把太子教好,辜负了皇上对臣的一片信任,臣的过错责无旁贷,请皇上责罚,只是林皓作为伴读,还望皇上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皇上,臣给太子做伴读以来,太子一直勤于读书习武,没有丝毫懈怠,皇上今天对太子武功不满意,全是臣的责任,臣没有尽到伴读的职责,督促太子习武,臣甘愿受罚,只是求皇上不要再责怪太子。林皓低头跪在地上,像背书一样说出了上面的话,林皓自己都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这谎编的真假,可是父亲就是希望自己这样去说。

皇上,您就别怪太子了,都是沈清和林皓的错,一个师傅一个伴读,哪个做的都不合格,真是应该重重责罚。林南见皇上不说话,扭头训斥沈清说:皇上选你做太子的师傅,教授武功,你就应该尽心尽力的去做,而不是把太子教成今天这个样子。不要以为22岁做了禁军队长就了不起,还不都是皇上给你了这个机会。

将军教训的是,沈清知道错了。

林南板脸道:来人,沈清身为太子武功师傅,却不尽其职,拖下去,重打军棍100。

林将军,别打沈大人,是我练得不好,和他没有关系。金小在一旁急的直跺脚,眼看着过来2个士兵把沈清拖走,想拦却被林南挡住了。

林南低头恭敬的说:太子,您不必给沈清求情了,他犯了过错,理应受罚。

爹。林皓跪在地上,拉着林南的衣角,看着沈清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按在长凳上,虽然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林南低头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小样,怒骂道:你给我闭嘴,滚到一边好好跪着去。想找打是不是,放心少不了你那份,一会有你受的。

将军,绕了沈大人吧。将军,父皇,替沈将军说两句话吧,在儿求您了,都是在儿的不好,别打他了。

林爱卿,算了吧,还都是孩子,100军棍太重了,少打几下吧。皇上看着林南,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意,在儿从小蜜罐里泡大的,没打过没骂过的,刚刚如果林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自己又哪里舍得打他?好在儿子从小心地善良,和沈清林皓又关系特别好,打了他们也是给在儿一个教训,以后让他不敢不好好读书习武,可是就那么让无辜的两个孩子受这份罪,100军棍下去,起码要在床上躺个十来天,皇上也于心不忍。

代人受过(下)

皇上不必可怜他们,他们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如果这次惩罚过了,以后能更好的辅导太子学习,只要太子学有所成,他们也不算白挨了这顿打。

林南扭头看执行的士兵手里握着军棍,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趴在下面,谁也不敢动手。林南大怒道:还傻愣着干嘛,行刑!

队长,得罪了,您忍着点。沈清苦笑了一下,紧接着棍子随风而落,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沈清身上。

沈清在将军府和林瑜,林皓两兄弟一起长大,说是表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林南也一直把他视如己出,从小接受着林南最严格的教育。挨打的时候不许躲不许叫,是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林皓8岁的时候有次趁父亲不在家,练功偷懒被父亲抓到,打的狠了,忍不哭了几声,本来已经准备停手的林南又一把把林皓按在腿上,抄起藤条狠狠抽了下去,8岁的小林皓被打的遍体鳞伤,从此以后三兄弟再也不敢偷懒,挨打的时候,在疼也不敢吭一声。

金小在看着军棍打在沈清身上,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几十军棍下去,厚厚的冬裤里渗出血来,沈清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里盈满了泪,清秀的面孔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显得苍白。

林皓跪在地上,抱着林南的腿,爹爹,饶了表哥吧,100军棍下去,会把哥打死的。林皓从未见过爹发那么大的火,平日里士兵军官犯法,一般30,50军棍就算重的了,这100军棍下去,不知道沈清还有没有的命在。

你给我滚开。林南一脚踢开儿子,指着林皓鼻子大骂道,畜生,做错事还有理了是吧,打死了活该。你给我滚一边等着去,打完了他就到你了,打他100军棍,你的也少不了。

金小在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拉着皇上的手臂:父皇,求您去给沈大人说说情吧,再打下去。。。。

金小在抽噎着说不出话,皇上不忍看沈清挨打,背过身去斥责金小在:他挨打,还不是为了你,你倒是还有脸哭。

100军棍打完,士兵一走开,沈清从长凳上摔了下来,林南走过去,看着沈清从腰到大腿,厚厚的冬裤,全被血浸湿了,平日里那漂亮的小脸也惨白惨白的,心里不忍却冷脸问道:知道错了没有,下次还敢吗?

知道了,不敢了。沈清蠕动着嘴唇,费力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带下去。林南挥挥手,向几个士兵会意。

舅舅沈清趴在地上,死死的拉着林南的裤脚,舅舅,饶了小皓吧。

林南转过身去不在理睬沈清,回头虎着脸去叫林皓过来。林皓看着沈清满裤子血奄奄一息的被抬走,腿有点发软,但又不想在皇上,父亲和金小在面前失了颜面,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磨蹭什么,过来给我跪下。林南冲林皓大喝了一声。

林皓心里纵然有一百个委屈不服也不敢违抗,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是男人吗,是男人的话,自己犯的错就得去自己担着。

林皓低着头,心里愤愤不平的想,我又没有错,去担着什么,可也只限在心里想想,面对着皇上,面对着父亲,这种话就是借着林皓几个胆子也是不敢说的。即使心里不服,林皓嘴上还是乖乖的认错:皓儿知道错了,爹爹。

打你50军棍,你服不服?

林皓心想爹爹打人从来都是他是对的,自己怎么都是错的,平日里哪顿打问过自己服不服?如今当着皇上的面动军法,也讲究个形式了?想到这里,林皓冷笑了一下道:皓儿不敢不服。

混账!什么叫做不敢不服?作为太子的伴读,你应该知道自己责任的重大,可你倒好,把平日的训诫都抛到脑后了?

没有。林皓这次回答的倒是底气十足,平日爹爹和师傅的教训,皓儿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不敢?林南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大的很,有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

林皓心里一惊,难道昨天偷溜出宫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要那样子的话,今天自己从这里站着出去的想法绝对成了奢望了。

林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想好了再说,打你50军棍,你服气吗?

皓儿服气不服气有什么区别,难道皓儿说服气了,爹这50军棍就不打了?既然总归是要挨打的。林皓笑了笑,爹爹要打皓儿,皓儿就受着,没有什么服气不服气一说,只是皓儿做太子伴读,一直都问心无愧。

林南没想到儿子会当众顶撞自己,气的脸色发白,伸出手指着林皓半天说不出话,来人,林皓不尽其职,还拒不认错,拉下去,重打军棍100,以儆效尤。

林皓面无表情的被士兵拉走,偷眼看了一眼金小在,金小在秀美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估计是被吓到了,小嘴微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皓心里叫苦,金小在啊,本少爷今天又交代在你手上了。

军棍伴着风声呼啸而下,重重打在林皓身上,林皓咬紧牙关,拼命压抑自己的痛呼,本想用手扶着凳子,肿胀的手掌碰到坚硬的凳边,林皓一抖,把手缩了回来。

啪,啪,啪

军棍狠狠的打下,林皓想起了上午被太傅打戒尺,自己还掉着眼泪求太傅手下留情,和这军棍比起来,那算得了什么啊。金小在的哭声传到林皓耳朵里,林皓觉得自己疼得好像要死掉,俊美的脸上满是痛苦。

几十军棍下去,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让林皓顾不得手上的伤,死死的抱着长凳,修长的手指几乎要掐到木头里去,用力的低头咬住衣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金小在在一旁看着林皓的脸深深的埋在臂弯里,一声不吭的强忍着责打,军棍落下一次,林皓的肩就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想着林皓的手,中午拿剑的时候,都疼的倒吸冷气,而现在因为使劲握着长满木刺的长凳,血顺着林皓的手掌往下流,要怎样子的疼痛让他如此忽略手上的伤。

太子发威

金小在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拉着皇上手臂:父皇,求您饶了他吧,让林将军别打了,饶了林皓吧。

见皇上冷着脸不说话。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金小在接着说:父皇,在儿以后一定用心读书习武,别打了,别让林将军打了,父皇,在儿求您了,父皇。

见皇上仍然背着脸不理睬自己,金小在狠狠心摸干了眼泪,疯了一样跑到林皓身边,冲行刑的士兵喊道:住手,给我住手,听到没有,不许打了。

士兵看到太子发狂一样的大喊,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停还是不停,金小在见状,大声喊道:你们耳朵聋了吗,本宫叫你们住手,你们听不到吗,谁在打一下,本宫就把谁拖出去砍了。

行刑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金小在面前,如同捣蒜一样的叩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小皓,你怎么样,小皓。金小在怕碰到林皓伤口,就伏在他肩膀上,轻轻的在他耳边问。

林皓抬起头,一张俊脸白的吓人,薄唇已经被咬的血迹斑斑,一双丹凤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小皓,小皓。金小在心里的愧疚无可附加,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一遍一遍的叫着林皓的名字。

林皓反应过来,轻轻的说:太子,您这是。

皇上和林南看着金小在发疯一样的举动,半天缓过劲来,林南脸色难看的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看着皇上。皇上琢磨过味来,大骂金小在道:在儿,你这是做什么,在军营里撒泼吗?给我过来。

不要。金小在大喊,除非,林将军你饶了林皓。

太子,恕老臣难以从命,于公林皓不尽其职,于私他顶撞长辈,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有错,如果老臣今天饶了他,以后如何带军如何治家?

我不管,林将军,你今天不许打他了。金小在失控的大喊,整个人伏在林皓背上,对拿着军棍的士兵说:你们敢打他,我在这里不走了,你们要打就先打我。

混账,在儿,朕在说一遍,你给朕立马滚过来,你还有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和街市上的地皮无赖有什么区别,这里这么多人,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太子,别这样。林皓抓着金小在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别惹皇上生气。

金小在感觉到林皓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不禁鼻子一酸,泪水肆意的从脸上划下:你们讲不讲理,是我读不好书,是我练不好剑,关林皓和沈大人什么事,为什么每次我犯了过错,都要别人替我承担,以前是,现在也是。

以往的回忆被勾了出来,金小在泪如泉涌,从小就是这样,淘气的小太子闯了祸事总是有一大群人要跟着倒霉。自己被骂两句就没事了,身边宫女太监可就惨了,心地善良的小太子每次都自责不已,但是时过境迁该闯的祸还照闯。金小在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在父皇哪里撒娇耍赖,父皇说了要饶过自己了,怎么还要责罚身边的人,他们都是听自己的话,这个主犯都放过了,从犯何罪之有。

林皓趴在凳子上,听着金小在的一番话,听得心惊肉跳,打死他也想不到,平日里乖巧顺从的太子会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皇上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嘴唇抖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南看了一眼金小在平静的说:师傅教您读书习武,伴读在旁边督促您学习,您学的皇上不满意,自然是他们的过错,是无可厚非的。

荒谬!金小在抹了一把眼泪冷笑说,别人都替我做了,还要我作什么?父皇,您从小就教在儿要知书达理,可是您们今天讲理吗?伴读督促我学习,伴读能逼我学习吗?师傅教授我武功,能逼我去练武吗?最终主动权还不是在我这里,我就是不学不练,他们能拿我怎么样!错的是我,惩罚别人做什么!

在儿,你太放肆了,不要以为自己是太子,朕就不会罚你,再不闭嘴,朕也拿军棍打你一顿。一会回宫,就滚到大殿跪着去,晚饭不许吃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哼!金小在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要别人替我挨打受罚背黑锅,那干脆也要他们替我做这个太子好了。

你说什么?皇上沉着脸朝金小在走过来,眼睛红的要喷出血来,你再说一遍!

儿臣说要别人替儿臣做这个太子!从小那么多人替儿臣受罚,轮着来,一人做一天。

皇上怒极,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金小在脸上,金小在被这个力道极重的巴掌打翻在地,爬起来擦擦嘴角流出的血,笑着对皇上说:儿臣说的有错吗?他们能替儿臣受罚,怎么就不能替儿臣做这个太子?

畜生,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皇上怒发冲冠,想挨打是吧,那还不简单,来人,把太子给朕拿下。

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请皇上息怒。林南一旁劝慰。

林皓也使劲拉了拉金小在的衣袖,金小在低头看了林皓一眼,抬头冲皇上道:父皇,您今天若是不责罚儿臣,就证明儿臣的话有理了,还望将军放过林皓,如若责罚儿臣,那么儿臣的过错就由自己来承担,不需要旁人来替儿臣受过。

皇上大怒:今天林皓和沈清这顿打,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既然那么说了,今天朕就成全你,算到你头上,来人,把林皓拉下来,把太子给我绑上去。

皇上,太子身娇体贵,还是打臣好了。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啊。林南跪在地上,太子只是一时气盛,出言不逊顶撞了皇上,还望皇上绕过太子啊。

皇上正在气头上,看了金小在一眼,金小在也毫无畏惧的盯着皇上的眼睛。爱卿你看看他那样子,哪有一点悔改的意思,朕这个儿子从小被我宠坏了,要星星不给月亮,今天忽发奇想了想尝尝爱卿这里的军棍,朕要是不成全他,指不定一会在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人,把太子给朕绑上去。

刚刚林皓的100军棍还差多少?皇上喝道。

回,回皇上,已经打了62军棍,还差38军棍。

好,扶他下来,爱卿,今天不要在打林皓了,剩下这38军棍,你自己给朕受着,以后也给朕长个教训。

金小在转身,看着林皓勉强起身,用手撑着长凳,还是一个站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心里就像拿刀子剜过一样疼,与林皓擦肩而过。

太子,这又是何苦?林皓低头小声说。

小皓,我们要有宫同出,有打同挨。金小在冲林皓眨眨眼睛,在林皓旁耳语。

可是,太子,这军棍怕你受不住啊,这不比宫里的板子,太子快和皇上认个错吧,说几句好话。

金小在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小皓,这军棍我受不住,难道你就受得住了?都是血肉之躯,既然不能给你求情让你逃了这场浩劫,就替你去承担一部分吧。

教场深情

未来的一个平静的日子里,萧唯出人意料的出现,用剑抵住金小在的喉咙的时候,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金小在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林皓懊恼着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这个没神经没大脑的太子居然还笑得出来,可恍然间又觉得那个笑容眼熟的很,来不急细想,林皓扔下手里的剑道:你放了他。

事后林皓想起来,和自己十九岁那年,教场上,金小在冲自己笑的那样子,美焕绝伦,却又风轻云淡。

金小在从凳子上被人抬走的时候,已经丝毫动弹不得,淡黄色的长袍染得鲜红。

林皓踉跄的走过去,看着金小在满是汗水的脸,哽咽着:太子,不值得啊。

金小在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苍白着唇低语道: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林皓别过脸去,用手使劲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心里的疼痛远远大于身体的。怎么会这样?以前每次金小在闯祸,都是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替他挨打挨骂,又是被师傅爹爹打得狠了,也会很怨念的想,什么时候让金小在自己也尝尝这挨打的滋味,估计以后就不会闯祸了。可是现在,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打在他身上,还不如打在自己身上,起码,那样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而现在心里疼的快喘不过起来。

金小在见林皓不说话,便强撑着身子,拉过林皓的手,像两人第一次在教场见面一样,感觉到林皓的手终于有了一丝热度,金小在安心的裂嘴傻笑:小皓,回来教我练剑。

林皓沈清二人一声不吭的趴在军帐里的床上,小厮鹤儿和池墨在一旁红着眼睛给他们清洗伤口,上药。

二少爷,表少爷,要是疼你们就叫出来,这里没外人。鹤儿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这么忍着会气郁结心的。

鹤儿越发出息了,连气郁结心都会说了。林南一撩帘子走了进来,责骂道:那么大人了,挨了两下打,有什么好叫的,你们自己说呢?

见林皓低头不语,沈清委屈的扁嘴:舅舅教训的是。

哼,臭小子,看你那样就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行了,你们下去吧。林南冲鹤儿池墨挥手。

林南就近先坐到沈清旁边,用毛巾浸了点冷水擦拭伤口:皓儿伤口清理好了,一会给你们上药,清儿先忍着点。回头看着门帘外面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林南笑骂道:从鹤儿和池墨两个人这处理伤口的速度就能看出来,谁平日比较不听话,挨打挨的比较多,鹤儿明显比池墨熟练多了。

林皓听林南转着弯的骂自己,索性把头转过去,闭着眼睛不说话,伤口虽然清洗过,不像挨打时候疼的那么厉害,但是还是火辣辣的疼着。

看着沈清身子疼的发抖,林南上药的手停了一下,心软说道:清儿,是不是疼得厉害?

还好啦,那么大人了,挨了两下打,没什么好疼的。

混小子。林南拍了沈清头一下,怎么和舅舅说话呢?算了,疼就叫出来,别憋坏了。

林皓趴在一旁闭着眼睛接了一句:那么大人了,挨了两下打,有什么好叫的。

你们,你们两个,想成心气死我是不是?林南瞪着眼睛,下手力道重了一些,沈清夸张的喊了一声:舅舅,轻点啊。接着回头冲林皓笑道:小皓,刚才听舅舅说这句话时候,感觉人长大了,好多事情都做不得了,没准以后吃饭啊,睡觉啊,舅舅都能给咱免了,那么大人了,吃什么饭啊,睡什么觉啊,把时间都花在习武读书上多好。

林皓笑出声来,回头一看父亲正虎着脸看着沈清,吐了下舌头,把头扭了回去。

给沈清涂好了药,林南坐到林浩身边,沉下脸责问道:昨天做什么去了。

林皓心里一跳,这刚挨完了顿军棍,连药都没有涂,爹爹不会又要上家法了吧。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林南手里只拿了合金疮药,稍微喘口气,低声说:皓儿哪也没去啊。

清儿,你说呢?林南声音高了八度,回头瞪了沈清一眼。

不知道啊。沈清摸摸头,不敢正视林南。

林皓,在给你一次机会,昨天去哪了?

林皓心里想,按时间算,太傅是不会见过爹爹的,说不定爹爹只是想诈自己一下,索性硬下心肠,底气不足的到:真的哪也没去。

哼,看来今天打你们俩还真是打轻了,林皓,昨天皇上和我亲眼看见太子和你去看舞狮了。

啊,爹爹,我。林皓一张小脸白了红,红了又白,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林南,见林南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吓得赶紧求饶,爹,皓儿知道错了,爹饶了皓儿吧。

傻小子。林南在林皓脑袋上敲了几下,记着,下次在偷着溜出宫玩,告诉太子,别拣那么显眼的地方站,昨天看看你们俩站的那地方,靠前不说,还那么高,不就是等着要人发现的?既然是偷着出来的,就多少得有个偷着出来的样子,看看你们,明目张胆的,今天活该挨打。

见林皓沈清二人大眼瞪大眼的不说话,林南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以为我就天天那么高兴打你们,就是被你们气的没招了。林皓,昨天你们要不是被皇上看到了,今天怎么会出那么多事。

林皓低头不服气的说:这个我倒是想到了,可是昨天是太子非要站前面的,他说站后面看不到。

太子傻你也傻啊。沈清笑骂林皓,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失言了,把头埋到枕头里。

清儿又皮痒了是不是,这话被别人听到,你有几个脑袋够砍?林南骂道,低头看着林皓的伤口狰狞的流着血,想想自己平日里对他们的管教,确实过于严厉。

失落

林皓再见到金小在,已经是半月后左右,初冬寒风凛冽的刮着,仰头看着老树枯枝,已经不见棕黄色的叶,光秃秃的枝丫,凋零而萧索。

老远就看到了金小在的身影,倚着凌霄殿门前的高大深红色的门柱,还是一袭淡黄色的长袍,外面搭的一件披风,披风被寒风吹的飘摇不定,一头长发束起,随风飘摇。

林皓走近,正准备躬身行礼,金小在却努力快步走了下来,林皓知道他想过来扶自己,索性抬头笑道:太子。

林皓看的出来,金小在步子跌跌撞撞的还走不稳,估计是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又拼命的往前走。最后,金小在距离林皓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说话,就那么愣愣的盯着林皓,好像下一秒林皓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林皓被看得浑身发毛:太子,太子?

金小在回神过来,淡淡的笑,没有了往日的调皮和古灵精怪:小皓,伤可全好了?见林皓点头,金小在仿佛卸下心头大石一般低头自顾自的说:真的不知道那么疼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早知道这样,我

林皓见金小在表情不对,心想这粗线条大神经的太子可别被这一顿军棍打傻了,赶紧几步走上前,问道:太子,你也没事了吧。

没事了,不过。金小在扬起脸,双眸闪亮,忽然捂着肚子大笑出声:林皓,是不是吓到你啦,哈哈,笑死我了,我演的不错吧,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被打傻了。

林皓哭笑不得,自己刚刚真是多心了,天塌下来全天下急死了,有一个不急的估计就是金小在了,金小在常说的一句话是: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人顶着!接着就指指林皓一脸诡异的笑。当然,这个所谓的高人就是指那些身高上比较占优势的人,比如林皓。金小在的很多理论在别人看来很是奇怪,但是小太子自己却经常自圆其说,还头头是道。

哈哈,小皓。金小在大笑一阵之后,见林皓板着脸不说话,小皓,这次不管怎么说,我也替你挨了几十下,你要记得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什么?林皓承认自己的思维跟不上金小在的进度,要是按照这个道理,他金小在欠了自己多少份人情啊,可是他是太子啊,那天确实。。。林皓的大脑被金小在的逆向思维搅的乱七八糟,正头疼着,金小在拍了林皓肩膀一下,小皓,快进去吧,一会早课开始了。

林皓笑笑,迈腿走进屋子。

金小在站着凝视着林皓英俊挺拔的背影,这个背影已经看了三年多了,百看不厌,而这个背影的主人,是否也曾经站在自己背后那么看过自己呢?金小在忽然间觉得无比悲哀,鼻子在凛冽的寒风中酸酸的疼。

插科打诨,嬉笑打骂的时候,金小在肆无忌惮的闹着林皓,看着他被自己折腾的一脸无奈却无法爆发。但平静下来,面对着林皓,金小在似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多看一眼,好像自己就要被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吸了进去一样。金小在多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眼睛发愣,大而明亮的眼睛,深而凹陷的双眼皮,漂亮的不像男孩的眼睛,看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的眼睛似乎变了形,变得细长,眼角上挑,单单的眼皮却甚是好看,深情的望着自己。金小在就陶醉在这样子的一双眼睛中,慢慢的,林皓的脸在铜镜里浮现,金小在猛地一眨眼,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觉。铜镜里的,仍然是自己,而看到林皓的时候,那双眼睛依然眼角上扬,只是没了铜镜里的深情,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自己。

金小在想着林皓欠自己的那个人情,自己一向对林皓的无理取闹,低头唇上溢出一丝苦笑,林皓就是那样子的一个人,对谁都好,对谁都是一个样子,哪个人有了困难,他都会帮忙,对每个人都是笑的,从来也不见他对谁发脾气。哪怕对身边的小厮墨儿也像对自己弟弟一样,没有少爷对待下人的趾高气扬。

而自己呢,在林皓心里也是那样吧,自己的蛮横不讲理,自己的乖张取闹,自己的小脾气,自己的任性,只是为了想引起你的注意,能在你心里不一样吧。

林皓,哪怕被你讨厌,起码在你心里,我金小在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走进凌霄殿,金小在看着林皓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看书,平静的面容如水一般宁静,让人不忍打扰。夸张的撇嘴了一下,金小在脚步放缓走回自己的书桌,猛然间看到林皓腰间别着一块很别致的玉佩,一看色泽工艺,就知道是块上等的宝玉。

金小在改变原先想法,悄手悄脚的走到林皓身后,弯腰一下子抓住林皓的玉佩,问道:小皓,这块玉好漂亮。

林皓吃惊的回头,看着金小在手里握着玉佩,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大吃一惊:太子,快放手。

见林皓一脸的紧张,金小在觉得好笑,忽发奇想好好逗逗林皓,笑道:小皓,这么宝贝这玉佩,是不是,林将军给你娶媳妇用的?

这块玉确实,确实是定亲之物。林皓红着脸点头。

金小在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一抖,血液倒流一般手脚冰凉,凄然的笑笑,转身离去。

指腹为婚

林皓没有注意到金小在的落寞,继续低下头看书,可是刚刚金小在的笑脸,动作,还有话语,像走马灯一样在林皓眼前闪过,搅的林皓无法安心的读书。

忽然一个女孩的身影又在林皓脑海里浮现,是她,慕容雪,这个和自己指腹为婚的女孩,小自己三个月,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如花如雪的一个美丽女子。

慕容雪的父亲慕容天和林南是八拜之交,慕容天还曾经在战场上,硬是从死人堆里把林南背了出来,救了他一条性命。慕容天和林南的妻子先后怀上了孩子,兄弟两决定,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当场定下这门亲事。

十个月后,林南的妻子产下林皓,又过了三个月,慕容天的小女儿慕容雪瓜瓜落地。林南抱着还在襁褓里的慕容雪,看着她可爱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白皙如雪的皮肤,喜爱不已。

年幼的慕容雪经常和哥哥慕容雷一起到林家玩,林瑜林皓和沈清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管和谁一起玩,都要对人礼让三分,不可以和人家挑衅生事,更不可以动手打架,否则不管对错,先打二十藤杖再说,更何况慕容叔叔是父亲舅舅的救命恩人,所以对慕容雷,慕容雪兄妹二人更要以礼相待。

慕容家就慕容雷一个男孩,从小和林家几个小子玩的也像兄弟一般,不分你我。林家没有女儿,漂亮可爱的慕容雪最小,深受林夫人的宠爱,又是指腹为婚未过门的儿媳妇,自然当成自家女儿一般,4个男孩更是把她捧在手上疼。

而几个孩子中,同慕容雪最好的,又要数林皓。林瑜平日里老实疙瘩一个,开个玩笑也要红个脸半天;而沈清又过于玩闹,要么把慕容雪逗的捧腹大笑,要么就欺负欺负小女孩,弄得泪水涟涟。

只有林皓,从小谦谦公子一个,不失丝毫的礼法却也不失风趣,对慕容雪体贴入微,比起慕容雷这个粗线条的哥哥,林皓似乎更为称职。

慕容雪喜欢听林皓吹笛子,一袭白衣的林皓站在竹亭边上,面朝湖面,波光粼粼,漆黑的头发半束半放,白色的发带随风飘扬,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持着笛子,薄唇轻启,笛声袅袅不绝于耳。

每当这个时候,慕容雪都会做上一盘林皓最爱吃的小点心,沏上一壶花茶,静静的坐在林皓身旁,不说话,安静的听着,微微的笑。

一曲完毕,林皓总是略带得意的回头,然后毫不客气的抓桌子上的点心,就着茶水很没形象的大吃一通。慕容雪则是温柔的看着林皓:皓哥哥,好吃吗?

恩,好吃,好吃。林皓抬头调皮的冲慕容雪眨眼,你知道我最爱吃这些东西了,平日在家爹爹说男孩子总吃小点心成什么样,过年过节还好,平日里吃要被骂的,还好有雪儿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皓哥哥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慕容雪趴在桌子上,两只手那着丝巾把玩着,笑着看着林皓。

低下头看着腰间别的玉佩,林皓不禁笑了,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平日的沉稳,笑得很孩子气。坐在不远处的金小在把林皓一个一个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像针扎着一样的疼。手指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掐着手掌,却抵不了心底的一丝一毫的疼痛。

金小在侧脸趴在桌上,眯着眼睛像只猫一样的慵懒,桌子上雪白的宣纸却被一点一点的打湿。金小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只是很难过吧,就是想流泪,很想流泪,是那种无言的委屈,暗暗的付出没有回报,心情却又没有人了解,自己对林皓,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地位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却有着这么卑微的感情,而且很多,自己都理不清,最可怕的是,对象,居然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而他,却有了深爱的女子。。。。。。

太子,太子。林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金小在一个激灵爬起来,睁大眼睛问:小皓,你懂不懂嘛叫人吓人,吓死人啊!

太傅都到了,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到,早课开始了。林皓一脸无奈。

啊,不会吧。金小在使劲的揉眼睛,冲太傅嬉笑到:刚刚睡着了,太傅对不起了。接着很尴尬的低头说:居然流口水了。

林皓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金小在双眼红肿,努力掩饰也抵不住嗓子的沙哑,忽然想起了半个月前的那个午后,冷风中落叶里金小在孤独单薄的背影。

金牌

一上午的早课,林皓金小在两个人谁都没有上好,各自想着心事。

金小在的印象里,隐隐约约记得林皓有那么一个指腹为婚的媳妇。还是自己16岁那年,五公主送了林皓一个香包,后来软磨硬泡的从林皓嘴里套出来的话。似乎是叫慕容雪吧,对,就是这个名字,尚书慕容天的小女儿。

是要怎么样的女孩,才能配的上林皓?金小在心里暗想,却止不住的苦笑。也许在自己心里,什么人都配不上他吧。可是自己,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做了金小在将近4年的伴读,林皓从来不知道金小在最熟悉的,是自己的背影。每次林皓走后,金小在都会一人躲在凌霄殿的大红柱子后,偷偷的看着,直到夕阳下林皓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金小在知道林皓最喜欢白色,而白色似乎也很配林皓,纯白色的外衣穿在挺拔的林皓身上,儒雅而飘逸。

金小在从墨儿那里打听到林皓最爱吃菊花酥和桂花糕,偶尔一起吃饭的时候,总会偷偷的吩咐御膳房去做,然后摆在离林皓近的地方。

金小在知道林皓累了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使劲眨眨眼睛,提起精神来在继续做事。不好意思的时候会用右手摸着脸,低头腼腆的笑。受了委屈的时候,会低着头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为自己解释什么。生气的时候会使劲咬嘴唇,修长的手指攥的骨节发白,转过脸却又若无其事。高兴的时候也会肆无忌惮的笑,难过的时候却不见他流泪。。。

而林皓心里的慕容雪,美丽聪颖的女孩,从小被林皓当成亲妹妹一样的疼爱。至于自己为什么要娶慕容雪,林皓只会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叫爱情,林浩不知道,也没有体会过,自小读书习武,在父亲严格甚至苛刻的管教下成长,接触过的几个女孩子里,慕容雪是最出色的一个。林皓没有体会过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更没有尝试着去为一个人去心痛难过,他只是认为,自己娶慕容雪,是自己未出生就被决定好了的。

无意识的偏头,林皓的双眸正好对上金小在的双眼。金小在的眼里似乎失去了平日的神采,暗暗的,就那么愣愣的盯着自己看。林皓第一反应是这个鬼机灵太子又在想着法子折腾自己了,索性调皮的和他对看着。

金小在神游回来,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林皓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一双丹凤眼依然是同以往一样的清澈而深不见底。金小在慌张的低下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知道他看了自己多久,不知道自己呆呆的样子会不会很丑。

一直到下课,金小在都没有抬头看林皓,低着头盯着课本,只是大脑里一片空白。

太傅走了出去,金小在磨蹭的走到林皓身边:小皓,父皇说我现在可以随意出宫了。见林皓没言语,金小在惦着脚尖凑到林皓耳边说:今天下午没有课,小皓,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太子,怎么皇上就忽然把令牌你了?林皓一脸疑惑,很久以前,金小在就天天算计着怎么找皇上求个出宫的令牌,什么法子都用了个遍,就差跑到皇上寝宫去偷了,怎么忽然的就把令牌弄到手了。

金小在不好意思的挠头,笑:小皓你别问了,总之这次我们出去是堂堂正正的。

林皓有所不知的是,半个月前金小在被抬回皇宫以后,皇上一看宝贝儿子的伤,心疼的连连叹气。太医给小太子清理伤口上药,金小在使劲的挣扎,几个人都按不住,皇上难过的跟什么似的,好说歹说金小在就是不配合。无奈皇上只好从腰间掏出金牌,在儿子眼前晃,金小在看到金牌,眼睛都直了,抬头看着皇上一个劲的掉眼泪,念叨着:父皇,不是在儿不肯上药,真的太疼了,在儿知道错了,父皇别气了。

皇上一听这话,心脏一个劲的疼,赶紧坐下来安慰:在儿,乖,坚强一点,父皇把这块金牌给你,养好了伤父皇不管你了,只要带够了人,没事的时候都可以出去玩。

一听这话,金小在赶紧伸手接过金牌,压在枕头底下,冲皇上笑笑,抹了两把泪。

晚上金小在一个人趴在床上疼的睡不着觉,借着月光翻出枕头底下的金牌,张嘴使劲咬了一口,硌的牙齿生疼,心满意足的笑。自打上次看到林南打林皓,自己就想着这块金牌好久了,有了它以后再碰到林南冲林皓发飙,就可以拿来临时挡一下了。

初见慕容雪

林皓无奈的虎着脸,翻着白眼跟在金小在身后,出宫一个多时辰了,金小在在繁华的大街上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扯着林皓问东问西的。满大街的人忍不住二次的回头看他们,第一次的回头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玉树临风的两个英俊男孩站一起,任凭谁都会多看几眼,而第二次回头是听了金小在惊天动地的言论之后,遗憾的看一眼金小在,又意味深长的同情的看一眼林皓。

但是乐了店铺老板,民间市集上很多东西金小在都没见过,很多小吃也没吃过,觉得新鲜的很,什么都要买,看中了一堆小玩意之后,兴高采烈的拉着林皓要走。老板急忙拦在金小在面前:这位公子还没给钱呢。

金小在转头无辜的看着林皓,林皓看着金小在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心惊胆战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太,小在,你不会,没带钱吧。

是啊。金小在痛快的点头,接着紧了紧怀里的宝贝,小皓,你带了没有,要不先替我付了?

林皓只觉得两只眼睛直发黑,咬牙切齿的翻出钱袋,半个月的零花钱,就又这么报销掉了,在看看金小在手里的东西,一对制作精美的金锁,泥娃娃,面人,风筝,拨浪鼓,糖葫芦,还有几个烧饼。。

林皓心里暗骂,你说金小在傻吧,出来买东西居然不知道带钱,可是也不傻,挑完了泥娃娃,糖葫芦还知道挑把金锁,然后让自己付钱。

金小在把东西分给林皓拿了一些,腾出一只手来吃糖葫芦,两只眼睛笑的像弯月亮。林皓看着金小在吃的满嘴都是糖,很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直笑。金小在毫不在乎,吃完了糖葫芦,两人并排坐在湖边的长廊上,看着平静的湖面,金小在两条腿悬在空中调皮的晃来晃去,低头摆弄着金锁。

林皓坐在一旁,仔细看看那把金锁,制作的很精美,心里想这金小在这小子还真挺识货。

金小在专心致志的玩着金锁,连头也不抬,话也不说,林皓一个人无聊,索性站起身来,看湖面上的景色。

啊!金小在大叫了一声,把林皓吓了一跳,太好了,这锁终于解开了。金小在抬头冲林皓笑,一脸的阳光灿烂,像个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的喜悦和满足。

林皓瞪了金小在一眼: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掉到湖里去了。

没有,怎么会呢。金小在不管林皓的数落,从衣服里掏出两根红丝绳,穿过锁和钥匙,系了一个扣,惦着脚尖套在林皓脖子上。

林皓撇着嘴任金小在折腾,带好了以后,金小在摇头晃脑的左右看着林皓,摆摆钥匙的位置,弄弄林皓的衣领,最后喜滋滋的对林皓说:小皓,这把钥匙你带着真好看,就送给你了。

林皓哭笑不得,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脖子上还拴把钥匙,虽然制作很精美,但还是幼稚至极,正准备摘下来,金小在用手按着林皓的手,抬头看着林皓的眼睛,小声说:小皓,别摘。

林皓如此近距离的和金小在对视着,寂静的长廊,两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望着金小在漆黑的双眼,红润的双唇,林皓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慌忙推开金小在的手道:我不摘便是了。

金小在扬起小脸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皓哥哥。一个柔美的女声在金小在身边响起,金小在回头一看,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

雪儿?林皓惊喜的喊了一声,俊美的脸上露出的开心的笑颜在金小在看来是那么美好,却又如同夏日午后的太阳,刺痛了金小在的眼。

雪儿,你怎么来了?

我陪姐姐出来逛街,远处看到这里有个人很像你,姐姐不信,我过来一看,果然是你。雪儿羞赧的低头浅笑。

雪儿?

金小在的大脑飞快的转着,迅速回身过来:你是慕容雪?

交锋

林皓回头看着一脸差异的金小在,抿着嘴笑道:小在,她就是慕容雪,雪儿,他是。林皓不知道用什么合适的词来说,金小在机灵的搭茬说:雪儿姐姐是吧,我叫林小在,是你皓哥哥的弟弟。

慕容雪眯着笑眼打量着金小在精致的脸庞:皓哥哥,你还有那么漂亮的弟弟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是从老家过来的。林皓一边打着马虎一边偷偷的擦冷汗。。。林小在。。。自己的弟弟,他真想的出来,这要是哪天慕容雪在爹爹面前提起,就冲这两句话,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顿打,想到这里,林皓把慕容雪拉到一边小声说:雪儿,小在是从老家逃婚逃出来的,谁都不知道,我哥他们也不知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知道吗,尤其不能让我爹知道了,不然小在就被他们打死了。

慕容雪看着林皓一脸紧张,赶紧点头称是,说谁也不会告诉。

林皓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慕容雪坐在长廊边:小在你来京城多久了,京城可大了,回头让皓哥哥带你好好玩玩。接着又看着林皓,略带撒娇口吻道:今天陪姐姐逛了一天,真是累死了。

金小在在一旁看着直撇嘴,心里酸水一股脑的往上冒。皓哥哥?叫的多甜哪!

忽然慕容雪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水汪汪的眼睛眨了一眨:皓哥哥,前些天爹爹说有东西要给你,在姐姐那里了,要不你去找她要来?

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可是,我好累了,真的走不动了,皓哥哥你自己去吧,我和小在在这里等你。

金小在和林皓的头都大了一下。金小在心里愤懑的想,这个慕容雪见了林皓就皓哥哥,皓哥哥的叫,酸都酸死人了,她姐姐不定是怎么样,哼,一个慕容雪不够,还想在来一个,没门!林皓也为难的看了看金小在,又转头看慕容雪,打算带着他一起去,这个长神经的太子,把他一人放在这里,林皓可放心不下,可是把金小在一人带走,留慕容雪一个人留在这,也不合适。

林皓犹豫了半天,吐出几个字:还是一起去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不好吧。

慕容雪忽然站起来挽着林皓的手臂,很妩媚的笑了:皓哥哥你担心什么呢?我和小在吗?你放心吧。说罢又看了金小在一眼,林皓看着慕容雪拉着自己的手,妩媚的脸,忽然觉得很久不见的慕容雪变得陌生起来,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金小在本来今天出来玩,买了东西高兴的很,结果看到慕容雪心情一下子糟糕了一半,皓哥哥长皓哥哥短的叫,现在林皓还不放心,不放心什么?两个在这里不好?怕自己欺负她还是怎么着的?金小在看着慕容雪拉着林皓的手笑得正欢,林皓一脸尴尬的站着,一肚子的怒火就往上涌:林皓你怕什么啊,我知道她是。金小在把指腹为婚的媳妇几个字咽了下去。你放心吧,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保护好她没问题。

皓哥哥,你快去吧,爹爹说那东西很重要。

林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怕什么,怕我欺负她吗?金小在大声的喊,看到慕容雪仿佛受惊了一样的往林皓背后躲,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你快去,拿完东西我还要回去,回晚了谁都倒霉。

林皓心里暗骂金小在不知好歹,嘴上却什么也不能说,沉着脸走了。

金小在望着林皓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转头看着湖水不说话。慕容雪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金小在完美的侧脸,心中不停的冷笑。

金小在直觉告诉他,慕容雪一直在旁边盯着自己,他也懒得回头,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着,想着自己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金小在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被慕容雪盯的吗?怎么可能,金小在暗自嘲笑自己,那么个小丫头,自己可是大金国堂堂的太子啊。

小在来京城都去过什么地方啊?

没去哪。金小在没好气的答。

呵呵,小在,那姐姐给你推荐几个地方吧。慕容雪走过去,用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望着金小在的脸,沁红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小在有空一定过去看看,呵呵,或者湘萧馆也不错,现在在京城也是特别流行。

见金小在不答腔,慕容雪不在意的笑,继续道:皓哥哥估计没去过,他从小被他爹管的太严了,去了怕回家会被打死,所以你们要去,一定要小心点。

金小在听得一头雾水,看着慕容雪神秘兮兮,忍不住问:那沁红楼和湘萧馆是什么地方?

慕容雪得意的笑,却不再说话。

金小在寻思着,怎么感觉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心情的初领悟

林皓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到金小在安然无恙的站在长廊上看风景,才放心的舒了口气。一路上,林皓骂了自己多少遍了,那么大的人了真是没脑子,刚刚就因为金小在的几句话就把他扔那不管了,要是有个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而金小在看着林皓跑的大汗淋漓,气就不打一处冒。心中暗暗骂道,林皓,你什么意思,那么快的跑回来,是怕我欺负了你未过门的媳妇啊!

林皓金小在二人坐在回皇宫的马车上,傍晚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金小在想想刚才的事,还是一肚子的火,不理林皓,透过窗子往外看。

马蹄声得得的响着,在寂静的大道上,快到皇宫了吧,林皓挑起窗帘看着两旁的树木飞速的倒退。颠簸的车轮,脖颈上的小巧精致的金钥匙也晃个不停,林皓无奈的笑,把它揣到了内衣里,贴身带着,初冬时分,冰凉的金属沾到身体,林皓不禁打了个寒战。

侧脸看金小在,正撅着嘴不知道小脑袋里想着些什么。林皓觉得好笑,哪次不是主动凑过来和自己说话,今天出来玩的好好的,怎么又不理自己了,不过刚刚在外面他说话也真是过分,自己一片好心居然丝毫不理会。

金小在正专心致志的望着窗外,似乎没有注意到林皓的眼神。林皓半倚在车窗边看着金小在的精美绝伦的侧脸,这张脸,第一次在教场上见到就觉得惊为天人了,比女孩子还要漂亮,这么多年了,越看越漂亮。相比慕容雪,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金小在的美,不是那种倾国倾城,却也美得惊心动魄,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震惊与赞美,无法用世间的言语来形容,没有妖艳的味道,有的只是那种单纯的白雪般的完美。

慕容雪。。。

林皓的头有点疼的发现,刚刚回去的途中,满脑子里全是金小在,是因为他是太子吗?慕容雪,如果没有看到她,似乎自己就忘了她的存在,她可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啊,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是周围所有人眼里的青梅竹马,可是,自己真的能和她一辈子就那么在一起吗?林皓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去娶慕容雪,能去娶什么别的女子,可是自己真的能心甘情愿的同她在一起吗?一辈子!刚刚慕容雪挽着自己的手臂的时候,那种妖娆的笑,陌生的眼神,林皓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慕容雪那瞬间的眼神。

与其这样,不如,不如就那么一直和金小在在一起,林皓低头,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四匹骏马仍然疾驰着,夕阳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皓月天空,漫天的星辰闪花了世人的眼,时间仍然流逝,只是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的改变。

金小在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转天下了早课,见林皓身边没旁人,便凑了过去:小皓,想什么呢?

林皓没说话,金小在咬着嘴唇,抬眼看着林皓,赶紧补了一句:小皓,你不会还因为昨天,生我的气吧?

看着小心翼翼的金小在,满眼的在乎,林皓那瞬间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金小在,大金国当朝太子金小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小在,从小被皇上碰在掌心上疼的金小在。自己凭什么让他这么和自己说话。做他伴读四年了,似乎有的时候,两个人的位置倒置了。除了在他闯祸的时候替他挨打受罚,每次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虽然他金小在任性调皮,但是两人僵到了最后哪次不是金小在先低头,而自己除了黑着脸不理他还做过什么。哪次自己替金小在受了责罚之后,金小在不是要难过好久,哪次不是转天顶着红肿的眼睛来上早课。

上次在教场,金小在硬是咬着牙替自己把剩下的军棍挨完了。即使疼得死去活来,哭喊的惊天动地,可是皇上问的时候,金小在就是倔强的低着头一声不吭。后来林皓也是无意间听小德子说,太子是怕自己坚持不下去,皇上会把剩下的算到林皓头上。

乖巧如金小在,倔强如金小在,调皮任性的金小在,究竟你心里想的什么?

小皓,小皓?金小在看到林皓红了眼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摇着林皓的手臂,小皓,你哭了?

没有!林皓逞强的抬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小皓,你知道吗?想哭的时候就把头抬起来,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金小在也抬头,可是,小皓,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的。

林皓使劲的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头温和的看着金小在,暖暖的笑颜绽放在林皓英俊的脸上,金小在痴痴的看,忽然金小在的眼神暗淡下来:小皓,我给你的那把金钥匙,你给摘了?

没有,太子大人让挂的,我哪敢摘啊。林皓夸张的表情,冲金小在调皮的笑,拉开了衣领,喏,在这里。

金小在笑得满足,嘴就快咧到了耳根,也拉开自己的衣领:小皓,我把金锁也带着,我们也有一对的东西可以戴了,好开心!

忽然想到金小在的笑,他总冲自己笑吧,满足的笑,高兴的笑,灿烂的笑,金小在那么爱笑的一个人,怎么会知道,想哭的时候就把头抬起来,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祭天

大金国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即将到来,皇上还是像往常一样,带着十四弟睿王爷,太子金小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普陀寺。

一路上的臣民人山人海的伏地高呼皇上万岁,看着一派人民和乐的景象,皇上欣喜万分。

金小在几次拉开窗帘看到骑马跟在马车后的林皓,还是以往的一袭白衣,腰间别着淡蓝色的腰带,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棱角分明的侧脸,坚毅的下巴,英挺的鼻,骑在高大的白马上,风度翩翩又不失帅气。

林皓感到金小在的目光,回头冲金小在抿着嘴笑,阳光下的林皓这样子的一个笑脸,金小在瞬间觉得炫目而美好。

沐浴着暖暖阳光,和煦小风拂面,林皓眯着眼睛享受着这自然的美好,忽然身边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从凌霄殿和将军府精细挑的十五个人,专门负责保护金小在的,可是这个一直低着头的人,怎么这么不对劲,偏偏看着又很眼熟。

不想惊动别人,林皓悄悄的策马上前,不由大吃一惊,这个人居然是女扮男装的慕容雪。

慕容雪发现林皓在一旁盯着自己,只好抬头狡黠的冲林皓笑笑,然后用眼神示意林皓往前看,林皓回头看到了父亲林南的背影。

林皓忽地一个头变两个大,祭天前慕容雪曾经来府里找过自己,说是没去过普陀寺,想化妆成侍卫一起去了玩。林皓自然不会同意,于公这次去的是皇上,睿王爷还有太子,而自己负责保护太子的安全,虽然慕容雪从小玩到大,还是自己指腹为婚的媳妇,但是也不能因此而乱了规矩。于私慕容雪身为当朝尚书的女儿,大家闺秀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的抛头露面。一旦被发现了,大到自己的失职,如此重要的护卫队里出了不相干的人,小到慕容雪偷偷的跑出府来找自己玩,还装成护卫,思想古板的慕容伯伯和父亲那里,怕都没什么好果子吃。想着父亲阴冷的脸,军营里的军棍长凳,林家祠堂里的板子藤杖,林皓的冷汗够流一阵子的了。

而现在,慕容雪居然偷偷的自作主张跟了来,自己也居然没有察觉。林皓暗骂自己的马虎,又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半天的祭天赶紧完事就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把金小在和慕容雪两个活宝送回去。

祭天大典顺利结束,林皓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掉下去了一些。皇上在普陀寺里吃着斋饭,四王爷和金小在坐在两旁。

金小在冲睿王爷使了个眼神,睿王爷撇着嘴笑,跑到皇上身边低语了几句。皇上微笑的点点头,睿王爷冲金小在打了个响指,看到皇上瞪了自己一眼,察觉到了失态,赶紧回位,吐了下舌头低头夹菜吃。

皇上吃过斋饭离开了普陀寺,睿王爷,太子的马车也紧跟其后。大队人马走了之后,普陀寺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祥和。

金小在换了一身平民的装束笑着对睿王爷说:十四叔,怎么我和父皇说就不行,你一说父皇就答应了呢?

你怎么说的啊?睿王爷俊逸的脸颊上露出一丝邪笑。

我就说想和十四叔出来玩啊。金小在一脸无辜。

哈哈睿王爷笑的前仰后合,敲了金小在脑袋一下,说你傻吧,你就不能谦虚,你这么说你父皇让你出来才怪,我是说要和太子殿下出来住几天,视察一下民情。看着金小在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睿王神秘的眨眼凑近金小在的耳朵说:小在,为了让咱们顺利出来,我和皇兄说回去要交一篇视察心得体会,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金小在瞪大眼睛叫苦不迭,看到身边的林皓才得意的笑笑,林皓的书法文章在上书房是数一数二的,写个东西不成问题。

睿王把林皓叫过来细细嘱咐了一番,就带着几个贴身侍卫走了。金小在好奇睿王去了那里,林皓看着这个风流成性的王爷,想着肯定又跑到沁红楼要么湘萧馆找相好的去了。平日里皇上的人盯他盯的紧,去了只要被发现了,免不了要一顿打骂,今天借着视察民情,偷跑去风流快活。

金小在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便打算先在寺里住一宿,明日在做打算。

安排好了一切,林皓回到房间,发现金小在还没有睡。林皓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太子,我还是睡在隔壁好了,要不睡外面也行。

金小在皱眉:和我睡一屋,我会吃了你还不成?

也不是,只是。林皓想拒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皓金小在眼神黯淡了一下,推开窗子,看着朗朗星空,陪我出去走走吧,我下午看到寺的后山上有个紫竹林。

遇险

暗夜星空,清冷的月光照着大地,头顶的星光闪烁着路人的眼。初冬时节山里的夜,冷的让人不禁打寒战。

林皓看着穿着一身薄棉衣的金小在冻得瑟瑟发抖,而自己身上的冷气也直冒,忍不住说道:太子,我们回去吧。

金小在固执的摇头,指着山顶的方向:小皓,我想上山顶看看去,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林皓冲着金小在消瘦的背影无奈的撇嘴,紧跟其后的往山上爬。看着金小在单薄的身子,林皓不禁想起来第一次在教场见到金小在的情景,那么漂亮的出奇的一个小男孩。几年后在皇宫里见到他,还是那么美的让人惊艳,但是天生的贵族气质无法遮掩。自己和他一起读书习武4年了吧,四年里很开心,和小时候同哥哥们在将军府里读书习武是不同的,虽然日子一样的流逝,每天的功课一样的繁多,父亲师傅对自己的要求一样的苛刻。但是同金小在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调皮机灵的金小在,任性妄为的金小在,总喜欢和自己腻在一起的金小在,对自己同对别人不一样的金小在。。。

不知不觉中,两人爬上了山顶。

金小在捋着额前的头发看着当空的皓月发愣,林皓一旁不语的看着山顶的冷风打着旋的刮,金小在白皙的脸颊和鼻尖被风吹的微微发红,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个劲的难受,下意识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金小在肩上。

金小在回头看着林皓,嘴挪动了一下:小皓,如果我不是太子,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林皓没想到金小在会问这种问题,讪讪的笑说:太子说什么呢。

金小在解开棉衣的衣扣,套出脖颈带的那把金锁,紧紧的贴在脸上,闭着眼睛,似乎在陶醉什么。林皓看着月光下金小在绝美的脸,冷风中一直打颤的身体微微发热。

忽然,金小在睁开眼睛,幽幽的看着林皓说:小皓,知道锁和钥匙是什么关系吗?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一把锁配一把钥匙,只有这把唯一的钥匙才能打开锁,锁的心情,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全在这把钥匙上了。如果钥匙没有打开锁,这把锁一辈子就这么锁着了,永远也打不开。

小皓,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的去做些事情,心甘情愿的去。金小在低头,顿了一下,爱一个人,哪怕会万劫不复,哪怕被天下人所不齿,都不为所动,只因为,心甘情愿。

林皓看着低下头的金小在,内心深处某个地方隐隐触动,甚至微微的痛。可是面对这样子的话语,林皓一时语塞。

金小在一脸的期待,渐渐转向了失望,黯然的眼神盯着地面:小皓,我们回去吧。

哈哈,好感动啊,朗朗星光下,竹林中,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的表白,林少将军怎么不为所动呢?一个邪媚的声音响起。

林皓尚未反应过来,几只银针迎面飞来,迅速的闪身拉过金小在,5只泛着白光的毒针扎到身后的树干上。

好功夫。蒙面黑衣人飞身而出,站在林皓金小在二人面前。g

林皓知道来者不善,一边沉着的和黑衣人对峙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金小在揽在身后。感觉到金小在冰凉的手微微发颤,林皓紧握了金小在的手低声道:别怕。

林皓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试探的说道:行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出来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黑衣人仰面大笑:对付你们2个毛孩子,一人足矣,还用得着带帮手?

林皓嘴角略微上扬,拉紧了金小在的手,低声说:我会拖住他,万一我脱不了身,你见机行事。

金小在感受着林皓手掌传来的热度,寂静的山顶上,偶尔几只飞鸟掠过,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

心情恢复平静,金小在近距离的凝视着林皓的侧脸,小皓,你放心。

林皓和黑衣人对峙着,周围的空气低气压到近乎凝固。从小习武的林皓深知,过招时候,谁先动手就输了第一步,但眼下最棘手的是如何让金小在迅速而安全的脱身,而周围是否真的不在有埋伏,山顶离普陀寺的距离还有一段。

情急之下,林皓把金小在往旁边的树一推,剑冲黑衣人刺了过去,黑衣人冷冷一笑,一道银光闪过,利剑对着林皓迎面而来。

剑出如红,闪电般向林皓涌来,林皓大吃一惊,十几招下来,发现黑衣人内力深厚,而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不知道还能挡多久。回头看看金小在还傻愣的在树边看着自己,不由得着急喊道:快走。

哈哈黑衣人狂笑道,想走,那那么容易?接着抛下林皓,朝金小在藏身的大树边飞去。

生死一线牵

林皓飞身上前欲挡住黑衣人,无奈黑衣人身形矫健,应该是很深厚的内力,眼看黑衣人的剑朝金小在刺了过去,林皓情急之下从腰间掏出把飞刀朝黑衣人扔了过去。黑衣人迅速的侧身躲过飞刀,回头冲林皓冷笑道:技不如人还不死心吗?那休怪我手下无情。

剑花闪的林皓眼前发晕,瞬间只觉得右手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宝剑如脱缰野马一般飞出。还未来得及反应,黑衣人的剑尖已经朝金小在的脖子猛刺过去,林皓来不急多想伸手去挡黑衣人的剑,金小在大叫一声反身拦腰抱住了林皓,金小在冰凉的脸让林皓反应过来,冲金小在喊道:让开,你不要命了?

光速一样的剑在金小在肩头的地方停住了,金小在惨然的一笑:你的手也不要了吗?

黑衣人斜着眼睛看着金小在紧拥的林皓冷笑道:好个情深意重的太子,真所谓患难见真情。

林皓迅速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想取金小在和自己的性命,或许是想捉活的,那么只有一个人,虽然武力高强但是也未免太过于轻敌,除非对方非常熟悉自己的武功路数,但起码目前金小在性命无忧,只要在拖一阵子或许他就能找机会脱身。

打定主意,林皓把金小在拉到身后,看着被甩出去的剑,一步一步的后退。

黑衣人嘲笑的看着二人道:别退了,后面是悬崖。

冒着寒光的剑直指着金小在的喉咙,林皓进退两难。即使对方暂时不想伤害金小在的性命,难保把他抓回去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所以金小在是绝对不能落在对方手里的。但是自己赤手空拳,功夫的悬殊,又能怎么办。

几乎被逼到了悬崖边,三个人原地停滞着。

林皓想打斗了这么久,对方应该只是一个人。实力的差距,如果在僵持下去,金小在毫无悬念的要落到黑衣人手里,那么就赌一把吧,即使自己丢了这条性命,缠住黑衣人,金小在或许还有逃生的可能。

想到这里,林皓暗自把内力集中在左手,迅速侧身上前用右手握住了剑,瞬间左手发力把金小在推到了黑衣人身后,黑衣人想不到林皓会如此,剑猛地抽出,林皓右手血流如注,

左手掏出匕首拦住剑,费力的挡着黑衣人,见金小在还原地傻愣着,林皓心急如焚,大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黑衣人冷哼着想林皓不自量力,几下甩出林皓朝金小在飞去,被一脚踢出几米远的林皓痛苦的看着冰冷泛着银光的剑尖再次指着金小在的喉咙,而自己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绝望的味道弥漫着林皓的整个天空。

站在悬崖边,下面深不见底,金小在和黑衣人僵持着。林皓看着金小在半只脚几乎踏出悬崖边,半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深夜的山顶被清冷的月光照射的更加寂静。

你想做什么?放了他。

真是幼稚,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看来还是没有被教育好。黑衣人嘲讽着。

你林皓说不出话,看着摇摇欲坠的金小在,究竟想怎么样?

想你们死,行不行?黑衣人嘴角略向上扬,手里的剑往前顶了一下,挑开了金小在的衣领。

不要。林皓猛然起身,不顾后果的朝黑衣人扑去。

刹那的寒光转瞬即逝,一根银针钉在林皓肩膀,林皓闷哼一声,几乎摔倒在地。金小在感觉心里一阵绞痛,脚底一滑,失足跌落崖底。

太子。山崖山谷里回荡着林皓的叫喊,小在!

金小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看着周围的环境,知道不是在皇宫,不是在普陀寺,究竟是在哪里?

小哥哥,你醒了?一个清脆的童音传到金小在耳朵里,低头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身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在看着自己,大概八九岁的光景,大大的眼睛嵌在红扑扑的脸蛋上,甚是可爱。

小妹妹,我这是在哪?金小在撑着身子问。

这是我家啊。小女孩天真的眨巴的眼睛说,回头叫道:爷爷,小哥哥醒了。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摸着小女孩的头:小子,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是我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你们的。

谢谢您了,爷爷,您说发现你们?金小在诧异的问,虽然身上酸痛不已,但是清醒的记得,是自己一个人摔下来的,难道。。。。。

是啊,还有个小子,和你一起被我带回来了,你是被人从山上推下来的还是自己失足掉下来的吧,见金小在一脸震惊,老人捋了捋胡须道,那小子应该内力挺深厚,而且应该是自己跳下来的,所以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肩膀上中了一根毒针,至今昏迷不醒。

是福是祸

见金小在傻傻的睁大眼睛张大着嘴,老人又板着脸严肃的说道:那个小子的毒可是不好解啊,要不是从小习武,内力深厚,估计到现在已经没命了。至于现在。老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金小在愣住,一声不响。

小女孩倒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拉着金小在的手说:小哥哥,你别信爷爷的,他在骗你呢。又回头冲老人撅嘴道:爷爷最坏了,骗人。

老人哈哈大笑,拍着金小在的肩膀说:别紧张,别紧张,他中了毒是真的,毒很厉害也是真的,可是我给他解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了。不过老人沉了沉脸正色道,他中的是凌落陀罗,毒虽然解了,但在后面的两天,肩膀会疼,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剧烈,他能撑过这两天,才算真正结束。

看着金小在的脸像晴雨表一样阴晴不定,老人安慰似的说:小子你放心,到最后实在不行,老头还是有办法的。

金小在茫然的点点头,起身道,谢谢爷爷的救命之恩了,不过爷爷,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梅裳,带他过去。

哦,爷爷怎么不过去。哼,爷爷最懒了。梅裳冲着老人做了个鬼脸。

□□□自□由□自□在□□□

走出房门,梅裳带着金小在拐了个弯,就到了林皓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金小在走了进去。

梅裳,我能不能在这里呆一会。

哦,好的,不过小哥哥,这个哥哥醒了记得叫爷爷。梅裳眨眼说。

金小在笑着摸摸梅裳红扑扑的脸蛋:知道了。

搬了把椅子,金小在坐到林皓床边,看着林皓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红润,温润如玉的俊脸上一片祥和,想起很多往事,想起山崖上的回忆,想起刚刚老人的话,金小在掀起被子,拉着林皓的手,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小皓,怎么这么傻,跳下来做什么,万一山崖很深,不就没命了?见林皓无半点反应,金小在继续红了眼自言自语,我鼓起那么大的勇气去和你说,可是你。。。

林皓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但泪眼模糊的金小在没有注意到,哽咽了一下,小皓你是不是讨厌我,那你平日还对我那么好做什么,如果讨厌我,怎么不离我远远的,起码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瞎想什么了,明知道你都是有媳妇的人了,我还一个人整天的去想一些不可能的东西,这样子很难过知不知道。

林皓心里暗骂金小在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讨厌你还一次一次的替你背黑锅,讨厌你还什么都替你想着,讨厌你还不要命的从悬崖上陪你跳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学习读书习武出来玩,在皇宫里在外面,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可是小皓,怎么还不醒啊?爷爷不是说一会就可以醒了吗?

林皓闭着眼睛心里笑到,正好听听这个小鬼还有什么话好说。

小皓。金小在温柔的凝视着林皓凝脂般的脸颊,伸出手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林皓很痒,屏住呼吸不让自己笑出来,喜欢你很久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是,你真的不喜欢我。

屋内的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安静的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心跳,金小在沉默着,忽然说道:小皓快点醒吧,慕容雪说要你带我去沁红楼和湘萧馆玩呢。

林皓再也忍不住了,诧异的睁开眼睛,冲金小在说:谁和你说的,那种地方怎么能去。

金小在吓了一跳,林皓坐起身子无奈的笑:别害怕,我还活着,不是诈尸。

金小在撇了撇嘴,扑过去抱着林皓的脖子,很多天的委屈涌上心头,头埋在林皓肩上,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林皓一只手搂着金小在的腰,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柔柔的哄着他:行了,那么大了还哭鼻子,你丢人不?

我,我不管,我心里难受,我就是想哭。金小在头也不抬,跺着脚说。

好好,随你便,哭吧,哭吧。林皓加紧了右手的力道,紧紧的抱着哭泣的浑身发抖的金小在。

一切的一切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么接下来该要怎么办呢,是继续装傻下去,还是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去做。想起金小在的话,平日里的,悬崖边的,刚刚的,林皓心里一阵心酸,那样子对他对自己是那么不公平,委屈了自己不要紧,只是不想看到他那么难过。

青花瓷

金小在止住了哭声,不再说话,趴在林皓肩膀闭眼享受着温暖的怀抱,却隐隐觉得林皓的身子有些发抖。抬头发现林皓这只没有受伤的手臂费力的撑着床边,用力的咬住嘴唇,脸色发白,额头上微微冒汗。

想起小女孩的话,金小在赶紧起身到门口大声喊:爷爷,爷爷,他醒了。

听到金小在的叫声,老人快步走来,近道床边的时候,林皓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头低到臂弯里死死的忍受肩膀传来的一波一波剧痛。老人看着金小在责怪道:不是告诉你了,他一醒过来马上叫我吗?

我,我,忘了,爷爷想办法救救他。

过来,在后面扶他坐好。说着扳过林皓的双肩,碰到伤口处,呻吟从林皓口中溢出,老人几根银针插入了林皓的穴道,却丝毫不能减缓痛苦,看着脸色惨白的林皓,再回头看着六神无主的金小在,老人叹气道:他醒了很久了吧,你刚刚不叫我进来先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现在来不及了,这两天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生生的抗过去,这样子的疼算轻的。

金小在看着满脸痛苦的林皓,心里骂死了自己,怎么总是这样子,害了他一次一次的不说,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握住了金小在的手,林皓颤抖着声音劝慰:没事,不很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金小在感受着林皓的手的冰冷和发抖,看着林皓想勉强扯一个笑容但是做不到,金小在定神收起眼泪,坐到床上,侧过林浩的身子,半抱着他:小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林皓微微点头,紧闭的眼睛的睫毛颤动着,金小在心里默默的说,小皓,不能替你疼,就让我陪你把这难熬的两天撑过去,凑到林皓耳边,小皓,坚持一下,一会就好了。

天色暗淡下来,几个时辰已经过去,金小在轻轻的擦掉林皓额头的汗水,又一波疼痛过去,林皓卸去了往日的坚强与倔强,不去顾及什么太子臣下的界限,像个孩子一样躺在金小在的怀里昏睡过去,毫无戒备的睡颜。

星空明月,老人被隔壁屋里一阵挣扎叫喊声惊醒,披上衣服过去。看见满床的凌乱不堪,床单被罩被抓的一道一道的,金小在趴在林皓身上使劲按着他,林皓用力的挣扎似乎想把金小在推开,金小在见老人走了进来,急忙说道:爷爷,怎么办,他刚刚痛的不行了,一直在用头撞墙,我按不住他了。

老人冲门口叫道:梅裳,快去拿绳子和毛巾,别让他咬到舌头,小子你先那被子把他嘴堵上。

林皓此刻痛得恨不得死过去,使尽全身力气在床上折腾,金小在两只手按他都按不住,老人走过来,被子塞到嘴里又被吐了出来,看着林皓的痛苦,又怕他咬到舌头伤了自己,金小在顾不上思考,右手攥紧就要往林皓嘴里放。鲜红的血顺着林皓的嘴角留下,金小在用另一只手使劲捂着嘴,俊美的脸痛得皱成一团,也许是血腥的味道刺激了林皓的神经,睁开眼睛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林皓推开了金小在,咬住被子不再挣扎。

天色微明,金小在一夜未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被绑的紧紧的林皓,嘴里塞了毛巾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林皓转过脸冲着墙,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划下,仍然记得自己在剧痛中那一瞬间的清醒,金小在给自己带来的清醒,血腥的味道,林皓从未有过的心痛,疼到无以复加。看着金小在肿胀的双眼,却故做坚强。其实两人心里都不好过,却还硬撑着,谁也不肯低头。这么辛苦为了什么。。。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将军的儿子,如果自己不是太子伴读,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平常老百姓,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更加为所欲为的去做很多事情,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担负那么多的责任,不需要顾及那么多的世俗眼光,可以去肆无忌惮的去和一个人相爱。

大金国男风盛行,连当今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中也有不少男宠,但是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能沦落到一个男宠的位置。从小所受的教育是,长大了要做个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男宠,男宠。。。哪怕这样子的一个想法,会被爹爹打死在林家祠堂里。

又或者,金小在不是太子,只是个普通人家的男孩,那么自己哪怕违背爹爹,违背家法,带着他天涯海角,无所顾忌都是可以的,可是他不是,他金小在是大金国的太子,当朝太子,这样子的金小在,林皓不敢要,也要不起。

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在疼痛中爆发,林皓头痛欲裂,什么都不想去想,却一切事情在头脑里清晰的回应,金小在对自己的好,自己不是木头,不是不知道。肩膀叫嚣的疼着,却抵不过心底的疼痛,林皓想着,哪怕在痛一些吧,痛到昏过去,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哪怕即使这种解脱是暂时的。

再责难逃

后面的一天,金小在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在林皓的痛苦中,在自己的痛苦中,只是好在这难熬的一天,难熬的疼痛,终于坚持过来了。中间都发生了什么,金小在记不得了,只是清晰的记得,最后几个时辰,疼痛过后,昏迷中的林皓一直哭着叫着自己的名字,小在,对不起。

梅裳倚着老人看着林皓和金小在,换了一身衣服的林皓,虽然是乡野村民的衣服,却丝毫遮掩不住满身的光芒,站在那里,温润的脸上恬静的笑。

普陀寺里,金小在林皓在大殿里坐着,等着沈清带人把他们接回去。想着这几天的遭遇,林皓脑子一团糟,他努力的理清思路,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凌落陀罗这种西域的毒怎么会被自己中了,难道黑衣人和西域有关,还有那个崖底的老人,怎么会解凌落陀罗?一连串的问题。。。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东西,差的只是一条线,能穿起来的一条线。

忽然大殿的门被打开,林皓觉得眼前一花,进来的人除了沈清,还有林南。林皓心使劲的跳了一下,出了那么大的状况,即使自己也受了伤,但是深知以父亲的性格自己的一番家法是逃不过了,只是今天不是应该表哥来吗,怎么父亲也来了,难道太过于生气,不会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面把自己给打了吧。

林皓的一颗心忐忑不安,看着林南沈清二人给金小在行过礼之后,说过一些场面话之后,沈清冲林皓眨眼,林皓还来不及反应,林南黑着脸走了过来。

爹爹。林皓怯怯的看着林南,他知道自己这次的祸闯大了,虽然中了凌落陀罗,吃了不少苦,但是,林皓扑通一声跪下,拉着林南的衣角求道:爹爹,皓儿知道错了,回去任凭爹爹处置。林皓刻意的加重了回去这两个字,生怕林南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打了。

林南看着林皓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几天不见的儿子居然瘦了一圈,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怎么过的。以为他们出了事,派出去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皇上大发雷霆,早晨才收到消息说他们回了普陀寺,本来想见了儿子二话不说就上去扇他几个耳光的,天大的胆子,半夜居然敢一个人带着太子出去。可是看见林皓的一瞬间,看着儿子生龙活虎毫发无伤的时候,瞬间冒上心头的不可思议的喜悦,林南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叹了口气,拉着林皓的手臂,林南沉着脸喝道:起来吧,有什么事回去在说。

一行人先把金小在送回了宫,林南绑了林皓跪在大殿上,听候皇上的发落。皇上看着几天不见的宝贝儿子高兴的不得了,加上金小在一旁说好话灌米汤,一个劲的说林皓危急时候救驾有功,皇上随意训斥了几句就放林皓回去了。

金小在高兴的跑到殿外,叫住林皓:小皓,明天别忘了来上早课。

林皓苦着脸点头,天知道自己明天还有没有的命爬起来。沈清看着远处走来的林南,嘴张了一下又闭上了。

林南林皓沈清一行人回到将军府已将近晌午。

一进门,就看到林瑜在大厅等着弟弟回来。

林瑜看到林皓,顾不得规矩,赶快跑过来拉着林皓的手问:小皓,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哥,我没事,害得你们担心了。

哼。林南站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训斥道:越大越没规矩了。

林瑜反应过来,刚刚光顾着林皓,都没有和父亲问好,赶紧给父亲赔罪请安。

沈清摸了摸肚子,笑道:舅舅,忙了一上午了,都饿死了,开饭吧。

林南点点头:吩咐下去开饭吧。接着回头冲着林皓淡淡的说了一句:林皓这饭就别吃了,先回房,洗个澡换身衣服,到书房等我。

林皓林瑜沈清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多说,林皓低头从后面走回房间,想着林南现在越平静,一会的暴风雨就越猛烈,刚才全名的叫自己,还让自己到书房去等。

林皓收拾好了来到书房,林南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到林皓来了,也不抬头说:先到墙角自己跪下反省一会,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想一会要说什么。

林皓心里一阵发虚,平时进了书房,爹爹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抄家伙上了,今天怎么。。。

跪了好一会,林南把林皓叫到近前说:自己先去挑家伙吧。

林皓看了看书架上的红木板子和藤杖,犹豫了一下,那着红木板子双手给林南呈上。

教子

看着林皓站在书架前犹豫,林南忽然想起来上次沈清在外面和尚书的儿子打了一架,回来被自己叫到书房训斥了一番后,毫不犹豫的挑了藤杖。事后林南拿着药在屋外,听到沈清趴在床上给林皓传道说,以后在碰到这情况,千万不能挑板子,藤杖打在身上是疼一点,但是见了血舅舅总会手软的,这板子打出内伤来了,还一点看不出来。林南听着直想笑,沈清这小子,还真把自己这点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

林南右手握着三指宽的板子,在左手里掂量的轻拍着,抬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儿子,林皓被看的浑身上下发毛,双手紧紧的拉着衣角,低着头两只眼睛不住的打转。

皓儿,怎么选了板子呢?清儿不是告诉你选藤杖吗?当时疼了点,见了血就手软了。

林皓见林南嘴角带着笑的问,心里更是慌的六神无主,按林南的性子,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要怎么受罪。想必是上次沈清和自己说的话,被林南听到了,于是暗道倒霉,赶紧跪下回道:爹爹,皓儿是觉得自己这次错的太离谱,所以愿意被爹重罚。

行啊,不错,这去陪太子祭回天,还责任感增强了不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了。

是,是。林皓觉得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却不敢伸手擦。

好,既然你自己都觉得错的离谱,应该受重罚,那我就成全你。林南沉下脸用手指着书桌道,趴好。

林皓怯怯的抬眼看爹爹,见林南黑着一张脸瞪着自己,心道这才是爹爹发脾气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撩起后衣襟褪去外裤趴在了桌子边上。

林南扬手毫不留情的打下去,边打边问:刚刚自己反省了没有,说,错在哪了?

错在,错在不应该半夜带太子出去。

还有呢?

还有,啊,还有。林皓被打得直倒吸冷气,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林南的板子又狠狠的打上来,催促到:快说。

不应该,没有保护,保护好太子。

还有呢?

还有,还有。林皓被疼痛侵蚀着,大脑一片空白,刚刚想好的话也说不上来几句,还有,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还嘴硬是不是?林南骂道,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不是,爹爹,是皓儿,皓儿想不出了。啊,爹爹。林皓不敢求饶,只好哀哀的叫着父亲。

林南却丝毫不肯心软,手上的板子继续往下落,继续想,想不出来哪里错了就接着打。刚刚让你想了那么久,都想什么了,嗯?

爹爹,皓儿想了,是,是真的想不出了。哎呦,爹爹告诉皓儿吧,爹爹,别,别打了。忍不住疼痛,林皓嘴里求饶说。

连自己哪错了都不知道,还敢讨饶?忘了规矩了吗?

没,没有。林皓痛的声音都变了调,几十板子打下来,估计屁股已经肿的老高了。

林南不再搭理林皓,只是手下也没有停,十几下下来,林皓再也抗不住,小声哀求:爹爹,饶了皓儿吧,疼啊,爹爹,爹爹。

听林皓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林南冒火的骂道:混小子,哭什么,再哭,让你哭。

这是,一直躲在门口的沈清大声说:哥,小皓武功在高点就好了。

是啊,要不就能保护太子了,爹也不这么生气了。

林皓的大脑好像一下子开始工作,抽噎着说:爹爹,爹爹,皓儿,知道错了,应该好好练功,不该,不该惹爹爹生气。

林南听了,又打了几板子停手道,终于开窍了?平时能偷懒就偷懒,现在知道自己错了?看来是平日里罚你罚的不够狠。

皓儿没偷懒。林皓心里不服气,咬着牙辩解。

没偷懒?还嘴硬是不是?林南恨恨说着,加了几分力道继续打,没偷懒,出宫看舞狮大赛被皇上抓个正着,没偷懒天天让你们跑圈,三个一起给我少跑,让你们每天练剑3个时辰,我不在家时候你们谁练够了?还敢说没偷懒?要不是平时偷懒耍滑,关键时候连个刺客都打不过,太子不和你计较,在皇上面前给你说好话,还给你长脸了是不是?

见自己平日里耍的小把戏被爹爹抓了把柄,林皓底气不足的小声说:皓儿知道错了。爹爹饶了皓儿吧。

哼,练功偷懒,还欺上瞒下的,还嘴硬不肯承认,你说你那个不该打?林南愤愤的骂。

林皓疼的喘不过气,求饶都顾不上,心里暗暗后悔应该听沈清的,千不该万不该选红木板子。

说话啊,没话说了,刚刚不是有理吗,不是嘴犟吗?

皓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林皓只觉得疼的要昏死过去,从腰到腿一片火辣辣的疼,可是见林南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不知道这顿打还要捱多久。

哥,刚刚太子说明天要小皓一定回宫,有早课要上,让墨儿给小皓收拾一下东西吧。沈清的声音又飘进了书房,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唉,不知道小皓明天能不能起来呢。

林南停下手,打开书房门,揪着沈清的耳朵,一把拽他进书房。林瑜在后面跟着,看着沈清挣扎着,想笑又不敢笑。

混小子,从小师傅没教你吗,那么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找打是不是?

哎呦,舅舅,别揪清儿耳朵了,一会揪掉了,哎呦,哎呦,清儿不是小孩子了,舅舅放手啊。

不是小孩子了?那还净干些小孩子的事,说说你们俩最近,一点长进都没有,天天都干嘛了?林南把话题又转到沈清林瑜身上,瞪着眼睛训斥俩人,一天到晚就会偷懒,刚刚教训完小的,俩个大的还没有教训,自己找上门来了是不是?

爹爹,瑜儿知错了,平日不应该偷懒,没有带好俩个弟弟,都是瑜儿的错,爹爹饶了小皓吧,瑜儿愿意受罚。林瑜掀开衣前襟,跪在地上。

明天小皓还要上早课,舅舅,再打小皓明天就连床都下不了了。

林南回头看儿子趴在书桌边上,虽然两条腿疼得发抖,却不敢动一下,底裤下白皙的大腿上,腰上已经青紫一片,臀部不用看也知道已经惨不忍睹了,自己刚刚下手还越来越重。林南心里也是一阵疼,走过去反剪着林皓的双手,按着他的腰又狠狠打了几板子问道:知道错了没有,以后还敢吗?让你偷懒,让你胆大半夜带着太子出去玩?

知错了,知错了,不敢了。林皓见父亲松口,赶紧忍着痛颤声回答。

哼,这顿打给我记牢了,要是还有下次,打断你的腿。林南虎着脸骂道,示威似的重打了几下,见林皓疼得浑身发抖,回头冲林瑜沈清道:扶他回去,上药,别让他明天起不来了,还有你们俩,能偷懒就偷懒,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会儿你们俩给我去惩戒堂,自己领三十板子。

林南的手一松开,林皓的身子软软的从书桌上不受控制的滑下来,摔在地上。

迷茫

林瑜接过沈清手里的药,心疼的看着弟弟趴在床上疼得发抖却不吭一声,忽然林皓扭头冲二人说:哥,你们知道凌落陀罗吗?

凌落陀罗?沈清瞪大了眼睛,谁中了?那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受的住的。

林瑜看着林皓低头苦笑,上药的手停在空中呆了半响问道:小皓,不会是?

恩,那天晚上和太子在山崖上,有个黑衣人武功很高,我打不过他,接过中了凌落陀罗,摔下山崖是个老人救了我。林皓回忆说。

等等,你说你中了凌落陀罗?那是西域的毒,一般人怎么解的了?林瑜小时候被送到倾云岛上学艺两年,对于天下毒物非常了解,想着师傅教过的,凌落陀罗原产于西域,有曼陀花和零落子再加上二十一种毒物研制而成,这种药物不出几个时辰就能置人于死地,一般用于西域,内陆很少使用。怎么如今被林皓中上了。

我不知道,上午在普陀寺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个黑衣人不想杀太子,似乎是要抓活得回去,只来了一个人,似乎很熟悉我和太子的武功路数,不过他武功很高强,当时实在是招架不住。

所以你们俩就被他从悬崖上打下来了?

不是,太子是失足掉下来的,我是后来自己跳下去的。

什么?沈清过来狠狠敲了林皓脑袋一下,你小子傻啊,不知道悬崖深浅,不会回来搬救兵啊,没准就没命了。

林瑜拨开沈清的手,你也不想想当时的情况,小皓不跳下去,太子有个好歹,他还能活吗?还得多少人去陪葬,你也跑不了。再说他不跳下去,也许也会被黑衣人抓回去。

恩,哥哥教训的有道理!沈清装模作样的冲林瑜作揖。

林瑜笑骂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贫嘴。不过小皓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奇怪,中间有很多漏洞,可是却连不起来。去祭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林皓仔细想了想,一个名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肯定的说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林瑜自言自语的说。

唉,有什么奇怪的。虽然皇上祭天,但是也难保普陀寺不会进去刺客,可是为什么不去刺杀皇上,而要去抓太子呢?

小清,你说话注意点。林瑜皱着眉,瞪了沈清一眼。

林皓趴在床上,想着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奇怪而难以忘怀,身后的伤口虽然叫嚣的疼,但是感觉着林瑜一直轻轻的给自己上药,冰冰凉凉的触觉似曾相识。

□□□自□由□自□在□□□

第二天清晨,鹤儿刚走进房间,却发现林皓已经洗漱好穿好衣服站在窗前,吃了一惊说道:二少爷,今天起的这么早,怎么不等我来帮你穿衣服打水啊。

林皓撑着桌边朝鹤儿走来,笑着说:醒的早了又睡不着,索性起来了,穿衣打水这点事十几年前就会了,还用你来弄啊。

那,那二少爷,今天还进宫上早课吗?

当然了。鹤儿见林皓挪动一步都很费劲,走来扶着林皓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外走。

清晨的风吹在脸上似乎还带着泥土的清香,青草的味道。林皓抬头看着院子里的小树,什么时候已经长的那么高那么壮了。这棵树是自己进宫做金小在伴读那年种的吧,四年多了,从一颗小小的树苗长成大树了。四年的时间,发生了多少,又改变了多少,很多已经物是人非了,唯有这棵树,四年前自己亲手栽下的这颗小树苗,虽然没有怎么管它,风餐露宿的在院子里,但是也坚强的成长着。

那么自己呢?林皓忽然想起来山崖上,老人房间里,金小在和自己说的一番话,头痛欲裂。林皓使劲用手按着太阳穴,一会进宫该如何面对金小在?金小在,让自己怎么面对他?甚至林皓想逃避,不想进宫了,但是逃得了今天,逃得了明天吗?昨天父亲的书房里,自己没有选藤杖,不就是怕见了血而不好走动,哪怕多吃了些许苦头。

有一个瞬间,林皓动摇了,人生苦短,在世不过数十载,最美好的年华里为什么不能去做自己最愿意做的事,拥着最爱的人在怀里,好好疼爱。可是,可是不可以。。。。

一顿早饭吃的了然无味,林南沉着脸看林皓走路都困难,后悔昨天自己下手太重。抬头看看林皓两眼无神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冒,叫了林皓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哼,吃个早饭都这么无精打采的,一会怎么去上早课?

是,爹爹教训的是,皓儿知道了。林皓耷拉着脑袋,背书一样的说。

啪林南重重的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瞪着林皓吼到:你知道,知道什么了?是不是昨天打你打的轻了,看你今天这样子,还想找打是不是?

不是。林皓脑子一团糟,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红了眼眶。

林南看着儿子满脸委屈,心里也是老大不忍,缓了口气说:行了,我看你今天也不饿,收拾一下去上课吧。

是。林皓起身往院子里走,林南老远看见鹤儿把林皓的马牵了过来,快步走到院子里笑骂说,就你这样子还想骑马,别半途给我摔下来吧,摔了你不要紧,别在是给林家丢脸,不知道的还说我林南的儿子练马都骑不好。

林南走到林皓身边,爱抚着儿子的头,温和的说:行了,别赌气了,昨天爹打你下手是重了点,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闯了多大的祸,这是太子没事,万一出了点事情,你是不是要整个府里一百多条人命给你陪葬?这几天别骑马了,坐马车去吧,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坐马车吗?

马车。。。

童年的记忆被唤起,近日里来,林皓一直脆弱的神经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顺着这个决堤的口子,记忆潮水波涛汹涌。面对着父亲难得的温和,林皓却觉得特别的委屈,低着头掩饰着泛红的眼眶。

林南没有向往常一样发脾气,反而拥着儿子的肩道:行了,爹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哥都和我说了,那几天你也受苦了。

番外一

番外一

墨无双坐在将军府的后花园里,手里摇着折扇,闭着眼享受着炎炎夏日里的一丝微凉。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簇簇花草,一个精致的花盆幕入眼帘,小巧的镶着花纹的淡紫色花盆,在一片翠绿中显得那么耀眼。被主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石阶上,石阶上一尘不染,显然也是被精心擦拭过了。

弯腰拾起花盆,墨无双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颜。

半个月前带着小皓去集市上玩,转了半天小皓一眼就看上了这盆花。六岁的小林皓坐在墨无双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死活非要买这盆花。

墨无双无奈,付了钱之后一手拉着小皓,一手抱着花走在大街上。低头看着林皓笑得两只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墨无双羡慕着林皓童年的美好,故意逗他说:皓儿,你今天居然缠着双叔叔买东西,回去告诉你爹爹,看他不打你才怪。

林皓一张秀气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迈步子,拽着墨无双的衣角不撒手。

墨无双看着林皓的小嘴,撅的都快能挂个油瓶子,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说:皓儿,你怎么不走了?

林皓眨巴着眼睛,委屈的吸了一下鼻子说:我以为,以为双叔叔和爹爹不一样,可是还是一样。

恩。墨无双蹲下身子,把林皓靠在腿上,揽着他的腰问道:那皓儿说说,双叔叔和爹爹怎么不一样了?

林皓扁扁嘴巴,低头小声说:原来以为不一样的,现在都差不多。见墨无双眼里含笑的盯着自己,林皓自言自语说:反正双叔叔要回去告状的。

哈哈,臭小子。墨无双爽朗的大笑,捏了捏林皓粉扑扑的脸颊,皓儿要是说的有道理,双叔叔就不去告状了。

真的吗?林皓伸出小指在墨无双眼前晃,一脸天真无邪,打勾勾。

墨无双脑子里忽然蹦出师兄林南黑脸冲自己挥鞭子的样子,盛夏里不禁打了个寒战,想凶神一样的师兄也能生出这么乖巧讨喜的儿子,脸上堆满笑的和林皓小指勾了一下:好了,双叔叔说话算数,皓儿这次可以说了吧。

林皓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搅着手指说:皓儿不敢缠着爹爹,因为爹爹生气了会打皓儿,双叔叔不会。可是,双叔叔要去告状,皓儿回去又要挨打了,爹爹说不准缠着别人要东西,可是皓儿觉得双叔叔不是别人。

师兄打人的不留情面,墨无双从小是领教过很多次的,看着怀里的林皓,一个六岁的孩子,如花似玉的小脸皱着,两只眼眶越发的泛红光,墨无双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抱着师兄的腿使劲哭着求饶,鞭子却准确无误的抽到身上,火辣辣的疼让墨无双一辈子也忘不了。

墨无双正在走神,林皓的一双小手搂着墨无双的脖子,小声抽噎说:双叔叔别告诉爹爹,这花皓儿不要了。爹爹说男孩子不许哭,皓儿没哭。

那这花已经买了,怎么办呢?总不能扔在马路边吧,双叔叔空手出来,搬了盆花回去,你爹总归要问的,要怎么说呢?墨无双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皱着英挺的眉看看着林皓。

林皓被墨无双这么一吓,一双眼睛里就要淌出泪来,仿佛林南举着戒尺在后面追着自己。

这样吧,就说是双叔叔喜欢的要买,然后回去见皓儿喜欢就送给皓儿了,好不好?墨无双把林皓抱在腿上,笑着冲六神无主的林皓说。

好,好!林皓高兴的小脸马上笑的像一朵小花,使劲的冲墨无双点头。

墨无双正沉浸在回忆中,看着林皓就仿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思绪一点点下沉,却被一阵斥责声打断,墨无双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肯定是师兄在训那三个孩子了,不知道谁今天那么倒霉,撞到了枪口上。

顺着声音走过去,老远就看见林瑜林皓沈清三个站在大太阳底下扎马步,林南手里拿着一根荆条阴着脸一旁站着。

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墨无双擦擦额头上的汗,信步走了过去,师兄,这么热的天,回去歇歇吧。

林南瞪了墨无双一眼:你出来干什么,伤还没有好,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吃了,师兄,回去休息一下吧,看瑜儿他们几个热的。说着墨无双伸手去拉林瑜,毒辣的太阳底下的林瑜晒的头晕眼花,两条腿酸疼的厉害,见墨无双过来拉自己,想都没想就揉着腿站起来。

啪的一声,林瑜的手臂上挨了一荆条,幼嫩的手臂瞬间肿了一道血痕。墨无双见林南扬手又要往下抽,转过身子护着林瑜,嬉笑着对林南说:师兄,有话好好说。

你给我滚一边去。

墨无双感觉着怀里的林瑜,小小的身子有些发抖,又想起皇上早朝后留下林南问话,回来之后就一直黑着脸,估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于是加紧了力道抱着林瑜说:师兄,瑜儿又没做错什么,你打他干什么?

没做错什么?瑜儿,你自己说!林南一把把林瑜揪了出来,扯着他领子问,自己说,刚才爹是怎么对你们说的。

林瑜低着头,咬着嘴唇小声说:爹爹说,自己动了一下,摔倒了五下。

还有呢?林南逼问说。

还有,还有,爹爹不叫停就不许起身,自己起身十下。

记性不错,看来夫子教的挺好,一个字都不差,既然记那么清楚,现在该怎么办还用我说,男孩子别磨磨蹭蹭的。

墨无双看着林瑜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又看着林南的手,握着荆条极度用力,骨节清晰可见,想着今天师兄本来就气不顺,林瑜要是今天落到林南手上,指不定这十荆条打的有多狠,于是挡在林瑜身前笑说:师兄,刚刚是我拉的瑜儿,不算瑜儿犯错,您就饶了瑜儿这一次吧。

双儿,你不想挨打就给我滚远点。林南眼睛直发红,狠狠的瞪着墨无双。

双叔叔,您别管瑜儿了。林瑜颤抖的小手拉着墨无双的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扭头对林南说:爹爹,瑜儿知道错了,请爹爹责罚。

哭什么,一个男孩子成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加5下,自己数着,趴好了。

师兄,别打了,剩下的,我替瑜儿受了。墨无双看到林南几荆条下去,林瑜淡色裤子下隐隐见红,可见打的用力之大,林瑜死死的咬着衣袖,睁大眼睛死忍着泪水,小身子颤抖着,却不敢吭声。

双儿,你给我滚远点,要不是你受伤了,今天能饶过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闭嘴,不然你多说一句,我就多打他一下。

墨无双知道林南向来说道做到,不敢多说,站到一旁。

大点声音,这下重计。

九。林瑜的声音颤抖着,嘶声力竭的喊出来。

十林瑜两条腿抖着,身子一软从石凳上滑了下来,刚刚被鞭打过的伤口重重摔到地上,林瑜痛的直吸冷气,直到林南的声音冷冷的从耳边传来,怎么回事,马上给我趴好了。

爹爹。林瑜转过身子拉着林南的衣角,林南丝毫不为所动,寒着脸说:少废话,快点。

林瑜两条腿本来就酸疼无比,又被抽了一顿荆条,更是走不动路,动了动身子却没有起来,林南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荆条狠狠的抽了下来,打在林瑜的胳膊上,顿时血花飞溅,林瑜小嘴张了一下,愣是没敢哭出声,用手背掩着眼睛,肩膀抽动不止。

林南一把拎起林瑜按在石凳上,扬起荆条的手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回头看去,墨无双紧紧的拽着自己。

你疯了?快放手!别以为受伤了我就会一直纵容你。

我没疯!墨无双失控的大喊,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师兄会纵容我。可是师兄不顺心了就拿瑜儿他们出气吗?

一记耳光打在墨无双脸上,墨无双俊脸上顿时映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冷笑了一下,墨无双漠然说道:师兄,无言的悲剧,难道还想重演吗?

飞蛾扑火

走到凌霄殿门前,朱红色的门柱前,没有看到金小在的身影,林皓心里隐隐失望。转念一想不禁嘲笑自己,这么冷的天气,干什么非要让金小在在大冷天里挨冻等自己呢?平日里金小在等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忽然有一天熟悉的背景没有了熟悉的身影,还是有点落寞。

如同一件宝贝在你手上,可能高兴的看几天就完了,抛到哪里不管不顾,只要它还是自己的。可是如果哪天被旁人抢走了,心里还是很不甘的。

走进屋里,林皓在自己的桌子旁看到了一个小巧的暖炉,跳跃的炉火给空旷的大殿增添了一丝温暖。林皓走到暖炉前,搓着手弯腰取暖,殿门没有关,桌上的纸片落到暖炉里,瞬间灰飞烟灭。忽然想到了飞蛾扑火,是需要的怎样一种勇气,尤其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林皓想过飞蛾的愚蠢,只是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过来,并非是飞蛾的愚蠢,而是自己的软弱。

沉重的木门吱呀的一声,林皓抬头,金小在披着一件淡黄色的披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小德子。金小在冲林皓笑了笑,解开披风,小德子接了过来躬身退出门外。

又是一堂心不在焉的早课,太傅冲着金小在吹胡子瞪眼却无可奈何。

太傅离开后,金小在没有去用膳,支走了小德子和鹤儿。宁静的大殿里,林皓似乎感觉到什么,可不敢承认,微微心虚的低头。感受着金小在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明知道有道目光略略炙热的看着自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金小在仰头看着高自己半头的林皓,不知道这么看着他多久了,从多久以前就是这样,久到自己都忘了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从第一次教场上见到他,心里就有了烙印。林皓不自然的揉搓着衣角,猛然间手心一凉,摸到了那块玉佩,和慕容雪定亲的玉佩,心里狠狠的疼,紧咬薄唇却丝毫不能减缓疼痛。

太子,怎么不去用膳?不知过了多久,林皓打破宁静。

金小在直逼着林皓的眼睛:那天在崖底,你醒了多久了?

林皓的手被玉佩硌的生疼,玉的凉气从掌心直达心底,暖暖的炉火仍然跳跃着,却抵不住林皓心底的寒冷,飞蛾扑火,解下玉佩林皓冲金小在所问非所答:太子,这玉好看吗?

幽幽的笑,金小在黯然低头说:很早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林皓不忍去看金小在的眼睛,侧过脸去望着暖炉的火渐渐退却,火苗变得微弱。两人僵持了很久,谁也不想打破这沉寂,即使尴尬,即使煎熬,即使心痛,直到炉火不再泛火光,暖炉变得冰冷起来。

太子,我。林皓右手在衣角处死死攥着玉佩,一字一顿低声道;我和慕容雪是有婚约的。

我知道。我知道。金小在抿着嘴笑,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却又一下张开嘴,睁大眼睛,使劲呼吸着空气,样子如同一条离开水的鱼,绝望而挣扎。

林皓错愕金小在突如其来的拥抱,却不能也不舍推开他,这样子的拥抱,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上次,上次是在悬崖下,自己毒发的时候,金小在温暖的怀抱,金小在用血带给自己的清醒,思绪恍恍惚惚,林皓闭着眼睛,手臂紧拥的金小在,回应他的拥抱。嘴里喃喃的唤着:小在,小在。

一直温顺着在林皓怀里如同小绵羊一般的金小在如同触电一般推开了林皓,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是不曾有过的戒备与冷漠,林皓心里一抖,自己面前的金小在,乖巧精灵的金小在,爱笑爱闹的金小在,对自己与对别人不一样的金小在。。。。眼神里何时多了这种陌生的神色?

如果不可能,为什么给我希望?金小在眼中闪过一丝林皓熟悉的神色,转瞬即逝,漠然的笑:我忘了林少爷对谁都是很好的,是我多心了。

林皓看着金小在瘦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跌跌撞撞的离开,寒冬的午后,即使阳光撒着大地,还是很冷吧,金小在的披风呢?身体上的温暖多少能抵御一些心中的寒冷。无意识重重的跌坐在硬木椅子上,身体上的疼痛让林皓瞬间清醒,攥紧拳头放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下,生生的疼痛,林皓无法在咬下去,抽出的手掌手背上清晰的落了一排齿印。不算锋利的牙齿咬到鲜血溢满齿间,是怎样的疼痛。

阴冷的牢房,生锈的铁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考究的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脸上带着铁色面具,森森的冷气冒着寒光。男子英挺剑眉下的双眸瞪了一眼草铺上血迹斑斑的女子道: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

女子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主上如果不相信月,可以杀了月,但是请不要怀疑月对离寒殿的忠心。

好,嘴够硬,果然是我夏寒的一手栽培出来的,既然还不醒悟,就继续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男子推门离去,站在地牢门口仰天长笑:林南,造物弄人啊,十几年前我夏无言栽到你手上,如今我的女儿却栽到你儿子手里。

废弃

不好意思各位,刚刚JJ抽了,一章发了2遍,很抱歉。。。。这重复的章节妖删了。。。发下一次的吧^_^

失踪

金小在站在城楼上,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悲哀。自从两个多月前的那个中午,一些东西似乎变了味道,尽管很微乎其微的改变,还是和原先不同了。林皓仍然按点的来上早课,下午陪自己去教场习武,可是。。。

头隐隐的疼,金小在猛然醒悟过来,曾经,自己以为的曾经,和林皓两个人的曾经,两人无语时,哪次不是自己去找话题,出来玩,哪次不是自己缠着他去的,拌嘴吵架,哪次又不是自己先主动低头和好。。。

低头苦笑,原来,自己以为的原来,以为在他心里的不同,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抬头看着夕阳西下,金色的余光洒满金小在绝美而落寞的脸。

金小在曾经以为,最孤单的时候是没有他在身边,现在才发现即使每天见面,最孤单的是绝望却还是那么的想念。

金小在曾经以为原来最悲哀的是他的离去,现在才懂得,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无法去面对自己。

金小在也曾经以为原来最疼痛的是心痛的瞬间,最后才明白,最疼痛的竟然是面对疼痛没有情绪。

清晨的朝阳遍布京城,初春暖暖的光芒让林皓最近阴霾的心情稍微添加一些颜色,和平日一般走进凌霄殿,不见金小在,甚至连小德子也不在。

正在奇怪,小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见了林皓如同见了救星一样,跪在地上拉着林皓的衣襟哭道:林少爷,出大事了,太子,太子不见了。

什么?你在说一遍?林皓一把拉起小德子,别慌,慢慢说。

林少爷,今天早晨奴才伺候太子起床,太子不在,奴才找了一圈,太子不见了。小德子定了定神,最近太子很不对劲,但是奴才也说不好哪里不对,总之和以前不一样。

林皓的脑子嗡嗡作响,太子不见了,是件多大的事情,弄不好要牵扯进去多少人。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宫,金小在怎么会悄声无息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皇上驾到。

林皓看着小德子浑身上下抖的像筛子一般,低头小声说:别慌,一会把事情说清楚,找到太子就没事了。

话音未落,皇上迈着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看着林皓跪在地上,后面还跟着一群太监宫女,每个人头都不敢抬。

皇上怒极攻心一脚把小德子踢翻在地,大骂道:说,太子呢?

皇上,皇上。小德子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哆嗦,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

混账,朕问你话了,太子在哪?

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小德子使劲的磕头,额头上的青紫一片,林皓低头一看,小德子的裤子底下湿了一片。

一旁的太傅上前一步道:皇上,老臣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太子,门口碰到了他,才知道太子不见了,皇上现在找到太子是当务之急。

皇上点点头,没说话,太傅继续道:皇上现在到太子房间看看吧,也许留下了字条或痕迹什么的。

走进金小在卧房,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桌面一尘不染,没有留下任何字迹抑或打斗的印象。

皇上顺了顺气,坐到椅子上,吩咐御前侍卫上官枫说:你现在马上带人,大内侍卫御林军随你调,务必把太子给朕找回来。

皇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怕是不妥吧。太傅上前进言。

有什么不妥?皇上不悦的皱眉。

皇上,如果太子是被挟持了,这么兴师动众的怕会惊道了劫匪,万一伤到了太子,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如果。太傅停了一下,抬眼看着皇上。

皇上的脸色略微缓和: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东宫是大内侍卫守卫的,太子又会武功,而且屋内丝毫没有打斗痕迹,所以,如果太子不是被挟持,而是自己贪玩跑出去的,这么动用御林军,怕会给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有可乘之机。

爱卿所言有理。皇上低头沉思了片刻,上官枫,你点了人乔装成百姓去找,千万不要张扬此事。

太傅看着皇上一行人离去,偌大的凌霄殿只剩自己和林皓两人,吩咐林皓关好门窗,自己坐在椅子上。

皓儿,你过来。太傅面无表情。m

林皓走过去,还未站稳,太傅猛然沉了脸,一拍桌子历声喝道:跪下。

愣了一下,尽管不知何故,林皓仍然不敢耽误片刻,迅速掀起衣前襟恭敬跪倒在地。太傅紧紧盯着林皓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皓儿,太子这次失踪,你知道什么吗?

师傅,皓儿什么也不知道。林皓慌忙回答,见太傅板着脸不说话,赶紧补充说,师傅,皓儿虽然顽劣,但是这么大的事情,皓儿绝不敢瞒着师傅,皓儿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太傅又紧盯了林皓了一阵,几分钟的时间林皓觉得仿佛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太傅的眼神如同炙热的火,要把自己看穿。

正捏着一把汗,林皓甚至想着要不要去拿戒尺,太傅却长叹一声:谅你这事也不敢欺瞒为师,起来吧。

反攻未遂

林皓偷偷擦拭了一下满头的冷汗,看着太傅阴沉的脸,试探着说:师傅,皓儿也去找太子吧。

去吧,一切小心。太傅点点头。

几天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

林皓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丝毫不知从何下手。天大地大,金小在,你在哪里?

心里气金小在的不负责任,就那么的跑了?还是,还是被人挟持了?那个长神经线的金小在,从小没吃过苦的金小在,出来买东西都不知道带钱的金小在,面对未知的世界毫无心机的金小在。。。

林皓只觉得心急如焚,可是,可是该怎么做。。。。如同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林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六神无主以及慌张害怕,从小面对父亲的家法都不曾有过的感受。

一个小女孩走过来,与林皓擦肩而过的瞬间,往林皓手里塞了一个纸团。林皓警觉的回头,隐约看到一张脸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仿佛很陌生,在放眼看去,小女孩弱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打开纸团,只有寥寥两行字:要他活命吗?一人速到湘萧馆。

湘萧馆?林皓脑子乱作一团,金小在怎么会在那种地方?难道。。。。难道。。。。顾不得多想,林皓四下打量一番,并没有人后面跟着自己,心一横朝湘萧馆走去。

湘萧馆门口,几个小倌要或浓妆艳抹的妩媚,要或一袭清衣手持丝巾,老远见一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哥走来,几个人眼色一番,围了过去。

公子,以前没来过吧。

公子,你看奴家怎么样啊?

公子,进来坐坐嘛。

林皓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推开了几个小倌,怎奈几个人如橡皮糖一般怎么甩也甩不开,想起那张字条,林皓硬着头皮往里走。

一个蒙面纱的女子走了出来,远处看了一会扭动腰肢走过来,手抚上林皓的俊脸柔声问道:可是林公子?

林皓正色推开女子的手道:正是。

那林公子请随我来。说着,女子的手揽上了林皓的腰。

林皓迅速的闪身,沉脸说道:请姑娘自重。

自重?这种地方的人,有自重的资格吗?女子冷笑了一声,不在言语。

穿过亭亭院院,林皓吃惊的发现,这湘萧馆不愧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里面的装潢如此奢华。

林公子,快到了,按规矩要把你的眼睛蒙上。

感觉进了地道,阴凉阴凉的,甚至能感觉到石壁上的水滴到脸上,林皓的仔细听着女子的步子,紧跟在后面,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焦急的如火如荼。

好了,林公子,到了,按馆主的规矩,请林公子把剑摘下。

这是什么规矩?林皓皱眉,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是我们湘萧馆的规矩,既然公子来了,就得守着规矩,不然公子请回。

摘掉黑帕的瞬间,林皓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眼,侧过脸去眯起眼睛,猛然间似乎是错觉,但又真切听到一个哽咽而熟悉的声音:小皓。

林皓回头,却发现金小在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自己,薄唇紧抿着,漠然笑道:林少爷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不怕回去家法伺候?

接着回头冲座上一红衣蒙面女子笑道:你们把他也抓来了吗?抓他做什么?林少爷家教严谨的很,怕这下回去要倒霉了,你们不如做个好人放了他好了。

林皓尴尬的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冲着金小在说:小在,别和我耍脾气了,快跟我回去吧。

回去?你想的很美啊!抓这么个绝色回来,你知道多不容易?放了他我们湘萧馆少了多少银子?哈哈,这到不错,来了个大美人,又来了一个。说着红衣女子走到林皓身旁,上下打量着道,恩,身材还不错,和这个美人类型不同,但是栽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喂!金小在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你们放了他吧,他什么都不会,他从小被他爹管的连湘萧馆都没听过,知道吗,这么大的人了,宵禁回去都要被他爹按在书桌上打屁股,还指望他给你做生意?

林皓被金小在几句话窘的脸通红,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好吧,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红衣女子正色到,我可以放了你们,但是你们两个只能走一个。

林皓冷冷的迅速接话:放了他,我留下。

就你?金小在一副吃惊的样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少爷不但胆大来了湘萧馆,还想尝试一下别的吗?

红衣女子吃吃笑道:好了,到现在还和我装吗?太子?

金小在一愣,转瞬答道:你,你知道我是太子?那,那还不快放了我?

哈哈,原本不是很确定的,现在嘛,哈哈,我们等这个机会谈何容易,放了你?你想的到很美!

那,你究竟想怎样?金小在板着脸,咬牙问。

老规矩,你们两个走一个。女子挑着眼角挑衅的看着金小在,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的太子?

放了他,我留下。林皓几步走到女子身边。

哈哈,你还真是被你爹打的不够,真的还很单纯,只能说你爹的教育很失败。就这么放走了一个人,还有什么好玩的?来人,拿过来。

林皓金小在看着女子端过来一个盘子放在桌子上,盘子上2个纯金的杯子中盛满了酒。

挡着脸的丝巾,丝毫遮掩不住妩媚的笑:这两个杯子,一杯酒是有毒的,一杯酒是无毒的,你们喝了它,谁没中毒我自然会放他走。

好,你说话要算数。林皓紧盯着红衣女子的眼睛。

放心。没中毒的那个我一定会放。

好。林皓低头,唇间溢出一丝苦笑,和金小在一起走到桌边。

小在。林皓轻声唤着,金小在眼眸闪过一丝神采,趁着他走神之际,林皓伸手点了金小在穴道,举起两杯酒一饮而尽。

虚惊一场

林皓面沉如水的盯着红衣女子的眼睛道:我已经喝了,你放了他吧。

红衣女子诧异的看着林皓说道:你,你怎么?

林皓薄唇勾起一丝笑说:你只是说让我们喝了,可没说不许一个人喝,而他没有中毒,所以放了他。

红衣女子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反应了一下笑道:我是可以放了他,但是不是现在。说罢,回身一招手,几个彪形大汉闪身出来,朝林皓金小在走来。

你,耍诈!林皓欲反抗,可是全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哈哈,我耍诈,耍诈在先的是你。把他们俩个关起来。

似乎忽然反应过来,金小在挣扎狂喊着:你这个疯女人,快把解药给我,不然我抄了你的家,铢了你的九族!放开我,我解药给我,你这个疯子!

哈哈,放心吧,太子你的心上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的。

喊了一个时辰的金小在呆呆的倚在墙上,紧抿着唇不说话,过了半晌转头冲林皓说:林少爷这是何苦?

林皓觉得浑身无力,手脚软软的丝毫动弹不得,听了金小在的奚落,扯着嘴角低头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慕容雪还在外面等你了吧,要是她知道你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指不定多伤心。金小在见林皓坐着不吭声,一点点挪到林皓身边,小声说:小皓,你怎么样了?

谢太子关心了,臣没事。林皓冷着脸,面无表情。

你。金小在被林皓一句生分的话顶的不知道说什么,愣了一下,扳过林皓的肩膀道:小皓,刚刚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你现在怎么样?

不是说过了吗,我没事了,好好休息一下,想办法出去才是。

看着林皓仍然寒着一张俊脸,金小在心里好生难过,抱怨道:刚刚就算我有不对,也和你道歉了,你既然说不怪我了,干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呢?你总是这样子,不高兴为什么从来不说出来,生我气了也不说,只会对我摆脸色,这样子有意思吗?你有事情说出来不就都可以解决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你刚刚怎么能把那两杯酒都喝下去,林皓,你怎么能这样子,你要是,要是,你要我怎么做?金小在说不下去,由最开始的哽咽变成了最后的嚎啕大哭,激动到忘记了林皓的伤,拉着林皓的胳膊喊道。

林皓强忍着内心的感情,压抑着想过去抱着金小在的冲动,冷着脸说:太子这么说就冤枉臣了,臣的责任就是保护好太子,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混蛋!林皓,你这个混蛋!金小在猛地站起来,指着林皓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狭小的空间里,林皓抬头望着站在身前的金小在,那一瞬间甚至想扑过去,去他的责任,去他的前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只想要金小在,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金小在缓缓蹲下身来,靠在林皓肩膀上:小皓,我喜欢你,与你无关,你不喜欢我,也与我无关。我虽然不聪明,学东西也慢,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想对你好一些,小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林皓哭笑不得,这两个月多,一直是金小在躲着自己啊,虽然他也没有主动去说话的习惯,但是。。。

见林皓脸色缓和了很多,金小在抹了抹眼泪说:这些天,看你都不怎么笑的,我还以为你气了,都不敢过来和你说话。

哪有。林皓淡淡的笑,他侧脸看着金小在精致的容颜,如果就这么毒发死在这里了,不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做人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想更快乐点都那么困难?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里,一切都说了又有什么用?告诉金小在自己也喜欢他很久了,然后自己死了让他伤心难过吗?

林皓自嘲的笑,无奈的人生,无奈的自己。

小皓,如果我不是太子,你会不会对我那么好?

会的。

那你会不会替我喝了那杯酒。

会的。

如果换了是我,我不会的。金小在停顿了一下,自顾自的说,如果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一个人丢下另一个人死了,也许在世人看来是伟大的爱情,但是活着的那个要背负多少,他不可以轻易的对待自己的生命,因为除了自己那份,还要把对方的那份活出来,一定很辛苦。笑了一下,换了一种憧憬的语调轻松的说:如果是我,我会和他一人喝一杯,生不能同时死同穴。

当然金小在脸色暗淡下来,前提是要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

石室中,夏无言看着空空的酒杯久久不能平静,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哑言失笑,多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演,一切如同轮回一般,换了一群人重演着。狠狠的把昂贵的酒杯摔在地上,叮当作响,最后无力的挥手:放了他们。

什么?红衣女子诧异的望着夏无言,不解的问:主上,好不容易找到太子出宫的机会抓他们,为什么?

混账!我做什么要向你们解释吗?夏无言大怒。

林皓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的把他和金小在放了?赶紧拉着金小在起身,不管前面有什么陷阱,把他送回皇宫,确保他的安全才是自己最在意的。

等一下,解药呢,把解药给我。金小在挡在红衣女子面前。

解药?红衣女子冷笑道:其实两杯酒都是有毒的,如果你们两人喝了,必死无疑,但是如果两杯酒一个人喝了,其中一杯就是另一杯的解药,只是暂时有麻药的作用罢了。

吻还是错觉?

西域的大肆进攻,扰的边疆不得安宁,早朝时候皇上封林南为征西大元帅,立即带兵征讨西域的消息似乎情理之中,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临行前一天各路同僚到将军府为将军践行,真心的,假意的,各色各式的脸孔在林皓眼前晃着,几杯酒灌下,白皙的脸庞上染了一丝红晕。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皓坐在窗前擦着自己的冰魄银剑,脑子里却不断的浮现金小在的脸,使劲的晃晃脑袋,一张脸变成了千百张,笑着的金小在,撅嘴撒娇的金小在,调皮任性的金小在,蛮不讲理的金小在,对自己千依百顺的金小在。。。。

啊林皓低呼一声,不知何时,擦剑的布顺着手间缝隙划下,手掌在锋利的宝剑上划了一道一指多长的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往下淌。忍着疼胡乱包扎了伤口,望着沉沉暮色,林皓心里打定了主意。

凌霄殿的大门紧闭着,金小在骂走了所有的太监宫女,独自一个人靠着床沿,端着一壶酒,自饮自酌。

隐隐的薰衣草的花香飘到鼻子里,金小在摇头冷笑,西域,西域,混账的西域。这薰衣草的香薰还是去年西域使者来朝贡送的,据说点燃了它可以实现一个愿望,能见到想见的人。冷冷清清的大殿,金小在扶着床起身,摇摇欲坠,扬手扔出精美的纯金的酒杯,听着酒杯砸到门柱上的声音,而后落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妈的!都他妈狗屁!都他妈骗人!金小在粗俗的骂着,似乎这样子心里能好过一点,头痛欲裂,金小在仰头大笑,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隐约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小在,小在。。。轻轻的,却听得很清楚。

很多年以后,金小在才明白,之所以一直不喜欢林皓叫自己太子,是因为喜欢听他,略微的低头,性感的薄唇贴在自己耳边,柔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小在,小在。

金小在慌忙起身,四处张望到,却什么也没有,茫然失笑的坐下,嘴里喃喃自语: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什么是骗人的?林皓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金小在惊喜的回头转身,果然是林皓,正笑吟吟的站在身后,温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金小在抑制不住的扑上去,抱着林皓流眼泪:小皓,真的是你吗?

当然了,不是我是谁?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是真的,不是骗人的。金小在把脸埋在林皓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个劲的往林皓身上抹。

林皓一只手臂环着金小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上下抚摸着。哭了好一会,金小在揉着红肿的眼睛抬头看着林皓,清冷的月光下,林皓的脸孔美得那么不真实,浓黑的剑眉,上挑的丹凤眼,挺立的鼻,坚毅的下巴。

果然不是骗人的,真的能实现愿望。金小在仰着头笑,满眼的满足与喜悦。

林皓的回头看到桌子上的香炉,空气中还弥漫着香浓的薰衣草的味道,眼里充满了心疼与宠溺,拨了下金小在额前的头发,什么不是骗人的,实现什么愿望?

金小在含笑不语,抽出手来揽着林皓的脖颈,垫起脚尖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林皓被金小在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忍也不愿推开他,月夜下的金小在,闭着眼睛的陶醉着,银白色的月光给他白皙的肤色增添了一丝朦胧,林皓只感觉小腹一阵燥热,晚上喝的酒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双手用力搂紧了怀里的小人,闭着眼睛,撬开了金小在的牙齿,两人彼此生涩的主动着,回应着,两条湿润的舌相互纠缠着。谁都不想放手,谁都不想分开,谁都不想睁眼,在这个即将离别的,真实而虚伪的夜里。

太子,太子?该起床了。金小在睁开朦胧睡眼,小德子的脸放大的摆在眼前。

什么时辰了?金小在慌忙问。

太子别急。小德子胸有成竹的笑。太子现在起身洗漱,还能赶得上送林少爷。

小德子的一席话勾起金小在的记忆,右手揉了揉眼睛,定神对小德子说:昨天,昨天半夜,有人来过没有?

没有啊,昨天奴才一直守在门口,连眼都不敢合。小德子看金小在没有发脾气的迹象,大着胆子说:太子昨天一直发脾气,后来喝了酒就睡了,奴才几个一直守在门口,没有任何人来过。

好了,我知道了。金小在失望的垂下眼,曾经的光景闪现在脑海里。

一年前。。。

小皓,看,这个是西域进贡的香薰,好看不?金小在手里举着个香炉神秘的冲林皓眨眼,点燃它可以实现一个心愿。

林皓不屑的撇嘴:这个?骗人的。只不过里面是迷香,让人产生错觉罢了。

真的,只是错觉吗?金小在的手背轻轻触上嘴唇,昨天林皓的气息温度似乎还在,但是一切真的只是错觉吗?

离别

太子,我的小祖宗啊。伺候金小在穿上衣服,小德子忽然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小祖宗啊,您这是怎么了,流血了啊。

金小在不悦的皱眉,大早晨的瞎嚷嚷什么,怎么了?

太子,您背上受伤啦?衣服上怎么有血?

金小在拿起刚刚脱下的睡衣仔细翻看,背上确实有一道道的血印,可是自己身上没有受伤,小德子,这衣服昨天晚上穿的时候有血吗?

没有啊,要是有奴才早就宣太医了,小祖宗啊,您有事可千万别瞒着奴才啊,可别又象上次一样。

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金小在眯着眼睛想,难道。。。

林南站在大殿里喝了一杯皇上御赐的酒,叩谢皇恩浩荡之后昂首走出殿门。林瑜林皓见父亲走出来,赶忙低头跟在身后。走出宫门,看着一匹匹骏马,一队队的士兵,望着前来送行的百姓,林南百感交集。

林皓看着庞大队伍里的一张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周围送别的家人,耳边传来的离别的哭泣,低头对林瑜说:哥,这里面不知道又有多少是被迫去从军的。

林瑜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责骂道:疯小子,这话也敢乱说,被爹听到了,非打的你好几天下不了床。

林皓满不在乎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哥你下去问。看林瑜一脸严肃,林皓堆上一脸笑说:这不也就和哥你说吗。

林瑜绷不住严肃,敲一下林皓的头笑骂道:你这小子,有这耍嘴皮的功夫还是留着应付爹的家法板子吧。

参见太子。

林皓回头,才看见金小在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过来,两人行过礼之后,金小在看着林皓的脸,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林瑜感觉到周围一种不明气压慢慢的变低,咳嗽了两声说:太子,臣先去那边看看,您和小皓慢慢聊。

金小在挥手退去了周围的侍卫,看着即将出征的林皓,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部束起,却更加显得整个人俊秀无比,银白色的盔甲穿在身上,大小正合适,冰魄银剑别在腰间。

两人无语的彼此对望着,金小在低头看着林皓右手裹着一块纱布,问道:小皓,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不小心划伤的。林皓一脸风轻云淡。

金小在释然的笑,小皓,昨天睡的好吗。

恩,还好。

恩,到了边疆,注意身体。

太子放心。林皓满脑子都是月夜下金小在的绝美的脸,柔软的唇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慌乱中蹦出了几个字。

两人之间的空气又开始凝固,沉默的气息在周围流动着。

林瑜远远的冲林皓招手,示意大队马上要出发了。

金小在抬手拭去林皓肩上的一丝头发,温柔浅笑道:小皓,我等你回来。

沉浸在这样一个美好的笑颜里,林皓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未来的一些日子中,林皓才明白离别前,金小在这样子的一个笑容,给了他多大的力量。

金小在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人马,望着林南身边的那个身着银色盔甲的英俊少年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小皓,昨夜的一切究竟是不是梦幻,还是真实的?金小在心里默默的想,想着屡次替自己背黑锅的林皓,想着教场上的林皓,想着悬崖上纵身跳下的林皓,想着举起两杯毒酒毫不犹豫一饮而尽的林皓,想着昨天夜里,真实抑或梦境里的林皓。。。

金小在红着脸,清晨的风吹散了披在肩头的头发,朝阳打在金小在的脸上,不同于月夜下的绝美,而更加生气勃勃。

林皓,不管是否真实,我的身体,我的唇还都留有你的气息和体温。

林皓,是不是很多话,你没有告诉我,从一开始你就这样,那么我就等着,等着你告诉我的那一天。

训练

错了,把刀给我,你看着。林皓无奈的摇头,从小兵手里接过刀,一套漂亮的刀法一气呵成,一群小兵在一旁看的直了眼,待反应过来,林皓已经收了刀站好,小兵们抬头看着林皓,一个劲的拍手叫好。

这些以前没有练过吧。林皓看着这周围一张张面露羡慕神色的脸孔,想着这些天高强度的训练,心中老大不忍。

没有。瘦弱的小兵从林皓手里接过刀,失落的摇摇头,我们家里一共五个孩子,我最大,最小的妹妹才几个月大,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去学这些啊。

是啊,我也没学过。

少将军,这么练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林皓望着这周围的这一群人,林南把这批新招的士兵中,完全不会武功的挑了出来,交给林皓训练,要求是最短的时间练出一个士兵应有的水平。这些人有的还不到20岁,就这么背井离乡的出来到边疆打仗了,如果是在和平年代,这个岁数的孩子,应该还在家里了,或者像金小在,怕是还在和皇上撒娇呢。

小皓,哪有你这么个练法的?沈清从营帐里走出来,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皱眉说道,照这么练,别说半个月一个月,就算是一年两年都没法打仗。

那要怎么办,他们都是老百姓,以前连刀都没拿过。

我来练,你在一旁看着。沈清说着转身从腰里掏出一根鞭子,空中抽了几下后,握住鞭柄在手中折了几折,鞭子在空气中抽动的声音让嘈杂的新兵们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台上这张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脸孔。

沈清站到台子上大声喝道:你们刚刚这是在做什么?这叫训练吗?以前没拿过刀,没拿过枪?这也是理由吗?正因为以前没有做过,现在才更要用功补回来。现在一个个偷懒耍滑,到了战场上是要丢了性命的。

顿了顿,见场下鸦雀无声,沈清沉下脸:现在我来给你们练,一个动作就示范一遍,你们都给我仔细看清楚了,这套刀法练了三天了吧,今天谁再练不下来,拖出去打20军棍。

一,二,一,二。。。口号声中,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孔在初夏的阳光底下曝晒着,沈清板着脸在台子上看着,停。

第三排7号,第八排5号,第十排14号。。。出列。

二十多个新兵走到队伍前,面面相觑,有的抬头看着沈清严肃的脸,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动。

刚都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来人,拖下去,每个人打20军棍,其他的人接着练。

等一下。一直在一旁没开口的林皓走过去,拉了下沈清的胳膊,小声说:哥,算了吧,20军棍太重了。

你一边去,别说话。沈清连头都没回,挥手说:拖下去。

一片哭声惨叫声回荡在草场上,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同伴,转眼间被打的皮开肉绽,队伍瞬间变得悄然无声。

沈清拿着鞭子骂到:看到了吗,以后谁在偷懒耍滑,就是这个下场,继续练。

训练完毕吃过午饭,士兵们暂时回营帐休息。

怎么了?也不说话,一直板着脸。进到营帐里,只有沈清林皓两个人,沈清换上平日里嘻哈的表情,掐了下林皓的脸。

没事。林皓淡淡的说,皱着眉推开了沈清的手,坐在凳子上。

是怪我今天打了他们吧?沈清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低着头问林皓。

哥,他们都是新兵,而且是以前从来没有摸过刀枪的百姓,是强行征兵征来的,一下子怎么让他们学这么多,以前训练那些正式士兵都没见你这样子,你还一下子打了他们20军棍,还不得好几天下不了床。

因为他们是新兵,就能不上战场吗?因为是强征过来的,敌人就不杀他们?正因为是什么都不会,又不定哪天就要去拼性命,才要更严格的练,这不是害他们,这是帮了他们,只有练好了,战场上才能保住性命回来。小皓,人要是不想别人对他残忍,首先要自己对自己残忍。

可是林皓被沈清一席话说的觉得自己很没有道理,想了想还是不服气的说:那什么事情也要循序渐进的慢慢来,学武功不是急于求成的事。

你能等,敌军能等吗?沈清一句话顶的林皓哑口无言,低着头不说话,虽然今天打了他们,不过后来你没发现剩下的人练的好多了吗?

沈清看林皓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拍了拍他的肩说:小皓,今天是我来这里看你练兵,看你方法不对,就索性帮你练了,你记住以后照着做就好了。要是换了舅舅来,看练了四天就练成这样子,那挨军棍的可就是你了,照着舅舅的脾气,起码要打你50军棍,你得几天下床?

初到军营

林南站在高台上板着脸看着台下新兵们操练,炎炎夏日里小兵们额上的汗滴洒在地上,瞬间又烤干。台下的小兵们一个个大汗淋漓的,台上的林皓也滴着冷汗,不时偷偷的侧眼看看林南,本想从父亲的脸色上看出点什么,最后林皓失败的发现在林南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林南是知道的,经验丰富的老兵都无法抵御住骄傲的情绪,更何况这些不曾严格训练过的新兵。从走上高台,林南的脸一直阴沉沉的,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林皓以及每一个新兵身上。上一次沈清在教场发威已经让所有的新兵们领教到了,这次林南的脸色已经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的味道,更是让这些背井离乡出来的孩子们感到窒息,生怕一个微小的疏漏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几套刀法枪法结束,广阔的草场上一片寂静。林南感觉到了无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短短的时间内,能训练出如此成绩已经是不错,林南心里为儿子的能干表示满意。但是喜悦仍然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反而当着众将领的面板脸对训斥林皓道:半个月时间,就这样子?

台下小兵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林皓稳了下心神道:将军,这半个月以来,所有新兵每日都勤加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以前不曾训练过,您不能按照普通士兵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哼!就是因为底子差,所以我才把标准降低了很多,要是普通士兵让你半个月练成这个样子,我就先一顿军棍打得你半个月别想动弹。

林皓听林南这么一说,知道父亲对此还算满意,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清在一旁插嘴说:将军,我看半个月能练成这样子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我给他们练过一次,没有基础很不好教的,小皓教成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林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位副将,瞪了沈清一眼责骂道:没规矩!叫你说话了吗?不说话就怕我把你当哑巴是不是?

不是,不是。沈清冲林皓迅速的坏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后脑勺,退后了两步。

少将军把他们练的不错啊。

是啊,是啊,少将军如此能干,将军可喜可贺啊。

听着几位副将似乎对此赞不绝口,父亲渐渐暖和的神色,林皓低头冷笑了一下,一言不发的垂手站着。

林南略略点头,把林皓叫道跟前,训示说:继续练吧,还是那句话,最短的时间出最好的效率,上了战场敌人的刀枪不长眼。我们会随时过来检查,若有任何差错为你是问。

是,将军教训的是,末将遵命。林皓低头领命,心底瞬间却涌上一丝莫名的委屈和无助,委屈无助过后,是汹涌的无边无涯的悲哀。

忽然想起金小在,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好不好,还是,和自己现在一样,也在想着彼此,想着对方,想着临别那夜的初吻。

站在城楼上,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享受着到了边疆之后难得的片刻清闲,林皓解开衣领上方的两颗扣子,掏出了那把精致的金钥匙。温和的笑着把它握在手里,如捧着珍宝一般,仿佛手里的就是金小在,林皓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离开京城将近一个月了,自从14岁入宫做金小在的伴读,还从未分开一个月之久,也只有分开了,才会懂得思念,如同此时此刻林皓的心情一般,在战场上一触即发的战事前,偶尔的一点点可以闲暇下来的时光,属于自己的时光,可以任由自己挥霍的时光,林皓的一颗心,完全的被金小在所填补。

手架在城墙边上,林皓闭着眼睛,任凭边防卷着黄沙的风迎面吹过,风沙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心里有些后悔,很多次,很多的话已经溢到了嘴边,可硬被自己咽了下去,还美名其曰的为了金小在着想,其实呢,不过是自己不愿面对罢了。林皓摇头苦笑,话说出来很容易,可是后果呢,很多的后果要如何承担,明明是自己和金小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因为主人公是林皓和金小在,所以事态就被无限的扩大在扩大,最终还是不在自己能力控制的范围之内吧。离别的初吻,到现在林皓想起来,脸颊仍然会发烫,如同情窦初开的少男一般(小皓不满:我本来就是嘛!小在是我的初恋!!妖:怎么着,对老子不满?老子是谁?小皓委屈无奈含泪低头:没有!亲妈!妖得意,气势汹汹:知道了还不给老子乖乖的闭嘴!)

军爷,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开开门,让我们进去吧。

军爷,行行好吧。

林皓被一声声乞求打断,低头一看,一群流民在城门外,跪在地上哀求着守城门的士兵开城门。

流民进城

林皓快步走下楼梯,只见几个士兵站在城门口隔着护城河在和一群流民喊话。衣着褴褛的流民跪在地上求着士兵让他们进去。

少将军。一个士兵见了林皓,低头行礼。

恩。林皓点头随后问道,出了什么事?

城门口一个年长的士兵小跑过来,回少将军,这些流民想进来。

那还等什么,放吊桥让他们进来啊。林皓不假思索的说。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候,没有将军的命令,不能放吊桥。

林皓低头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这时一个年老的流民跪在地上哭道:将军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我们都是大金国的百姓啊,我们是到西域做生意,可是这一回来两国就交战了,求将军让我们回去吧。

将军开门让我们进去吧。一个年轻人也求道,将军,我妻子有孕在身,长途跋涉现在已经。说到这里年轻男子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那是怕匈奴人伺机进城,可你现在看看,就这些流民,哪有什么匈奴?林皓对士兵指了指流民身后一望无垠的黄土,接着笑笑说,你们放下吊桥让他们马上进来不就好了。

可是,可是。士兵使劲的握着手里的枪,皱着眉面露难色,可是少将军,将军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私自开城门。

哥哥,哥哥,开门让在儿进去,在儿找不到家了,哥哥带在儿回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林皓身子猛的一颤,回头望去,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大声喊着。男孩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小脸蛋,小嘴一撇眼泪从眼眶里溢出。

十年前的京城教场上,第一次见到金小在的场景回荡在林皓脑海里,金小在的绝美的容颜飘在林皓眼前,九岁的金小在也是这样的,大大的眼睛,樱桃一样的小嘴,红彤彤的脸蛋,漂亮的不像男孩。而那时的自己,也是温和的笑,然后低头对他说: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

小男孩好像受了欺负一般撅着嘴哭喊道:在儿要回家,哥哥开门带在儿回家。

林皓心里狠狠的疼,扭头面无表情的冲守城的士兵说:开门。

可是,将军说。士兵面露难色。

没有可是,我让你开就开,出了事情我顶着,快开!林皓有点失控的喊着。

是,是。士兵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如此的林皓,所有人的印象里,林家二少爷永远是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林皓倚在城门口的老树上,胸口的疼痛让他暂时无法呼吸,如果可以选择,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自己还会不会如此,对他造成伤害,心里的疼痛原来远比身体上的疼痛厉害的多,那种心底的疼,一丝一丝的侵蚀着意识。

哥哥,哥哥。林皓意识过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跑到他身边,伸着小手拉他的手指摇个不停。

小男孩的母亲站在后面,笑着看着儿子无奈道:在儿,快过来,不许吵哥哥,一会哥哥生气了。

才不会呢!在儿撅着嘴,接着拉着林皓的手,仰头天真的问道:哥哥不会生在儿的气,对不对?

林皓顺势斜斜的坐在老树根上,把在儿靠在腿上抱着,伸手轻轻捏了捏在儿的鼻子笑道:哥哥当然不会生在儿的气。

在儿高兴的咯咯直笑,一点儿也不认生,胳膊搂着林皓的脖子,小脸蹭着林皓的衣服说道:哥哥真好!在儿最喜欢哥哥了。

林皓被这个小家伙逗得直笑,揉着在儿那软软的头发笑得无比灿烂。

林皓!一声厉喝。c

林皓转过头来,看到林瑜带着几个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吓死我了!哥,你怎么来了?林皓挠挠头,满脸抱怨和不解。

你还有脸问?林瑜环视四周,除了在儿和妇人,就只剩下守城的官兵,刚刚那些人呢?被你放进来的那些流民呢?

走了呗!林皓一脸不在乎。

走了?林瑜走到跟前,狠狠瞪着林皓吼道,谁让你开城门了?你好大的胆子啊!

在儿被林瑜吓坏了,钻到林皓怀里头都不敢抬,林皓低头心疼的抱起在儿,冲着林瑜不满的说:哥,你喊什么啊,别吓着小孩。

林瑜瞪着林皓说不出话,林皓把在儿放下来,拍拍他的头,温和的说:在儿乖,先和娘回家啊。

哥哥你不走吗?在儿扬起小脸,不肯放开林皓的手。

林皓感觉在儿的小手暖暖的,山谷里金小在的手也是这样,软软的暖暖的,林皓嘴角扬起笑意,捏捏在儿的脸蛋:在儿听话,先回去,哥哥一会儿在走。

妇人走过来拉走了在儿,林皓看了林瑜一眼,低头不再说话。

瞒天过海

林皓被林瑜拽到墙角下,两人一句话不说的赌气站着。

哥!林皓打破了兄弟俩的沉寂,见林瑜沉着脸不说话,林皓扑哧一声笑出来,拉着林瑜的胳膊摇着说,哥,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和爹一个模样。

林瑜瞪了林皓一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爹问起来怎么交代?

恩林皓低头想了想,仰头笑了一下,哥,就这么几个人知道,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好了!反正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没出大问题?出了大问题你哭都来不及!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林瑜冷笑了一下,使劲敲了敲林皓的脑袋,你想的到美!

哎呦,哥,敲傻了!那,那哥要怎么办?林皓揉着脑袋,扁着嘴问。

你想怎么办?林瑜笑着反问。

我想,这事就这么几个人知道,就别告诉爹了吧。林皓抬眼看了看林瑜一脸严肃,压低了声音说,不过小皓还是听哥的,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爹不让开城门,你私自开了,这是犯军法,当然是要回去实话实说,你该挨打就挨打,该关禁闭就关禁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啊!林皓故意拖长了声音,不会吧,哥,你忍心看着小皓挨打啊。

林瑜看着林皓一脸撒娇的表情,也不忍心骂他,忽然想起来林南今天离营去了府尹那里,一个主意顿时林瑜脑子里冒出,伸手照着林皓背上拍了两巴掌笑骂道:赶紧乖乖的给我回去,今天这顿打你跑不了,就是打多打少的问题了。

听林瑜这么说,林皓绝望的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跟在林瑜身后回去。

回到军营,林瑜没有丝毫耽误马上去主帅的营帐,走到门口得知林南还没有回来,刚刚有小兵回复说要在府尹那里用过晚餐过来。见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林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叫人把林皓带了过来。

跪下!林瑜沉着脸厉声喝道。

林皓打了个哆嗦,看着大哥面沉似水,不敢违抗顺从的跪了下来。

林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开城门!你眼里还有没有军法?你可知罪?

恩。林皓点头。

看到林皓一脸的不服气,林瑜怒从心生,拍了下桌子骂道:你这算是答话吗?

林皓知罪!

哼!没有规矩!林瑜骂了一句,抬眼看到沈清不知何时站到林皓身后,心想这小子挺聪明,总算到了,手一挥说道,拖下去,重打50军棍,沈清你去监刑。

林皓一听林瑜要打他50军棍,漂亮的小脸一下子掉了下来,跪在地上不动。林瑜心想,林皓这臭小子也就跟自己能耐,换了林南在这借他两胆子,他还敢说半个不字?

放进来的都是我们大金国的百姓,不放他们进来还等着让匈奴杀他们吗?林皓跪在地上大声争辩。

不管你放进来的是谁,总之你开城门就不对!

难道看着自己国的百姓不管,就看着他们等死吗?那还来边疆杀什么匈奴,匈奴一个没杀成,光杀了自己人!

你给我闭嘴!

沈清抬头和林瑜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见林皓还跪在地上不动,皱眉招了两个士兵过来,拖着林皓就往外走。

放手,我自己会走,别碰我!林皓气呼呼的甩开手,狠狠的瞪了林瑜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林瑜哭笑不得的揉揉眼睛,盼望着林南一定要晚点在晚点,最好喝醉了明天在回来。

到了军法处门口,士兵见沈清和林皓两人走来,先是一愣,接着赶紧低头行礼。

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沈清摇摇手,指着林皓说,我是监刑的,50军棍,一起来的人跟进来行刑就可以了,你们先下去吧。

这个,沈将军,不太好吧。负责的士兵有些犹豫。

怎么?沈清扬眉问道,难不成信不过我?担心我会徇私?

不,不,不,属下不敢!负责的士兵诚惶诚恐的低头道,那,那属下先下去了,辛苦沈将军了。

恩,过来。沈清扬手,见士兵走过来,沈清笑着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先吃饭去吧,回头将军万一问起来,恩?顿了顿,见士兵点头,沈清笑着示意摆摆手让他出去。

小皓,过来。回头见林皓背着身子赌气不说话,一路上压了一肚子火的沈清走过去,拿着棍子照着林皓的屁股狠狠打了一下。

哎呦!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林皓被打的往前挪了两步,回头冲沈清喊道:哥,你打我干什么?

废话,到军法处来,不是打你还把你当菩萨供着?沈清骂道,臭小子,别把我惹恼了,要不到时候可翻倍打你,我没咱哥那么好脾气,你是知道的,快点趴过来,早点打完早完事。

可是,我又没做错!林皓红了眼睛。

到这时候还嘴硬是吧!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让他们把你抓过来?

林皓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红着眼圈褪下裤子趴到长凳上,两只手死死的抱着凳腿,沈清的棍子还没举起来,林皓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到了地上。

沈清看着直想笑,林皓这小子,也就在自己和林瑜面前敢这么嚣张,抗刑不说,这棍子没上身就哭,这要是换了林南不得照着死里打。

想着沈清冲自己带来的两个士兵说:你们过去按着他,别让他摔下来。接着走到林皓身边,柔声说道,小皓,我要打了,忍一忍就过去了,疼的厉害就叫出来,这里没外人。

林皓把头搭在长凳上不吭声。

沈清看着趴在长凳上的弟弟,咬了咬牙,一闭眼狠狠打了下去。

啪--一

哎呦!林皓疼的喊了一声,哥,轻一点。

闭嘴!沈清喊了一声,硬着心肠,啪啪啪啪啪。。。

军棍随着风声快速的狠狠落下,报数声,偶尔伴着林皓的惨叫声,十九二十

沈清放下军棍,喘了一口大气,冲士兵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哥。林皓眼里噙着泪花,可怜巴巴的扭头看着沈清,沈清心里一软的走过来擦擦林皓小花猫一样的脸说:别哭了,哥给你上药。

可是,可是,哥刚刚不是说打50军棍吗?林皓瞪大眼睛不解。

傻小子!沈清拍了下林皓的头,哥他哪舍得那么打你!趁着舅舅不在,哥先下命令该罚的罚了,我再给你放点水,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要是等舅舅回来了,这50军棍你就结结实实的挨吧。

林皓恍然大悟,想起来林瑜在城门口和自己说的话,再想想自己的态度,低头红了脸愧疚的说:我刚才和哥那么说话,他一定生气了。

你小子得了吧,把哥惹毛了一会自己去道歉,少在我这装可怜,反正我不给你说好话。

林皓撇嘴笑了一下,虽然挨了打,心里却仍然觉得暖暖的:哥,要是爹回来问起来怎么办?

问就问呗,打了50军棍了,舅舅还能怎么样?

没有问题吗?会不会,连累你们!林皓小声问。

臭小子!沈清上药的手加重了点力道,疼得林皓叫了一声,沈清坏笑的看着林皓,疼了吧,活该!胡说八道什么呢!跟我们还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沈清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免有些心疼,可是按自己的这种手法打下去,20军棍能打出来这种效果也算不容易,只要林南不仔细看,应该可以糊弄过去,虽然打的重了点,但总比实实着着的挨上50下要舒服的多。

温馨时光

林南顶着月色星光回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林瑜站在帐外溜达,走近一看,夜色中的林瑜身着一袭淡蓝色便装,并没有穿披风或是盔甲,虽然已到盛夏,但是边关的夜晚仍然寒气逼人。林南皱皱眉头,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林瑜的手。林瑜正在想事情,被林南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叫了一声:爹爹,您回来了。

恩。林南面无表情的捏了捏林瑜的衣服,道,这么晚不回去睡觉,穿那么点在外面瞎转悠什么?精力旺盛的话就到操场上练功跑圈去。还有这里不是京城,怎么不穿盔甲呢?万一有人来袭连个保护的都没有。

林瑜听了连连点头称是,见林南走进营帐也随身跟了进去。

瑜儿有事情吗?林南觉得林瑜今天非常奇怪,但自己和府尹吃过饭,白天又折腾了一天,浑身上下疲惫不堪,一边脱衣服一边打量着儿子,要是没什么重要事情,明天再说,今天太累了。

哦,爹,恩,有点事。林瑜抬眼看了下,觉得酒足饭饱之后,父亲心情应该不错。

那就说。林南坐在床上略带慈爱的看着儿子,笑了笑冲林瑜挥手说,瑜儿过来,给爹捏捏肩膀,有什么事慢慢说。

哦。林瑜几步蹭了过去,低头伸手在林南肩膀上用力拿捏起来。

呵呵,很舒服嘛,比清儿,皓儿捏的好。林南笑着,林瑜在烛光下看着父亲嘴角的笑意,心里很悲哀的想,要是一直能这么温馨该有多好,可是一会也得被自己毁了。想到这里,林瑜张口说:爹,今天城门口来了些流民。

恩,然后呢?

然后,正好被小皓看到了。林瑜的手停了下来,支吾的说。

恩,不要告诉我林皓开城门,把那些流民放进来了。林南收敛了笑意,转过脸,锐利的目光盯着林瑜的脸。

恩,就是这样,但都是一些百姓,瑜儿看过了。林瑜紧紧看着林南神色的变化,马上补充说,不过爹,瑜儿已经责罚过他了,打了50军棍,爹您别生气了。

林南的眉微微皱了一下这混小子,胆子真大,不过,你今天打他打的有点重了。

瑜儿当时太生气了。林瑜一颗心总算正常归位,揉揉头发冲着林南笑,后来也觉得有些后悔了。

算了,没事,打了就打了,那小子该打!林南看着自责的大儿子安慰到。

那爹,瑜儿在给爹捏捏肩膀吧。林瑜心里暗笑着。

恩,好!林南闭着眼睛坐了没一会儿,忽然起身披上衣服,回头冲林瑜说,瑜儿先回去睡吧

林瑜见林南穿好衣服往外走,心里暗道不妙,赶紧追到门口问:爹,爹,那么晚了您去哪啊?您不是累了吗?快休息吧。

我去看看皓儿。林南一双大手握着林瑜的手摸了摸,看着儿子温和的说,总算不那么冷了,夜里凉多穿点。

林瑜有点慌乱的拦在门口,想了想说:爹,小皓早就睡下了,您明天在去看他吧,已经上过药了。

林南拍拍林瑜的肩膀:去睡吧,你们三个从小到大,哪个白天挨了打,我晚上都会去看看的,万一发烧生病了怎么办?看着林瑜一脸惊慌,林南朗声笑笑,傻小子,不知道吧,你们几个孩子,都以为我是阎罗王啊,天天举着棍子想打你们,以为打你们我心里好过?

林瑜心头一疼,又是感动又是害怕,红着眼眶动了下嘴,却说不出什么。

帐外冷风阵阵,林南拉了拉衣领,远远的看到林皓的营帐里闪着烛光,偶尔还有人影在晃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到不远处,沈清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小子就放心吧,哥哥我的手法你还信不过?20军棍绝对能出来50军棍的效果,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是大罗神仙都看不出来。说完,沈清又自言自语道:小皓,你说舅舅不会今晚过来看你吧。

接着是林皓满不在乎的声音:怎么会?哥告诉爹说已经打过了,反正都罚了,爹怎么会过来呢?无非是嫌打的轻了,再过来加刑的。

还是哥聪明,开城门虽然犯了军法,不过50军棍算够重的了,舅舅怎么也不会再加了。沈清笑笑,削了一个苹果扔过来,小皓,吃水果!

最后的机会

林南清清楚楚的听到屋里的对话,瞬间只觉得一股怒气直接涌到头顶,感觉身边有人,回头一看,林瑜不知何时站在身边,怯怯的抬头看着自己,嘴唇微微抖动着,看样子是想解释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尽管月色黯淡,林南仍然看出林瑜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看了林瑜一眼,林南冷哼了一声,准备掀帘走进帐子,二话不说先把屋里两个人拽起来狠狠揍一顿,却又听到屋里对话声传来。

小皓,哥这次打的是不是有点重了,不过你今天也有错,不管放进来的人是不是咱们大金的百姓,既然舅舅下令不许开城门你就不能开,这个是军令,和在家里都不一样,所谓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知道错了没有?所以你今天这顿打,挨的也不冤枉。

听到这番话,林南掀帘子的手伸到空中又停了下来,忽然想起上次在教场上因为金小在的缘故而迁怒于沈清林皓身上,自己的孩子,心里总归是难过的,既然沈清还能说出这番话,林南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

过了半响见林皓低头啃着苹果不说话,沈清眯着眼睛笑笑又接着说,行了,这个就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哥虽然打了你,不过你也吃到了沈少爷亲手削的苹果,也就值得了。

林皓翻身爬起来压到沈清身上笑骂说:那哥我天天给你削苹果吃!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快滚下去,不然当心我揍你!

屋里的对话,勾起了林南的回忆,曾经自己的年轻时候,自己和那个人的回忆,专属于自己和他两个人的,可是现在,他在哪呢?那时的自己也和皓儿差不多大吧,也是那么个性子,捅了娄子也是他帮着自己遮遮掩掩的,穿帮了也是两个人一起挨打受罚。林南嘴角向上翘了一下,指了指林瑜,压低声音说: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给那两个小子一个机会!

掀起帘子走进去,沈清林皓正趴在床上合盖着一床被子说笑着,林皓嘴里啃着个苹果吃的正香,沈清手也没闲着,拿着个苹果削着,听到有人进来,沈清头都没回的说:哥你回来了,舅舅那边糊弄过去了吧,过来吃苹果!

林南默不作声,走过去一把把沈清手里的苹果夺过来,沈清毫无防备,刀子一歪,手指瞬间渗出血来。沈清愣了一下,林皓诧异的抬起头,嘴里还没咽下的苹果差点吐出来,沈清也扬起脸,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一下,林皓咽了嘴里的苹果说:爹,您,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过来了?过来吃水果啊!

舅舅沈清讪笑着爬起来,还不忘给林皓盖好被子,舅舅想吃水果,清儿给您拿。

不着急林南笑笑说,听说今天皓儿开了城门,你们兄弟俩把他打了,不顾情面啊,不错!我过来看看,伤的重不重。说着林南大步走过来就要掀林皓的被子。

林皓趴在床上惊恐的看着林南,却不知道怎么办,沈清赶紧过来按着林南的手说:舅舅,舅舅,今天是我打的小皓,可能打的有点重了,舅舅您别生气,已经上过药了,都包扎好了,您别看了,看了还得拆,一折腾小皓又得白受罪。

林南见状坐在床边上,不动声色的问道:清儿,瑜儿说你打了皓儿五十军棍,可有此事?

恩,舅舅,清儿一时生气打重了。

门口的林瑜听得一头冷汗,兄弟之间提前套好的话,沈清一字不落的答了出来,果然林南笑了笑说:行啊,你们兄弟真是心有灵犀,说出来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沈清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手摸着脑袋讪笑着,林皓趴在床上不吭声,扭着头背冲着林南。

几个小子都出息了是吧,以前谁犯错了都遮着掩着的,现在都挺铁面无私的。接着林南抬眼说,清儿,舅舅在问你最后一次,你打了他多少?

舅舅,清儿打了小皓五十军棍。沈清抬头,脸不红心不跳。

恩,五十,好!林南抬头,死死盯着沈清的眼睛,沈清也面不改色的和林南对视着,忽然沈清裂嘴笑了,舅舅,您不是来吃水果的吗,清儿给您去拿!

林南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水果不着急,清儿,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说清楚了,不然可别后悔!

爹,我。林皓扭过头来刚要张嘴,就被沈清接茬过来:小皓,你不是说伤口疼得厉害想睡觉吗,别说话了。

好,到现在还嘴硬替他遮着,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啊!林南说着,把苹果狠狠砸在地上,沈清看着摔成几瓣的苹果四处纷飞,一滴滴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掉。

林南拨开沈清的手掀开被子,只见林皓穿戴整齐的趴在床上。林南紧紧盯着林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把裤子脱了。

林皓一张俊脸由白转红,愣在那里转头看着林南不做声。

别叫我动手!否则后果你心里清楚。林南平静的说,仿佛是在问儿子中午吃什么。

林皓咬着唇颤着手去解腰带,褪下裤子脸埋在枕头里,沈清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林南低头看了看林皓的伤,抬头冷笑着问沈清:不是说包扎上了吗?

责罚

哦,爹,是我刚刚自己拆了,哥他不知道。

小皓,你怎么拆了呢?沈清白着一张脸,却只能顺着林皓的话往下说。

沈清被林南一记耳光掀翻在地,使劲眨了眨眼,擦干净嘴角的血站起来,却被暴怒的林南一脚踢倒在地,还敢站起来,给我跪着!

林南伸出食指指着沈清,半天说不出来话,手指略微颤抖,过了半响脸色苍白的骂道:畜生!读了那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就饭吃了!以前怎么和师傅学的验伤!以前上课没上好是不是?没关系,今天就给你补几课,来人,拿凳子拿棍子!

林瑜冲进屋里,跪在林南面前:爹,爹,这次都是我的主意,和两个弟弟没有关系,您要打要罚瑜儿替他们受着。

爹!今天是我开的城门放的人,您打哥干什么!要打就打我好了!林皓用手撑着身子,想下床。

小皓,你闭嘴!沈清侧脸过去,低低的冲林皓吼了一句。

可是,可是,我也不能看着。林皓眼圈泛红,曾经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不顾后果的说:爹,您有气就冲我来,想打就打,和哥他们没关系!

林南沉着脸站起来,回首拎着林皓书桌上的马鞭,照着林皓狠狠的抽了过去,一鞭子抽到林皓背上,惨叫声被林皓死死的压在了喉咙不让它溢出口,狠狠的咬着嘴唇不做声,几鞭子下去,林皓健康的小麦色的背上瞬间肿了一道道血檩子。沈清林瑜二人慌忙扑过去,抱着林南的手:别打小皓了,他刚刚挨了打,禁不住这个。

看着林皓无助的趴在床上,脊背微微发抖,林南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沈清看到茶水被这一掌拍的溅出了不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哥林皓从床上爬下来,拉着父亲的衣角,抽噎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南坐在椅子上很久,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最终平静下来说:做人做事不能光想着自己,今天这么一说,你们肯定觉得是损人利己的那种,其实不然,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想后果,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止需要你一个人承担的,而且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了的,最后伤害的很可能都是身边亲密的人。

见三个人低头不语,林南笑了笑接着说:林皓,今天你开城门的时候,都想什么了,想后果了没有?

皓儿只是想他们看打扮都是大金的百姓,不放进来就会被匈奴杀死了,后果,后果就是皓儿被爹打一顿。

哼!你娘在世的时候还总怪我像管小孩一样管你们,你们自己想想,做的说的哪个不是小孩做的事说的话?看打扮?匈奴人穿上大金的衣服一样像大金的百姓,林皓你想过吗?他们有可能是奸细你想过吗?后果?你只想着回来被我打一顿,你想没想过他们两因为你一个人的错也跟着一起遭殃?还有,如果这些人是匈奴甚至是大辽的奸细,就算有一个两个,这里是边疆啊,这里失守,到京城一路上一片平原,后果是你能负担的起的吗?

林皓一张脸红红的,跪在地上支吾着说不出话,帐子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林皓抬头见林南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攥了攥拳说道:爹爹教训的是,皓儿知道错了,请爹责罚,还请爹别怪两个哥哥。

责罚?林南扬眉一笑,转头看着沈清道:沈清不是责罚过了吗,五十军棍对不对?

舅舅沈清的声音微微颤抖,舅舅,清儿知道错了,清儿愿意受罚。

错了?你哪里有错?刚刚不是还强硬的很,去,去拿水果,接着削苹果啊!

不是,舅舅,我。沈清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平日里的花言巧语丝毫用不上,急得满头是汗却说不出话。

沈清,不是当时验伤学的不好吗?今天就让你看看二十军棍和五十军棍打出来的区别是什么!林南的语调忽然严厉起来,话锋一转指着林瑜道,过去,脱了裤子趴好了!

在帐外的时候,林瑜就知道今天少不了一番责罚,但是没想到父亲会当着两个弟弟的面如此责罚自己,不禁一张俊脸羞的通红,抬头看着林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林瑜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咬着嘴唇褪下衣服趴到长凳上。

舅舅沈清感觉鼻子酸疼的厉害,舅舅,您还是打清儿吧。

沈清,你去拿军棍,先打他二十军棍,在打三十军棍,然后看看是不是一样的!我在一旁数着,给你当监刑的。见沈清不动,林南冷哼了一声,你不打,那我来打!

别,别,舅舅。沈清红着眼睛爬起来,颤巍巍的举起军棍,却下不去手。

爹,爹,饶了哥吧林皓扑过来抱着林南的腿,抹着眼泪哭求到,您要打就打皓儿吧,是皓儿不好,不应该开城门。

林南狠狠的踢了林皓一脚骂到:哭什么,在哭一会儿把你剥光了丢到外面去打!是不是几天没收拾你们,就都忘了挨打的规矩了?还敢求情,今天你们三个都是泥菩萨,自身难保,还想着求情,滚去一边好好跪着去,一会就到你!

出了家门,你们三个连挨打最基本规矩都忘了是不是?还敢求情!谁在敢多说一句话,就多加五下!林南狠狠的一眼扫过去,林皓吸了吸鼻子,低头不敢再出声,只是听到军棍带着风声落在林瑜身上,偶尔传来林瑜压抑的呻吟。

啪--十九

啪--二十

舅舅沈清回头求助似的看着林南,林瑜趴在凳子上趁着停手的时候调整着呼吸,林南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清,看仔细了,这是二十军棍的效果!继续,还差三十军棍补上!

舅舅,别打了,您打我吧。沈清扑通跪在地上,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林瑜,汗水泪水混杂的洒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清秀的小模样十分惹人怜惜,可林南仍然丝毫不为所动,起身站到沈清身边:我数到三,你不起来我替你把剩下的打了。一

别,舅舅,别,清儿起来,起来。沈清把无力的双手搭在凳子边上,看到林瑜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薄唇咬出血来,沈清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哽咽着,哥,哥,对不起。

林瑜缓缓摇头,嘴唇动了下:小清,别难过,哥没事。

哥,我。

狠狠的抹去眼泪,沈清爬起来,闭着眼睛拎起棍子咬牙打下,不远处的林皓跪在地上,双肩无助的抖动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心痛,感觉到了曾经金小在的感觉,原来这种自己做错却罚在别人身上的感受,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

小在,小在。。。

林皓心里默念金小在的名字,手死死的按着胸前的金钥匙,小在,小在,这个时候要怎么办,谁能告诉我。

沈清的眼睛越发的模糊,两条腿直发软,听到一旁的林南数到五十,坚持不住扑通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两只修长的手臂支撑着地,不住的喘着气。

林南过去拎着沈清的衣领强迫他站起来,看沈清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涌,林南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难过了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刚才那股冷静的劲头呢?是男人吗?是男人自己敢做就得敢当!刚我的话听进去了吗,说话做事的时候别光想着自己,想想周围的人!以为上次在教场,因为太子的事情,你和林皓能长点记性,结果呢?那顿打白挨了,是不是?

听了林南的话,沈清如梦方醒,上次在教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金小在的过错,可是却由沈清和林皓代为受过,但是以后的日子里,金小在真的收敛了很多,虽然还是调皮贪玩,但是该学习读书该练功习武的时候却不敢在有丝毫懈怠。可是现在呢,沈清脑子忽然又一团乱。

看着沈清的泪眼模糊,在看看林瑜趴在凳子上面色惨白一头冷汗,身子微微发抖,白皙挺翘的臀上印着清晰的板印,有的地方已经乌青,甚至出血。林南低头扳过林瑜的脸,擦掉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缓缓说道:今天打你,原因有三,第一,你知道林皓做错了,不想着怎么教育他让他改正,反而想着怎么帮他推卸责任,逃避应有的责罚。第二,欺瞒长辈。第三,你身为兄长不但没有教好两个弟弟,倒教着怎么套好了话一起扯谎骗我。

停顿了一下,林南捋了捋林瑜额前散落的头发,低声说:爹说的对吗?你现在心里服气吗?

林瑜点了点头,张口说:爹爹,瑜儿知道错了,爹责罚的对,不过小清和小皓。

林南打断了林瑜的话,沉下脸来喝道:刚刚说你们忘了规矩,还用我重说?你要想他们一会儿多受罪多挨打,就放心大胆的给他们说情!

把林瑜扶到床上,林南拍了拍林瑜的头说:先歇会儿,等下收拾完了两个小的再一起擦药。

指了指凳子,沈清起身擦擦眼泪,乖乖的褪了裤子趴了上去,林南回头不出所料的看到林皓抬着头,巴巴的看着自己,冷笑了一下道:看好了,这个就是你所犯下的过错,然后你没有意料到的后果,记好了这次教训,今后在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之前用用脑子,想想会不会害得身边人一起倒霉!

自己说吧,为什么挨打?

不应该说谎,不应该骗舅舅,下午监刑的时候不应该放水。沈清头搭在手臂上,仰着头看着林南,一副可怜像,舅舅,清儿知道错了,舅舅您别生气了。

哼!撒谎!你自己说,为了这个打过你多少次了?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林南看着这个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外甥,沈清是三个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读书习武的天赋也高,活泼可爱,林南一直对他视如己出,可是太爱耍小聪明,什么事情都想糊弄一下就过去了,五十下,自己数着,数错了就重打,挨打的规矩自己心里清楚。

沈清还没反应过来,林南一棍子已经狠狠落下,啊,忍不住喊了一声,汗水泪水瞬间滑落,平日里挨打总埋怨林南下手狠,今天才知道平日里算是轻的,而今天怕是林南动了真气了。

想什么呢?脑子被狗吃了?没报数,还叫出来了?这下不算,重来!

啪--一

沈清压住了喊出来的冲动

啪--二

。。。。

啪--十七

林南低头看着沈清整个臀部一片红肿,身子绷的紧紧的,把棍子放在了沈清的屁股上,沈清人抖了一下,林南低声喝道:放松点,身子别绷的那么紧。

沈清提道嗓子眼的一口气一下子松了下去,身子稍微放松了一些,林南一棍子又毫无预兆的打了下去。

啪--

还未来得及报数,沈清只觉得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滑,滴到地上碎成几块。林南看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又忘了报数了,十八。

恩,舅舅,对不起。沈清软软的趴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声音哽咽着。

行了,下面的不用报数了,还差三十二下。

啪啪啪啪啪

沈清咬着衣袖强忍着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后面的责打,明显比开始要轻了许多,但是打在已经红肿不堪的臀上,还是够受的,林南心里数到了四十停手后,沈清撑不住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伏在地上无法起身。

林南皱皱眉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看着沈清疼的浑身发抖不禁心疼责问到:怎么疼的这么厉害?上次在教场也不见疼的这么厉害啊?

沈清喘了口气答道:上次在教场穿着冬裤了,而且他们,哪敢像舅舅打的那么狠,我可是他们顶头上司。

见沈清口气里还带着撒娇的意味,林南放心下来佯怒说道:怎么,嫌舅舅打的重了?要不在找侍卫过来再打你五十棍,再让你找找感觉?

不,不沈清连忙伸手到身后,不想碰到伤口,不禁一阵龇牙咧嘴,拉着林南的衣袖,舅舅,清儿今天打了小皓二十军棍了,而且打的挺重的。见林南皱着眉看自己,赶紧补充说,清儿不敢骗舅舅。

林南看着跪在墙角的林皓,低着头,双肩不停的抖动,寂静的军帐里,偶尔还听到林皓的小声抽噎,想控制却控制不住的抽噎。林南心中一阵心酸,忽然想起上次儿子中了毒,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问问伤的怎么样。从小林皓就是三个孩子里最难管的一个,没有林瑜的老实,也不像沈清那么古灵精怪,撒娇耍赖,只要认定了道理就咬牙硬撑到底的小孩。单薄的衣裳,被刚刚自己在盛怒之下几鞭子抽的一条条道子,也没有擦药,估计现在正疼着。

想着想着,林南眼眶不禁有些模糊,走过去拉起林皓。林皓正低头难过,冷不防被林南一把扯了起来,抬着头瞪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惊恐的看着父亲,林南看着林皓的神情,心底疼了一下。却仍然冷着脸说道:褪了衣服,趴好了。

举着军棍,林南看着趴在身下的儿子,年轻而修长俊美,宽肩窄腰,而从腰到腿上却是一片淤青,心中暗想,估计下午沈清为了糊弄自己,这二十军棍也打的不轻。而自己刚刚把林瑜和沈清责罚了一番,小儿子心里肯定也是够难过的。

寂静的军帐里,林南听到林皓隐忍的抽噎,弯曲的腰线也微微的起伏,心中不忍扔下军棍,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马鞭,一手压着林皓的腰,另一只反手握着鞭柄,狠下心来照着林皓的屁股敲了十来下,拉起来林皓板脸骂到:今天暂且饶了你这回,在有下次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就全算你自己身上!

※※※※※※

突如其来的惊喜?

晚饭前的闲暇时间,林瑜被林皓死拉硬拽出军营,望着林皓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又想起来中午看到林皓和沈清二人嘀嘀咕咕一番,估计没什么好事,现在又像被绑架着一样拽出来,林瑜哭笑不得却也拿这个宝贝弟弟无可奈何。

小皓,你走慢点。林瑜被林皓催的无缘无故的心情烦躁起来,不由皱眉道,小皓,你急着投胎啊,走这么快做什么。

快点啊,二哥他说要咱们快些走,说要给咱们个惊喜。

恩,恩,你眼里只有小清这个二哥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呢?

林皓看林瑜佯怒的板脸,赶紧赔笑说:大哥最大,大哥最大!但是,既然说是惊喜,咱们还是快些去看看。

二人急忙赶到事先说好的小饭庄,走进去看到沈清正坐在里面和一个青年男子聊天,远远望去沈清笑弯了的桃花眼微微上扬,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褪去沉重的盔甲,换上一袭浅绿色长袍的沈清,更像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

而背对着门口的男子,也是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宽阔的肩膀坚挺的腰身,而此刻似乎沈清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弯了腰。待林瑜林皓二人走近,林皓眼尖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宝剑,兴奋的猛扑上去,一把搂着男子的肩膀喊道:慕容大哥,怎么是你?你怎麽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慕容雷仰头看着林皓洋溢的青春还略带孩子气的脸,笑道:小皓问题还挺多的。

林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吐了吐舌头。c

林南出征的时候,慕容雷正好奉皇命到江南办差,没有赶上送行的队伍,他看着几个月未见的小兄弟,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身子也强壮了一些,也高兴的拍拍林皓并示意他们坐下来。

小皓一看到大哥你,高兴的有点找不到北了,大哥这段日子可好?待坐定下来,林瑜喝了口茶问道。

恩,还好,从江南回来之后,也没什么事情,你知道江南这趟是个美差,江南的美女啊。。。慕容雷说着,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沈清则心照不宣的笑,大哥,小皓还在这里呢,别教坏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咱哥俩私聊!

哈哈,对,对!慕容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摸摸林皓的头笑道:小皓这真是越发的俊俏,怪不得雪儿在家总皓哥哥长皓哥哥短的,可不能教坏了我的妹夫,不然雪儿该找我这个大哥算账了,我慕容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宝贝妹妹。

听慕容雷拿自己打趣,又见沈清林瑜一脸贼笑,林皓一张俊脸涨的通红,金小在的绝美容颜浮现眼前,离别前的吻的滋味回荡心头,不禁低头不语。而其余几人不知所故,反而觉得好笑。

小二,拿酒!慕容雷高声喊了一句。

大哥,别,喝茶就好了,我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喝酒,被爹知道了我们要挨军棍的。

一高兴忘记这个了,行,喝茶喝茶,等打胜仗了,回京咱们哥四个在好好聚聚。

几壶清茶入口,忽然,沈清道:大哥,不是说有惊喜要给他们看。

哦,对,对!慕容雷故作严肃道,看我这脑子,一高兴把正经事忘了,来,跟我到客房来。

林瑜林皓二人不知慕容雷葫芦里买什么药,跟在后面上了二楼。二楼是天字号房间,慕容雷站在房门口,故作神秘的先推开门独自走了进去,接着冲门口的沈清喊了一句,才叫林瑜林皓二人说道:好了,进来吧。

二人走进屋之后,四周望去,与其他客房并无异常,只是窗子底下站了一个人,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白衣长衫,有一种说不出的与众不同的味道,过了些时日,回忆起这个场景,林皓打趣说:这个就叫做超凡脱俗!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脸。

慕容雷走过去,低头耳语了几句,那白衣男子微微一头一笑,缓缓扭过头来,夕阳下的余光洒满了男子的脸,绝美的面庞泛着一层朦胧的颜色,更是给倾国容貌增添了几分色彩,林皓的心瞬时间漏跳了一拍,俊逸的脸上写满了诧异的神色,紧接着的是止不住的惊喜,薄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和说起。

身旁的林瑜抬头看了男子一眼,波澜不惊的脸上一丝惊异闪过,立即恭敬的双膝跪地,臣林瑜参见太子殿下。

沈清和慕容雷互相对望了一眼,不可抑制的爆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瑜本想伸手拉林皓一同跪下给太子请安,仰头却莫名其妙的发现沈清慕容雷二人笑的前仰后合,而太子更是夸张的笑的近乎蹲到了地上。

林皓呆呆的站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小在,忽然明白过来,但林皓心中只是隐隐的失落。

哈哈沈清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拉林瑜起身,哥,这个不是太子,你在仔细看看。

眼前这白衣少年确实和金小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都一模一样,但待仔细看去,还是略微有些不同。相比金小在的柔美,这个少年似乎多了一丝阳刚,眉眼间还略略有着江湖儿女的味道,但是如果不说,怕是看不出来的。

哥,被耍了吧,哈哈,笑死我了,小皓,回去把这事和太子讲讲,估计他要笑掉大牙了。沈清冲林皓龇着一口白牙笑,不过小皓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他不是太子呢?

太子的眼角有一颗痔,琥珀色的泪痔。林皓面无表情指着自己的左眼角淡淡的说,太子大笑起来的时候会习惯的用手捂着嘴,他不常用折扇,如果用一定会在下面配玉坠,而且太子

林皓的话停住了,低头笑了一下不在言语,其实他想说,金小在会带着那把金锁,离别前的那个夜晚,是金小在亲口说的,虽然喝了酒,但是林皓深信有的东西他一定记得。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听完了林皓的话,慕容雷摸摸头笑笑道:看不出来,小皓这孩子心思还挺细密的。

哎,你是不是喜欢太子啊,怎么观察的那么仔细。白衣少年看着林皓,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忽然冒出来一句,顿时鸦雀无声。

慕容雷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扇子,使劲的敲了他的头两下说道:怎么什么话都敢胡乱说,幸亏这里没有外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慕容雷,你胡乱敲什么!你才不想活!老子活的好好的!就算他喜欢太子有错吗?既然你们说太子长的像我,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他喜欢怎么了?白衣少年丝毫不客气的还嘴,顶的慕容雷直咧嘴,却说不出什么话。

沈清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慕容雷吃瘪,嘴一直不曾合拢。

少年狠狠白了慕容雷一眼,扭头冲着林皓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在下萧唯,萧唯的萧,萧唯的唯。

林皓微微皱眉,却也不好发作,拱手道:原来是萧兄,在下林皓。

林皓?林皓,恩。萧唯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林皓在那一瞬间失了神,曾经的金小在也是这样,一双诱人的眼,英挺的眉,抑或调皮的神情,抑或古灵精怪的神态。

萧唯扭头看了看沈清道:我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一直这么笑不累吗?怎么称呼?

在下沈清,幸会幸会!

哈哈,你呢?萧唯强忍着笑意看着林瑜,还没有过年,也不是什么大日子,这个礼行的可真大,承不起啊。

林瑜一张俊脸红的快滴出血来,又见萧唯揶揄自己,低头含糊不清的说:林瑜。

萧兄沈清刚刚开口就被萧唯打断,别萧兄萧兄的,好像我很老的样子,直接叫萧唯好了。

对了,林皓,你真喜欢太子吗?冷不防的萧唯一下子扑到林皓跟前,板着林皓的肩膀问道,萧唯略略比金小在高一些,此时同林皓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林皓甚至能感觉到萧唯的喘息,喷到自己的脸上热热的。

说什么呢林皓不动声色的推开萧唯的手,坐到凳子上。

哈哈,那脸红个什么劲,你和林瑜真是兄弟,都那么爱脸红,没劲,真没劲!萧唯也跟着林皓坐下,自己拿起茶壶到了一杯水道,帅哥嘛,就是让人看的,养眼的,我走在大马路上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看我,我都不脸红,你们俩脸红个什么劲。

一杯茶水下肚,萧唯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对慕容雷说:哎,你不是说到了边疆带我去军营玩吗,我们走吧。说罢就起身去床边拿包裹。

慕容大哥,你林瑜脸色白了一下,撇嘴看看萧唯,艰难的张了口。

呵呵,小瑜,我这次来也是奉父命过来帮林叔叔的。见萧唯走来,一副马上出发的表情,慕容雷想了想张口道,萧唯,我的副手,一起过来帮忙的。

林瑜林皓沈清三人走进营帐,已经夜色茫茫,林南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副地图,不停的比划着,见他们进来,不禁皱眉骂到:都哪疯玩去了,居然这么晚才回来,你们以为是在京城吗?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精力旺盛的话,都给我去练功去。

舅舅您先别恼。沈清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帐帘笑道,您看谁来了?

一块红薯的故事

林南抬头,却看到慕容雷大步流星的从帐外走进来,俊朗的脸上笑容满面,弯腰行礼道:雷儿见过林叔叔。

雷儿啊,你怎么过来了?林南看到慕容雷,很是高兴,快步走下来,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昨天就到了,因为没有令牌所以进不来,就先约他们出去了,刚刚一起回来的。我刚刚从江南回来在家呆着,我爹就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有帮上忙的地方。

好,好,雷儿坐这。林南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道,慕容大哥果然想的周全,雷儿来了正好,叔叔不和你客气了,正好这里缺人手,这三小子还天天给我捣乱。

林叔叔,这次和雷儿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朋友,萧唯,进来。

林南看到萧唯的第一眼也是神色一变,慕容雷立即解释道:林叔叔,这个不是太子,只是长的非常像而已。

林南细细的看着萧唯,过了半晌才喃喃说道:不是非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的。

慕容雷看到桌上的地图,走过去映着烛光看到地图上面曲曲折折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圈圈点点,便抬头问道:林叔叔,这个是飞狼谷的地图吗?

不是,飞狼谷的地图哪那么容易得到,这个是咱们大金边疆的地图。林南抬头长叹一声,就为了飞狼谷的地图,咱们大金多少英雄好汉不知所踪,可至今却只是几张散存的,并没有一张完整的。

萧唯诡秘的一笑道:家父是做生意的,自小也在匈奴生活过一阵子,将军如果不介意的话把那几张地图给在下看看,或者凭着记忆能帮将军拼凑一下。

林南沉吟了片刻,从衣袖里掏出几张破旧的羊皮纸平铺在桌上。萧唯凑过去,昏暗的烛光下,萧唯的脸孔映着一层淡淡的黄色,认真的神情俨然与刚刚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微微思索了片刻,萧唯仰头灿烂的一笑:林将军手里的图不是很全,起码要少了一半,在下能做的只能是帮将军把这些图连起来,中间缺少的部分凭印象画出来,具体的细节怕是记得不很清楚,但是大道要道还有一些地方,应该能很准确的画出来。

天色朦胧中开始发亮,太阳从东方升起,萧唯从桌前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笑骂说:他奶奶的,总算画完了,累死老子了。

林南等人急忙凑上前去,曾经的破旧的羊皮纸,被萧唯粘在了一起,中间的缺失部分已经画出,不完整的图案渐渐变得连贯起来。林南一脸的惊喜,对萧唯笑说:想不到萧公子年纪轻轻,竟有的如此修为,佩服佩服。这张飞狼谷的地图,林某感激不尽。

客气了。萧唯冲林南拱拱手,转脸问林皓道,哎,林小子,饿死我了,有没有吃的。

林皓看了萧唯一眼说:现在还太早,伙房还没有做出来,一会儿才能有。

伙房没有,你就不会想办法去弄一点,我快饿死了。

去哪给你弄?你凑合点吧,大家都没吃。林皓不悦的皱眉。

林皓!你这是什么态度!林南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林皓身子不禁一抖,骂道,有你这么和人说话的吗,去,想办法弄点东西去,大家在这里坐了一宿,连口水都不知道给拿。

林皓委屈的看了父亲一眼,却不敢顶嘴,咬了咬嘴唇,狠狠瞪了萧唯一眼,回身走出营帐。

偌大的伙房里几个小兵忙活着,满头大汗却顾不上歇下,见林皓走进来,一个小兵笑道:少将军饿了吗,可是还没有做好,还得等一会。

林皓四周扫视了一番,大锅里的馒头稀饭刚刚点火,心里不禁骂萧唯,这么大清早的,让本少爷去哪里给你弄吃的,可空着手回去,父亲免不了又要一顿臭骂。林皓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金小在,以前觉得金小在任性,甚至有时候有点不可理喻,现在和萧唯一比较。。。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

想什么呢,林小子,吃的呢?

猛地一抬头,萧唯一张笑脸映在林皓眼前,林皓冷冷的说:你自己也看到了,还没有出锅。

你真笨。萧唯笑笑,从墙角的麻袋里掏出几块红薯,放到锅下的火堆边,不时用手翻翻。

林皓站在一旁看着萧唯默不作声,慢慢的红薯的香味传了出来,林皓感觉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忍不住蹲下问萧唯道: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萧唯笑咪咪的说:烤红薯啊,很好吃的。说着从里面抽出一块,剥掉了皮递给林皓:尝尝

怎么样?萧唯看着林皓咬了一口,绝美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明眉皓齿闪着林皓的眼,还不错吧!

嗯!林皓抬头笑笑,果然很好吃,想不到红薯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接着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一股热气从被咬开的红薯冒出,林皓冲到伙房门口,仰起脸张着嘴不断用手扇风,过来好半天见萧唯嘴角含笑的走来,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林皓摸摸脸颊尴尬的笑笑说:好烫啊!

意外

有了飞狼谷的地图,就好办多了。雷儿,你这个朋友这次可帮了大忙!林南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地图,指着旁边一处道,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点。

这里是悬崖,下面是海,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所以没有画出来。不知萧唯何时从外面进来,嘴里嚼着红薯念叨着,不紧不慢的咽下最后一口红薯,将军如果想要这点地图,我可以去运城找我的朋友,他应该记得比我清楚,只是一来一回要两天,而且途中经过黑枫林,在下不会骑马也不会武功。

皓儿,你陪萧公子一起去。林南不假思索的说。

林皓诧异的看了父亲一眼,低头道:是!

路上小心,保护好了萧公子。接着林南回头冲萧唯笑道,他路上如果敢欺负你,回来尽管告诉我,我打他给你出气!

萧唯得意的瞥了林皓一眼,见他红着脸无奈的低头,嘴角略略上扬的笑道:将军放心,萧唯一定将完整的飞狼谷的地图拿回来。

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疾驰在官道上,马上坐了两个俊逸的绝美少年,前面的一个面色微红,樱桃小嘴微张娇喘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略有一丝的惊恐,却挡不住内心无法溢于言表的欢喜。后面的少年身着一身浅色长衫,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两手拉着马缰,并用手臂紧紧的搂住前面的少年,马儿很听话,不用主人去抽打,飞快的奔跑着。

不行,不行,林小子快停,我受不了了。萧唯大声喊着,身子不住的扭动,林皓拉紧了缰绳,吹了个口哨,马儿听到主人的命令,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萧唯迅速而轻快的跳下来,弯腰蹲在路边不住的呕吐,看着萧唯的背影,瞬间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也说不出,看他蹲在道旁一副难过的样子,来不及多想,林皓走上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舒服一些。

过了半天,萧唯长叹口气就地坐了下来,接过林皓递的水漱了漱口,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皓说:林小子,我真的不行了,今天早晨吃烤红薯吃多了,我们到前面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吧。

这个林皓犹豫着。

行了,别这个那个的了,你爹不是说不许你欺负我吗。萧唯嘴角扬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甚是好看。

行了,怕了你,那走吧。

马儿悠闲的在山间行走着,萧唯懒懒散散的坐着,头朝后舒服的枕在林皓肩膀上,偶尔的飞鸟掠过,还会孩子气的吹两声口哨,林皓无奈的仰了下被萧唯压得酸痛不堪的脖颈说:哎,我说,你倚够了没有?咱们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已经很奇怪了,你在这么倚着我,被人看到

萧唯不客气的打断林皓的话,头却丝毫不动:你自己都说了,是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大姑娘的怕什么,再说了萧唯忽然回眸,林皓毫无防备瞬间萧唯的脸凑到自己跟前,鼻尖蹭着林皓的脸颊,炙热的鼻息喷到林皓脸上,看着林皓瞬间涨红的脸,萧唯哈哈大笑说:怎么这么爱脸红,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太子吧,或者,喜欢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

哈哈,你看,看看你这个小样,分明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的样。萧唯扯出一丝邪媚的笑道,林小子,你长的还真是好看,我看着比你那两个哥哥好看。

见林皓不答腔,萧唯毫不介意的继续自言自语道:你大哥吧,到是挺阳刚的,比你男人,你那个桃花眼的二哥吧,长的又有点妩媚,不过那双桃花眼真是挺好看,长在女人脸上都好看,更何况是长在男人脸上。不过长着桃花眼的人,也注定了这一辈子都桃花不断,估计他以后情路上会辛苦的。

哈哈,至于本少我嘛,偏偏就最喜欢林小子你这种的,不很阳刚不很妩媚的那种,恩,算不算不男不女的那种,这样子攻受兼易啊,哈哈哈哈

林皓强忍着把萧唯一脚蹬下马的冲动,沉下脸说:你别没完没了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黑枫林不管了。

哈哈,你敢,地图不想要了?

哈哈,我拿完地图回来的时候把你扔在那里。

哈哈,不可能,信不信我虽然不会武功也能从那个强盗窝全身而退?

那为什么要我护送?

想知道吗?萧唯仰脸看着林皓的双眼,见林皓上扬的丹凤眼失神了瞬间,萧唯得意的凑到林皓耳旁小声说,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呆着,而且你肯定也不舍得把我一人扔在黑枫林。

两天的行程终于抵达了运城,林皓诧异的看着萧唯的朋友听萧唯略略描述了一番,还未待林皓反应过来,已提笔画完了一副缺失的地图。

画好了?行,那我走了。萧唯走过去卷起地图交给林皓,拍拍他的肩膀道,林小子,收工!走了!

走到了街上,萧唯冲到路边摊上挑了几份喜欢的小吃直接塞道嘴里。

哎,你付钱了没有?林皓冲着萧唯直翻白眼。

没,不是有你吗?萧唯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林皓哭笑不得,曾经的往事浮上心头,金小在,现在你在做什么,还好吗,是不是和我一样,每天想念彼此已经成了必修的功课。

正在愣神

快闪开,闪开只听一声大喊,林皓猛然回头不远处一匹惊马飞驰过来,马上的男子冲马路中间的小乞丐大喊着,但很明显小乞丐吓得两条腿直抖,连哭都不会了,哪还有力气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林皓往后拉了一把萧唯,一个健步迈过去,抱起小乞丐,眼见惊马的前踢就要踏上林皓的身子,路上的行人不禁惊叫,甚至胆小的女孩子用手捂上了眼睛,不忍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却见林皓一个轻盈而敏捷的闪身,从马肚子下绕了过去,马的前蹄沿着林皓的手臂擦过,紧接着林皓一个起身,努力站起,一手抱着小乞丐,一手死死的拉着马缰,马儿拖着林皓跑了十几米终于停下。马上的男人喘着粗气,望着男子哆哆嗦嗦的笨重的爬下马向林皓道谢,林皓心里有一种异常异样的感觉,但是具体在哪里也说不清楚,于是便放下小乞丐拍拍身上的尘土轻松的冲男子微笑。

远处一个红衣男子跑来,拉着马缰道:多谢这位公子了,陈老爷,您还好吧,对不住,对不住了。

陈员外抹去了一头冷汗道:真邪了门了,这马平日里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的惊了?

奇怪啊,老板知道您不会骑马,特地挑了一匹最温顺的。

算了,算了,还好又这位小兄弟,有惊无险。陈员外大度的挥手说,接着扭头转向林皓,多谢这位小兄弟今天救了我一命,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如不嫌弃,请到舍下喝杯茶,陈某略表谢意。

在下林皓,小事一桩陈老爷不必放在心上,多谢陈老爷的好意,只是在下如今有要是在身,不便久留。

哦,那好,那就多谢林公子了。

陈老爷客气了,告辞,后会有期。林皓笑着冲陈员外拱手告别。

不多时,大街恢复了以往的喧嚣,萧唯跟在林皓身后,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林皓听着无聊,索性自顾自的走路,懒得回头理他。

哎,林小子,我要买这个。

而林皓在转身拿钱袋的瞬间,脸色一下子变了。

朋友抑或敌人?

怎么了?萧唯见林皓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走过来问道,林小子?你怎么了?

地图丢了。

萧唯愣了一下,又看到林皓垂头丧气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林皓恼怒的看着萧唯说:你笑什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那个表情,就像,就像一只,像一只落水狗。萧唯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林皓一肚子火,瞪了萧唯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棒打落水狗好了。说完自己又觉得这么说不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林皓笑了,萧唯过来伸手揽着林皓的腰,仰头望着高自己一点的林皓正色说:小皓,你别着急,大不了明天在去画一张就是,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林皓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那个人也是这么叫自己的,小皓,小皓,他也是这样子仰头看着自己,叫着自己。定下神林皓推开萧唯的手,那多谢了,我们先去找客栈吧。

晚上林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细细的想着白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明白过来,钱袋和地图是在大街上救那个小乞丐的时候,被他偷了,不由得摇头苦笑这年头好人难当。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唯溜到林皓房间门口,敲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喊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回应,最终还是不放心的点了他的睡穴回身关上了门。

门口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站着,见萧唯出来,立即低头行礼。萧唯压低声音却不失威严道:在门口守着,林公子有个差池,要了你的命。说罢扬长而去。

走到黑枫林,萧唯从胸口掏出一根短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暗暗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枫林里显得极为诡秘,在配上萧唯的箫声,虽然箫声美妙,却仍然令人毛骨悚然。

一曲吹完未过一会,一个黑衣蒙面男子从天而降,跪在萧唯脚下,低头道:少主。

起来。冷冷的声音。

男子不敢丝毫犹豫的起身,萧唯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男子从地上艰难爬起,擦擦嘴角渗出的血,重新跪好:谢少主教训,属下该死,不该让少主等这么久。

起来吧。还是冷冷的声音。

是,少主有何吩咐?

离寒殿居然敢从我眼皮底下拿人,去把那张今天地图给我找回来,那个小乞丐,哼,干的干净点。

是。

天色见亮,林皓朦胧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萧唯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床上冲着自己愣神,条件反射般做起来: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吓死我吗?

林小子你凶什么?我不是想进来叫醒你起来,然后去画地图吗?萧唯说着,还委屈的撇撇嘴。

林皓两条英挺的浓眉纠结了一下说:那你等会,我洗漱一下,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都是男人怕什么!我就不走,我就要在这里看着你换!

你!林皓看着萧唯一脸耍赖的神情却也无可奈何,想都没想就也孩子气的接道,你不出去那我不换了。

切!萧唯不屑一顾的咧嘴,接着把林皓扑到在床上说,拉倒!不换就不换,地图画不了回去晚了,你爹反正发脾气也冲你发,打人也朝你打!我又什么好怕的。

林皓无奈白了萧唯一眼,背过身去褪下上衣,弯腰从床上拿过外衣套上,偏过脸去发现萧唯正盯着自己的背影出神,林皓系好腰带回头说:哎,看什么,没见过男人吗?

不是,我是在看你背上,怎么这么多伤?萧唯脸上略略有一丝的伤感,是,像是鞭子打的。

对,萧少爷您很聪明,是被我爹打的,行了吧!林皓说着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走不走,我可走了!

走,走,不过林小子,我要先吃饭!

林皓坐在桌前,看着萧唯津津有味的啃着油条烧饼,低头端着一碗豆浆喝的正香,起身到柜台前,掏出一张银票结账。

啊,死人了,好惨哪!

是啊,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怕是被活活疼死的,你说一个小乞丐,和谁结了那么大的仇!

林皓听闻也好奇的探出头往门口看,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走过去一看,林皓大吃一惊,这个小乞丐,不正是昨天自己救下的那个小乞丐吗?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快步走到他身旁,林皓发现他的四肢被人挑断了,伤口留着鲜红色的血,那就是在生前被人活生生的挑断的,林皓咬咬嘴唇,心底打了个寒战,究竟是谁下的手,好狠!

不知何时,萧唯已经蹲到林皓身边,伸手搭在林皓的脖子上,悄声说:小皓,这个不就是昨天那个

林皓默然点头,心底一片沉重。

好可怜萧唯伸手去整理下小乞丐的衣服,忽然诧异的叫出来,小皓,你看,这是

抻出来一瞧,果然是昨天那张地图,林皓低头沉思着,怕就是为了这张地图,这个小乞丐才无辜丧命于此,可是究竟是谁,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为什么不直接冲着自己来,如果是朋友那又何苦杀了这个小乞丐,而且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紧接着林皓起身招来店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去,买一身衣服和棺材,把他埋了。

小二本来满脸不满,但看到林皓手里的银票,脸上堆满了笑忙不迭的点头应着,林皓盯着小二的脸看了一眼,小二被看的浑身发毛,接银票的手也不自觉的缩了回来,林皓回头看到路旁的一棵树,拔剑横砍过去,树轰隆倒地,看的小二眼睛直了半天。林皓收起剑,把银票塞到小二手里说:买身衣服和棺材把他埋了,剩下的钱自己看着花。

是,是,大爷,小的明白!小二吓得脸色变了又变,连忙点头称是。

飞狼谷的通路

见林皓萧唯二人拿回飞狼谷的地图,虽然比预期的两天晚了些时日,林南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整晚呆在营帐里,映着昏暗的烛光,在地图旁看着思索着。

萧唯悄悄的翻了个身,看看旁边的一张床上,林皓已经睡熟。轻轻的下来,月光下林皓的脸被一层银色的光拢着,甚是好看。萧唯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发现林皓的身子动了一下,孩子气的伸手揉揉鼻子,翻个身接着昏睡过去。

一丝玩味的笑爬上了萧唯的嘴角,小皓,小皓?他俯身贴近林皓的耳朵低声叫着,林皓朦朦胧胧的回应着,萧唯竖起耳朵,隐约听到林皓嘴里喃喃的呓语:小在。。。嗯,想你。。。小在

发呆了一会儿,萧唯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看着林皓俊美的侧脸,蹑手蹑脚的走出了营帐。

初秋的夜色还是有些寒气重,只批了一件单衣的萧唯更加显得单薄,瘦弱的身子在夜中不停的发抖。

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萧唯仰头看着月亮,眼角两行清泪流下,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像预言所说的那样,自己着十九年所吃的苦都白费了吗,十九年的血汗就这么付诸东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的,只是完成我该完成的使命,只是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人定胜天,即使预言成真,也是为了报复,对,为了报复,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会把一切都夺回来!

而至于林皓呢,这个才认识了不到一个礼拜的男孩子,林皓,原来他叫林皓,呵呵,原来他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抑或,不管是否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

萧唯倾国倾城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原来那么多的东西真的是上天注定的,自己无法改变,人生的轨迹以及境遇,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去接受吧,为什么别的能做的自己不能做,为什么别人能享受的爱我享受不了,林皓,喜欢就喜欢了,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了,那又怎么样?预言?见鬼的预言!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过来仍然是我的!

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么就更不能跑出我的手掌!

萧唯心中暗想着,双手攥着衣角,骨节微微发白,一丝红晕忽然染上脸庞,更何况,也许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他。

轻松的施展轻功,不多久萧唯跑到山崖边,望着悬崖下的一望无垠,心中无比的惆怅却又豁达开朗,仰头看了看月亮,十九年,十九年的生活就这样过去了。

我不但要报仇,而且要得到我想要的!

风儿沙沙的吹过,偶尔还能听到树叶抖动的声音,飞鸟低低的掠过,萧唯的脸上一片淡漠,忽然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萧唯静下心去,伏在灌木丛里压低了身子仔细的听着。

大人,林南已经得到飞狼谷的地图了,估计下一步就会去打飞狼谷了。是慕容雷的声音。

很好!沙哑的声音传出,甚至无法辨别男女,诡异的笑声,大金和匈奴相争,我们东成从中得利,哈哈!

大人英明!萧唯不屑的撇嘴冷笑,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慕容雷也会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接着仿佛犹豫了一会儿而又下定决心的样子说:大人,您答应过我的事情。

放心,只要不误了大事,林南和那几个小子我懒得动他们,我只是想借他们的手去打匈奴。你不要想趁机和我耍什么心眼,我会随时盯着你的。说罢只见一阵白烟飘过,两人无踪影。

一丝冷笑划过萧唯的嘴角。

大金边防,清晨的主帅营帐中集满了人,桌上的一张地图甚是显眼。林南站在中间,七八个人站在周围,安排了一番,各自领命带兵离开。

林皓带着一千人守在飞狼谷通往匈奴的唯一道口,一条易守难攻的道,很窄,却是极其重要。得到消息匈奴的少主和郡主不知什么时候秘密的来了,如今出其不意的派兵攻打,如果成功,他们必定会从这条道跑走。

林皓的煎熬

林皓站在谷口,心中百感交集,曾经在京城读书习武的林皓,将军府里那个虽然被林南严加管教但是也不折不扣的过着少爷生活的林皓,第一次正式带着兵去执行任务,心中没有自己以往所想象的那种感觉。本以为,自己熟读兵书,刻苦练功,就是为了有一天像爹爹那样,带兵打仗,保家卫国,做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每日每夜都有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闭着眼睛睡梦中都会梦到战场的鲜血肆意的时候,两国无辜的百姓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遍地饿殍的时候,林皓知道自己多么厌恶战争,厌恶这种感觉。

强压着心里的感觉,林皓倚在树上,感受着初秋午后的阳光,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做,做给爹爹看,并告诉自己,这个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一阵微风吹过,似乎打了个寒战,胸前的金钥匙压在林皓肌肤上微微发凉,脸上却露出温暖的笑,把钥匙放在手心里,小在,抓住了匈奴的少主和郡主,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匈奴的少主和郡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自己也从未见过。所以林南临出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不可以放他过去,林皓觉得好笑,只是抓两个人而已,而且如果他们无法冲出重围根本不用自己这关,自己就只差立下军令状,道口甚至连只鸟都不能放过。

本以为羊肠小道不会有什么人通过,一天守下来却也零零散散的抓了二十余人,老者青年人还有孩子,男女老少皆有。林皓想着这些人带回去该怎么办,里面真的有所谓的郡主和少主吗?

正想着,远处一个衣着褴褛的老者抱着一个小女孩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身旁的弓箭手神经质的举起弓箭要射击,林皓皱了下眉,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走到近处,只听小女孩一下子从老人的怀里钻了出来,隔着老远冲林皓喊:哥哥,哥哥!

林皓愣了一下,小女孩已经窜过来,甚至扑到他的怀里,扬着头说:哥哥,是梅殇啊,你忘记我了吗?

梅殇!林皓的脑子跳了一下,山崖下那两天生不如死的日子,无法抵挡的浮上心头,接着低头笑道,扶着梅殇的头说,梅殇,真的是你,让哥哥看看,长高了好多恩。

半年多的日子不见,梅殇果然高了一些,出落得越发水灵灵的,林皓愣愣的看着梅殇亲热的拉着自己的手,却觉得似曾相识。而后见老人从远处踉跄的走来,林皓走过去搀扶着老人的胳膊问道:爷爷,您和梅殇怎么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这里来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看着老人的衣衫破烂,丝毫不像那天在崖底的样子,见梅殇低着头抹眼泪,老人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林皓见状叫身边的侍卫后退一些,老人面露为难的过了半晌说:小兄弟,不瞒你说啊,老朽并非大金人士,老朽的父亲是匈奴人,但是自小在大金长大,前些天不知怎么着,老朽父亲的事被别人知道了,而现在大金正和匈奴开战,所以,大金之大,却无老朽和我这苦命的孙女的容身之处了。

见林皓的面色略略动容,老人一把拉过梅殇跪在地上,怎么拉也不肯起来的说:小兄弟,那天看你中了毒,又看你毒发居然能靠意志这么生生的抗过去,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而看你今天,估计是为了打匈奴吧。老朽骨子里虽然流着匈奴的血,但是从小在大金土生土长,老朽只是一普通百姓,只为了带着孙女逃命,还望小兄弟能放了老朽,就算不行,也求你放了梅殇,她才十岁啊。

这个林皓犹豫的皱眉,心中万分为难的开口,爷爷,您对晚辈的大恩大德,晚辈一定会报答,但是,对不起,今天真的不能放您们过去。

小兄弟,求求你,放我们过去吧,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即使不能放过我,老头已经过够了,求你放过我的小孙女,梅殇,过来给哥哥磕头来。

别,别,快起来,梅殇,听哥哥的话,拉爷爷起来。林皓从小到大,哪里被长者如此跪拜过,顿时慌了手脚的想拉他们起来。

远处的副将看情况觉得事情不对,走了过来。副将苏澄比林皓年长许多,见状低声说:少将军,别忘了将军临出来时候的命令。

我知道。林皓略略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兵将,转头对老人面露惭愧说:爷爷,真的对不起,今天真的不能放您们过去。不过您放心,最后我一定保您和梅殇的周全,而您刚刚说的,我绝对不会泄露一句。

老人低头慈爱的目光看着梅殇,伸出枯槁的双手梳理着梅殇凌乱的头发,看了一会,浑浊的眼里流出两行老泪,颤巍巍的拉起林皓的手说: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万一我这把老骨头不行了,梅殇就托付给你了,以后不管是做丫鬟还是做什么,都托付你了。

爷爷,您说什么呢。晚辈保证,只要林皓顿了一下,看着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和小小的女孩,住在哪种偏僻的山崖,怎么也不可能是匈奴的郡主,咽下了后面的话,胸有成竹的说,晚辈保证您们的周全。

老人点点头,苏澄带着他们和一天抓到的人关在了一起。

不多时。。。

爷爷,爷爷!凄厉的惨哭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林皓心中暗叫不好,回头望去,老人倚在石头边上,额上的鲜血孜孜的往外流,梅殇小小的身体跪在老人身边,不住的摇着老人的身子,爷爷,爷爷,醒醒,别不要梅殇,爷爷,别不要梅殇。

老人拉着冲过去的林皓的手,费力的张嘴说道:小兄弟,替我好好照顾梅殇。

手便无力的垂下。

鲜血染红了周遭的绿地,小女孩凄惨的哭声回荡在山谷,每个人无不为之动容。林皓铁青着脸站起来,扶着身边的山石,狠狠的几拳砸在凌厉无规则的山石上,瞬间红色液体沿着指缝流下,另外一只攥着衣角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突出,淡淡的血管清晰可见。

混账!这是什么鬼命令!根本不认识的两个人要怎么抓,路过的就都要抓,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吗?如果到最后还是无人来辨认呢,难不成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林皓心里暗暗的骂到。

来到边疆的一个月多,不算大的战争精力过几次,林皓厌倦透了这种日子,每天看着身边不断的有人死去,今天还在一起嬉笑打骂的兄弟,明天可能就做了刀下亡魂。那些新兵,自己训练的那些平均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伤亡更是惨重,每天看着军医营帐里都会抬出去不同的人,盖在身上的白色布永远也不会打开了。更惨的在战场上连尸首都无法带回。平日里压抑着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告诉自己这个就是战争,但是怎么可能不去想,战争,为什么要有战争!

虽然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但是当真正来到了军营,这个很铁血的地方,曾经多次看到林南责罚手下,也许一个人的失误,会连累一群人,轻则受责打,重则直接拉出去砍了。

林皓会担心,也会害怕,他担心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踩上了林南的雷,更害怕的是会连累周围的人,或是林瑜沈清,或者是手下的一群相处时日不多却感情日渐深厚的兄弟们。

无可奈何

边防的傍晚冷风习习,林皓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前方的路,羊肠小道曲折蜿蜒,林皓看着周围的人,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样的命运在等待彼此。

走到营中,看到林南的副将阎泉押了一群新兵远处走来,哭喊声不绝于耳。仔细一看,其中不少人还是自己曾经训练过的。

少将军,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一个瘦弱的小兵扑到林皓脚下哭求。

看着好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悉心辅导过刀法的小兵。

阎叔叔,他们是?

阎泉看了林皓身后的抓来的人,所答非所问说:小皓,这些人是今天你在飞狼谷口抓到的吧,快给将军送过去,一个也不能跑掉。

哦,知道了,阎叔叔,他们是怎么了?

他们临阵脱逃。阎泉面色平淡的说,将军的命令,拖出去砍了。

这么多人全砍了?你们问清楚了没有?见阎泉说的就像在讨论一会做什么一样的口气,心里凉了半截,林皓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有点失礼,忙补充道,是不是再问一下再说,毕竟那么多人。

看着这么多人跪地哭求,梅殇从林皓身后怯怯的伸出个小脑袋,拉着林皓的衣角小声说:哥哥,快走吧,我怕。

一直不做声的阎泉看了梅殇一眼,浓眉一挑不留情面的教训道:哥哥?哼,少将军请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省的到时候耽误了正事。而且这要是让将军看到,估计少将军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还有军务在身,告辞!说罢回头一挥手,小兵们被阎泉手下的人推推搡搡的拉走。

瞪着阎泉的背影,林皓半天没动,而心里怒火却越烧越旺。阎泉是林南一手栽培的将领,也算是从小看着林皓几个人长大的,小时候几个孩子除了怕林南,就是怕阎泉了。怕林南是因为出了点错就要挨打,而怕阎泉是因为出了点错,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到林南那里给几个孩子告黑状。他们背地一直叫他阎王,每天顶着张不苟言笑的脸,让人看了确实恐怖。用沈清的话来形容对阎泉的感觉,就是恨的牙痒痒,却没办法拿他怎么样。沈清十四岁的时候,曾经不顾后果更不怕死的往阎泉的食物里洒了不少巴豆,害的他一宿没睡。当然最后沈清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了卧床几天的惨重代价。

哥哥,哥哥,我们走吧。梅殇的小手勾了下林皓的掌心,林皓低头看着梅殇,心底却无比沉重。

林南看着桌前低头复命的儿子,青春飞扬的脸庞,却难以掩饰的孩子特有的稚气,心头一阵恍惚,一张难以忘怀的脸孔在心头浮现,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玉树临风的俊美少年。可是,可是现在。。。

爹,爹?林皓小心的抬头轻声叫着。

恩?什么事?林南回神过来问。

看着爹爹眼里的柔和,林皓大着胆子问:爹,那些人,您准备怎么办?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阎泉的话在林南耳边响起,自己刚刚也是有些犹豫,阎泉却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曾经的那个人,也会在没有主意的时候怯怯的问自己:哥,这个要怎么办?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别管了。

爹,您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吧。

小孩子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昔日的记忆交织着,一股无名的烦闷与恼火涌上心头,林南皱眉挥手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怎么做要你教。

不是,爹,这里有没有郡主和少主?如果没有,就放了他们吧。

啪!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林南责骂道:没完了是不是?给你点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说话会不会用脑子?给我滚出去!

林皓抬头见父亲愠怒的神色,动动嘴唇却最终没敢说出什么,低头转身往帐外走。

老人的鲜血,梅殇的眼神,小兵的哭求。。。往日的一幕一幕冲击的林皓的神经,手在触到门帘的瞬间,林皓扭头对林南说:爹,是不是打仗,就要死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都要跟着一起倒霉。

林南愣了一下,或许是对林皓这无头无脑的话,又或者是那一瞬间的眼神,似曾相识,不再是责骂的口吻,林南定定的看着林皓的脸半晌,说道:世间太多的无辜,我们在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无辜受害的程度减到最低,儿子,你太理想化了,不可能,尤其是在战场上。

回味着林南的话,林皓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林南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的按着太阳穴两端,无力的冲门口喊道:来人,把沈清给我叫来。

后果与责任

此时此刻的沈清正坐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双臂撑在身体两侧,两条修长的腿悠闲的晃着,不时的也会调皮的踢一脚地上的小石子,然后露出满足的微笑。斜斜的夕阳带着光辉落在沈清身上,柔美的侧脸更加映衬的完美。褪去一身的战袍,穿着淡色外衣的沈清静静的出神坐着,更像是个翩翩公子,完全没有了战场上的戾气,有的只是邻家少爷的平和。他也是刚刚从前线回来不久,因为有了萧唯的地图,这次大金出击几乎把匈奴打了个落花流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匈奴似乎做足了准备,似乎预料到自己会失败,当要去抓他们的少主和郡主时候,十几辆甚至二十几辆马车一起出现,四下逃窜,而真正的少主郡主究竟在那辆马车里,无人知晓,甚至他们多大,长得什么样子,也无人知道。

当时沈清脑子里唯一闪出的法子就是,所有的人,全部杀掉,但是未免太过残忍。

听到林南叫自己,一种不详的预感涌出,却不敢丝毫耽误片刻,起身走向主帅营帐。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沈清从营帐退出后,脑子仍然有些混沌。但是他不得不佩服林南决定的果断与正确,林瑜和慕容雷不在营帐中,阎泉去处理那些逃跑的士兵,而这些最无辜的人,除了交给自己去做,还能有谁?

沈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常年习武,但是双手骨节依然分明修长,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沈清的手不像一般男孩子的手一样粗糙,反而有几分白皙柔软。嘴角上扬了一下,这样子的一双手,如今也要去做刽子手了,虽然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可是。。。

想起营中林南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许他也没有想到匈奴会用这样一个办法,抓到的这几十人中,或许有要抓的少主和郡主,或许根本就没有,只是对方的一个幌子,但是,却要毫不留情的全部杀掉。

正在头疼,只见林皓神采飞扬的从对面跑来,见了沈清,把他拉到一旁说道:哥,大哥把匈奴少主郡主抓到了,爹让你过去呢。

真的?沈清不禁一喜,终于抓到正主了,这些人终于都可以不必无辜丧命了。

哥你过去吧,爹说这些人让我去安顿一下。

看着林皓一脸的郑重其事,沈清拍了拍林皓肩膀,转身像营帐走去。

林皓看着远处的一望无垠的平原,又看着沈清的往营帐出走去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一个将领走过来问道:少将军,既然人已经抓住了,这些人如何处置?

人已经抓住了,这些人自然是放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父帅的命令,难道你敢违抗?

一个时辰之后,林皓面色平静的站在主帅的营帐里。面对着盛怒中的林南,林皓却毫无畏惧。一天很短却又很漫长,一天之内能发生多少事情,林皓也说不清楚。老人的死亡,自己朝夕相处了将近两个月的小兵,梅殇还有其他百姓的几十条无辜生命,数不尽的无辜的人的性命,可能就在一瞬间的灰飞烟灭。

营帐里一片寂静,林南轰走了所有的人,偌大的营帐里,林南林皓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彼此无语。

似乎过了很久,林皓听到林南平静的说:皓儿,你有什么要跟爹说的吗?

他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有血有肉的人,爹不觉得平日的军法太严厉了,而且您今天这么做,一道指令下来,多少人头落地,您不觉得残忍吗?都是要死人的,这样子和敌寇有什么区别?林皓一口气说完了心里压抑很久的话,反而觉得无所畏惧,已经抗命放了那些个人,既然逃不过军法处置,索性说个痛快。

林南不怒反笑的点点头:说的好,还有吗?

见林南没有发怒,林皓心里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已经做了,最坏的结果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抵了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也算值得了,于是林皓也抬头笑看父亲,说:爹,没有了。

好,好!那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没有?仍然是平静的口气。

想过。林皓双膝跪下,林皓触犯军法,甘受军法处置。

混帐东西!终于忍不住,林南抄起桌上的茶杯朝林皓掷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反手清脆的几记耳光过后,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大骂道:畜生,你知不知道你放走的都是些什么人!

月色仍然如往日一般的宁静,林皓屈膝坐在临时搭盖的牢房里,仰头望着天空,星色如常,只是夜色降临,牢房里一阵阴凉。看着草床上的被子,脏的发霉的味道,林皓厌恶的皱眉,用脚把被子踢到一旁,衣袖蹭了蹭床面,挑了干净的地方坐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有人在捏自己的脸,警觉的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拥着眼前的人,嘴里喃喃的低语:小在,小在,真的是你吗?

萧唯面色尴尬的看了看身旁的林瑜,林瑜铁青着脸拨开林皓的手,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林皓如梦方醒的看着哥哥,低头咬着嘴唇不吭声。

你,都做了些什么?长这么大,不会用脑子?

好了好了,林小子干都干了,你别骂他了,骂他也没用。听了萧唯戏谑的声音,林皓轻叹了口气,坐到床上,看着林瑜问道: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怎么来了?林瑜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听话乖巧的弟弟,怎么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假传军令,还私自放了那么多人犯,不知道真正的匈奴少主和郡主是不是在里面,事情怕是很快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私放敌方少主,怕说的重了就是通敌大罪,到时候谁还会问你真相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林皓就想不出?小皓,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

丢了性命。林皓接茬说。

想到了还去做?林瑜不解的挑眉问。

我也不知道。林皓面无表情的耸着肩膀,我只是心里很乱,每天那么多人丢掉性命,那么多人受伤,军队里连像样子的药都没有,有时候就活活病死了,很多无辜的百姓会跟着遭殃,病死的,饿死的都不计其数。而今天这些人,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哥,他们好多人都是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就走到这里,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他们不无辜?难道只有这些当官的性命值钱,百姓性命就如草菅一般被糟蹋?

那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起码我一条命换好几十条命值得了!

你!见林瑜举着巴掌就要落下来,林皓赶紧双手捂着脸,甚至带了一丝调皮说道:哥,别打脸,今天爹打过了,没上药现在还疼着呢。

林瑜气的一把把林皓按在床上,一手按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照着他的屁股一个劲儿的狠打,嘴里骂到,混小子,知不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不动脑子,自己丢了性命还不放在心上,叫我们怎么做?

哎呦。。哥。。别打了。。。疼死了。。林皓忽然想起还有萧唯站在旁边,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赶紧挣扎着起身说:哥,哥,别打了。

还敢躲?越发没规矩了!林瑜低头看看地上的木棍,正要俯身捡起,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唯笑呵呵的过来,按着林瑜的手说:林大哥你别打了,一会把林小子打坏了,我不会武功,带着他可跑不出去。要打也等我们安顿好了,我给大哥你找个家伙在狠狠的打。

跑?往哪跑?林皓不解的看着萧唯。

林瑜想起了正事,松开了按着林皓腰的手,说道:我被这混小子气糊涂了,还好有你提醒。接着看了看门口,自言自语说:小清偷个令牌,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出事吗?

哥,怎么回事,二哥去偷什么令牌,你们要做什么?见林瑜萧唯二人谁也不搭理他,林皓急红了眼睛问:哥,你们说话啊,别不理我啊。

你闯了祸,你两个哥哥给你收拾烂摊子,这么说够清楚吗?萧唯盯着林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林皓明白过来,拽着林瑜的手说:哥,不行啊,二哥是不是去偷爹的令牌,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你闯了那么大的祸,要掉脑袋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小皓,听哥说林瑜低头慈爱的抚着弟弟的额头,把额前的头发掠到耳后,轻柔的说,小皓,别想的太多了,和萧公子先走,慕容大哥在这里有认识的朋友,会给你安排的。我和小清不会有事,你放心,等回京以后,我们去求太子,太子肯定会帮你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到时候没事了你在回来。

林皓把头靠在林瑜怀里,林瑜站着一手搂着弟弟的肩,一手抚着弟弟的头,场面极为温馨,萧唯在一旁看着,冰冻已久的心略略有些融化。

可是,可是你和二哥怎么办?

笨蛋,我们死不承认,舅舅能拿我们怎么办?

哥,哥。林皓看到沈清从监牢门口冒出头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肩膀不住的发抖。

沈清笑嘻嘻的拍拍林皓打趣道:好了好了,舅舅的棍子打下来,都不见你哭成这样,怎么现在哭开了,你知道哥哥我不吃这套的。接着回头冲萧唯拱拱手说:萧公子,小皓就交给你了。

沈大哥放心。

林皓从沈清怀里钻出来,擦干眼泪正色说:哥,我不能走,我走了爹肯定饶不过你们,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轻松,再说爹从小教我们,做男人要顶天立地,自己做的事就得负责,既然我做自己了,就得自己担着。

怎么和舅舅一样迂腐?什么自己做了自己担着,命都没了你拿什么担着,听哥的话,先走,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不行,我不走。林皓的倔脾气上来,坐到床上不肯起身,沈清见林瑜好言好语劝了几声不管用,沉下脸来低声喝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可真的不管你了。

林皓扭头不再言语,沈清趁他低头时候,一个手刀冲林皓脖子劈了过去,林皓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初夜

头。。。好疼。。。。

林皓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头一阵撕裂般的疼,双手死死掐住太阳穴,却丝毫无法减缓。

这是哪里?

林皓撑着床沿起身,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自己原来不是在牢房里吗,怎么会到这里?就这么跑出来吗,林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结结实实的长在脖子上,可是。。。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林皓看了看四周,大声喊到。

林公子,你醒了。一个美貌少女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微微脸红说道,林公子,感觉好些了吗?奴婢给你拿点东西吃或者喝点水?

哦,谢谢姑娘,不必了。敢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吃吃的掩嘴笑:公子叫奴婢阿翠就好。这里是殇情谷。

殇情谷?林皓从小到大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萧唯呢?

阿翠的脸色变了一下,接着正色道:公子出门办事了,要晚上回来。

恩,谢谢。林皓点头微笑。

阿翠抿嘴笑笑说:林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

有劳姑娘了。

林小子,我回来了!萧唯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林皓淡淡的看了萧唯一眼,说道:恩,我一直在等你呢,和你说一声,我也回去了。

回哪里?萧唯大惊失色。

当然是回到爹爹那里。

回去送死吗?见林皓抿着嘴不说话,萧唯走到床边靠着林皓坐了下来,揽着林皓的胳膊说,林小子你别回去,和我在这里呆着不好吗,回去你爹会杀了你的。

我在你这里呆着也不会安心的,我不会去我两个哥哥怎么办?想到了自己走后林瑜沈清,指不定要被林南怎么拷问,林皓心口止不住的疼。

可是,可是都过了半个月了,我听说你爹他们已经两天前起身回京了。

什么?林皓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顿了半晌说道,那我更要回去了,即使是回去送死,也是我的责任,林家子孙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什么狗P责任!萧唯不屑的瞥着嘴角,要说你们兄弟几个,还是你那桃花眼的二哥最有脑子,林小子你怎么这么不会变通呢?你现在回去有什么好处?反正你爹他们都走了,再说我又不是不让你走,过些日子等风平浪静了你在回京城我又不会拦着你。

可是,我不回去,我两个哥哥怎么办?

萧唯抑制不住笑出了声,见林皓恼着看自己,忍住笑说:林小子你是不是吓傻了,你爹他们都已经走了,我的人今天刚回来告诉我说,你两个哥哥好好的,骑着马威风着呢,你就放心吧。走的时候很多百姓出来送行呢,哈哈,你那桃花眼的二哥很招小女孩喜欢,拦着他的马就是不让他走,还给他送东西,你爹结果恼了,以为是他平日里招惹了那些小女孩,差点当众抽他嘴巴,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啊,可是无辜的很呢,哈哈。

听了萧唯的话,林皓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清从小就是这样,从前走亲戚的时候,那些姐姐妹妹们都喜欢缠着他闹着他玩。

见林皓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萧唯笑着说:那些小女孩喜欢你二哥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林皓低头不说话,萧唯的小脸凑过去蹭着林皓的脖子说:小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林皓整个人定住了,曾经在崖底,金小在的话回荡在林皓的心头,喜欢你很久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小在。。。小在。。。

萧唯的炙热气息顺着林皓的衣领往脖子里喷,两只手也在林皓的胸前,不安分的摸来摸去,林皓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却发现身子软的无法动弹,萧唯的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笑,低头吻着林皓的耳垂,成功并且得意的感觉到处子的身子一阵颤抖,萧唯的两手不住的往下滑,一只手摸到林皓的腰部,摸摸索索的去解腰带,嘴也不闲着,从耳后一直吻着吻着游到了嘴边。

林皓颤抖的伸出手想把萧唯推开,却被萧唯一个翻身压到床上无法动弹。林皓闭着眼睛身子止不住的战栗,萧唯的舌头灵活而熟练的舔着林皓的牙齿,慢慢的撬开他的嘴,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一般,探了进去,而林皓的外衣不知何时被萧唯解下扔到了地上。

全身如同着火了一般,林皓觉得小腹燥热的发烫,迷迷糊糊中也反手抱着萧唯的背,抚摸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在,小在。。。在。。。

一滴泪无言的顺着萧唯的眼角滑下,淌到枕头上,碎成一片一片。

等待中的幸福

林皓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晕眩着,紧紧的抱着萧唯周身颤抖,两个人赤身裸体的在床上滚做一团,不时发出娇喘声。热情的拥吻中,林皓感觉脖颈上一阵难过,睁开眼睛发现萧唯正在使劲的拽金小在给他戴的那把金钥匙。林皓脑子忽然变得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萧唯坐起身,他低头看到自己和萧唯两人脱得精光的在床上,不由得满面赤红的从墙角拉过被子,披在身上。

皓,你生气了?萧唯凑过来,像只小猫一样贴在被子上,揭开被子就往里钻,见林皓板着脸压着被子不松手,撅着嘴说,我冷。

冷你不会穿衣服?林皓指了指地上的狼藉,闭着眼睛屈腿,把头搭在腿上,不再抬头。

只听见屋里一阵寂静,接着是萧唯下床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林皓把手伸到胸口,摸着那把金钥匙,可刚刚的一幕幕一直在林皓脑子里上演,而身子也是一阵一阵的燥热。

隐隐听到有人在抽噎,林皓抬起头,看见萧唯坐在凳子上,背对着自己抹眼泪,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

萧唯被林皓的语气吓了一跳,回头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我都,都这样了,你都不肯要我,我也是个男人,你当我乐意被人压在下面?

看着萧唯梨花带雨的小脸,小巧的鼻翼还一吸一吸的抽动,烛光闪烁着萧唯绝美的大眼,倾城的容颜更加诱人。

林皓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最怕别人掉眼泪,便赶紧柔和了语气说:行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快别哭了。

萧唯深吸了几口气,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道:林小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慕容雷穿着披风站在山坡上,想着收到的纸条上的地点应该是这里不会错,果然不过一会,一个蒙面女子从山坡上走下来。

跪地行礼,女子傲慢的伸了伸手,叫慕容雷起来。

少主有什么吩咐?

真是废物!连个匈奴的两个小杂种都抓不到,少主养你们有什么用?

是,是,属下知罪!请少主原谅!

哼!你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见到少主都不一定,不过我会代为转达,少主的意思是,尽快把那两个小杂种抓了,知道吗?不惜代价的!

是,是,属下明白!慕容雷一个劲的点头,可是,少主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混账!少主做什么要你教?

属下不敢!

记着!少主说过,要在回京城前把那两个小杂种抓了!否则,你回去等着给你家的两个老鬼,还有你那个宝贝妹妹收尸去吧!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又是一个冬天了,时间过得好快呢。大金国京城的角落里,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身披着白色银狐披风站着,柔软的狐毛蹭着他的脸,绝世的容颜上不免露出一丝微笑,仰起脸来,金小在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幸福与甜蜜的味道。

伸手抚摸着脖颈上的金锁,金小在想起一个多月前,十四叔睿王爷带自己去洗温泉,看到自己死活也不肯摘掉这把金锁,睿王爷咧着嘴一直贼贼的笑,而金小在心中却甜蜜无比。

这把金锁,和林皓身上的那把金钥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呢,金小在幸福的笑,虽然冷风袭来,心里仍然是暖暖的。十天前得到了林南从前线800里加急的消息,匈奴已经退兵了,其少主郡主均已抓到,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回来了。望着城下熙熙攘攘的百姓,曾经的往事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和林皓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了吧,不知道他还好不好,经常会做梦梦到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梦到自己呢。金小在捂着嘴偷偷的笑,一丝红晕爬上了脸颊,寒风吹的银狐毛披风不住抖动,却无法影响金小在的好心情。

问题的解决

将军府的院子里,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来走去,不时跑到门口张望一番,但到太阳落山却一直没有见到等待的身影,一丝焦急与不安从心中浮起。

小丫鬟见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表少爷如今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由得好笑,走过去笑说:表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呢?晃来晃去的把奴婢的眼都晃花了。

沈清不耐烦的皱眉,冲小丫头挥手说:去,一边忙活你的去,别过来烦我。

终于,听到老管家熟悉的声音:老爷,您回来了。

沈清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却不敢出去,坐在花园的长廊上,远远的看着林南走了过来。自打林瑜,沈清二人在边疆私自偷令牌放了林皓,二人受了有生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教训之后,林南也一直不曾给他们过好脸色看。而今天听朝中传言说,虽然匈奴郡主少主抓到了,但是林皓私放人犯的消息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沈清不由得冷笑,前线那么多兄弟拼死拼活的拼命,皇上不知道,而林皓的一个疏漏却那么快就吵得沸沸扬扬,还好该抓的人抓了回来,否则会不会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皇上今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下朝后让林南去御书房,估计是在问这个事情。

沈清见林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转身进了书房,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回手摸摸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鼓足勇气去敲了书房的门。

林南起身亲自来开门,把沈清吓了一跳,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林南,半天没敢吱声。

倒是林南平静的看着外甥阴晴不定的脸孔,进来吧。

不敢耽搁丝毫,沈清一只脚跨进门,然后习惯性的转身反锁上门。

林南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像怒发冲冠的样子,但是也不说话,仿佛沈清如同空气一般。被晾了一会,进不得退不得,沈清知道林南心里还有气,想想反正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躲不了,索性痛快一些。想到这里,沈清走到林南椅子边,跪下道:舅舅。

见林南还是不说话,沈清伸出双臂抱着林南的腿说道:舅舅,清儿知道您一直在生气,可是您别气坏了身子。今天的事情,舅舅。

沈清拖长了声音,小心的抬头看着林南的脸,之间林南眼睛缓缓睁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放慢了语气接着说道:舅舅,您别,别气了好不好,回来的这些日子,您看都不看哥和我,清儿知道错了,刚刚看了伤好的差不多了,舅舅要是心里还有气,接着打就是了,只要您别气了,怎么责罚清儿都受着。

林南的原本冷冷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抚了抚沈清的头,叹了一口气。沈清心中暗喜,顺势把头靠在林南的腿上,小心问道:舅舅,今天下朝后,皇上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起来。林南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直视沈清的眼睛说:舅舅在问你最后一遍,皓儿究竟在哪儿,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再不说,可不要怪舅舅,你也别后悔,记得上次我告诉过你们的,做事情说话想想后果,自己做的事情说的话,不一定是自己负担的了的,有可能牵扯到别人。

清儿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敢扯谎骗您。沈清有些急,又普通一声跪下,这次就算浑身长满了嘴怕是也说不清,林皓被萧唯带走的转天,眼睛都冒火的林南把他们两人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就是为了一个问题,林皓跑到了哪里?可是至于这个答案,即使知道不会说,但是他们也是真的不知道。萧唯就是带着林皓走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好,你起来。林南伸手一把把沈清从地上拉起,沈清用余光看着书架上的红木板子和藤条,头皮不禁一阵发麻,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是最可怕的。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你出去吧。

什么?沈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舅舅,我

叫你出去你不听,难不成留在这里找打吗?仍然是难得的平静。

沈清换上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摇着林南的胳膊撒娇说:舅舅这就是不气了对吗,那清儿就放心了,清儿先出去了。

林南待沈清关上门,一直绷紧的神经思维似乎一下子放松下来,重重的靠在椅子上。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掩饰不住的疼,双手食指怎么使劲按压都不管用。刚刚早朝后,皇上一直在询问边疆的战事,而对于朝野上谣传的林皓私放人犯的事情倒是一字未提,虽然一颗心悬着,但是皇上不说,林南也不想开口去解释什么。

倒是最后临走的时候,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南,说:林爱卿这次辛苦了,林皓的事情就这样子吧,小孩子家不懂事,朕不会追究什么,爱卿自己处理好了。等他回来还和以前一样,给太子伴读。

林南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清背着自己去求了太子,没有金小在在皇上面前给林皓说好话,这事情估计不会那么好过去的,即使皇上不想追究,朝中的一些人也会趁此机会借题发挥的。但是最起码,自己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一路上还在想这事如何交代,好在最后慕容雷抓了匈奴的少主和郡主,而皇上也言明不去追究了。

松了一口气,林南的拳头又紧紧的握了起来,快一个月了,不知道林皓这混小子跑哪去了。在外面野疯了吗?那个萧唯估计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这么把小儿子给带走了,林皓虽然自小习武,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没有经历过大风浪,心地又善良单纯,独自一人去面对很多外界人心险恶,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萧唯这个丝毫不知底细的人。可是当时如果沈清林瑜不这麽做,为了服众,怕是林皓也小命不保。最可恨的,还是林皓,那么大的人做事情一点也不会用脑子。心底百感交集,生气,担心交织在一起,不禁心里恨恨的骂:混小子,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来!

回京

远远的望着萧唯的背影,孤独而单薄,冷风吹的发带不断飘扬在风里,想着他将近19年所过的日子,所吃的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阿翠不禁鼻子一阵发酸。

公子阿翠悄声无息的走过去,小心的叫了一声。

京城来人了?萧唯没有回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都办妥了。

萧唯嘴角上扬了一下,微微点头。

公子阿翠没有放过萧唯这个细微的动作,想着这些日子里自己照顾的那个俊逸公子,不禁小脸泛红却又忧心忡忡。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公子,您,别忘了国师说的那个预言。阿翠定定神说道。

萧唯缓缓扭头,冷冷的直视阿翠的眼睛,阿翠哆嗦着噗通一声跪下,双手伏地声音颤抖着说:公子就算杀了奴婢,奴婢也要提醒公子,不然奴婢对不起死去的夫人。

萧唯绝美的容颜上闪出了一丝不屑的笑颜,尽管瞬间即逝。

预言?哼,翠儿,你忘了后面的那句,玉石俱焚!

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山间一片寂静,翠儿抬头一看,萧唯早已冷笑着不知所踪。

翠儿双眼失神的瘫倒在地上,白净的指甲狠狠抓着地上的泥土,却抵不住心底的疼痛。

进来。萧唯坐在书桌前喊,紧接着惊喜的从凳子上窜了起来,猛地扑过去搂着来人的脖子笑道:林小子,怎么是你?是过来找我玩了吗?

林皓淡淡的笑,不露声色的拉下萧唯缠在脖子上的手,却没有留意到萧唯眼里的失落,道: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了,算起来快一个月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回京城吗?萧唯扬扬眉毛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你过些日子再回去,起码避避风头再说。

见林皓低头不语,萧唯凑近说道:我刚好有朋友从京城回来,听说皇上为了你私放人犯的事情很是生气,你现在回去不是正好往刀口上撞吗?弄不好回去就小命不保了,我可是心疼的紧呢。

那我更要回去了,皇上如果找不到我,会连累我爹他们的。从林皓的脸上,萧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心中暗恼自己说错了话。

眼见林皓转身已走到门口,萧唯一下子从背后抱住林皓的腰,脸贴到他的背上,闭着眼睛喃喃说:皓,别走,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可是求你别走,你走了,我

萧唯感觉到林皓转过身,抬眼看着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咬咬嘴唇不再言语。林皓看着萧唯精致唯美的白皙面庞带着一丝潮红,眼里略带怜惜的说道:好了,那天我也不好,这些日子也多谢你照顾我,不过我是真的要走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后会有期吧。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林皓起身穿戴整齐,拿起床上的佩剑推开房门,却诧异的看到萧唯牵着一匹白色骏马守在门前。

你,这是做什么?

林小子,正好我也要去京城会朋友,顺路一起吧。萧唯脸上堆满了天真无邪的笑,衬上清晨的阳光,无比绚烂。林皓的心快速的跳了一下,冬日的清晨胸前的金钥匙赤裸的贴着林皓的胸膛,带来了一丝丝凉意。皱下眉说道:从这里到京城有段距离,一匹马怎么够,再说我这趟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跟着做什么?

我不管!萧唯咧嘴说,忽然大眼睛机灵的一转说道:林小子,你爹喜欢男人吗?

见林皓被问的一头雾水,萧唯得意的用手锊锊头发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爹喜欢你和男人在一起吗?

林皓的脸红了一下,闪烁其辞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哈哈,没什么,你说如果你爹知道自己的儿子脱得精光在床上和别的男人热吻,他老人家会不会很气愤呢?如果慕容雪知道了呢?萧唯一脸挑衅的看着林皓有些发青的脸色,我知道你怕你爹,也知道你有未过门的媳妇,林小子你别瞪我,这全是你那桃花眼的二哥告诉我的。

哈哈,林小子,你别生气,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挺帅的。这样子吧,你稍我一程,到了京城,我保证不再去吵你好不好?

萧唯的心愿

从萧唯的殇情谷到京城的路不算很长,如果一人骑马按照普通速度,两三天即可到达。但是如果一匹马上坐了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又时常说骑马骑的头晕眼花要求休息,怕走个四五天还是走不到。

第六天的黄昏,林皓萧唯终于走到了离京城不算远的一个小镇,按林皓的推算,如若一人快马加鞭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可是萧唯一个劲的喊身体不适,两条腿不安分的使劲的在马鞍上蹬来蹬去,两眼放光的看到远处炊烟袅袅的一个小村庄,萧唯伏在马背上,双手抱着马脖子,耍赖着死活不走了。

无可奈何,林皓只好把马交给店小二。

老板娘,来两间客房。

哎呦,这位小哥不好意思,客房只有一间了。四十多岁的老板娘风韵犹存,看着林皓萧唯两个绝美少年,眼睛直泛红光。

就一间了?

老板娘见林皓有点为难的样子,冲他笑道:确实只剩一间了,这附近就我们这一家小店,所以生意一向不错,要是再晚点,怕这一间房也没有了。

萧唯则走上来,挽着林皓的胳膊冲老板娘甜甜一笑说道:老板姐姐,没关系,一间就一间。

好,好。老板娘听到这个漂亮的小帅哥一张就嘴管自己叫姐姐,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道,小二牵马去了,我带你们上去吧。

恩,有劳老板姐姐了。

阿翠坐在破庙的火堆旁,旁边是几个黑衣人,一脸严肃,临走前萧唯叮嘱过自己的话还在耳畔浮想。

带着几个人后面跟着,但绝对不可以跟近了,即使中途遇上离寒殿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也绝对不可以露面。

还好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明天就应该到京城了,不知道到了京城,公子还有何打算。最后的夜晚。。。

破庙的门窗上一个个的窟窿,冷风一个劲的往里钻,阿翠打了个冷战,偶尔传来乌鸦的叫声,心中不由得一紧,这最后的一天,千万别处什么事情才好。但是离寒殿的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并且变幻莫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可掉以轻心。

林皓萧唯二人并排躺在床上,林皓侧着身子背对着萧唯,沉静的夜里萧唯仍然能听到林皓隐隐的呼吸,萧唯则仰面朝着天花板,眼睛微微阖着。

忽然萧唯说道:林小子,陪我说会儿话。

见林皓没有反应,萧唯略略自嘲的笑笑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顿了一下,萧唯有继续幽幽的说:林小子,你这么活着累不累?

感觉林皓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却任然没有声音。

我都替你累的慌,你心里想的东西却不敢说出来,你想要的东西也不敢要,你以为你是替别人着想,顾全大局,其实呢,是你自己胆小懦弱,自己的幸福和快乐都不敢去争取。

你说你是替谁活着呢?替你自己还是你爹?现在的生活怕不是你想要的吧,但却是你爹想让你过的,所以你不能也不敢反抗,就像你爹打你一样,你心里再不服,打的再狠,也只能忍着受着。你性子太直,而且心太软,别人两句好言好语你就没辙了,做大事的最怕就是这个。

萧唯看似无意间的几句话却重重敲在了林皓心里最疼最柔软的地方,慢慢的萧唯感觉到林皓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接着说:你看我吧,我喜欢你,我就告诉你,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是如果不让你知道就是我的事了。你说我勾引你也好,耍手段也好,不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想得到你。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你肯定觉得奇怪吧,觉得才认识几天啊,这怎么可能?可是这有什麽呢,这个世界上太多解释不清的东西了,可你偏要每个东西都要说出道理,不觉得累吗?人活着不过为了图个快乐。

说完,萧唯翻过身去,伸出手臂从背后搂着林皓的身子,把脸埋到林皓的脖颈后轻轻说:皓,我有太多的不快乐,所以希望你能快乐。我的不幸我无从选择,但是你可以并有权利追求你的幸福。

离寒殿

感觉到林皓的双肩隐忍的颤抖,萧唯加紧了手臂的力道环着林皓的腰,却用略带着嘲笑的口吻说:看吧,我就说你活的累,你想哭都不敢哭,定是觉得在我面前哭丢脸了吧。这有什么呢?谁一生下来不都是哭的,难道你从小到大一次也没哭过,不可能吧。想哭还不痛痛快快的哭出来,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不怕憋出毛病。哭和笑一样,都是人的一种宣泄的形式,可以笑为什么不可以哭,许女人哭不许男人哭?笑话!

黑暗中萧唯看到林皓伸出手背去抹眼睛,便笑说:好啦,那天我还看到你抱着你大哥二哥哭呢,又不是没见过,有什麽好害羞的。林小子,有时候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委屈,很无助。就像那天早晨我给你爹画完地图,想要东西吃,结果害的你无辜被你爹骂,当时肯定觉得委屈难过吧。那既然你不敢和你爹顶嘴,又何必搁在心里难受呢?你不说出来你爹也不知道,最后伤害的还是你自己。我和你爹没说过几句话,但是按他的性子,怕是平日里你受的委屈还多着了吧,那你既不说,还憋在心里,最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所以自己一定要学会对自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别人怎么对你,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你了,只要你自己不抛弃自己,就等于你抛弃了全世界。

接着萧唯不再开口,而是把头深深的埋在林皓的肩背,林皓裸露的肌肤感觉到一丝丝的微凉,犹豫了一下,林皓转过身来反手抱着萧唯,任由萧唯把身子扎到自己的怀里。

萧唯仿佛意料到林皓的举动一般,心满意足的笑,接着小声说:皓,你刚刚是不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你心里想抱着我,所以你就做了对吗,这样子多好,顾虑这么多干什么呢,想怎么做就做才对的起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个小在对吧,不过没关系,明天我就走了,最后能这么让你抱着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就因为我喜欢你。

第二天的清晨,林皓并没有像以往在家一样很早就起来,而是奢侈的趴在床上,待太阳高高升起,才起身不紧不慢的穿衣服洗漱。回头看看旁边,萧唯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往桌子上摆早餐。

想起昨晚的事情,林皓心里略有尴尬,低着头系腰带的时候。倒是萧唯大方的跑过来,很自然的挽着林皓的胳膊,灿烂的笑:林小子,看,今天的早餐是不是很丰盛,油条,豆浆,还有烧饼加牛肉,这些都是我去厨房找的呢,到京城我就走了,所以最后的早餐,一定要吃好了。

恩,这些天,谢谢你了。没有推开萧唯的手,林皓的声音不大却很真诚。

萧唯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微笑说:行了,林小子,你别和我啰嗦这个,我也不吃这套。

吃过饭,林皓从店小二那里牵过马,二人朝京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萧唯不向以往一般缠着林皓问这问那,反而身子坐的很低,把头倚在林皓的胸膛,安静的坐着。

忽然,萧唯仰头看了看林皓的脸,问道:如果你先认识了我,会不会爱上我。紧接着补了一句,说实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林皓愣了一下,含糊的恩了一声。

萧唯回头朝着林皓的下巴啄了一下,脸上全是灿烂的笑。

一瞬间的功夫,萧唯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小声说:林小子你先走,附近有人。

什么?林皓诧异萧唯的话,一般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能凭耳力发现周围或附近有埋伏,自己尚未察觉,不会武功的萧唯怎么会知道。

萧唯看出了林皓的心思,小声说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耳朵很好,靠的不是你们习武之人所说的内力,全凭天生的,而且,我对危险的欲知能力很好的。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接着继续说道:估计是以前结下的仇家,林小子你快点走,别连累到你。

林皓没有理会萧唯的话,面上不露声色,却暗中拉缰绳的手搂紧了萧唯,另一只手握住了腰间凸出的剑柄,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走着走着,马儿放慢了步子,一股杀气迎面袭来。

林小子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萧唯心底的感动与幸福,一下子被杀气掩盖,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原来你萧大少爷也有六神无主的时候。林皓笑着打趣。

萧唯顾不上林皓的取笑,气恼的说,这种时候你还笑,快走,你打不过他们,弄不好真的会送命,而且我

而且你什么?见萧唯欲言又止,越发不对劲,林皓有些好奇,你家是经商的,能结下什么江湖的仇家?

未等萧唯回答,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五蠹散

叫你快跑你不听,这回完了。萧唯狠狠的皱眉,满脸焦急,林皓还没有来得及搭腔,三个身着一袭银色紧身长衫的人从天而降。

就来了你们三个?你们主子呢?叫夏无言出来和我说话。萧唯的脸上在一刹那换上了平日的神色,一副嚣张而不在意的样子,而紧贴着萧唯身子的林皓却清楚的发觉他无法抑制的颤抖。

萧公子乖乖和我们走,不就见到我们宫主了?中间的一位女子说道,林皓打量着这个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相貌平平,看刚刚萧唯的反应,怕这几个人会置他于死地,但这个女子身上却感不到丝毫的杀气,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武功修为,实在可怕。

哈哈!笑话!萧唯仰天长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夏无言这老小子未免太小瞧在下了。

银衣女子也不可置否的笑说:以往凭我们几个当然不敢对萧公子下手,但是今非昔比对吗?

萧唯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却依然被银衣女子轻易看出,不屑的笑说:五蠹散的滋味怎么样?萧公子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这感觉不亲身体验一下,怕说不清其中的美妙吧。

无耻!萧唯恨恨的骂道。

哈哈,无耻?要说无耻,怕萧唯公子你可是这个的始祖吧。银衣女子也敛了笑,挥手冲身边两人说:银翼,银丰,动手。

慢着!萧唯喊道。

怎么?萧公子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无言这老小子不就是想要五蠹散的配方和解药吗?我给他便是,泛不着你们几个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我。

那地图呢?银衣女子逼问道。

林皓感觉萧唯的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咬着牙瞪了银衣女子一会,下定决心般说道:一并给你。

哈哈,萧公子痛快!银衣女子拍手说,若早些如此,何必害的我们三人在此苦守数日,拿来。

好说,不过东西你们拿走后,就得把我们放了,否则你就是杀了我,也休想得到。见银衣女子点头,萧唯继续说道,你先把网收了,不然我被你捆的那么紧,东西在我身上拿不出来。银衣女子低头犹豫了下,萧唯勾起嘴角惨然一笑,既然我中了五蠹散,你还担心我能骗了你能全身而退?

银衣女子放心的笑笑说:萧公子果然聪明,银翼,收网!

萧唯暗中用力压住林皓准备拔剑的手,紧抿着嘴唇从怀里掏出几张薄纸,死死盯着银翼的眼睛,不动声色的递给了他。银翼接过东西转身回去交给银衣女子,女子抬眼冲萧唯得意的笑笑,手一抖打开了纸卷的瞬间,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纸中飞出几根毒针,刺中了银衣女子的眼。

快走!萧唯一把拉过林皓的手,转身带着他往后跑,林皓只觉得脚下生风,速度飞快。

银翼银丰看到银衣女子双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止不住的惨叫连连,鲜红的血顺着手指缝流出。恨恨的咬着牙,性子火爆的银翼拔剑朝萧唯林皓追来。

萧唯看到追来的是头脑简单的银翼而并非心思缜密的银丰,心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当银翼举着剑朝萧唯林皓步步逼近的时候,林皓感觉到萧唯的手一阵冰冷。银翼浅褐色的眼睛因为极度愤怒似乎要喷出火来,剑尖直逼萧唯的脖颈。

林皓拔出剑艰难的与银翼对了几十招之后,手里的剑被银翼无情的打飞。眼见银翼的剑朝林皓的胸前刺来,速度之快甚至林皓无处躲闪,千钧一发之时,萧唯在一旁喊道:你想让你大姐死吗?

银翼的剑在触到林皓身体的一瞬间停了下来,甚至林皓能感觉到锋利的剑尖逼着自己的衣服的感觉。

银翼冷冷的看着萧唯,一言不发,红的近乎喷火的眼睛似乎隐隐泛光,萧唯小心的说:银翼,你先把剑放下,我们有话好说。刚刚你大姐中了我的赤色火焰,如果没有解药,活不过一个时辰。你放我们走,我就把解药给你。

略略思索了一番,银翼放下剑朝扔下林皓,萧唯暗自松了一口气,从怀里套出了一个白色瓷瓶。正当银翼拿着瓶子准备回身走时,银丰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横在萧唯林皓二人前,满眼血丝一字一句的说:萧唯,今天不杀了你为大姐报仇,我银丰就和你姓!

谜团解开进行时

二哥,赤色火焰毒发没有这么快,他把解药已经给我了,我们回去救大姐。

蠢货!银丰破口大骂道,大姐中的什么狗P赤色火焰,杀了他们,少跟这小子废话。

银翼听了银丰的话,丢下手中的白色瓷瓶举剑向萧唯刺来,萧唯一边闪着银翼的剑,一边冲银丰喊道:你杀我不要紧,放了我朋友。

哼哼,想得美。银丰冷笑一声,杀了你们俩个,祭我大姐在天之灵。

你不要五蠹散的配方和解药了?还有地图?杀了我你怎么和夏无言交代?萧唯不死心的边躲着银翼的剑边气喘吁吁的说。

少和我耍花样,小子,拿命来!说着银丰眼神一转,一掌朝林皓打来。刚刚被银翼甩掉剑的林皓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银丰重重的一掌打到身后树干上,惨白着脸色喷出一大口鲜血,伏在地上不住的喘息,想努力爬起来,却被银丰一脚踢翻在地,冷笑说:就这样子的?

萧唯见状急忙喊道:银丰,你如果敢杀了他,我就算死也不会把东西给你,到时候夏无言定然饶不了你们兄弟俩,你想让你大姐死也无法闭眼吗?

银丰的脸色变了一下,大喊一声:银翼,住手!

银翼停下了对萧唯的攻击,银丰一步步逼近,剑直指着萧唯的胸口,一字一字的说:你还想耍什么花招?今天你杀了我大姐,不管怎样,我都要杀了你,给我大姐报仇!

杀了我还不简单?萧唯仰头淡淡一笑,低头指着银翼的剑说,戳进去,拔出来,一瞬间的事,不过我死了,夏无言的东西得不到,你和你这傻弟弟回去,怕比我死的更惨,夏无言连死都不会给你们个痛快。

那你想怎样?银丰死死逼问,今天反正你别想活,哪怕我们兄弟和你同归于尽。

我不想怎样,我中了五蠹散,能活多久?萧唯惨然说,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们兄弟回去复命,然后,喏,戳进去,拔出来,给你大姐报仇,至于我的朋友,放了他。

银丰愣愣的盯了一会萧唯的眼睛:就这样?

就这样。我看你银丰是条汉子,不会说话出尔反尔,所以才和你做这个交易,你看怎么样?

好,我只想杀了你给我大姐报仇,然后拿着东西回去复命,至于那小子,无冤无仇,放他走就好。

萧唯,你,别,别这样。情急之下,甚至搞不清楚状况,林皓不知道该怎么做,放过他,萧唯。

萧唯回眸冲林皓灿烂一笑,正午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在那张倾国容颜上,绚烂而美好,生如夏花,林小子,下辈子我一定要先遇到你。

林皓想张嘴在说些什么,却被银翼随手捡起的石子打中穴道,无法发声并且动弹不得。

从衣领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囊,在银丰的逼视下,萧唯缓缓打开,递到银翼手中,见银丰满意的点头,萧唯指指林皓说:银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你放心,我银丰说话算数,我和那小子无冤无仇,为大姐报仇之后,犯不上为难他。

萧唯点点头,微笑而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林皓,树荫下斑驳的阳光映着林皓的脸,有点模糊却依稀的俊朗,皓,下辈子你也要记得先遇到我。

接下来的话,被一声压抑的闷哼声打断,只见银丰的剑从萧唯的心口处穿过,甚至林皓在泪眼模糊中,隐约见到萧唯背后穿出的剑尖。眼见银丰面无表情的把剑拔出,萧唯的身子原地转了半周后瞬间倒地,血花飞溅到四处,染红了在场几人的眼,林皓无声的泪流满面,双眼因极度的悲伤而变得通红。

萧唯用右臂勉强撑了下地面,撑着最后一口气对银丰说:解了他的穴。

银丰冷冷的看了萧唯一眼,带着银翼走到林皓身边,用剑柄朝林皓的几个大穴点了两下,林皓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浑身一阵疼痛过后,终于可以起身,此时再看,银丰银翼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不远处的萧唯,一人倒在血泊中。

顾不上狼狈,林皓跌跌撞撞的朝萧唯爬过去,伸出手臂揽着萧唯的脖子,不敢使劲摇晃,手指伸到萧唯的鼻子底下,惊喜的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滚烫的泪水滴到萧唯的脸颊上。

微微睁开眼睛,萧唯有气无力的说:林小子,帮我把血止了,我衣服里,有两丸药,你自己也吃一丸。

过了半晌,萧唯倚在林皓怀里,艰难的喘了口气,继续吩咐说:我的腰上有个烟花,拿出来朝天上放了,一会儿自会有人来接应。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萧唯只觉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而林皓在身后抱着萧唯,也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感觉身边有人走动,胸口也不在闷闷的疼,林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而身边一个少年坐在凳子上,趴在床沿上打着盹。

少年似乎感觉到林皓醒来,忙起身说:公子,你醒了。

打量着眼前这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的娃娃脸,配上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十分孩子气的可爱和天真。

林皓略略思索了一番,便说:是你救了我吗?多谢了!

公子你太客气了!少年甜甜的笑,眼睛弯弯的,嘴角也弯弯的,脸颊上一对酒窝。

恩,萧唯公子呢?

你,你是说少主?少年脸色一变,吃惊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看四周说道:你怎么敢直呼少主名讳?被人听到你不要命了。

林皓听得一头雾水,反问道,少主?你说萧唯他?

少年脸上的天真可爱被吃惊惧怕所取代,愣愣的看着林皓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打开门跑了出去。

喊了几声没有人搭理,林皓索性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也对,把所有事情前思后想一番,怕这个萧唯确实不是普通人。

少主?不会是匈奴少主,否则不可能给爹爹画虎狼谷的地图?难道,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东成少主,那个传闻中的,年纪轻轻就修得一身绝世武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着倾国容貌却以心狠手辣著称的东成少主?

怎么可能?林皓觉得头痛欲裂,萧唯,萧唯,那个有着和金小在一样单纯笑颜的萧唯,有着孩子气的任性并有点不讲理的萧唯,和自己热情拥吻的萧唯,夜里一针见血的说出自己心里话的萧唯,甚至,甚至,为了自己而同敌人妥协,甚至不顾性命的萧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传言中的,杀人魔头东城少主。。。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林皓抬头一看,是阿翠,殇情谷里照顾自己的阿翠。

阿翠看林皓一脸诧异,微微一笑说:林公子吃了我们公子的药,伤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公子请您过去一趟,林公子请吧。

正好满心的疑问,林皓起身冲阿翠笑笑,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途径花园和池塘,阿翠推开一闪门,侧身让林皓进去。

林皓走进去一看,萧唯正半倚在床上,斜斜的坐着,面色有些发白不过整体看上去还好。

松了一口气,林皓搬了把椅子坐到萧唯身边,关切问道:你可好些了?

萧唯眼神里诧异了一下,紧接着苍白的脸上涌起一丝红晕,笑着说:好多了,在休息几天就无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皓不断的点头,那天,我。

行了,那天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而且,我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不这样子,我们都得死。

见林皓低头不语,萧唯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林小子,很多东西你是不是很好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瞒你,你别生气。

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故事,你不愿意说我怎么会勉强?反而是我,欠了你

未等林皓说完,萧唯伸手捂着林皓的嘴说:林小子,和我不要说什么欠不欠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皓眼眶一红,心里想,自己何德何能,一个金小在,一个萧唯,让自己怎么去面对这两个人?

忽然,萧唯拉过林皓的手,问道:林小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个朋友,他和别人不太一样,比如说,少了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你会不会嫌弃他。

怎么会?林皓诧异萧唯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交朋友看重这些东西做什么,交朋友用心,而不是用外表,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其表的人我不喜欢。

萧唯紧张的看了林皓一会,小心的问道:那,如果是你的爱人呢?或者,是你的亲人,比如,你的孩子。

林皓情不自禁的伸手拥着萧唯消瘦的肩笑道:更不会了。爱人需要的更是心灵的交流,而亲人,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血浓于水。。。萧唯不断的反复重复着这四个字,鼻子一酸,眼泪顺着眼眶涌出。

你怎麽了?林皓慌张的替萧唯抹去泪水,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别哭。

萧唯见林皓一副紧张的样子,勉强咧嘴笑道:没什么,触景伤情罢了。接着把头埋到林皓胸口,喃喃道:皓,你真好,如果有下辈子。

林皓等着萧唯说出下面的话,萧唯却忽然仰着头,调皮的问道:林小子,知道为什么我被银丰刺了一剑之后还活着吗?

想了一下,林皓摇摇头,萧唯得意的笑了一下,抿着嘴不再说话。

心脏的秘密

萧唯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林皓低头打趣说:好了,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呢。

佯装生气的在林皓胸口轻轻打了一拳,紧接着听到夸张的一声惨叫,萧唯凑到林皓耳边悄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心脏和旁人不同,是长在右边的。说完,又小心的看了看林皓的脸色说:林小子,你,不会因为这个嫌弃我吧。

先是因为不可思议,林皓诧异的看了萧唯一眼,紧接着安慰说,怎么会?瞎想什么呢?心脏长在左边右边有什么了不起,这人哪,要是不长心脏能活着,才叫人景仰的紧呢。

萧唯开心的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顺着眼角往下划,林皓学着那天夜里萧唯的口吻笑说:看看,你活的到真轻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最后眼泪鼻涕抹我一身,怪不得我比你要活得累,起码衣服就要多洗呢。

倚在林皓的身上,萧唯充分的感受着林皓的温暖体温,像个孩子般委屈万分的说道:皓,你知道吗?可是,我爹爹嫌弃我呢,他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哥哥,特别的喜欢,所以我好害怕,怕你也不喜欢。

不会林皓擦去萧唯眼角的泪,抱着他柔柔的说,别瞎想。

皓,亲亲我。萧唯仰起脸,林皓迟疑了一下,低头微笑着凑了上去。

吻了很久,直到两个人身子都软绵绵的无力,林皓慢慢把舌头从萧唯嘴里伸出,略略歉疚的说: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么多。

没关系,能分给我一点,我已经很满足了,皓,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要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就因为我喜欢你。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发觉你喜欢我也像你喜欢那个小在一样,就记得来找我,如果没有那一天,有了这些日子,我也足矣。

找你,到哪里找你去呢?忽然想起心头的疑团,林皓认真的问。

看着林皓细长的丹凤眼,萧唯叹了口气说:皓,像你这么聪明,估计已经猜到了吧,没错,我不是大金人,那个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的东成少主,就是我。

见林皓不吭声,萧唯顿了顿继续说:这次和慕容雷去你爹的军队,就是为了挑起大金和匈奴的战争,然后让东成从中获利。

环着林皓的腰,萧唯幽幽说: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都不怪你,对这个世界,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对你,我永远是爱你的萧唯。不瞒你说,我中了五蠹散,现在全身内力都没有了,除了轻功和一些武功招式,什么都使不出来,在林子里碰到的是离寒殿的宫主夏无言的离寒三使,若不是我没了内力,他们三个是万万不敢来找麻烦的。

那,今后要怎么办?

今后?我没想过。萧唯苦笑了下,笑容苍凉而唯美,会东成吧,除了回到那里,这个世界哪有我的容身之处?我的内力没有了,五蠹散的配方解药还有地图也让银丰拿走了,怕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的内力无法恢复了吗?

不知道,解药被拿走了,除非在配出来,否则估计是没希望了。萧唯见林皓顶着一张苦瓜脸,忙笑道,好了,你这样子也很难看呢,其实这些我都没太放在心上,我觉得内力武功这东西,也和钱啊地位啊一样,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东西,有谁生来就有呢?既然都是后天的,那么丢了也没什么可惜,如果喜欢重新练就是了,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泛不着为这个难过伤神。

林皓伸手敲了下萧唯的脑门责怪道:你到真想得开!

要不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萧唯笑着反问,我是想哭就哭,但那种哭只是为了发泄,而不是为了去折腾自己折腾别人。

况且,我厌倦了那种杀人如麻的日子。萧唯静静的闭上眼,林皓看着萧唯白皙的容颜上的一丝疲惫,心里不禁一疼,紧紧搂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谁天生就喜欢杀人?谁天生就心狠手辣?白天杀过人,晚上做噩梦,恶鬼缠身的感觉不好受。只是,这就是我的生活,我选不了,为了生存我更没得选择。

晚上林皓躺在床上睡不着,忽然想起萧唯在殇情谷里对自己说过的话,猛地坐起身,但又想着萧唯现在的情形,心中老大不忍,犹豫片刻打定主意,换了身夜行衣朝将军府走去。不知那天萧唯给自己吃的那丸药是什么,林皓只觉得全身轻快,轻功使起来也格外顺手。

悄悄的躲在将军府门口的大树旁,林皓鬼鬼祟祟的扬头朝里看,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口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丝毫不像萧唯所说的被查封了。林皓心中暗暗不悦,便走到后门处从一片矮墙上翻了进去。远远望去,林南的书房还亮着灯,林皓看看四下无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趴在窗边看到林南的背影。一个多月不见的爹爹仿佛苍老了很多,细细看去两鬓似乎也多了些白发,林皓不禁鼻子一阵发酸,出神了好一会儿,林皓决定去找沈清问个明白。

正欲转身,只听老管家熟悉而惊喜的声音:小少爷?

林皓只觉得身子抖了一下,想也没想便直接就近跳到屋旁的大树枝上,冬天的夜晚很暗,尽管没有叶子,身着一身夜行衣的林皓按照曾经师傅教过的方式,靠在树枝上屏住呼吸。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打开了,林南急匆匆的出来问道:你说什么呢?

老爷,我,我看到小少爷了。老管家有些语无伦次,急忙回答道。

皓儿,皓儿?林南唤了几声不见有人搭腔,拉过老管家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千真万确,就是小少爷,正趴在老爷窗子边上看呢,我喊了一声,可是小少爷看了我一眼就跑了,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就不见了。老管家从小看着林皓兄弟几个长大,难过的说道,小少爷可是瘦了不少,怕这些日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老爷,这次小少爷回来,既然皇上都说事情过去了,您也算了吧。估计小少爷也是怕您责罚,才跑的。

畜生,闯了天大的祸还敢跑,抓回来打死了也是自找的!林南恨恨的皱眉骂道,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向四周扫了一下,喊:林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数三声,要么你给我滚出来,要么你就一辈子也别回来。

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

过了一小会儿,林南咬着牙大声喊:二

冬日的夜,四周仍然一片寂静。

三林南死死的攥着拳头,心里的疼痛难以溢于言表,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为林皓担心,怕他身无分文的一人在外面,又毫无江湖经验而遭人算计,现在倒好,人都回来了,却死活不肯出来。

好,林皓,真是我养的好儿子!林南低头苦笑,自言自语着,忽然又猛的抬头恨恨骂道:林皓,你以后最好给我小心点,不然被我抓回来,打断你的腿都算轻的!

听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林皓头靠在树上,泪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涌,爹,对不起,等皓儿处理完了萧唯的事情,就回来听您发落!

萧唯金小在

林皓回到房间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萧唯坐在床上,想起萧唯的伤以及刚刚在将军府门口看到的情形,心中的疑惑,便稍有不快的问道:你伤还没好,这么大冷天三更半夜的瞎跑什么呢?

萧唯淡淡的笑笑说:没什么,就是怕你这么一走不回来了。

不会,这不是回来了?就算走,也要等你伤好了,和你打过招呼在走。

有什么要问的吗?见林皓愣了一下,萧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圆月,与其等你来问我,不如自己主动些。

你不是说皇上对我私放人质很生气,将军府被封了?林皓脱口而出。

骗你的。直视着林皓的眼睛,萧唯转身,漂亮的双眸里有一丝认真,甚至还有些玩味,骗你的!因为想吓唬吓唬你,想让你在我身边多呆些时日。

你倒是蛮直接。面对萧唯的答案,林皓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林皓一脸的无可奈何,萧唯吃吃的笑了一会说:当然,我一向不喜欢骗你。当然,偶尔为了我的私心也会例外。

你伤好的怎么样了?林皓见萧唯笑了一会后,皱着眉捂着胸口。

还差得远,那刀子捅的深的紧。萧唯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下,调皮的鼓了下嘴。

你习惯用左手吗?林皓迟疑了一下问道。

对啊。萧唯不以为然的点头,你怎么知道,别告诉我,你的小在也喜欢用左手。

林皓低头笑笑说:因为我看你左手上有茧,习武的人都这样,所以猜到的。想到金小在,林皓英俊的脸庞闪过一丝忧郁,被萧唯看在眼里,不留情面的打趣说:那个小在肯定也是了。

接着,萧唯走过去,伸出双手从林皓的后颈划过,扬头说:林小子,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每次提到他,你的眼睛都不会一样,会发光,情不自禁的发光。我说过你把你的心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那么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把这一点点,完全的给我。

林皓凝视着萧唯的眼睛,漆黑的双眸情深似海,仿佛在多看一眼就把自己吸引进去似的,想抱着他怕碰到他的伤,看看天色已晚,林皓索性伸手捏了捏萧唯的脸颊,略带宠溺的口吻说:好了,站着不累吗?到床上去吧,和上午在你那里一样抱着你,倚着会舒服点。

萧唯眼睛弯弯的像一轮弯月,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的笑,踮着脚尖在林皓下巴上啄了一下,点头说:好!听你的!

两人坐在床上,萧唯斜着身子靠着林皓,场面暧昧而温暖。林皓若有所思的说:感觉,现在的你和刚认识的你不一样,亲眼所见的你和传说中的你又不一样,表面的你和内在的你也不一样,究竟哪个你才是最真实的?

想知道吗?萧唯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会儿才说,用心感觉哪个最真实,哪个就是最真实的。一个人总都是多面化的,关键是他拿那一面冲你,所以别人眼里的都不用去理会,自己的感觉就是真的。

妾居暖阁

“跪下.”,岳天宇在中军帐内当着所有的属下打了萧凌一记耳光,大声训斥”说,为什么违抗军令,谁让你过河的。”

“末将知错,请王爷责罚”萧凌跪在地上,低着头,脸微微泛红,这使他白皙,清瘦的脸庞更加秀气动人,只是他的神情总像结了霜冻,让人望之心寒。

岳天宇何尝不知他是想尽快击退敌军才冒险过界杀敌,好替自己分忧解愁,这个外表坚毅冷漠的少年从十三岁起就跟着自己东征西讨,整整五年,现如今,他已经成为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少年英雄,这次兵临敌城,若胜了,他们便可以早日还朝了,萧凌这般急进,可能是有些想砹耍?只蚴巧倌晷男裕?K是沉不住气的。可军令就是军令,他违抗了自己的命令,在满营将士面前,他总不能不给他一些惩罚。

“来人“,岳天宇下令,“把萧将军拉出去,重责二十军棍。““是“,军兵走上前来要拖萧凌出帐。

几个将军连忙上来求情,“王爷,饶了萧将军吧,他还年轻,取胜心切,好在没有酿成大错,也没有军兵伤亡,明日是与敌军决战之期,若萧将军不能出征,岂非无端折去王爷一只臂膀,不是正趁了他们的心意。““嗯……“,岳天宇正盼着有人求情,假意沉吟起来,心中却是暗自舒心。

“不必了“,萧凌冷冷地说,“该奖则奖,该罚则罚,二十军棍不会影响末将明日出征,王爷不用担心。“岳天宇气坏了,这个倔强的小子,给他台阶他都不下,哪有这样讨打的道理,若在往常,他早就挨自己的鞭子了,可大战临近,打还是不打,岳天宇可真是左右为难。

“王爷三思,二十军棍虽不是重刑,可萧将军若是挨了也不可能再骑马打仗……““好了“,岳天宇摆手让大家住嘴,“传本王军令,命萧凌明日打头阵,将功折罪,许胜不许败,不然二罪并罚。““多谢王爷“,众将都在道谢,萧凌呆了一会儿才说,“是,谢王爷。““都下去吧,萧凌留下,本王还要教他如何听从军令。“,岳天宇阴沉着脸,英俊的脸上挂满盛怒。大家都出去了,只把萧凌一人留在了帐中。他始终垂头跪着,不敢起身。岳天宇一步一步走到萧凌的身边,语气里有一丝责怪,“凌儿,你知道错了么?““末将知错。““你哪里错了。““末将不该违抗军令“。

岳天宇叹了口气,把凳子拉到萧凌面前,坐下,又问他,“我再问你一边,你哪里错了。““我……“,萧凌的头垂得更低,“末将不该违抗军令“。

“真倔“,岳天宇笑了,猛然抬起萧凌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萧凌本能的向后退着,岳天宇揽住他的肩膀,让他更加靠近自己,把舌头送入萧凌的口中缠卷吮吸。萧凌被岳天宇吻得天旋地转,感到他的唇滑向自己的脖子,羞着说,“王爷,这是在军帐啊。““军帐又怎样,你第一次给我的时候是多大。““十四岁。““那次是在哪里?你还记得吗?““在军帐“,萧凌又羞又窘,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夜晚,在军帐的角落里,岳天宇三分珍爱,七分强迫的要了他,身体的每个地方都留下了岳天宇的痕迹,就算是再销魂,就算是再疼痛,他也没有出过一声,直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他照常睡觉,照常出操,照常打仗,照常摸爬滚打,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所有的将军都说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骁勇善战,无惧无畏,可没有人知道,他会用那样的方式去侍奉另一个男人,岳天宇,智勇无双,风流潇洒的西郡王爷,他救过自己,他喜欢自己,而自己崇拜他也爱上了他,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开心快乐就好。

“把盔甲脱了“,岳天宇温柔的抚摸萧凌的头发。

“是“,萧凌站起来,脱去周身的甲胄,又跪在岳天宇的面前。

“站起来。“岳天宇坐在椅子上分开了双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跨下。萧凌咬了咬唇,伸手解开了岳天宇的腰带,把头埋进了他的胯闲,双手无处可放,便交叉起来,别在了身后。“腿分开“,岳天宇命萧凌分开了双腿,以便他可以将头压得更低一些,四年的调教,萧凌的唇舌已经十分的老练,岳天宇兴奋得抚着萧凌的后背,把头放在萧凌的肩上,小声喘息着说,“做得好,凌儿,真爽。“他的手滑到萧凌的腰闲,也扯掉了他的腰带,萧凌的裤子一下子滑到了膝盖,从臀到胫裸在空气中。虽然没有岳天宇的命令,没有人敢进到大帐里来,可萧凌背对着大帐的门,身体最隐秘的部位全都毫无遮掩的露着,若是被人看到一眼,只一眼,萧凌都会觉得无颜再活了。“王爷饶了凌儿“萧凌略微抬起头来,看着岳天宇的眼神满是祈求。“不许停“,岳天宇又把萧凌的头按了下去,他看到萧凌的腿想要并起,抬腿踢了他一脚,萧凌不敢再动,他没有其它的办法,只好加紧嘴下的运动,好让这一切快快结束,看着他坚实的肌肤由白变粉,岳天宇暗自笑了,这个少年不怕疼,不怕死,但他怕羞,自己挑逗他,爱抚他,进入他,但时常不许他射出来,萧凌血气方刚,欲求极其强烈,可他总是羞于出声,他最喜欢看他强忍着不去呻吟的痛苦,十分想射,却又不敢违背自己的狼狈,实在熬不过去的时候,萧凌甚至会抱着自己哭,只不过,那是太少见的情形了,大多数的情况下,不让他射,他就不射了,穿上衣服,出去骑马练枪,累得要死,再回去睡觉。

“哦,哦……“岳天宇将自己的欲望散在萧凌的口中。萧凌擦擦嘴边的白液,想要提上裤子,却被岳天宇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腿上,他把手放在萧凌的双腿之间轻轻揉搓,年轻的身体诚实的扭动,岳天宇笑着在他耳边说,“凌儿,想出来吗?“萧凌侧头看看他,露出只在他面前才有的孩子气,“我说想,你会不会说不行?““我说行,但你要听话,你听话,我就帮你。”

“你要我做什么?我哪有不听你的话。““我的军令你都不听,还敢说都听我的话。“岳天宇拍打了萧凌的屁股,“以后不许擅作主张,多危险。““天宇哥,我想回家“。

“我就知道你想家了。“岳天宇亲了亲萧凌的脸,虽然两个人待在家里的时间不长,但这个少年很依恋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地方。

帐外响起了脚步声,很轻,很碎,“谁“,岳天宇喝了一声,门口的人想要掀开大帐,却迟疑了一下,萧凌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岳天宇顺手把自己的外氅披在萧凌的身上。

“是我,西郡王爷“,平安公主李静走了进来,他是皇上的亲妹妹,也是皇上派来的督军,为了鼓舞士气。

“公主来了“。

“参见公主“萧凌躬身施礼。

“萧将军,你还好么?“,公主想和萧凌说话,他的衣着在她看来有些奇怪,脸色也有点不同往日,岳天宇向萧凌使了一个眼色,“出去吧,晚上到我帐里来,我再给你讲。““是,王爷,末将告退。“。萧凌看也没看那公主一眼,拿起自己的盔甲走出大帐。

看到萧凌身上的外氅,公主说,“王爷,看来你很喜欢你的这位小将军,把自己的衣服都给他穿。““他不小了,已经到可以给你党驸马的年龄了。“岳天宇开着玩笑,公主喜欢萧凌,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你胡说什么,谁要他当驸马,你信口开河,小心自己的脑袋。““公主莫气,本王说的是实情,你十七,他十八。““你再胡说“,李静俏丽的脸羞得通红,“信不信我杀了……“,她看着岳天宇毫不在乎的神情,“信不信我杀了萧凌。““那你还是杀我吧“,岳天宇哈哈笑,“萧凌可不容易杀,除非他爱上你,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要是不爱你,你想杀他,还不一定有这个本事。““怪不得你的人都这么牛气,谁也不搭理我,原来都是你宠惯的。““你是说萧凌?你去问问他,本王有没有宠惯过他,他犯错的时候,我是怎么罚他的,他十六岁之前,我打他从不背人,就是现在,我抽得他满地滚,他也不敢求饶,明天是要打仗了,本王才放过他今天的错。““你在家里也这么打他么?““经常“。

“为什么?““他是本王的弟弟,我要让他成才。““不是你亲弟弟,王爷才下得去手,要是亲的,怎么舍得。“岳天宇说,“公主到底来干什么?要是来闲聊,本王可是没空奉陪。““嗯……“,公主红着脸,“王爷,如果明天胜了,我可不可以跟你要一个人带回京都去。““萧凌?““是“,公主点了点头。

“不行“,岳天宇的话斩钉截铁。

“为什么,你不是要让他成才吗,在京都有的是机会,凭萧凌的才能,还愁不能出人头地?“公主有些着急。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本王还要研究战图,公主先请吧。“,岳天宇笑着下了逐客令,别说是公主,就是皇上,太上皇开口,他也不会让萧凌离开自己。

大战前的夜晚,宁静蔚蓝,萧凌走出自己的军帐,他的白衣在月光下十分显眼,“萧凌“,平安公主从前方走来,似是偶然,脸上含着红晕。

萧凌微低着头,“末将见过公主“。

“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去找王爷,谈明天打仗的事。“萧凌很漠然,“公主没有什么事的话,末将告退了。““萧凌“,公主见他转身离开,拦住了他,“萧将军,打完仗,和本宫回京都怎么样?““谢公主抬爱,萧凌虽侍从军中,也是王爷家奴,您想要怎样,去和王爷谈吧。““你是家奴?不会吧。“公主沉吟着说,“嗯,这也不重要,我只来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西郡可是不比京都的……““我不愿意“,还没等公主说完,萧凌一颔首,离开了。

“你……“,公主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岳天宇正坐在帐中写字,听到门口萧凌说,“请通传王爷,萧凌求见。““进来吧“,岳天宇放下笔,看到萧凌进来,把自己写好的东西拿给他看,“这是我的军令,让你佯攻你就佯攻,让你真打你就真打,不许出错了。““是,萧凌领命,请王爷放心“,他仔细读了几遍,放到火烛上烧成灰烬。

岳天宇转身向自己的卧帐走去,萧凌跟在后边,岳天宇回头问他:“你跟着我干什么?““天宇哥不要凌儿伺候么?“他的问话让萧凌有点不知所以。

“来吧“岳天宇笑笑,把萧凌带到了自己的床边,这张床,萧凌还是很熟悉的,兵围敌城几个月,他很多个晚上都睡在这里。

萧凌脱去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把衣服一件一件归置好,放在一个地方,岳天宇明白,他是想早上起来的时候能麻利些,不要耽误出兵的时辰,他叠衣服的速度很慢,余光看着岳天宇,等着他先上床。

岳天宇除去外衣,躺在床上,萧凌这才躺在他的身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互拥抱着,岳天宇只是摸摸萧凌的头和后背,过了半晌,萧凌的喘息急促起来,他把一条腿架在岳天宇的身上,膨起的下身前后摩擦着岳天宇的腿侧,他抱着岳天宇的胳膊越来越紧,呻吟着低声喊,“天宇哥,哥……凌儿想要。““凌儿“,岳天宇推开他,“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不,我想“萧凌爬起身来,背向岳天宇跪在了床上,他伏低上身,分开双腿,提高臀部。他的皮肤很光滑,肌肉很结实,臀型非常好看,粗挺的阳物悬在两腿之间,每次看他如此,岳天宇都会兽一般的扑到他的身上,用尽各种方法,把他揉弄到哭叫,可今晚不行,他怕弄伤他,凌儿打仗太过拼命,明天他还要攻打敌城,姚氏的叛党苟延残喘到今天也接近了命尽之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可不想搭上萧凌。

“凌儿,起来,今天不弄。““别,天宇哥,我没事,你不弄我睡不着。“萧凌还是跪伏着,少有的嗔情,像是撒娇。

“起来,睡觉。““不……哎呦“萧凌觉得臀胫交界的地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他侧座在床边,愣愣的望着岳天宇,岳天宇的手里拿着马鞭,愠怒地瞪着他,“去,把裤子穿上。“萧凌下了床,穿好裤子站在床边,岳天宇问,“能睡觉了吗?““不能“,萧凌摇摇头。

岳天宇一鞭抽在萧凌的胳膊上,喝问:“能吗?““啊“,萧凌疼得抖了一下,连忙回答,“能“。比起岳天宇的床上手段,他更害怕他的鞭子,对前者他是甜蜜的怕,对后者他是真心的怕,他自问不是一个可以在疼痛中找到快感的人,虽然很多人是,但他不是,他的感觉很明确,快感就是快感,疼痛就是疼痛,岳天宇的身体能让他欲仙欲死,岳天宇的鞭子却能让他生不如死,他挨打通常都是因为违抗命令或做错事情,而不是因为床上的乐趣,所以那打是实实在在,毫不留情的。

“上来睡觉“,岳天宇把马鞭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是“,萧凌又上床躺好,拉了被子盖上,闭上眼,背向岳天宇蜷了蜷腿,他的这个动作告诉岳天宇,他心里有点难过,每次自己让他难过,他都是蜷了身子,抱着膝盖,萧凌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在他面前活活饿死,从那时起,无论孤独和痛苦,他都不会用眼泪或语言表达,抱着膝盖让他更有安全感。感到萧凌的胳膊慢慢向前,岳天宇一把拉转了萧凌的身子,“凌儿,我是为了你好。““我知道,天宇哥,你睡吧,我没事。“他虽然这样讲,可手还是冰凉,身子绷得很紧,他外表很坚硬,但心里很脆弱,岳天宇非常地了解他,让萧凌这样的男人心甘情愿的依恋自己,守着自己,仅有爱是不够的,他把唇贴在萧凌耳垂上,“凌儿,哥哥疼你,爱你,别怕,我不打你,你做错了,我也不打你,哥哥在这儿,你乖乖的,睡觉……““天宇哥……哥哥……别打凌儿……别不理凌儿……凌儿不敢不听话了,天宇……“,萧凌抱着他,喃喃的喊他的名字,过了许久,萧凌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松弛下来,人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凌晨时分,号角响起,萧凌白马银枪,冲在了队伍的最前头,杀声震天响起,一场鏖战,杀了几天几夜,血流成河……原城终于被攻克了,岳天宇率兵进城,却没有看到萧凌,“萧将军呢?““回禀王爷,萧将军带兵去追姚氏父子了。“岳天宇焦急地说,“快去接应他,记着,谁的命我都可以不要,但不许让他出事。“。

原城向北几十里,萧凌带兵紧紧追赶姚氏父子,他想要活捉这两个叛贼,不然他们早就死在萧凌的银枪之下,眼见着前方就是悬崖,萧凌把银枪挂在马环上,拿过手下递上来的弓箭,姚成琪父子也停了马,回过头来搭上了箭,姚成琪是个神箭手,箭下从无活命,因此上,才总能够险中求生。“萧将军“,军兵劝他说,“还是躲躲吧。““躲什么“,萧凌也停下马来,拉满了弓,“嗖嗖“两声,两只箭相对着离了弦,萧凌的箭穿过了姚成琪的咽喉,姚成琪的箭射入萧凌的前胸。

“凌儿“,身后赶来的岳天宇看到萧凌中箭坠马,又惊又痛,纵马到了近前,跳下马来抱住萧凌。

“王爷,您快派人去追姚云济。““闭上嘴,你别说话了“,岳天宇抱着萧凌上了马,向城内飞奔着去找军医。

待到众人都被甩在身后,萧凌抓着岳天宇的袍带,笑着说,“天宇哥,凌儿不会死的,我舍不得你呢。“看他胸前的血还在汩汩渗出伤口,岳天宇心疼极了,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吻,“凌儿,我们可以回家了。“

凯旋的西郡军队回归原籍,岳天宇派人将公主先送回京都,再带随从前往京都复旨,本想快去快回,怎奈萧凌伤重,也只能放慢行程。一路上,春暖花开,风和日丽,岳天宇却无心欣赏春色,只是和萧凌一起吃住都在车上,偶尔才会骑马前行,西郡的几个将军虽说都是岳天宇多年的部将,但对他和萧凌的关系却是不太知道,就算略有怀疑,也是没有定论的,只知道萧凌是他一手栽培,多多照顾一些也没有什么值得猜忌的。

车子有些颠簸,萧凌说,“王爷,末将好多了,车上空气不好,您还是骑马吧,累了再来歇着。““没什么,你受了伤,本王理当照料。“车边都是军卒,两人说话也是万般小心,可两人相望的目光,别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彼此才能够读得懂,“凌儿“,岳天宇压低着声音,“以后不要再受伤了,就当是为了哥哥。““是,哥哥,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萧凌的唇慢慢靠近岳天宇,他拉着岳天宇的手伸向自己身下的微挺,脸上泛出潮红,“哥哥,帮帮凌儿,我不会出声的。““不行“,岳天宇扶住他的肩,“别逗我,你还有伤呢,自己好好躺着,我出去看看。““哥哥……“,萧凌嗔着拉他,岳天宇笑着一抬手,萧凌下意识的躲开,“小心我打你“,岳天宇说完,走出车外,跳上自己的马。

“王爷,萧将军怎么样了“。副将林凯问。

“他年轻,好得快,我们可以走快点了。““是。“一行人加快了速度,不日就到达了京城的驿馆。皇上派来迎接的内侍官已经到达了驿馆之外等待。宣了圣旨之后,便要把岳天宇和几个将军带到皇宫,说是皇上已然等在金殿之中。

萧凌被人搀扶下车,对岳天宇说,“王爷,末将身体不适,就不随您去了。““嗯“,岳天宇点头认可,随着内侍官来到金殿,一番封赏之后,皇上留了岳天宇众人在宫中晚宴。

席间,皇上与岳天宇单独聊天,皇上说“西郡王爷,朕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是谁?““你手下大将,萧凌,听说是他杀了姚成琪,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回禀皇上,他被姚成琪射成重伤,在驿馆养伤呢。““那……要不要朕去看看他。““不用劳顿皇上了,他才十八岁,身子骨结实的很,养养就好了。“皇上沉吟了一阵,“平安回来跟我说,她很喜欢萧凌,所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岳天宇一惊,随即笑笑,对皇上说,“皇上,萧凌家在南方,父母都是流民,逃难的时候死在途中,他八岁的时候被臣从街上捡回家的,我看他资质不错,教他读书写字,也教他武功,后来就带着他四处打仗,他是臣府在册的家奴,虽然被称作将军,但没有官职,也不在官册,这些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很清楚,平安公主应该也不太知情,是臣想得不周到,也确实是觉得没有必要,才没有向公主公开他家奴的身份,萧凌的确很勇猛,人也善良,但他性格冷漠,不善言辞,更不懂皇室尊贵,想来公主长在深宫,不常见到这样的人,才会对他感兴趣,而且……“,岳天宇顿了一顿,呵呵一笑,“萧凌长得很俊美,而且颇有阳刚之气,臣家里的小丫环也都天天围着他转,臣为了这个没少打他,但他对公主是绝对不敢有……““好了“,皇上打断了岳天宇的话,“你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你好好看着你的家奴,不要让他在京城惹事生非。““皇上请放宽心,萧凌他绝计不敢招惹是非,臣的家法他不敢冒犯,更何况他身有重伤,我不让他出去便是了,可公主那边……““朕会看着她……“皇上说,“等你领了封赏,赶快回西郡吧。““是“。

萧凌在驿馆吃过晚饭,有点困倦,但他不想睡觉还想等着岳天宇回来,皇上留宴,但不能留宿啊。

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哥……“萧凌高兴得从床上座起来。推门进来却是公主。

“是你?“,萧凌欠身站了起来,换了冷颜。

“你快坐下“,公主来扶萧凌,“你刚才喊我什么,哥,谁是你哥。““公主你听错了“,萧凌闪开她,“我没有哥哥。““你是在等西郡王爷吧,他也说你是他弟弟呢?““王爷说笑了,萧凌是王爷的家奴,他说我是他弟弟是抬举我,我一个奴才可不敢这么喊。“公主问,“你真是岳天宇的家奴?““是,我身上有岳家的奴印。““在哪儿“。

萧凌把衣服扯开,露出肩头的“奴西郡王府“的小字,那是用烙铁烙在身上的,很深的印记。

“萧凌,你别走了,好么?““为什么?“萧凌觉得公主很奇怪。

“我想把你留下来“,公主腼腆的说,“只要你愿意,我会和父皇去说,你也不会再作奴才了。““留下我,做什么?““你说呢?“公主深情的望他一阵,又羞涩的低下头去。

萧凌一下子明白了,急着说,“公主不可,我不能留在这里。““你……萧凌“,公主大为失望,走近几步,去拉萧凌的胳膊,岳天宇推门进来,萧凌急忙甩开公主的手,“王爷“。

岳天宇的怒色一闪而过,笑说,“公主,这么晚了,还替皇上来看萧凌,臣谢过公主了,不过,时候不早了,公主请回吧。““好吧“,公主缓缓出门,恹恹地离开了驿馆。

岳天宇送走了公主,回到萧凌的屋里,关上门,一记耳光扇过去,把萧凌扇倒在床上,“浑蛋,你想害死西郡王府么?““王爷,凌儿不知道公主她……“萧凌爬起来,吓得跪在地上,他看得出,岳天宇真的发怒了,也不敢喊哥哥了。

“我问你,背信害主该怎么罚。““脱光了打。“萧凌说着,去解自己的衣扣。

“行了,你身上有伤,我今天不打你“,岳天宇气着说,“从现在开始,到回西郡之前,谁也不许见。我会派人守在你的屋外,吃喝拉撒你都给我待在屋里。““是,王爷,萧凌遵命。“门“砰“的被关上,萧凌跪了好久才从地上起来,躺在床上,没有脱衣,抱紧了膝盖……

岳天宇辞别皇上,带领众人回往西郡,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岳天宇不再去和萧凌亲近,萧凌的伤渐渐痊愈,也弃车骑马,一直走在岳天宇的后边,端茶倒水的事情不需要他做,他偶尔去做,岳天宇也淡淡的不予理睬,萧凌不会讨好人更不会说软话,西郡城就快到了,家就在眼前,要打要罚,他回去领责就是。

到了城门口,萧凌脱了盔甲,换上便装,给岳天宇牵马。西郡王是西郡之地的一方霸主,百姓官员自是夹道欢迎。回到西郡王府,远远望去,府门却是紧闭,“怎么回事啊“,萧凌看看府门,又抬头看看岳天宇。

“去看看。““是“,萧凌跑到门口,还没有敲门,门就从里边打开了,门内,一个宫装丽人搀扶着一位白发高鬓的老夫人在众家人的簇拥下走出相迎。

“娘“,岳天宇跳下马来,跑到老夫人眼前,跪下磕了一个头。

“王爷“,那宫装丽人对着岳天宇盈盈下拜。

“晚清,你也来了“,岳天宇起身,也把她拉了起来。

“要是不来,也见不到你,我们两个见你一面比见皇上还难“,老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你说说,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你了。““娘想儿子,让人知会一声,儿子去玉安见您便是,舟车劳顿,娘为什么亲自前来啊。““不是我想你,是晚清想你了,从嫁了你就独守空房。也真是难为了晚清。“老夫人拉着晚清的手,边走边说,“我们还以为你在这边纳了姬妾呢,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要。““娘,您别说了“,廖晚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是东峻王廖晖的妹妹,一次家宴上,对远道而来的岳天宇一见钟情,也就由岳老夫人做主,嫁给了岳天宇作了西郡王妃。但西郡是军事要塞,山高水险,老夫人和廖晚清就都住在玉安,岳天宇刚刚成亲,姚成琪就起义造反,岳天宇奉旨镇压,仗打了三四年,才刚得胜返家,老母亲和妻子就来寻他了。

几人进了正厅,老夫人一落座,看到了门外的萧凌,见他虽是身着家奴的衣衫,但相貌十分的秀美,肤色润白,长睫亮眸,器宇轩昂,在众家奴之中显得非常的出众。

“你过来“,老夫人将萧凌叫到眼前。

“萧凌叩见老夫人,夫人“,萧凌跪下给岳老夫人和廖晚清磕头。

“起来吧“,老夫人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奴才萧凌“。

“萧凌“廖晚清说,“我们来了几天,怎么没看到你?““奴才在军营里伺候王爷。““你家王爷喜欢吃什么“,廖晚清问。

“王爷吃什么都行啊?”

“那你家王爷平常喜欢做什么?““王爷他……看书……布兵……打仗。““还有呢?““没有了……奴才不知道。“萧凌被问的不太自在。

“看在你家王爷一切安好的份上“,廖晚清给了萧凌一锭银子,“来,赏你的,拿着。“她从下人那里得知了萧凌是岳天宇的贴身侍从,自然对他更礼遇些。

“奴才不敢“,萧凌没有接,低下了头。

“拿着“,岳天宇发了话,”下去吧。““是,奴才告退“,萧凌接过银子,出了正厅。

“萧凌,你回来了“,使女秋萍前来问候,他是使女中年岁最大的,比萧凌大上几岁,平时照料岳天宇的起居,萧凌的房间也在岳天宇居住的‘允园‘里,也就一起照料了。

“萍姐姐“,萧凌把银子拿给秋萍,“你照顾我这么久,凌儿没什么给你的,这个是夫人赏的,送给你吧。““你自己拿着吧。““给你“,萧凌把银子塞在秋萍的手里,转身走了。

“凌儿,你去哪儿?““我回自己屋里。““你的屋子不在允园了,夫人来了,园子里有男人不方便,老夫人让我把你的房间搬到东厢房了,我特地挑了一间大的给你,比原来的那个还大些呢,还是你自己住,别人吵不到你。““哦,谢谢萍姐姐“,萧凌有点失落,但也说不出什么,转了方向,走去了东厢房。夜深了,虽然不用打仗了,可萧凌更加的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拿着自己的银枪走到练功场,舞起了枪,这枪法是岳天宇教他的,在他手里绝对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姚氏叛军的将军,没有人不对他这杆枪思之生畏,但见这银枪就如白蛇吐信,在月色中闪着阵阵寒光。

“谁“,萧凌觉得身后走来一个人,回头一看,见是秋萍,“萍姐姐,你怎么来了。““王爷让我来告诉你,要是不想挨打,就赶紧回去睡觉,不许再练枪了。““王爷在做什么?““夫人刚来,你说王爷能做什么,知道是羞人的事,还要问我?“一听此言,萧凌的心疼得纠了纠。见他垂首不语,秋萍问:“凌儿,这些年你在外边过的好么?““还行“,萧凌说,“萍姐姐回去吧,我再练一会儿就回去睡觉。“秋萍知他倔强,也不再多劝,回去允园复命。岳天宇正欲更衣安歇,听见脚步声,:“是秋萍吗,凌儿睡下了吗?““还没有,他说再练一会儿就回去睡觉。“看到岳天宇又再穿衣,已躺在床上的理廖晚清说,“王爷,你要去哪里?““我去看萧凌,他打姚成琪受了伤,奔波一路了还不好好歇着。““王爷,您不用管他,他又不是孩子了。““打造一个大将不容易,不能没派上用场就残了“。岳天宇上床抱了抱廖晚清,“晚清,你等着我,要不就先睡,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廖晚清心中甜甜的,“那好,你先去吧。“萧凌正练到兴处,手腕子忽的被人握住,“王爷“,萧凌一见岳天宇,赶忙收了枪,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

“枪给我“,岳天宇把枪拿过来,掐着萧凌的胳膊,“你住哪间屋?““东厢房“。

岳天宇把萧凌带到东厢房的门口,踢开门,把萧凌扔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坐在了床边,低声喝命他说,“过来,裤子脱了。“萧凌走到他的面前,迟疑着脱着裤子,岳天宇一看到他把手放在腰上,就忍不住了,伸手把萧凌拉过来,反按在了床上,扯下他的亵衣,踢开他的双腿,向下拉了拉自己的裤子,他用唾液稍稍润滑自己,猛地进入了萧凌,“呃……“萧凌的痛呼几乎脱口而出,岳天宇用手捂住萧凌的嘴,加快了身下的运动,不大一会儿,便低吼一声,射入了萧凌的身体,他抽出自己,打了萧凌的臀,“跪上边去“,萧凌爬上床边跪好,岳天宇手上沾了些被染红的白液,伸到萧凌的胯下,套弄了片刻,萧凌也泻了身,他极少这般畅快的泻出,伏在那里轻声哼吟。

岳天宇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涮了涮手巾,把手巾扔在萧凌的屁股上,“把自己弄干净了。““哦“,萧凌刚擦完了自己的身前身后,就被岳天宇塞进了被子,他拉开萧凌的上衣,看了看他的伤口,“伤可全好了,再若不听话,就给我光着撅院子里。““别,天宇哥,祠堂里行吗?院子里太丢人了,也冷。““你小子那点心思“,岳天宇笑了,吻吻他的唇,“过两天我就把她送走,今天晚上你也别想了,我弄了你就没多余的力气弄她了。“岳天宇站起来想走,萧凌拉住他的手,“哥……““别不懂事“,岳天宇抽出手,反手打了他一记耳光,“我还不够宠你么?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没,没有……“这一掌打得不清,萧凌的半边脸颊立时红肿了。

岳天宇踹了萧凌的床一脚,骂了他,“浑蛋,都这么大了,还人事不懂。“等到岳天宇开门出去,萧凌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怎么不懂事了,不就是抓了你的手么,多喊一声,就打我这么重“他翻了一个身,一阵刺痛从身下传来,伸手一摸,再拿出来看看,手上全都是血,他从枕头下边拿了一些药膏,给自己涂上,趴在床上睡着了。

萧凌一觉醒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他从前一直都是和岳天宇一起吃,但夫人和老夫人来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前去,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就在屋里坐着等着人传。偏厅里,岳老夫人,廖晚清,和岳天宇坐在桌边说说笑笑,等着开饭,秋萍凑到岳天宇跟前,小声问他,“王爷,凌儿他……“。岳天宇知道秋萍想要讲什么,侧头说,“让他去厨房,和你们一起。““那以后呢?“秋萍又问。

“也和你们一起。““王爷……嗯……“,秋萍吞吞吐吐说,“府里的几个将军都在角厅那里,是不是让萧凌……“秋萍觉得萧凌怎么说也该去和家将在一起的,毕竟他从进了王府,也不是和普通的下人一般起居,况且,他是王爷麾下的将军,所以也就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的意思说的不够清楚么?“岳天宇有点不高兴,“你听不懂,我再说一遍,让他和你们一起。““是,奴婢这就去办“。

“什么事啊“,廖晚清看到秋萍和岳天宇私语,开口来问。

“回夫人的话“,秋萍得了岳天宇肯定的眼神,才敢实话说了出来,“原来,萧凌每天陪王爷一起吃饭的,现今,您和老夫人在这儿,奴婢来讨王爷一个示下,怎么安排萧凌。““萧凌“,廖晚清说,“就是昨天晚上练枪的那个奴才吧,让他来吧,别因为我们来了就改了府里的习惯“,她转头对岳老夫人说,“娘,您说呢。““晚清说了,那就让他来,那孩子看着还不错。“,岳老夫人也点了头。

“王爷,您看……““在哪儿吃不一样,既然夫人和老夫人赏脸,那就让他过来吧“。

“是“,秋萍得了岳天宇的令,让人叫来了萧凌。

“王爷,老夫人,夫人“,萧凌给三人行礼。

“萧凌“,廖晚清说,“你就坐我对面,王爷旁边那个位子吧。““是,谢夫人,老夫人赏坐。“萧凌虽不擅辞令,但规矩还是懂的,欠着身子坐了下来。

饭菜摆上桌子,几人开始吃饭,“娘“,岳天宇问母亲,“这次,您打算在这儿住多久。““怎么了,刚来就要轰我们走。““哪儿能呢?“岳天宇笑说,“不是怕西郡风大沙多,把你老人家给吹病了。““你少来“老夫人也笑,“到哪儿住习惯了都好,这次我和晚清不打算走了。要走也行,得让我抱了孙子再走。““娘……”,廖晚清秀丽的脸羞得通红。

“行,我努力。“岳天宇看着廖晚清,坏坏地笑。

“咣当“一声轻响,萧凌的一根筷子掉在了地上,岳天宇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对不起“,萧凌赶忙低腰去捡。

“没事“,廖晚清说,“换一根好了。“萧凌刚把筷子捡了起来,还没有坐稳,岳天宇抬腿一脚踢翻了萧凌的椅子,萧凌摔在地上滚了一个滚,跪起来的时候,脸都吓得白了。

“给了你脸,就不知道怎么当奴才了。“岳天宇喝令,“来人,掌嘴。“行刑的家将走过来,左右开弓的打了萧凌四记耳光,大声说,“知道错了吗?“这几记耳光,不但萧凌被打得傻了,就连岳老夫人和廖晚清也都呆得停了筷子,“接着打“,岳天宇又再下令,萧凌脸上又挨了四记耳光,他清醒了过来,不敢抬头去看岳天宇,也无从解释自己真的只是不小心掉了筷子,没想别的,只能颤着声音说了句,“王爷息怒,奴才知错了,奴才不敢了““滚,上厨房吃饭去。““是“萧凌站起来,低头退出了偏厅,转过身去,才敢擦去嘴边的血。

“你干什么呀“,岳老夫人埋怨说,“他还是个孩子嘛,这么打。““该打“,岳天宇说,“仗着我看重他,规矩都不懂了,不是你们在这儿,他都甭想站着出去。““就为了一根筷子,至于吗?“廖晚清也嗔着他。

“不是筷子的事,是规矩的事,你不懂,看着就行了“,岳天宇笑了笑,“等你学会了,家都归你管,我找别地儿自在去。““原来你这是在教我规矩呢?“廖晚清白了岳天宇一眼,也笑了。

“雁儿……快去……“秋萍示意雁儿跟着出去,把萧凌带到了厨房。

“呦呵,稀客啊“,几个下人看到他,笑说,“萧将军怎么有空看我们来了。“萧凌受宠,下人们当然有些嫉妒,看他破天荒地出现在这里,尤其是看了萧凌脸上的指印,料想他毕定是做错了事情,被王爷罚到这儿来了,话语里多多少少有些幸灾乐祸。

燕儿气哼哼地说,“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萧凌平常也没得罪你们,你们那几年吃的那酒啊,肉的,有多少都是萧凌拿王爷赏的钱填了你们的肚子,今天王爷不痛快,拿他撒了火,你们也跟着落井下石是不是。“燕儿是个出了名的利害姑娘,讲起理来连主子都不怎么害怕,更别说这些下人。

“燕儿姑娘说的对“,下人赵平给萧凌拿了一个小凳子,“萧将军,坐吧,也尝尝我们的饭菜有没有王爷吃的香。““谢谢赵大哥“,萧凌盛了饭,和大家坐在一处。

“萧凌“,黄二问,“打仗辛苦么?““还行““害怕吗你?““还行“。

“军营里伙食好吗?““还行“。

“死的人多么?““还行“。

“你怎么就会说还行啊“,赵平说,“那……军营里有女人么……陪王爷睡觉的。““没有……我不知道。“萧凌有些脸红,只是脸都被打得肿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傻了吧你们“,陈炳洋洋自得说,“要女人干什么,军营里那么多男人,其实除了生孩子,女人能做的,男人都能做。““你都懂,你做过?哈哈哈哈“,几个男人大笑起来。

“军营里有这些事吗?“萧凌嘿嘿笑笑,“没有……我也不知道。““别问他了,除了还行,他就会说不知道。““萧凌,王爷在军营还打你吗?“黄二问。

“打。““狠吗。““狠“。

“还脱你裤子吗?““脱““还当着别人么?““这两年不了,王爷说我大了,赏我点儿脸。“他十四岁那年,因为行军时走错了队,在岳天宇军帐边的草地上,他脱了裤子撅在草地上,被岳天宇当众抽了二十鞭子,他臊的死的心都有,很多人求情,说他这点错,不该这样没脸的毒打,给他十棍子就算了,可岳天宇说他犯了这么蠢的错,不配挨军棍,就当教训家里的奴才,用不着给脸,从此他再没犯过这样的错,可也是那天晚上,岳天宇给他上药时,就强行要了他。

树上的乌鸦“呱呱“的叫得人心烦,赵平说,“真是讨厌,一落一天,一叫起来就不停。““萧凌,说句话你别生气“,陈炳笑着说,“我最爱看王爷脱你裤子打你,你那屁股长得……“说话间,萧凌右手一抬,一根筷子箭一般飞了出去,一只乌鸦被打落了地,扑棱扑棱又飞起来,一树乌鸦都跟着它飞走了,萧凌捡起筷子,擦了擦,回到座位上,笑说,“陈大哥,你说什么,接着说,为什么爱看我挨打,我有这么遭人恨么?“对陈炳的玩笑,萧凌并不介意,也毫不生气,但几个人看萧凌如此出手,都惊呆了,陈炳更是讪讪地说,“没事,没事。“

萧凌每天住在东厢院里,百无聊赖的,岳天宇对他的冷落倒让他有机会和下人们走得很近,府里的奴才丫头们也才都更加认识了长大后的萧凌,他冷俊的外表下,善良宽厚的性子让他很快成了府里姑娘们最喜欢的人,正应了岳天宇和皇上说得那句话,东厢院里越发的热闹起来,就连岳老夫人和廖晚清随身带来的侍女也都有事无事,自觉不自觉地前来亲近萧凌,对姐姐妹妹们的关照,萧凌大多一谢而过,跟谁也不太近,跟谁也不太远.

这日晚上,萧凌已脱衣上床,就听”咚咚”两声,有人敲自己的门,”谁啊”,萧凌坐起来问.

“我”.

“是庆珍姐姐吗”,萧凌听出来人是廖晚清的贴身侍女庆珍,对夫人的侍女,他可不敢慢待,也生怕岳天宇那边有什么要事,衣服还没有穿齐,就开了门.

“萧凌”,庆珍扑进萧凌的怀里,把已到门口的萧凌给撞进了门.

“怎么了,庆珍姐姐,出什么事了”,萧凌意识到庆珍似乎在哭,推开她问,”你别哭,出什么事了,王爷没事吧.”

“王爷没事,是……”,庆珍说话断断续续.

萧凌松了一口气,又问,”那是夫人,老夫人有事么?”

“不是……她们都好好的,是我……我有事.”

“什么事,你说出来,看看凌儿能不能帮你.”

“萧凌”,庆珍抱住萧凌,抬起蕴泪的双眼,”萧凌,我喜欢你,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你说什么?”萧凌再次推开她,向后退了几步.

“萧凌”,庆珍的上衣应声滑落在地,露出绣花的肚兜.

“哎呀”,萧凌先关上了门,又急忙捡起庆珍的衣衫,给她披上,着急着说,”庆珍姐姐……王府是有家法的……这种事罚男不罚女,被王爷知道……凌儿会被打死的……你没见过……王府的家法是很严厉的……你要是不想看着凌儿死,就不要这样,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行么?”庆珍不比公主,公主可以不见,庆珍却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是廖晚清的贴身侍女,他不想说得太过分,也真的害怕闹大了被岳天宇知道,那自己可是死定了.

“萧凌,萧凌,我知道她们都喜欢你,我更是如此,那天看见你,我就忘不了你的样子,凌儿……”庆珍搂着萧凌的腰不放.

“庆珍姐姐,别这样.”,萧凌用了些力气,扳开了庆珍的胳膊.

“凌儿”,秋萍突然在门口喊,”王爷让你去练功房.”

“是”,萧凌象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转身穿好了衣服,回头小声对庆珍说,”我去见王爷,你快走吧.”

“凌儿”,秋萍看到萧凌走出来,又问,”你看到庆珍了么,夫人找她呢.”

庆珍一听吓坏了,赶紧穿了衣服,”没有”,萧凌关上门说,”都这么晚了,庆珍姐姐上我这儿来干什么,.”

“那走吧”,秋萍和萧凌一起走出东厢院.刚走了没几步,秋萍停下了,质问他说,”凌儿,你怎么敢和庆珍干这苟且之事,不怕王府的家法么.”

“萍姐姐,你看到了”,萧凌结结巴巴的说,”她……我……不是那样的……凌儿怎么敢……”

秋萍扑哧一笑,”算了,我知道你不敢,你那个时候看见王爷的鞭子就发抖……我猜阿,就是过去了五年,你也变不了.”

萧凌恍然大悟,”萍姐姐,你是来救凌儿的呀,谢谢姐姐了,那王爷他……”

“王爷早就和夫人睡下了,哪有闲功夫看你练功,你快回去吧,估计这阵儿她也走了,我就见她鬼鬼祟祟的,才跟了她来,这个不知羞的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你把门关好了,别又生了什么事”秋萍笑说,”只听说过招蜂引蝶的女人……没见过你这样的……”秋萍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回去吧,锁好了门.”

“谢谢萍姐姐”,萧凌作揖送走秋萍,脚步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去了练功房,这里黑黑的,萧凌原地转了几圈,真是没有人,他心中失望,颓然走回了屋子,关好门窗,躺在床上,睁眼睁到半夜.

清晨小鸟的叽叽喳喳把萧凌从梦中唤醒,他走到院子里,诺大的东厢院便只有他一个,地上满是落叶,虽然天天有人打扫,但秋天过了,每天地上都会新增很多的落叶,墙角有一把大扫帚,萧凌走过去把大扫帚举了起来,一下一下的扫着地上的落叶,风吹过,树上还有黄叶落下,萧凌手上运了功,把扫帚甩了起来,落叶似乎都被吸在了扫帚周围,围成一圈,看上去轻轻的,每一片都想要飘开,却又被锁得紧紧的,萧凌身轻如燕,在树上,墙边飞起落下,扫帚随着他上天入地般卷着层层的叶子,向变戏法一样,近身,远去,但也总在他周身飘飞.

“好功夫”.萧凌听到这一生赞,落到了地上,扫帚上的功力散去,漫天的黄色树叶从天上飘落下来,萧凌白衣如雪,微笑着转过身来,见是廖晚清和她的几个侍女,跑过来,单腿跪地,”萧凌见过夫人.”庆珍看着萧凌,面上有些尴尬,萧凌也不望她,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萧将军,免礼.”

“夫人不要这样称呼奴才,奴才不敢当,打仗的时候为免得麻烦,才让别人喊我将军,进了王府,您就叫我萧凌,或者凌儿都行.”

“你一点都不愧于这个称呼”廖晚清说,“我在东峻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武功呢。”

“夫人过奖了,都是王爷教导有方,萧凌愚笨,只学了些皮毛罢了。”

廖晚清笑说,“你家王爷还说你嘴笨,可是看错了你。”

“王爷没说错,萧凌就是很笨,才总劳王爷费力教训。”

“凌儿,你天天闷在这里,不觉得闷吗,怎么不去军营转转。”

“萧凌不敢,没有王爷的令,萧凌不敢出门,更不敢去军营。”

“我准你半天的空”,廖晚清说,”出去看看吧,顺道给你家王爷买些蜜糕回来,我给他做的,他总说没有城东那家罗记好吃,你去买些,我也尝尝,看好在哪儿。”

“您还是让萍姐姐去买吧?”

“女眷还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廖晚清看他推托,问他说,“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可王爷那儿……”,萧凌也确实挺想出门的,五年在外边东奔西跑,一朝被关在王府,他还真不适应,可岳天宇的家规,他是打死也不敢违抗的。

“去吧,你家王爷问起来,有我呢,你不用怕他。“

”是,谢夫人,那凌儿去了。“

看萧凌笑着跑去府门,廖晚清心说,这个萧凌,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了得,可见天宇在他身上所用的心血,可他老是这么打骂他,不是早晚寒了他的心,自己还是帮他笼络一下萧凌吧,他的眼神,他的笑告诉廖晚清,其实萧凌是个单纯心软的男孩子,一点也不难驾驭。

萧凌出了王府,直奔东城罗记甜糕店,秋末的天空,万里无云,萧凌多少天来的抑郁心情好了许多,他走到罗记的时候,见到罗记门口站了很多人,看装束像是从远道来的,“老板“,萧凌进了店,“给我来二斤蜜糕。““对不住,您来晚了“,老板说,“我们每天就做十斤,都被这位大爷买走了。“萧凌侧目一看,就见一位商人打扮的青年男子坐在店中,和岳天宇年岁相仿,眉宇间英气勃勃,目光炯炯,很有气派的样子,他的左右两侧还站着两个佩剑的武士,像是保镖模样。

“是这样啊“,萧凌本想和这位男子商量商量,能不能转卖给他些,但看那男子一直喝茶,神色有些倨傲,也没有张口。

“老板“,从后面走进一位伙计,“今天开炉放的料多,还多出了一斤。““那给我吧。“萧凌把银钱放在桌上。

老板一边帮萧凌打包,一边说,“您是西郡王府的吧“。

“是“萧凌说,“主子爱吃这个,差了我来买。“那青年男子本来低着眼睛,闻听此言,抬头看了看萧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对身边的保镖低语了几句,一个保镖走上前说,“我家主人说了,这一斤我们也要了。““这位公子“,老板走过去陪笑说,“他是西郡王府的下人,西郡王爷就爱吃这个,您看……“老板来做合适老,他不想得罪这位不知从何方而来的客人,却更是不愿得罪西郡王府的。

“西郡王府又怎样“,那青年男子把茶杯放在桌上,笑说,“不就是岳天宇吗,我就是要让他吃不着。“萧凌微一皱眉,拿了那一斤蜜糕,转头要走。

“站住“,那两个保镖大步过来,拦住了萧凌的路。

“你们想干什么“,萧凌喝问。

“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保镖说,“我们就让你回西郡王府“。

“你们是到西郡来找麻烦的么“,萧凌冷笑,“胆子倒是不小。““说的对“,那青年男子说,“我们就是到西郡来找麻烦的,说得明白些,是给姚成琪报仇的。““就凭你们?“萧凌不屑,也有些恼火了。

那两名保镖忽的伸手就来夺萧凌手上的蜜糕,萧凌移步躲开,左闪右挪的跳出了店外,“要打外边打,别砸了人家的店。“门外站着的人也都窜上来,把萧凌围住了,萧凌一抖手腕把那蜜糕扔回店内,“老板,帮我看着。“他双掌翻飞,逼退了近身上来的人,就在路中央和那青年男子的手下斗在了一处,他功力深厚,身法灵活,以一敌众,那些手下逼得虽紧,却根本奈何不了他什么,他们想不到萧凌的身手这般了得,打了很久也不能战胜他,觉得失了颜面,又怕主子怪罪,都有些心烦气噪了,下手也越来越不留情,萧凌夺了一把剑,抵挡住他们的利刃。他不信会有人敢单枪匹马挑衅西郡王府,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所以心中也是顾忌这些人和岳天宇的关系,才不敢下了重手,终是守多攻少,可他少年心性,被人步步紧逼,总是没有不接招的道理,所以明知不妥,也还是做了,可伤人他是不敢的,但那些人打到羞怒,招招竟是要治萧凌于死地,那青年男子,坐在店中看他们搏命,微笑喝着浓茶。

巡城副将林凯听到属下来报,说是街上有人打架,还动了家伙,赶忙带军兵来看,不想竟是远远看到了萧凌被人围打,他看围攻之人所着装束很是眼熟,仔细想想,拨马去找岳天宇。

岳天宇正在西郡府衙和知府乐洪绶谈天说地,林凯匆匆赶来,“王爷,萧凌在街上和人打起来。““什么?凌儿“,岳天宇站了起来,“谁让他出来的?““您快去看看吧,那些人像是从东峻来的。““东峻?“,岳天宇一听,骑马带着林凯赶到了罗记门口,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西郡王爷“,那青年男子听到岳天宇的喝声,从店内悠悠的走出来,“别来无恙啊。““大哥“,岳天宇笑着跳下马来,“廖大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怎么,你西郡真是庙大不装小和尚,我廖晖好不容易来趟西郡,你就派你的大将萧凌来迎接我。“萧凌一震,想不到这个青年男子居然是东峻王爷廖晖,夫人的哥哥,岳天宇的大舅子,更不想到,他居然认识自己,虽然自己是肯定没见过他。

“浑蛋,敢在街上打架“,岳天宇走到萧凌面前,抬手给了他一掌,萧凌被打得倒在了地上,岳天宇跟着又是一脚,萧凌横着飞出了一丈多远,岳天宇又再上前,狠狠踢着萧凌的身子,萧凌不敢躲闪,也不敢求饶,被岳天宇踢得气血翻腾,一口血到了舌边。

“天宇“,廖晖走过去拉开他,“算了,是我让人跟他开玩笑的,别打了。要教训奴才也别在大街上。”他把手伸给蜷在地上的萧凌,笑说,“萧将军,真是抱歉,误会了,我一看你就猜到你是西郡的大将萧凌,想试试你的武功,嗯,身手不错,来,抓着本王的手,起来吧,算本王给你赔罪了。“萧凌把嘴边的血擦掉,轻轻一笑,“谢东峻王爷,奴才手脏,别污了王爷的手。“他从地上爬起来,恭顺的站着。

“天宇“,廖晖看看萧凌,对岳天宇笑说,“想不到你不但仗打得漂亮,连奴才也调教得这么好。““这才哪儿到哪儿,回去我再调教他。“岳天宇瞪了萧凌一眼,带着廖晖一行人回到了西郡王府。

廖晚清和廖晖都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对方,兄妹二人自是十分的高兴,岳老夫人见来了亲戚,也是非常开心。萧凌被罚跪在了门厅影背的后边,面对大门,所有进出的人都能看得到他。

几人落座,廖晚清对岳天宇说,“天宇,是我让凌儿出去给你买蜜糕的,你别为了他出门罚他。““不是为这个“,岳天宇说,“我罚他是因为他没长眼眉,还敢在街上动手。““这个肯定是怨我哥哥的“,廖晚清嗔怪廖晖,“哥,你快说句话,要不他又没脸的打凌儿。““哈哈,看来我这妹子的王妃娘娘还算当得不错“,他转过来劝岳天宇,“天宇,真是我……““不用给他求情“,岳天宇一摆手,“该教训就是要教训。“他喝令门口的家将说,“去,赏他二十棍子,再带来给东峻王爷赔罪。““是,王爷,在哪儿行刑。““就在门口。““是……““等等“,岳天宇叫住了两个家将,“带到他屋里去打吧。“萧凌看见两个家将拿着棍子过来,吓得抖了,他不是怕挨打,是怕在这儿挨打,“在……在这里……打么?““不是“,家将说,“王爷说了,去你屋里。“萧凌这才放心,起身回了自己屋里。进到屋中,萧凌跪了下去,脱去裤子,伏在地上,就算是在屋里,萧凌还是羞得红了脸,可这是王府教训奴才的规矩,没在外边行刑,已经算是王爷开恩了。

“太低了,打不了,再抬高点。““是“,萧凌又抬高了些臀部,“扶稳了”,家将说,“王爷不看着,我们也会留点儿情,你忍忍,二十棍子一会儿就过去。不过这数儿你是一定要报的,你这儿离王爷他们待的那个地方近。““谢谢两位哥哥“,萧凌说,“打吧,我挺得住。““一,二,三,四……十……十五……“,萧凌流着冷汗,青筋暴起,大声报数,数到后时,声音都有些变了。

二十棍子挨完了,萧凌穿好衣服,来到正厅,忍着疼,慢慢跪在聊晖跟前,“奴才萧凌给东峻王爷赔罪,请王爷大人大量,原谅萧凌无心之过。““哎“,廖晖叹口气,“对不起了,萧将军,就为了给你家王爷买个蜜糕,天知道他怎么就好这一口,本王只是好奇你的威名,不想,还害你挨了打。““奴才该打,不怨王爷“萧凌说完,看了一眼岳天宇,又低下头去。

“滚下去“岳天宇把萧凌喝了出去。

夜里,岳天宇和廖晖喝酒喝德酩酊大醉,怎么被抬回的卧房都不知道,他半夜里醒来,噌地坐起来,大声喊着,“秋萍,去看看凌儿,他受伤了……凌儿……不行……我得去看他……“,岳天宇脚步不稳的要下床,廖晚清被他闹得醒过来,拉住他,“天宇,你酒还没醒呢,快睡吧。“岳天宇一个趔趄仰面倒在床上,喃喃说,“凌儿……凌儿……我怎么又打你了……晚清……我不想……对不起……可我……““天宇,你睡吧,我明天会替你去看凌儿的,我帮你劝他,他不会恨你的。“,廖晚清把头靠在岳天宇的怀中,柔声劝慰。

“好……去看凌儿……“岳天宇的鼾声渐渐响起来。

萧凌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好象听到岳天宇的声音,“哥哥……哥哥……“,他的眼泪滴在枕头上,只有一颗,却也只有黑夜才能感受得到。

岳天宇陪着廖晖走在西郡城的大街上,随从和保镖都离他们远远的,岳天宇说,“大哥,你到西郡来做什么,千里迢迢,大哥不是单单为了看一眼兄弟我吧。““当然不是“,廖晖说,“实不相瞒,皇上让我到茶远来接一批西域乌汉国的贡品,本来想让你护送,但皇上念你刚刚从京师回来,不好烦劳你再回一躺京师了,他传旨给我也比给你更方便些,就让我来接,我比预先设想的日子到得早了,就顺道来看看你。““就你们几个人护送吗?““我还带了一千人来了呢,都住在茶远了。过两天我就启程回去。““过两天就走“,岳天宇说,“那我今天晚上可要好好请大哥玩玩儿。““玩儿的事,我是饶不了你的“,廖晖突然脸泛难色,“我这趟差不好做,人不能带得太多,你这里没什么,可北征王韩世昌那边,还真不好说,我带的人多了根本过不了韩世昌的地盘,可货不能安全送到京城,皇上也会怪罪,难啊。““那是皇上的贡品,韩世昌也敢动。“岳天宇不太相信。

“明目张胆是不敢,暗渡陈仓就难说了,别看我是安安全全的来了,能不能安安全全得回去,还是个问题。““大哥说吧,天宇能怎么帮你,要不要我派兵。““算了“,廖晖说,“你出兵,我怕韩世昌到处说我们东峻西郡联合,我们联姻本来就是一件令人关注的事情,皇上也不是没有想法的,要是你参与进来,贡品再有个闪失,就更说不清楚了。““大哥想得太多了吧,我觉得韩世昌没有这个胆量,皇上也不会没有那个心胸,我和大哥难道还会谋反不成?““我是不会“,廖晖笑问,“兄弟你呢?““我更是不会“,岳天宇说,“要是想反,打姚成琪的时候,我就顺便反了,话说回来,造反干什么,当皇上那么累,哪有这天高皇帝远的称霸一方来的痛快。“廖晖一笑,“怪不得皇上把那么多军队都给了你,让你去打姚成琪。““那不是大哥你不愿意受累吗?南淮王李图志岁数大了,打不动了,北征王没那个能耐,皇上才把这个苦差事给了我,一打就是五年。““是么“,廖晖说,“其实……我请命帮你了,皇上不准。““那是皇上心疼大哥,也需要大哥的军队来保卫京师啊。““不说这个了“廖晖说,“我想请你帮个忙。““什么忙?你说,小弟万死不辞。““我想找你借一个人,帮我护送贡品回京。““谁啊?““萧凌““凌儿……你想要凌儿?““行么,把你的萧凌借我一用?““要去多久?““最快也要三四个月吧?““三四个月,这么久啊。“岳天宇喊出声来。

“怎么了?你舍不得了,舍不得就算了。“岳天宇忙说,“没有没有,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奴才,教他养他就为用的“,他沉吟了一阵,“这样吧,他身上有伤,过两天你先去茶远,他多养两天,再去追你。““你还挺疼你这个奴才的?”

“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把他教到现在的样子不容易,镇守西郡,我还需要他,你早说想用他,我就不打他屁股了。“岳天宇笑着转了话题,“大哥,你晚上想去哪儿玩儿?““你这地方有什么可玩儿的?““什么都有?“岳天宇笑说,“有清香苑,也有飘岚阁,有漂亮女人也有漂亮男人,大哥想玩儿什么,不过咱可说好了,你玩儿你的,我作陪,别让大哥说我欺负了你家妹子。““随便你“,廖晖大笑,“今天晚上,我就当你不是我妹夫,你也别当我是你大舅哥。““行,大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啊。“两人游至晚间,西郡城里灯火初上,一片繁华景色,岳天宇问:“大哥,你是想玩儿男人,还是想玩儿女人。““你西郡城里的女人一般,男人还不错“,廖晖笑着,“比如说,萧凌。““大哥说笑了“岳天宇勉强一笑,“想上凌儿,得看你的手段了。““我可没有那个手段,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可惜他武功太好,又是你的爱将,上不得,上不得。“廖晖满脸的遗憾,开玩笑般的摇着头。

“没小时候漂亮了,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那才叫漂亮呢?现在长大了,还是更像男人一些。““像男人才好玩儿,要是想玩儿女人,为什么不找真正的女人,非要去找像女人的男人。““还是大哥有见地。“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飘岚阁的门口,里面传来婉转的琴声,女人跳舞迎宾,男人弹琴悦客,听琴声,便知道弹琴之人的样貌了。

两人走进去,被安排在了最中央的雅座,前方的台子上,七八个十七八岁的小官,正在弹琴,个个白净纤细,妩媚阴柔,端得是各有韵致。

“大哥看上哪个了。你告诉我,我去安排。“廖晖笑而不答,抬头看了看楼上,除了面前的台子,楼上屋内也有一人弹琴,只是看不到相貌,岳天宇把鸨人叫到跟前,“楼上是谁?““回王爷,新来的,是个雏,学着弹琴呢。““把他叫出来,让我们看一眼“。

“是“,鸨人拍手让屋内之人出来。屋里的人应声走了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秀美绝伦,清纯温雅,周身散着一股书卷之气,虽没有堂堂男儿的气概,倒也没有娇娇女儿的情态。

“这个长得不错“,岳天宇问鸨人,“他叫什么?““云松,我们叫他松儿。““松儿?名字也好听,怎么样大哥,就他了。““嗯“,廖晖点头。

岳天宇拿出一千两的银票交给鸨人,鸨人又哪里敢收,推托着,“王爷,既然您看上了……““拿着吧,你们买他也便宜不了“,岳天宇笑说,“我是看上了,但我大哥也看上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松儿我今天就让给他了,改天我再来。“岳天宇说着,偶一抬头,一个人影晃过楼脚,那人的目光闪过岳天宇的眼睛,不见了踪影。

“大哥,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他说完,跟着那个身影转出了楼脚,云松看着岳天宇走出视线,目中竟有股说不出的恨意,只是在转向廖晖的一刹那就变成了娇柔。

岳天宇走到飘岚阁的后院,就见一个男子正在收拾自己的琴,他身形清瘦,气质高雅,衣上的带子随风摆着,岳天宇一步步走进他,他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直到岳天宇把手放在他的琴上,他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他,岳天宇的心‘砰‘的一跳,好美的眼睛,好柔媚的嘴唇,他就是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没错,只一眼就把自己勾得跑到了这里,他和萧凌是不一样的男儿风情,但都是那么沁人心脾,让人见之不忘。那男子轻轻拿开岳天宇的手,“对不起,王爷,我不是小倌,您找乐子到前边去吧。““你知道我是王爷?““西郡王爷,飘岚阁的常客,我怎么会不认得,只是几年不见了,王爷打胜仗回来了?“那男子不卑不亢的回话,撩得岳天宇对他更有了兴趣。

“你叫什么?““莫童。““你既然不是小倌,怎么会在这里。““我是飘岚阁的琴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我一般不出现在前边,今天我帮云松练琴,他本来还没到接客的时候,没想到被王爷叫了出去。“莫童背上了琴,“王爷,你没有别的事可问了吧,我走了。“岳天宇一伸胳膊拦住了他,“喂,莫童,你多大。““二十五“。

“我比你大几岁,你成亲了吗?““没有。““有喜欢的姑娘吗?““没有“,莫童一一作答,却没有抬头看他,他的眼睫毛上沾了一层像水一样的东西,在灯下发着光亮。岳天宇用手抬起了莫童的下巴,“王爷请自重“,莫童偏过了头,疾步想走。

“在这里,在西郡,你让我自重,你让本王自重“,岳天宇拉住了他,笑说,“你真有意思,莫童,你在这里有房间吗。““你问这个干什么?““干什么,干你?本王看上你了。“他在莫童耳边说,“从了我,你能少受些苦,别跟我玩儿贞节烈女那一套,你觉得你能抗得过我么?我就是在这儿干了你,别人能说什么,敢说什么?“岳天月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莫童的衣带,半开玩笑,半带威胁的口吻,“本王的军营里可就缺你这个样子的。““你……干什么?”莫童系着自己的衣带,心中气恼难当,却也有点畏惧。

“走吧,别系了,费事。“,岳天宇把他的琴放在石桌上,看着周围的房间,“怎么样,哪一间,要不要我把鸨人叫来给安排一间。““不用“,莫童颤抖着说,“跟我来。“两人走到莫童歇息的屋子里,这里显然不是莫童的家,只有一张谈不上床的榻。岳天宇把莫童推倒在榻上,脱光了他的衣服,灯光透过纸窗照在莫童身上,显出玉一般的光泽,“你真好看“,岳天宇将莫童的双腿打开,揉搓着他的柔软,莫童虽然羞愤,但无法掩饰的身体还是有了变化,呻吟声也迸出了口,岳天宇将自己的手指伸入莫童的口中,“这是干什么?“莫童问。

“舔舔,一会儿有用,多舔一口,你就能少出点血。“莫童只得听从的舔着岳天宇的手指。

“够了“岳天宇把手指从莫童的口中拿出来,一点点探入他的穴口,“呃……“莫童的痛呼突然间让他想起了萧凌,岳天宇愣了一阵,甩甩自己的头,笑问莫童,“看你这样子,你真没做过?““没做过?““第一次?““是。““那好吧,本王放了你“,岳天宇把衣服给莫童拿过去,“穿上吧。“莫童有些呆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急忙穿上衣服,“哎“,岳天宇走到门口,回头笑说,“下次你一定没这么走运了,再遇见本王的时候,躲着点儿,不然肯定被我上。“岳天宇从莫童房中出来,就去找了廖晖。他站在廖晖和云松的房外,听着廖晖的喘声和云松的呻吟和哭泣,他一直站在那儿听,边听边笑,直至廖晖穿衣出来,看到他,也是脸红,笑骂,“你没事干了你,在这儿听声儿。““就是因为没事才听,想干点事还没干成。“岳天宇笑说,“大哥,完事了吧,完事咱走,喝酒去。“他回身时,顺着门缝看见云松赤裸着蜷在床上,身下有很多血污,眼角有些泪,一丝不挂的他显得非常柔弱,还有些可怜,岳天宇心中一叹,大哥说话做事的时候彬彬有礼的,怎么上了床竟这样的狠,自己真有些对不住这个少年了。

云松瞥了一眼门外,正对上岳天宇的眼神,一步的功夫,便错开了。

岳天宇回到家,把醉醺醺的廖晖送回卧房,自己到东厢房去看萧凌,原想他一定已经睡下了,却看见萧凌正在院子里站着,抬头看天,”你看什么呢.”岳天宇问他.

萧凌看到岳天宇,楞了楞,缓过神来,马上要跪,”奴才见过王爷”,他臀上有伤,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岳天宇走过去,把萧凌抱起来,进了屋,反踹上门,他把萧凌放在床上,抖了抖胳膊,笑说,”你说你看着挺瘦的,怎么抱起来这么沉呢?”

“奴才不是女人,当然沉了.”萧凌也笑了笑,下了地,扶着床边,跪下了.

“起来啊,谁让你跪了.”.岳天宇声音柔和.

“奴才不敢.”萧凌低着头.

“起来”,岳天宇把萧凌拉起来,让他趴在床上,拉下他的裤子,看得出,他上了药,还是很好的药,”谁给你的药啊.”

“夫人,她今天来看奴才了,给奴才些药,是从玉安拿来的,挺管用的.”

“谁给你擦得药.”

“陈炳给奴才擦的.”

“还疼吗?”

“回王爷话,还好.,奴才上了夫人的药,好多了.”

“知道你为什么挨打吗?”

“知道”,萧凌说,”奴才不长眼,做错了事。““你不恨哥哥?““奴才不敢,王爷教训得对,教训得好。“岳天宇扳了萧凌的脸对着自己,见他的眼神,脸色一点没有赌气的样子,笑着问他,“你真不恨哥哥?““奴才不敢“,萧凌一笑,”王爷打奴才,那是奴才的荣幸。““别奴才奴才的,叫声哥哥,我想听了。““奴才不敢。““你这小子“,岳天宇把门锁上,脱自己的衣服,”我今天陪你,在这儿睡。““别,这样行吗?“萧凌爬跪起来,”哥哥走吧,凌儿没事,我不怨哥哥,凌儿是个男人,又是个奴才,委不委屈的又怎样,夫人对凌儿不错,你别伤了她。““她想不到这层。”

“她想不到,廖王爷也想不到吗?别人也想不到吗?”萧凌跪伏下去,“哥哥要是想要凌儿,就来吧,完了,哥哥就回去吧。”

岳天宇又让萧凌趴下,“你当哥哥是畜牲么?都伤成这样了。”,他想想又笑了,“要说我也当过一次畜牲,不过就那一次。”

萧凌知道他指得是自己的第一次,虽然那时自己又吓又痛,但他也从没恨过岳天宇,反倒和他更为亲近。

岳天宇抱着萧凌,吻他的俊脸,“凌儿,你说,你爱不爱哥哥。““爱。““有多爱。““不知道,算不出来。““哥哥也是爱你的,只是……““哥哥别说了,凌儿明白“,萧凌把头扎进岳天宇的怀里,“哥哥,凌儿就是把命,把身子都给你,也抵不过你对凌儿的恩情,没有哥哥,哪里会有凌儿,哥哥放心,凌儿知道自己是个男人,知道自己是个奴才,不会给哥哥找麻烦的,哥哥有空了,就来看看凌儿,要是没有空,凌儿再想哥哥也能忍得住,哥哥赶紧生个小王爷吧,那样夫人和老夫人就都高兴了。”

“凌儿……”,岳天宇长叹,自己身为人子,身为人夫,很多事,总要顾念一些身边之人的感受,自己的儿子为了男人不肯亲近女人,不肯生儿育女,对一个母亲会是多大的打击,自己的丈夫爱男人,对女人又会是多么大的伤害,这些,他不能不想,也不能不防,他可以强忍自己对萧凌的思念,但却不能保证萧凌是不是也可以和自己一样做得到,所以.……岳天宇无奈地说,“凌儿……哥哥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真的,凌儿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但是,哥哥”萧凌抬头望他,“凌儿把奴才两个字都刻在心上了,哥哥就不用总提醒凌儿了吧,就是提醒,能不能不用打的方法,挺疼的,又臊的难受。”

“呵呵“,岳天宇轻声笑着,把萧凌抱得紧紧的,吻着他说,”凌儿,哥哥真是爱死了你。“萧凌也亲吻岳天宇,动手解着自己的衣衫,“哥哥……哥哥……凌儿热。“院外走进了人,两人听到脚步声,赶紧整理衣衫,“萧凌“,门外庆珍在说,“你好些了么,还疼么?“岳天宇一瞪萧凌,萧凌搔搔脑袋,嘿嘿咧嘴,不出声的笑,“我在这儿看他呢,你走吧,告诉夫人,我这就回去。“岳天宇打发走了庆珍,用手拍着萧凌的头,低声说,“我可告诉你,你自己憋得难受了就自己解决,要是敢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我就扒了你的皮,到时候你可别喊疼,喊也是白喊。““是,哥哥,凌儿不敢的。““你记着就行“,岳天宇哼了一声,“明天你到军营来,我有话跟你讲,廖晖想找你帮忙。““什么忙?”萧凌听他说了正事,也严肃起来。

“明天我再和你细说。“第二天一早,萧凌就去了军营,廖晚清的药还真是见效,萧凌觉得屁股上的伤,轻了不少。

岳天宇一看见他就把他带到自己的内帐,两人单独相对,岳天宇抑制不住,也不顾萧凌的臀伤了,拨去他的衣衫,把他折腾了个死去活来……两人宣泄了自己,躺在床上喘气,岳天宇解开缚着萧凌双手的绳子,拿去堵在他嘴上的布,萧凌刚才的样子太激情,他怕他失控喊出声来,被人听到,就封了他的嘴。

萧凌趴在床上,喘允了气,他把岳天宇的手臂拉到自己的身上,“说吧,哥哥,派凌儿去做什么?“岳天宇把廖晖的意思讲给萧凌听。“行”,萧凌说,“我明天就能和廖王爷一起走,这点伤,又不流血,没大碍。““嗯,我昨天晚上仔细想过,你是得和他一起走“,岳天宇说,“从现在起,哥哥说的每句话,你都要好好记着,照我说得去做。““是。““第一,验货的时候你要亲自在场,看清楚里边是什么东西,封箱的时候你要确保是你验过的的贡品。第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尽量不要离开贡品,实在不行的时候,就说是我的命令。第三,想方设法把贡品安全送到京城,但你不要进京城,最远到平县,一定要往回赶。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不要廖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管别人怎么劝,你都不能喝醉,不能进北征王府,吃饭睡觉的时候长个眼睛,多看少说。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保护我,没事吧,哥哥,凌儿的功夫你还不放心。““双拳南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而且,我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哥哥您不信廖王爷?““有些时候,谁也不能信,多个心眼儿总归是没错的。““是,凌儿听哥哥的。“萧凌翻身趴在岳天宇的身上,吻他的唇,“哥哥,凌儿要走这么久,你想着点儿凌儿。“岳天宇双臂箍住萧凌,“你这该死的小混蛋,不是怕你骑不了马,我今天就住这儿了,非弄死你不可“,他摸着萧凌的眉毛,头发,眼睫毛,鼻子,嘴唇,柔声说,“凌儿,自己要小心,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哥哥会疯的。““是,凌儿知道“。

萧凌如期和廖晖一起出发了,廖晖问萧凌,“萧将军,你的伤怎么样,如果不行,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我们可以在九里铺会合。““谢廖王爷体恤奴才“,萧凌说,“奴才还好。“廖晖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了。几人一路无事,到茶远时,乌汗国的使臣也几乎在同一天到达,使臣将一箱物品带到接货的驿站,“开箱验货“,廖晖让使臣自己打开箱子,箱子不大,可以说很小,一人足可以抱得住,里边是八颗滚圆硕大的珍珠,一见便是稀世之物,“封箱“,廖晖的手下用布封上了箱子,布上还盖了金色封印。廖晖的保镖张君成要来拿那箱子,萧凌上前一步拦下,“慢着“,他转头对廖晖说,“廖王爷,这箱子不大,就放在萧凌的身上吧。““你“,张君成很不高兴,觉得萧凌这样做是给他们难堪。

萧凌明白他心中所想,淡淡地说,“我家王爷要萧凌拿命来护贡品和廖王爷的安全,萧凌不敢不遵,这个贡品箱这么小,正好放在我这里,萧凌人在贡品在,几位兄长就不要和我争了。“他又转向廖晖,“廖王爷,您看呢。““也好“,廖晖笑笑,“那就有劳萧将军了。““奴才职责所在“,萧凌说完,将贡品箱裹好,背在身上。

一行人夜宿客栈,张君成见萧凌始终不离贡品,阴阳怪气地说,“萧将军,你还要和贡品一起睡不成。““是啊“,萧凌十分认真地回答,“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和我睡一屋“。

“你……“,张君成又是恼怒,其他的几个廖晖手下也是不忿。

“你们不要这样“,廖晖笑说,“萧将军也是尽心尽力,这样吧,萧将军和本王睡在一起,他保护我,也可以保护贡品,你们就睡在我们两侧的房间。““是,王爷。“入夜,萧凌为廖晖铺好床,又把自己的铺盖铺在地上。廖晖见状,问他,“萧凌,你外出的时候也这么伺候你家王爷么?““奴才该做的“,萧凌给廖晖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王爷请喝茶。“廖晖接过来,看他站得笔直,喝了一口,“你不像下人,相比之下,本王觉得你更像军人。““奴才是个下人。““你想不想变成一个真正的将军?“廖晖笑问萧凌。

“奴才不敢想。““这有什么不敢想,你杀了姚成琪,早已名贯天下,这次你保护贡品有功,等到了京城,我可以包举你做个督将。““多谢王爷了,萧凌是西郡王府的家奴,不该想的事情,我不会多想,王爷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睡了。“萧凌把廖晖饮空的茶杯拿过来,放在桌上。

“去吧。““是,王爷晚上有事,叫萧凌一声,萧凌就会起来伺候。“他趟在地上,将贡品箱当成枕头放在脑袋下,手边就是他的银抢。

夜将过半,萧凌忽觉身边有人,噌地坐起来,借着月光,就见廖晖坐在他的身边,手摸着他肩上的奴印,“王爷,您这是……“,萧凌不知道廖晖意欲何为。

“萧凌“,廖晖说,“这里条件不好,本王睡不着,你看看,外边月色不错,不如我和你出去走走“,他说着,手指从萧凌的奴印上滑落,“你这个印烙得真深。“有意无意,廖晖的手指碰了碰萧凌的臀侧。

“王爷“萧凌躲开廖晖的手,侧低了头,下意识的将身子向里挪了挪,腿也向内蜷了蜷,这个举动看在廖晖眼里,廖晖一怔,马上,他又笑了,摇着头说了句,“我真佩服你家王爷,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什么?“萧凌抬起头来,他看似迷离的目光让廖晖心头一颤。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廖晖笑着,把目光从萧凌的眼睛,脸,走到他上衣开口处露出的精壮,结实的身体,“你很年轻,很漂亮,很……像个男人,所以,我……佩服你家王爷……也……羡慕你家王爷。“看着萧凌茫然的神色,廖晖说,“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是“,萧凌刚要躺下,就听“嗖“的一声,一只箭从窗外射进来,直着射向廖晖的后背,萧凌举枪一挡,打落了那只箭,他站了起来,喊了声,“保护王爷“,两侧的保镖听到萧凌的声音,都从屋内跑出来,冲进廖晖和萧凌的房间,萧凌微一回身,用枪挑起贡品箱背在身后,系好带子,跳出房外,就见两个纤柔的黑色身影从墙头跳出客栈。

廖晖的手下蜂拥向外,萧凌却是原地未动,“别追了,就两个人,这儿是平原,不可能装得下超过一千人的队伍还不被官府发现,我们外边有一千人呢,他们两个可能是来探路的,能进得来,轻功就很不错,就算打不过我们,我们也不一定捉得到他们,为什么白折腾。“他说罢,就返身回了屋中,廖晖望着他,点头笑,“好个萧凌,你愿不愿和本望回东峻呢,本王不会让你做奴才的。““多谢王爷。“萧凌未置可否。他躺在地铺上,心中暗想,“自己长在西郡王府,一身所学都是哥哥所授,只要世上还有哥哥在,还有那个家在,让他投效他人,给他什么,他也是做不到的,况且,那种刻骨的情愫,谁又能给得了他,爱男人怎样,被男人上又怎样,可哥哥不是自己,他有太多的羁绊,这羁绊困住了他,又何尝不是困住了自己,若是没有对哥哥的情爱,没有了家奴的身份,他说不定会游走天涯,四海为家,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有谁稀罕。“

夜尽天光,众人继续赶路。一个多月的路程,大家走的十分的疲累。这日中午,廖晖带着萧凌众人来至乾山脚下,脚下的界碑写的清楚,‘北征地界‘。

“又到了韩世昌的地方了,大家多加戒备。“一行人深入山中,萧凌提枪走在最前面,身后便是廖晖,几声响箭从山上传来,两边山脚的林子后边驰出数十匹快马,奔向廖晖的队伍,还有几百人跟着前来。为首的是一名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容颜娇美,英姿飒爽,手里拿着一柄长刀。萧凌打马上前,”请问来者何人。““不是何人“,那女子笑说,“是占山为王的山人。““山人姑娘“,萧凌说,“我们是东峻官府中人,路径贵地,请你让开路,放我们过去,我等感激不尽。““怎么个感激法呢?“那女子说,“不如,你们放下贡品吧。“萧凌一笑,“原来你是来抢贡品的。““抢就不是,想看看玩儿玩儿倒是真的,怎么样,把贡品给我吧。“那女子伸出了刀柄,用嘴努向萧凌的后背,意思是说,“你身后的,拿来吧。“萧凌笑说,“你能抢得过去,我就给你。““来横的么“,那女子突然间竖起了柳眉,“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刀法。“那女子说着,一刀砍向萧凌的脖颈,萧凌挺抢一挡,驾住了那女子的刀,他没使什么力气,崩了手,虎口一震,心中暗道,“这姑娘看似娇柔,却是不小的力气。““怎么样啊“,那女子看出了萧凌的心思,“怕了吧。“她的刀又再劈来,萧凌不再轻敌,凝神和她站了几个回合,那女子刀法精湛,却毕竟是个姑娘,过了一阵就气喘吁吁了,边打边说,“喂,你这小子,看来不是绣花枕头啊,你这枪法不是东峻的,象是西郡的,难道你是……萧凌?“萧凌听那女子叫了他的名字,收了枪,“你,认识我?““你真是萧凌“,那女子哈哈笑起来,“我见过岳天宇使这个枪法,但你不是他,所以我猜,你应该就是杀了柳成琪的萧凌了。““你认识王爷,那你是……“萧凌又惊又疑。

“脸白见识浅“,那女子说,“告诉你好了,我是……““他是北征的郡主,韩明珠。“廖晖笑着说,“本王的眼力如何啊。““还是东峻王爷厉害,什么都瞒不了你。“萧凌一听,跳下马来,单膝跪地,“奴才萧凌,拜见郡主,萧凌眼拙,不知郡主驾到……”

“好了,好了……“,韩明珠说,“起来吧,能见到你这西郡的大将萧凌,也不枉本郡主亲自走这一趟。“她催马走到廖晖身边,“廖王爷,我爹爹派我来护送你们过北征。““有劳韩王爷想得周全“,廖晖把一张礼单拿给韩明珠,“明珠郡主,请你把这些转交给你父王,皇命在身,本王改日再登门拜访。““多谢廖王爷“,韩明珠接过礼单,交给手下,又来到萧凌面前,“萧凌,你去京城还回来吗?““回来,萧凌还要会西郡复命。““那好,你帮我个忙好吗?““郡主请讲,只要萧凌做得到。““没什么难的“,韩明珠说,“我喜欢京城赵家金铺的耳环,你替我买一对回来,给我送到北征王府,我有重谢。““这个……“,萧凌不知该不该答应,岳天宇让他不可进京,不可进北征王府,若是答应了这个郡主,这两样可都要违背了,哥哥若然知晓,不知要如何罚他。

“怎么“,韩明珠嗔了脸,“我就是让岳天宇去做,他也不会不答应,他家的奴才比主子还难用么?““不是,王爷有命……““他有什么命啊?“廖晖笑着问他。

“这……“,萧凌知道岳天宇必有用意,但他不能当这廖晖和韩明珠的面说得明白,只得应了一句,“好吧,奴才去买。“韩明珠把一锭黄金扔到萧凌的手里,“走吧,记着你答应我的事,不然我可饶不了你。““是,郡主放心,萧凌一定言而有信。““你言而无信的话,我就到西郡去找岳天宇算账。““是,萧凌不敢。“过了北征的地界,离京城也就半个多月的路了,快进京城的时候,天色已晚,廖晖看萧凌忧心忡忡,问他说,“萧凌,从过了平县,你就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你家王爷不让你进京城啊。““没有,王爷说哪里的话.”

廖晖笑说,“你家王爷是怕你太招人了,是不是公主也对你有意啊,我看那个韩郡主……““王爷“,萧凌大窘,“请您不要再说了,奴才担不得这样的玩笑。“廖晖看萧凌满面通红的模样好生俊丽,叹口气说,“可惜了。““什么可惜?“萧凌问。

廖晖说,“萧凌,上次本王的提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究竟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东峻,我绝不会让你再做奴才,本王给你府邸,让你做将军,你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萧凌笑笑,“王爷可有条件?““帮我做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但,不包括让你失去尊严的事情。“,廖晖说,“这是本王唯一的条件。““多谢王爷厚爱,萧凌不过就是个奴才。““你这是在拒绝我“,廖晖把手放在萧凌的肩上,“萧凌,你可要想好了,本王不会总给人这样的机会。““多谢王爷“,萧凌垂首说,“萧凌,就是个奴才。““好个岳天宇啊“,廖晖叹了叹,正了面色说,“萧凌,你护送本王和贡品到此,职责已经尽了,你不用进京城了,省得你为难,我明天带贡品进京,你等在这里,我让人买些赵家金铺的首饰回来交给你,你赶快给郡主送回去吧,别等公主发现了你,我也是麻烦。““是。“萧凌想要铺自己的床在地下。

“你出去吧,贡品留在这儿,这里安全了,没人敢闯京城驿馆。““是,奴才就此告别。“,萧凌放下贡品,拿着枪出去了。

第二天,廖晖带人进京,萧凌等在驿馆,中午时分,廖晖的手下拿着一个封好的首饰箱给了萧凌,上边刻有赵家金铺四个字。

萧凌问:“这是什么?一对耳环么?需要这么大的箱子?““除了耳环,王爷还买了很多金货给郡主,王爷说,你可以回去了。““是,萧凌这就回西郡。“他草草吃些午饭,拿着这个首饰箱回到了北征。刚到北征的地域,便有北征的官员前来接他,一直将他送至北征王府。

北征王韩世昌见他一面,萧凌送上首饰箱,便欲离开,韩明珠却是不应,不顾萧凌尚在眼前,撒娇着要父王留下萧凌。韩世昌也并未像世人所说得那样傲慢无理,反而对萧凌十分以礼相待,依着女儿,盛情挽留萧凌住一夜再走,天色不早又盛情难却,萧凌只好住下了,但他不敢睡觉,和衣握枪坐在床边。

夜半之时,萧凌被门口轻微的剑声惊醒,他拿枪出来,就见两个黑衣人站在他的门口,身形纤弱,很像那夜刺杀廖晖的人。其中一个黑衣人走到近前,“萧凌,快走。““郡主,是你“,萧凌听出韩明珠的声音,还没等他再问,韩明珠拉着他的胳膊,“萧凌,此地不宜久留,我和你也说不清楚,你快些走吧。““去那里?“萧凌迟疑不动。

“走吧,你哥哥让我来救你的。““哥哥?是谁?”

“岳天宇。““你……“,不知为何,萧凌顿时信了她,跟着两个人趁夜走出北征王府,去往西郡方向。身后追赶声渐起,萧凌想是北征有人要杀他,心存不解,问韩明珠,“郡主为何要救萧凌。“韩明珠说,“实不相瞒,我是韩世昌的养女,十几岁才进了王府,我进王府之前,岳天宇救过我一命,我欠他个人情,他派人来跟我说,我想干什么,廖晖想干什么,我父王想干什么,他都不管,但让我保住你的命,就当还了他的恩。““韩王爷为什么想杀我“,萧凌问,“你们又为什么要杀廖王爷。““你问得太多了,萧将军的功夫我是见识过了,我受人所托不让你死,也不想让我北征军兵白白送死。“韩明珠说,“萧凌,我不能送你太远,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赶回王府,我的丫环墨敏会送你回西郡。“旁边的那个黑衣女子闻言,向萧凌点了一下头。

天微亮时,韩明珠拨马回府,墨敏拿着王府的令牌,把萧凌送过西郡地界才又离开。

萧凌谢过墨敏,回往西郡城,他归心似箭,思如泉涌,只盼马上见到岳天宇才好。

岳天宇坐在书房看书,他满心都是萧凌,书打开着,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算算日子,凌儿应该早几天就回来了,可还是没有音讯,岳天宇越想越是焦虑。

“王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门外秋萍来报。

“好,我这就去“,岳天宇合了书,来到前厅,就见母亲和妻子都在那里等他。

“你们娘儿俩把我叫来做什么,我那儿正忙呢?““你忙什么?“,岳老夫人说,“今天白云寺佛塑金身,我想带晚清去拜上一拜,好让你们早点怀个孩子,你不是也没什么事么,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岳天宇说,“娘啊,拜佛那是女人的事情,我一个大男人上那儿干什么去,想要孩子么不是,走,晚清,咱回卧房“,他过去拉廖晚清的手,“有拜佛那功夫,我还是干点更有用的吧。““天宇……“,廖晚清羞得甩开他的手,“娘,您看他,一点正经都没有。““阿弥陀佛,别胡说“,老夫人嗔着说,“算了,算了,你这个口没遮拦的,去了反是添祸,再冲撞了佛祖,你呀,就在家呆着吧,不过我吩咐了下人,今天打扫屋子和院子,趁着天气好,你帮我看着点他们吧。““行,您和晚清去吧,早点去,早点回来。“看母亲和妻子相携着出了府,上了轿,岳天宇又回到书房,脚搭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日上三竿,岳天宇越发困倦了,“王爷,萧凌回来了。“下人在门口说。

“嗯……什么?凌儿回来了。“岳天宇一下子来了精神,‘嚯‘的把腿放回地上,差点没踹翻了桌子,急着说,“快,快,快,让他到书房来。““王爷“,萧凌进了书房,抬头望他,眼中雾气蒙蒙,他自从跟着岳天宇,两人从没分开这么久过,别后再见,萧凌心里酸酸甜甜的不是个滋味,岳天宇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喝退了下人,呆呆看了萧凌半晌,忽的大步走上前去,抱住萧凌,吻上他的唇,他把萧凌的唇颈吻了个遍,低声颤着,“凌儿,你可回来了,想死哥哥了。““哥哥“,萧凌抱着他,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但他不习惯流泪,强忍着,身子微微颤抖。

岳天宇把萧凌抱起来,放在桌子上,忙不迭地去解他的腰带,“哥哥……哥哥……不行“,萧凌拦着他的手,“外边人很多,他们都在扫院子呢,要不我们去军营吧。“岳天宇停下来,想了想,“不用,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没人。““哪儿啊?““暖阁“。

“暖阁“,萧凌说,“那不是哥哥招待皇室之人的地方么?“暖阁是岳天宇专为皇上建立的行宫,前年皇上来过一次,就住在那里,后来皇上就再没来过。岳天宇也不许别人进去。那里风景很好,岳天宇偶尔也去住住,权当放松自己。

“皇上不来,也没人会去“,岳天宇说,“走,我带你去。““好啊。“萧凌笑着跳下了桌子,跟着岳天宇出府去了暖阁。

岳老夫人和廖晚清在大佛前许了愿,走到后堂吃斋歇息,廖晚清说,“娘,我们回去吧。““回去这么早干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了“,岳老夫人说,“白云寺周围的风景那么好,我们再走一走吧。““那好啊“,廖晚清说,”我其实也想走走的,怕娘累了,才要回去,娘要是有兴致,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白云寺人那么杂,就算有人保护也还是不妥呢,不如……“岳老夫人见儿媳嗔诺,笑问,“晚清,你到底想去哪儿啊。““孩儿想去……暖阁“,廖晚清说,“我听人说,暖阁的景致可好了,是为皇上建的,皇上不来,也就是我们家的别苑了,这几个月天冷,我们也没去过,现下天暖了,想必花儿都开了,树都绿了,我们去看看吧,好吗,娘?““这个提议好“,岳夫人笑说,“我们家的别苑,安静,也好歇着,走,我们这就去。“两人离开白云寺,坐着轿子,走去了暖阁。

暖阁外有军兵把守,看到岳老夫人和廖晚清,都是一愣,心说,怎么刚刚王爷带着萧凌进来,老夫人和夫人又来了,王爷叮嘱说,他和萧凌有要事相商,不许让人打扰,不知道包不包括老夫人和夫人,还是他们说好了,要在这里聚会也说不准。

“老夫人,夫人“,负责守门的成飞走上前去施礼,“王爷和萧将军在里边谈事情,说是不让别人进去,不知……““凌儿回来了?“廖晚清嗔道,“娘,你看他,我们让他出来他不出来,准是等着凌儿的消息,这不,凌儿回来了,他就高兴的往这儿跑。““男人嘛,当然正事要紧。“岳老夫人拍着廖晚清的手背,问成飞,“萧凌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属下不知,反正王爷带着萧凌进去了,好像是有急事。“成飞说,“要不要,属下进去通报一声。““不用了,有什么可通报的,他们说他们的,我们逛我们的,谁也不耽误谁的事,这暖阁这么大,还怕被我们听了去。“岳老夫人说完,被廖晚清搀着,走进了暖阁。成飞想去通禀,可想想老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不想触了王爷的忌讳,也就没有进去。

岳天宇把萧凌拉到花园里的长亭中,抱着他躺在长椅上,他压住萧凌的身子,“凌儿,说,你有没有不听哥哥的话,有没有?““我……没有……“,萧凌自是不敢实话实说,可他闪烁的明眸怎么瞒得了岳天宇,“你敢骗我”,岳天宇打了萧凌的屁股,“可你总算是回来了,看见你回来,哥哥不知有多开心。““哥哥,凌儿很想你。“,萧凌双臂揽住岳天宇的脖子,吻他的唇,要把舌头送入岳天宇的口中,岳天宇把头向上一抬,躲开他,一粒粒解着萧凌的扣子,“哥哥“,萧凌有些羞涩,“我们去屋里头吧。““这儿没人“,岳天宇不理,“我要在阳光下看你。“萧凌知道拗不过他,只好任他褪净自己的衣物,整个身子赤裸着暴露在阳光下,萧凌仰面躺在那里,胸前的两点樱红煞是鲜艳,岳天宇的唇从这里一直向下,延到萧凌的胯间,岳天宇的舌头刚刚碰到他的坚挺,萧凌就“呃“的一声呻吟,不自觉地弓起了身子,岳天宇慢慢转动着舌尖,似轻似重的挑弄萧凌的敏感,萧凌几曾受过这个,忍不住叫了起来,“哥哥……哥哥……凌儿受不了……“,岳天宇牙根一紧,“噢“,萧凌吃痛,安静下来,岳天宇又再逗弄他,几个循环,萧凌难受得发出了哭求,“哥哥……哥哥……放了凌儿吧。““忍着,不许出来“,岳天宇笑着,“今天好好罚你,让你不听我的话。““嗯……嗯……“,萧凌哼哼着,“是……凌儿不敢。““跪起来“。

“是“,萧凌跪伏起来,岳天宇不紧不慢的用萧凌前端的珠液涂在自己的身上。

“哥哥,快些,求你。“萧凌又再求他。

岳天宇站起来,抱着萧凌的臀,向前一挺身……

岳老夫人走了一阵,觉得有些口渴,四处忘忘,周围竟是一个下人也没有,不觉有些奇怪。“娘,您渴了吧“,廖晚清看出岳老夫人想喝水,“娘,要不您先坐在这里歇歇,我去找下人拿些水来。““好,那你去吧,我等你。“廖晚清独自前去找水,岳老夫人一个人坐在那里晒太阳,阳光暖洋洋的,清风温暖和煦,她心情甚好,看着花丛,露出笑容,周围本是静寂,一阵男人的呻吟声,从花丛那边传来,“哥哥……哥哥……快点……快点……凌儿不行了……“岳老夫人心下大惊,见左右无人,向前走了十几步,拨开了花丛,隐隐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跪趴在前方的长椅上,臀部高抬,放声吟叫,他身上还伏着另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前后运动着,岳老夫人脸红心跳,赶忙放了手。

“凌儿……凌儿……你在忍忍……哥哥还不够呢……“,听到这个喘声,岳老夫人更是吃惊,再次拨开花丛,那跪伏的男子转过了脸,他闭着眼睛,满面桃红,有着世上男人罕有的秀色,“哥哥,求求你,放了凌儿吧。“她一眼认出,他就是儿子的贴身侍卫萧凌,而他身上的男子,岳老夫人万般不愿可还是认出了他,那正是自己的儿子岳天宇,“天宇“,岳老夫人喝了一声,眼前一黑,立时昏倒在地。

“娘,您怎么了娘“,廖晚清带着下人拿水走到眼前,正巧看到婆婆昏倒,大声喊着,快步跑过去,透过花丛的缝隙,她似乎看到一个赤身的人正在匆忙的穿衣,另一个人迈步跑向这里,“你快下去“,廖晚清转过头,哄走了下人。

“娘……“,岳天宇跑过来,穿过花丛,抱起母亲,“娘,您怎么了……娘……您醒醒……““天宇,你在做什么?“廖晚清看到岳天宇身上的衣物,声音微颤,“她是谁?““不是……晚清……你听我说。“他抱着岳老夫人也无法去拦廖晚清,廖晚清拨开花丛,看得清晰,那刚刚穿好衣衫,颤栗着怔立一边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萧凌,头一晕,也倒在了地上。

岳天宇让萧凌先回王府,自己忙着让下人拿来水和药,将母亲和廖晚清救醒过来,岳老夫人一睁眼,看见儿子焦急的目光,坐起来,扬手打了岳天宇一记耳光,骂着,”你这不省事的畜牲,我说我那时候怎么说你都不愿意成亲,我还当你风流成性,这成了亲,这么久还没能怀个孩子,原来……原来你玩儿这个,那男人和女人能一样么,你也不怕糟践了自己的身子。“岳老夫人气得脸通红,自己都羞得说不下去,想想刚才看到的情景,简直是难以容忍,”你,你赶紧给我把萧凌那个奴才赶出去.”

“那可不行”,岳天宇说,”是我强上的他,罪都让他背了,不公平,再说了,我还得用他呢,我把他赶走了,得多少人盯着,他是我教大的,费了多大的功夫,现在成了才,倒去送给别人用,凭什么?不得亏死我.”

“你还好意思说,你教大了他,你就是他的师傅,就算你们不是主仆,也是师徒啊,你……你这不是造孽吗?”

“有什么了,不就一个奴才吗,玩儿玩儿当了”,岳天宇喝口茶水,笑着说”娘,说实话,您不觉得凌儿漂亮啊?”

“你……你这畜牲,娘都替你害臊”,岳老夫人说着要打自己的脸,

”娘”,岳天宇抓住母亲的手,”您生气了就打我,别拿自己出气.”

“晚清呢“,岳老夫人见身边没有儿媳,”她呢,你做得那些丑事,她看到了吗?“

“嗯“,岳天宇泄气般的点了点头,”她跟您一样,也气昏了,我把她放在隔壁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去劝劝她,哄哄她?“

“我……“,岳天宇摸着自己的头,一脸为难,”我都不知道怎么劝,您说这事,怕让你们撞见,还是让你们撞见了。“

“你还有脸说?“岳老夫人下了床,想去看廖晚清,瞅瞅儿子那一身打扮,他连衣服还没有穿齐整呢,又来了气,”你这畜牲,干得好事,还不快把衣服穿好了,不怕下人和你那些手下们看见,说你这主子王爷是个纵情声色的无赖么?“

“谁敢说我,那些个奴才都不想要命,不想吃饭了么?”

“人家嘴里不说,你能管人家心里不想。”岳老夫人指着他说,“你呀,你呀……我说你什么好……”

“娘,您就别骂了,我也挺过意不去的“,岳天宇穿上下人递过来的衣服,”走吧,我陪您去看晚清,你帮我好好劝劝她,让她别难过,我会赔给她的。“

“你陪,你怎么赔,这比你在外头逛窑子还让女人恶心,你说你,和一个男人……”

“娘……”,

“好了”,岳老夫人说,“我先帮你劝晚清回家,晚上,你再自己赔罪。”

“行,行,行”,岳天宇解开了眉头,赔笑说,“谢谢娘。”

两人走到廖晚清歇息的房间,她已经醒来,倚靠在墙边,独自垂泪,看见岳天宇走进来,把头扭到了一边。

“晚清”,岳老夫人坐在廖晚清的身边,“孩子,别生气了啊,为了这个气伤了身子,不值得,他就是一时糊涂,你就当他逛了窑子,我管着他,他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事了,其实阿,男人对这种事情好奇的居多,他呀,也就这一次……”

见廖晚清清泪不止,岳天宇也坐下来,柔声说,“晚清,你别难过了,对不起,我给你陪不是,都怪我……“

廖晚清含恨带怨的看着他,心中委屈无限,却不想让婆婆下不来台,她双脚落地,哭着说,“娘,我想回家,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对,对,对,回家,跟娘回家,娘绝不让你再受委屈了。“岳老夫人瞪着儿子,拉着儿媳妇的手,三人一起回转了西郡王府。

吃晚饭的时候,廖晚清望着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一口也吃不下去,只觉得阵阵胃痛,止不住干呕起来,“晚清“,岳老妇人觉得不对劲,问她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吃不下“,廖晚清放下碗筷,站起来,“娘,您慢吃,我先回去躺一会儿。”

“好吧,孩子,去歇着吧。”

等到廖晚清离开大厅,岳老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人,去找大夫,给夫人号号脉。”

“是”,秋萍听命去请,西郡王府有自己的大夫,不大一会儿,大夫满面春风的跑过来,“老夫人,王爷大喜啊。”

“什么大喜,快说。”,岳老夫人问。

“夫人有喜了。”

“真的”,岳老夫人一听,乐上眉梢,快步向廖晚清和岳天宇的卧房走去。

“娘“,廖晚清已闻消息,却毫无喜色,哭着扑进岳老夫人的怀中,”我们回玉安吧,我在这里住不下去了,我不想看见他们.”

“晚清别哭,别伤了孩子。“岳老夫人说,”你不就是气天宇么,我这就给你出气去.”她把儿子拉到廖晚清身边,”你待在这儿,好好陪着晚清.”说完,岳老夫人满面怒气的向外走去.

“娘,您干什么去?”岳天宇一步拦在母亲身前

“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我要教训那个不要脸的奴才,你下不了手,我帮你.”岳老夫人推开儿子,走出了屋.

岳天宇坐在廖晚清的对面,定定看着廖晚清的脸,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廖晚清也不说话,只是流泪,等着岳天宇来劝,过了片刻,岳天宇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边跑去.

“天宇……你……”,廖晚清又惊又恼,坐直了身子,岳天宇回头望她一眼,”对不起,晚清,我回来再和你说,如果我现在不去,娘会打死萧凌的,他是我西郡的一员猛将,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不能死在家法下边.”

“来人,把萧凌给我绑上,带到这儿来.”岳老夫人在祠堂里凛然发令.

“是”家将听令,把萧凌五花大绑的带到了祠堂里.

萧凌进了祠堂,跪在了地上,这场磨难,他没想逃过,一个奴才犯这样的错,就是活着,也不可能站着出祠堂了.

“萧凌”,岳老夫人问,”你说,你该当何罪.”

“死罪.”

“你知道便好”,岳老夫人说,”我岳家也是仁慈之家,轻易不会要奴才的命,可你竟……竟这样不知廉耻,一个男人居然做出如此……”想到自己看到萧凌裸伏于下的样子,听他那般的吟声,她很难想象那就是眼前这个冷漠淡然的俊美少年.

“老夫人不必多言,”,萧凌挺直了背,”老夫人要如何惩罚奴才,奴才承了便是.”

“这也是你咎由自取”,岳老夫人喝道:”来人,把萧凌乱棍打死”.

“这个……”,手握家法的四个家将,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听令.

“你们楞着干什么”,岳老夫人喊道:”还不快动手,我不信这祠堂里没死过十恶不赦的奴才.”尽管儿子跑到了门口,但岳老夫人知他素来孝顺,自己的命,他是不会公然违抗的.

“王爷”,四个家将齐齐望向奔到祠堂外的岳天宇,岳天宇皱眉望着母亲,也不出声,萧凌的后背只是轻轻地耸动了一下,便直直跪着,不回头,更不说话.

“动手”,岳老夫人再次下令.家将们听不到王爷开口,只好奉老夫人的命了,四人举起棍子,照着萧凌的身子猛打了下去,棍子不分轻重,不分落点的打在萧凌的身上,萧凌咬着嘴唇不让痛苦的叫声出口,只有生生闷哼,刺入岳天宇的耳中,打了一阵,萧凌被打得跪不住了,随着棍子的力度左右摇晃起来,他被这人的棍子挑得翻起了身子,又被那人的棍子狠狠压了下去,几十棍子落满萧凌的全身,汗水和血水和在一起,白色的衣衫渐渐渗出了红色,越来越是蔓延开去,萧凌咬紧牙关,满唇是血,他能跪则跪,却始终背对岳天宇,没有回过一次头,一根棍子不偏不倚打在萧凌的后背上,萧凌一口鲜血喷出……

“够了”,岳天宇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他喝退了家将,走近祠堂,蹲下来,抱着萧凌,对岳老夫人说,”娘,够了吧,您罚够了吧.”

你……你给我出去,我绝不能饶过这个不知羞耻的奴才.岳老夫人气恨不已,丝毫不想放过萧凌.

萧凌挣扎着,脱出岳天宇的怀,”王爷……,不用管奴才,奴才……”

“闭嘴”,岳天宇用自己的手去擦萧凌嘴上的血,却是擦也擦不净,低声说,”凌儿,还行么?你为什么不用功去抗啊,哥哥可是白教了你么?

奴才不敢.萧凌一张口,又是鲜血自嘴中流出.

凌儿,别怕,哥哥在这儿,哥哥救你.”岳天宇瞪着母亲,轻声道,你放心,哥哥绝不会让你死.他抱起萧凌,不顾岳老夫人的恼怒,和家将下人们的诧异,大步向东厢房走去.

岳天宇把萧凌放在床上,双手顶住他的背,用真气为他疗伤,直到岳天宇汗流浃背,萧凌的脸上才有了血色,“凌儿,凌儿……好些了么?“,他扶着萧凌躺下,紧紧握着他的手,好一阵子,才觉出了些热度。

“哥哥……哦……不“萧凌虚弱地说道,“王爷,你救了凌儿,怎么和老夫人和夫人交待?““这个不归你管,该交待的我去交待,你就给我安心养伤。“岳天宇叹道,“记着,再挨这样的打要运功去抗,不管发生什么事,哥哥不许你死.““哥哥“,萧凌看岳天宇要走,抓住了他的衣角,“夫人要生小王爷了,是不是,凌儿恭喜哥哥了。“岳天宇又坐下来,笑着说,“你怎么想起说这个来了,心里不舒服了?““哪有,凌儿是真的恭喜哥哥?“,萧凌坐起来,憋了半天,红着脸说,“你……劝劝夫人和老夫人,就说为了小王爷,饶了凌儿一命吧,凌儿以后不敢再和哥哥那样了。““为什么求饶?“岳天宇问萧凌,见他低头不答,又问,“说啊,为什么求饶?“他知道萧凌刚毅倔强的性情,就是真的被打死了,他也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凌儿……不想离开哥哥,我怕……就算凌儿不死……夫人和老夫人也容不下凌儿在家里了。“萧凌说着,没有去看岳天宇,但他的唇微微抖着,眼睛里也转了眼泪。

“凌儿“,岳天宇把萧凌拉到怀中,“哥哥懂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哥哥“,萧凌抱住他,含泪说,“凌儿不怕死,不怕挨打,也不怕别人笑话,只要不离开哥哥,凌儿不过就是个奴才,你让夫人和老夫人别跟个奴才一般见识,萧凌是个男人,不能生孩子,抢不走哥哥的……你就说,凌儿没有爹娘,又长在王府,没别的地方可去,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吧,能不能放过凌儿这一回,我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凌儿,别说了……“,听着萧凌的这些话,看他如此少见的软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是那样的紧,好像生怕自己会放弃他,岳天宇心里莫名的难过,凌儿是真的惧怕了,不是怕别的,是怕与自己的分离,他从来都了解他心底深处对自己,对这个王府的依赖,他的冷漠是因为害怕孤独,而只有当他独自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会坦然流露内心的情感,自己大他十岁,对他有时很严厉有时又很温柔,他把自己当成哥哥,当成师傅,有时候甚至也会把自己当成父亲,他把有自己的地方都当成家,而自己从来都是利用这一切来控制他,占有他,把他生生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也许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会认为萧凌只是自己的禁脔或者是玩物,而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啊,离开他,自己就无所谓么,他很清楚,他根本做不到,看凌儿险些被家法打死,他的心都被淘空了……只是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总不能为了一个家奴,一个男人去伤害生他养他和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想到这里,岳天宇推开他,掩住了心底的柔情,淡淡的说道,“好好当你的奴才,哥哥会做自己该做的事。“岳天宇神色的变化看在萧凌的眼里,萧凌的心向下沉去,他不敢再抱岳天宇,只说道,“是,凌儿会安分的。“岳天宇离开萧凌的卧房,走到母亲的房间,岳老夫人看见岳天宇,气的浑身发抖,“娘”,岳天宇走到母亲跟前跪下,“您说,怎么才能饶了他。““让他滚出西郡王府。““除了这个,原因我已经说过了“。

“天宇,你不会和他来真的,对吧?“岳老夫人看到儿子反常地坚持,很是担心。

“没有,那不可能“岳天宇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虽然他是个奴才,但他是个立过赫赫战功的奴才,我就这么处死了他,没法向世人解释,如果我手下的将军问起来,我说什么?说他和我上了床,又被我打死了?“他看母亲的表情显然是活动了心绪,又说,“娘,他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儿子上了他,本来也有儿子的不对,娘,您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娘,儿子请您三思。““我也不是一定要打死他,只是,晚清那儿……““只要您不想要萧凌的命,我去和晚清说……““你……你能说什么啊……晚清怕是一眼都不想看你了……““娘“,廖晚清从门外走进来,“天宇,起来吧,地上凉“,她扶起了岳天宇,走到岳老夫人身边,摸摸自己的肚子,微笑着说,“娘,为了孩子,我们就当积德行善吧,您也说了,天宇是一时糊涂,萧凌是个奴才,主子让他做什么,他敢不做吗,为了这个送命,我们也确实对他不公,算了,儿媳不计较了,只要他们以后不要再这样做就行了。““乖孩子“,岳老夫人甚是欣喜,岳天宇也是心存感激,他走过去,揽着廖晚清的双肩,“晚清,谢谢你,我不会再这样做了,我以后天天陪着你和孩子。“见廖晚清娇嗔着似是还有怪罪,岳天宇又说,“如果你不想看见萧凌,我让他去住军营好了。““不“,廖晚清马上接道,“还是让他住家里吧,我没什么,他一个奴才,谈不上想见不想见的,他走了,倒让别人说了闲话,起了闲心。“她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岳天宇一眼,岳天宇笑笑,全然不在意。

晚上,廖晚清依偎在岳天宇的怀中,“天宇,你对凌儿就只是玩儿玩儿的么?不会为了他连我和孩子都不要了吧?““你想到哪儿去了“,岳天宇吻着妻子的头发,“我是觉得好玩儿罢了,男人怎么比得了女人,我有了你,谁都不会要的。““真的?““真的。““那你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你说吧,我都答应。““你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见萧凌?“岳天宇一怔,他没有回答,只说了句,“他受重伤了。““我派人去照顾他。““你?““是,我派人去照顾他,等他好了,就让他到下人房那边去住,不许他再到前边来,我不在乎见不见他,可我不想你见他。“……“天宇,好不好嘛,好不好?“廖晚清摇着岳天宇的胳膊撒娇。

“行,我不再见他。“他搂着廖晚清的裸肩,想着萧凌的眼睛,心里叹了一口气。

萧凌的伤渐渐的好起来,照顾他的仍是秋萍,他险些在棍下丧命,西郡王府无人不知,除了秋萍每日奉命给他送饭送药,也没有人来看他,岳天宇自那日起更是从没来过.

“萧凌”秋萍看他把粥放在唇边吹着,忍不住问他,”他们说得可是真的.”

“什么?”萧凌没抬头,继续吹着热粥.

想起他小时候第一次进王府,第一次捧到热粥时那样认真地吹散碗中的热气,迫不及待地想喝,秋萍有些心疼,”你……和王爷是……真的?”

萧凌停了一下,又吹了一会儿,把粥喝了下去,秋萍会知道,他并不吃惊,暖阁里那么多岳家的奴才,事情传出来,他一点也不奇怪.

“谢谢你,萍姐姐”,萧凌把空碗递给秋萍,”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老夫人和夫人有没有交待以后怎么处置萧凌.”

“她们让你住到后边去”,秋萍有些吞吞吐吐,”还说……以后……不让你再到前边来了,不许你再见王爷,要是知道……你……见他,就……就……打死你.”

“哦,我知道了”,萧凌很平静,”那我现在就搬过去.”

“那边的床很硬,没有这里舒服,你还是多在这里住些日子吧,我会去向夫人和老夫人回话的,说你还要养几天才好.”

“不用了,萍姐姐,不要连累你,萧凌犯的是家法重罪,夫人和老夫人肯饶我一命,已经够慈悲的了.”

“凌儿”,秋萍眼眶泛红,”姐姐明白,这不全是你的错,可谁让我们是奴才呢.”

“萍姐姐,你别这样”,萧凌站起来,笑了笑,”只要错了就要承担,不管是谁的错.”他走到墙边拿了自己的银枪,”走吧,姐姐,我这就跟你走.”

秋萍站在萧凌的背后,说道,”凌儿,有句话姐姐要跟你说,王爷他……答应了夫人不再见你了.”

萧凌的手在枪上握了一握,沉默片刻,笑着说,”那不是更好,凌儿就能活得长一点.”他作势向上看了看枪尖,咽下了冲到眼边的泪,回身说道,”走吧,姐姐,带凌儿去后边.”

萧凌跟着秋萍来到下人住的地方,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有不解,有奚落,也有鄙夷,萧凌目不斜视,和秋萍走到柴房前,”凌儿,这里的房间满了,你就先住在这儿吧,好在天气越来越热了,等冷了,姐姐再帮你找个暖和的地方.”

萧凌进了屋,一股霉气迎面扑来,很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铺在柴火上的一张简易的床,和一张破得不能再破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只掉瓷的茶杯,他抖了抖床单上的土,给枪找个够高的地方立好,对秋萍笑道,“这里很好,谢谢姐姐,姐姐忙去吧.”

望着秋萍离开,萧凌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劈柴的声音,推门走了出去,见到黄二正在吃力的劈柴,”我来吧”,萧凌走过去,把斧头接过来,抡起来,一下就把厚厚的木头劈成了两半,他把另一块木头放在夯上,又劈了下去.黄二擦擦脸上的汗,坐在一边看萧凌劈柴,在烈日下劈了一百多块干柴,萧凌热得一身是汗.他把上衣脱了下来,扔在一边,继续干活,汗水下的肌肤,仍是细腻润白,除了肩上那道明显的奴印和胸前中箭留下的伤疤,几乎没有瑕疵.陈炳看他看得有些痴呆.

’咔嚓,咔嚓’的劈柴声连续不断的想起,所有听到的下人都偷眼看他,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王爷的痕迹和想象那在暖阁中裸身呻吟的少年.

”看什么”,萧凌笑对一边的黄二和陈炳,”劈完了,还有吗”.

“没了”,黄二摇摇头,”你把我三天的活都干完了.”

“那还有别的活么?”萧凌对周围的人说,”别的没有,我可有的是力气,不用你们就亏了.”

“那你帮我挑水去吧.”,厨娘刘婶指着墙边的水缸,”把那缸灌满了.”

“好嘞”,萧凌拎起水桶就去井边打水,几个来回就灌满了三个水缸,他累得口渴了,把脑袋伸进水缸里,咕嘟咕嘟喝了个够,仰头吐出一口水,说了声,”舒坦”他的头发湿湿的,滴着水,把绝美的脸,称得更是剔透,”哎”,刘婶叹气,”好好的个男孩子,真糟蹋了.”

萧凌呵呵一笑,装作没有听见,大声说,”都没事了,没事我可先歇着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累死我了.”

陈炳过来坐在他身边,笑着低声问他,”哎,萧凌,你真和王爷上床了?“

“问这干什么“,萧凌笑道,”别瞎打听,小心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行,那我不问这个。”陈炳又说,“萧凌,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挨王爷的打,身上怎么没有疤痕呢.”

“我那疤痕都在屁股和腿上呢,哪儿都是,露出来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是吗,给我看看”,陈炳说着,用手去拉萧凌的裤带。

“哎,你想干什么”,萧凌打开他得手,站起来,走到夯边,从地上捡起一块木头放上去,对这陈炳含笑说,“看好了啊”,他右手抬起,变了掌,停了停,倏地劈了下去,“咔嚓”一声,那木头变成了两断,“陈大哥,你要是不怕拍,你就跟我这么斗,非让我带个人死也行,省得没人搭伴。”

“没有,没有,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陈炳怯怯的咧嘴,”我怕你拍,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你小子就欠萧凌这样的收拾“,旁边的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萧凌看着他们,也笑起来。

“萧凌”,林伯说,“帮我买菜去吧,担子太沉,我快担不动了“

“买菜?去哪儿买?”

“出府。”

“那……不行……“,萧凌低下头,”对不起,林伯……萧凌不敢出府。”

“那好吧,还是我老头自己去”,见林伯起身去拿扁担和提篮,萧凌跑过去挑起了扁担,“我送您吧,送您到后门那儿。”

“行”。

日子一天天的过,萧凌每天做些力气活和下人们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倒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岳天宇的拥抱,心中的痛一波接着一波,他经常练枪练到被人骂着赶去睡觉,却还要坐在门口朝着岳天宇卧房的方向看,夏夜空灵,朗月高悬,萧凌望着天上的明月,泪蒙神伤,暗暗道,“哥哥,你会想凌儿吗?”

岳天宇夜半醒来,看看身边的女人睡得正甜,起身披上衣服,来到了书房,点了灯坐在那里,透过窗户向天上看去,每次萧凌心情落寞的时候都是站在那儿看天,即使是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晚上,而此时此刻,虽说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岳天宇仍是看不到他最想看到的,不禁郁郁自语,“凌儿,告诉哥哥,这天上可有什么好看。“不知望了多久,岳天宇感到好生困倦,趴在那里睡着了,梦里,萧凌抱着他问,“哥哥,来看看凌儿吧,凌儿心里想哥哥啊。““凌儿,凌儿,别走……凌儿“,一道阳光洒进来,岳天宇忽的醒来,睁开眼睛,没有萧凌,只有廖晚清美艳的笑脸,不觉微一皱眉。

“天宇,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不怕受凉么“她把一件衣服给岳天宇披上。

“不用,我不冷“,岳天宇把衣服取下来,扔到桌上,“哦,我昨天晚上肚子有点疼,怕折腾来折腾去的吵了你睡觉。“岳天宇用手滑着自己的眉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梦里喊萧凌的名字,也不知道廖晚清有没有听到,她的表情虽说没什么异常,但谎还是要脱口说的,一点也不能犹豫。

“今天我想上街走走“,廖晚清说,“你有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没有,能陪我出去么?““行,去哪儿?”

“去白云寺,我们一起去还愿吧。““白云寺阿,让娘陪你去吧。“岳天宇有些不愿,他从来对礼佛之事没有兴趣,也不相信这些。

“去吧,天宇“,廖晚清嗔着,“孩子更想和爹娘在一起。““成,去“,岳天宇站起来,“不过咱可说好了,你拜你的,我玩儿我的。你拜完了,咱就下山,找个地方吃喝去。““好,听你的,只是你不要在佛祖面前胡言乱语就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忍着。“岳天宇收拾停当,吃过早饭,随着廖晚清一起去了白云寺,随行的还有庆珍和秋萍。

岳天宇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跟着廖晚清的轿子往山上走,两侧风景如画,可他却丝毫提不起兴致,“天宇“,廖晚清撩开轿帘望他。

“什么事啊“,岳天宇勉强挤出了笑,可口气十分的生硬,有些不耐烦。廖晚清心中一紧,面上依然温柔,“你要是嫌我们走的慢,就先到前边去等我们吧。““行“,岳天宇一打马,“驾“,马向着山上奔了出去,他们走的是官道,前方没有阻拦,不一会儿就失了岳天宇的影子,廖晚清呆呆的看他的背影,放下了轿帘。

岳天宇行到寺门口,找个凉亭坐着等廖晚清上来,寺里的和尚给他送来茶点,他轰走了和尚,自己一个人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琴从另一条路走上来,和门口的和尚互相行礼之后,走了进去,岳天宇看着他消失在白云寺的拐角,微微笑了笑。

廖晚清的轿子停在了寺门口,岳天宇陪着她走了进去。到了大殿前,岳天宇说,“晚清,你先进去吧,我到别处看看。“看着廖晚清走进大殿,岳天宇走进了拐角处,过了边廊,来到了白云寺的后殿,看环境,这里象是和尚们作息的地方。岳天宇漫无目的的走,一阵琴声从殿后传来,弹的是梵乐,听起来让人心绪平和。他顺着琴声的方向,走到殿后,就见几个和尚闭目坐在地上,面前一个青杉男子专注的弹琴,这男子正是那日他在‘飘岚阁‘见到的琴师莫童。

一曲刚罢,岳天宇慢慢鼓掌,听到掌声,莫童抬头,一见岳天宇,脸腾的红了,看上去也有些恐慌,他的神色让岳天宇觉得好笑,住持的和尚看到西郡王爷赶忙过来施礼,岳天宇在和尚耳边说了几句话。和尚挥了挥手,把听琴的人都带走了。诺大的空地,只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岳天宇一步步走过去,莫童想躲,可又似乎找不到退路,脸红得像涂了胭脂,茫然无措的样子让岳天宇有一种凌驾的快感。他走到莫童的跟前,轻轻吻了他一下,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偏殿,关上了门,殿里有一尊佛像,坐在那儿憨憨的笑。

岳天宇坐下来,莫童在那儿站着。“你……叫什么来着……莫童,对吧。““是。““你在这里做什么?““给犯错的和尚弹梵曲,帮他们改过。“岳天宇大笑,“这倒不错,白天进寺院,晚上进妓院,真是不错的营生。““是这里的和尚请我的,我不收钱。“莫童被他笑得很尴尬。

“我上次说过什么?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岳天宇挤了一下眼睛,邪邪的笑挂在唇边,却不似恶意,倒像玩笑一般,他的笑颜让莫童一呆,心,‘砰‘的动了一下。

“过来“,岳天宇拍拍自己的腿,莫童蹭挪着走过去,岳天宇一把将他拉坐在自己怀里,莫童想要挣脱,岳天宇用手臂压住他,笑道:“哎,你是那个地方的琴师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怎么这么放不开啊,你都二十五了,就你这模样,别告诉我,从来没人打过你的主意。““有,但没人象你一样强迫我,飘岚阁的老板是我大哥,他很保护我。““你大哥?不是吧,床上的?“岳天宇笑。

“不是,他真当我是兄弟的。““好吧,我信“,岳天宇把莫童放开,让他站到自己面前,“把衣服脱了。““在这里,这是寺院啊。“莫童很是震惊。

“那又怎样,这寺院是我出钱修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少废话,脱光了,快点儿……“,岳天宇厉声喊了出来。

莫童颤抖的手放在前襟上,把扣子解了开来,刚解了三颗,“行了“,岳天宇走过去,又帮他系上了,“逗你玩儿的,我今天没这心思。你坐那儿吧,跟我聊聊。““我,跟你聊聊?“莫童更是惊讶。

“是啊,跟我聊聊“,岳天宇笑说,“需要付钱么?““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小倌。““好,好,好,你不是“,岳天宇摆摆手,“莫童,我问你,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莫童脸一红,“可能是男人吧。““我也是。“莫童一怔,说道:“王爷是女人玩儿腻了,想换换新鲜吧。““我原来也以为我是,我一直以为我是,但我……好像不是。““你为什么觉得你不是呢?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是。““看不见他……我……“,岳天宇叹着说出了口。

“他是谁?他……“岳天宇一愣,笑着说,“你好大的胆子,我的私事你也敢探听?“莫童冷笑,“是王爷要聊的,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就算了。““嗯,你很好“,岳天宇点着头,“我还真对你挺感兴趣的,你每天都在飘岚阁教琴吗,哪天我派人把你接到我那儿去,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干什么?““你问过这个问题了,还要我再多说一次答案么?“莫童静了静,跪了下来,“王爷,我请求您,不要那样对我,莫童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在飘岚阁待了很多年了,我比谁都清楚,让一个男人那样去做,还不如杀了他。““起来“,岳天宇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真的认为,让一个男人那样去做,还不如杀了他么?““是。““呵呵“,岳天宇笑着说,“那我告诉你,不是那样的。““不是么?““不是,你只是还没尝试过,应该说还不愿意尝试,你说过,你不是小倌,所以用不着和不喜欢的人上床,如果,你是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会不一样的“,岳天宇想了想,“我懂了,你不喜欢女人,但又不喜欢男人碰你,也不想碰男人,怕伤害别人,所以你一直是一个人。“他伸手摸着莫童的面颊,“辜负了你这张人见人爱的脸……莫童“,岳天宇突然发问,“你喜欢我么?““我……“莫童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脸热心跳。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好好想想,我坦白告诉你,我很想和你上床,我想教会你,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王爷“门外庆珍在喊,“您在里边么。““在,我来了……“岳天宇抱了抱莫童,低声说,“等着我,我会让人来接你的。“他开门走了出去,回头对莫童笑了笑,“听你讲琴,我很开心,下次我们再讲。“廖晚清看到岳天宇,“天宇,我们去哪儿。““回家?““回家干什么,我还想……““回家吧,我不想逛了。你有身孕,别四处乱走。“廖晚清看他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说,“那好吧,回去。“她恹恹地上了轿子,轿帘还没有落下的时候,看到寺门边站着一个男子,心中暗赞,好清俊的男人,气质如此飘逸,仿佛纤尘不染,他的眼神落在岳天宇的身上,岳天宇也回了一下头,看见他回头,那男子转身进到寺中了。

“他是谁啊?“廖晚清问岳天宇。

“白云寺请来弹琴的,琴弹的不错……走吧“,岳天宇说完,上马下山了。

两人回到西郡王府,岳天宇进门便向东侧走去,“天宇,你干什么去?““看看凌儿。““天宇……你……?”廖晚清很生气,只是当着下人,不好发作。

“晚清,我是答应了你不再见他,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总要看看他好还是没好啊?““秋萍“,听到廖晚清这一声,秋萍立即走上前去,“王爷,萧凌伤都好了,去后边住了。“岳天宇听完,还是向东厢房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好了,好了就算了,你跟他说,让他老实待着,生了事,我绝饶不了他。“他走到廖晚清身边,“晚清,你去看看娘吧。““那你呢?““去书房?“岳天宇边走边说,“你们自己吃饭吧,不用叫我。“

烈日如火,其他的人都在乘凉,只有萧凌还在日头下帮林伯打扫庭院,秋萍前来找他,“凌儿,夫人让你到前边去一趟。“萧凌停了扫帚,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哦,我换身衣服,马上就来。“他进了柴房,擦擦汗,换身干净衣服,跟着秋萍走出后院。

“去……祠堂么?“萧陵在路上问。

“不是“,秋萍说,“是去东厢房。““东厢房?夫人她……不是要打我么?““不是,没人要打你。““哦“,一听不是挨打,萧陵心中更是慌乱,搞不清夫人想干什么了.

“夫人“,萧陵进了东厢房,看到廖晚清坐在那里,低着头,躬身站在门口。

“凌儿,坐。“廖晚清笑着让萧凌坐下。

“奴才不敢“,萧陵哪里敢坐,仍然低着头,心里很困惑。

“凌儿,你多大了?“廖晚清柔声问他。

“十八了。““你在岳家待了多少年?““十年吧,我八岁进的王府,在这里待到十三岁,和王爷打仗打了五年。““这五年,你都是和你家王爷在一起么?““我……“,萧凌抬起头,又垂下,答也答不出来。

“凌儿“,廖晚清顿了顿,“那天,是不是你家王爷强迫了你?““夫人“,萧凌跪下,“奴才知道错了,不敢再和王爷那样了。“廖晚清深吸一口气,“这么说,不是你家王爷强迫你,是你自愿的了?““奴才知道错了,请夫人宽恕。“萧凌低头跪着。

“快起来吧,我不怪你。“萧凌抬头望她,水一般的眸子,有些怯然,像是做了错事,害怕父母责打的孩子,这样一个外刚内柔的男孩子,又生得这样的相貌……一刹那,廖晚清忽的心生怜惜,而她本来是恨他的,非常的恨,她笑着,“凌儿,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是,“萧凌站起来,“夫人请讲。““凌儿,你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会有很好的前程,你家王爷那样对你是太自私了些,那件事情,我和老夫人都觉得,若是论起错处来,你和你家王爷都有错,你家王爷错得更多些。““谢夫人夸奖,谢老夫人体谅,那都是奴才的错。““凌儿“,廖晚清将一个包裹推到萧凌的跟前,“这里有三千两银子的银票和一些衣服,不管你愿不愿意投报朝廷,这些钱都够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了,你走吧,去过正常人的日子,你有一身的本领,又这么年轻,不要再留在这里受人折辱了。“萧凌看了那包裹一眼,也瞅了瞅廖晚清的脸,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知道这不会是岳天宇的意思,哥哥要是让他走,一定会亲自来跟他说的,这件事恐怕哥哥连知道都不会知道,应该是夫人或老夫人想打发他走。萧凌叹口气,凝着眉头,搔搔脑袋,突然说道,“对了夫人,刘婶午睡前,让我看着火上的汤,我得回去看看,不然非烧干了不可,她醒了又要骂我了,夫人您好好歇着,凌儿走了。“说完,萧凌转身就跑,一溜烟的跑回后院,转过角门,回头看看,没人追他,也没人喊他回来,心里大松一口气,这样的招数他也是和岳天宇学的,以前老王爷活着的时候,岳天宇经常用这样的办法逃打或是逃骂,这会子被自己派上了用场,“哥哥这招还挺管用的。“萧凌回到场院里,拿起扫帚接着扫地。

廖晚清坐在东厢房,脸色十分的阴郁,“秋萍,拿着东西,我们走吧。““是“,秋萍收起包裹,扶着廖晚清回到她的卧房。

“秋萍,你家王爷昨天又睡在书房了。““是,王爷他“,秋萍嗔诺,“这些天闹肚子。“廖晚清瞪着秋萍冷笑,“你倒是你家王爷的好丫头,你下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是“,秋萍退了下去,“等等“,她叫住秋萍,“今天中午,我也不去吃饭了,你去跟老夫人说,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吃了。““是。“岳老夫人心疼儿媳,来看望廖晚清,却见她很是哀伤,“晚清,怎么了,心里不舒服还是身子不舒服。““娘“,廖晚清含着眼泪,“天宇他……““都下去……“,岳老夫人把下人都赶了出去,“晚清,你接着说。““天宇他对凌儿不是玩玩的,我觉得他真的喜欢凌儿,他不想要我和孩子了。““不会的,天宇怎么会喜欢男人。““是,他晚上不和我睡一起,也不同我讲话,说起话来也总是心不在焉,他做梦的时候都在喊凌儿……““他不和你睡是怕吵了你或踢到孩子吧,他睡觉不老实,再说,他不和你睡,你怎么知道她做梦喊萧凌呢。““他那天在书房的时候喊的,他以为我没听见,可是我听见了。“廖晚清说,“我刚才给萧凌三千两银子,让他走,他里都不理我,扭头就跑了,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会有这样的事?“岳老夫人沉吟,“那个萧凌宁可做奴才,也不拿这三千两银子?““是,他还说,他是自愿和天宇那样的,天宇不亲口让他走,他不会走的……“廖晚清越说越伤心,珠泪流了下来。

“好个胆大的奴才“,岳老夫人来了气,“我岳家决不允许出这样的丑事,这个萧凌,我一定要让他滚出去。““娘,孩儿不愿意和个男人争宠,太丢人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啊“,岳老夫人擦着她的眼泪,“娘替你做主。“以后的几天,萧凌都是战战兢兢的过,见夫人那里没了动静,想是哥哥真的不知,也就慢慢淡忘了这件事。

这日深夜,萧凌正欲入睡,院内轻微的声响惊醒了他,那不是一般的声音,而是会轻功的人落入院中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怎么回事“,萧凌握了枪,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隙,就见七八个黑衣人拿着刀剑左顾右盼的向前院摸去,“有贼么“,眼见着这些人奔了老夫人卧房的方向去了,萧凌不及思索,拿着枪,追了出去,那些人行动非常迅速,而且似乎对王府的路很是熟悉,七拐八拐就进了老夫人的院子,萧凌追了上来,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那七八个人听到萧凌的喊声挥了兵器向他袭来,萧凌摆枪相迎,长短兵刃叮当作响,却不见任何人前来相助,萧凌心下生疑,可那些人武功不弱,他也没有机会仔细观察周围,火把忽然从四周燃起,“有人行刺,保护老夫人,放箭。“随着这一声‘放箭‘,两边房间的门窗全都打开,弓箭手早就埋伏在这里,萧凌霎时间清醒过来,想必这些人早已等着他来,那七八个人不过是诱饵罢了,只是命悬一线,萧凌也顾不得许多,趁着那七八个人退去躲箭,他用手一拧,把枪分成两截,左右手各持一半,箭全都向他射来,萧凌挥动双臂,将射到的箭全部打落,那七八个人也已在乱箭中丧命,老夫人的门忽的打开,走出来的是廖晚清,她右手一抬,三只袖镖从正面飞向萧凌,萧凌没想到她会出手,既要躲镖又要躲箭,脚下一晃,一直箭被他的枪打偏了方向,飞向廖晚清,廖晚清本能的侧身一躲,那箭又飞向了站在她身后的岳老夫人,箭滑过岳老夫人的肩头,带起了血肉,“啊“,岳老夫人疼得倒在地上。“娘……娘……“,廖晚清喊着,扑了过去。

弓箭手不知状况,也都吓得停了手,“王爷来了“,秋萍喊了一声,岳天宇本来去了军营查看,在路上就被秋萍追了回来,“你们在干什么“,岳天宇连马鞭都没有扔就跑到母亲的院子里,见到这样的情景,真是又惊又怒。

“娘,娘“,岳天宇跑过去问母亲,“娘,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您?““还有谁”,岳老夫人面色苍白,“还不都是萧凌,我没打死他,他找我报仇了。“她推开儿子,“我也不用你管。“岳天宇回过身来,拉起萧凌就走,他把萧凌踹进东厢房,喝道:“衣服脱光。““哥哥,不是凌儿。“萧凌跪在地上,吓得发抖,他许久没有看到岳天宇这样暴怒的对他了。

“浑蛋,连主子你都敢伤。“岳天宇踢倒了萧凌,挥鞭就打,几十鞭子,鞭鞭见血,萧凌不敢躲避,抱着头,疼得翻滚哀嚎起来,“王爷饶命,奴才不敢了,不敢了。“岳天宇不理,还是狠狠地抽打,萧凌疼痛难忍,挨不过,爬过去,抱住岳天宇的腿,哭求,“哥哥,饶了凌儿吧,凌儿不敢了。““谁是你哥哥?“岳天宇踢开他,举鞭又打,“再喊哥哥,我打死你。““是,是,不是哥哥,是王爷“,萧凌哭叫,“王爷饶了奴才吧“岳天宇打得累了,坐在床边喘气,看着血肉模糊,蜷缩在地的萧凌,心纠成一团,“我告诉你,萧凌,想当奴才就当,不想当就给我滚,我西郡王府不缺你这种生事的奴才。““是,奴才知错了,奴才不敢生事了。“萧凌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腿拉过的地方,全是血迹。

岳天宇走出房间,对下人吩咐,“去找大夫给萧凌拿药治伤,就说我说的,要是他不好好给萧凌配药,我就剁了他的手。““是,王爷。“岳天宇拖着疲累的身子去到母亲的房间,“娘,您没事吧?““天宇啊,你就不能让他走吗……““都给我下去“,岳天宇把周围的下人喝出去,将从地上捡起的袖镖扔在廖晚清眼前,说道,“娘,晚清,你们能不能不针对他,能不能?““可他伤了娘……“,廖晚清接过话头。

“你们当我是白痴吗“岳天宇喊起来,“他是我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的胆子都在战场呢,在王府里他根本不敢,不是你们做了套让他钻,他敢到前边来吗?杀我娘,是他没脑子,还是你们没有啊,“,他把带血的鞭子扔在了地上,“我的错我让他担了,你们的错我也让他担了,差不多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我求你们了,别再逼他,也别再逼我了。“岳天宇说完,踢门而去。

“娘……“,廖晚清愣了半晌,扑到岳老妇人怀里,哭着说,“我该怎么办。““别哭,别哭“,岳老夫人哄着她,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是谁把天宇叫回来的呀。““是啊,是谁这么多嘴“,岳老夫人气着说,“好好查查,看看谁干的好事。“

萧凌一身血渍,拿着自己的枪,踉跄着回到后院,“萧凌,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几个下人看他衣衫破碎,鲜血直流,惊讶的跑过来询问,刚才前边闹成一团,他们知道有家将守护,也不敢去添乱,一见萧凌回来,都来问他,“进了贼了,什么样的贼啊,这么厉害,把你打成这样。““没事“,萧凌进了柴房,反手关上门,把他们挡在门外,“你们走吧,让我歇歇。“不大一会儿,大夫前来,为萧凌诊了诊脉,看了看伤,留下药走了。黄二和陈炳进来,想帮萧凌换衣上药,都被他赶了出去,他自己去厨房烧了水,把身上能擦到的地方都清洗了一下,把自己能涂上药的地方都上了药,侧身躺在了床上。

夜半无声,萧凌无法入睡,那样的身伤,那样的心痛,他几乎难以合眼,心中淌泪,“哥哥,不是凌儿,真的不是。“门被轻轻的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脚步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哥哥“,萧凌忍着疼,想要翻身回头,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不让他回身,萧凌遵从的躺在那里,只觉得那只手拉开自己的衣衫,轻触自己的伤口,抚着自己的头和肩,他的手有些抖,萧凌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又拉着他揽住了自己。静默良久,萧凌的膝盖慢慢蜷向前胸,肩背耸动着抽泣起来,那人低下头来,温热的嘴唇几乎碰到了萧凌的耳朵,熟悉的气息,轻微的喘息,让萧凌更加痛楚,他再难抑制翻江倒海般的凄苦,头顶着膝盖,放出了极低的哭声,却仍是不敢回头,那人拍了拍他,转身离开了柴房。

岳天宇走过院墙,快步跑了起来,到了书房门口,一拳打在了门外的杨树上,‘哗哗哗‘,树身摇晃,带动了一树的叶子。

清早时分,岳老夫人一个人来到书房,看到眼圈青紫的儿子,问他,“天宇,你对萧凌……““娘,别问了“,岳天宇打断他,疲倦的说道:“我求您,不要再问了,您期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我娶了妻子,有了孩子,我为了让您和晚清高兴,我不理他,不和他说话,让他到后边和下人住,你们想杀了他,我却把他打个半死,他心里委屈,我却一个字也不许他说,您还要我做什么?他八岁就跟着我了,有人的时候,他叫我王爷,没人的时候他叫我哥哥,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一身的武艺,琴棋书画他都会,就算是我教他的,他也是都自己学会了,他在战场上为西郡浴血奋战,他在王府安安分分的作奴才,就算他和主子上床犯了大错,他挨了打,也挨了罚,可你们还是不放过他,他让我求你们饶了他,说是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哼“,岳天宇哼了一声,“你们的心,软吗?“岳老夫人听着儿子的话,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天宇,你怎么跟娘说话。”

“对不起,娘,儿子说错了“,岳天宇站起来,给母亲拿了椅子,“娘,您坐,你还让我干什么,我照做就是。““去陪晚清,不要再睡书房了。““行,我去,我也不是不想陪她,这些天军营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那你就去军营住吧,专心一些,你这个样子,你爹在的话,又得打你。““行,那您答应儿子,别再折腾萧凌了,他对岳家忠心耿耿,杀了他,您是断了我的一条臂膀啊,等我忙完了手里的事,等他伤好了,我就让他去住军营,让家里安生一些。““行,你自己决定吧。“廖晚清款款走到门口,“天宇,吃早饭吧。““走,孩儿她娘,吃饭去,别饿着咱儿子。“岳天宇笑着揽住妻子的肩……

下午,岳天宇去了军营,廖晚清小睡片刻,来找岳老夫人聊天,“娘,上午您和天宇在他书房里都说了些什么?““也没什么“,岳老夫人说,“天宇要让萧凌去军营住。““不“,廖晚清断然说,“娘,不可以,您不可以答应他,要是萧凌去了军营,他们就有理由天天在一起了,我受不了这个。““晚清啊,算了,天宇他对你也很好,他那个性情我很清楚,你再逼他,会出事的。““可我如果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他们去了军营,我就要先疯掉了。““晚清,你要做什么啊?“岳老夫人看着激动的儿媳,很是担心。

“我会去做我该做的,我堂堂东峻郡主,不要和一个男人分享我的丈夫。“廖晚清说完,愤然离去,她坐在屋中,喝了杯茶,喊了句,“来人,把秋萍叫来。“秋萍怯生生地前来,昨夜里,是她半夜出门叫回了王爷,想是夫人要兴师问罪,秋萍心下也是忐忑,一进门,看到的却是廖晚清的如花笑颜……

时日飞过,萧凌身上的鞭伤刚刚结痂,就起来干活了,只是脸上少了些往日的快乐,至少是可以表现出来的快乐,除了沉闷的劈柴声,后院里一片安静,大家担水,扫院的时候,都看着他,不出声响。

“你们怎么了,都哑了么?挨打的是我哎。“萧凌挥着斧头笑了。

“萧凌,喝口水吧“,刘婶给他拿来了水,冲着黄二喊,“自己劈,萧凌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偷懒。““我没事,不劈柴,我的力气也没处使。“,萧凌接过水,喝了一口,又再干活。

秋萍拿着一罐煎好的药,来到萧凌身边,“凌儿,喝药吧,王爷让大夫给你配的。““哦,好,谢谢萍姐姐“,萧凌放下斧头,跟着秋萍进了柴房,看见秋萍倒药,萧凌忙说,“姐姐,你坐着,我来吧,姐姐那天救了凌儿,我还没来得谢你,怎好还要劳烦姐姐。““还是你坐着,我来吧“,秋萍让萧凌坐下,倒出了温温的药。“凌儿“,秋萍声音很轻柔,“姐姐想问你一句话。““什么话?““要是……要是姐姐想嫁你,你会不会带着姐姐离开王府。“秋萍说着,把药递给萧凌,脸上有些红晕,但更多的是企盼。

“萍姐姐……“,萧凌很吃惊,接过药,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愿意么?“秋萍说,“姐姐不在乎你和王爷的事。““姐姐……我……你……不……“,萧凌张口结舌。

“你……不愿意,是吗?““萍姐姐,凌儿……凌儿……“,萧凌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萍姐姐,凌儿不配。“他一边说,一边把药送到了嘴边,刚要喝下去,秋萍忽的伸手拦住了他,把那药碗拿了过来,萧凌惊望秋萍,秋萍也是幽幽望他,微笑说,“凌儿,你好好的。“她把药碗放到自己唇边,仰头喝了下去。

“萍姐姐……你这是……“,萧凌不知发生什么,却见秋萍的面色变得惨白,嘴角流出黑血,眉头一紧,倒在他的床边。

“萍姐姐,萍姐姐,你怎么了?“萧凌抱起气息微弱的秋萍,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凌儿“,秋萍握住他的手,眼中留下眼泪,“听姐姐的话……走吧……夫人她……“话未说完,头一偏,气绝身亡。

“姐姐”,萧凌跪在地上,摇着她的身子,大声哭喊,“姐姐,你醒醒,你醒醒……是凌儿害了你……“可秋萍全身僵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过了许久,他才从地上站起来,秋萍躺在地上,面容依旧,身体却已然冰冷,萧凌悲愤之极,心头骤然燃起了怒火,他拿起自己的枪,从地上抱起了秋萍,迈步向前院走去。

“不好,要出大事“,林伯看他走远,踹了踹一边惊呆的黄二,“快去,你小子腿快,去把王爷找回来。““对……对,对“,黄二赶紧跑去了后门。

廖晚清和岳老夫人正在前厅吃饭,惊见萧凌抱着秋萍的尸体走了进来,他把秋萍放在地上,提着枪,走到两人的面前。廖晚清虽然惊愕,但也还算镇静,她站到岳老夫人身前,问道:“萧凌,你想做什么?“萧凌咬牙道,“我想杀了你“。

一听这话,岳老夫人张口喊道,“来人……“腿脚最快的家将已经拿剑跑了进来,萧凌斜枪一挑,脚边的椅子向后飞了出去,把那家将震出了前厅,他回手将枪柄向下一沉,四块地砖顿时碎裂了。

“萧凌……你……“,廖晚清看到萧凌出手,也要去拿怀中的袖镖,萧凌长枪向前一探,压在了廖晚清的胸前,抢尖顶着她的咽喉,对身后的家将喊道,“谁敢过来……“家将们投鼠忌器,也都不敢向前了,可还是拿着兵器,围在了厅外。

“萧凌……你不要……“岳老夫人走到他的身边,去抓萧凌的枪。萧凌压着胸中的怒火,沉声说道,“廖晚清,我真的很想杀了你给秋萍姐姐报仇,但你是我哥哥的妻子,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不能杀你……“他把枪从廖晚清身上挪下来,退后几步,家将想要上前,被廖晚清摆手喝退,“萧凌,你既然不是来报仇的,那你说吧,你来干什么?““你们不是想让我走么,好,我走。“萧凌伸出手,摊开手掌,“拿来。““给他“,廖晚清向庆珍使了个眼色,庆珍把那装有三千两银子的包裹递给萧凌,萧凌拿过那包裹扔在了地上,大声道,“谁要你的钱,我要我的卖身契。““你的卖身契?”廖晚清叫来管家,管家说,“萧凌的卖身契不在我这里,应该在王爷手里。““在我哥哥书房的镇纸里。““去拿“。

庆珍果然从岳天宇的书房拿来了萧凌的卖身契,交到他的手中。萧凌打开,看了一眼,收在身上。他跪下给秋萍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对廖晚清说道,“你要还是个人,就把秋萍姐姐好好安葬吧。““萧凌“,岳老夫人不快道,“你说话注意一些,不要口出讳言。““我拿了这个卖身契,就不再是你岳家的奴才“,萧凌不屑,“我怎么说话,用得着你管。“说罢,萧凌转身向府外走去。

“萧凌“,廖晚清喊,“你去哪里?““你放心,我不去见我哥哥,你帮我告诉他,请他保重。“萧凌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西郡王府。

傍晚,岳天宇从军营回到家中,黄二留了口讯在东城门,东城门的副将任志刚前来找他时,也没跟他说得太清楚,只说了‘萧凌‘的名字,他急急火火地进了府门,就觉得无论家将还是下人都躲着他的目光和身形,“娘,出什么事了。“岳天宇奔进前厅,看见母亲正坐在那里喝茶。

“没什么事?“岳老夫人说,“能有什么事?““是么“,岳天宇看看周围,地上碎裂的青砖还没来的及转移,他看得出,那是枪柄留下的痕迹,“凌儿呢?“岳天宇问。

“什么凌儿?家里没有凌儿?“岳天宇一皱眉,转身去往后院,“凌儿,凌儿……“他喊了一阵,没有回音,问站在一边的陈炳,“萧凌呢?““他……”陈炳嗔诺,“奴才不知。”

岳天宇推开柴房的门,被子叠得很整齐,仔细看看,没有萧凌的枪。“凌儿……“岳天宇狂奔回了前厅,“娘,凌儿去哪儿了?”

“你管他去哪儿呢,一个奴才”,岳老夫人抿口茶,“对了,他让我告诉你,他走了,请你保重。““他走了?他为什么走了?他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岳老夫人听着儿子质问的口气,有些怒火,“他差点没把我和晚清杀了,你还要问他去了哪里,这样的瘟神,早走早好。““这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你去问问他们“,岳老夫人指着门口的那些家将和下人,“萧凌是怎么拿枪指着我们。”

岳天宇回头,下人们一个个不敢看他,家将们也面有难色,好像生怕被自己叫来问话。

岳天宇沉了沉心情,尽量放平着声音,坐下来,问岳老夫人,“娘,凌儿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他带了什么走的?““他的枪,和……他的卖身契。“岳天宇听完,望着地面,阴沉不语,半晌才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做“,岳老夫人说,“你打了他,他心里记恨了,走了,有什么可奇怪的,看你这样子,好像我们犯了天大的罪,难道你还要拷问我们不成?““不可能……不可能……“,岳天宇霍然站起,大喊道:“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你……”,岳老夫人也站起来,指着他气道,“你敢这样对为娘……““来人“,岳天宇大声下令,“通知城门守将,南门,北门,西门全部关闭,只留东城门放人进出,让林凯和任志刚日夜守在东城门,看见萧凌决不能放他出去,派三百铁甲兵在西郡城里挨门挨户,挨接挨巷给我搜,一定要找到萧凌。““天宇“,廖晚清在厅外现身,“萧凌早就该出城了,你到哪里去找,你要为了一个已经不是你奴才的男人让全城不得安生吗?“岳天宇瞪着廖晚清,“那又怎样,别说是西郡城,就是让全天下不得安生,我也要把他找出来。““岳天宇“,廖晚清含泪喊道,“他究竟是你什么人,你为了他连娘和孩子都不顾了。““我原来不知道他是我什么人“,岳天宇向府外快步走去,边走边说:“是你们让我知道了,我要多谢你们。“接下来的几天,西郡城里一片恐慌,每个进出城门的青年男子都会被盘查一番,三百骑兵每天在大街小巷转着,每家每户都被查了个遍,岳天宇每日站在东城门上向城内望着,他从来也不回头去看城外,他始终相信,萧凌就在城内,决不会出城。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可还是没有萧凌的影子,副将们想劝他打开城门,要知道太平盛世如此戒备,会令人心浮动,传到京城,恐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可是没有人敢开口劝他,他不怎么睡觉,也不怎么吃饭,整个人疯了一样的站在那里,双目红肿无神,全然没有往日叱咤风云般的英俊潇洒,憔悴的犹如生了一场大病。“凌儿“,他看到一个背着长棍的年轻人从街上向城门走来,飞奔下去,等他走到近处,抓了他的胳膊,拉到眼前,却根本不是萧凌。“凌儿,你在哪儿“,他念着,飞身上了马,跑去了街上,大声地喊,“凌儿,哥哥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啊,看看哥哥,哥哥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冷落你了,再也不让你受伤了……你别恨哥哥,你出来啊,凌儿……“这样的声音响在西郡城的每个角落,整整三天……

“哥哥……哥哥……“,萧凌躲在离东城门不远处一个荒废的地窖里,透过顶上鸡舍的稻草,可以听到,看到外边的情景,他每天看着岳天宇在城头徘徊,听着岳天宇声声呼唤他回来,心中苦痛难当,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一直流泪,哀哀喊着‘哥哥‘。

天,下起了雨,阵阵闷雷在头顶响起,岳天宇奔到东城门,站在雨中,他推开为他打伞的军兵,任大雨将他淋透,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他,猜不出西郡王爷为何如此失魂落魄。岳天宇早已顾不得这些,他不见萧凌的出现,心中绝望之极,仰天喊着,“凌儿……凌儿……“,泪水和着雨水滑下他的脸庞,岳天宇跪在了地上,垂着头,低声说道,“凌儿,哥哥做错了,不要这么罚哥哥。“一个人从前方慢慢走来,在大雨中,面对他,‘扑通‘跪下,手握着长枪,怯怯喊了声:“哥哥……““凌儿“,岳天宇抬头望他,目光由喜便怒,“浑蛋“,他站起来,一记耳光把萧凌扇倒在泥泞的地上。

小混蛋,我让你走,岳天宇情近癫狂,疯也似的撕扯萧凌的衣衫,象是在找什么东西,众目睽睽,萧凌又吓又羞,上衣被撤掉了,他抓紧了自己的裤带,双腿向后错着,躲避着岳天宇的手,在雨中苦苦哀求,哥哥,别,别,你要做什么呀?

卖身契呢?岳天宇怒问.

在枪里,萧凌手忙脚乱的拿过枪,把枪尖拧开,取出那张卖身契,给了岳天宇,哥哥,给你.

岳天宇把萧凌的卖身契揣在怀中,来人,给我拿根绳子来.

是,军兵递来了绳子,岳天宇自己动手在把萧凌捆了个结实,让人牵来一匹马,把他扔在了马上,

吩咐军兵说,传我的令,开城门,恢复通行,派人封锁暖阁,除了我谁也不许进出,要是让一只鸟进去了,我就要了你们的命.他骑上马,带着萧凌来到了暖阁,扛着他进了屋子,把他扔在了床上,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弹,指着萧凌说,小混蛋,你等着,我一会儿再收拾你.岳天宇骂完,把门外所有的人都轰走了,一头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哥哥,哥哥“,萧凌喊了两声,岳天宇鼾声如雷,哪里醒得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又累又困,”天宇哥……“萧凌向前蹭了蹭身子,把头顶在岳天宇身上,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岳天宇醒了过来,侧头看到身边熟睡的萧凌,轻轻抱住他,吻了他的额头,萧凌也被这一吻惊醒,却没有睁开眼,他上身被缚,动不得手臂,只将头向岳天宇怀里顶了顶,喃喃地喊着,”哥哥,哥哥……抱抱凌儿……“

岳天宇望着怀中之人,心里又爱又恨,想想他居然这样地就离开自己,要不是自己这般找寻,他也就一去不回了,自己的痛苦他一定都看在眼里,却还是迟迟不愿出来,他一定是真的动了离开自己的念头,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是想离开自己了,岳天宇越想越恨,越思越苦,坐起来,动手去解萧凌身上的绳子,萧凌这下彻底醒了过来,身上的束缚松开了,他睁眼去看岳天宇,低低地喊,哥哥.他喊着,把胳膊伸了向前,想去抱岳天宇.

闭嘴,岳天宇打了萧凌一掌,你这没心没肺的小畜牲,你还当我是你哥哥么?他说着,又用那根绳子把萧凌的手绑在了床上,随手扯下了他的裤子,分开他的双腿,接着又拉下自己的长裤,伏在了萧凌的双腿之间.

啊,啊……,身体毫无预料的被贯穿,萧凌疼得大叫起来,哥哥……不要啊……啊……疼。“

”疼么,我要你好好记着,下次还敢不敢离开我。“岳天宇满眼通红,似乎失去了理智,身体最大幅度的前后进退,……萧凌的哭喊声忽的被岳天宇的吻压在喉间,身体的柔软和敏感被不停的搓弄,随着岳天宇把头放入萧凌的胯间,萧凌的哭喊即刻变成了呻吟,他扭动身体迎合岳天宇的每个动作,索要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体……这一夜,岳天宇一次又一次的进入萧凌和宣泄自己,也一次又一次让萧凌在痛苦和兴奋的顶点游走徘徊……

天快亮的时候,两人又都沉沉睡去,等到岳天宇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一动,萧凌就吓得躲他.

怎么了,我是鬼么?岳天宇喝问.

不是,萧凌说,哥哥要是再弄,凌儿就变成鬼了,鬼也是个废鬼.

岳天宇被他气得笑了,笑完了,又叹气说,凌儿,你不要哥哥了,是吧,哥哥打了你,不理你,你恨哥哥了……

凌儿没有,凌儿不敢,凌儿从来没恨过哥哥.萧凌使劲摇头.

那你干什么要走,还走得这么干脆,拿走了你的卖身契,差点杀了我娘和晚清?岳天宇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萧凌腕上的绳子.

没有,不是……,萧凌流下泪来,沉默一会儿,又说,我本来是想看一眼哥哥才走,又不知道你从哪个城门回来,我等在北城门口,等到晚上,城门就被封了,我想从东城门混出去,看见哥哥那样喊凌儿回来,凌儿真是舍不得……,他顿了顿,抽噎着,可是,哥哥,你放凌儿走吧,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投效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和别人象和哥哥那样,我自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过日子,我心里会记着哥哥的……哥哥教养的恩情,凌儿没齿难忘,那卖身契我不要了,我还是哥哥的奴才,哥哥需要凌儿帮忙的时候,凌儿会来帮哥哥的.

你休想,岳天宇含泪怒喊,我不会让你走的.

哥哥,凌儿求你了,放凌儿走吧.萧凌爬起来,跪在了床上,身下一片血迹.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走,岳天宇拥紧萧凌,擦他的眼泪,你和哥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信哥哥,哥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哥哥……萧凌悲戚地低下头,萍姐姐死了.

谁死了?秋萍?秋萍她死了?她怎么死的,岳天宇很惊讶,自他知道萧凌离家就没回过王府,更没心思发现秋萍人在哪里.

她们想毒死我,萍姐姐替凌儿喝了那碗药,哥哥,凌儿一个大男人,让个女人为我去死……

行了,我知道了,岳天宇沉思片刻,松开萧凌,是我的错,你别想了,这些事留给哥哥来处理,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我已经封锁了暖阁,她们谁也进不来.

待在这儿?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岳天宇冷哼,从现在开始,我说行就行,除非他们不想要儿子,也不想要丈夫了.

哥哥,别,不要为了凌儿……

住嘴,岳天宇望着萧凌一身的伤痕,轻声说,哥哥真是混蛋,我怎么打你打得这么狠.

没事,萧凌笑笑,凌儿身子结实,养养就好了.

'咕噜噜地几声响,两人都摸了摸肚子,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都饿坏了。

“哥哥,凌儿饿了,给点吃的吧.”

“废话,我不饿么?”岳天宇一转念,“对了,你这些天躲哪儿了?”

“东城门边上,那饭馆鸡舍下边。”

“你吃什么呢?”

“鸡吃什么,我吃什么”萧凌笑着穿衣服,“我要是再不出来,鸡都饿死了。”

“呸……”,岳天宇吐着唾沫,抹着自己的嘴,笑骂“我说你怎么一嘴鸡屎味儿。”他把萧凌的衣服抢过来,“别穿了,都烂了,走,咱两去温泉池那边洗澡,那泉水能治伤呢,我让人拿酒拿饭,我们到那去吃。”

萧凌又到他手里去抢衣服,”那我也不能光着出去啊。”

“不用,我背你”,岳天宇用床单裹住了萧凌,“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来,上来”,岳天宇在床边弓了身子。

“王爷千金之躯,萧凌……”

“少他娘的给我废话”,岳天宇笑着把萧凌拉到背上,背起了他。

“哎呦”,萧凌两腿一分,疼得喊出声。

“怎么了,哪儿疼……”

“你说呢?”萧凌咧着嘴,红着脸。

好了,好了,忍会儿,走路你更疼,要不我让人抬着你。“

”算了,还不够丢人的。“大庭广众的,自己都快被扒光了,一想起来,萧凌就觉得脸热.

”哥哥昨天晚上是狠了点,这样吧,我这十天不碰你。“

”十天可不行,怎么也得二十天……“

”你想憋死我,十五天……“

”十九天……“

“十六天……”

“十八天……”

“你个小混蛋,惹急了本王,一天我都不等。“

”那我就走,再也不会来了……“

”我看你敢,下次再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你不是说,不打我了吗……一听不挨打,我才出来的。“

”我有说过吗?“

”你不认账啊,主子对奴才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这样的奴才,对你好一点,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算数个屁……老实点,掉下去了,怎么这么沉……”,岳天宇向上托了托萧凌,扣紧他的双腿。

“哎呦……哎呦……哥哥,轻点,真疼……我还是下来吧。”萧凌眼泪又快掉下来。

“闭嘴吧,到了,岳天宇双手向上一送,把萧凌从肩上扔进了温泉……飞起的水花溅到岳天宇的笑脸上……

岳天宇吩咐下人去拿酒和吃的,自己也脱去衣衫,走入温泉池中,时值夏日,水气不浓,淡淡的水雾中,他把萧凌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柔声问他,“凌儿,身上疼不疼。““还好,刚碰到水的时候疼,这会儿就好多了。““这泉水很神的,一会儿你就不疼了“,他揽住萧凌的肩膀,让他把头靠到自己的胸前,萧凌很自然的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腰,“哥哥,这水真舒服“,他的肌肤如水般柔滑,岳天宇情难自控,低头去吻萧凌的唇,萧凌余光见四下无人,也大了胆子迎合他,“嗯,嗯……“,两人舌尖缠在一起,正吻得天旋地转,下人拿了吃食过来,见此情景,又惊又吓,‘哐啷‘一声,手中的酒菜都洒在了地上,萧凌听到声音也吓得要推开岳天宇,岳天宇却紧紧抱着他就是不松手,那吻更是缠绵不尽,萧凌想躲也躲他不开,好不容易推开了他,羞着说,“哥哥,有人……““你怕什么“,岳天宇说,“我就是要对你这般,管他有没有人。“他说完,回头冲着惊呆的下人喝了句,“待那儿干什么,快去换,再掉了,我饿你十天。““是,是“,下人诺诺离开,岳天宇的嘴唇又凑上萧凌的脸。

“不,不,哥哥……不要这样……有人看着……“,萧凌满面通红,躲避着岳天宇,手上刚加了力气,岳天宇佯怒着沉了脸,“干什么,你要用武功么,信不信我把你扔到上边去亲。“他手下一托萧凌的臀,要把他送出水面。

“不……哥哥……“,萧凌害怕了,求他说,“给凌儿留点脸面,别当了别人,凌儿虽说是个奴才,可好歹也是个男人……”

“可你是我爱的男人,我不怕人知道我爱你,你倒怕让人知道了么?“岳天宇捧了他的脸,满目的深情.

“哥哥,你的意思是……”,他的话让萧凌的心有些悸动.

“凌儿,告诉哥哥,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萧凌楞了楞,心头渐热,可稍稍细想,只是低声说,”我本来就是你的奴才,你要怎么样,我也不敢违抗……你不要我走,我不是也听了你的.”他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岳天宇气得喊起来,”是我强迫了你,你才勉强跟了我么?你这没心肝的小混蛋……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哥哥”,萧凌拉住他的手,急着说,”不是,你知道我不是,凌儿是不想你为难,我不想让王府因为凌儿天翻地覆,我可以老老实实地做奴才,只要她们容得下凌儿,凌儿只想要一张床,一口饭,能天天看见哥哥,跟哥哥说句话就行,要不我就去住军营……”

“不用”,岳天宇又把他拉在怀里,”我要你,这次谁也别想管,我就不信,我岳天宇就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哥哥,算了“,萧凌摇摇头,“凌儿真的没事,好男不和女斗,我是气急了才和她们翻了脸,让我再回去当奴才,也没什么,不就挨顿打么,我保证不死就是了,只是萍姐姐,死的太冤枉了,我想起来就……““你就待在这儿,不用回去,就是当奴才,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奴才了,别人的脸色,我不要你再去看。““哥哥……你……到底想干什么?“萧凌看他神色不对,试探着问。

岳天宇一笑,看着一旁下人推上的饭菜,“来吧,先吃饱了再说。“萧凌一伸手,夺过岳天宇想拿的鸡腿,放到嘴里,啃起来。

“呵,你这小奴才,登鼻子就上脸”,岳天宇笑说,“看我晚上怎么……“萧凌一听,赶紧把吃了一口的鸡腿塞到岳天宇嘴里,“你答应了的,二十天呢……不就一个鸡腿吗,还你好了。““你慢慢吃吧“,岳天宇又把鸡腿给他,“我说话算话的,这些日子,好好养伤,哥哥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你,你的伤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出暖阁。““可是哥哥,夫人和老夫人那里……““哪这么多废话“,岳天宇脸一阴,“找打么?““奴才不敢,都听哥哥的“,萧凌不敢多话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了东西,岳天宇看他吃得香甜,倒了一口酒在嘴里,搂着萧凌的脖颈,用唇把酒灌入他的口中,几口下去,萧凌有些醉意,他不擅酒量,脸红得像火。

“吃饱了么,走吧,睡觉去。“,岳天宇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见他仍有惧意,岳天宇笑了笑,“睡觉,只是睡觉,我发誓,你睡,哥哥给你上药,我可等不了二十天。““哥哥……“,萧凌眼前飞雾,不知是醉了酒还是醉了人。

两人穿好衣衫,来到‘暖尘居‘,这是一间极尽奢华舒适的卧房,“暖阁“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冉冉檀香飘过,萧凌赤身趴在床上,岳天宇将伤药涂满他的全身,笑着说,“伺候我爹都没这么尽心过,倒把心思都给了你这小奴才。““那怎么一样“,萧凌说,“老王爷打你,你打我,他给你上药,你当然是给我上药了。““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真的么?“,萧凌回头望他,一脸的怀疑,“我不信,我这十年里,挨你的打比吃饭还平常。““我只能说我尽力“,岳天宇大笑,“你那么苯,又不听话,当然要挨打。““那你就别说不打我,省得我又白高兴一场。“岳天宇给他上好了药,躺在他的身边,望着天花板,悠悠地说,“凌儿,天天这样和哥哥一起,好不好?““好是好“,萧凌翻了个身,“可夫人怎么办,她的孩子怎么办,算了,我一个奴才,还是个男人,真让她和我夺你,不是太难为她了,这种尴尬,凌儿可以理解,她虽然想杀我,但我不恨她。““哎“,岳天宇听了这句话,只有轻轻叹气,对于廖晚清,他有无限的抱歉,因为,他真的不爱她,他爱的只有萧凌,可她毕竟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但自己又绝不能再让萧凌受到那样的威胁,他不能承担失去他的风险,所以,他很无奈,他必须面对她的痛苦,她的哀怨和她的发难,他一点也不怕面对她,只不过,这种抱歉桎梏了他的心情,让他感到十分的沉重,想着这些,他用胳膊抱了抱萧凌,萧凌也抱着他,又说了句,“哥哥,算了……“

天高云密,两人鱼水之后,萧凌用布遮上自己的羞处,对岳天宇说,“哥哥,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别人议论什么不重要,可老夫人,夫人,你也……““那是我的事“,岳天宇皱了皱眉,“你别老找我不痛快,我又给你好脸色了是不是。“萧凌闭了嘴,下床走到桌边,倒茶喝水,“哥哥,你喝水吗,凌儿倒给你。““喝“,岳天宇伸手接过萧凌倒来的茶,喝完了,把杯子放在地上,笑对萧凌,“上床来,再干一次,我还没尽兴呢。““还来啊“,萧凌笑着拿开身上的布,跨上床来,跪伏在岳天宇身边,“我要玩儿你,玩儿到我尽兴为止。“岳天宇坏笑着,从旁边拿出一些润滑的油膏,涂在两个手上,一只手握住萧凌的前端,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插入萧凌的身体,“啊,啊……厄……“,随着后边的那只手进进出出,萧凌难以遏制的呻吟起来。

“大点声音,哥哥想听你叫,你再不用怕了,别憋着“,岳天宇笑着,前边的手也加快了频率,“啊,啊哈……啊……哥哥……哥哥“,萧凌红着脸,高声叫出了口。

“王爷“门外成飞在喊。

萧凌猛地闭了嘴,爬起来找衣服,“你干什么“,岳天宇拦着他,“我让你起来了么?““哥……“,萧凌求他,“有人来了。““过来“,岳天宇把萧凌抱在自己怀里,亲着他,大声对门外的人说,“我不是让你们别来打扰我么,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过一会儿再说。““是,王爷,属下知错,可……“,成飞嗔诺着说,“是老夫人……““我知道了,下去吧。“岳天宇慢慢穿上了衣服,萧凌也穿好衣衫,给岳天宇拿了鞋放在他的脚下,岳天宇蹬上靴子,摸着萧凌的头发,“你不用去,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哥哥……我……“,萧凌的话被岳天宇的唇顶了回去,过了片刻,岳天宇才放开他,问道,“凌儿,哥哥问你,在这里住,陪着哥哥,哪儿也不去,你愿意么?““我……“,萧凌点了点头,“是,凌儿愿意。““再说一遍,愿意么?“岳天宇盯着萧凌的眼睛,又问。

“愿意啊“,萧凌不知他为何重复这句话。

“那就好,小混蛋,记着我说的话,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打死你。“岳天宇虽说在笑,可语气颇为严厉,搞得萧凌有些心颤。

“是,凌儿不敢。“萧凌给他披上外衣,送他走到门外。

岳天宇出了暖阁,看到庆珍走出了轿子,站在那里,他左右看看,没有看到母亲,喝问成飞,“老夫人在哪儿呢?““老夫人病了“,庆珍赶忙说,“她让我来找您回去,是我骗了成将军,王爷要罚,就罚庆珍吧。““走吧“,他暂且不论庆珍这句话的的真假,反正他也想要回家去,和母亲妻子好好谈一谈了。

岳天宇回到王府,走入岳老夫人的房间,看到母亲满面怒容的坐在那里,撩衣屈膝,跪在地上,喊了声,“娘……““啪“,岳老夫人扬手打了岳天宇一记耳光,岳天宇并为躲闪,岳老夫人反手又是一记,开口骂道,“你这个畜牲,你要丢尽你爹的脸么,为了个奴才满世界喊,还那么样跟个男人在街上……我……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岳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了。

“娘,您别生气,听儿子跟您说“,岳天宇坐在地上,缓缓道,“不瞒娘说,从萧凌很小的时候,儿子就喜欢他,他当我是救命恩人,是主子,敬我,怕我,他十四岁那年,我在军营里把他拉上了床,他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他没有亲人,就把我当成了亲人……所以……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儿子的错,不怪他。他走的那天,儿子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他,失去他,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他低下头,表情有些痛楚,“娘,其实儿子不想这样,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爱他,我就是想天天和他在一起,看不见他,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就像生了病一样,活着都觉得没意思,这些话我连萧凌都没有说过,娘,儿子对不住您……“岳老夫人听完,泄了气,流着泪问他道,“那你要怎么做,离开我们,不要娘,不要妻子,不要孩子,不要王位,去和个男人双宿双栖?““娘,您别哭啊“,岳天宇站起来,给母亲递了手绢,“我没说离开你们,我还会像从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的,只是,我让凌儿就住在暖阁了,决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看不见他,您和晚清或许能高兴些。““高兴?“,岳老夫人擦着眼泪说,“你让为娘怎么高兴,你让晚清怎么高兴,她整天以泪洗面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娘是没有力气管你了,可是晚清,她怀了你的孩子啊……““娘,您好好保重,晚清那里,我去劝“。岳天宇安抚了母亲,来到廖晚清的卧房,幽幽烛光,廖晚清呆坐在床上,看着烛泪一滴滴的落。

“晚清“,岳天宇走过来,搂住了妻子,“你还好么?““天宇“,廖晚清扑进岳天宇的怀中,“你还在乎我,在乎孩子么?““我在乎,我从来都在乎。““那你可不可以,不和萧凌在一起。“廖晚清哀怨地望他。

“对不起“,岳天宇沉默好久,终于开口,“我不能……我做不到……““你……“,廖晚清怒道,“你为什么骗我,如果你爱男人,不爱女人,当初为什么要娶我?““晚清“,岳天宇平静得说:”做人要公平,你还记不记得,在东峻,我们初次见面,我看得出你对我的心意,当你问我,喜不喜欢你的时候,我说过,我喜欢男人……只不过,你不相信,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罢了。“廖晚清听罢此言,心头一怔,仔细回想,岳天宇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自己那个时候太喜欢他,没有认真听过,更没有认真想过,她心中一冷,苦笑着说,“可是,你毕竟娶了我,我是东峻的郡主,你却让我和一个男奴一起侍奉同一个男人“。

“对不起“。

岳天宇的这句“对不起“,彻底击碎了廖晚清的心,她站起来,冷冷说道,“岳天宇,我希望萧凌不要再回来,我丢不起这个人。““你放心,他不会回来的,我让他留在暖阁了。““留在暖阁,干什么?“岳天宇停了停,一字字说道,“我要娶他做男妾。““男妾?岳天宇“,廖晚清喊道,“你不可以,你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皇上也封过男妃,我为什么不能娶个男妾呢。““不,不……岳天宇,你不能这样对我“,廖晚清恨出了泪。

“晚清,我不会对你不好,你是我的王妃娘娘,永远都是,只要你还想做,好好养身子,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情,我会每天回来看你和娘的。“看着岳天宇返身要走,廖晚清拦住他,抓着他的胳膊,抬头说,“天宇,你别走,是我错了,你让萧凌回来吧,他还做他的奴才,你们两个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求你,你不要娶他,不要这么对我和孩子,还有娘。““晚清“,岳天宇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对不起,你说得对,你是东峻的郡主,他只是一个奴才,我让他回来,你们早晚会杀了他,我不可以冒这个险,他那边,我去管,无论我给他什么身份,他绝对不敢对你和娘有丝毫的不敬,可是你和娘,我不敢保证……对不起“。岳天与轻轻抽出了身子,转身离去,廖晚清撒了的手停在半空,愣在那里,久久没有移步。

萧凌一早醒来,岳天宇已经去了军营,他昨夜睡得很晚,但也不愿意赖床,伸个懒腰下地,在暖阁里走了两圈后,回到卧房外的空地练枪,他练得一身是汗,洗了澡,吃了饭,又躺回床上睡觉了.迷蒙中,有人轻轻推门进来,萧凌十分警觉,想那来人绝非岳天宇,坐起来问,谁阿.就见屏风后,一个女人静静站立,隔着纱,看不太清.

是我.那女人温声应答.

夫人,萧凌听是廖晚清的声音,赶忙起了床,看看身上穿得还算齐整,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低头说,萧凌见过夫人.

凌儿,你身上的伤,好了?

谢夫人关心,萧凌的身子早就痊愈了.

是啊,廖晚清幽幽的,有你哥哥那么精心的照料,我真是多此一问了.

'夫人,我……“,萧凌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萧凌,你恨我么?“

”萧凌不敢“。他仍旧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是我恨你“廖晚清柔柔的,”我恨不得你即刻死了,我就少了很多的苦楚。“

“夫人”,萧凌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了头,说了声,“对不起。”

廖晚清一笑,”这些日子我听得对不起太多了,你和你哥哥都和我说对不起。“

”是凌儿……对不起。“萧凌跪了下来,心中很是愧疚。

”我可以坐么?”廖晚清问。

萧凌这才意识到她还站着,拿了椅子过去,“夫人请坐。”

“谢谢”,廖晚清坐下,说道:“凌儿,你哥哥昨天和我说了一件事,我是特地来恭喜你的。”

“什么事?”萧凌心里问,却没说出来,只是跪在那里,抬眼看她。

“你哥哥他……”,廖晚清望着萧凌的脸,“他-要-娶-你-为-妾。”

“你说什么,娶我为妾。”,萧凌大惊,“这……这……”

“怎么,你还不知道”,廖晚清辨着萧凌的神色,笑道,“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你哥哥还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我……我……”,萧凌张口结舌了。

“你不用着急,你哥哥是想给你个惊喜吧。“

萧凌‘噌’的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夫人,我现在不能去找我哥哥,出了这个门,他会打我。您找萧凌到底有什么事,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凌儿”,廖晚清站了起来,对萧凌一拜,“对不起,是我害死了秋萍,逼走了你。”

”夫人不可“,萧凌低身搀她,“萧凌担不起。“

凌儿“,廖晚清含泪起身,说道,”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不要做他的男妾。“

”我,我没说我要这么做,我可以回去做奴才的“,萧凌急道,”夫人,请你相信我,萧凌绝无此意。“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依着他,你的感受,他会在乎的,你和他上床和做他的男妾是不一样,真是给你贯了这个名份,你这辈子都当不了正常的男人了,除非你隐居山林,不让别人知道你的过去,萧凌,你认真想想,不要这么做,为了你,也为了我和孩子,还有天宇的母亲。“

”夫人别说了,萧凌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

”我怕拗不过哥哥,我……真是……怕他。“萧凌怎会不知这男妾二字意味着什么,可让他去改变岳天宇的想法,他可没有把握。

”凌儿“,廖晚清忽的换了话题,”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哥哥就象个孩子,别人越不让他做的事,他就偏要去做,就像他要和你在一起,我和娘不愿,他就和我们对着干,真要是你们名正言顺的走到一处了,他可能就不那么稀罕你了,也许……说不定……他只是喜欢偷情的乐趣……可你要付出的就太多了,男人在世间的尊严,你可能全都没有了……好好想想,这样值不值得……“

望着廖晚清离去的背影,她的身子因为怀孕,略微有些发福了,萧凌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何种滋味。他坐在暖尘居里,傻傻望着地面,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下人们拿来了酒菜,萧凌这才意识到,天已经晚了,他走到饭桌边,坐下,倒了酒,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心里好生苦涩。

“见过王爷“,

“免了,都下去歇着吧。“

听到岳天宇回来,萧凌站起来,跪在桌边,低下了头。岳天宇推开门,似乎对眼前的情形一点也不惊讶,坐下来,也不望他,自己喝起了酒。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屋里只有岳天宇吃菜喝酒的声响,又沉默一阵,筷子被轻放在桌上,岳天宇转过身子,看着萧凌,“凌儿,你起来,吃饭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他早就听成飞提起廖晚清进来的事情,她会说什么,他不用猜也想得到。萧凌的态度他看在眼里,心里又痛又窘,从他找回了萧凌那一时起,便有了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开口,也是害怕听到萧凌说出‘不‘字,如今他这个样子,和说出‘不‘来也是一般无异。

“哥哥……我……“萧凌仍旧跪着,不敢起身。

“起来,吃饭,我不想饿死你“,岳天宇把他拉起来,按坐在自己的身边,萧凌小心翼翼的吃着,看着身边的岳天宇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哥哥,别喝了,再喝要醉了。“,萧凌伸手去拿那酒壶。

“滚“,岳天宇抬腿就踹在了萧凌的椅子上,他用力不大,萧凌只是上身趔趄了一下,

“小混蛋,我就知道你不愿意,你反悔了,信不信我打死你“,他苦笑着抬高了手里的酒壶,手一紧,酒壶碎在了他的手中,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

“哥哥,你伤了……“,萧凌拉过他的手,仔细清理他的伤口,他用布裹上岳天宇的手,跪在地上,把头放在岳天宇的膝间,“哥哥,你别伤了自己,其实,你根本不用问我愿不愿意,你想要怎么做,告诉凌儿就行了,我都听你的。“

“凌儿“,岳天宇把萧凌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对面,“你不愿意,就算了,哥哥不勉强。“

“那哥哥还要凌儿在身边么?“

“不要了“,岳天宇笑着。

“那我还有的选么?“萧凌作势叹口气,“你呀,是非把我变成女人不可了,我豁出去了,依你,不过咱可说好了,别把我拉出去丢人,我这辈子就死在这儿了。“

“哈哈哈……“,岳天宇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挑逗着说,“过来,坐这儿。“

“去你的吧,我又不是女人,谁爱坐谁坐,我才不坐。“,萧凌的脸都红到了脖子,站起来向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出去透透风,我要憋死了。“萧凌站在院内,听着树叶的哗哗声,风吹在他的身上,许久也吹不散他周身的热度。

“凌儿“,岳天宇从身后抱住了萧凌,笑说,“你长个子了。“

“你……“,萧凌挣脱开他的怀,突然转身,扬起了拳,红着脸说,“我……我真想揍你……“

“你敢么?”岳天宇笑问。

“我……我不敢……“萧凌又羞又气,推开他往屋里走。

“回来“,岳天宇拉着萧凌把他按压在长廊的椅子上,“脱光了,让你想揍我,看我怎么罚你。“

不,我不……“萧凌挣扎着站起来,还是被岳天宇一次次的按倒,萧凌双臂一用力,震开了岳天宇,起身向屋里跑去。

“小混蛋,你敢跑,活得不耐烦了吧你。“岳天宇笑着追他,拉着他,抱着他不让他走。

“进屋不行么,我嫌凉啊。“

……

夜色醇美,朱红色的衣服穿在萧凌的身上,他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穿过红色,那是和蜡烛一样的颜色,两人肩并肩坐在暖尘居外的台阶上,一人一杯酒,

“凌儿,如果那天哥哥等不到你,你会去哪里。“

“去云游四海。“

”现在你哪儿也不能去了……“岳天宇问,“你后悔么?“

“还行,就是觉得有点怪。“

“哪里怪,嫁我么?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你说呢?“,萧凌喝着酒,白着他。

“你穿红色的衣服,真好看。“,岳天宇洒了一滴酒在萧凌润白如玉的颈上,用唇去吻那酒,又低声说了一句话。

萧凌笑着推他,满面通红,“我求你,饶了我吧,别作践我了。“

“就我们两个,你怕什么,有什么作践,说啊,说一句给哥哥听听。“

“不说……“萧凌摇头。

“说吧,说啊“,岳天宇抱着他,低声轻笑,“凌儿,哥哥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这几声‘爱“,听得萧凌如卧云中,他抱紧岳天宇,在他耳边轻声喘息着说,“我就说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说……妾身……萧凌也爱天宇哥哥……“。

第二十四章

廖晚清坐在桌边,托着腮,呆呆望着地面,岳天宇终究还是收了萧凌,给了她人生最大的耻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可以动了,可他的父亲却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萧凌,萧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以说不的,你可以的“,廖晚清喃喃的,恨,在心底蔓延成幕。

庆珍走了进来,“夫人,您要找的人……“廖晚清摆手让她止住话头,等到屋里只剩二人,才让她继续说下去。

“夫人“,庆珍说,“那日我们在白云寺见到的男人叫莫童,是飘岚阁的琴师,那些小倌的琴都是他教的。““哦,是么“,廖晚清顿了一顿,“那你去安排,我要见他。““见他?夫人您要做什么?“庆珍很是不解,脸也有点红。

“死丫头“,廖晚清笑骂,“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见他自然有我的道理。““可是……在哪里见?““白云寺“,廖晚清笑道,“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天气晴朗,万里薄云,莫童被白云寺的和尚请到了寺内,又到了那日与岳天宇见面的房间,岳天宇寻找萧凌的事情在整个西郡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曾经有一段日子,几乎每个人都在窃窃议论他的反常行径,尽管官家有人解释是说为了找回功勋卓著的将军,但莫童隐隐觉得不是那样的,心中好一阵失落,但日子久了,也就淡了。

他推开门,眼前一个身怀有孕,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坐在屋内,他愣了一下,说了声,“对不起,我走错了。““莫童“,听到这女子叫他,他又是一怔,问道:“您认识我?““当然“,廖晚清一笑,”请进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可是,我……并不认识夫人啊。“莫童迟疑着进了门,站在门边,庆珍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莫公子请坐“,廖晚清伸手请莫童坐下,笑说,”莫公子不必惊讶,我叫廖晚清,是西郡王爷岳天宇的夫人。……”

“夫人……“莫童惊得站了起来。

“坐吧,不必拘礼。““夫人,您……找莫童来有什么事。““你认识天宇吧?“廖晚清问。

“只见过二面,谈不上认识?““他是不是很喜欢你?“廖晚清的直白,让莫童有些慌乱,他又站起来,躬身说,“夫人,莫童一介草民,担不得夫人这样的质疑,您有什么事要吩咐,但说无妨。““好一个长在风尘之中的绝色男子,端得是一个聪明“,廖晚清心下暗笑,不动声色道:“既然莫公子这么坦率,我也不必拐弯抹角,岳天宇和大将军萧凌的事情,你听说了么?““不曾“,莫童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廖晚清说,“天宇收了萧凌为男妾,两人现在就住在暖阁。“莫童心中一紧,淡然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可能没有关系,但和我有关系,我不想我的丈夫身边有一个男妾,所以我要找一个人把我的丈夫从暖阁里拉出来。““你……找我?“莫童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摇头又道:“对不起,我做不到?““为什么?“廖晚清笑问。

“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强,这个,我见得太多了。““我不会让你白做的,你可以提出一切条件,只要我办得到。““那我也做不到“,莫童站起来,“夫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告辞了。“看他断然转身,廖晚清阴了面色,“给我站住,莫公子,要知道,我可不是来求你去做的,我是来命令你去做的,如果你不去,我会杀了飘岚阁里的人,那些小倌徒弟你或许一点都不在乎,但你那个老鸨大哥呢,你也不在乎么,没有他的庇护,你能清清白白的活到现在?别忘了,我是东峻的郡主,西郡的王妃,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到的。““你……“,莫童止了步子,回过头了,脸上有些愠怒。

“你不必恨我,我还不知道该去恨谁“,廖晚清说,“做这件事你有三个好处,一,你可以和天宇待一段日子,我知道你喜欢他,他其实也喜欢你,在感情上,你可以得到一定的满足。

二.你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够你终生享用不尽。

三,你可以让你的朋友不必为你去死。““四“,莫童接道,“我可以替你去报复萧凌,“他笑了笑,“夫人就不怕我也会进暖阁么?““不怕“,廖晚清笑道:“我怕你进不去,如果那样,我就不能让萧凌后悔没有听我的话。“她把一叠银票放在桌上,“拿去吧,这些都是你的,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莫童看了看那些银票,接了过来,大概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足足要有上万两黄金,他把银票收起来,笑说,“好吧,我去做,但成不成的我可不敢担保。““你一定能行,论相貌你一点也不亚于萧凌,论风情,他还不一定比得了你,只要你想做,你就一定可以做得到,更何况,你们也是两情相悦啊。““两情相悦……“,莫童哼笑了一声,拱手道了声“告辞“,转身走出门去。

一步踏出了白云寺,莫童瞭望暖阁的方向,阳光刺入眼中,心头立然涌起了万般的滋味。

第二十五章

身边隙隙簌簌,萧凌睁开睡眼,看到岳天宇正要起床,“哥哥“,萧凌抱了他的腰,“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

“不行“,岳天宇拉开他的手,“今天军营那边有事情,我得过去处理“,他笑着拍拍萧凌的脸,“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我怕人家问我。“

岳天宇一边穿衣一边笑说,“是你自己不去,可不是我要关着你。“

“那我想自己出去“,萧凌睁眼坐起来。

“不行“,岳天宇说,“除了和我一起,你哪里都不许去,不听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那你还说不是关我?“

“小奴才“,岳天宇亲了他一下,低声笑道,“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锁床边上,让你吃喝拉撒都出不去。“

“我……我不去了还不行……我……睡觉“,萧凌知他说到做到,不敢惹他,倒头躺在床上,用被蒙上了脸。

岳天宇出了暖阁,骑马去往军营,手下递给他一封从京城发来的密函,说是北征王韩世昌正在集结军队,不知意欲何为,让他特别留意茶远以西乌汗国的动向。

“乌汗国”岳天宇心说,“不是送珍珠当贡品的那个乌汗国么?难道和韩世昌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韩明珠,凌儿差点回不来,自己还没誊出功夫来向他发难,他倒又动作起来了,刚打完了姚成琪,韩世昌不会又蹦出来吧,真是烦人。“他把那密函撕碎,扔进了火盆里。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奸细“,一阵吵闹声从门外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岳天宇大声呵斥.

王爷,军兵走进来,从军营边上抓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转来转去,一看就不像好人,问他是从哪儿来的,他也说不清楚.

把他带进来,岳天宇一挥手,军兵押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岳天宇看了他一眼,笑了,这是一个阳光般健康的男子,麦色的皮肤,闪亮的眼睛,无辜的眼神,放开我,我是好人,你们抓我干什么.

“老实点,这是我们西郡王爷。“

“王爷怎么了,王爷也不能滥杀无辜,我又没干坏事。“这男子被军兵按着胳膊,兀自挣扎着.

岳天宇又挥了挥手,军兵下去了,

你叫什么?岳天宇问.

李鹤轩.

多大.

十九。“李鹤轩抖着自己疼痛的手腕.

”哪儿的人啊?“

”南淮.

南淮,岳天宇说,这么远,到西郡来干什么?

找人阿,李鹤轩说,我娘临死前让我来找我舅舅,他叫赵强杰,可我在城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有人说他在军营这边做事,我就找来了,刚到门口就被抓了.李鹤轩满脸的无奈.

赵强杰,岳天宇说道,来人,这里有人叫赵强杰吗?

有,门外军兵进来会话,回王爷,原来喂马的赵老头好像就叫赵强杰,去年死了.

啊,我舅舅也死了,李鹤轩叹了口气.

你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没有,李鹤轩孩子般的看着岳天宇,王爷,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在这儿待着吧,喂马.

真的,李鹤轩很是高兴,王爷会收留我么?

岳天宇笑说,好好干活,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是,是,谢谢王爷.李鹤轩连连道谢后,被军兵带了下去,临出门时,回头冲岳天宇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露了出来,

这小子,长得还挺俊,都说南淮水土好,看来还真是不错,哪天带凌儿出去走走.岳天宇笑了笑,走出大厅,策马离开了军营,时辰尚早,他一个人溜达着去了街上,逛了二个时辰,见天色晚了,便想牵马回去暖阁,一曲琴声飘来,岳天宇顺声望去,隐隐见旁边的木楼上,一扇窗后,绝美的男子,微微低头,专心弹琴,是他,一曲完毕,岳天宇高声笑问,嘿,莫童,原来你住这儿啊.

“是你“,莫童站起来,向窗下望他,心里一阵狂跳,是欣喜,是羞涩,抑或是恐惧,一时难辨,尽管他早已算好了他会经过这里。

”我上来了“,岳天宇拴好自己的马,走了上去,莫童的门开了一条缝隙,岳天宇径直进去,看到莫童站在床边,样子十分的拘谨,他哈哈一笑,“哎,莫童,站哪儿也别站那阿,小心让我得了方便。“

“王爷,求你,有人在隔壁呢。“莫童红着脸低声求他。

岳天宇笑着关上门,走过去,把莫童压在床上一通亲吻,将手伸入他的胯下用力抚弄,莫童似是担心旁人听到,咬着嘴唇不出声,可身体却是不听自己的左右……岳天宇玩了一会儿,站起来,褪了褪热,整整衣服,“今天还真不行,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去哪儿,暖阁?“,莫童整理下衣,“萧将军在等你。“

“是“,岳天宇直言道:“凌儿在等我,我不想让他着急,他一个人在那儿,也太孤单了。“

“王爷很爱他,是吗?“莫童淡淡地问,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醋意。

岳天宇装作不见,也没有回答,他望着窗下的人群,笑着说,“改天我给你另寻个住处,这儿不好。“

“我觉得这儿挺好,换个地方,王爷更没了顾忌。“

“在这儿我也没顾忌啊“,岳天宇亲亲他,“我走了,改天一定让你痛快。“

莫童看着岳天宇离开,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原来这个男人真的会爱的,那为什么我不能让他爱我也象爱萧凌那样。“只不过,这个念头让他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动。

岳天宇来到暖阁之外,看到萧凌在门口走来走去,“哥哥,你回来了“,萧凌看他下马,高兴得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岳天宇脸一沉,“我让你出来了吗?“

“我……我没有啊“,萧凌嗔诺着,”我就是烦闷了,到门口来等哥哥,顺便透……“

“烦了就滚“,岳天宇在前边走,“以后别再进来了。“

萧凌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哥哥,今天很忙吗,凌儿能帮你做什么么?“

岳天宇没搭理他,两人进了暖尘居,岳天宇喝道,“给我跪下。“

“哥哥……”,萧凌愣了愣,跪在了地上。

岳天宇用马鞭指了指地,萧凌脱了裤子,伏在了地上,岳天宇踢了他的腿一脚,萧凌又低了低上身,感到岳天宇举起了鞭子,萧凌全身紧绷着,“哥哥……别打……疼……我不……再出去了。“

岳天宇扔了鞭子,从地上抱起了萧凌,笑道:“好凌儿,哥哥逗你玩儿的,哥哥不是说了不打你么?“他把萧凌放在床上,褪净他的衣衫,粗喘着吻他周身,萧凌呻吟着,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悲哀,心中问道,“哥哥,在你心里,凌儿究竟算是什么?“

第26章

一连几天,岳天宇有心无心的从莫童窗下经过,却都没有见到过他开窗,也没听到他听琴,这日,他闲来无事,便走上了那个木楼,门锁着,咚咚敲门,也没有人回应。邻居大娘出来打水,岳天宇问:“大婶,这屋里的人呢?“那大娘斜睨着他,“他是飘岚阁的人,你去那里找他不就行了,他不住这儿,我们还觉得清静呢?““怎么?”岳天宇笑问,“有很多人来找他么?““曾经有过,最近很少了,一般有人来以后,他就躲出去。““躲哪儿去?““那谁知道?一个男人长成那样。“大娘瞪着他,走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男子从旁边屋里走出来,谄媚的笑着说,“您是王爷吧?““是,我是岳天宇。““那老娘们不认识您,胡说的,您别往心里去,那个莫童也没有别的地方去,躲也是躲在飘岚阁,那边有他的朋友,身手还不错。““谢了“,岳天宇扬手给了他一锭银子,又转去了飘岚阁,大白天的,飘岚阁没有晚上的热闹,门口甚是萧条,岳天宇来到大门外,听到里边的喝骂声和吵闹声还有一阵阵似泣非泣的声音,他踢开门,本来有人吆骂,“谁他奶奶的这么不……“,那人一见岳天宇,也就点头哈腰起来,“王爷,这天还亮着,您怎么就有空来了。““白天我就不能来,又不是夜猫子“,岳天宇说,“怎么回事啊,大白天就有人砸生意。““不是,这不,有个小倌昨天晚上没伺候好客人,正受罚呢。““是么?我看看“,岳天宇笑着走入后院,就见一排小倌围站在院子里,一个肌肤雪白的少年男子赤身裸体的跪伏在中间,臀部高抬,双腿分开,密处和大腿都是血迹,打手正用沾了水的藤条抽打他的臀背,每打几下,就让他换个角度跪着,好让所有的小倌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如何受罚,他的脸因为疼痛和羞臊,红得发紫,和伤口一样的颜色,但清雅的面目仍是少见的灵秀,岳天宇煞有乐趣的看了一会儿,觉得那少年很是眼熟也可怜他这般没皮没脸的挨打,走过去说,“算了,算了,别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是王爷来了“,打手看到他,点头行礼,说道:“这云松太不知好歹,昨天晚上,陈大官人看上了他,他居然反抗,我们把他绑在床上伺候了陈大官人,陈大官人不尽兴,让我们今天晚上把他送到府上去,他死活不去,还想跑“,他气乎乎的踹了云松一脚,“贱货,死了这条心吧,进了飘岚阁就别想出去。““我不是贱货“,云松抬头看他。

“你不是贱货“,打手狞笑,“我看你是不是……把软香凝玉露给我拿来“。

有人拿来了一个小瓷瓶,打手打开那瓶子,瓶中飘出奇异的香气,他让人按住云松的四肢,要给他灌下肚去,云松拼命挣扎也挣不脱,摇着头不喝,可怎么能拧得过这么多人,“住手“,岳天宇知道这春药的利害,夺过那瓶子,扔到一边,把打手们轰开,将外衣脱下来,盖在了云松的身上,抱起了他,回头说,“告诉陈一章,这人我要了,让他别跟我抢,以后也不行。““是,王爷您看上的……“岳天宇抱着云松进了他的房间,很简陋的一间屋子,和自家的柴房差不多,他把云松放在床上,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他涂在身上,这个少年很瘦,很白,有一种柔弱的魅力,让人心生怜惜,“你叫云松,我想起来了“,岳天宇说,“上次我和东峻王爷来,是你伺候的他。““是,我记得你,你是西郡王爷岳天宇,你不想要我,把我给了那个畜牲。““换我也一样“,岳天宇笑道:“你敢这么叫我的名字,好大的胆子。“云松淡淡一笑,“一个小倌,还有什么大不大胆子的,身上剩的不过就只有一条命罢了。““你……不象是西郡人,这么细皮嫩肉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儿的人,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里。““你歇着吧“,岳天宇拍拍他,“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你等等“,云松抓住了他的手,“王爷,我求求你,带我出去吧,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也不想再干这样的营生。““我?“岳天宇低头看着他的泪眼,想了想,说道:“也行,我把你带走,你去给凌儿作伴?““凌儿,你是说萧凌?““你认识他?““不……不……“,云松忙道,“只是听说,我是您凯旋的那天来西郡的,西郡大将萧凌,我怎么会没听说过。““给我当书童吧,你和凌儿差不多大,平常陪他说说话,行……“岳天宇说,“等着,我去和老鸨说,你离开这儿,就到暖阁来找我.”

“暖阁?王爷不是住在西郡王府么?““我早就不住王府了,偶尔回去看看“,岳天宇笑,“一看你就不是个合格的小倌,我和凌儿的事,估计全西郡的人都知道,就是没人敢提,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你和萧凌?““我喜欢男人“,岳天宇笑道,“也就是说,我喜欢萧凌。“云松哼了一声,“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小倌,只是你一个人的小倌而已。““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刻薄啊,这样我可不要你。““别,别“,云松说,“我受了这么多屈辱,习惯了,这里人人都这样,我还算好的,以后我注意,不这样说话了。““你躺着吧,回头见。“。

望着岳天宇走出去,带上了门,云松阴郁的笑,“岳天宇,萧凌,我终于有机会见到你们,爹,云济可以给您报仇了,您在天之灵保佑我,让我手刃灭我姚家的仇人。“

第二十七章

岳天宇找到鸨爷丘中善,把银票递给他,这个云松,我带回家去了,银子够不够的,你就多担待了.丘中善哪敢不应,收了银子,把云松的卖身契给了岳天宇.岳天宇收好了,又对丘中善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云松,我是可怜那个小兄弟,才带他回家给凌儿作伴的,我白天到你这儿来呢,是来找莫童的,他呢?

王爷,莫童是我兄弟,他是个干净人,王爷是否可以高抬……

停,先别说了,岳天宇笑着打断他,我是不想找你麻烦,你也别在这不知好歹,我岳天宇在西郡从不作威作福,但莫童的事,你最好别管,要不然,我就拆了你这飘岚阁,你也甭惦着到别处开张.

王爷……,丘中善还要再说,岳天宇已然开始皱眉了.

大哥,别说了,莫童从房内走到前厅,王爷,我和你走.

这就对了,岳天宇拉起莫童的胳膊,对丘中善说,给找个卧房.

你们……随便吧,白天哪间屋都没有人.丘中善十分无奈.

岳天宇把莫童带到上房,关上门,将他推倒在床上……尽管岳天宇用了每间屋内都备好的润滑膏,莫童仍然不能忍受那样的疼痛,刚刚的销魂换做了痛楚的折磨,他跪在床上,手把床单抓成了一个团,嘴唇都被咬得出了血,他不曾受过任何的训练,忍不住出声哀求,嗯……厄……求你……轻些……求你……好痛……

岳天宇笑着喘息,第一次……总会疼的……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他抓着莫童的胯,丝毫也不放慢自己的动作.莫童身下的坚挺,被岳天宇握在手里肆意的抚摸,莫童经不住这样刺激,呻吟着泻在岳天宇的手中,岳天宇也同时达到了欲望的顶峰.

真舒服,岳天宇系好裤子,看着蜷在床角,眼中有泪的莫童,他的美也是那样的让人心动,

柔和的线条,修长的双腿,嫩白的肌肤,圆润的臀型,岳天宇坐在床上,抱着他,放在膝盖上,笑说,莫童,别哭,我看不了你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莫童心上的潮热涌动翻腾,他不知为何的抱住了岳天宇,王爷,我还可以见到你么?“

”这么快就上瘾了,刚才还受不了呢“,岳天宇亲亲他的脸,”我买个宅子给你,你住那儿吧。“

”哪敢让王爷如此破费“,莫童顿了顿,鼓足勇气说,”您……是王爷,我是琴师,哪天王爷和萧将军心情好,我去……暖阁……给你们弹琴吧。“

岳天宇一笑,唇贴近了莫童的耳朵,“莫童,我很喜欢你,因为你真的很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但是凌儿的主意,你不要打,伤了他,我会要你的命。”

你……,莫童抬起头,看着岳天宇阴晴不辨的笑容,有些惊恐,连忙说了句,我明白.

明白就好,岳天宇吻着他的唇,你是个尤物,我很喜欢和你上床,下次上床前,别忘了把自己洗干净了,自己润滑好,到时候,我可没有这个耐性了,这几天你不要出去,会有人带你去新的住处.

是……,岳天宇呆呆看他推门离开,竟一时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久,听到丘中善在门口喊他,才赶紧穿好衣服.

岳天宇回到暖阁,对萧凌说,凌儿,我找个人来和你做伴.

什么人啊,萧凌很兴奋.

飘岚阁的小倌,我看他可怜,把他赎出来了。“

”哥哥……“,萧凌一怔,他知道飘岚阁是个什么处所,不明白岳天宇为什么去那里,胸口一闷,有些止不住的轻喘。

岳天宇一把将萧凌搂在怀里,”凌儿,你不要瞎想,有了你,哥哥谁都不要。我就是找他来给你解闷的,你要是不原意,我给他点钱,让他走就是了。“

”不……不用……我没想”,当着下人的面,萧凌推开了他。

岳天宇心里来了气,又把萧凌拉过来,大声说,“你推我干什么?我是你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啊。”

“我……”

“说啊?”岳天宇高声地喊。

“你……”,萧凌看看左右一路的守卫,喊了声,“你是我哥哥”,说完,快步离开了岳天宇的身边。

“你给我站住。”岳天宇追上他,拉住他一甩,他用了大力,萧凌没有提防,扑倒在地上,岳天宇跟着又把他拎起来,推进了花园的凉亭里.他把萧凌按倒在地上,一记耳光抽上他的脸,把他翻过来扔趴在石桌上,撩起他衣衫的下摆,“哥哥”,萧凌知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扭转身子,跪在地上,求道:“萧凌不敢了,哥哥饶了凌儿。”

岳天宇抬手又是一记耳光,翻过他来,向下拉他的裤子,白色的臀露了出来,看到下人们的眼光向这里看过来,萧凌哭了,他挣扎着提上裤子,跪下抓着岳天宇的衣角,“哥哥,妾身不敢了,要打要罚,我们进屋去吧。”

“起来”,岳天宇住了手,等到萧凌刚站起身,他就把萧凌抱住,狂吻起来,萧凌虽说羞惭,但也不敢再违抗他了,只好由他,眼泪流了下来。

“哥哥,给凌儿些脸面吧,到屋里去,怎么都随哥哥。”萧凌哭着求他。

“行,这可是你说的”岳天宇把萧凌拉进暖尘居,命他脱衣,笑着说,“小奴才,看我不整死你。”

他把从飘岚阁拿来的春药让萧凌喝了下去……

月亮躲进云层,萧凌赤身趴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床上沉沉睡着的岳天宇和满地狼藉的污物,想想自己刚才放声的哭叫和呻吟还有那些祈求的哭喊,满身通红,眼眶中聚起了泪,想来连月亮都觉得难以见人了.

凌儿,岳天宇梦中呓语,过来……干什么……不理哥哥,有这么……见不得……人么,我从来……都……承认……我……爱……你……的……哥哥……让你出去了,你还……会跑么?

哥哥……萧凌咽住了泪,站起来,爬上了床,躺在岳天宇身边,抱住他,心中说,哥哥,凌儿不会再跑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二十八章

又是树叶枯时,满天满地的黄色落叶,把整个暖阁映出别样的景致,岳天宇和萧陵相拥躺在暖暖的被子里,互相亲吻对方的脸,感到萧凌的身体坚硬起来,岳天宇本想趴在他的身上,却听下人来报,“王爷,门外有一个叫云松的找您。““谁?云松,哦,是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我啊“,云松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音讯了,此时却来到了暖阁寻他。

“哥哥,起来吧“,萧凌伸了胳膊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衣服。

“让他等着“,岳天宇还是抱紧他。

“起来吧,我有点累了“。

“我干你,永远都不觉得累“,“去你的“,萧凌羞红了俊脸。

岳天宇笑着接过萧凌给他的衣服,穿好了,让人把云松带到花园那边。

“见过王爷,见过萧将军“,云松低眉顺眼的样子很乖巧。

“不用叫我将军“,萧凌忙说,“叫我萧凌就好了。““奴才不敢“。

萧凌呵呵的笑,“我也是奴才,这话我也常说,你要说就对他说,千万别对我说,我听着别扭。“云松吃惊的抬头看他,萧凌的笑象晴朗的天,明净而爽快,一点看不到女人般的气质,心头不禁慨叹,这样名贯四方的男子为何屈居身下,与人做妾,对男人来说,可是太大的羞辱了,可转念一想,是他亲手射死了自己的父亲,满腔的仇恨又涌了出来,为了不让二人察觉,又谦卑似的低下头去。

“你们俩聊吧,我还有事,晚上才回来,不用等我吃饭。“岳天宇站起来走了,把两人留在了花园里。

“到这边来吧,有太阳,暖和。“萧凌觉得云松穿得有些单薄,把他叫到自己身边。

“请坐”,萧凌自己先坐下来,对着拘束的云松,抬头笑道,“他走了,暖阁里就剩奴才了,没主子,别太客气了。“这话把云松逗乐了,“你说话,还挺有意思。““渴吗,这儿有热水“,萧凌用眼瞅瞅桌上的茶杯和茶壶。

“嗯,想喝。“萧凌伸手去帮他倒水,“我自己来吧“,云松也想要伸手。

“不用,我来“,萧凌说,“都是奴才,谈不上谁伺候谁,圈了你在这儿陪我,我很抱歉,这不是我的意思,你住些日子,要是习惯,就待着,不习惯的话,我和他说,放了你出去。““行“,云松喝着水,点了点头。

“你……”,云松放下水杯,顿了一顿,“你是王爷的……?““男妾“,萧凌脸微红,叹口气,“他想这样做,我也没辙,我不听他的,他就打我。““你……不是大将军么,你有那么高的武功,还怕他?““我……哎……我打不过他,也不敢“,萧凌搔搔头,“别说我了?一个男妾有什么好说的。你呢?从哪儿来?云松是你的真名么?““我父母双亡了”,云松说,“这是我的名字,我姓云。““姓云?挺少见的“。

“做了小倌,侮辱了爹娘的姓。“云松自嘲地说。

“不是都过去了么“,萧凌说,“别太介意了,我和你也一样,我哥他就没把我当过人看。““这话怎么讲?““说也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有机会明白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你现在比我强多了。“萧凌站了起来,“走,我带你走走,这个地方很大,风景也很好,后院连着燕江,雨季的时候,水流得可急了。““好“,云松跟着萧凌,看着萧凌的背,手摸到了身上粹毒的暗器,那是很小的东西,嵌在腰带里,根本没人发现。

“走啊,快点。“,萧凌忽的回头,云松放在腰上的手僵僵的停在那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了,不舒服?“萧凌关切地问。

“是,我……伤刚好,走不太快。““哦“,萧凌说,“那我慢点,你受不了,我们就到屋里去聊,我还挺喜欢和你聊天的,说实在的,在这待的,我都快憋死了。““那你偷偷出去,他不是也不会知道的吗?““可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就惨了,他非打死我不可,我从小就挨他的打,想起来浑身都疼。““那……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离开他?“萧凌看看天,无奈的笑,“我离不开他,离开他比挨打还疼,我试过,但我做不到。“西郡郊外的一个宅院里,岳天宇搂着莫童躺在床上,两人身上不着一物,虽说天渐渐凉了,可片刻前欢愉的温度,还么有散去,“王爷“莫童抱着他说,“我真的比不上萧凌么?“岳天宇推开他穿衣服,冷冷说,“我到你这儿来,你就不要跟我提凌儿,再提我就不来了。““王爷愧疚了?““我?笑话,我有什么可愧疚的。“岳天宇说,“赶明我叫你们两个一块儿伺候我,你就可以直接比比了。““我没问题”,莫童用布遮了自己的羞处,“不知道王爷的凌儿是不是愿意?““你还真不愧是窑子里出来的“,岳天宇笑着,“亏得丘中善还说你是个干净人。““只要王爷开心。““我很开心,你真的不错,悟性很高。““谢王爷夸奖“,莫童说,““王爷,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一声“。

“什么事?““云松去你那里了?““是,我让他陪凌儿了。““你小心些他。““为什么?““说不好“,莫童说,“我总觉得他心事很重,而且,他可能会武功?““武功?,不可能吧?““你小心就好,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想走了。““谢谢,我会小心的“,他把被子拉给莫童,“盖上点,别冻着,我过两天再来。

“岳天宇出了莫童的家门,打马去了军营,一进大门,就看到一个满脸大汗的少年推着草料车,往马厩那边走,“李……什么来着“,岳天宇把马停在少年的身边,少年侧扬起头,“王爷,您还记得我啊,我叫李鹤轩,南淮来的。““我忘不了你?“岳天宇笑问,“干得怎么样?““还行,挺好的。““我一会儿去看看马,喂的不好,我打你军棍。““是,您去看吧,我等着您。“太阳下山的时候,岳天宇来到马厩,远远看见李鹤轩仰面躺在马厩的稻草上睡着了,他走近些,看到夕阳照在李鹤轩的脸上,把他麦色的皮肤映出另一番风韵。

他走过去,把他脸上的一根稻草取下来,“谁“,李鹤轩被惊醒了,看到岳天宇,从地上跳起来,有些埋怨,“王爷,您怎么才来啊,我都等得睡着了。“他纯美的目光让岳天宇心头一热,“这个李鹤轩的感觉怎么这么象凌儿。“

第二十九章

岳天宇回到暖阁,看到萧凌和云松谈得很热闹,笑语声不时传来,“凌儿“,他笑着走上前去,“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王爷“,云松收起笑容,躬身站着。

想起莫童的忠告,岳天宇轻轻锁眉,上下打量了云松,又笑了笑,“松儿,你先下去吧,我和凌儿说话。“云松被他看得发毛,听到赦令,赶快走了。萧凌看云松走远,问道:“哥哥,怎么了,这么样看他“,他随着岳天宇长大,对他那种貌似无事,却心有所防的眼神十分了解。

“小心点他“,岳天宇低声说,“我去查查他的底细。““他……有什么问题么?““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查清了就知道了。“他拉了萧凌的手,“凌儿,想不想跟哥哥去后山上玩儿玩儿。““后山?“,萧凌笑说,“好啊,我早想去了。“俩人一起去了暖阁背依的断云山,一条小路径直通到山顶,“哥哥,敢不敢和凌儿比,看谁先爬到顶上。““就你?行不行啊?““我比你小十岁呢,你指定赢不了我。““好,让你输个心服口服“,岳天宇说完就飞起了步子,萧凌也不示弱,跟着跑了上去。

一口气爬到山顶,两人几乎同时到达,都累得呼呼直喘,山下江水滔滔,只有几条小船漂浮移动,等到平允了气息,萧凌牵起岳天宇的手,走到崖边,“哥哥,这儿风景真好,你不在的时候,能让我一个人上来么。““不能“,岳天宇笑说,“别趁着我心情好就提要求。““我……在这儿待了快一年了。“,萧凌低着头,不敢看他,喃喃说道:“我……就跑了那一次,你就要关我一辈子么?“岳天宇心中不快,甩开他的手,转过脸去看着山的那头,“我在问你话呢“萧凌颤声又说:“哥哥,我不再跑了,你放凌儿出门吧,行么?我去哪儿都给你讲,你让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晚了,你就打我,行么?“岳天宇‘霍‘的回头,满脸的怒色,“这院墙拦得住你么?想出去随便你。我还怕你出去么?要走就走,谁还稀罕你了。““哥哥……“萧凌坐在地上,埋头哭起来。

岳天宇不去理他,自己向山下走去,“哥哥“,萧凌哭着喊他,“你让凌儿出去吧,我想做奴才,不想做妾了。““爱做不做,有的是人想做呢?“岳天宇说完,径自下了山。萧凌一个人坐到天黑,也走回了暖尘居,推开门,看见岳天宇赤着上身,铁青着脸坐在床边,萧凌不敢过去,站在门口,无力地说,“哥哥,我求你了,你别打我,也别作践我,我刚才说错了,我不是那么想的,我在这儿待着,待到死,只要你高兴就行了。““我放你走,你走吧,不用跟我赌气。我已经明白你的想法了。““不是……“,萧凌走到岳天宇跟前跪下,“哥哥,我错了,你干我好了“,他说着,伸手去解岳天宇的裤子。

“滚开“,岳天宇看也不看他,披上衣服,走出门去,“咣“的关上了门。

一连十几天,岳天宇都没有回过暖阁,云松眼看着萧凌每日等待,又每日失望,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心里很是不忍,可又暗暗庆幸,萧凌如此消沉,真是再也找不到这样杀他的好机会了。

“萧凌“,云松拿了一块点心给他,“吃点东西吧,看你饿得,比我刚见你时瘦了很多。““谢谢“,萧凌接过点心,放到唇边,又拿下来,苦笑了一声,“云松,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你说什么?”云松非常吃惊。

“你到底是谁?“,萧凌注视着他,把点心碾碎了扔到远处的地上,一只小鸟落地来啄,只吃了几粒,就死去了。

看着云松的脸色由红变白,萧凌说,“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你是谁对我也不重要,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了,要是我哥哥知道你这样做,你会死得很惨。““岳天宇?“,云松笑道:“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快活么?““你……说什么……快活,什么意思?““他赎我那天,飘岚阁里的人都听到他和莫童欢好的声音,莫童,你认得么?很漂亮的男人,岳天宇不是喜欢男人么?算起来,他们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你一点都不知道么?“云松望着萧凌惊痛的神情,唇边带着一丝轻蔑的笑。

“他在哪儿?告诉我“,萧凌高声大喊,“他在哪儿?““西郊外,玉凉斋“。

萧凌听完,冲出了暖阁,骑马直奔西郊,到了‘玉凉斋‘外,见到岳天宇的马拴在那里,他绕到后门,一跃进了内宅,走了几步,一间房内,传出了他死也不想听到的声音……

“啊……啊……厄……王爷……快些……我受不了了““莫童……你真美……我爱死你了……爽啊……“这般熟悉的声响,在萧凌的耳边起了炸雷,他呆立片刻,推开了那扇门,岳天宇惊见萧凌站在门口,半晌没动身子,莫童反映稍稍快些,拿被子遮住了自己,推推岳天宇,“王爷,王爷……““你……“萧凌不看莫童,只是愤然瞪着岳天宇,飞起一脚,踢到门上,木门立时被踢出了一个洞。

一见萧凌转身跑走,岳天宇大惊,“凌儿,凌儿“,他差点光着追出门去,手忙脚乱穿好衣衫,骑上马,去追萧凌。

萧凌脑子一片空白,随着马还是回到了暖阁,走进暖尘居,他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又回来了,返身想走,岳天宇已追了进来,他抱住浑身发抖的萧凌,“凌儿,凌儿……哥哥再也不了……你原谅哥哥……啊……原谅哥哥……““你滚开“,萧凌推开他,一拳打了过去,岳天宇仰面倒在地上,血从嘴角流了下来,这一刻,两人都愣住了,萧凌看看自己的拳头,岳天宇擦擦自己脸上的血,“你敢打我?“岳天宇站起来,眼睛里的怒气越来越盛,萧凌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他,心里却没了怯意,快步走向暖阁的大门。

“来人,拦住他“,守卫听了岳天宇的令,拿着兵刃冲向萧凌,可那些人不是萧凌的对手,他本就恼怒不已,下手也不论轻重了,岳天宇不想和他动手,但看萧凌越冲越远,跑过来,拦在萧凌前边,萧凌正是一掌拍出,岳天宇却是不躲,萧凌的内力聚在掌上,他不想伤了岳天宇,赶紧收回手来,力道把自己向后弹倒,岳天宇跃上前来,伸手点了萧凌的穴道,萧凌摔落在地,怒目望他,气得无语。

“给我拿石锁来,搬到‘暖尘居‘里。““是“。

岳天宇抗起萧凌,把他扔在‘暖尘居‘的地上,床边放着守卫搬来几百斤的石锁,石锁一头是粗黑的铁链。

“放开我。“萧凌怒喝。

“小奴才,你敢打我。“,岳天宇踢了他几脚,将萧凌剥了个精光,把他的脖子和手脚都用铁链子锁在了床边。

萧凌的眼睛象要渗出血来,哽咽着说,“岳天宇,你混蛋,你放开我。““我就不放,你都嫁给我了,我怎么着,你都得忍着。你什么时候老实了,我什么时候解开你的穴道。“岳天宇有些结巴,“我……就玩儿……那么一次,我以后不……那样了。““岳天宇,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骂我“,岳天宇解了裤子,让萧凌趴在石锁上,分开了他的腿……萧凌乘受着岳天宇的冲撞,他穴道被封,只有头能动,“放开,混蛋,你放开“,萧凌用头撞着石锁,血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凌儿,凌儿……你别……我放开你……我放开你“,岳天宇解开萧凌的穴道,“还有锁,给我解开。““我不解,解开你就走了“,岳天宇伸臂抱他,哄着他,“凌儿,我不是说我以后不了么,你别生气了,行么?““滚“,萧凌震开他,回手又给了他当胸一拳。这一拳激怒了岳天宇,他一掌甩在萧凌脸上,骂道:“小混蛋,给你脸你不要么?我上别人怎么了,我一个西郡的王爷,等着我上的人多了去了。可我就爱你一个,就把你一个人放在身边,你还不知好歹,还敢打我,你这叫以下犯上,我抽死你都是应该应分的。““你爱我,你还说你爱我,你高兴就上我,不高兴就打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是什么?“萧凌把眼泪吞进肚中,大声说,“你说的对,我这叫以下犯上,你羞辱我我只能受着,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说什么,我萧凌不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男妾,我只不过就是你的奴才,是你西郡王爷养的一条狗,可我还以为你爱我……岳天宇……你不是人……你是畜牲……你放开我……放开我。““对,你就是我的奴才,要不是我看上了你,你他娘的早就死了。“,岳天宇气昏了头,口不择言了,“我羞辱你又怎样,我不给的,你不能要,我给的,你也休想不要。““来人“,岳天宇对门口的守卫喊道,“把莫童给我找来,本王要纳他为妾。“

房外鼓乐喧天,一天的时间,岳天宇便把莫童娶进了暖阁,萧凌的心象被刀子一点点割开,却没有血流出来,一直痛到麻木。

“妾身莫童拜见王爷“莫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岳天宇下跪行礼,岳天宇淡淡的,把莫童拉起来,带进了卧房。

这一夜,岳天宇没有碰他,他没有心情,甚至没有欲望,即使莫童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不能让他兴奋起来,“王爷……““睡觉吧,我累“,岳天宇翻了个身,睡着了。

莫童虽说心中难受,但也没再做什么……

清晨时分,“咚咚“有人敲暖尘居的门。

“谁啊?““我,莫童“。

“等等“,萧凌吃力的把被子从床上拉下来,一床垫在屁股底下,一床盖住了自己的胯部,“进来吧。“莫童拿了吃的和酒,进到屋内,眼前的情形让他吃了一惊,那一身狼狈却目光明亮的俊美少年,一看便是萧凌了。

“请坐“,萧凌看看四周,“随便找了地方坐吧。““我就坐这儿吧“,莫童把托盘放在萧凌手边,自己也坐在他的对面,他身上的红色衣衫让萧凌的心刺了一阵。

“吃饭还是喝酒?““谢谢,我喝酒“,萧凌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当心喝醉了。““没事,醉了也不能走,只能躺着。““你……想不想“,莫童善意的笑,“解手。““谢谢,还不想,想再告诉你“。萧凌也笑了。

“对不起,萧凌“,莫童说,“我不想伤害你,他也警告过我,不许我伤害你。““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只不过,他比我想得还糟。“莫童幽幽说,“其实,他很爱你。““爱我?“萧凌抬起自己手上的链子,“这叫爱我,他是想锁住我,象锁一条狗一样。““不,他是想占有你,但那也是一种爱,只是比较霸道,因为他是王爷。““绝不是。“萧凌摇了摇头,”他要是爱我,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他那是赌气“,莫童说,“他脸上有伤,你打的吧。““是。““那你想不想打我?“莫童笑问。

“不想,一点也不想,这不是你的错。““哎“莫童叹气,“你要是想打我,就说明我们还有机会可以共处,可是你不想……““我求你一件事?”萧凌说。

“什么?““求他放了我,给我解开锁。“莫童一笑,“这不可能,我还想活命,而且,我不想也激怒他,如果你走了,我会陪他一辈子。“萧凌看他片刻,“那你就帮我照顾他吧,你帮了我,我立即消失。““他会放了你的,只要你自己努力.”

“怎么讲?““原谅他,只要你表面上原谅了他,他就会放了你。““我做不到。他怎么打我,侮辱我,我都不在乎,但这个……”,他看看莫童身上的喜装,“不可能。““哪怕他心里最爱的是你“,莫童说,“坦白和你讲,我很羡慕你,在我看来,他非常爱你。““别再说爱了,我心里疼。“萧凌默默低下头去。

门被‘咣‘的踢开,“岳天宇拿着鞭子走进来,萧凌冰冷的眼神让他气得发了火,“你出去“,岳天宇轰走了莫童,一把掀开萧凌身上的被子,萧凌不发一言,起身趴在了石锁上,咬住了自己的手,岳天宇踢开他的腿,一鞭鞭抽向萧凌,萧凌疼得冷汗直流,含着眼泪瞪他。

岳天宇下不去手了,扔了鞭子,喝道,“说你错了,我就放开你。“萧凌别过了头,抱紧了石锁。

“凌儿“,岳天宇坐在地上,把萧凌抱在怀里,柔声哄他,“饶了哥哥吧,哥哥就是看他好看才上的他,要不这样,我让他给你当下人,他不敢不答应,那云松跑了,我追他回来给你出气,谁让他多嘴。““放开我“。

岳天宇哄了萧凌一天,可无论他说什么,萧凌都冷冷地,只有一句话,‘放开我‘。

岳天宇正失了耐性,门口有人来报,“王爷,夫人要生了。““生了?“岳天宇和萧凌都坐了起来,“哥哥快去吧,“,萧凌推着他,笑道,“你要有孩子了。“

第三十一章

岳天宇奔回西郡王府,王府里一片混乱,下人们从内房向外进进处处,他跑到卧房外,喊着:晚清,娘,你们在里边吗.

天宇,廖晚清喊着他的名字,哇的一声啼哭,一个小生命来到了这个世上,是个男孩儿,产婆高兴的大喊,岳老夫人抱着这个孩子走了出来,看见岳天宇,笑逐颜开的说,天宇,你当爹了,你有儿子了,我们岳家有后了.

是,娘,我当爹了,岳天宇激动万分的接过这娇弱的小人儿,抱在怀里小心摇了摇.你快去陪陪晚清吧,让她也看看孩子.

是,是,岳天宇抱着孩子,走入房内,廖晚清很虚弱,看到丈夫抱着孩子,心里也是欣喜,天宇,为了孩子,你回来住吧.

嗯,你好好歇着,岳天宇含混的应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决不能刺激刚刚生育的妻子.

岳天宇把孩子放在妻子床头,走出府外,吩咐了同来的成飞几件事情,转头又去陪廖晚清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廖晚清可以抱着孩子在卧房内走动了,岳天宇给儿子起名叫岳龙威,每天陪着妻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岳老夫人本来身体有恙,看到儿子回了家,病也好了很多.

暖尘居里,萧凌盖了两床被子才暖和一些,他的手脚,脖颈都拴了铁链,穿不了衣服,只能多盖被子

取暖,听说岳天宇有了个儿子,萧凌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连着喝了几天的酒.这天晚上,萧凌酒醉,送走陪他说话的莫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夜深了,暖尘居的门被人轻轻打开,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手中的利刃映了月光,寒气惊醒了萧凌,你是谁?

是我?

云松,萧凌听出云松的声音,喝问道:你还想杀我,为什么?

我受了这么多的苦,就是为了杀了你和岳天宇,为我姚家报仇.

姚家,萧凌惊道:你是姚成琪的儿子.

对,我就是姚成琪的儿子,姚云济.

此话一出,暖尘居外突然亮起了火把,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兵跑了进来,将云松困在了屋内,成飞大喝道:拿下.云松稍稍一楞,摆剑向外冲去,他的武功并没有姚成琪那样出众,几个回合下来就丢下了剑,被军兵活捉了.

成飞把刀放在云松的脖子上,姚云济,王爷说了,你敢来杀萧凌,捉到了你,就地正法,你走好吧.

云松听完,双眼一闭,耳听叮当一声,成飞的刀被萧凌打出的酒壶崩出了手,慢着,萧凌说,放了他吧.

萧凌,成飞说,那可是王爷的命令.

我说让你放了他,萧凌喝道:我哥哥有没有让你不听我的令呢,这个暖阁,我是半个主人,你违我的意,我饶不了你.

是,萧将军,成飞无奈,放开了云松.

姚云济,你走吧,萧凌说,别再糟蹋自己去报仇,先不说武功,就论心计,你根本斗不了我哥哥.不是我们想杀你父亲,他起兵造反,我哥哥是奉命征讨.

我爹爹没有造反,云松喊道:是廖晖想造反,可事到临头却缩了起来,我爹爹性情刚烈又极其自负,既然做了就做到底,他太过仁义,到死也没说出廖晖.比起你和岳天宇,我更想杀廖晖,可他比岳天宇小心得多,他虽然不认得我,可我也很难接近他,就连在飘岚阁里干我,他也会先搜我的身.我也想杀你和岳天宇,我爹爹毕竟是死在你们的手里,可是……萧凌,我几次可以杀你们,都没有下手,因为我觉得,杀了你们不如告诉你们真相,我恨你和岳天宇,但我也相信西郡的力量和你门两个人的威名,廖晖早晚还会造反,你们有机会,再替我姚家报仇雪冤吧,云松说罢,从腰间拿出暗器,在脖子上划了一下,一口黑血立即从他口中喷出,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姚云济---,萧凌大喊,心头十分遗憾,他叹口气,说道:成飞,去回王爷的话吧,就说云松死了,他刚才说的那些关于廖王爷的话都是胡言乱语,不要相信更不得胡传,如若不然,王爷会砍了你们的脑袋……还有,葬了他吧.

是,成飞带着人把云松的尸体抬出去,人尽散去,萧凌抬眼,只看到莫童望着他笑,冲他树了大拇指,萧凌晃晃自己身上的链子,无奈的笑笑,谢谢你,帮我把门关上,冻死我了.

西郡王府之中,岳天宇正在逗着儿子,廖晚清忽道:天宇,我想带着威儿去西郡住段日子,把娘也一起带走,她离不开威儿,西郡太干燥了,不如东峻空气好,等威儿大一点,我们再回来.

岳天宇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晚清,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吧,我不喜欢女人太含蓄.

我……不想儿子有个姨娘不是姨娘,干爹不算干爹的人陪着.

你是说萧凌?

还能有谁,难道还有莫童,我还以为你对萧凌有多……

住嘴,岳天宇冷冷说,你要走就走,儿子……他喘了口气,是你的,我这辈子是对不起你了,不能再抢你的儿子,你要走,就带他一起走吧.

你……,廖晚清悲凉不已,流泪道:你为了萧凌连儿子也不要么?

对不起.

好,我走,我带着威儿走.,廖晚清抱起孩子就向门外走,

晚清,你去哪里,岳老夫人来看孙子,正看到这一幕.

娘,廖晚清哭道,他宁可要萧凌,也不要我和威儿,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要回东峻去.

天宇,天宇,你说句话啊,那是你的儿子.萧凌不过就是一个男妾阿.岳老夫人苦求儿子回心转意.

娘……别逼我.岳天宇眼眶红了,转过头去,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岳天宇,我恨你,你这一生都休想再看见自己的儿子,廖晚清没有了泪,抱着孩子,狂奔出了王府,庆珍早就备好了马车,东峻带来的保镖也都跟在马车之后,廖晚清上了车,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天宇,天宇“,岳老夫人道,”你快去把晚清和孩子追回来,等他们走远了,就来不及了。“

”娘,对不起,我不能。”

看到儿子的坚持,想到永远失去孙子,岳老夫人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立时没了气息。

“娘……娘……”,岳天宇抱起母亲的身体,放声大哭。

第三十二章

岳天宇安葬了母亲,看着漫天的纸钱飞落,心中痛苦之极,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亲人,儿子和母亲,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萧凌,他不觉得后悔,因为哪怕让他自己也死去,他还是做不到让萧凌离开自己,可是这个时候……他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萧凌的冷漠和疏远了,他送走所有吊唁的宾客,喝了酒,一个人来到军营,漫无目的在军营里走,旁人的拜谒和虚伪的关心,他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自问自己,长到快三十岁了,也从没有这么彷徨无助的感觉,拥有的一切瞬间从指缝中流走,如果再失去萧凌,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天黑了,大雨从天上落下,马厩就在前方,李鹤轩跑到岳天宇跟前,“王爷,您还好吧,您没事吧,您不要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便吧。““凌儿,你原谅哥哥,哥哥再也不会了。“,岳天宇望着眼前的少年,心里只有那一张笑脸。

“谁是凌儿啊“,李鹤轩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你没什么事吧,我是李鹤轩,不是凌儿。““凌儿……下雨了,外边冷……”,岳天宇把李鹤轩拉入怀里。

“王爷,王爷……您这是干什么“,李鹤轩脸红透了,使劲推开他。

“你不理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理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可是你还是不理我,不愿意理我……为什么……“岳天宇突然横着抱起了李鹤轩,奔进了马厩里,把他扔在满地的稻草上,随手拉下了草帘,他按趴李鹤轩,褪下了他的裤子,“王爷……王爷……你要做什么……不要……王爷……不……啊……疼……“雷声里,李鹤轩的喊叫声和岳天宇的粗喘声被完全的淹没了,马儿的骚动在天晴之时才静了下来,岳天宇借着天光,看到一丝不挂的李鹤轩抱着衣服,哭着趴在自己身旁,“李鹤轩“,岳天宇有些惊异。

“是我,我不是凌儿“,李鹤轩抹着泪说,“你可是认错了人,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也太丢人了。““对……对不起“,岳天宇系紧衣衫,“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说吧,我怎么补偿你。““补偿,这可是你说的“,李鹤轩说,“我想见那个凌儿,我得看看是谁把我害成这样,我有那么像他吗。“岳天宇被他逗笑了,“行,我让你见他,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帮我劝劝他,让他原谅我,你也别提昨天晚上的事。““好办“。

岳天宇把李鹤轩带到了暖阁,莫童看到他,心里也是一沉,但想想也就释然了,依在岳天宇身边,伺候他休息了。

李鹤轩来到暖尘居外边,“萧凌,你在里边吗?我能进去吗?““谁啊?“萧凌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进来吧“。

李鹤轩进得门去,又把门关严,走到萧凌对面,看到他的惨况,李鹤轩低声叹气,“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惨阿,我还觉得你们俩是多么了不起的盖世英雄的,原来也是儿女情长啊。““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他的话让萧凌摸不着头脑。

“我叫李鹤轩,是被你连累进来的”,李鹤轩看他还是惊诧,又说,“你别问我,我不是坏人,不想害你,也不想害岳天宇,我就问你,你想不想出去。““废话,要是把你拴这儿,你不想走么?“萧凌拿眼白他,虽说两人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朋友般的感觉。

“我帮你““你“,萧凌不信,“你拿什么帮我,你为什么帮我。““你……就别管了,可我有两个条件。““什么条件。““第一,你走了就别回来了。第二,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万一咱俩刀枪相见的时候,你放我一命。““什么意思?“萧凌更奇怪了。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为了救你,我是把脸都豁出去了。“李鹤轩说,“你这链子的钥匙在哪儿呢。““在他身上。““行,交给我了。“李鹤轩走到门口,回头笑问,“萧凌,当将军好,还是当男妾好。““去你奶奶的“,萧凌红着脸说了句,“滚“。

莫童从岳天宇的房里出来,迎面遇到了李鹤轩,点了个头想走,“等等“,李鹤轩叫住他,“莫童吧。““是,你有什么事么?““帮我一个忙“。

莫童一笑,“我们才刚见面吧,你倒不见外。““都是男人,就算是王爷身子底下的男人,也还都是男人“,李鹤轩说,“怎么样,帮个忙把萧凌弄出来吧。““不是不想,是我没那个能耐。““钥匙在他身上,你这么个天仙似的美男子,想点辙,不就把钥匙拿到手了吗?““我可不敢“,莫童说,“你以为王爷是傻瓜么,被他发现,我命都没了。““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李鹤轩低声说了一句,莫童听完,笑笑,“这不还是要把我搭进去。““他心里没你“,李鹤轩说,“你守着他干什么,女人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你有兴趣用吗?““说不定会用啊。““真的?“李鹤轩笑问。

“嗯“,莫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也敬佩萧凌,不能让他一直这个样子,就用你的办法吧,不过还是你的损失大,到时候,风险你担着,挨打可别捎上我。““没事,只要你肯卖力气。““行“。

李鹤轩来到岳天宇的房间,岳天宇并没有睡觉,“你来了,看见他了,高兴了么,他说什么了“,不知因何,他很喜欢这个单纯的男孩子,如果说对莫童,他是喜欢一个美丽的躯体和温顺的性情,那么对李鹤轩,他就像喜欢自己的弟弟一样。

李鹤轩脸红着,坐在他的床边,“王爷,我也很喜欢你,你也娶我吧。““不是吧“,岳天宇笑了,把李鹤轩抱上了床,“你喜欢我什么?到处留情还是心狠手辣,我怎么对萧凌,你没看见么?““妾身就愿意你这么对我.“是么,那还等什么?“岳天宇说着,一件件脱李鹤轩的衣服。

“先别“,李鹤轩躲他,“昨天刚完,你受得了,我可不行,选个好日子,你娶我吧。““嗯,我再想想,凌儿他……““不用想了“,李鹤轩说,“他知道你为了他连亲娘都……他会原谅你的,只不过需要些时间。““还是算了“,岳天宇说,“我一气之下,收了莫童,伤了凌儿的心,就挺后悔的,你……算了吧。““王爷“,李鹤轩苦着脸,“你就收下我吧,就咱俩知道,我瞒着萧凌,我以后伺候他还不行,还有……““什么?“他在岳天宇耳边说了两句话,岳天宇哈哈笑,“这个不错,我试试,别等了,就今天晚上。“夜幕深沉,莫童和李鹤轩来到岳天宇的床边,都脱去了自己的衣服,三人在床上缠绵起来,李鹤轩吻上,莫童吻下,三人的呻吟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岳天宇兴到浓时,让两人都跪伏在床侧,自己去拿润滑膏,看他走得远些,李鹤轩小声说,“你缠住他,我偷钥匙。““行,这两天下雨,燕江水急,我把船备好了,你拿了钥匙,让他快走。“岳天宇回过身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莫童起身揽住他的脖子,媚笑说,“王爷,你射了,就不好玩儿了,我们再玩儿会儿,一会儿再用那个。““好“,岳天宇吻上莫童的唇,“我帮你们“,李鹤轩一只手去弄莫童的下身,另一只手去翻衣服,找钥匙,一个小小的钥匙终于被他找到了,他轻轻扎了扎莫童的腿侧,一捂肚子,“不好,我想上茅房。““娘的“,岳天宇笑骂,“快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回来,自己不会,找人帮你。““是,我这就回来“,李鹤轩草草穿上衣服,连鞋都来不及穿,拿着钥匙去到暖尘居。“你们怎么拿到钥匙的“,萧凌问。

李鹤轩一边给他解锁一边说,“别提了,明抢不行,只能色诱了,我付出的大了,把莫童也拉上阵了,你可千万不能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你……“,萧凌看着他的装束,气道”他……你们……啊“萧凌狠狠用手捶了地。

“小点声,这醋你以后再吃吧,快走吧。晚了我们三个都得遭殃。““那你呢?““你一走,我就走“,李鹤轩说,“他心里只顾着你,没空理我了“,他顿了顿,“其实吧,岳天宇真是挺可爱的,就是坏毛病太多了,你给他当男妾,太受罪。“萧凌脱了束缚,穿齐衣衫,拿了自己的枪,对李鹤轩一抱拳,“好兄弟,我们后会有期““后门有船,快走,可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忘不了。“萧凌飞速的向后门跑去。

岳天宇见李鹤轩一时未归,脚,下意识的一蹬,碰到了自己的衣服,“不对“,他立即起身,一翻衣物,反手一掌打在莫童的脸上,“你们敢骗我。”

“王爷息怒,莫童不敢。“他跪在第上,低着头,微微有些恐惧。

“我回头再收拾你“,岳天宇大喝,“来人,去后门,把萧凌给我抓回来。“他穿了衣服,也带人向后门跑去,燕江湍急,月光下,只见一条小船摇摇晃晃的向远处飘去,船上之人举着火把,却不是萧凌是谁。

“凌儿,回来“。

“哥哥“,萧凌流泪大喊,“你要是还念我们的情义,就不要难为莫大哥和李鹤轩。““我不难为他们,凌儿,回来,哥哥不关你了,也不打你了,我把莫童和李鹤轩都送走,这水危险,你快回来。““我不……“,萧凌摇着头,擦干了眼泪,他把上衣拉下,露出肩膀,将火把按在肩头的奴印上,忍着钻心的痛,大声喊道:“岳天宇,从现在起,萧凌不再做你的奴才。““凌儿……“岳天宇忍不住泪下,‘扑通‘跪在了江边。

第三十三章

他在江边跪了一夜,回到暖尘居门口,推推门,却不敢进去,萧凌走了,真地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真的失去他了。他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莫童站在他的身后,“王爷,莫童罪该万死,你如果有气,就发在我身上吧。“岳天宇笑了笑,“跟我来。“,他把莫童带到另一间房内,拿出一叠银票,推到莫童眼前,“给你,我赔给你的,抱歉,我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萧凌走了,李鹤轩也走了,王爷的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莫童说,“王爷不想有个人陪吗。“岳天宇摇摇头,“不,我只想一个人待着,等凌儿回来。““如果他一辈子不回来呢?““这不关你的事?““那好吧“,莫童伸手拿了银票,笑说,“莫童不是贞节烈女,钱还是多一点的好,我还会住在玉凉斋,王爷哪天闷了,就来找我,我再好好伺候王爷。““莫童“,岳天宇抱了抱他,“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天,你很美,真的很美。““可在王爷心里,再美也比不过萧凌“,他抱紧了岳天宇,“王爷,你现在留下我,还来的及。““走吧“,岳天宇推开他,“走吧,好好过你的日子。““是,谢谢王爷,莫童忘不了王爷,也请王爷不要忘了莫童“,莫童眼里噙着热泪,亲了亲岳天宇的脸,柔声道:“岳天宇,我爱你“,说完,转身而去。

岳天宇一个人回到暖尘居,这次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望着地上的铁链和架子上萧凌的旧衫,默然流下了眼泪,铁链子下边压着一张信纸,他把它拿了出来,上边写着,“哥哥,云松临死之时,说廖晖才是反贼,无论真假,请哥哥多加提防,萧凌此去,不知天涯何处,哥哥保重,凌儿泣拜。““凌儿,你真不要哥哥了,回来吧,哥哥错了,我再也不会了。“这一夜,岳天宇哭得象个孩子……

“王爷,王爷……有紧急军令“,岳天宇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有人叫他,“军令……什么“,他噌地起来,抹了抹脸和眼睛,打开了门,凛然对成飞说,“别着急,什么紧急军令,传令的人在哪里。““在……在军营“。

“好,我这就去“,岳天宇快马赶到军营,传令的人竟是公主李静.“公主“,岳天宇行礼,“臣参见公主,什么样的大事,要公主亲自前来。““如果不是父王早有预料,早就派我出京来玩儿,我根本就见不到你西郡王爷。““怎么回事“,岳天宇看她慌张,让人给她倒水,“公主不急,有话慢慢说。““廖晖和韩世昌造反了?”

“什么?廖晖造反。“岳天宇惊呼,“这……难道是真的“他突然想起了萧凌留下的信。

“当然是真的“,公主急道:“他们的兵都快到了涂城了,京城周围的兵都派出去抵挡他们了。““师出何名啊“,岳天宇说,“总不能不为什么就开兵吧。““说我父皇昏庸无道,至百姓生计于不顾……纯粹是胡说八道……还有“,公主又说,“乌汉国也会参与,他们和廖晖早有预谋,他们送来的珍珠里就有约定共同进兵的时间。““可珍珠不是送到京城了么?““是送到京城了,他们本来是给京城里做内应的人的,可那个人早就去了北征王韩世昌的府里。““那个人……“,岳天宇问,“是谁?““原来的大内太监总管,叶自飞。““叶自飞不是早几年就猝死了么?““不是,是我父皇发现了他图谋不轨,赐死了他。“公主说,“乌汉国国王和叶自飞早有交情,这样的大事,他只相信叶自飞一人,他有自己传令的秘密符号,只有叶自飞能懂。“岳天宇问,“那你们说的韩世昌府上的人是……?““叶自飞的女儿,叶明珠,现在的明珠郡主韩明珠,她的身份也是最近才被我父皇查出来的,谁也想不到,叶自飞入宫之前,还有一个女儿,除了叶自飞,她也知道传令的符号。““是她……让我想想……“,岳天宇沉吟,“太监总管不能出宫,乌汉国国王只有通过进贡才能把珍珠送到大内,但他们不知道叶自飞已经死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应该是皇上做的计策,可韩明珠知道,所以那珍珠只有通过掉包才能送到北征王府,而这个掉包的人就是东峻王爷廖晖,可把东西送回北征王府的人是,凌儿……““是,就是萧凌“,公主说,“所以我父皇也担心你参与这些,但他说,他相信你,萧凌应该也是被骗的。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团结南淮王“,岳天宇说,“那皇上可曾派人去南淮。““派了,还不知道李图志的意思,听说,廖晖也想拉拢他。““我这就派人去南淮“。

“萧凌呢?“公主四处找寻,“他呢,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吗,我怎么没看见他。““他走了“。

“走了?“公主问,“去哪儿了。““不知道“,岳天宇答完,召集了西郡的将士,说道:“兄弟们,又有仗打了。“

第三十四章

连日来,岳天宇心情焦急,前方战事吃紧,而乌汗国的军队动向不明,他派到南淮的人迟迟不归,该不该发兵,什么时候发兵,向哪里发兵,皇上不能不救,外敌不能不防,还有一点就是,乌汗国会进兵中土,是事实还是谣传,抑或是廖晖和韩世昌的阴谋,这一切都不得而知.难阿,岳天宇坐在帐中,脑子里翻腾不定的想着这些的事情.

西郡王爷,公主闯入他的房中,着急着说,你怎么还不发兵,你到底要不要救我父皇,还是你也……

公主,岳天宇说,我救,我能不救吗,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岳天宇从没有君临天下的野心,狼心一起,自己生死事小,天下必定大乱,到时候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他摆摆手,我的狠心还不够.

也是,父皇也是这么说你的,公主叹口气,可是廖晖和韩世昌有,廖晖那个人,文文静静的,想不到会做这样的事.

我也没想到.岳天宇也是摇摇头,他有点担心廖晚清,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但愿晚清可以保护好威儿免受牵连……

王爷,成飞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属下从南淮回来了.

那老头子说什么,岳天宇和公主急问.

他的意思是说,他年岁大了,犯上作乱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做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膝下就只有一个养子,也是闲散疏志之人,他父子二人只想安度时光.

你觉得,他说得是真的么.

成飞道:不象假的.

嗯,那就好,下去歇着吧。“

”哦,对了“,成飞出门前说,”您猜我在南淮王府看见谁了?“

”谁“,岳天宇问。

”李鹤轩。“

”你说什么“,岳天宇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谁。“

成飞又说,”李鹤轩。“

“他……他在那儿干什么?

不知道,我匆匆回来,也没来的及细问,不过看上去,他可不象下人……“

”不是下人“,岳天宇疑惑道:”那他是……“,他瞬间脑子里有点混乱了,不过李鹤轩是谁,眼下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接着说了句,”算了,管他是谁,爱谁谁。“

既然南淮不参战,这件事也就好办一些了,岳天宇下令,成飞,本王命你,带十万人开拔茶远,不管乌汉国会不会出兵,就是战到一兵一卒,你也要守住边境,不能让他们的兵将踏上中土一步.

是.成飞领命出帐.

公主说,王爷,那你呢.

我带剩下的十万人去打廖晖和韩世昌,事不宜迟,一定要赶紧发兵了,再晚,我怕皇家的亲兵就守不住了.

次日吉时,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岳天宇带着十万人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皇城,一路上尸横遍野,硝烟弥漫,灾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到处都是激战后的痕迹,岳天宇见得越多,心中便是越气,他觉得自己就够混蛋的了,仗势欺人,烧杀抢掠也不是没干过,可这廖晖和韩世昌简直是禽兽不如,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竟视天下苍生于不顾,杀了这么多人,一张龙椅到底有没有这么多人的生命重要,他气得怒吼,对正在吃饭的军兵发令,快点吃,吃跑了就给我跑,明日午时之前,一定要赶到皇城.

西郡将士进兵神速,果然在第二天午时之前赶到了皇城之外,一场鳌战正在进行,廖晖没想到岳天宇的军队这么快就到来,他和韩世昌的军队在人数上要远远多于皇城内的守兵和岳天宇带来的十万人,只是他们连日激战,又不知道岳天宇的根底,也就暂时罢了兵,两军相隔十里,各自安营扎寨.

数日休整,两军谁也没有先行出兵,这日夜里,月朗星稀,夜空飘雪,一骑快马从廖晖的营地跑向西郡的战营.

岳天宇正在军帐闭目休息,有人来报,王爷,明珠郡主求见.

岳天宇一笑,请.

韩明珠一袭黑色斗篷,款款进帐,浅笑道:西郡王爷,一向可好。“

岳天宇拱手施礼,笑道:”多谢郡主挂念,岳天宇还活着。“

”王爷“,韩明珠道:”王爷是个聪明人,闲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有二十万精兵,确实很有实力,但乌汗国那边你至少分去了一半的兵力,不然,以你的性子,你早就扑上来了,还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嗯,对“,岳天宇点头笑,”你们都很了解我,是这样的,我不能干那种顾头不顾尾的事情。“

”我们谈谈条件如何。“韩明珠又再开口。

”可以,说吧,什么条件。“

”你和我们一起打皇城,大事一成,我们会拥你为王。“

”傻话“,岳天宇大笑,”这是你白日做梦吧,廖晖和韩世昌会同意?“

”这个不用你管,你就告诉我,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不干没谱的事情。”

"我们打下皇城,杀了老皇帝,你做新皇帝,我会解决掉廖晖和韩世昌."

"那你呢?"岳天宇笑问.

"我么?"韩明珠笑道,"我做你的皇后娘娘?"

"你……",岳天宇眉头皱皱,又展开,笑道:"你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不喜欢你也不可能放了萧凌,那我可是完全为了你,不是事到临头,我不想让你恨我,而且萧凌很单纯,我不怕他,但是……“,韩明珠笑了笑,”比起来,我更喜欢你驱逐你不爱的女人的手段."

"你指的是,凌儿?"

"除了他还有谁,廖晚清说你爱萧凌,你会爱一个男人,一个奴才?",韩明珠说,"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胡编了故事給廖晖听,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唉……"她叹气,“可怜的女人。”

岳天宇笑着说,"你……真的不信?"

"不信",她走到岳天宇跟前,吐气如兰,媚眼如丝,"王爷,我比廖晚清,怎么样."

"没比过,",岳天宇向后一步,笑说,“我会好好比一比,比完了,我会告诉你。”

”萧凌呢?“韩明珠问,”我可是救过他一命啊。“

”不巧,他不在,报不了你的恩了。“

“不是报恩,是谢他带回来的珍珠,那个,对我很重要。”

“珍珠和军队可不一样”,岳天宇笑说,“珍珠好的可以送来,军队死得才能进来。”

韩明珠听出他玩笑语气中的刚硬,认真说,“岳天宇,皇上杀了我父亲,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只因为他和乌汉国的国王是旧交,我一定要为我父亲报仇,为了这个我可以付出一切的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或者是别人的生命.",她看岳天宇始终在笑,冷冷又说,“你的妻子和儿子都在军中,你想不想我让你见见他们,你的儿子真的很可爱,很漂亮。”

“随你“,岳天宇懒懒说,”我不要的女人和崽子,谁愿意养谁养。“

韩明珠面色阴暗,“岳天宇,话不投机,我还是走吧,我们……战场上见高低。”

“送客”,岳天宇让人将她送走,副将姜明问,"王爷,干什么不杀了她。“

岳天宇冷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而且,这个女人对廖晖和韩世昌来说,是利刃也是个祸害。“笑罢,他又紧锁双眉,儿子还有晚清都成了他心上的石头。

第三十五章

两军的交战从冬天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战况异常的惨烈,双方都是死伤无数,在廖晖的军帐里,他与韩明珠独自相对,廖晖不耐烦地问她,“郡主,乌汉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兵。““快了,等下过第一场春雨,你就可以等到乌汉国的援军了“,韩明珠笑了笑,“可他们要整个西郡作为报酬,这你可要想好了。““只要这场仗能胜,区区一个西郡算得了什么?“廖晖阴阴地说,“真想亲手宰了岳天宇,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能打,我们的兵多过他那么多。““所以说,岳天宇没有野心,你才会有机会。““你……“,廖晖十分不悦。

韩明珠笑道:“王爷别气了,只要乌汉国一出兵,岳天宇那一半军队是绝对抵挡不住的。““他们有多少人。““至少二十万铁骑。““真的?““那当然。““你父王知道吗?““他什么也不知道“,韩明珠沉了脸,“我的合作伙伴是你,不是他,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他罢了。““他可是你的养父“,廖晖笑了笑,“你这样做,不合孝道吧。““那个老畜牲,我早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韩明珠满心的恨意挂在脸上。

“为什么这么恨他?“廖晖笑问。

“这个你管不着,“。韩明珠明着作了韩世昌的养女,暗里不过是他的小妾,韩世昌卧房里有一个暗室,就是他每日折磨欺辱韩明珠的地方,那一声声的父王,爹爹不过是为了满足韩世昌不为人知的兽欲的,打仗这些日子,反而是她最为舒适的时候,至少韩世昌那样的伪君子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肆无忌惮的霸占自己的女儿。

“郡主“,门外有人喊她,“王爷让您过去一趟,商量一下战况。““好的,我这就去。“韩明珠面无表情的起身,廖晖笑问,“我是不是也一起过去。““不必了“,韩明珠说,“我一会儿过来跟你谈。““父王“,韩明珠对着躺在床上的韩世昌拜了拜。

“上来吧,父王寂寞了,有些话想和你说。““是“,韩明珠走到韩世昌的床边,韩世昌拉着她躺在自己的身侧,脱光她的衣服,用布堵住了她的嘴……

过了一阵,韩明珠走了出来,站在夜晚料峭的寒风中,廖晚清走到她的身后,“明珠郡主,天还有点凉的,赶快回去吧。““我知道了,谢谢“,韩明珠说,“你怎么不去看你的儿子。““威儿睡了。““晚清姐“,韩明珠说,“我要是你就离开这儿,如果我们输了,全部都要死,你为什么要连累自己的儿子。““不管输赢,我只想让岳天宇痛苦。“廖晚清又说,“明珠,我们会输么?你不是说……““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就算我们胜券在握,也不一定就是最后的赢家。““岳天宇我是了解一些的”,廖晚清说,“他是个很聪明,很狡诈的人,也非常的心狠。““他对谁都是这样的么?““是,除了……萧凌。“韩明珠笑,“你还是觉得是因为萧凌他才离开你.”

廖晚清有些羞恼,“怎么,你觉得我骗你么?你也喜欢他是吧,你的容貌算得上是个大美人了,他有没有为你动过心,岳天宇喜欢的是男人,是萧凌,为了他,他气死了我婆婆,连儿子也不要。““难道……是真的……“,韩明珠想了想,忽然说,“萧凌在哪儿?““不知道“,廖晚清说,“萧凌不是没随他来么,一定是岳天宇到处留情,激怒了他,他走了,说不定连岳天宇都不清楚他在哪儿,论到打仗,萧凌可是他的臂膀,仗打成这个样子他都不出现,可见两人之间……“,她冷冷笑笑,“不知道岳天宇会不会想他,会不会哭。“韩明珠笑道,“是你派人去勾引岳天宇的吧。“廖晚清脸一红,“你怎么知道。““都是女人,我自然知道。“韩明珠顿了顿,“你倒是提醒了我,萧凌?我怎么没有想到过他?“她和廖晚清来到廖晖的大仗,韩明珠说,“廖王爷,萧凌这个人,我们能不能用?““萧凌?“,廖晖道,“他现在不在岳天宇麾下,你就谢天谢地吧,要是他在,可真是个大麻烦。““不一定“,韩明珠说,“如果晚清姐说的都是真的,那萧凌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我们能不能把他找来。“廖晖冷笑,“你这个想法太疯狂了,萧凌委身岳天宇,我早猜到了,倒是他和岳天宇的感情出乎我的意料,连老娘和儿子都不要,实在不象岳天宇的所做所为,现下他们两个不合,我们求还求不得,把萧凌找来,如果他们在阵前和好了,我们怎么办。““不会的,我觉得不会“,韩明珠说,“萧凌到现在都没有来,可见岳天宇伤他伤得多深,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如果在感情上受到伤害就会失去理智的,萧凌是个很单纯,很忠勇的人,岳天宇的兵死伤过半,他都没有来帮他,应该是恨死他了吧。““是啊,哥“,廖晚清也说,“我也觉得,这世上唯一能让岳天宇不战而退的就是萧凌,你们不知道他有多……““我明白了,让我再想想,和韩王爷商量商量“,廖晖说,“还是先等乌汗国的军队吧。““派人去找他,但不要惊动他“,韩明珠说,“用的着他的时候,也不用措手不及。““这是个好主意“,廖晚清说,“韩王爷那个人能有什么想法,也就是坐享其成吧。““晚清“,廖晖让她住口。

“没什么“,韩明珠冷笑,“那就是一个草包,不然我也不会拉上你们。““好吧“,廖晖说,“我派人去找他。“

第三十六章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浇绿了中原大地,乌汉国的二十万铁骑在边境集结了,和成飞所率领的十万大军遥遥相对,尘土飞扬,眼见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成飞抱定必死之心,正要挥军向前……却见敌军一片混乱,三日后,径自退去了……

南淮王府,下人们正在伺候南淮王和世子吃饭,门口守卫来传,“世子,有人求见。““谁啊“,南淮世子问。

“他说是您的一位朋友,姓萧,从西郡来的,给您带了很多的礼物。““姓萧,西郡?“南淮世子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快快有情,请到我房里去。““是“。

“鹤轩,谁啊”,南淮王问。

“没事,父王,一个好朋友,您先吃,我去见他。“,李鹤轩快步跑到了自己的房间,等着下人领来了他的朋友,此人正是萧凌。

萧凌一手拿着枪,肩上背着一个口袋,大步来到近前,把口袋扔在地上,拱手笑道:“萧凌拜见南淮世子。““萧凌“,李鹤轩高兴的抱了抱他,又推开他,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淮世子。“萧凌说,“我家也在南方,只是没有亲人了,我离开暖阁就到南淮来看看,在南淮王府门口看到了别人喊你世子,怪不得你让我以后刀兵相见的时候放你一命,你到西郡去做什么,当奸细?““也不是啦,就是我爹发现廖晖和韩世昌有动静,就派我去看看西郡的动向,那廖晖可是岳天宇的大舅哥,我也不能贸然去问,就装着喂马的,去军营看看,岳天宇对我……那样的时候,我可是作了极大的思想斗争才没有用武功的。“他看萧凌面色不好,赶紧说,“都过去了,他说我像你……所以才“他尴尬的转了话题,“既然你认出我,怎么不来找我?““我听到前方开战了,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萧凌问,“你们南淮为什么不保皇上。““我想保啊,再者说,不出兵表明立场也合适啊,谁赢了,我们不都得遭殃。“,李鹤轩无奈的说,“可我父王非要看看谁的赢面大再出兵,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岳天宇那边很吃紧的,又要防外敌,又要打内鬼,但他竟能挺到现在,也真不容易了,你……不想去帮他。“这话显然说中了萧凌的心事,他满脸痛楚,摇摇头,“我不想见他。“李鹤轩看他形容憔悴,问他,“你……想他吗?““不想想“,萧凌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你看我带来了什么。“他打开了那个麻袋,从里边揪出一个捆得像粽子一样的青年男子,他被灌了迷药,一动不动,口被封着,看装束,不是中土人。

“他是谁?“李鹤轩问。

“乌汉国的太子。““你……“,李鹤轩惊喜道,“那他们会不会为了这个退兵。““已经退了“,萧凌说,“那老国王就这么一个儿子,没有继承人,打赢了也没用,不是和南淮王一样么。““那倒是。“,李鹤轩说,“你把他带到我这儿来是想……““人放你这儿,看好了他,我到前线去看看。“李鹤轩笑笑,“你还是放不下他。““不是“萧凌可笑不出,“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他不死在战场上,我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啊“,李鹤轩说,“好像你走了以后,他也没留下莫童,他心里对你……““别说了,不光是为了那个“。萧凌说,“你不懂。““我怎么不懂,我比你还大呢。“李鹤轩说,“对了,好像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他为了你可连他娘都气死了,他老婆带着他儿子回东峻了。““你说什么?“萧凌怔了一怔,他离开西郡就没有回去,这一点他是不知道的,可他皱了皱眉,低头又说,“你就是不懂,再大也没用。“看他转身要走,李鹤轩说,“萧凌,我有个想法。““什么?“李鹤轩开门看四周无人,低声说了几句。

“主意是好,要是你父王不答应呢。““有了这个人质,我就可以说服我父王了。““那好,就这么定了“萧凌看看李鹤轩房里养着的几只夜鹰,“我们以鹰为讯吧。““好,那你要多加小心,没准廖晖的人还有找你呢。““找我?那倒省了我们的事,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萧凌说完,大步走出了南淮王府,他来在南淮边境的小酒馆自斟自饮,几个过路的客商坐在他的对面,“你,可是萧凌?““正是,我们认识么?““有一位你的老朋友想见你。““谁?““在那边“那客商指着远处的一辆马车。

萧凌走到马车跟前,马车的帘子被人撩开,“是你“,他看到的人是明珠郡主,韩明珠,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多大的男孩子,生的十分的雪白可爱,萧凌冷冷问道:“郡主,找我有事么?““谢谢你。““谢我什么?“萧凌冷笑,“在北征王府,是你救了我,我该谢你才对。““我当然要谢你,你给我送来的珍珠。““珍珠“,萧凌恍然大悟,“你让我在京城金铺拿回来的首饰其实是廖晖掉了包的贡品珍珠?““你真聪明。““比不了郡主和廖王爷。““所以说,我们里通外国,起义造反,你也脱不了干系“,韩明珠笑说,“我和乌汉国国王传令的珍珠可是你……送还给我的。““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萧凌问,“你想让我做什么?“他想来韩明珠可能还不十分清楚乌汉国退兵的事情。

“我想杀岳天宇“,韩明珠笑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想得一样。““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不想你就走,想得话……有两种方法,第一,亲自去前线帮我们杀了岳天宇,他看见你,就没了斗志了。““第二呢?“萧凌又问。

“这个孩子好看吗?“韩明珠摸着孩子的小脸。

“他是谁的孩子?““你哥哥岳天宇的儿子,岳龙威,廖晚清不借给我,我偷来的。““娘……娘……“,萧凌听着岳龙威声声喊娘,淡然说道,“好,我和你去,我恨岳天宇不假,但我不是畜牲,杀小孩儿的事,我不会做,你要杀自己杀吧。““我不会杀他的“,韩明珠笑说,“他这么可爱。“她的长指甲在岳龙威的脖子上划来划去,萧凌和岳龙威都是他和廖晖的棋子,不到用时,怎么可能杀死呢。

萧凌冷然别过头去,看看前方树林里黑压压的一片,知道那一定是护卫韩明珠的军队,她想告诉自己,就是耍花招,也耍不活命去,嘴边掠起不屑的一笑,“走吧,我答应了的,就不会反悔。“

第三十七章

一路上,萧凌面色淡漠阴沉,只有在看到岳龙威的时候才会笑笑,奇怪的是,这个孩子总是冲他招手,萧凌忍不住对他说,“威儿,叫凌叔。““凌叔“,岳龙威稚嫩的声音发出清晰的喊声。

韩明珠嘲讽道,“不愧是岳天宇的儿子,连他也这么喜欢你。““小孩子懂什么“,萧凌收起了笑容,“我说了,我不是畜牲。“一行人来到廖晖和韩世昌的军中,廖晖看到萧凌,笑了笑,“萧凌,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见面了。““你们想让我干什么?“萧凌说,“如果你们认为岳天宇看到我就连仗都不想打了,那你们就太低估他了,我也不会和他正面交锋,我的武功是他教的,西郡军中的将士大多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去杀他们。“韩世昌冷笑,“那我们要一个男妾来干什么,总不是来慰劳三军的吧。““北征王爷”,萧凌道,:“你不用拿这个来讽刺我,如果我不是做过他的男妾,你以为你还有命在么?““萧凌,你不要太猖狂,这里不是西郡的大营。“廖晖手下的大将对他大声呵斥。

“少说废话了“,萧凌说,“三十里外西坡崖,我把岳天宇引到那里,你们去杀他吧,我替你们把皇城里的皇上杀了,我的条件是,岳天宇死了,西郡归我。““你说什么?“韩世昌问,“你想当西郡的王爷,一个奴才?““怎么?不然的话谁会为你们卖命。““哈哈哈“,韩明珠笑起来,“可以,给你西郡。“廖晖望着她笑笑,又对萧凌说,“好,可以,事成之后,我和韩王爷共坐天下,西郡归你。““谢谢“,萧凌道,“十天之后,我带人出兵。““为什么是十天?为什么不是明天?“韩世昌问。

“我要休息,而且你们可以散播我在这里的消息给岳天宇,扰乱他的军心,这些都是岳天宇教给我的。“夜半,廖晖来到萧凌卧帐,见他倚在床沿休息,笑道:“萧将军,你真的嫁了岳天宇做妾么?““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揭人疮疤“。看廖晖一步步向自己床边走来,萧凌冷笑,“廖王爷,您觉得萧凌的身体重要还是岳天宇的命重要,这两样,你只能得到一个。“廖晖讪讪一笑,“你睡吧,我只是来看看你。“,说完,转身出去了。

廖晚清帐中,她正哄着儿子睡觉,韩明珠偷走了孩子,她恼恨却没有办法,孩子毕竟是安全回来了,此时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夫人,萧凌求见。“帐外传来萧凌的声音,“不见“,廖晚清让人把萧凌打发走,下人又怎么拦得住闯进来的萧凌。

“夫人“,萧凌跪在地上,“奴才特来请罪,请夫人莫记前嫌。““滚出去“,廖晚清气道:“我不想见到你。““夫人“,萧凌低声急道:“萧凌有错,但威儿没错啊。“岳龙威被吵醒了,看着萧凌笑,“凌叔,凌叔。““威儿“,萧凌心头一热。

“你给我走开“廖晚清喊,“不要让我的儿子看见你。““娘……“,岳龙威吓得哭起来。“是,是……夫人,您不要生气,我这就走“,萧凌看着岳龙威,退出了大帐。

天上又飘细雨,几只小鸟低空飞过,夜色中,一声鹰的凄厉叫声划过天际,萧凌抬头笑了。

萧凌投靠敌营的消息传到了岳天宇的军中,岳天宇几乎把牙咬出了血,“这个小混蛋,他怎么敢。“手下军兵一听萧凌投敌,既是生气也是担心,他毕竟是以一敌百的大将,又是岳天宇的心腹,这样的情况,对西郡军队可太是不利了。

“王爷,怎么办?"“能怎么办“,岳天宇叹道:”若要决战,一定是在西坡崖,他们的兵足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用来抵挡皇城里剩下的老弱残兵,一路过来追杀我们,本来我也想进攻了,这样耗着,我们带来的粮草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耗不起了,看来胜负就在这几日了,只是凌儿那小子……“他气的踢碎了桌子。

十日一晃而过,萧凌带兵来到阵前,岳天宇不顾众人的地反对打马来见萧凌,“小混蛋“,岳天宇吼道:“你要干什么?杀我么?““我杀你又怎样“,萧凌冷漠之极,“我们早已恩断情绝,识时务的就投降吧,廖晖的军队远多于你,你一人死就死了,何苦连累西郡无辜的将士。““小畜牲,你疯了么,你再恨哥哥也不能造反啊,我们两个人的事是私事,你造反可就是大事了,到时候,哥哥想保你也保不住,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不打你了。““你的保证算什么,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萧凌侧过了头,说道:“我也不用你保我,谁保谁还说不定,你投降吧,我给你说情,但我可不能保证你不会死。““凌儿,哥哥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岳天宇急着说,“你回来吧,哥哥可想你了,没有你,哥哥都不想活了,凌儿……““你别说了“,萧凌怒喊起来,摆枪刺向岳天宇,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个回合,两人的武功本就不相上下,一时间分不出胜负,岳天宇心痛如割,眼泪汪在眼中,“凌儿,你真要杀了哥哥才解气么?““我……“,萧凌看他流泪,心里刀剜般的疼,鸣金收兵的声音突然从萧凌身后响起,他收了枪向西坡崖方向跑去,岳天宇也追赶了下去,“王爷,别去,危险“,李成凯的呼唤声那里抵得过岳天宇对萧凌的思念,无奈之下,李成凯只有率兵去追。

韩明珠与廖晖相视而笑,“萧凌果然还是有用处的。“西坡崖就在前方,萧凌却被追得没了踪迹,岳天宇心知不好,西郡的军队定是进入了埋伏圈中,他只好拨了马头,带着军兵向外冲去,“岳天宇,你投降吧“,韩明珠喊,”我们的交易还是作数的。““天宇“,廖晖也喊,“我们是亲戚,你不要……““都给我闭嘴,去死吧。“岳天宇拿枪冲在队伍最前头,战袍染满了鲜血……又是一场震天的血战,直到第二天黎明……铁骑的战马声轰轰传来,廖晖和韩明珠大笑,“是乌汉国的援军来了……”

战马驰近,先锋的大将却是成飞,“这是怎么回事“,韩明珠和廖晖大惊失色。

“王爷“,成飞大喊,“王爷莫急,末将来了……““成飞“,岳天宇喊,“你怎么来了,乌汉国的军队呢?““南淮王爷去守边境了,末将前来助战。““太好了“,岳天宇喊道:“西郡的兄弟们,援兵已到,我们冲出去,把这些逆贼杀个片甲不留。““是……“……

萧凌催马来到皇城之外,冲入军中,杀了正在攻打皇城的韩世昌,把他的头扔上了城楼,激战之中,萧凌的身上也多了数道伤痕,他跑回大帐,跪在廖晚清跟前,“夫人,这一仗廖王爷不可能取胜了,西郡的援军已经把他们困在西坡崖了,您带着威儿和我走吧,你们去找他,凌儿不会再和哥哥在一起了,我发誓。““你发誓“,廖晚清冷笑道:“你用什么发誓。““我用我的命。““你的命?好啊“,廖晚清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你把他吃了,我就信你。““这是什么?“萧凌问。

“绝命丹。““你吃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气绝身亡。““你……”,萧凌望着她手里的药丸,抬头道:“我吃了,你和威儿就和我走么?““是,你吃了,我们就随你去找岳天宇。““好,一言为定“,萧凌拿过药丸,仰头吃了下去。

“萧凌,你……“廖晚清大惊,过了一会儿,又流下泪来,她把岳龙威放到萧凌怀里,哭着说,“凌儿,你带威儿走吧,我……对不起你……我以为……“话未说完,她手腕向内,把匕首插入腹中,气绝而亡。

“娘……“,岳龙威吓得大哭。“夫人“,萧凌止住眼泪,给廖晚清磕了三个头,毒入心肺,他已然觉出不适,匆匆站起身来,把岳龙威绑在身上,“威儿别哭了“,萧凌柔声哄他。

“凌叔“,岳龙威不住的抽泣。

“威儿,你不哭,凌叔就带你去找你爹爹“。

“我爹爹……“。

“嗯,你爹爹在等你“,萧凌跑出大帐,上马冲出了敌阵,奔往西坡崖。

西坡崖上,胜负早已了局,萧凌带着岳龙威前来,他一身是伤,西郡的军队也在拦他,“别打了,我要见王爷。“萧凌大喊。

听到萧凌前来,岳天宇让人把他带到自己眼前,萧凌来到崖边,把岳龙威从身上解下来,笑着说,“哥哥,他是威儿,凌儿给你送回来了。“岳天宇抱过儿子来哄哄,又把他交给身边的人,看着岳天宇阴着脸向自己走来,萧凌有些惧怕的向后退了退,岳天宇抬手一掌把萧凌打倒在地上,跟着便是狠狠踢了几脚,萧凌又疼又吓得向崖边爬了几步。

“鞭子给我“,岳天宇从旁人手里拿来了鞭子,对萧凌喝道:“小混蛋,你敢投敌,裤子脱了,给我撅好了。““哥哥,不是……“,萧凌急得摇头。

“来人,你们帮他脱“。

“是“,几个军兵过来拉扯萧凌的衣服。

“放开我“,萧凌用内力震开了那些人,一口浓血到了舌边,被他生生咽下。

“你还敢反抗“,岳天宇过来拉住了萧凌的腰带。

“哥哥“,萧凌扑进岳天宇的怀中,抱着他,吻他的脸和唇,眼泪滴在岳天宇的脸上,当着满营的军兵,岳天宇愣住了,他马上抱紧了萧凌,“小混蛋……你在和哥哥求饶么?““哥哥“,萧凌哭问,“你爱凌儿么?““爱““有多爱。““你有多爱哥哥,哥哥就有多爱你?““不是的……不是。“萧凌摇着头,流着泪,缓缓说道,“天宇哥哥,你不爱我,你从没爱过我,你打我,侮辱我,背叛我……你都觉得没什么,可我只要稍稍不听你的话,你就受不了,就会惩罚我,象惩罚一个奴才……在你心里,我一直只是个卑贱的奴才,不需要自由,也不需要尊严……虽然你一直说你爱我,虽然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萧凌的眼中写满了绝望,他捧着岳天宇的脸,轻声说着,“哥哥……你知不知道……凌儿有多爱你……可这样的爱……让我喘不过气,也活不下去……“,他说着,又一股黑血从胸口向喉间涌去,他怕岳天宇看见,将头放在他的肩膀,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哥哥,凌儿的命是你救的,我可以把我的命还给你……但是……我不能把我的尊严和自由给你……哥哥……保重……“萧凌言尽,拼劲力气将岳天宇震了开去,“哥哥……没有你……凌儿可以飞么?“他双臂一展,身子直直向后跃去,飘落万丈悬崖。

“凌儿……“,岳天宇扑到崖边,被追上来的军兵死死按住,岳龙威大声的嚎哭,“爹爹,凌叔……“

第三十八章

进宫面圣的路上,岳天宇搂着李鹤轩的肩膀,笑着说,“小子,你敢骗我,敢到我西郡来当内奸。““岳王爷“,李鹤轩红着脸说,“我可不是白去的。“岳天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事可不能怪我。““不怪你,我就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千万可别说出去。“李鹤轩说,“你不在乎,我可在乎。“岳天宇哈哈大笑,“我知道,放心吧,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金殿之上,皇上论功封赏,岳天宇不等皇上宣旨,便跪下道,“启秉皇上,臣有一事启奏。““爱卿请讲。““臣请辞去西郡王爷世袭之位,将西郡疆土回交我主。““这……”,不但皇上,殿中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爱卿“,皇上问,“你这是为何?“岳天宇沉默片刻,朗声说道:“臣在西坡崖,因为误会,逼萧凌跳崖,现在尘埃已落,谋反的人都已伏法,臣请辞归隐……我……要去找他。““西郡王爷,你的心情,朕和众卿都可以理解,可西坡崖纵深无底,掉下去的人,很难生还,你还是……““皇上“,岳天宇道:“臣的心情,没有人可以理解,萧凌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爱侣,他被我所伤,伤心落崖,生死不明,臣已无心政事,留在朝廷,也是无用之人,臣愿倾尽余生,走遍天涯海角,不管他是死是生,臣一定要找到他,陪他左右,而且,臣坚信,萧凌一定尚在人间。“自他从李鹤轩那里知道事情真正的始末,便已作此决定了。

“西郡王爷,请你三思。“皇上再要劝他。

岳天宇笑望皇上,似乎在说,“西郡是军事众地,我已拱手让出,你再不接着,就没有机会了。“,他磕了一个头,“臣请皇上成全。““好吧“,皇上借着台阶下了,“朕……准了。““谢皇上,臣告退“,岳天宇走出金殿,听着皇上把公主李静下嫁李鹤轩为妻的圣旨,迈大步离去。

西坡崖百里之外的莲台村,在偏僻的山坳里,萧凌在床上悠悠醒来,“爹,他醒了“一个俏丽的少女推着旁边的老丈。

“他能不醒么“,老丈说,“我把几十年研究出来的一颗救命药丸给了他,他不醒,对得起我的药吗,对得起我女儿的精心照料吗。““爹“,那少女羞得脸红了,她叫秦樱樱,父亲秦圣是个郎中,两人在西坡崖的半山腰上采药时,救回了重伤落崖的萧凌,秦圣看他有外伤,还中了毒,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愿意救,可秦樱樱就说他是好人,不救不行,秦圣只好救了他。

“这儿是什么地方“,萧凌昏昏沉沉的坐起来,“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先别问我们“,秦樱樱问他,“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什么掉到悬崖下去了,谁给你下的毒,你们家还有别人么?“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萧凌更加糊涂了,“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啊……“,他的头忽的一阵剧痛,他抱着脑袋躺回了床上。

“你怎么了?“秦樱樱关切的跑到他的身边。

“我是谁,我是谁啊……“,萧凌喃喃自语,说了好几遍。

“算了,想不起就别想了“,秦樱樱笑着说,“实在不行,我给你换个名字吧,你是从崖上落下来的,我就管你叫阿落哥,好不好。““阿落,阿落“,萧凌迷惘着,“我叫阿落吗?““是啊,你叫阿落。““樱樱,别胡闹“,秦圣说,“你再让他再慢慢想想,可能是从崖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你这么糊弄他,他可就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算了“,秦樱樱说,“阿落,你认的我吗?““你是?“萧凌显然是不认得她的。

秦樱樱把朱唇凑到萧凌耳边,”我叫秦樱樱,是你的未婚妻。““你……“萧凌惊得大声想问,被秦樱樱捂了嘴,“别说。“她的脸又是一片桃红。

“樱樱,你和他说什么了“,秦圣问。

“没什么“,秦樱樱说,“爹,您别忘了,张婶让您下午给她送药去。““哦,对了“,秦圣说,“那你们聊,我先去。““快去吧,爹“,秦樱樱送走了父亲,问萧凌,“阿落,你饿吗?““嗯“,萧凌点头。

秦樱樱出去,不大一会儿,端来了热面,“吃吧。““谢谢“,萧凌狼吞虎咽的吃了面,又说了声,“谢谢”,他望着眼前这个明艳的少女,脸有点微红了,隔了半天,又问,“你真是我的……““是啊……我是“,秦樱樱说,“你去采药的时候,从崖上掉下来了,我急死了呢。““那你刚才为什么问我,叫什么,从哪里来。““逗你啦“,秦樱樱说,“看你有没有摔傻,看来,你是真的傻了,不过,我也不嫌弃你的。““哦,是这样“,萧凌沉吟,“我还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个少女,这个茅舍,那个老人对他来讲是那样的陌生,尽管他看得出,他们都是善良之人。

“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萧凌跟着秦樱樱来到田间,秦樱樱拉着他的手,他也没有闪避,犁田的大娘力气有限,拉不动,萧凌赶紧跑过去,帮她推犁,耕田,这一天下来,他不知帮着村子里的人干了多少的活,秦樱樱热情的介绍他是自己的朋友,叫阿落,萧凌也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角落里,有一个神情落寞的青年,静静望着他们,他是田青山,秦圣的得意弟子,他一直心仪师妹秦樱樱,只是从萧凌被救回来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师妹对他一见钟情,眼里再也没有自己,因为她总是呆呆得看着萧凌的脸,不能否认,这个被师妹唤作阿落的少年,确实十分的英俊,他本来希望他醒来后,会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可看起来,他不但不是,而且是个很好的年轻人,田青山不禁独自叹气……

第三十九章

岳天宇带着岳龙威一路翻山过河的找寻萧凌,雪落云飘,雨打风吹,岳龙威都可以自己跑了,萧凌还是杳无音讯,这日正午,岳天宇觉得天太热了,爬了那么久的山,有点累,拿出水来,坐在石头上喝水,”爹爹”,岳龙威指着远处的山峰问他,”那个山峰好怪啊,象什么呀?”

“象观音坐的莲台.”

“观音是干什么的?”

“是把你送来给爹爹的神仙。“

“我不是凌叔带给爹爹的么?“

“是啊“,岳天宇抱着儿子笑,”所以我要找到你凌叔,好好谢谢他。“

“那爹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凌叔啊。“

“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岳龙威嘟着小嘴说,”爹爹,威儿好累啊。“

“我天天抱着你,你还喊累。“

“就是累嘛,吃的不好吃,睡的也不舒服。“

“忍着点“,岳天宇说,”等找到你凌叔,你就不会再累了。“

“哦”。

岳龙威自己一个人向山坳边走去,岳天宇坐在那里河水,看着儿子,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也是叹气,“凌儿,你到底在哪儿啊。“

“凌叔,凌叔……“,岳天宇忽然听到儿子在叫,以为孩子耍赖想歇着,也没理他。

”凌叔,凌叔“,岳龙威还在高声喊,

”威儿,过来,该走了。“

“爹爹,凌叔,是凌叔……“,岳天宇有些恼了,这孩子虽然见过萧凌,可那是近二年以前的事情了,他根本就不可能记得萧凌的模样。

“威儿,过来”岳天宇大喝。

“爹爹,是凌叔”,岳龙威指着山坳又跳又喊。

岳天宇走过去,一脚踢在儿子的屁股上,力气虽不大,岳龙威也吃痛,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山坳中几个正在耕地的青年人抬头向这边望来,岳天宇惊见其中一人的脸,虽然距离不近,他依然辨出,那青年便是他日夜找寻的心上之人,萧凌。

“凌儿……凌儿“,岳天宇含泪高喊起来。

萧凌却是左右看看,似乎不知道他在喊谁,他看了看岳天宇,低头又再耕田。

岳天宇抱着儿子跑下来,走到萧凌面前,喘着气说,“凌儿,你在这儿啊,老天开眼,你没死,哥哥真想死你了。“他把孩子放在地上,一步上前,把萧凌揽在怀中,热泪流出眼眶。

“你,你是谁啊”,萧凌十分惊异,他根本不认得眼前这个人,他把满是泥污的手在衣服上搓干净,推开了岳天宇,“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不是你要找的人。“

“凌儿“,岳天宇又去抱他,”你还恨哥哥呀,哥哥知道错了,以后再不那样对你了。“

“你……我真的不是“,萧凌再次挣脱了他。

“来……“,岳天宇把萧凌拉到旁边的一棵大叔后边,“凌儿,你黑了,瘦了“,他深情望着萧凌,低头要去吻他。

这下子,萧凌从惊愕变成了恼怒,他推开岳天宇,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骂道:“你他奶奶的是个什么东西,我是男人,你没看清楚么,有病去看大夫,别在这儿现眼。”

“凌儿”,岳天宇从地上爬起来,去追萧凌,“凌儿,你回来,我求你了,别不认哥哥。”

“阿落,什么事啊”。几个青年听见萧凌的骂声,看他从树后气冲冲出来,过来询问。

“遇到一个疯子”,萧凌拍拍衣服,气道,:“真恶心。”他感觉到岳天宇追了上来,返身回拳,又打在了岳天宇的脸上,“哎呦”,岳天宇捂着脸蹲下去,萧凌抬脚把他踢到了一边,“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几个青年都很奇怪,阿落平素待人很和善,不知今天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动了手。

“爹爹”,岳龙威跑过来救父亲。

“威儿”,岳天宇害怕儿子在人群中受伤,把岳龙威拉在怀里,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了人。”他带着儿子走到田垄的边上,坐在树下,用水清理了脸上的伤,望着田中仍在劳作的萧凌,他的容貌,身形,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印证,那就是萧凌,自己绝不会看错,可他又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那也决不会是假装的。

他让儿子等着他,再次走到萧凌身边,萧凌看他走过来,气得扔掉手里的锄头,喊道:“我说这位大哥,你既然认错了人,还不快走,在这儿待着干什么,这村里的男人我都认识,没你想要的……那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岳天宇一笑,“喜欢男人的男人。”

“对”,萧凌脸都发烫,“这里没有喜欢男人的男人。”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岳天宇问。

“阿落。”

“阿落……嗯……你姓什么?”

“梁。”

“阿落兄弟”,岳天宇说,“你先别急着讨厌我,你长得真是挺象我一个弟弟的,我和他感情很好,他从西坡崖上掉了下来,我不知道他的生死,就一直找他,找了快两年,也没找到,对不住了,我把你当成了他,我……实在太想他了。”

“从西坡崖上掉下来?”萧凌满脸疑虑。

“怎么”,岳天宇问,“你也掉下来过。”

“掉下来过,那又怎样”,萧凌说,“我肯定不是你兄弟。“

”对,对,不是“,岳天宇看到他眼中的厌恶,躲开几步,又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师傅,师兄,师妹。“

“哦?那你师傅教你什么?”

“医术”,萧凌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和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说了这么多话,提起锄头抗在肩上,“天不早了,你找个地方睡吧,这山里有狼,你带着孩子,小心点。”

“谢谢阿落兄弟”,岳天宇看他走远,大声地问,’阿落,你会武功吗?“

“不会。“萧凌答完,快步跟这同村的男子会到村庄里了。

天黑了,山里传来了狼叫,岳龙威搂着岳天宇的脖子,“爹爹,我怕。”

“威儿,别怕”,岳天宇说,“有爹爹,还有你凌叔,你怕什么?”

“可是凌叔不认识我们了。”

“没关系”,岳天宇笑道:“他会想起爹爹和威儿的。”他带着岳龙威走到药味扑鼻的一户人家门前,问道:“有人吗。”

萧凌从屋里出来,见是岳天宇,就像见到鬼,“喂,怎么又是你。”

“不好意思,我没有地方去,随便敲个门,就又碰到了你”,他看看怀里的儿子,“我睡哪儿都行,不吃也无所谓,可孩子不行,你能不能帮帮忙,给他口吃的,让他找个地方睡。”

“这……”,萧凌不知该否拒绝。

“谁啊”,秦樱樱走出来,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问道:“你是?”

“你……”,岳天宇看见秦樱樱娇美温柔,心一紧,眉一皱,反问道:“你是?”

“她是我未婚妻”,萧凌开口。

“你……的未婚妻”,岳天宇哑然,心里象被钝器击了一下。

秦樱樱心中一甜,问屋里的父亲,“爹爹,有位大哥,带着个小孩儿投宿,让他进来么?“

“进来吧,”秦圣说,“别把孩子冻着,饿着。”

“是“,秦樱樱打开了门。

岳天宇呆了半晌才说,“哦,谢谢。“,抬腿走入小院之中,秦樱樱问,”阿落,让这位大哥和你睡一屋吧。“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萧凌走入自己房中,关上了门。

“他怎么了“,秦樱樱对岳天宇说,”你得罪他了吗,他平时可不这样的。“

“是……有点误会“,岳天宇含混答了句,由秦樱樱带着,走到另一间房外,”大师兄……”

“我听见了,进来吧”,田青山打开门,把岳天宇让了进来。

田青山和岳龙威睡在床上,岳天宇自己打了地铺,他睡不着,问道:“兄弟,你睡了吗?”

“这位大哥,你要是睡不着,就上来,我到下边去睡。”

“谢了兄弟,不用”,岳天宇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那个阿落,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不是,他是二年前被我师傅和师妹从西坡崖下救回来的,摔坏了头,忘了自己叫什么了,名字是我师妹给取的。”

“哦”,这个答案和岳天宇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他又问,“你师妹是他未婚妻么?”

“哎”,田青山叹口气,“我师妹从见他第一眼就看上了,就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可阿落……我看得出来,他是半信半疑的,我师傅也不同意,说是不知道他的底细,怕我师妹以后后悔,他很规矩,人也聪明,勤快,字写得很好,师傅为了让小师妹留在身边,就收他为徒,把他留下了,这两年里,他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是谁,倒是踏踏实实地住下来,师傅也挺喜欢他的了,小师妹就更不用说了。”田青山问,“大哥怎么对他感兴趣?”

“我认识他,他叫萧凌,是我兄弟。“

“你兄弟“,田青山惊道:”他是你的……弟弟?“

“不全是“,岳天宇说,”我和他是一对情侣。“

“什么?”田青山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你不用吃惊,也可以不信,但我说得话你听着,西坡崖上的那场仗你听说过么?“

“听说过,那么大的阵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场仗是我和他打胜的,我误会了他,打了他,他伤心了,跳了崖,我把官辞了,千里迢迢的找他,他丧失了记忆,不认识我了,你师妹不能嫁给他,不然等他哪天想起来,你师妹就后悔莫及了。”

“阿落他,喜欢男人?”,田青山恍然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对我师妹忽冷忽热的,像我师妹那样的姑娘,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呢?”

“是啊,你师妹嫁他,你找谁去。”

岳天宇的玩笑让田青山脸红,他想想又说,“不对啊,师傅说,他救阿落的时候,阿落身重剧毒了呀,那毒是你下的?”

“他中了剧毒?”岳天宇这才明白,为什么萧凌一心求死,他知道自己命不久长,才把心里的话都说给了自己的听,还是自己伤他太深了。

“不是,我不会毒他的,我只是太霸道,太伤人了。他从小跟着我,什么事都顺着我,我对他……太……”

“那,这位大哥,你想怎么办呢?”

“没别的办法,让他想起我来。”岳天宇说,“兄弟,你愿意帮我吗?”

“愿意……可……我怕我师妹……”

岳天宇笑笑,“兄弟,你对女人越好,就越得不到她们,等你得到了,再好也不迟,更何况,你师妹嫁给萧凌,绝对是错中之错。”

“行……“田青山问,”大哥,你姓什么?“

“岳,你呢?“

“田。”

“田兄弟”,岳天宇道:“多谢你了。”

“没事,对了岳大哥”,田青山说,”你凭什么认定阿落一定是你的兄弟,这世上也有长的象的人啊。“

“他肩上又没有一快烧伤?“

“有啊“。

“这就对了”,岳天宇说,“他就是凌儿,不会有错。”

第四十章

萧凌午夜梦回,梦中,自己赤裸着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抱在怀里,亲吻,抚摸,周遭是一片花海,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在他的手中,在他的唇下,快感一波波从自己的心上和身下袭来,自己淫荡的摆着那样的姿势,喊着‘哥哥‘,等待着他的侵入,“凌儿……再忍忍……哥哥还不够呢“,那男人的脸慢慢的清晰了……“啊“,萧凌猛地惊醒了,噌得坐了起来,全身的热汗,身下却是硬挺的,温度在周身蔓延,烧得他难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他……“,他起了床,喝了杯冷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认识他,那我怎么会做这种梦“,萧凌仔细的想了想,“一定是那男人白天的举动影响了他……奶奶的……那个恶心的男人……可他找的那个人也是从西坡崖下摔下来的……还很像自己……那么自己和他……“,他的头突然一阵疼痛,“不……不……不可能的……“萧凌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他早上醒来,遇到了同时开门的岳天宇,手里还牵着岳龙威的小手,“凌叔“,岳龙威跑向萧凌,抱着他的腿,“我……我不是……“,萧凌想甩开他,又怕伤了他,僵在那里,有些愤怒的看着岳天宇。

“威儿,过来“,岳天宇笑道:“别惹你凌叔讨厌。““是,爹爹“,岳龙威听话的松开手,走到父亲身边。

“我不是他凌叔“,萧凌恨恨的低喊,提起锄头又下地去了。“阿落,吃了饭再去吧。“秦樱樱出来唤他。

“不吃。“萧凌回了一句,还是走了。

秦樱樱的脸腾的红了,埋怨道:“他怎么了,发什么疯呢。“萧凌往日对她的态度虽然不是很亲近,但也不会这么无理。

“没事“,岳天宇笑笑,“他心情不好,是我闹的,我这就走,不让他看见我烦。““你去哪儿呢“,田青山出来问他。

秦圣也从自己屋内走了出来。

“参见老丈“,岳天宇礼貌的向秦圣行礼。

秦圣回了一礼,问道:“小兄弟,你带着个孩子要去哪儿啊?““也不知道去哪儿“,岳天宇说,“要是我们父子想在这里住下,这村里的人会欢迎我们吗,其实我倒没什么,就是不想让儿子东奔西跑的,他没娘,这世上就我们爷儿俩相依为命了。““哎“,秦圣叹气,“你一个男人,还带着个孩子,要是没地方去,就住下吧,这村子里的人很好,没人欺生。““多谢老丈了。““你放心吧“,秦樱樱说,“我爹爹村里的郎中,大家都很尊敬他的,他说让你住,你就住吧……可是你住哪里呢。““这个我自己能解决“,岳天宇说,“我有的是力气,盖个房子,不在话下。“田青山说,“我帮你。“岳天宇在村子的一角盖起了房子,田青山吆喝了很多村里的青年人来帮他,唯有萧凌就是不去,也不知他怎么就这么倔,村里的人也都有些不太理解,但想来岳天宇刚来就得罪了他,也就由他去了。

田青山得了空闲,来到田头,帮萧凌锄地,“阿落“,田青山开口,“你为什么不去帮帮那个人,搞得村里的人都说你小气。““小气就小气,我就是讨厌他。““他一个人无家可归,也挺可怜的。““你们可怜他,不也都去帮他了吗,怎么就缺我一个人了。““阿落……那天晚上那个岳天宇跟我说了很多他和他要找的那个人的故事。“田青山见萧凌没有吭声,又说,“我觉得还挺感人的,我说给你听听,你不爱听就当我没说……他说……他叫岳天宇……十八岁那年在西郡的大街上捡了一个八岁的男孩儿,那男孩儿长的非常的漂亮,也很聪明善良,就是不爱说话,他没有兄弟姐妹,就把那个男孩儿放在身边长大,自己一边学,一边教,他教他武功,教他琴棋书画,教他行军打仗,后来……等那男孩儿长大了……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那个男孩儿叫萧凌……可萧凌是他的奴才,他就经常打他……欺负他……后来两个人的事被他母亲和妻子发现了……萧凌差点死在家法底下……他急了……就把萧凌带进了他家的别苑里……娶了他……后来……他做了很多对不起萧凌的事……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萧凌,因为这个……他的母亲和妻子都离开了他……最离谱的就是他不信任萧凌,在那场战争中……把他逼下了西坡崖……““够了”,萧凌喊了起来,“师兄,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你觉得我就是萧凌,我是他的……那个什么……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萧凌扔了锄头,跑到村子的拐角,岳天宇和几个青年正在热火朝天的盖房子,他跑到岳天宇跟前,压着怒气,“这位姓岳的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好“,岳天宇跟着他到了没人的地方,“你这混蛋“,萧凌一掌打向岳天宇的前胸,那掌带着强大的内力,岳天宇硬生生没有躲,低低的“咔嚓“一声,岳天宇胸前的肋骨断了一根,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一口血从嘴角留下来,“你少她娘的装蒜“,萧凌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一掌会又这么大的威力,大声喝骂,“你疯了么,你要做什么,干什么和我师兄说那些,你想证明什么,证明我是你的……我不是……我不叫萧凌……我叫阿落。““凌儿“,岳天宇吃力的喊他,可萧凌已经跑远了,他清楚自己受了内伤,一摇一晃的走到众人面前,追来的田青山一眼看出他受了伤,摸了他的脉,看他伤的不轻,赶紧把他架到自己屋里,把师傅也叫来,给他疗伤,上药。

“谁打得你?“秦圣大惊,“这个人有很高的武功,我的村子里没有这样的人啊。“岳天宇苦笑,“是凌儿……我来找他……可他不认得我了……““凌儿?““就是阿落“,田青山对师傅说,“这位岳大哥是阿落的哥哥。““原来是这样“,秦圣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是……我赶走了他……把他逼下悬崖的……我怕他恨我……没说……“,岳天宇忍着疼,“他可能是真的失忆了。““你来了就好了“,秦圣说,“我给他配了些药,你再多跟他说说以前的事情,他说不定就想起来了。“秦樱樱在一旁听了,有些焦虑的问,“阿落他……成亲了么?“岳天宇一笑,没有说话。

“有……还是没有“,对于秦樱樱的追问,岳天宇仍是未答。

“师妹“,田青山说,“等阿落想起来,你自己问他吧。“萧凌跑到瀑布下,纵身跳入水中,“奴才,他是他的奴才“,他拉下自己的衣衫,肩头虽然被烧得一塌糊涂,可还有一个字依稀可见,别人辨不出,可他总觉得那就是一个“奴“字,“我是么……我是那样的么……啊“,萧凌仰天喊了起来。他很晚都没有回家,一直站在瀑布下,任凭冰冷的山泉把自己淹没,“阿落“,田青山喊他,萧凌足蹬岩石,飞身跳出水中,落在水边的空地上。

“阿落,你……会……武功……“,萧凌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会武功的,不禁呆住了。

“阿落“,田青山道:”他说你会武功,看来你真的会,他真的认识你,你真的就是萧凌啊。““我不是“,萧凌跑回小院,看到岳天宇躺在田青山屋内,冲进去,抓住他的领子,“你走吧,行吗,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萧凌……我不喜欢男人“这句话让秦圣父女面面相觑。

萧凌的动作牵动了岳天宇的伤,岳天宇呻吟一声,说道:“凌儿,你两年没有练功了吧,不然你那一掌会打死哥哥的。““谁是凌儿,谁是哥哥,你给我住口?“萧凌抬手要打他,岳龙威跑进来,哭着喊,“凌叔,凌叔,威儿听话,你别打我爹爹。“萧凌无奈,气得回了自己的屋,“咣“的关上了门。

岳天宇的伤养了一个多月,骨头才接好,人也不咳嗽了,田青山带着几个朋友帮他盖好了房子,秦圣想给萧凌喝恢复记忆的药,可哪次都被萧凌断然的拒绝……没有办法,大家只能放弃。

这天晚上,萧凌独自来到岳天宇的房外,岳天宇出门拿东西,看到了他,欣喜地说,“凌儿,你想起来了么?“萧凌摇了摇头,走到岳天宇跟前,激动地说,“大哥,坦白说,我并不讨厌你,我也并不介意自己以前究竟是不是你的情人,但是我真的想不起你了,我不愿意每天晚上都被恶梦困扰,从你来的那一天,我就一天都没有好过过,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哥,我和你无怨无仇,我打伤了你,我跟你说对不起,要是你真的爱……过我,那么你走吧,好吗,不要打扰我了,我的头真得很疼。““凌儿“,岳天宇笑着抱住了他,“这么说,你是相信哥哥说的话,你相信你自己就是凌儿的是不是,是不是啊?你梦见什么,梦见我打你么,还是梦见我们……““你别说了“,萧凌通红的面颊出卖了他的梦境,“我知道,我知道“,岳天宇眼里有泪,萧凌还是萧凌,面对自己,他从来不会说慌。

“我不是……我不是……那样太难为情了……我是男人啊“,萧凌的头疼起来,他蹲在地上,难过得抱住头。

“凌儿,起来“,岳天宇把他拉在怀里,柔声说,“哥哥爱你,除了威儿,哥哥只有你,威儿也不能代替你。““我……“萧凌无意识的抱住了岳天宇,“不……“,他突然推开他,哭着说,“岳天宇,你要干什么?我不是萧凌,不是,我拼命的在想了,可我想不起来,我求你,你放过我吧。““凌儿,哥哥不能放了你。“,岳天宇的泪也流了下来。

“滚开“,萧凌把岳天宇推倒在地,跑回自己的屋子,他坐了一会儿,来到秦樱樱的房中,“师妹,我们成亲吧。““阿落“,秦樱樱高兴的扑进他的怀里,萧凌却漠然的望着前方,心中一片纷乱。

婚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莲台村,每天都有前来的道贺的人,秦郎中嫁女儿,远远近近的人都送来了礼物,婚期就定在了月底,秦圣是坚决不同意的,要知道爱男人和娶过女人可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比后者更让他担心,不过女儿用上了杀手锏,以死相逼,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应允。

“凌儿,凌儿……你不要这样做,哥哥求你了。“岳天宇发狂似的在屋外喊着萧凌,左邻右舍的人都跑了出来,萧凌躲在屋中,捂着耳朵不理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喊,“你走吧,我不认识你。“岳天宇冲进萧凌的屋子,求他说,“凌儿,再给哥哥一些时间好不好,不要这么快就作决定,我不吵你了,也不烦你了,你别这么做,你那样是害了你自己也是害了秦姑娘啊。““只要你走了,任何人都不会受到伤害“,萧凌跳下床来向外推着岳天宇,“你走吧,快走吧。““凌儿“,岳天宇双膝一弯,跪在他的面前,含泪道:“听哥哥一句话吧,你相信我说的那些话,不是吗?你怕什么啊,哥哥不再做王爷了,哥哥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了,我对你所有的不好,哥哥都会用以后的日子补偿你,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还有威儿……你舍了命把他带给我,不想抱抱他,听他喊你一声凌叔吗。““你……“,萧凌颓然了,他面对着他,也跪了下来,同样的泪眼望着这个陌生又亲近的男人,“岳大哥,你走吧,我不能再去想了,太疼,太难受了,我承受不了,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岳天宇的话听在萧凌的耳中,岳天宇的痛苦看在萧凌的眼里,他不认得他,也想不起来见过他,除了梦里的相拥和欢爱,可看见他的泪,自己的心针扎般的刺痛,活都不愿意活,可他真的想不起他了呀,每次自己努力的翻看记忆,痛,就会翻江倒海般的侵蚀他的意志,他辨不出这样的痛究竟从哪里来,可他没有力量去对抗那样的痛,他认输了,他放弃了,他不要了,他只想做阿落了,虽然他很确定自己并不爱秦樱樱,但她是那么好的女孩儿,又对自己那么好,相敬如宾,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不……“,岳天宇摇着头,声泪俱下。

“岳大哥“,秦樱樱走到他的身后,搀起他,“我可不可以和你谈谈。““行“,岳天宇擦干眼泪,跟着秦樱樱走到院后的树林。

“秦姑娘,对不起……我……“岳天宇明白自己的失控,他并不想给这个天真的少女带来什么痛苦。

“岳大哥,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好“。

“你很爱他,是吗?““是。““那么,是不是只要他开心,你就会开心呢?““我……“岳天宇心头一怔。

“阿落他……,为了你,很痛苦。“秦樱樱说,“我看得出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还有嫁给他?““因为我爱他,我不会伤害他,我猜一定是你伤他太深了,他才不愿意想起你,他不愿意,你说什么,我爹爹给他吃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是“,岳天宇点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岳大哥,你走吧,如果你真的爱他,怎么忍心看他为了想起你,这么痛苦。“秦樱樱道:“你现在能做的,对他最好的事情,就是……放手。““放手?“岳天宇忽得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岳大哥,你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秦樱樱前去扶他。

“没事……“,岳天宇躲开她的手,“你去看看凌儿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吧,你再想想。“岳天宇望着空灵的远山,默默站了好久,夕阳下了山,月亮升起来……

婚礼三天后就要举行了,岳天宇将自己随身的玉佩交给了萧凌,他忍着心里的痛,微笑说,“凌儿,哥哥走了,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你好好保重,好好对待秦姑娘,她很爱你,比哥哥更懂怎么爱你,哥哥以前真是笨啊……“,他咽了口泪,又说道:“凌儿,好弟弟,就算哪天你想起哥哥来了,就当作了个恶梦吧,那不是真的,只有秦姑娘才是最爱你,也是你最爱的人。“萧凌拿着那块玉佩,望着岳天宇的背影,心头苦涩难言,转身进了门去。

第四十二章

夜色,如酒般浓醇,萧凌吃过晚饭,进到屋内,看到了一袭朱红色的喜服摆在床上,心头顿时如闪电划过一般,一个情景出现在了眼前,朱红色,蜡烛的颜色,自己身上的颜色,在那和风春旭的花园,在那宫殿般的卧房外……“妾身萧凌也爱天宇哥哥。“萧凌想着,一口鲜血从胸中喷出,溅在了喜服上,人也跪在了床边……一幕幕灰红色的场景在脑中闪过,暖阁中的偷欢,严厉的家法,城门的相会,暖尘居里的婚礼,温床上的缠绵,毫不留情的毒打和折辱……莫童……云松……李鹤轩……被自己烧掉的奴印……战争……威儿……绝命丹……西坡崖……莲台村……陌生的男人和他的儿子……还有那句,“哥哥走了……你好好保重……““哥哥……哥哥“,萧凌疯了般的跳出了窗,向岳天宇的家中跑去,“哥哥,你等等凌儿,不要走……“岳天宇抱着儿子,关上门,正要走出院子,院门被人“砰“的撞开,看到萧凌,岳天宇愣住了,一声不吭,天很黑,他听得到萧凌的喘息,却看不到萧凌的眼泪,“爹爹,凌叔。“岳龙威招着手喊他。

“是,是你凌叔“,岳天宇放下儿子,大步奔过去,与萧凌紧紧拥在一起,“哥哥“,萧凌哭着喊了他一声,吻上了他的唇。

“凌儿“,岳天宇抱起了萧凌,把他送进屋内,放在床上,回身哄着岳龙威,“威儿,你就坐在门口,有人来了叫一声,我和你凌叔有事做,你听见什么,都别进来阿。““哦,威儿懂了“,岳龙威听话的搬个小凳坐在了门口。

岳天宇带上了门,点上灯,扑到了萧凌的身上,“不……不……不要……“萧凌全身紧绷着推着他。

岳天宇松了手,“凌儿,你怕我么?““我……我……疼……“自己上次跑走,被他如何的惩罚,萧凌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无情的折磨和暴虐,让他心有余悸,更何况自己还打了他那么多次。

“放松些,放松些,别怕“,萧凌吻着他的脖颈,“哥哥不会那样了,让我看看你,抱抱你,亲亲你。““把灯关上行吗,别人会看见的。““行“,岳天宇关上了灯。

两人脱光对方的衣衫,吻着对方的全身……露珠都滴上了床单,萧凌情不自禁的爬起来,双手撑住床沿,低了腰,打开了身体,“哥哥,你来……”岳天宇强自忍耐,没有立即进入他,而是用手和唇逗弄他的膨胀,“啊……啊……哥哥……不行了……“萧凌呻吟着要泄出自己,岳天宇手上用力,萧凌吃痛,立起身来,怯怯的说,“哥哥,你还要罚凌儿么,别的我都不记得了,可你说你不打我了,我是记得的,你说了好多遍呢,刚才你还说……“萧凌说着,简直恨死自己的没用,就算不当奴才,也还是看见他就贱了自己。

“我不是要打你,来“,岳天宇拉着萧凌的手来到自己的身后的密处,“凌儿,你想不想要哥哥。““哥哥“,萧凌抽回了手,惊讶得看着他。

“凌儿“,岳天宇抱住了他躺下,“哥哥原来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你在西坡崖上说的话哥哥每天都在想,是哥哥对不住你,因为知道你爱我,就那样践踏你的尊严,哥哥以后不会了,我听你的,你怕人见,我们就背着人些,你想出去玩儿,哥哥陪你,你想自己一个人也行,就算你做错了事,我也不会那么没脸的打你了,哥哥要是做错了,你也打我。““你要是再和别人那样,我可以打你么?“萧凌忿忿问他,想起莫童和李鹤轩,心里一阵怒气,又恨又酸。

“哥哥不敢了“,岳天宇笑说,“我要是再那样,你打死我。““不用打死,我也要你光屁股撅着,让我打。““行,我全答应你。““这可是你说的“,萧凌道:“你可不能反悔。““还有……“萧凌又说,“为什么只有你上我啊,我也要上你。““行,这次我上你,下次你上我,我们轮着在上。““你……真的答应么?“萧凌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岳天宇笑着,“我刚才不是让你上我了,你不要,那还是我上你好了……“,他作势要把萧凌翻过来,萧凌猛地翻到他的身上,分开他的腿,用自己的欲望顶住岳天宇的密处,可他没敢马上进入,问他,“很疼的,你行不行。““不行,要不我上你“,岳天宇笑着伸手拉他,“趴着吧你,下次让你跪。“,萧凌用唾沫润滑自己,身子向前一顶,“哎呦“,岳天宇疼的骂他,“你他奶奶的不会轻点儿。““不会“,萧凌喘息着说,“跟你学的。““厄……厄……“,随着萧凌的抽动,岳天宇又疼又爽的呻吟起来,“秦姑姑“,岳龙威在门口大声的喊。萧凌赶紧从岳天宇身上爬下来,两人飞快穿齐了衣服,推门出来,看到两人肩并肩的亲密,秦樱樱哭着跑开了,“师妹……我“,萧凌想去追她。

“待着“,岳天宇喝退了萧凌迈出去的腿,“屋里去,这件事我来解决。““是,哥哥“,萧凌抱起地上的岳龙威,亲他道:”威儿“。

“凌叔,你想起威儿了么“岳龙威抱紧萧凌的脖子。

“走,和叔叔睡觉去,叔叔给你讲故事。“,萧凌抱着他,看了看岳天宇的背影,转身进屋去了。

最后一章

莲台村的婚礼如期举行了,新郎不是萧凌,而是换作了田青山。岳天宇和萧凌坐在莲台峰上,望着秦家闪亮的灯火和喧嚣的鼓乐,喝着村人自酿的酒,萧凌的腰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在峰上玩耍的岳龙威。

“凌儿“,岳天宇搂着他问,“你想去哪儿,哥哥带你和威儿一起去。““不去了,我觉得这儿挺好,山好,水好,人也好,善良又大度,我们两个没什么,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也不在乎,可是威儿还小,我不想让他生活在世人奇怪的眼光当中。““有什么奇怪的,你还想得挺多。““能不想吗?“萧凌道:“我把他带给你是想让他能和亲生父亲在一起健康的活着,不被母亲和舅舅连累,可现在,我们两个大男人成天卿卿我我的,世上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你让威儿小时候怎么面对旁人,长大了怎么娶妻生子,以前你是王爷,别人心里想也不敢说,可现在呢,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却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情感,威儿他……能受得了吗?““你管他呢?累不累啊,他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受得了受,受不了也得受,别人有爹娘,他有两个爹,也就是这么回子事,有什么大不的了。“岳天宇不屑的喝了口酒,“你还想他娶媳妇的事,这小子还不定是不是跟我一样喜欢男人呢。““不行“萧凌断然道”威儿不能喜欢男人,我们应该让他成为正常的人。““怎么不正常了“,岳天宇生气了,“你是说我不正常,把你也变成了不正常的了,是不是?“,他站起来,砸了酒壶,“萧凌,你这小混蛋,我不想和你发火,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你要是嫌这样不正常,我马上带着威儿走,他只有一个爹,就正常了。““哥哥“,萧凌抱住他的腿,“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你别生气了,你说怎么就怎么,我也是为威儿好,怕他以后……“岳天宇又坐下来,抱着他,“凌儿,不用想那些,不管我们怎么掩饰,总有人会告诉他,他爹是喜欢他凌叔,而不是一个女人,与其让别人告诉他,不如我们告诉他,他爹就是爱他凌叔,他凌叔就是爱他爹,他们有和常人不一样的爱情,但那也是爱情,不是虚伪,不是欺骗,不是喜新厌旧,不是三心二意,我们可以为了对方去生,去死,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不敢让他知道的,反正他是个男孩儿,我们做点什么事情还更方便了呢。““方便什么啊“,萧凌笑道:“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干吧,他是男孩儿,那种事,学得太早会生事的。““他敢,“岳天宇道:“那得看我们怎么管了。“十六年的日子,象沙漏般不停的流着,为了不让岳龙威太早接触性事,岳天宇和萧凌在悬崖壁突出的石台上搭了一间木屋,两人想要欢爱的时候,就到那里去,没有卓绝的轻功,根本不可能跃得上去。简陋的小院里,最长听到的就是岳龙威挨父亲和叔叔苦打的哭声和求饶声,打架斗勇会挨打,念书学武不够用心会挨打,玩的过头忘了回家吃饭也会挨打。在莲台村里,岳龙威是最懂事,最讲礼貌,最谦逊,也是最俊美的少年。

天晚了,萧凌看着桌上变冷的饭菜和岳天宇如铁的脸色,劝着他,“哥哥,威儿大了,说不定有什么事呢,你问清楚了再发火。“又等了一个时辰,岳龙威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急着说“爹爹,凌叔,对不起,我在山里迷路了。““哼“,岳天宇哼着说,“迷路了,这么好的借口你都想得出来,说,去哪儿了。““哪儿都没去,真是迷路了。“,岳龙威小声嘟囔。

“再想,去哪儿了“,岳天宇又是大声喝问。

“没有。““想不起来,去吧,把藤条拿出来。““是“,岳龙威看了看萧凌,见萧凌也不理他,走到屋里把藤条拿出来,跪在岳天宇面前举起来,眼泪汪汪的,“爹,威儿没撒谎,凌叔……“,他求救的般的看着萧凌,萧凌只道:“说实话,说实话凌叔给你求情。““我……真没……“,看儿子吞吞吐吐说不出句整话来,岳天宇拿过藤条,指了指地,岳龙威苦着个脸,把裤子褪到脚踝,低了肩膀,高抬起满是伤痕的屁股,这也就是自己的家在村子的边角,这个时辰不会有人经过,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他非得臊死不可。岳天宇用手把儿子的上衣向上推一推,岳龙威整个臀背,大腿都露了出来,仔细看下,全都是藤条的痕印,岳天宇毫不手软,挥了藤条就打,挨了几下,岳龙威就哀嚎起来,“爹爹,饶了我吧,我不敢回来晚了……凌叔……救救威儿……疼……““把嘴闭上。“岳天宇一脚脚踢着儿子,让他保持挨打的跪姿,手下不停的揍着。

“爹……凌叔……“,岳龙威哭着,一动不敢动。

“还喊“岳天宇喝道:“去,道边上跪着去,你大点声音喊,让人都来看着“他提起儿子就往外拎。

“不,爹爹,饶了威儿,我不喊了“,岳龙威闭上了嘴,只有闷声哭泣。

远处传来脚步声,似是有人走来,岳天宇停了手,萧凌把外衣披在岳龙威的身上,同村的张伯找他们来借斧头,看到岳龙威伏跪在地上哭,虽然身上盖着衣服,也能想象那孩子的可怜,准是又被父亲和叔叔脱了裤子教训,他看看岳天宇手里的藤条,笑着劝道:“孩子大了,别这么打了。““小子不服管。“,萧凌送走了张伯,岳天宇扯开了儿子身上的衣服,又是几下藤条,都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爹爹“岳龙威低声地哭,“凌叔……我不敢了……不敢迷路了。““还说迷路“,岳天宇手下打得更狠。

“哥哥,够了,别打了,他不想说,你也问不出来。““我不信问不出来“,岳天宇推开萧凌,又再打了几下。

“哥哥“,萧凌夺下他手里的藤条,“威儿,起来,上药去。““给我,今天我打不出他的实话,就算白当他爹。“岳天宇还要抢那藤条。

“哥哥“,萧凌把暴怒的岳天宇拉到一边,笑说,“哥哥,消消火,留点力气,我们一会儿还要到崖上去呢。“岳天宇轻笑,“想了。““是,想了“,萧凌笑着说,“你没撒够火,就打我,我让你打。““行,一会儿我弄不死你的。“萧凌把岳龙威扶进了屋里,给他上了药,让他自己吃饭,和岳天宇一起上了高崖。

岳龙威吃过了饭,趴了一会儿,忍着疼穿起了衣服,他还要去和田青山和秦樱樱的爱女田宁相会,要不是为了在林子里找个可以说话亲吻的地方,他也不会挨这顿臭揍。

刚到门口,就看见田青山站在那里,“田叔叔“,岳龙威心虚的喊了一声。

“嗯,你爹和你凌叔呢?”

“出去了,您找他们有事?““有“,田青山道,“你去把他们给我找来,我有事跟他们说。““什么……事啊?“田青山一笑,“你快去吧,田叔叔不会告你的状的,看你这一瘸一拐的,又挨打了吧。““嘿嘿“,岳龙威搔搔头笑,“我去替您找去阿。“他跑到崖下,一跃跳了上去,木屋内的声音让岳龙威停住了敲门的手,他顺着门缝,借着灯光向内望去,看见凌叔和爹爹全都是一丝不挂,互相吻着,下身都是膨起着,两人身上挂满汗珠,不大一会儿,凌叔跪下去,爹爹进入了他,在他身上不停抽动,两人喘息,呻吟,“啊……啊……厄……哥哥……哥哥……“,“凌儿……凌儿……“岳龙威看了一阵,不敢出声,转头跳了下去,止不住一阵口干舌燥,他忘了田青山还在等他,径自跑去和田宁约好的地点,美丽的少女在那里左顾右盼的等他,看他跑过来,轻嗔道:“龙威哥,你怎么才来啊,害我等你这么久,我……“她的话未说完,就被岳龙威的舌头顶了回去,少女嘤嘤的娇吟和甜甜的体香,让岳龙威把持不住,他把田宁按在地上,扯去她的衣衫……

二个月后,“岳天宇,萧凌你们给我出来“,田青山夫妇气呼呼的来到岳天宇和萧凌的院子里。

“怎么了,田兄弟,秦家妹子“,岳天宇不知他们为何如此生气。

秦樱樱红着脸气道:“田宁怀了龙威的孩子了,你们说怎么办啊。““什么“,岳天宇和萧凌相视一惊,“威儿,出来。“岳龙威听到秦樱樱的话和父亲的喊声,拿着藤条,蹭挪着走出来,跪在地上,“爹爹,凌叔,饶命啊。““威儿“,萧凌虎着脸问他,“你喜欢田宁吗?““喜欢,可喜欢了。““真的?“萧凌又问。

“是“。

萧凌哈哈一笑,一巴掌打到岳龙威脸上,岳天宇抬腿就是一脚。

岳龙威吓得伏地发抖,“爹爹,凌叔,别打了,我真是喜欢女孩子的,我对男孩子喜欢不起来,我和你们不一样……““闭嘴“,岳天宇回到屋内,拿出两张银票给了田青山,“田兄弟,这是我岳家的聘礼,找个好日子,让他们成亲吧。““这么多,用得着吗,我们又不是卖女儿。“,田青山看着手里的四千两银子的银票,那是可以再建几百个村落的钱。

“我早告诉过你,我岳家不是小门小户,银子,我身上有的是,为了凌儿,我才窝在这里。“,岳天宇笑道:“反正这些钱我也没地方花,给两个孩子吧。““收着吧“,萧凌把银票压进田青山的手心,笑道:“给外孙子。“……

莲台峰上,岳天宇和萧凌望着那远处飘舞的红绸,心头感慨万千,萧凌问,“哥哥,你身上还有银子吗。““有,有的是“,岳天宇笑道:“那天上茅房没带纸,差点就用了。““哥哥,凌儿想出去走走,你会陪我去吗?““你想去哪儿?““海角天边……““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好……““哥哥……““凌儿……“两人信步走出莲台村,夕阳把一对牵手的身影映的好长,好长……

巧遇的遭遇原作:凌韵筱

一篇很喜欢的f/f不知道有没有人发过。。

中考过后,我以一个不错的成绩考入了本市的一所重点中学,学校每个年级都有一个快班,是由考分在600分以上的同学组成,而我分数不够自然应该进普通班,心中暗自高兴,至少没有高手云集环境中的压力,但是我错了,我的命运从我开学报道那天开始改变,回到家才知道老爸走了关系给我整进了地狱快班。

老爸是大学的教授,老妈也是,老爸脾气超好,在家里一贯是唱着白脸,搞着学问,生活的很是惬意,对于这样脾气超好的人,以我打小的经验来说,我的怒气是得不到宣泄的,对于无缘无故被弄进快班的事实我也就只有哑巴吃黄连。

进了那样的班级,我自知我的成绩和其他人的微差,为了不至于太丢人(要知道我可不想考个倒数,就算是高手云集的地方我也是无法接受的),高一的上半学期我拼命的学,别说,期中考试的时候成绩还真是争气,居然排到班级第九名(班级63个人),看到这个结果,我拍巴掌,我乐啊,哈哈,原来这样的班级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吗。

好,我决定,就呆在这里了,因为这里的师资力量确实不错,班主任我也喜欢,关键是同学的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有天,老爸说我们校长和他说,如果我按这个成绩发展下去,考个清华北大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对老爸说“别做梦了”。老爸没再说我什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老人家脾气好吗(无奈)。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我开学了,老爸、老妈也开学了,开学的第二天老爸和我说,他要出国学习,同时做一个项目,至少两年,所以老妈也陪他一起过去做这个项目。

“那我怎么办?”我急了,瞪大了眼睛问他们。

“我和你妈把你姐叫回来了,反正她在英国也是打工,不是长久的营生,我把她办到我们学校当教师了。”

“你们什么时候能在乎我的感受!什么事情决定之前问问我的意见!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当时真的很生气,腾地一下串起来,两手掐腰,破口大喊。

老爸笑了笑,径自走回书房,视我为空气。哎,好样的,居然又不理我。

老爸老妈再有一个星期就走了,我因为生气而变得异常情绪化,上课讲话,没人和我讲了我就睡觉,早上老妈叫我起床,我也装着没听见,不理不睬,以至于天天迟到,班主任薛老师看出我的变化,找我谈话。

薛老师是我们这个班的班主任,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教我们英语,人长的虽然不是那种极品的漂亮,但是气质超好,同学们都说薛老师很是有韵味,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反正我虽然不喜欢英语,但是却很喜欢这个老师。

“你最近怎么了?变化这么大?”薛老师直奔主题。

“没什么,就是不想学了,累了!”我虽然是喜欢这个老师的,但是最近一直的坏心情让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薛老师又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当时真的没心情,也就心不在焉的,现在的我真的不记得了,但大体上也就是开导我、教育我之类的话。

“晚上我会和你父亲联系,你回去上课吧。”这是薛老师这次谈话的结束语。

“恩”我走回了教室。

在这个时候我并没有一般学生做了坏事,老师要联系家长的紧张,反而有着一丝快感,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接到了薛老师的电话,我听不清电话那头的老师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老爸说了句:“小孩子吗,过一阵子就好了,我再和她好好说说”

第二天上课,我还是老样子,迟到讲话睡觉,课任老师几次提醒都没有效果,课间操的时候薛老师终于按捺不住了,把我叫到的办公室大骂了一顿。

“我告诉你叶希,你父母放任你,惯着你,我可没有他们的学问(我知道气头上的薛老师说这话是带有贬义的)他们的气度,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最近有点太过分了!我今天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影响班级学习气氛,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拍案而去,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办公室。

我知道我最近的反常行为真的惹怒了薛老师,也对班级整体造成了不良影响。

我回到班级,情绪还是很低落,被薛老师大骂了一顿,心情反倒更加糟糕,作为高中生的我多少还是怕班主任老师的,但还是提不起精神,回到座位就一直在发呆。

“叶希,到后面站着听课去!”薛老师的怒吼把我从天上一下子拽入了深渊,我这才反应过来课间操回来的这节课是英语课。

我乖乖的起立走到教室后面,老对用可怜的眼神护送我过去并把英语书传给了我。这节课上薛老师没用正眼瞅过我一眼,当然我也没好意思看她几眼,最可气的是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还时不时的用他的大爪来捏我的小腿,我当时真想一个前蹬腿把他踢飞,可惜我没那胆,关键是没那劲。

下课铃终于想起,我如释重负,拿起书“哐”的一下就朝那男生的后背砸去,全班同学眼神齐刷刷的的汇集到我这,我这才反应过来薛老师还在讲台上,她还没说“”,我想我死定了。

“其他同学下课,叶希和我到办公室”

我乖乖的放下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跟着薛老师进了她的办公室,还好,办公室没有人。

“你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伴着书落到桌子上的巨响。

看着薛老师充满怒气的眼神,我承认我是真的害怕了,一时吓的我语塞。

“没,没……”

“还是什么都不说是吧!”

其实当时我并不是不说话,而是真的一时吓得说不出来话。

“老师,我错了,我不是不说,我”

“我什么我!你错了!你哪错了!现在不说话了?你上课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我看你就是父母宠着,你欠揍!”

“我没有,我,薛老师,您别生气了,我错了,真的,我这两天是有点过分,我真的错了,您原谅我吧,别生气了,我改。”我希望用我一贯装可怜的方式来博得薛老师的同情,嘿嘿,别说,薛老师语气总算缓和了很多。

之后薛老师和我做了交谈,我也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她原谅了我,并给予我鼓励。

薛老师说如果父母走了,我可以搬到她家和她一起住,她说反正她也是一个人,有个人做伴也挺好,我说不了,老爹老娘走了,我姐回来,况且我还挺怕她的,不敢和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们相视而笑。

一个星期后老爸老妈坐飞机走了,我没去送他们,这段日子也没和他们讲过一句话,打电话我也没接,走的那天我在学校关上了手机。是生气,更是舍不得,讨厌离别,哪怕只是几天。

爸妈临走前找来了一个阿姨(也就是保姆)来照顾我,阿姨姓赵,人不错,就是饭做的不是那么好吃,其实我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只是自己在一个大房子里不免害怕,也就坦然接受了。

三天后姐姐回来了,我请假去了机场,在人群攒动中出现一个美丽的面庞,一个阳光的微笑,我兴奋的飞奔而上,和姐姐来了个天旋地转大亲密,哈哈,太高兴了。

“姐姐,欢迎你回来,希希好想你哦,姐姐又漂亮了,哈哈,来,我帮你拿吧。”

我想我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班级的学习环境的,就连自习课讲话都会被大家视为怪物,高一的下半学期我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原形毕露,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学习非常好的人,而且更喜欢在一种轻松的环境中学习。上课看课外书(历史类的还有当代歌坛等各类杂志),晚上回家看两眼书就偷偷的开机聊QQ,每天找不同的人聊,下机的时候再把他托入黑名单,每天有着不同的新鲜,聊着不同的话题,很是惬意。

姐姐每天都问着我的学习状况,我也是机械性的回答,可能是处于对我的信任,不曾深究过。

直到一天上物理课,我正津津有味儿的看着我的当代歌坛,老对突然碰了我一下,吓得我一激灵,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透过后门玻璃我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那不是薛老师吗,我很清楚在她的那个方向可以看到我在做的什么,而且她也确实是在一直盯着我,我吓得开始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把书压胳膊下,藏衣服里还是放进位里,转脸竟然还能对老对说了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得早点看见啊!”老对很冤枉的皮动肉不动的说。

正在这时薛老师推门而入,朝我们物理老师点头示意一下。

“宋老师,我找叶希有点事”

我们物理老师以微笑表示同意,并说:“叶希这学期表现不好哦”

“恩,叶希,你出来,拿着你手下压的东西”

可恶的物理老师,这个时候还添油加醋,我知道薛老师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带着那本杂志走出了教室,可恶的老对还以“保重”相送。

出了教室,薛老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揪着我的耳朵就把我拎到了办公室,我一路哀嚎,一路求饶但是无济于事。

进了办公室,薛老师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椅子上,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左手揉着我可怜的耳朵,因为实在太痛了。

“手放下!”薛老师带有怒气的说。

我呆呆的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敢走近,更不敢离去。

“叶希,你自己也知道你是怎么进入这个班级的,有多少人整天向我询问你的学习状况,你看看你这学期的表现,和你好说坏说都不好用了是不是!”

我了解,薛老师口中所说的向她询问我学习状况的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也是老爸临走的时候委托的,只是薛老师的前一句话刺痛了我的自尊,我是不愿意走后门的,也瞧不起靠走后门的那些人,只是有时候作为无权无势的学生的我们是身不由己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耷拉个脑袋站在那,心中多了一份苦涩,索性闭而不言,你能拿我怎么地(这就是我当时傻了吧唧的想法)。

可能是薛老师也对我无奈了,我也承认自步入高中她教育了我无数次确实没有什么作用,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父母在我的问题上都只会“呵呵”了事。

“过来”薛老师掏出了她的手机放到了我面前,我当时还真有点莫名其妙,还在想,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上课看杂志老师还送手机?呵呵,更无奈的是我还紧跟着一句“我有(手机)”。

我莫名的看着薛老师,我敢肯定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充满了困惑与无奈,而且应该是很可爱的,嘿嘿。

“看什么看,我管不了你,你父母走了,你姐不是回来了吗,打电话,我和她谈谈,她再管不了你,你就去别的班级吧。”

打就打,反正我姐对我一直很好,也不会把我怎么地,转到别的班级也不是不行,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还不用整天受你的批评呢——我心里暗暗想着。

于是我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姐姐,你在哪呢?忙么?”

“希希,怎么了?我今天没有课,上网呢。”

“哦,反正你没什么事,来我们学校一趟吧,我们班主任急着要见你。”

“见我?见我做什么?你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姐姐的语气一下子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没有,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事,反正你来了就知道了,好了,不说了,见面再说吧。”我态度不是很好的说。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行,我十分钟后到”

“我姐说她十分钟后到。”放下电话,我对着空气对薛老师说,眼睛并没有看向她的方向,因为对他有怨气。

“你姐多大?”

“24,大我8岁!”我不服气的回答,心想你干嘛?瞧不起我姐啊?哼

十几分钟过后,我的手机响起,是姐姐,问我办公室怎么走。

姐姐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确定这一刻将成为我人生中不!可!抹!没!的!阴!影!

“叶芸!!?”

“薛晴!!?”

“啊哈哈”两个人伴着叫声以及笑声相拥在一起,看给她们乐的,你说老天怎么那么不公平啊,一个屋子三个人,就我一个人不痛快,我充满疑惑的站在办公桌旁看着她俩的“狂欢”。

“叶?你就是叶希的姐姐?”薛老师终于在觉悟中开始恢复冷静。

“当然,我不是难道你是啊?那么说你现在是我妹妹的老师?那个气质超好的班主任?”姐姐也终于正常了。

这可倒好,现在她俩都搞清了身份,只有我还不知道她俩的关系。“不会吧,薛老师不会就是姐姐留学时常提起的那个她的好朋友,那个一心只想回国教高中生的怪物(怪物这词是姐姐说的,不是我)吧?”我突然想到。

“呵呵,我气质可没有你好,听你妹妹瞎讲,不过我可不敢当她的姐姐,不听我的还得给我气个半死。”薛老师调侃的说。

“叶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亏我还惦记着你呢。”

“呵呵,我也是前两天刚到,这两天正忙着到**大学去报道,还得办相关手续,正寻思过两天稳定下来就去找你呢,谁知道我们还是这么有缘。”

“这还不多亏了我么。”我在一旁暗暗想到,只是不敢说而已。

两个人调侃了一番后终于把话题还原到了我的身上。

“你今天这么急着叫我来什么事啊,我妹妹她怎么了?”

“既然她是你妹妹,那什么话就好说了,我以后也好办了。”薛老师说着拉着姐姐一起坐到了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我直到后来才清楚薛老师口中所说的好办了,而我得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你这个活宝妹妹上学期总体还不错,学习成绩也很好,但是这学期开学到现在简直就像变了个人是的,上课讲话、睡觉、看课外书,开学这么长时间了我就没见她学习过,和她谈了多少次,根本就没有用,有时候气得我真想揍她一顿……”

“薛老师,我没有,其实我也有优点。”我打断了薛老师的讲话,只是想让她别再说我的这些罪状的,我也有优点啊,多谈谈我的优点吧,因为我看见姐姐的眉头已开始紧锁,姐姐虽然平时对我很好,但却是个急脾气,我怕她突然暴跳如雷,不给我在老师面前留面子。

姐姐和薛老师同时瞅了我一眼(大家注意,是“瞅”,不是“看”),我知道,意思是让我闭嘴,我哪敢不从,赶忙收紧嘴巴,低下了头。

“叶希是个聪明的孩子,各科学的都不错,唯独我的英语,你回去看看她的英语书就知道了,再拿出去卖都没人要求打折,你这个姐姐怎么做的,一点都不上心,该管管了,再不管,还考什么大学呀。”薛老师又一一罗列了我的罪状,还把我那天罚站等事也说了,我在一旁听的直冒汗,腿也开始发软,不知道是被姐姐的表情吓得,还是站的时间长了的缘故。

姐姐说要带我回家,下午请假,薛老师同意了,说反正我现在这个状态,在学校也是浪费时间。

“你去拿书包,把英语书和所有课外书都装着,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姐姐没好脾气的说。

“哦”这时的我只有乖乖的应从着一切发自她俩的施令,回到教室收拾书包,没有拿英语书,因为英语书我根本就没带来学校。

我慢慢悠悠的挪到学校门口,上了姐姐的小破轿车(HOHO,其实不破,挺好的,只是我不喜欢轿车,所以这是我对轿车的统称)。以前都是坐在姐姐的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今天不敢,跑去了副驾驶的后座,姐姐也没叫我到前面坐着,回家的路上姐姐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也低着头没敢和她搭过一句话,关键是我怕她一个性急把车撞树上。

回到家,姐姐把包一扔,跑到洗手间洗手去了,这是她的习惯,我趁这时间赶忙跑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英语书一阵乱写,这时才深刻的体会到时间的可贵。

“叶希,你给我下来!胆子大了,谁允许你上去的!”我们家是跃层式建筑,我、姐姐还有赵阿姨的房间在楼上,爸妈的睡屋、书房还有其它的在楼下,厨房、餐厅在中间半层。

我走下楼梯,不敢看姐姐的眼睛,小声答道:“我上去放书包。”

“放什么书包,就你这状态还念什么书,我问你的学习状况,你就天天骗我,当我好欺负是吧,几年没人管你,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姐姐发着大脾气的说。

“没,没,我没有……”在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为自己袒护什么,因为那些确实都是事实,我带着哭腔的回答。

“没有?还好意思说没有,这些事有哪个不是你做的!别跟我废话,你给我过来!”

我用怯懦懦的眼神望着姐姐,乞求能从那里得到一丝怜悯,但是我错了,姐姐也长大了,这女人现在就跟豺狼虎豹一样,凶起来简直不是人。

“别用那眼神看着我,今天没用,快点,把裤子脱了,趴过来!我今天不收拾你到服帖,我就不是你姐!”姐姐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对我吼着。

“姐姐,我错了,我改。”我真的流下了眼泪,完全是被另一面的姐姐所吓的。

姐姐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从她坚毅的眼神中,我确定这顿打我是逃不了了。

“姐姐,我都大了,能不能……”

“快点!”,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姐姐就怒了,害得我差点被后面准备要说“不脱裤子”这几个字憋死。

没办法,我慢慢的走到了姐姐的身边,又慢慢的把外裤脱了下来,因为已快到夏天也不怎么废我的事,姐姐一把把我拽到她腿上,迅速将我的小内裤扯到了膝盖与大腿根的中部,废话没有,扬手就打。

啪!啊!因为没想到这巴掌下来的能这么快,所以这一声叫的特别大。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接下来的几十下,我都忍着,没有叫,我知道这次姐姐是吃了秤砣的,一定要将我至残了,所以叫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省得一会儿想挣扎的时候才知道劲到用时方恨少。

就这样时间在啪、啪声度过,姐姐毫无停下来的意思,我感觉到屁股开始变热、发烫,强烈的巨痛感让我无法再隐藏自己的力气,开始扭动,开始哭着大叫。

“姐,我不敢了,我错了,原谅我吧,别打了,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

可是姐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打着,一边开始了说教:

“你错了?打你的时候知道错了,你犯了那么多错误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睡觉、讲话、看课外书、骗人,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姐姐,求求你了,疼,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先停下来,别打了,先停下来。”我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希望以此来缓解疼痛,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想暂时昏厥的心都有了,可能是我的动作太大,姐姐控制起来有点困难了,几下都打在屁股外侧。

“小混球,你给我老实点,再动,我扒了你的皮!”姐姐停下来调整了我的姿势,混乱中我以为惩罚结束了,瘫软下来。可是姐姐刚停了5秒钟就又开始暴风骤雨。

我感到屁股在燃烧,好像有无数根针在乱刺,可以想想到我现在的屁股一定是通红,而且会肿大一圈不止。这种揪心的疼真的是我从没体验过的,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啊,姐姐,饶了我吧,别打了,疼,疼,太疼了,我不敢了。”我近乎嚎叫的喊道。

姐姐终于停了下来,我不知道她是因为我的喊叫还是她也累了。

“起来,上去把你的英语书拿下来。”姐姐语气稍缓的说。

我慢慢的直立起身子,慢慢的提上了裤子,屁股上强烈的疼痛感让我不敢加快任何动作,脸已经哭成了小花脸,看着姐姐,示意她我现在屁股很痛,行动不便,能不能不去拿英语书。可是姐姐没有理我,脸转向了一边。

我挪着沉重的步子,手扶着楼梯扶手,一凳一凳的挪到了屋子,拿着书走向楼梯,在下楼梯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刚才上楼梯的时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当时的我真想双腿蹦着下去,可是不敢。咬紧牙慢慢挪到姐姐身边。把书递给姐姐说到:“姐,我都知道错了,真的,我肯定再不敢了,你都打了,一会能不能不打我了?”

我真的怕姐姐看到我的英语书后再惩罚我一次,那我真要割喉加割腕了。

姐姐翻看着我的英语书,然后扔到一边,看着我。

我不知道姐姐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也有点刚被她打完,不好意思),低着头,心跳加快,紧张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屁股很痛,但是不敢揉。

姐姐看着我,我低着头,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应该有这么长时间了,反正我当时觉得时间很长)。

“疼吗?”简单的两个字带着关切,带着怜惜,姐姐的出其不意让我的水龙头一下子放开了闸,大声的哭了起来。

“疼,,姐姐别生气了,我怕,我真的害怕。”我一抽一抽的说着。

真的瞧不起那时的自己,怎么能在“坏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懦弱?呵呵,但是没办法,在姐姐面前我总是这样,直到现在都有点,嘿嘿。

姐姐苦笑了一下,让我趴到沙发上,说要给我揉揉,我小心的趴了上去。姐姐轻轻的把手放到我屁股上,我还是“斯”的一声,并握紧了拳头。姐姐不敢再放了,去了洗手间,听到水流的声音,看着走出洗手间姐姐,她去洗了脸,是哭了吗?

“姐姐,别揉了,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我怕姐姐担心,忙解释到。

“你在这等会儿,我上网查查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姐姐忙跑到楼上。

我在沙发上趴着,一直紧握着拳头,满头是汗,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夹杂着一抽一抽的声音。不一会姐姐下来了,跑去洗手间拿出湿手巾对我说:“来,把裤子脱了,姐姐给你敷敷。”

“不用了,姐姐,我没事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虽然都是一家人,但姐姐毕竟是第一次打我。

“小样,该看的刚才都看到了,刚才不看小时候还没见过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要不我来了啊。”姐姐坏笑的说。

“不用不用,自己来。”我羞红了脸(其实就算不羞,刚才也都哭红了),慢慢的褪下了裤子。

姐姐把湿湿的凉凉的手巾放到了我的屁股上,HOHO,还挺舒服地。过了一会儿,姐姐取下手巾,笑着说:“手巾都热了。”

“废话,你打那么狠,能不热吗?”我心中暗想。

姐姐又换来一块手巾,几次这样,屁股上的疼痛终于缓和一些了。

姐姐让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坐起来,我提上裤子慢慢的起身坐在沙发上,还好,沙发很软,姐姐坐到了我的旁边。

“希希,姐姐这次真的很生气,你知道吗?”

“知道,姐姐对不起,希希以后不这样了,会好好学习的,知道错了。”我低着头带着委屈也带着悔意的说。

“恩,乖,既然知道了,那姐姐也不说你了,但是决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否则你也知道后果的。”

“恩”我忙点头。

“那你在这看会儿电视,姐姐今天给你做饭吃去。”姐姐握着我的手说到,这时的我才发现原来姐姐的手很热,是红的,是肿的。呵呵,真的应该感谢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原理(大家别骂我哈,我也是说着玩的,其实当时心还是疼的)。

姐姐给我打开了电视,她跑去厨房做饭(当时的我也不知道赵阿姨去哪了,后来才知道,是姐姐在带我回家之前给赵阿姨打了电话,让她去姐姐指定的很远的超市买东西去了)。

吃完晚饭,姐姐在我屋子的电脑上写论文,看着我睡着,悄声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姐姐来叫我起床,姐姐问我还疼不疼了,我说还行,姐姐扒下我睡裤看了一眼,说是紫了,她说她昨晚都没睡好,心好疼,我安慰姐姐说没事,过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姐姐问我能不能上学,我说可以,因为我想带着这股劲好好学习,恢复高一上学期的样子,因为我怕我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姐姐把我送到学校大门口,递给我了两个坐垫,然后开车离去,我尽量掩饰自己的疼痛,装着很正常的走进了教室。

薛老师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前面的办公桌前背着课,我承认薛老师很负责,每天都到的很早(至少比我早),其实我真想和她说,每天不用来那么早,女人吗,就应该多睡觉,对皮肤好吗,但是高中的时候一直没说。

薛老师看我进来了,抬头看着我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坐垫,一直用眼神护送我到座位上落座。为了不让老师和同学看出我的异常,我放下坐垫,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满头大汗,疼死我了,为了面子我容易吗。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大家都开始上早自习,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一皮鞋声由远及近,明显是我这个方向,抬头一看是薛老师。

“昨天挨揍了吧?”薛老师凑到了我耳朵旁,小声问。

“没有!”我没好气的说。

虽然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改正,但那时的我还是有点埋怨薛老师的,毕竟要不是她揭发我,我也不会挨姐姐的这顿狠揍。

“还嘴硬,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说完递给我一包纸巾,离开了教室。

薛老师看出了我从额头渗出的汗水。

可能是由于姐姐的原因,今天的我觉得和薛老师亲密了好多。

由于太痛了,实在是坐不住了,我向薛老师申请今天可以站着听课,同学们很可爱,都来问我怎么了?犯什么错误了?课任老师们好像就没有同学们那么大惊小怪了,有的老师看看我笑了,有的老师趁同学们做题的时候走过来和我说:“表现不好,被你们薛老师罚了吧?”,我都只是苦笑。

薛老师的英语课,我拿着书站在后面认真的听着,薛老师也总是看向我这个方向,一节课提了十几个问题,有5个是叫我回答的,我只答上了一个,但是薛老师并没有生气。下课的时候薛老师走过来和我说:“站累了就回座位上坐会儿。”我低着头没说话。

那天虽然是站着上课的,但是我听的却很认真,只是由于从开学到现在我都没有学习过,听起来有点吃力,决定晚上回家狠尅书。

晚上放学的时候姐姐来接的我,并像薛老师询问我今天的表现情况,姐姐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我的改变而一切安好,姐姐关心着我,薛老师注意着我。姐姐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都给我补习一段时间英语,一周在家搞一次测验。

我不喜欢学英语,而且是特别的厌烦,其实中考也是因为英语的关系才没考到600分以上,以至于走了关系,我们班同学都说英语其实很简单,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对于我太难了,关键是还有那么多的单词要背,我懒得背,每次看到英语都感觉心里有小虫子在爬。

所以姐姐虽然每天给我辅导,薛老师也经常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补习,但是由于我的抵抗作用,却效果不大。

姐姐和薛老师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给我起了个名字,叫“英语白痴”,我哈哈一笑,欣然接受。

高一下半学期开学已有一个月了,有天晚课是英语,薛老师拿着卷子走进教室说要阶段测验,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天总有考不完的试,愁人。

我老对是个英语怪物(在我眼里她就是怪物,不是天才),每次一个半小时的英语测验题她总能在半个小时内完成,而且又快又准,成绩基本上都在140分以上,常常就减一、两分,薛老师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让她多带带我,私下里都让我婉言拒绝了,HOHO,这个秘密到现在薛老师都不知道呢。

以前英语虽然不好,但是测试的时候我并不害怕,因为薛老师管不了我,父母又都是“哈哈派”,但是现在的薛老师不一样了,有什么问题她会自己处理我,而且还动不动掏出我姐这张王牌。

这次的英语测试成绩只准好不许坏!我这样对自己说。

所以我把脸转向了我可爱的老对:“呵呵,答完给我抄抄哈。”

“不好吧?让薛老师知道咱俩就都完了。”老对哭丧着脸担心的说到。

“没事,我做事很小心的,再说一旦出事我负责。”我大义凛然的安慰她道。

老对看着我没再说什么,其实就是默认了。我的定心丸终于吃下了,美美的接过考卷,心里这个轻松,这个乐啊。

大家都知道的,高中的时候我们书桌前都摆着一个书架,里面夹满了书,然后在上面再落几层,大家都各想办法怎么能拿有限的书摆出无限的高度,一个是座位里真的放不了那么多书,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躲避老师的目光,藏在下面做点小动作什么的,图个心理安慰呗。

考卷发下来了,同学们都开始快速的答着题,薛老师看了看,然后坐到了教室前面的办公桌前。

我把头一低,拿出了数学书做着当天的作业,就等着一会抄抄老对的“标准答(百度)案”,老对头不转,手放进书包里拿出了一袋子樱桃放到了我面前,我老对特别喜欢吃水果,每天都带,然后和我分享,我一边做着数学题,一边品尝着水灵灵的樱桃,因为怕被薛老师听见,所以刻意吃的很小心,老对在我旁边跟玩一样的奋笔疾书。

不一会儿,老对用胳膊肘推推我,示意她已经做完了,我看看表刚过20多分钟,我朝她伸伸大拇指,心里想你果然是个怪物。

她把她的卷子朝我这挪了挪,我把她的樱桃朝她那推了推,然后就开始答题啦,哈哈。

其实考(百度)试抄别人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当对方的水平和你差距很大的时候,完全拷贝下来就会露出马脚,要想正好拿捏在自己理想的成绩其实不容易,所以虽然是抄老对的答(百度)案,但我还是得思考的,真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我“辛苦”的答着试卷,老对“粑~粑~”(拽樱桃的声音)的吃着樱桃,美滋滋的看着一个我看不懂的杂志(因为全是英文)。

“你小点声,想把薛老师引过来啊!”我转过脸无奈的警告了她一句。因为老对拽樱桃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了,至少在现在这个安静的教室里是这样的。

“声音大吗?”老对沙拉吧唧的问我。

“废话!”不是我没耐心,关键是她影响我思考问题。

我们俩自顾自的你一句我一句,眼睛的余光中我看见了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子正双手环胸站在我们俩书桌的靠近我老对那面的斜前方,我赶忙抬起头,老对的嘴还在不停的动着,看着我的方向正想和我继续理论。

“老师。”我心虚的叫了句。

这时就看老对的嘴咔的一下停止了运动,快速的转向薛老师所站的方向。

“老师?”老对好奇的叫了句。

薛老师看看我们俩,又看看我们的桌子,刚才惊魂未定的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一只手拿着笔压在自己的试卷上,另一只手压在老对的试卷上,我又完了。

“你们俩拿着这些东西和我出来!”薛老师面无表情的说。然后转身朝教室门口走去。

“就怪你!吃那么大声干吗!”服了我自己了,这个时候还能埋怨埋怨我那可怜的老对。

“我怎么了?不怪我。”老对在除学习的问题上一向傻傻的可爱。

我们俩拿着试卷、樱桃还有她的英语杂志跟着薛老师走出了教室,同学们目送着我们,其实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了。

同学们还在答题,薛老师走出教室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其实同学们还是很怕我们老班的,尤其是在她生气的时候,所以薛老师才不会担心教室同学的纪律等问题。

薛老师带着我们去了她的办公室,还是没有人,因为和薛老师一个办公室那人总是在她自己的班级里坐班。

薛老师走进办公室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我们俩在办公桌旁站定,办公室静悄悄的,薛老师一直不说话,是在等我们说话吗?可是在这个时候谁敢讲呀?那不成钻进猫窝的老鼠——找死吗!

三个人就那么沉默着……

“老师,我们错了,对不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老对真是除了学习的问题其它都方面都是傻傻的。

“错了?你们多厉害啊,要么不犯错误,要么几个错误同时犯!”薛老师发着火。

“林乐然(我老对的名字),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还是我说吧。”我赶忙抢到,因为我怕老对傻傻的一个紧张反倒把我们的罪状加大加深。

“你闭嘴,谁允许你说话的!”薛老师瞪了我一眼。

干吗不让我说啊,言论自由吗,可那时的我这样的话就只敢想想而已。

我委屈的赶忙紧闭上嘴,避开了薛老师凶狠的眼神,低下了头。

“老师,我们错了,我不该上课看杂志,吃东西……”老对小声的回答着薛老师的话。

“老师,都是我的错,考试抄袭,吃东西,都是我的错,和林乐然无关,责任全由我一个人承担。”我也不知道突然中了什么邪,抢话答道,可能是我为了遵守和老对之前的那个约定。

薛老师突然站起来,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耳朵,由于动作太快,我没躲开。

“啊!”我大叫。

“还好意思叫?”

薛老师拎着我的耳朵有上而下,又由下而上的拽着,我眉头紧锁忍耐着这一切,终于忍耐不住,说到:“老师,求求您别揪了,我疼。”

薛老师放下了手,坐了下去,我低下头,揉着耳朵羞红了脸,因为还有老对在身旁,被老师这么收拾,多丢人啊。

“把你们的试卷给我。”薛老师看着我说。

我乖乖的把试卷双手捧上,心里紧张的要命,全身几近僵硬,我怕薛老师因为抄袭的事瞧不起我,更怕这件事让姐姐知道。

薛老师看看我的试卷,又看看林乐然的试卷,然后把我的试卷放到一边,开始批改她的试卷。

147分!这个怪物又考那么高,看来没打算全拷贝她的是明智的决策,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薛老师把我老对叫到她身边,我顺势往另一侧挪了挪,薛老师把那三分的题给我老对讲解了一番,完全不在乎我的存在,当时真是气死我了,讲解的时候怎么不带着我啊,我有志气,你不给我讲,我还不听呢,我把脸转向另一侧。

“看你考得还不错的份上,这次不和你计较,既然这么喜欢看杂志,回去把这本英语杂志抄一遍,明天早自习给我。”薛老师把杂志递给她说。

“恩。”老对不敢反抗。

我当时还在想,哈哈,你要是以后把杂志撕成一页一页的看不就好了?

老对拿着杂志离开了办公室,我呆在办公室和薛老师四目相对。薛老师拿过我的试卷,没有批改,因为没什么可批的,一共就写了1/5,还都是抄的。

“你说吧,今天的事怎么处理?是把你交给你姐还是咱俩自己把帐算清?”薛老师看着我说。

我当然不傻了,要是以前当然选择我姐,但是自从上次那顿揍后,我想还是选择薛老师比较好(我说的是相对而言)。

“你解决我吧。”一紧张我竟把还是咱俩自己解决吧说成那样,我狂晕。

“我不敢。”更可笑的是薛老师竟然还能严肃的配合了我。

想笑,但是当时却笑不出来。

薛老师又拿出了一份试卷,让我坐在她的位子上答题,她上到班级给同学们讲题去了,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摸不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哪有心思答题啊,再说本来就不喜欢这可恶的英语。

坐在那里三心二意的答着题,越答头越大,等做到阅读的时候都已经没耐心读了,索性挑了几个长一点的答案写上去。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都放学了,我坐在办公室等着薛老师回来,几分钟姜老师(就是和薛老师一个办公室的那个)进来了,见着我说:“你叫叶希吧?来给我们看屋啊?”

“恩,姜老师好。”我忙笑着起立回答。

“恩,没事,坐吧。”姜老师示意我坐下。她班同学有几个我认识,都说她人很凶,但我却觉得姜老师很和蔼,比薛老师温柔。

我琢磨着薛老师也快进办公室了,就没再坐下,直接站在一边,想让薛老师一会儿进来的时候看到我态度这么好,争取个宽大处理不是。

几分钟后薛老师走进办公室,我赶忙低下头装的很可怜的样子,姜老师走了过来摸摸我的头然后和薛老师打个招呼下班了,薛老师走过来坐下。

“都做完了?自己答的?”薛老师问。

“当然了,这又没有人给抄。”

薛老师根本没看我,拿出红笔就为我批改着试卷,这时手机响了,是姐姐的,我才想起来,最近都是姐姐来接送的,我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差一点把电话掉地上,接起电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把电话扔给了薛老师。

“喂,叶芸啊,今天你先回去吧,晚上我给他们补会儿课,放心吧,下课我负责把你宝贝妹妹送回去。”薛老师也知道我不敢接电话的原因,于是接过电话如此说。

姐姐说要进学校来等着我们,我忙在一旁不停的摆手加摇头,薛老师笑了笑,然后使出浑身招数最后给我姐打发走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薛老师继续给我批改着试卷,一个个大红叉叉看的我心惊肉跳,尤其是批到后面的阅读理解的时候,就看着老师的面目表情由刚才的平缓转变为皱眉,最终演变成叹气,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偷偷的挪着小步远离她。

104分!没有进步反倒退步了,汗。

薛老师从抽屉里取出教鞭(一个像老式电视天线的东西),看了我一眼说:“哪只手去拿的林乐然的试卷?”

“左手。”我心想你不都看见了吗。

“伸出来!”薛老师命令到。

“老师,您原谅我吧。”我一边说着,左手一边紧张的摩擦着裤子。

“快点,要不就把你交给你姐。”

她又拿出了她的必杀技,我吓得连忙说好。

“但是你这次打完我了,这件事你必须得替我保密,不准再告诉我姐。”我当然得先和她提好条件,不然我犯一次错误再挨两次打,那我多吃亏。

“我知道,你以后只要老老实实的,我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

“那不行,你这不是霸王条款吗,不同意不同意。”我当然知道薛老师说这话的另一层面是什么意思了,委屈的答道。

“容不得你同意,把手伸出来!”薛老师斩钉截铁的命令我。

我不情愿的伸出了左手,却不敢张开手掌,紧握着拳头,薛老师拿着教鞭朝着我的拳头“啪”的就是一下,疼得我“嘶”的立即缩回了手,藏于身后不停的揉着。

“伸出来,你再握个拳头给我看看!”薛老师带有恐吓的说。

我又慢慢伸出了左手,张开手心,等着挨打,薛老师左手把着我的手指间,右手拿着教鞭“啪”的就是一下。

我“啊”的一声又把手缩了回来,这是人的自然反应,放在背后不停的搓着,疼得脸部器官都聚在了一起,我发现打手比打屁股疼多了。

“老师,疼,太疼了,别打了,我这段时间不都比开学那时好多了吗?”我希望以此来引开她这次惩罚我的重点。

“别和我废话,这次是因为什么收拾你,你不是不知道!手给我伸出来!”这女人果然厉害。

我又再一次伸出了手,薛老师还是用左手握住了我的手,只是比刚才紧多了。

“啪啪啪啪啪”接连的五下打得我无处躲藏,疼得我直跺脚。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完全是疼的),我却强忍着没让它掉出来,只是不想让除了姐姐之外的人轻易的看到我的懦弱。

“啪~~我让你不听话,看看你答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平常一个单词也不背,还敢抄袭!”紧接着“啪啪啪”的又是三下。

手掌已经通红一片,火辣辣的疼,我猛力的从薛老师的手中将手抽出,不停的揉着。

“伸出来!”

“我不!”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撤。

“你不伸出来是吧??说着拿起了电话,示意她要给我姐打电话。

我急了,眼泪哗的一下掉落了出来。

“,老师,别打了,手都肿了,回家让姐姐看见我怎么说啊?”我又往后退了几步说。

“有什么事我去说,你给我过来!”薛老师有点气急了。

“我不!”我还是倔强着,因为疼痛让我不敢靠近,我宁愿反抗。

薛老师突然站起身来,拿着教鞭朝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我吓得忙往后撤,慌乱中一下子被沙发前的木质茶几拌了一下,薛老师趁势上来一把将我翻摁在茶几上,我双腿跪地,屁股正好在她那个方向上。

薛老师扬起教鞭朝我屁股“啪”的就是一下。

“我让你跑!”说完就接连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多少下我记不清了,反正当时给我痛的直哭直叫,身体不停的扭动以作挣扎。

“老师老师,别打,我不跑了。”我苦苦的哀求着。

薛老师停了下来,问我说:“还跑不跑了?”

“不跑了。”我一边哭着一边老实的做着回答。

“认没认识到这次为什么打你?”

“认识到了。”

“为什么?”薛老师步步相逼。

“我考试抄袭、不好好学英语,您打我我还跑。”我一抽一抽的说完。

“那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改,我一定改。”我忙回答。

薛老师放开了我,让我起来。我扶着茶几站了起来,面向薛老师的方向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揉着屁股。

“我告诉你,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薛老师像是警告的说。

“恩,知道。”我轻应着。

“回去收拾书包我送你回家。”

我点点头,朝教室走去,薛老师背着包,拿着我的试卷跟我一同回到了教室,看着我收拾书包,一起下楼,然后亲自给我打开车门开车送我到家门口。

27楼

我下车的时候薛老师递给我了一包湿巾,让我把脸擦擦再回家。

我和老师说了再见,并没有和她客气客气让她进去坐坐,还是有点心虚的。薛老师朝我笑笑开车离去,那一刹那我被薛老师的笑容所倾倒,呵呵,真的觉得薛老师当时的那个动作那个表情好动人呢。

我擦了擦脸,按响了门铃,“姐姐是我,开门。”

“哦,希希啊。”门打开了,看看表都已经九点多了,我才反应过来我和薛老师都还没吃饭呢,刚才怎么那么不懂事啊,都没叫老师进来坐坐。

“你们今天补什么课啊,那么重要,补到现在?”姐姐接过我的书包说。

“哦,没什么,薛老师给我们讲讲之前学习的重点。”我装的泰然若定,其实心里都紧张死了。头也不敢抬的太高,怕被姐姐看出我哭过。

“什么东西这么重点啊,这薛晴也真是的,就不能明天再讲,非得搞到这么晚,你吃饭了没有?”

“没呢,不过不想吃了,想睡觉。”这个时候的我虽然很饿,但还是想马上躲进自己的屋子,怕露出什么马脚被姐姐发现,手和屁股还是有点痛。

“不行,不想吃也少吃一点,要不对身体不好。”

“没事,姐姐,我真的不想吃,我回屋子吃点饼干就行了。”我还是想极力争取一下。

“那也行,少吃点,早点休息。”姐姐竟然同意了。

“小希,我给你热杯奶吧。”赵阿姨在一旁说到。

赵阿姨刚来的时候叫我“小姐”,叫姐姐“大小姐”,我和姐姐都不喜欢,说是像以前官宦人家的女儿,太俗,尤其是我那个什么“小姐”在现代社会还带有歧义,所以赵阿姨从此改口都叫我们“小希”和“小芸”。

刚吃完“晚饭”,姐姐推开我的门让我今天早点休息,说了声“晚安”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当我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老对,呵呵,她这时候一定是在努力的抄着杂志吧,辛苦啊,但是比我强多了(我心里想着,她至少没受皮肉之苦啊,只不过是辛苦一点而已吗,实在是不公平),老对那时还没有手机,又联系不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想着薛老师,不禁毛骨竦立,摸摸屁股上还有被教鞭抽得道道红印,起身拿出英语书准备背点单词,眼睛看着书,但脑子早已不知神游到何处,合上书躺下,逼迫自己赶紧睡觉,睡醒了就会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第二天我让姐姐早早的就把我送到了学校,真是冤家路窄,在学校打门口正好碰到薛老师的车,两个人胡闹了几句,说周末再联系一起出去玩,我马上换乘了薛老师的车催着老师要抓紧时间上班,互相说了再见,薛老师开车载着我驶进了教学楼下停车。

“怎么了?今天觉悟了?来的这么早?”下了车,薛老师微笑的问我。

我知道她当时心里一定洋洋得意的,肯定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有了效果,正享受自己“劳动”的成果呢,其实那天早上的那个不平常的举动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只是不想错过我那可爱的老对把罚抄交给薛老师时的那个画面。

走进教室坐在位子上,十分钟过去了,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了,还是没见到林乐然的身影,以前她都来的挺早的啊?今天怎么了,再不来就迟到了,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

老对踩着早自习铃声跑进了教室,我兴奋的刷的一下抬起了头,脸上不自觉的笑开了花,呵呵,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的苗头,但是我当时真的没有这个觉悟。

乐然直接走到薛老师面前,羞红了脸(应该是刚才跑的吧?),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放到老师面前,薛老师随便翻看了下,还给她说:“以后注意,回去吧。”

“嗨,真没劲!”我心里想着。

乐然接过笔记本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的旁边。

再看薛老师的时候,我和她四目相对,吓得我赶忙低下了头,装着认真学习的样子。薛老师走到我身边叫我去她的办公室。

我瞅瞅她没动弹,我以为我又犯什么错误了,谁敢再去她办公室啊,脑子里瞬间回想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没有啊?

“去我办公室把昨天的试卷给你讲讲。”薛老师看出了我的担心,小声对我说。

跟着老师走进办公室,薛老师为我搬了凳子坐到了她的身边,我看见试卷上每个错误的地方都有着薛老师精确的讲解与分析,是昨天晚上做的吗?我想薛老师在批改我的试卷的时候一定恨死我了,她一定更喜欢像林乐然那样的学生,突然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呆呆的看着她。

“我给你讲题,你看哪里呢?”

“哦”我马上把眼神回归到试卷上,认真的听着。

薛老师利用早自习的时间把试卷上的每道题都给我讲了一遍,当讲到她已讲过多遍但是我还是做错的试题时,就来掐我一下以示警戒,其中有一下掐的有点狠,我“啊”的一声大叫。

“老师,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疼死我了。”我一边揉着一边看着她说。

“对,但这倾向就面对你的时候才发作。”薛老师坏坏的看着我答道。

“你再这样我不用你讲了,我找我姐去。”我耍赖道。

“好,给你,你就拿着这个分数去找她给你讲吧,我巴不得呢。”薛老师马上把试卷递给了我,挑衅的说到。

我无奈的低下了头,看着试卷,示意让她给我继续讲题,不要再和我一般见识了,心想姜果然是老的辣,而且是毒辣。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我比较喜欢,所以一贯听得很认真,刚上课没10分钟,我就感到我左面有个东西一直在一颠一颠的,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老对困的不行了,呵呵,一定是昨晚抄写炒到很晚,我用胳膊肘推推老对,示意她坚持坚持,下课再睡,老对看看我,晃晃头,揉揉眼,坐直了像是要听课的样子,我就没再管她。

下课了,我老对“哐”的一下就趴到了书桌上呼呼大睡起来,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困坏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问题的问题,讨论的讨论,看书的看书,还有上卫生间的,还有补充能量的,那些事我什么都不想做,于是看看老对,嘿嘿(一丝坏笑)。

“乐然,你昨晚几点睡的?”她不理我。

我靠前推推她,“喂,问你呢,你昨晚几点睡的?为什么睡那么晚啊?”我明知故问。

她还是不理我,果然是困坏了,一定睡的非比寻常的晚。

“喂,乐然,你醒醒,就十分钟哪够你睡的,起来出去走走,去洗手间洗下脸,清醒清醒。”我猛晃着她说。

我老对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无奈的看看我,然后起立出了教室。回来的时候脸是湿的,而且还在滴着水。

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里没有老师,大家都在学习着,静悄悄的,我拿出英语书背着单词(因为在两个英语高人面前我不想让自己死的很惨,所以决定试着努力一下下),老对拿着今天老师留的数学作业不停的问我。

我们的自习课是不让讲话的,包括讨论与学习有关的问题,是怕打扰其他人学习,所有有什么问题只能老师在的时候问,下课的时候讨论,乐然胆子相对较小,以前上自习课都不敢出声的,我引逗她讲她都不讲,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让今天所落下的课程急得,好不容易今天我决定不讲话了,好好学习,她还来劲了,超郁闷,就为了给她讲题,我一个单词背了十分钟。

我给乐然讲着题,越讲越没耐心。

“你数学后半节课不是听了吗?”

“没有,坐着迷迷糊糊的,一句没听懂,好像睡着了。”乐然瞪着大眼睛说。

“哈哈,原来你还有这本事呢,睁眼睛睡觉?”

“才不是呢,哎呀,你别闹,先把题给我讲讲。”老对拿手拍了我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呵呵,等你哪天把这本事传授给我吧,我一直都练不成,等学会了,我上英语课的时候用。”我继续打趣道。

“叶希!林乐然!你们俩给我出来!”是薛老师。我的心咯噔的一下,全身的汗毛顿时立起。

我们学校的教室前后门都有玻璃,校方制作的时候肯定就是为了让老师监视我们用的,多缺德啊,薛老师刚才一定是又透过那个玻璃看着我们俩一直聊天来着,这行为真恨人。

我和老对面面相觑,悬着心走出了教室。

我们俩靠着走廊的墙站着,薛老师面对着我们,用那双可怕的眼睛瞪着我们。

薛老师突然抬起手,我吓得忙双手护住耳朵,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只见她双手环胸瞪着我。

看到她原来是这个动作,我心中的大石落地,又把手放下,直直的立正站好,不敢有半点松懈。

“老师,今天的事和叶希无关,是我上课没听懂,才缠着她给我讲题。”看我老对多好,每次在这样的时候都先出来袒护我,我就没她那胆子,因为我发现不管她袒不袒护我,最后受伤的总是我,哭。

“讲题?讲题是理由吗?我说没说过上自习的时候不论什么原因都不能说话,有什么问题下课讨论或者到任课老师的办公室,让她讲解?”我们俩忙点头。

我时不时的看看薛老师的脸还有她手的位置,因为我得时刻做好她打我时我快速逃跑的准备。可是每次看她她都瞪我一眼。

“再说你们那是讲题吗?有说有笑,拍拍打打的?”薛老师果然都看见了,这个恶毒的女人看到了也不早点上来制止,竟然还在那里看个全场。

“老师,我可以说话吗?”我胆怯的看着她问了句,因为以前在这种时候我每次要说话的时候薛老师都是用“你给我闭嘴”等字将我闷死在襁褓中。所以现在经验丰富的我才出此下策的。

“你想说什么?”薛老师没耐心的说。女人果然是个可怕的动物,每次都能出其不意。

“老师,我知道这次是我们不对,可是我们也并没有做坏事啊,林乐然也是因为数学课没听好,太着急了才这样的,其实导火索根本都是因为你罚她抄写,她昨晚为了完成都没睡好今天听课效果才不好的。”我也不知道从哪借来了这胆,但当时只是想让老师稍微明白下其实错误的根源在她那,原谅我们吧。当时说完了也没敢看她,我想她一定是在用那恶毒的眼神看着我。

“林乐然,你也是这么想的?”薛老师转向我老对问到。

这女人果然狠,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各位看官如果你们是林乐然,在那种情况下接下来你还会说什么?又可以说什么?怎么说都得得罪一个人呀,所以,我说她狠吗。

“恩”乐然没有说话,就那么恩了几声,好似在想着这个问题,但我知道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已,这问题太难了。

“不说话你们就在这站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去办公室找我。”薛老师说完朝教室看了几眼就转身下楼回办公室了。

见她走后,我放松下来靠到墙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我不需要想,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我想明白了才说的。

“叶希,对不起,都怪我,不该那么着急缠着你给我讲题。”老对看着我,像个受了惊吓的小鹿可怜巴巴的说。

“没事没事,只要你肯把你那睁着眼睛睡觉的绝技交给我就行了。”面对态度这么好,这么可怜一小朋友,我哪还能再埋怨她,再说我给她讲题态度也不怎么好,还和她说笑,我也有错,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心里压力,也为了稍微缓解一下自己刚才的紧张情绪,随即打趣说到。

下课铃声响起,各班都有同学陆续的走出教室,有出来散心的,大部分是上卫生间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谁还好意思还在那站着,我便也装着像刚走出教室要去卫生间的人一样,其实本来也是真的想去了,拽着乐然一起,她摇摇头示意她不敢,我无奈便自己走了,当时也没想薛老师会不会这个时候上来,因为老师们一般下课的时候都不来我们教室的。

下课的时候卫生间的人真的是太多了,心想自己怎么那么笨,刚才还没下课的时候怎么不来一趟呢,反正站在走廊上,一分钟来一趟都行,转身潇洒的离去,寻思一会儿打上课铃了再来。

想回班级,一看有好多同学都出来找我和乐然,应该是询问我们俩的状况,还有一平时我们俩总愿互相斗嘴的男生美滋滋的倚在教室门口看着我的方向,一看就是等着我回去准备羞羞我,一定是在那早就把词想好了,我当然不会轻易给他这个机会,才不回去呢,遂转身去了朋友的班级呆了会儿。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回到教室继续自习,我站回了乐然的旁边,一想不对,还没去卫生间呢,径直走了进去,什么都没想。

慢慢悠悠的洗手出来准备回去和老对商量一下一会儿怎么去和薛老师说,走到楼梯口和一女人正好打个照面,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再一次验证了冤家果然路窄的真理。

“老师,我上洗手间了。”我忙胆怯的解释到。

说实话在我姐没回国,薛老师没和我姐没相遇之前我真的没“真正”的怕过谁,包括所有老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关键是她俩总欺负我,可能是被她俩收拾怕了,高中下半学期开始的我真的是被她俩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欺的,能不怕吗。

有人说我是在16岁以前太嚣张,太享受了,欠的债太多了,所以才累计到现在一起惩罚我,我总结为:胡说八道!!

“胆子真够大的。”薛老师对我说。

然后叫我和乐然一起去她的办公室。

“说说吧,想了那么长时间想的怎么样了?”进了办公室薛老师问我们。

乐然跟着薛老师走到了办公桌旁,我却站到了办公室门口就没敢再往前多走半步,因为这里开了门方便我逃跑。

薛老师坐下看看我:“过来,站那么远干吗?”乐然也看着我。

“老师,我就站这说吧,反正都能听见。”我态度诚恳的说。

“快点,别让我废话.”三个字——没耐心。

我只好走了过去,站到了乐然的旁边,远离薛老师的那面。

“这画面好熟悉啊。”薛老师这是特意的。

“废话,当然熟悉,昨天刚发生过。”我心里想着。

我和乐然都低着头,准备着挨批。

“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们俩调开?放在一起净不干好事!天天说你们,你们好意思吗!你们刚才那是讨论问题吗,有说有笑的,还拿讨论问题当借口!还因为我罚林乐然抄写才没听好课,事情的根源是什么,叶希,你说!”薛老师生气了。

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旁边有声音,转脸一看,我老对哭了,也是,当了一辈子好学生,哪见过这场面,能不害怕吗。

我看了一眼薛老师,薛老师看着乐然没再说话,哈哈,给人家小姑娘吓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我才不帮你解围呢。

“你哭什么,冤枉你了吗?”薛老师不依不饶,真坏。

乐然摇摇头示意没有。

“老师,让乐然回去吧,她胆子小。”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因为老师刚才的问话提醒了我,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要抄袭乐然的试卷引起的。

“就你胆子大,三天两头的惹事,你看你这学期来了什么时候老实过!”一个字——凶。

“老师,我没有。”我为自己狡辩,其实本来就是这样。我这学期虽然发生的事情确实比较多,但也并不是三天两头啊。

薛老师狠狠的瞅了我一眼,转脸对乐然说:“你回去吧,有什么不会的去问数学老师,最后提醒你一遍,别再有下次。”

32楼

乐然站在原地并没有走,抬头看看我,又看看老师,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在薛老师对我发火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比较好,要不我会很没面子的。

“你回去吧,我没事。”我对乐然说。

薛老师看着我们没说话。

“老师,今天的事真的不怪叶希,是我太心急了才在自习课上让她给我讲题的……”乐然还想继续说下去,我忙把她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走到薛老师面前,我看着她,她瞪着我。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承认错误吗?可是承认什么呢,这两天发生的事是由我而起,但是昨天我已经为我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了啊,至于今天的事,虽然在自习课上讲话不对,但我也是在谈论和学习有关的东西,我认为还是罪不至死的。

如果薛老师今天还要惩罚我,那我一定会反抗会跑的,是我的错我承担,不是我的错我坚决反抗。

想着我就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撤了撤。

薛老师显然看出了我的举动,看了我一眼说:“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英勇的吗?准备往哪跑啊?”

“没有。”我简单的做着回答,其实本来还想说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跑啊,想想还是别刺激她神经了,到时候再无辜找顿打。

“昨天打的地方还疼吗?”薛老师带有关切的问我。

我摇摇头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现在的她下一秒钟会做什么,也不知道对于今天的事她会怎么处理,所以她虽然关切的问我,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行了,别在那站着了,看你最近还算努力,今天的事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以后上自习的时候得注意点。”

“恩,知道了,那老师我回去学习了。”为了不出什么意外,我想我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安全。

“去吧。”

回到教室,没看见乐然,一定是跑去问数学题了,动作可真快。我继续拿着英语书划着写着,遇到不懂的想问乐然她不在,去问薛老师我不敢,因为这个问题老师讲过只是当时我没认真听。

快到下课的时候,乐然回来了,我看看她,她看看我,都没敢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学习。

下课铃刚一响起,乐然就把她那大脸伸了过来:“老师后来没怎么你吧?”

“哼,你这个没良心的,推你走你就走啊。”我逗她说。

“是你把我推出来的,其实我不想走的。”她又装无辜。

“我推你你就走啊,再说了门又没锁,你既然不想走,为什么不再进来,反正你就是没良心,那要是在战场上,我让你撤退你就跑呗,然后留我一个人吃小鬼子的枪子对不?”我要烦她到底。

乐然一丝坏笑,看的我发寒。我用异样的眼光瞅着她。

“呵呵,叶希,你竟敢说咱老师是小鬼子哈?”

“去,哪跟哪呀?讨厌。”我转脸不理她,找别的同学聊天去了。

乐然虽然傻傻的可爱,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她一直没问我薛老师那天是怎么收拾我的,我也就一直也没逗她今天在老师面前哭鼻子的事情。

姐姐每个周五和周六的晚上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给我补习英语,还给我规定一定数量的词汇,然后下一周检查结果,我本来就讨厌学英语,在学校有薛老师唠叨,在家里又有姐姐逼迫,疯子都能疯了。不过前两周因为心里对姐姐的畏惧倒是坚持了下来,姐姐也还算满意。

33楼

周六晚上姐姐和我说,她和薛老师明天一起出去逛街,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姐姐问我为什么,我说要留在家里学习,姐姐说不信。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

1.好不容易休个周末,还要见到薛老师,受她俩管束,不喜欢;

2.我和她俩在一起,对于我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她俩都针对我,一直的说我,攻击我,再就是她俩谁都不理我,两个人在那聊天;

3.她俩逛街选的衣服和我不是一个类型的,浪费我时间;

4.她俩都不在了,我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快乐似神仙,哈哈。

第二天薛老师开车来接姐姐,姐姐下去了,没一会儿薛老师打电话来让我也一起去,我当然还是说不了,薛老师还威胁我说,今天不去周一就别去上课了,哈哈,我巴不得呢,我赶忙说:“那也行,那你问问我姐同不同意?”,薛老师无奈了,放下电话开车离去。

第二天走进教室,看见薛老师穿了一身新衣服,一定是昨天买的,我姐也买了好多呢。

“老师,今天好漂亮哦。”今天的薛老师看起来格外漂亮,我便不自觉的凑上去小声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薛老师朝我笑笑脸大的说。

我假装呕吐然后快速撤离现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老对早已在那埋头看书。

“喂,你不和我打招呼啊?”我坐下后见她没理我便不知趣的说。

老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有低下头继续学习。

简直气死我了,周一一大早我又没惹你,真想问问她为什么,转念一想,老师就在前面,还是老实点,别惹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自从上次自习课被薛老师抓到后,乐然变得更胆小了,只要是自习课以及薛老师在教室的时候她都不敢轻易讲话。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在学校的时候我很乖,所以薛老师对我也相对满意,虽然上课的时候提问我,我回答的质量还是不怎么高,但是薛老师说让我慢慢来,再给我一段时间。

周六的晚上姐姐给我补习完英语,要听写我单词,是上周六安排的任务,我几乎没背,但是却不敢承认,说不定姐姐所听写的都是我会的呢,我抱着侥幸的态度拿出一张纸,装得像胸有成竹的看着姐姐。

第一个——不会;

第二个——不会;

第三个——写上了,但不知道对不对;

第四个——不会;

“你到底背没背?”姐姐停下来问我。

“背了,就这几个没背熟。”我惊恐的看着姐姐,实在不敢承认,还是抱着侥幸的态度答道。这时的心里好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过。

姐姐继续听写……

第五个——胡乱写上;

第六个——竟然还是不会!

姐姐停下了,我没敢看她,心里扑腾扑腾的,紧张的要死。

“你给我站起来!”从姐姐的语气中,我确定她火了。

我赶忙放下笔,面向她站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背没背?”姐姐瞪着我问到。

我低着头还是不敢承认。

“说话!”姐姐大声喊道。吓得我一个激灵。

“没有。”我摇摇头诺诺的说到。

“几天没收拾你,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不是。”我摇着头回答,其实薛老师上个星期刚收拾完我,可是我不能告诉姐姐,告诉她了,我可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是?那刚才问你,你说什么!还学会骗人了是不是,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是不是,上次打你其中有一条为了什么你又忘了是不是!”姐姐怒吼着。

“不是,我没有。”说着哭了起来,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在姐姐面前这么容易哭,是因为真的害怕吗?

“没有,什么没有,还不承认?我看就是几天不揍你,你就忘了疼。”说着就去她屋子找个一把尺子(木头的,是姥姥以前做衣服时划线用的,33厘米长,不知道她从哪里又给翻出来的)过来。

我吓得躲到了房间的一角。

“你过来,裤子脱了,到床上趴着去。”姐姐命令到。

虽然我知道每顿打都是逃不掉的,但是我也并不是一个随便任其摆布的人。

我看着姐姐继续哭着,没说话,只是更紧的往墙夹里躲了躲。

“你过不过来,还用我动手吗。”姐姐照样很凶的说,说着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好好好,你别过来,我自己来。”我一见大事不妙,连忙说到。

姐姐停下了,看着我。

我慢慢的脱掉裤子,趴到了床上,牙咬着衣袖很是紧张。

姐姐二话不说,拿起尺子就打,疼得我直蹬腿,大喊大叫的。

“姐,我不敢了,别打了,我不敢了,不敢了,”我近乎嚎叫。

可能是由于声音太大,赵阿姨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抢下姐姐手里的尺子。

“孩子犯了什么错,怎么能这么打孩子啊?行了,听阿姨的话,别打她了,孩子不是都说知道错了吗。”赵阿姨帮忙求情到,然后把抢下的尺子放在床边,准备上来帮我提裤子,扶我起来。

我前面都说了,姐姐是个急脾气,平时人很温柔,但生气起来不是人。

“赵阿姨,你别管,这个帐我今天非得和她算清楚了。”姐姐说着把赵阿姨硬推出了我的房间,虽然都是女人,但赵阿姨肯定没有年轻的姐姐劲大啊,我还得老实继续挨揍。

姐姐锁上房门,赵阿姨又在外面敲了几下,又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我还在哭着。

姐姐走过来又拿起了尺子。

我忙双手后背护住了屁股,看着姐姐求饶到:“,姐姐,别打了,我错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原谅我吧。”

“把手拿开。”你们说姐姐是不是包青天在世,铁面无私的,真不好说话。

我没动。

“快点!”又吓了我一跳。

无奈中只好把手拿开,继续咬着衣袖等着挨揍。

是疼痛是恐惧,整得我一脑门子汗,大气不敢出,时刻做好尺子落下的准备。

“啪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手握着拳头,牙死死的咬着衣袖,我不叫,因为姐姐刚才的举动告诉我现在叫喊也没用。

“啪”

“哎呀!”我终于忍不住了,叫出声来。

现在的我觉得姐姐尺子的每一次下落,屁股都会肿高一层,我疼得忍不住了,再次用手挡住屁股,姐姐还是不肯放过我,“啪”的一下用尺子敲在我手上。

“把手拿开,要不连你手一起打。”

吓得我赶紧把手收了起来,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还有脸哭,自己说这次为什么挨打!”

“偷懒,没完成姐姐交给的任务。我哭着说完。

“啪”

“啊,姐姐别打。”

“好好想想,这次为什么挨打!”姐姐还是很生气。

我有点莫名,不是已经都说了吗?看来不对,我又迅速在脑海中刷新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吓都吓蒙了,谁还能反应那么快。

“姐,别打,我想想。”我怕我的迟疑又惹来姐姐的板子,遂一手挡着屁股,转脸哭着祈求姐姐说。

姐姐拿着尺子瞪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姐姐在打我之前对我的那些问话。

“我不应该骗你,不应该抱着侥幸心里,”我答道。

“手拿开!”

“姐姐,我错了。”我继续哭着哀求她,并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是屁股上的疼痛给了我这个力量。

姐姐看我没有要拿开的意思,上来一把把我还挡在屁股上的手扣到了背后,拿起尺子又是“啪啪啪啪啪”五下,我痛的的直蹬腿,有一下身体都有点离开了床面。

“说,这是第几次说谎了,上次打你其中为了什么,又忘了是不是!”姐姐继续追问着。

“没有,没有,我没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谎了。”我大喊着说完。其实已经没力气大声说话了,现在的大喊也许只是给自己一丝抗拒疼痛的勇气吧。

“啪啊”又是一下。

“问你呢,第几次了!”

“第二次了。”我不敢怠慢。

“啪啪啪”又是三下,屁股早已开始燃烧,有肿裂的感觉,痛的我直咬牙,拳头握的已经泛白。

“第二次,自己也知道第二次,同样的错误教训你一遍记不住是不是!”

“不是,能记住。”我已无力说话,继续无助的哭着。

姐姐松开了我反扣在后面的手,手顺着后背滑落下来,我已无力反抗,也无力再用那只手去保护我现在肯定已经惨不忍睹的屁股。像只无力待宰的羔羊,趴在床边,哭着,喘息着。

“自己说这次该不该打?”姐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该打。”我还是简单的做着回答。

“还敢不敢再有下次?”

我摇头。

“啪”

“说话!”姐姐又凶了一下。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错了,再也不敢撒谎了,再也不敢骗姐姐了,,对不起……”我被那突如其来的一下疼得抬起了头,吓得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了。

姐姐放下了尺子让我起来,我不敢不从,虽然知道会很费力,况且我也趴累了。

我慢慢的提上了裤子,当裤子与屁股接触的同时,疼痛又涌上心头,头皮发麻,艰难的直起身子,下了床站了起来,低着头,没看姐姐,不知道何去何从。

“去洗手间把脸洗洗,然后去背单词,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吃饭!”

姐姐好狠心呀,这样的我还让我背单词去,我怎么背啊?坐着背?站着背?还是趴着背啊?但是我却不敢说出半个不字,艰难的走向卫生间洗了脸,洗完脸出来看见姐姐已经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把被子叠起来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慢慢的坐下,拿出英语书正准备背单词,赵阿姨进来了,叫我下去吃饭。

“不了。”我没抬头,因为刚才被打的场景被赵阿姨看见了,所以现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赵姨,你下来,她不吃。”姐姐在下面喊道。

“来,孩子,听赵阿姨的话,下去吃饭,这次有赵姨在,你姐不会再打你了。”赵阿姨并没有理会姐姐的喊叫,上来领我的手继续劝着我说。

“不了,赵阿姨,我不饿,你们先吃吧。”我松开阿姨的手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说。

刚才被赵阿姨握住手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让我突然想起了妈妈,父母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老妈多次打来电话询问我的状况,我都选择回避,因为对他们还有怨恨,姐姐多次劝说我,但都没有效果,老妈曾说我是姜地里出生的孩子(当然只是比喻而已),特别认死理,只要是我已经决定的事情,谁说都没有用,也许是吧。

可是今天,在被赵阿姨握住手的那一刻,我好想妈妈,如果老妈在那么今天的一切便不会发生,拿起手机翻到了老妈的电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可是大拇指却停留在绿键上迟迟不肯下摁,打过去我说什么?我知道当听到妈妈声音的时候我肯定会更委屈的哭泣,换来的更多的也只能是妈妈的担心,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姐姐像个魔鬼,对我是如此的苛刻。

放下电话拿出英语书努力的背写着,可是一个星期的任务量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心中的委屈翻腾着,爆发着,全身的力量瞬间聚集,“哐”的把书一扔,趴到了床上委屈的大哭起来,不管不顾。

姐姐推开了房门,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当时是那么的恨她,讨厌她,但却还是怕她的。

“起来,把书捡起来,去洗洗脸,和我下去吃饭!”姐姐一如既往的冷着。

我没理她,如果是刚才她和我这样说,哪怕比这个口气更冷我都会乖乖的跟着她下去吃饭的,但是现在不可能了,我不想理她,我讨厌这个时候的姐姐。

我没有动,继续哭泣着,无法停止。现在的我只想快点把她激怒,我就会暴跳起来和她对着干以宣泄我心中的委屈与不快。

“我说话你听没听见,快点给我起来!”语气依旧很冷,只是又多了些怒气。

“我不起来,就不起来,你能把我怎么地!”我一拍床暴跳的坐起来,顾不得屁股上给我带来的疼痛大喊到。

“哎呀哎呀,行了,这姐俩,刚才不是都好了吗,怎么又打起来了?”赵阿姨冲了上来。

“妈妈,我要妈妈,我讨厌你,你走,你快走!”看到赵阿姨我又想起了妈妈,随即又趴到了床上大哭了起来。

身后不再有姐姐的声音,留下的只有赵阿姨的劝说与疼爱。

那个晚上我是带着哭泣睡着的,睡梦中我想应该见到了妈妈。

早上起来,我想去和姐姐搭话,但是几次撞个对面,姐姐都不理我,有赵阿姨在我也不好意思太后脸皮,和姐姐一起走出家门,本不好意思上姐姐的车,但看到姐姐像往常一样为我打开车门,我便硬着头皮上去,一路上我一直没话找话,但是姐姐还是不理我,哪怕只是看我一眼,到学校了,我下了车,姐姐绝尘而去,那时的我伤心极了。

课间操的时候薛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姐姐的状况及原因,我没有说,我想姐姐既然不说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我顺应她,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晚上放学姐姐还是准时的出现在学校门口,但是直到吃完晚饭她也没正眼看我一眼,晚上看着赵阿姨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偷偷的跑去了姐姐的房间,姐姐正在玩QQ游戏,见是我也没说话,HOHO,我一看终于有了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当然嬉皮笑脸,厚着脸皮的说好话了,至于说的什么吗,我就不写了,其实姐姐也无非是在意我的那句“我讨厌你,你走,你快走!”的那句话,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就好了,那晚是和姐姐一起睡的。

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教室里的气氛异常紧张,因为听说学校准备把我们班这次考试的后五名淘汰出局,再从普通班级选拔几个优秀的学生到我们班。同学们都在拼命的学,尤其是上次考试靠后的一些人,生怕自己是其中的一员。

现在的我已经和刚上高中那时的想法不一样了,因为薛老师的原因我已经不想离开这个班级了。可是一想上学期毕竟考到前十名,这次考试再怎么差也不至于一下子滑到后五名吧,所以对这个消息并不在意,薛老师也曾和我姐姐说过一个班级里就看我相对轻松(大家注意,是相对)。

我们班的同学都不怎么喜欢运动,包括课间操,大家宁愿当值日生呆在教室清扫,然后就可以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看看书什么的。

有一天我也实在是懒得动弹,就约了总喜欢和我打嘴仗的那男生(叫韩鹏)想一起留在教室里玩,可是当准备下去做间操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才发现,今天教室里留的人再乘以三都好比下去的人多了,一寻思这样会出事,便赶忙跑了下去(叫那男生,那男生说什么也不下去了),踏着音乐声插(百度)进了队伍,薛老师还恶狠狠的瞅了我一眼。

回头瞅瞅今天的队伍比其他班级短了好多,再看看站在后排的薛老师的脸,眉头紧锁,我开始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神武。

上午的第四节课是薛老师的英语课,一进班级就火了。

“除值日生外,今天课间操没去的都给我站起来!”

没去的同学陆陆续续的都站了起来,无一幸免,以前总是别人看着薛老师朝我发火,今天的我才感觉到原来看着薛老师对别人发火是多么的刺激,我兴奋的左看看右瞅瞅,看见韩鹏在那低着头站着,我坏坏的朝他使了个“V”字形手势,脸上笑开了花。

“你们都给我出去站着,这节课不用上了!”同学们没动,我想是没有带头的吧,要是我在的话,我就会带领大家出去的,因为我听话吗,呵呵。

“快点出去,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薛老师真的很生气。

同学们一共十几个人哗哗啦啦的走出教室,薛老师没有迟疑,立即“”。

那次薛老师真的很生气,可能是因为在课间操那样大庭广众之下,全校师生都看到了我们这样班级的散漫,误解薛老师在管理班级上的失职,让薛老师颜面无存,也可能是受到了哪个领导的批评。

下课了,看着薛老师走出了教室,我想一定是去收拾他们去了,为了看个热闹,我一骨碌的冲了出去,谁知道薛老师就站在门口,差点和她撞个满怀,她瞅了我一眼,吓得我吐了下舌头,一溜烟冲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看见同学们都散了,真扫兴……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教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同学们都在拼命的学着,自习课也没有一点动静,我总感觉我的呼吸声大家都能听见,以至于闷的我喘不过气来。

机会终于来临,有一个周三的下午,学校组织部分教师到市里开什么大会,我想既然是大会,在算上来回的路程最少也应该两个多小时吧。

听见学校楼底下发车的声音,我和韩鹏对视了一眼,便分批走出了教室,到学校门口的冷饮店集(百度)合。韩鹏是个特别聪明的男生,也是我们班级少有的几个性格超外向的男生之一,虽然我们俩总是斗嘴,但我还是挺喜欢和他“厮混”的,总觉得他和我是“一丘之貉”。

我们吃完冷饮看看表时间还早,刚刚过去二十几分钟,就商量着一起去学校附近的KTV发泄一下,进去要了个小包,计划着唱一个小时就走,回到教室时间刚刚好。可是没想到,那个可恶的韩鹏整个一“麦霸”,他点的歌他自己唱,我点的歌他也跟着乱嚎,整的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还是意犹未尽,两个人打闹就忘记了时间。

跑回学校,薛老师早已在教室门口等候。

“和我去办公室!”薛老师直接拦住了我们。

我和韩鹏都跑得呼哧带喘的跟着薛老师往办公室走去。多么令人厌恶的办公室啊,每次一进去我全身就有瞬间发麻的感觉。

“你们俩去哪了!”薛老师干净利落。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其实都是再指望着对方能够编制出一个美丽的谎言以求得解脱,但是换来的只有等待加沉默。

“我问你们话呢,哑巴了!”薛老师简直提高了一个声呗。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我没哑巴,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已。

“看什么看!说话!”

我吓得一激灵,刚想顺应她的旨意如实招来,就听一旁的韩鹏开口了:“老师,您先别生气,是我们的错,刚才下课我和叶希出去吃冷饮了,回来晚了,对不起。”

“吃冷饮?刚才下课去的?”薛老师用质疑的语气问到。

“恩,刚才下课去了,回来晚了,下次我们注意。”韩鹏装着态度很好的样子。

“是下课才去的吗?”薛老师看着我问。

可是让我怎么回答啊?说是吧,薛老师又不是笨蛋,到时候一调查就知道了,说不定刚才早就问过同学我们出去的时间了,说不是吧,又得罪韩鹏,以后怎么做朋友啊,他肯定会认为我不够朋友,是个不安全的人。

我犹豫着,进退两难,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说呢。

“说话!”薛老师继续逼问。

“是”我忙没有了思想的应着,在这样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朋友,虽然我对薛老师也有着深厚的感情,我想如果老师这个时候让韩鹏出去,我会把话和她说清楚的,而且也不会连累到韩鹏,但是薛老师不给我这个机会。

“是?!你们俩上一节课就没上,以为我不知道?把其他人都当傻瓜!以为我容易欺骗是不是!”薛老师大发雷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事到如今只有等死了,可恶的韩鹏要害死我啊。

“叶希!你给我出去,到门口站着去!”我看了一眼薛老师,心想就我自己去站着吗?那他呢?但是谁好意思问啊,乖乖的出了办公室。

出去的时候我特意把门留了个小缝,想听听薛老师是怎么说他的,也想听听韩鹏会不会继续编着不切合实际的谎话,到时候叫我进去的时候我也得对得起他,虽然他已经将我带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把门关上!”眼尖。

关上门,只能听见薛老师偶尔的怒吼,其他的都是唔唔声,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老实的站在那等着老师的传唤。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敢跑,一是无处可跑,再说在学校这地方跑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二是怕薛老师一气之下直接把我交给姐姐。

十几分钟过去了,韩鹏红着脸出来了,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原来还有脸皮这么薄的时候。

“老师让你进去。”韩鹏出来和我说。

“没事吧?”我担心的问着,韩鹏小心的朝我使了个眼色,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示意他先上去了,我瞅了他一眼进了办公室。

“老师~”看着薛老师没有笑容的脸,我胆怯的叫了句。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没有温度,冷冷的。是伤心了吗?

“老师,您别生气,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其实刚才……”

“过来!”我的话又一次被她打断,为什么就不能听下我的解释呢?我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叫你过来听没听见!过来趴着!”薛老师又取出了那个教鞭,点了点她的办公桌。

“老师,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下好吗?”我有点急了,脚跺着地说,因为再不抓紧时间板子就落到屁股上了。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再说最后一遍,过来给我趴好,要不明天你就别来上学了。”

拗不过,只好过去趴好,手握成拳头等待着第一鞭的落下。

“嗖啪”伴着风声就知道薛老师下了多大的力气,何况那时是夏天,只有一层校服裤子,感觉屁股和教鞭根本就是“嵌入式”。

“啊!”我双手揉着屁股跳了起来。

“哎呦,不行不行,疼,太疼了。”我不停的揉着嘴里念念有词到。

“趴下!”薛老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看了她一眼又趴了下去。

“啪啪啪”

“啊,不行,太疼了。”我手揉着屁股跳了起来,跑到了办公室的另一边。

“你给我过来!”

“我不!死也不过去,太疼了!”我还是在不停的揉着。

“给你机会,你不过来可别后悔!”薛老师说着就拿着教鞭朝我这快速走来。

我逃无可逃,其实就算是我逃出办公室结果也还是会一样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吓得连连后退,终于到了墙边退无可退,薛老师上来一手把住我的左胳膊,拽着使的我侧过了身,另一只手拿着教鞭扬手就打。

“啊,老师,别打了,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痛的直躲,拽着薛老师在原地直打转,可是不管我怎么使劲都挣脱不了薛老师的手。

“你错了?你还知道错!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撒谎骗人,把别人都当傻子是不是!”薛老师教训着,却还是不忘挥动着手里的教鞭,一次次教鞭与屁股的碰撞,让我不禁流下了眼泪,感觉屁股开始升温发烫,尤其是靠近薛老师的那面。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在也不敢骗你了。”我哭着大叫,疼得我索性蹲了下去以逃避教鞭的惩罚。

“你给我起来!”薛老师松开了手,拿教鞭指着我说。

“我不!我就不起来!”我哭着说。

“我再问你一遍,你起不起来?”

“不起来!我起来你就打我,我就不起来!”我还是倔强着。

“有胆做,没胆承担是吧?”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不起来。”拿胳膊擦去了眼泪,坚强的做着回答。

这个时候幸亏没外人在场,要不看到我的惨状和软弱该多丢人啊。可是我就要软弱到底,因为我发现挨打的时候逞强是没有好结果的。

“好,有本事你就在那一直蹲着别起来!”薛老师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无奈了,退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瞅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心想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只要不打我就行,蹲就蹲,谁怕谁!

几分钟过去了,我的腿开始发酸发麻,责怪自己平时有时间为什么不多练练瑜伽,现在不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她较劲,看谁厉害。

腿实在酸的不行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既舒适还能有效的保护屁股。

“我允许你蹲着,谁让你坐下的!”

“累了!”我没好气的说。心想你知道生气,我还知道委屈呢,凭什么两个人犯同样的错,你只对我棍棒相加?

“怎么说话呢!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薛老师的怒火好像又被我点燃了。那我只有比她的声音更大才能盖过她。

“两个人都犯错,你凭什么就对我那么凶!谎又不是我说的,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瞪着薛老师说,说完又把头转向一边。

“还挺有理的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今天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薛老师说着就上来揪住了我的耳朵。

“啊!你干嘛啊!揪坏了怎么办?”

“给我起来!”薛老师根本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揪着我的耳朵就往上提。

没办法,我只有顺势起来,一只手把着她的手,和她使着相反的力量以缓解疼痛。

“你放开我,放开我,疼啊。”我不停的说着,然后想把她的手从我耳朵上拿下来,但是最后受伤的却是我。

薛老师一直不说话,她不说话是因为不想给我承认错误的机会,是因为真的生气。她拎着我往沙发旁走,一想就知道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你干嘛啊!你放开我,我没有错,凭什么就打我!放开我,我不过去,就不去!”说着两只手握着薛老师的手护住耳朵就拼命的往另一边躲。

就这样使着劲坚持了,终于脚力还是不够,也是因为耳朵被拽的太疼了(而且还真怕她一狠心给我拽坏了呢),渐渐的被拽到了沙发旁。

薛老师拎着我的耳朵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把我放到了她腿上,就这样我趴到了她腿上又成了无法反抗的羔羊。

“好,你打吧,我就不承认错误,你还能打死我?”我扑腾了两下没有什么效果,心里突然想着,就顺从了下来。

“你不是没有错吗!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抬手就打。

我忍着不叫,也不求饶,我就是没错,凭什么就打我,我不服,太不服了,你打吧,我看你能把我怎么地!(现在想想当时还真傻,较什么劲啊,但是人有的时候还真是一时转不过那个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薛老师毫无停顿的用手打在我的屁股上,可能是因为还有一层校服裤子的原因,虽然痛,但至少是在我忍耐的范围内,况且我那时根本就不想讨饶。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还是悄无声息的忍着,也许是薛老师发现打我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反应,就开始动手脱我的裤子,我哪里肯让,便伸手拽住裤子,不让薛老师脱。

“你干嘛啊?松开。”我拼命的拽着裤子。

“给我把手放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我回着。

薛老师一怒一只手把我拽着裤子的手反扣在背后,另一只手扒下了我的裤子。

这一刻抑制不住的泪水流了出来,太丢人了,以后怎么面对她啊,我哭着,但是没有出声,默默的摸着眼泪。

“啪~~”用手打在光屁股的声音真的很大,让走廊里路过的老师同学听见怎么办?再有哪个没有素质的推门进来怎么办?而作为我那时能做的只有挣扎,但是因为负气我却不想。

“啪啪啪啪啪啪……”

在薛老师不停的击打下,我终于忍耐不住屁股上的疼痛。

“老师,别打了,”

“不简单啊,终于肯叫我老师了,有本事继续你你的呀”薛老师终于开口说话,但是话音刚落,就又开始打我。

“,老师,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在薛老师的巴掌下我还是败下阵来开始求饶,因为我是个过于怕痛的人。

“现在知道错了,刚才是谁嘴硬说自己没错!”这个恶毒的女人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答案还偏要问,但是在那种情况下的我对于这样白痴的问题却不敢不答。

“是我,是我不对,别打我了。”

“啪”

“说,自己都犯了什么错!”薛老师还是没有好气的问我。

“我不应该在老师不在的时候和韩鹏跑出去玩……”

“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走的?”我刚要继续往下一次性说完我的罪状,薛老师打断我的话问到。

“去唱歌了,您一走我们就走了,55555”我老实的做着回答,那时候真的能深刻的体会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髓所在。

“啪啪啪啪啪”

“胆子挺大啊,两面派思想这么严重?”

“我没有,我没有两面派。”我讨厌这个词,也厌恶这样的人,只是在能镇住自己的人面前不免有时候会被逼成这样。

“啪啊”

“继续说,还犯了什么错!”

“老师,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您别打。”

“啪”

“别废话,赶紧说!”

“我出去玩了,回来不应该和韩鹏一起骗您……”

“啪啪啪啪啪啪……”我话音还未落,薛老师就又开始对我动刑。

“说气这个我就来气,亏我对你这么好,联合同学一起骗我是不是!”

“啊!老师,您别打了,都是我的错,先停下来,听我解释。”

薛老师停下手,没有说话,应该是在等我的解释。

“老师,您别打我了,其实当时我想和你说实话的,只是让韩鹏抢了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啊?”我委屈的说着。

“啪~~”

“那我开始问你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敢。”我只能这么解释,谁敢说出当时不说话的真实想法啊,那可真是找死了。

“啪啪啪啪啪啪”

“不敢?敢做不敢当是吧!”看来薛老师真的很生气。

“啊老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5555。”我疼得乱蹬着腿说。

“说!还有什么错!”

沉默……

还有吗?还有什么?不是都说了吗?我一时语塞。

“怎么?想不起来了?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薛老师不怀好意的说,我了解她提醒的方式,当然不能同意了。

“不不不,不用,我能想起来。”难道她指的是我刚才的态度?怀着试一试的态度说:“刚才不应该对您那么说话,对不起。”

“啪”

“说,今天做的这些错事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忙回答。

“起来站好!”薛老师命令到。

我抹着眼泪起来提上裤子,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面对着她的方向。

“我告诉你叶希,这学期你要是考不进前十名,我会把今天的事全部告诉你姐,到时候一起收拾你!”

前十?怎么可能?上学期也是瞎猫撞个死老鼠才考个第九的。

“老师,能不能前三十呀?”我想前三十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呵呵。

“不行,现在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薛老师斩钉截铁。

我还想继续和她理论能不能不告诉姐姐,但是一想说也是白说,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努力了。

“行了,别哭了,每次打你的时候才知道错”说着递给我了一包湿巾。

薛老师每次给我的湿巾、纸巾什么的都是没开封的,我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就是给我准备的?早准备好揍我了是不是?

我一直没敢抬头看薛老师,至少那时我还没有接受被她打光屁股的事实,拿着湿巾离开办公室,一遍一遍的擦着脸,又去照了照镜子,下课铃声刚好响起,我迅速逃离教学楼,忍着痛轻轻的坐到了操场边的台阶上,让自己清醒一下,冷静一下,也让眼睛上的痕迹消一消。

找电话想打给同学帮忙叫下乐然下来陪我吃点东西(自习课和晚课之间休息三十分钟),才发现电话没带,又不能上去,只有在那继续坐着了。

这时韩鹏跑了过来。

“叶希,你没事吧?”他坐到了我旁边问。

我往另一侧移了移,把头转向一边没有理他,一是对他没用大脑就胡乱回答问题表示生气,同时也怕他发现我刚哭过。

“叶希,对不起啦,我刚才上自习的时候想了想,不该那么愚蠢的说了那个理由,还连累了你,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他又转到了我另一侧,哄着我说。

“不好!”心想你编完谎话轻松的走了,害的我在那挨了顿揍,就想用一顿饭了事,我才没那么便宜呢。

“叶希?你怎么了?哭了?刚才在下面那么长时间,薛老师没难为你吧?”

作为旁观者的他们永远也想不到,薛老师她打了我,而且还不止一次。

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痕迹,只是在坐下的那一刻会有强烈的阵痛感,额头上不禁渗出了汗。

“希希,你没事吧?最近身体有感觉不舒服吗?怎么吃个饭出了那么汗?”在饭桌上,姐姐关心的问到。

“没事,刚才喝汤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不想让姐姐知道薛老师她打了我。

“小心点,那阿姨帮你吹吹你再喝。”赵阿姨说着就要拿碗成汤。

“不用了,赵阿姨,我不喝了,吃饱了。”我立即用手阻止,我才不要喝别人吹过的汤呢,尤其是家人之外的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习惯而已。

说着站起身来预回房间,但是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屁股上疼痛让我无法像平常一样轻轻快快的走路,一旦让姐姐看出来怎么办,想想又坐了下去。

姐姐看了我一眼。

“我还想再吃几个虾,呵呵。”傻傻的笑着,拿起一只虾拨着皮。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拿出书,却看不进去,明天该怎么面对薛老师?一定会不好意思吧?期末考试怎么办?以我这学期的学习状态不用想也考不了前十名啊?姐姐?薛老师?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脑子越想越乱,屁股还痛,索性上床睡觉,什么都不想。

当我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我一贯喜欢用睡觉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做到今朝有觉今朝睡,明日愁来明日忧,不难为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敢再做出任何纰漏,是被打怕了,也担心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当我静下心来准备认真学习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已掉以轻心了太久。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学校是按上一学期的成绩划分考场的,我在第一考场,觉得坐在里面的大家都是正品,只有我一个人是冒牌货。

考试结束了,接下来的两天学生放假,老师在学校批卷,然后我们再回学校,老师给我们分析试卷,开家长会。

同学们给我打来电话,说要一起出去玩,我没心情,都给推了。

考完试我就一直没敢和任何人对过答案,考试的过程虽然还算顺利,但却能明显感觉出状态不如第一个学期,进而对自己失去信心。

那两天我都把电话放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每个电话铃音响起的时候我都心里发毛,生怕哪个电话是薛老师打来的,不过那两天薛老师倒是安静,我也想着各种可能的结果,那两天真希望结果早点出来,因为我发现事前的煎熬更可怕。

第三天早早的来到了学校,没有看见薛老师,这也是我自步入高中以来头一次进入教室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同学们都在说笑、打闹,只有那几个担心自己被分到普通班级的同学呆呆的坐着或是心不在焉的乱翻看着什么,我虽然不担心被分出去,但却怕薛老师曾警告我的那句话。

那时的我是多么羡慕身边的那些同学,在这样的班级我想不论他们考多少名,父母都不会太过责备吧,我甚至羡慕那些唉声叹气的同学,就算他们被分出去,我想也只是伤心一阵而已,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父母,要是有他们在身边,我就不用这样担心了。

“喂,叶希,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对呀,想什么呢?找你出去玩都不去。”

林乐然和韩鹏前后脚走了进来,看着她俩那么高兴,只有我想哭,哎,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喂,问你呢,想什么呢,考完试你反倒那么安静,平时就你像个活猴子是的。”韩鹏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凑到我眼前问我。

“走开!你才像个活猴子呢!老娘今天不想说话,别惹我!”

“哎哎哎,怎么了?干嘛这么大火气,是不是没考好啊?不能吧?”韩鹏继续嬉皮笑脸的问我。

“是啊,叶希,你怎么啦?”乐然也关心的问。

“大家静一静。”伴着声音薛老师拿着试卷走上讲台。

我的心咯噔一下,胆怯的不知道该把头抬起来还是低下去。

49楼

薛老师先把她的英语考卷发了下来,132分,还不错啊,比以前进步不少呢,在看看老对的,149分,哎,咱不能和她比,在英语上她并非人类。

看到自己的英语分数心里来了点勇气,抬头看看薛老师,但她却一直没看我一眼,害得我又是一顿瞎猜。

发完英语试卷,薛老师开始总结这学期我们班级的总体成绩,总体成绩当然还是年级第一,单科除了语文是年级第二外,其他也都是第一,薛老师鼓励大家再接再厉,然后开始公布班级排名。

第一名**

第二名

……

第四名林乐然(老对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

……

第八名不是我(紧张)

第九名不是我(超级紧张)

第十名不是我(完了)

……

第二十三名韩鹏

……

第三十名(连自己那天想和薛老师下的最低保证都没有做到)

……

第四十名**(我已经有点坐立不安,乐然开始不停的看我,向我投来莫名加安慰的目光,但是当时的我根本没有心情对她做出回应)

第四十六名还不是我(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心即将停止跳动,手心冒着汗,两只手紧紧的环握在一起)

第四十七名叶希(我的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听到后面同学的名次,老对握住了我的手给我安慰,我没有感觉,只感觉到我的脸在燃烧着。)

……

几分钟后听见有同学收拾东西起来的声音,看到薛老师带他们走了出去,那是五个被分到其他普通班级的同学,但是当时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白目的瞅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教室门口早已站着了几个人,几分钟后薛老师回来了,把站在门口的七个人带了进来,他们分别作了简要的自我介绍,就坐到了薛老师指派的座位上,这时我才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大脑逐渐开始恢复意识,但是心还是颤抖的。

“好,同学们把我们的考卷拿出来,我们逐一分析。”薛老师开始讲题,没有说我也没有看我,可这更让我紧张,往往预示着死亡前的寂静。

薛老师在讲台上一题一题的给我们做着分析,但是我却一点也听不进去,两只眼直直的盯着试卷,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又或是什么也没想。

教室里突然没有了声音,乐然用胳膊推了我一下,我看看她,她往讲台上的薛老师那使了个眼色:“老师问你题呢?”

我忙转过头看向薛老师,她正用足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瞪向我,我吓得不知所措。

“问我什么啊?”我紧张的问乐然。

“到后面站着听去!”乐然刚要告诉我是什么问题,薛老师便朝我怒吼到。

起身站到后面,多么熟悉的地方,回想下就我站的次数最多,上次总捏我小腿的那个男生已经换位到别的地方了,这是我唯一庆幸的地方。

老师继续讲题,可是即使我站在后面却还是没有心思听课,心想“今天刚转过来几个新面孔,就看见我被老师这样吼,还被罚站,多没有面子,以后还怎么混啊?”

终于下课了,有几个同学上去围着薛老师问题,为了要回面子,我也没等薛老师发号施令就自己回座位上了。

朋友们都围了过来,有的安慰我,有的问我这次怎么会考得这么差,我故作坚强应付着一切,也许只有乐然知道那时我的手是冷的。

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顺便讲解一下,我们考完试分析试卷的那两天,上、下午各两节课,第一天和第二天的上午各科老师分析试卷,第二天的下午开家长会,然后放假),数学老师走了进来,薛老师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样然后走出了教室。

这一天薛老师没有再单独的找过我,那天放学早,姐姐有事就没来接我,我自己坐车回了家。

在房间里上了会儿网,耳朵一直警觉的听着大门的声音,怕姐姐回来问我考试的情况,躲过一天算一天。

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姐姐回来了,我迅速关上显示器,跳到床上盖上被子装睡,姐姐果然开了我房间的门:“希希,睡着了吗?”

我没有说话,假装睡的很安详,其实心里紧张死了。姐姐见我没动静就轻轻的关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但是却什么也不想做,两手交叉放于头下,盯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早上姐姐送我上学,在车上还是被问到考试结果,我支支吾吾绕开话题,告诉她下午家长会的时间,并提醒她别迟到了。

上午在学校薛老师还是没有理我,也许她是在等我主动去找她,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

下午开家长会收拾教室,接待家长,薛老师也没要我留下来帮忙,真的不理我了。

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第一次拨通了老妈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

“喂,是希希吗?呵呵,你终于肯和妈妈说话了?”电话那头的老妈很高兴。

“老妈,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只要你肯和妈妈说话就行,怎么了?希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妈还是那样的警觉,好似能看透我的心。

“没事,就是想妈妈了。”我还没做好准备把这一切告诉妈妈。

“是希希吗?电话给我。”电话那头的老爸开始问老妈要电话。

“你等会,我还没和孩子讲完呢。”老妈对老爸说。

“希希,妈妈也想你,我和你爸不在你们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听姐姐的话……”

“妈,我知道,你们在那也要注意身体,别总是拼命的工作,有时间回来看看我。”我几乎要哭出来。

“希希,妈妈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什么事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来还是母女连心。

“妈,我这次考试没考好,55555”我开始抹起了眼泪。

“别哭,没事,这次没考好,从现在起好好学习,下次再考,妈妈相信你。”还是那么的温柔。

“姐姐会打我的。”我终于把我担心的事情说出来了。

“不会的,你姐姐从来也没打过你呀,等妈妈给你姐打个电话,没事。”老妈怎么会知道在这半个学期里我所受的煎熬。

老妈又安慰了我几句,然后老爸抢过电话又闲扯了一会儿,挂上电话还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没有地方去,又不想回家。

吃了午饭加晚饭,手机一关,让谁都找不到我,找个网吧进去麻痹下自己。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十一点多,寻思姐姐应该睡下了,就打了个车想偷偷的溜回家睡觉,再躲过这十几个小时再说,走到大楼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怎么偷偷的进啊?徘徊了十几分钟,突然有辆车停到了小区楼下,怎么那么像薛老师的车啊?定定神再仔细看看,什么像啊,不就是吗。

只见姐姐和薛老师同时开了车门出来,往我这个方向奔走过来,尤其是姐姐的速度简直是惊人,我被这阵势吓得一时腿软,连后退都不会了。

“你个混球,看我怎么收拾你!”姐姐抓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就让赵阿姨开门往楼上走。

“叶芸,你冷静点。”薛老师也跟了上来劝喊到,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进了家门,姐姐拽着我直接冲进了她的房间,任凭薛老师和赵阿姨在后面紧追着劝说什么。

我当时已经完全被姐姐的气势吓傻了,不会求饶,只是麻木的被她拽着走。进了房间,姐姐“哐”的一下锁上了门,任凭薛老师和赵阿姨在外面敲喊。

“说!去哪了!想把这些人都吓死是不是!”姐姐怒喊着,像发了疯一样。我吓得不敢说话,眼泪含在眼圈里打转。

“把裤子脱了,给我趴下!”

“姐姐,”我终于挤出了两个字,胆怯的看着怒吼的姐姐。

“叶芸,你先开门,冷静点,先别冲动……”——薛老师

“小芸,小芸,先开门,别再打孩子了,有什么话好好说……”——赵阿姨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终于反过劲来。

姐姐找出了上次打我的尺子:“快点!”

我还是没有动,因为说不定趴下去就起不来了。

“过来!给我趴下!”

因为姐姐这次真的是太可怕了,我就想往门外跑,刚挪了两步就被姐姐抓住按到了腿上,生气中的女人的力气真的是太大了。

姐姐一把拽下了我的裤子,“啪啪啪啪啪啪……”一顿乱揍,我却只有哭喊和乱蹬腿的份。

“啊,姐姐对不起,啊,救命啊,薛老师,赵阿姨……”我拼命的喊着,却无济于事。

门外薛老师和赵阿姨还在不停的敲着门,不停的说劝着,但是姐姐仍然无动于衷。

毫无章法的巴掌落在我的屁股上,屁股由升温、发烫、火烧火燎到肿胀,而后演变成撕心裂肺的疼。

姐姐的巴掌不停的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一句话也不说,任凭我在她手底下无助的哭喊和求饶,这个时候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每一次巴掌的下落,我都痛彻心扉。

“姐,我不行了,求求您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你给我闭嘴!”姐姐怒喝到。

“啪啪啪啪啪啪……”

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就一使劲挣脱了姐姐按住我的手,滑落到了地上,姐姐的脚边,侧着身躺在那,大口的呼吸着然后在憋住,是害怕,更是一种忍受疼痛的方式。

可即便是这样姐姐还是没有打算放过我。

“你少给我装可怜,刚才害的大家都为你担心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什么时候能懂事!”姐姐拿起了刚才扔在床上的尺子对着我的屁股就又开始打。

“啊,姐,别打了,我错了……,啊”我痛的拿手护住了屁股,在地上翻滚着躲着姐姐的尺子。

姐姐没再说话,只是拿着尺子一直追打着我的屁股。

“叶芸!我告诉你,你再不停手,我就和你绝交!”薛老师突然生气的在外面喊了这句话。

姐姐终于停下了手,把尺子一扔:“起来!把裤子穿好!到墙边站着去!”

我哭着起身提上了裤子,挪到了墙边,看了看姐姐不停的抽泣着。

姐姐打开了房门,薛老师迅速冲了进来,看看我,又看看被姐姐扔在地上的尺子,能看的出她的脸上尽是焦急与担心,而姐姐被赵阿姨拽着下了楼。

薛老师上来摸着我的头,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领着我往床边走,她坐下了然后拍拍她旁边的位置示意我也坐下,我看着她摇摇头,还是在抽泣,抑制不住的抽泣。

薛老师还是有“经验的”,好像明白了就没在逼我去坐,她一只手把着我的右手,另一只手帮我擦着眼泪说:“好了,别哭了,和老师说说,刚才去哪了?为什么关机啊?”声音很温柔,像在哄孩子。从薛老师的话里我似乎明白了姐姐今天像发了疯似的原因。

“我不敢回家,就去网吧了。”

“那为什么要关机呢?知不知道你姐姐刚才找不到你有多担心。”

“手机没电了。”我还是编了个理由搪塞真正关机的原因。

“以后别这样了,手机没电了就赶紧回家,要不家人多担心你,刚才你姐姐找不到你,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有看到你,我和你姐从下午六点一直找你到现在,在我车上你姐哭了好几次,就怕你出什么事了,以后别这么不懂事了,听没听见?一会儿下去和你姐姐认个错。”薛老师温柔的告诫我说。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是对姐姐刚才对我暴打的伤心,是对姐姐刚才生气的样子的害怕,也是对她刚才焦急的到处找我的愧疚……

“乖,听老师的话,下去和姐姐道个歉,老师陪你下去。”说完薛老师就领着我往楼下走。

“啊”刚一挪动我就叫出了声,腿一动屁股被牵扯的太痛了。手紧紧的握住了薛老师一下。

“怎么了?不敢走吗?”薛老师关切的问我。

“没事。”我咬着嘴唇摇着头回答,只是手还是紧紧的握着她。

“来,老师扶着你慢慢走。”说完就要上来扶我。

我忙用手挡开了,我才不要她扶呢,感觉那样像老太太,我又没七老八十。

“不用,我自己可以。”羡慕自己的坚强,哈哈。

薛老师用手把着我慢慢的下了楼,看见姐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赵阿姨正在劝说着她,看到姐姐的那一刻,我顿时停住了脚步,没干再靠前,在离姐姐还有三米多远的地方站定,薛老师看看我,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拽了拽我,以笑脸给我勇气。

我跟着薛老师挪到了姐姐身边,正对着她站好,赵阿姨见此情况就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胆怯的叫了句。

姐姐把头扭到一边没理我,还在生气吧?

“姐姐,我错了,今天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态度诚恳的说到。

“薛晴,天已经晚了,今晚别走了,就在这住下吧。”姐姐没有搭理我的话,转向薛老师说到。其实我还是希望薛老师同意然后留下来,因为那天有薛老师在我才能感觉到安全,要不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面对姐姐,而姐姐又会不会再生气,再说刚才姐姐打我是因为我让她担心没找到我,成绩的事她还没提呢,这笔账是不是还没和我算完?我担心着。

“不了。”听到薛老师的回答,我如同霹雳。

“今晚我回家,但是叶希必须和我走,放在你身边我不放心。”紧接着听到这句话,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姐姐没有对此事发表评论,看向我,我知道她是想征求我的意见,但是那种情况下我能说什么,只有低下头表示默认,而且姐姐的目光太犀利了。

“行了,打也打了,错也认了,走,叶希,和老师回家。”薛老师为我打着圆场,拽着我就往大门走。

我看了姐姐一眼,然后就跟着薛老师乖乖的走了,留姐姐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后来才后悔不该离开,把姐姐一个人留在那,但是当时是真的不敢留在家里)。

在车上薛老师为我把座位调成了最大的倾斜角,让我躺在上面,一路上特意把车子开得很慢,生怕哪一下颠疼我,这时候才有心思看看车上的表,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53楼

进了薛老师的家一看就知道她是过着单身贵族的生活,房子虽然不大,两室一厅,但装饰简约却不免奢华,干净利落,让看到的人有一种眼前一亮,很舒心的感觉。

“傻站着干嘛?去洗一洗,然后老师给你擦点药。”薛老师看着我笑着说。为什么这个时候的老师是这么可亲,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要是她能在打我的时候也这样就好了。

“呵呵”我傻笑了一下,然后去洗手间打扫了下自己,薛老师带我去了她的卧室,又找了身衣服让我换上,清香的感觉。

“去,把裤子脱了,趴床上。”虽然知道老师让我啪床上的用意,但是听完后心里还是骤然紧张了一下,我想这种感觉应该是被姐姐和薛老师这两个人共同所赐的吧。

“不用了,老师,我可以的。”不好意思的说。

“快点,听话。”

“真的不用了,明天就好了。”虽然上次已经被这个女人打过光屁股,但是至少那天的我还是没有习惯,还是会有尴尬的感觉的。

“怎么还想挨打是不是?”薛老师用挑逗的口气问我。

“不是。”我回答。

“不是那就听话,我去拿药。”说着就出去了。

薛老师是个什么事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要做到的人,她甚至不会管对错,只要她觉得这事应该做,那就没人能说服她,除非你有相当充分的理由,那种充分的程度相当与让死人复生,我承认我没有这功力,何况现在的这件事我只有一个理由不想让她给我擦药,而这个理由却又是个说不出口的理由,也是个对她说了也没用的理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说服自己来承担这一切。

“快点啊。”薛老师进来说。

我只好慢慢的褪下了裤子,强忍着疼痛趴到了薛老师的床上,等着薛老师给我上药,其实在我看来却是另一种惩罚,比打更痛。

薛老师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床边,手刚一触碰到我的屁股,我就“啊”的一声,左手不自觉的快速挡向了屁股,我能感觉出那时薛老师的手的确很轻,生怕弄痛我,只是我当时的屁股已经再也经受不了一点压力。

“我已经很轻了,还是很痛吗?”喜欢薛老师这个时候和我说话的口吻,像水波中漂浮的绿叶,像阳光下飞舞的花絮。

我没有说话,紧咬着牙。

“你姐也真够狠心的,她是你亲姐吗?要不你认老师当姐姐吧?”我想薛老师一定是想缓解我当时的压力才那么说的吧。

“呵呵,我才不要呢,你打我的时候也不比我姐轻多少啊。”刚才的疼痛感已经渐渐消去,我便开始回敬她。

“啪”

“啊!”薛老师虽然很轻,但是我还是叫出了声,很大声。

“叫那么大声干嘛,想吓死我啊?”她用“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我。

“你打那么狠干嘛,想打死我啊!”我耍赖到。

“老实趴着,给你擦药呢。”她不与我理论。

我把手拿到下巴磕下方,眼睛直直的盯着床头,紧握着拳头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薛老师再次将手轻轻的放到我屁股上的那一刻,我还是疼得叫出了声,我前面已经说了因为我是个特别特别怕疼的人。

薛老师将手停了一下,就开始给我上药,轻揉,我咬着牙强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就拽过了老师的被子,拿牙咬着。

“喂,别咬我被子,咬坏了怎么办?”薛老师开玩笑的说。

“我没闲你被子脏就不错了,还咬坏呢,啊”因为薛老师听到我那样回敬她就加大了些力度的揉。

“你都这样了还嘴硬。”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轻点。”我讨饶到。

薛老师安静而又温柔的给我擦着药,揉着屁股,良久都没说话,我也顾不上,只顾着在那紧抓着被子紧咬着它,不敢有半点松懈,额头上早已渗出了汗。

“叶希,以后不在校园的时候也叫我姐姐吧?”薛老师突然说到。

我当时只顾着疼了,哪有心思考虑哪些话?我没有说话,继续咬着被子。

“你听没听到!”随着这句话,正在给我揉着屁股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听到了。”我忙答道,前半身也跟着抬起了一下,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就算她说要宰了我,我也会说听到了的。

过了好长时间,不知道是薛老师为我揉的起了效果,还是我已经熟悉了这种疼痛,渐渐的感觉没那么痛了,我想薛老师也该累了吧?

“老师,不用(揉)了,我好了,我们睡觉吧。”

还没等我话音落地,薛老师就又“啪”的一下:“你叫我什么?”

“啊,哪有姐姐对妹妹这样的,你虐待啊?”我忙用手挡住屁股瞪着她说。

只见薛老师的脸上笑开了花:“有啊,你姐姐啊。”大家给我评评理,这人坏不坏?

“哼”我气得一骨碌爬起来提上了裤子,不想坐,就跪在床上问她:“我睡哪?!”

她指指屋外“客厅有沙发。”一脸坏笑。

我还是跪在那,装得很委屈的看着她没说话。

“不想去睡沙发,就先叫姐。”

“那你得答应以后对我好点,还有不许再打我。”我和她谈起了条件。

“那好,你去睡沙发吧。”说完就起身像要给我拿枕头出去的样子。

“姐姐!”我无奈的快速叫了句,就盖上了她的被子侧着身躺下把头转向了一边。

薛老师没再理我,跑到洗手间去了,什么时候出来的,什么时候上床睡的觉我都不知道,因为我早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我不用上学,她也不用上班,我将近中午才醒来,看到薛老师还在旁边甜甜的睡着,昨天一定是累坏了,我想姐姐一定也是吧,不同的是姐姐今天还得上班,突然有种负罪感,但却一瞬即逝,因为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昨晚睡的好吗?你个小没良心的,不等我回来就睡着了,本来还想和你说说话的。”薛老师也醒了。

“呵呵,困的都不行了,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都没出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根本就没等她。

“好点没有?”

“恩,好多了。”其实感觉还是很疼。

“来,我帮你看看吧。”薛老师说着就上来掀我的被子。

“哎呀,不要。”我忙压住被子不让她得逞,虽然知道她是好心,但是被她看一眼我又不会好,反而还吃亏,所以坚决不干。

薛老师又和我嬉闹了一会就下去收拾给我做饭吃了,我一直赖在床上,不是我不想起来,而是身上有伤不宜动,趴在床上乱拨着电视看了起来。

吃完午饭(话说也不能算是午饭了,当时已经快下午三点了)没多久,薛老师接到了姐姐的电话,说下班后要来这吃饭,我突然有点紧张。

“叶希,一会儿你姐来了吃完饭肯定要带你走,放假了,就在老师家住一阵子吧。”薛老师在摆弄(就是化妆)自己的时候说到。

我还是趴在床上看着电视:“我考虑考虑吧。”瞬间有种香饽饽的感觉,真的好极了,当然得卖卖关子,其实心里早有了打算。

没过多久姐姐就来了,敲门的时候我警觉性的从床上蹦了起来,顾不得屁股上因为联动而带来的疼痛。

“老师,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忙问着薛老师,脸上一定很焦急。

“什么怎么办啊?”薛老师莫名其妙。

“我藏哪啊?”我补充道。

薛老师突然明白了,但没有说话,无奈的撇撇嘴摇摇头出去给姐姐开门去了,我在屋子里左顾右盼期盼能够找到一个理想的“容身之所”,但是没有,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对姐姐如此恐惧。

“那个混球呢?”姐姐进门问到,听声音感觉很严肃。

“你别总那么凶,看给你妹妹吓得刚才还问我她应该藏哪呢。”薛老师笑着对姐姐说。

“叶希,给我出来。”姐姐向屋子的方向喊道。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当走到能看见姐姐的地方就不敢再往前走了,心虚的叫了声:“姐,你来了?”

“废话!”简单明了,这话也就她敢和我说,我说真的。(我的意思是这话就“她”敢和“我”说,“我”是不敢和“她”说,呵呵,我是这意思,别误会。)

“听说有个人看到我来了还要藏起来?”姐姐问我。

“呵呵”我只能以傻笑回答她,同时也缓解了我当时的紧张情绪。

“叶希,你不用理她,进去看电视去吧。你!和我做饭去!”薛老师对着姐姐假装严肃的说。还是薛老师好。

姐姐被薛老师硬拽进了厨房,我跑到屋里无所事事,做什么都没趣,就躺倒床上天南海北的想事情。不一会饭好了,我和薛老师坐到了一起,姐姐坐在我们的对面,就为这姐姐还瞅了我一眼。我撅了下嘴没看她,低头假装吃饭。

“你不用给她夹,她自己会吃。”吃饭的时候薛老师不停的给我夹菜,姐姐可能是嫉妒了,就对着薛老师说,呵呵,反正我就这么认为了。

“我就愿意,她会夹我也要给她夹,怎么地?”薛老师特意气姐姐。

为了讨好姐姐,我只有顺应姐姐说到:“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可以的。”说完也没再看她俩,自顾自的吃起来。

快吃完的时候姐姐说到:“混球,吃完饭收拾一下和我回家。”真是的,怎么还叫我混球啊,我没说话,看向薛老师,谁知道正好和薛老师的眼神触碰到了一起,原来她也想知道我的态度,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表明我的态度啊,我只有用比她更期盼的眼神再看向她。

薛老师还是蛮通情达理的,转过去对姐姐说:“叶希说了,这个假期和我一起住。”

我晕,能不能不说是我说的啊,为什么前面偏要加上“叶希说了”四个字,连累我吗这不?就直接说你想的不就行了吗,薛老师真是害人不浅啊,我在心里感叹。

“希希,你这样说的吗?”果然,姐姐把矛头扯向我了吧。

我看着姐姐刚要说话,就被薛老师一把抢了去。

“对呀,她这样说了,我也是这么要求的。”薛老师说的理直气壮,我在一旁不动声色表示不反对。

“到底你是她姐还是我是她姐啊,不行,过两天我也放假了,我就要带她走。”

“你是她姐,我也是她姐,她就要住在我这。”

“什么时候你也成她姐姐了?希希,有这么回事吗?”姐姐又转向我问到。

“呵呵”我还是以笑回答。

“昨天,昨天认的。”薛老师继续和姐姐争论。

就这样她俩你一句我一句,在我旁边“呱噪”,像两个孩子一样,让我顿时产生了我是那么成熟的错觉。

姐姐和薛老师在一旁这样的争我,这种感觉我真的很喜欢,那时觉得自己如果涂点黑眼影都可以吃竹子了。

那天两个人争得不分上下,平起平坐,但最后凭着我这个真分数薛老师获胜,我们三个又嬉闹了一会儿,姐姐就回家了,说两天后她放假了就来接我,看来薛老师还没有完胜。

其实那时候最头痛的就是在我放假后,寻思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会儿的时候,可是她们也都放假,让我不能玩得那么淋漓。

56楼

假期的时候,有几个同学(有我们班的也有薛老师任课的另外一个班的)组成了一个小组请求薛老师给她们做做假期辅导,薛老师同意了,要求我也一起,但是我没有同意,因为太耽误我玩的时间了,正常上课我都不怎么愿意学,好不容易到假期了,我可不给自己找罪受,薛老师可能考虑到她和姐姐都可以随时给我做辅导,也就没再强求。

一个假期我都在和韩鹏还有其他班的朋友以及初中的朋友们一起厮混,好像早已忘记期末考四十七名的事实,姐姐在的时候我就假装看会儿书,不在的时候我就随意带着几本书跑没了,然后回家的时候告诉她我找谁谁谁或谁找我学习去了,姐姐曾经警告过我,玩闹要有度,我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好了两天就又开始原形毕露。

有天下午韩鹏叫了我、乐然和一些朋友,我们几个人找了个地方一起HAPPY,韩鹏说大人们都不在身边,又趁假期想喝点酒,开始我们都不同意的,但是韩鹏却拿话激我(PS:他就激我,这小子太坏了),我当然不能示弱了,就上了这混小子的当,一起喧闹,喝耍起来,到了后来满屋子就剩下我和韩鹏的声音了,叫嚣,互相叫嚣,乐然是个乖宝宝,怎么说都不喝,其实有时候真的蛮佩服像她那样的人的,只是自己很少能做得到。

最后我是怎么回的家,躺在自己床上的已经不知道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头还是痛。

“赵阿姨,我要喝水。”我躺在床上大声喊叫。

没有动静……

“赵阿姨”

还是没有动静……

我看看表刚过7点,寻思着应该是出去买菜了吧,而姐姐肯定是还在睡觉没起来呢,嗓子干的难受就想自己去客厅倒点水喝,迷迷糊糊开了睡屋的门,就看见姐姐铁青个脸两手交叉环胸正对着我卧室的门靠倚在楼梯护手上,吓得我一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姐,你吓死我了,干嘛站这,你门神啊?”我单手拍着前胸以缓解心脏的加速跳动。

“进去。”姐姐说着就往前走,我就只能顺着她的势往屋里面退,那两个字说的虽然不动声色但却不容反抗。

等我慢慢回过神来,因为实在口渴就又要往屋外走,姐姐一侧身拦住了我。

“姐,你干嘛?渴死我了,我去倒点水喝,别闹了。”我往一边推着姐姐说到。

其实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大多数在自己做了错事的时候不靠人提醒我是认识不到的,因为在我看来那些事真的不算什么,何况父母给我的教育就是这样,只要人品好,有上进心一切都好说,以前姐姐也不大,所以根本没人真正的管过我,以至于培养我有了这样的意识。父母是对我好,但现在面对这个长大了的姐姐却是害了我。

“站好!”姐姐一声喝住了我。

我莫名中……,看着她,一会儿

“哎呀,讨厌,等我喝完水回来再站这和你对看。”说着就要往屋外走。

姐姐一把扯住了我的耳朵把我拽了回来:“我让你站好你没听见啊,耳朵聋了是不是?”

“啊,没有,轻点儿,疼啊。”我忙顺着她手劲的方向移动,“一大早,你干嘛啊?是不是梦游呢?”我还是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手放在姐姐的眼前晃了晃。

“啊!”因为姐姐拽的更疼了,迫于无奈我的后脚跟已经离开了地面。

“姐,你到底怎么了啊?我又犯什么错了?我这是耳朵,又不是扶手,你轻点。”

“还和我装傻!我这一假期没收拾你,你就开始皮痒了是不是?”姐姐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我没有,我最近不是一直挺老实的吗,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啊,我怎么你倒是说啊?”我不服的说到。

“好,有本事你就在这和我装傻,反正我耳朵不痛。”听姐姐这样说,我感觉好像也不是太生气嘛,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姐姐!有什么你直说吗,干嘛要先折磨我!”我朝姐姐佯怒到。

“去,墙边站着去,想明白了告诉我!”姐姐终于放下了手。

“可是你能不能先让我喝点水啊?”我装可怜的和她说。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喝!”姐姐不吃我那套。

“我不,我太渴了。”说着就往门外跑。

姐姐好像早有防备,一伸手从后面拽着我的衣领就给我拎到了床边,摁趴到了她的腿上(其实我也是被她拽着后退一时没站稳才被她站了上风)。

“啪”

“现在胆子大了,说话敢不听了是不是,让你去站着,你还跑?”刚被摁倒就被姐姐打了一下。

“我没跑,我喝点水就回来了。”我挣扎着说。

“给你机会你不要,那现在就趴在这想,想明白了起来,想不明白挨揍。”

“我到底怎么啦啊?”我还是不怎么明白。

“啪”

“哎呦,先别打,我想,我想还不行吗,你打我就想不起来了。”我委屈的说到,在脑海里一直回想近期的所作所为,是因为我没看书?是因为我总跑出去玩?难不成是因为我昨晚喝酒了?正想着,姐姐“啪”的又是一下。

“想不出来是不是?”

“昂”我回答。

“想不出来就挨揍,打到你想起来为止。”说着就“啪啪啪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别打,我想起来了。”说着用右手挡住屁股,“是因为我昨晚喝酒了吗?”现在我只能试探的说。

“哦?终于想起来了,现在学会装傻了啊?”姐姐说着就把我还挡在屁股上的手弯背在背后,“啪啪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我想求饶来着,可是根本就没认识到喝酒有什么不对啊,以前也喝过的啊,老爸老妈都没说我,只是让我不要喝太多的,所以为什么要求饶啊?

“姐姐,你别打我,好疼的。”我开始晃动蹬腿。

“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对不对?”姐姐停下来对我说。

“昂”我实事求是的答应着,本来的吗,我真的不觉得喝酒有什么不对啊,老爸老妈也没说过我。

“你起来!”姐姐的语气一下子变的严厉,吓死我了。不过她的这个命令我倒是挺喜欢的,我忙听从她的吩咐起身,后退了两步,在离她尽量远点的地方站定,揉着有点疼痛的屁股看着她。虽然还是没认识到自己喝酒到底有什么不对,但是看到姐姐如此心里还是没底的。

“昨晚是怎么回来的,自己知不知道!”

我摇摇头。

“你才多大啊,就喝酒,还喝那么多?”姐姐又问。

“谁说小孩子就不能喝酒了?再说我也不小了。”我据“理”力争。

“你还不服是不是?你看你昨天喝的那样子,就是揍的轻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要是没我同意再敢喝一次,看我不抽你!”姐姐警告我说。

因为口渴我也不怎么愿意说话,就不服气的把头一歪看向一边,没有说话。

“听没听到!”姐姐还来劲了。

“恩”我轻应着。

“说话!”我就纳闷了,你说她一大清早的怎么那么大的劲头,是不是昨天晚上睡多了啊。

“听到了。”我应付差事的回答着。

姐姐突然站了起来,处于自然反应我忙看着她后退了一步,看没事就又把头转向了一边。

“去,墙边站着去。”姐姐对我说。

“姐,我想喝水。”我腻歪着姐姐。

“想明白了再喝。”

“不都想明白了吗,答应你就是了。”因为急于喝水,我是什么保证都敢下的,以后的事以后说呗,对不?说完我就跑下了楼,姐姐也没再叫我。

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候,姐姐和薛老师一同找我做了一次正式的谈话,其实在我看来就和批斗会一样,主要就是围绕上学期的成绩和接下来的学习,还给我定了目标,高二上学期要考进班级前十五名,否则“家法”伺候,这个时候的我就像清府(百度)政一样软弱,迫于无奈签下了这份不平等条约。

开学了,我们班级的同学都选择了学理,我满怀斗志投入到学习中,不是因为她们的“恐吓”,而是上学期的成绩真的是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假期的时候同学们互相问候学习成绩的时候我都么脸说,人家也不都说吗“不蒸馒头争口气”。

开学那段日子因为我的努力还“遭”到了薛老师的表扬,她说我开学来表现不错,希望我坚持下去,还说看来像我这样的人就得施加压力,问我是真的有所反省自己想学了,还是因为怕挨揍而有的三天热度,我无语。你们看,我没说错吧,就是遭到了她的表扬。

不过还真是被她说对了,没过几天我就开始逐渐显露原型,自习和晚课的时候根本坐不住,前20几分钟还可以强迫自己看会儿书,剩下的时间就前后左右的找人聊天,那几天林乐然都让我整无奈了,因为她不会发脾气,所以我一点都不惧她,她越无奈我就越愿意惹她,觉得可爱,在高中那样枯燥的环境下一天就指着那点乐趣活了。

那些日子也还算幸运,我讲话的时候薛老师都看不到,每次她偷来教室的时候我好像都在低头看书。

可能是因为假期我和韩鹏总在一起厮混的缘故,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更铁了,他这学期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为了气我而和我斗嘴,只要不是我们薛老师的晚课,他都和乐然换座过来和我聊天和我玩。其实换座是不允许的,只是任课老师不管,而薛老师除了她上晚课那天在学校,其他时候的晚上一般都不在,至少同学们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有天上午课间操的时候,韩鹏很神秘的和我说晚上有好玩的东西给我,我问他是什么,为什么不能早点拿出来分享,他就是不说,切,不说拉倒,我有志气,我不问,我偷偷地观察,但是却毫无所获。

晚上是语文老师的课,我们语文老师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圆圆的脸,架着一副眼镜,脾气不错,整天和我们嘻嘻哈哈的,是我们班所有课任老师里唯一一个出现问题不会找薛老师来解决我们的老师,所以基本没有同学怕他,但却都挺喜欢他的。

薛老师离开教室,上课铃响,语文老师进来了,韩鹏也趁乱很快的和乐然换了座位,只见他过来的时候大着个肚子,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定睛一看他肚子那还有东西再动,我一个兴奋就把韩鹏的衣服掀了起来,哈哈,是两只可爱的小兔子(就是那种长不大的小怪物),我们俩一人握着一只藏在书架后面玩弄着,根本就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放学了我不敢把兔子带回家,就给了韩鹏让他第二天再带到学校。

第二天离开家的时候我偷偷问赵阿姨要了根胡萝卜,白天的课都没上好,就盼望着晚课(是化学老师的课)的时候玩小兔子,好不容易捱到晚上,看着薛老师下了楼,我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韩鹏也是,不过他那是贼贼的笑。

他抱着兔子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们就在书架后面叽叽喳喳拿着胡萝卜开始喂兔子,看着小兔子捧着胡萝卜不停的啃着,一会儿就出来了一个小坑,我们俩兴奋的早已忘记了那是课堂,身在教室。

笑声和吵闹声把化学老师引了过来,刚好看到一片狼藉的桌子和那两只兔子。

哦,忘和大家介绍了,我们的化学老师是个中年的“老八婆”,课教的是不错,但是却很神经质,歇斯底里的,嘴下不留人,不管谁犯错误了,她只要不高兴就会把你骂的狗血喷头。

“你们俩,起来!”开场白的气势就很恢宏。

在老师批评我的时候,我虽然大多数情况是不服气的,但我却是不屑于和老师打仗或是顶嘴的,我认为这是作为学生最起码的礼貌。

我和韩鹏都站了起来,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在事实面前解释是苍白的,韩鹏看着化学老师,我看着兔子。

“你们俩这是上课吗,从我开始上课你们俩就没抬过头,在这有说有笑的,像什么话!你们这是上学呢,还是谈朋友呢!男孩没有男孩样,女孩没个女孩样,想不想学了,都觉得自己学的挺好的是不是!”她用着女高音的声音一口气说完,也不怕憋死自己。

我们还是不说话,就不说话,有本事你就说,一直说,不停的说,我看你能把我们怎么地,等你说累了,无趣了自然就停了。

她还在不停的骂着损着我们,但我根本没往心里去,我还是轻轻松松的看着桌子上的小兔子蹦来蹦去,有一只差点从桌子上掉下去,吓得我忙用手去挡,这可倒好,一下子不知道触动她哪颗神经了。

“黄菲菲(我们班长),去把你们班主任叫来!她的学生她去处理,我管不了!”她发了疯是的说,声音大的整个楼层,甚至上下楼层都能听到,我都替她丢人。

黄菲菲站在座位上没动,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老师。

这时我有点急了,对着化学老师说:“叫我们老师干嘛,有本事你自己处理我们,这是你的课堂,你管不好还赖我们老师。”我当时的态度可能真的有点不好,其实也是多种原因综合到一起才把我逼成那样的。

“我的课堂怎么了!我才懒得和你们这样的学生生那份气,不值得……”她还要继续疯下去,可能是韩鹏也听不下去了,其实她的那句话也触动我神经了,什么叫我们这样的学生,我们这样的学生怎么了,又戳痛了我考四十七名的事实了,虽然她可能指的不是这个,但我就往那想了,怎么地吧。

“我们这样的学生怎么了?给你丢人了吗,又没杀人放火,你至于吗,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本来就是你的课堂,你管不好还找别人,算什么本事。”其实韩鹏是个心胸相当宽阔的人,平时对谁都很有礼貌,老师批评他的时候不管对错他都是静静的接受,从不还口,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头一次这么彰显“男人本色”。

“黄菲菲,把你们班主任叫来,你不去,你也别来上课了,其他人自习,这课没法上了。”说完走上讲台把书一扔,两手环胸站在那瞪着我们。第二天离开家的时候我偷偷问赵阿姨要了根胡萝卜,白天的课都没上好,就盼望着晚课(是化学老师的课)的时候玩小兔子,好不容易捱到晚上,看着薛老师下了楼,我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韩鹏也是,不过他那是贼贼的笑。

他抱着兔子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们就在书架后面叽叽喳喳拿着胡萝卜开始喂兔子,看着小兔子捧着胡萝卜不停的啃着,一会儿就出来了一个小坑,我们俩兴奋的早已忘记了那是课堂,身在教室。

笑声和吵闹声把化学老师引了过来,刚好看到一片狼藉的桌子和那两只兔子。

哦,忘和大家介绍了,我们的化学老师是个中年的“老八婆”,课教的是不错,但是却很神经质,歇斯底里的,嘴下不留人,不管谁犯错误了,她只要不高兴就会把你骂的狗血喷头。

“你们俩,起来!”开场白的气势就很恢宏。

在老师批评我的时候,我虽然大多数情况是不服气的,但我却是不屑于和老师打仗或是顶嘴的,我认为这是作为学生最起码的礼貌。

我和韩鹏都站了起来,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在事实面前解释是苍白的,韩鹏看着化学老师,我看着兔子。

“你们俩这是上课吗,从我开始上课你们俩就没抬过头,在这有说有笑的,像什么话!你们这是上学呢,还是谈朋友呢!男孩没有男孩样,女孩没个女孩样,想不想学了,都觉得自己学的挺好的是不是!”她用着女高音的声音一口气说完,也不怕憋死自己。

我们还是不说话,就不说话,有本事你就说,一直说,不停的说,我看你能把我们怎么地,等你说累了,无趣了自然就停了。

她还在不停的骂着损着我们,但我根本没往心里去,我还是轻轻松松的看着桌子上的小兔子蹦来蹦去,有一只差点从桌子上掉下去,吓得我忙用手去挡,这可倒好,一下子不知道触动她哪颗神经了。

“黄菲菲(我们班长),去把你们班主任叫来!她的学生她去处理,我管不了!”她发了疯是的说,声音大的整个楼层,甚至上下楼层都能听到,我都替她丢人。

黄菲菲站在座位上没动,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老师。

这时我有点急了,对着化学老师说:“叫我们老师干嘛,有本事你自己处理我们,这是你的课堂,你管不好还赖我们老师。”我当时的态度可能真的有点不好,其实也是多种原因综合到一起才把我逼成那样的。

“我的课堂怎么了!我才懒得和你们这样的学生生那份气,不值得……”她还要继续疯下去,可能是韩鹏也听不下去了,其实她的那句话也触动我神经了,什么叫我们这样的学生,我们这样的学生怎么了,又戳痛了我考四十七名的事实了,虽然她可能指的不是这个,但我就往那想了,怎么地吧。

“我们这样的学生怎么了?给你丢人了吗,又没杀人放火,你至于吗,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本来就是你的课堂,你管不好还找别人,算什么本事。”其实韩鹏是个心胸相当宽阔的人,平时对谁都很有礼貌,老师批评他的时候不管对错他都是静静的接受,从不还口,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头一次这么彰显“男人本色”。

“黄菲菲,把你们班主任叫来,你不去,你也别来上课了,其他人自习,这课没法上了。”说完走上讲台把书一扔,两手环胸站在那瞪着我们。

62楼

“不上更好。”我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手还在摸着桌子上的小兔子,心想这个老八婆刚才的疯吵一定吓坏它们俩了。

我觉得我刚才的声音她应该听得见,只是她没再发表任何言论,我想是在那等着薛老师的出现吧。韩鹏也在旁边拽了拽我,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过了一会儿,黄菲菲回来了,说薛老师不在办公室,正开车从家往这赶,一会儿就到。

这时的我知道害怕了,也许是刚才就知道害怕了,所以才会和化学老师顶了那些话,只是现在的害怕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心跳也在加速,不停的瞅向教室门口,害怕看到薛老师的身影,哪怕楼底下传来汽车的刹车声,我都骤然心惊一下,担心是不是薛老师已经到了。

教室里静悄悄的,同学们不敢说话,一个个低着头,化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我们,不再乱发飙,我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说点什么的时候被薛老师撞个正着,此时的教室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薛老师严肃的出现在了教室门口,直接瞪向了我,四目相对,我紧张的忙低下了头,就没敢再抬起来。

薛老师把化学老师带出了教室,我听见好像有哭声,后来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去了办公室吧。

教室里渐渐有了声音,同学们七嘴八舌,其实大家都还是好心的,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是知道这次我不占理,完全不占,连给自己申辩的理由都没有,我该怎么办。

下课铃声响了,薛老师还是没有回来,我和韩鹏商量着应不应该下去主动找她,同学们也都围了过来,这个时候黄菲菲过来了,说薛老师让韩鹏带着兔子下去,让我到教室外面站着。

韩鹏下去了,我却没到教室外站着,心里虽然是害怕的,头也有点蒙蒙的了,但却还是知道站那会很丢人,所以没去,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聊天,故做轻松。

韩鹏在下面很长时间都没有上来,我不知道他在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这时的我不想给自己增添无形的压力,手里拿着一本书,脑海里却想着不同的事为自己缓解压力。

还有十几分钟就下课的时候韩鹏和薛老师同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我早已忘记薛老师让我站在教室门口的命令,看着韩鹏往座位上走,眼圈是红的,两只手紧握成了拳头,也不看我。

薛老师就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说话,我的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几次抬头偷看薛老师,都与她的目光撞在一起,吓得我马上闪躲,这种感觉简直就是煎熬,我想薛老师应该是一直在瞪着我吧,她一直没有说话也确实给足了我的面子,没一会儿放学铃声响了,但是同学们却都没动,这都是平时让薛老师给吓的。

“叶希跟我走,其他同学放学。”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叶希不是我。

我坐在座位上收拾书包,同学们陆续走出了教室,薛老师一直站在门口,韩鹏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递给我了一张纸条:“我被薛老师打了40下手心,一会儿你也小心点,老师如果要打你,千万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冲进来的,我就在学校门口等你。”

等我看完纸条教室里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拿着书包跟着薛老师走,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要怎么处置我,还是直接把我交给姐姐。

走出学校大楼,薛老师打开了车门示意我上车,我没敢上,在车下站着犹豫着。

“快点上去,别在这磨蹭!”从薛老师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出她在强压着多大的怒火。

“老师……”我希望以可怜来稍微博得点她的同情,但是没用,反倒更加激怒了她。

“上去!”说着一把把我推进了车里。

跟着她也上了车,载着我走了。

“老师,我们去哪?”一路上我都不敢说话,但看到她开的方向并不是我家的方向,就忍不住问了,不问清楚了你说她一旦大脑一热把我卖了怎么办,我得对自己负责不是。

但是薛老师并没有理我,好像视我为无物,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韩鹏,他不会真在学校等着我吧,我马上给他发去了短信,告诉他先回去,我命不久矣。

“把手机给我!”薛老师应该是看到了我的一举一动问我要去了手机然后关机扔在了车里。

“老师,我得给姐姐打个电话,要不她该着急了。”

薛老师还是不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没多久,就到了薛老师家楼下。

“下车!”薛老师为我打开车门,命令我到。

我老老实实的下了车,站在那却不想动,因为我能想象出薛老师把我带到她家是为了什么,我不敢上去。

薛老师锁了车就径直要往楼上走,我还是站在那没动,我应该跑吗,可是我确定在被抓回来的时候肯定会更惨,要不就是落到姐姐的手里。

“快点走!”薛老师看我站在那没动,就对着我怒喝。

我还是没动,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因为那时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已经挪不动了。

“到那面墙面壁去!”刚被拽进家门,薛老师就指着客厅沙发旁的墙壁对我说,态度相当恶劣呢。

我没有说话,心想这个时候还是别惹她的好,看了她一眼就放下书包过去面壁了。

“胆子挺大的,让你到教室外面站着,你还在里面坐的心安理得的。”这时我才想起来她的那个命令,变得更紧张了。

“在那站着好好想想,今天都做了什么错事,等会儿和你算账!”

我面朝墙低下了头,不准备解释,这个时候的解释只会更加激怒她,况且这次我并不拥有为自己申诉的理由。

薛老师换了衣服去厨房做饭去了,因为从厨房的方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我,所以这段时候我也不敢有一点怠慢,不敢转头看她,不敢放松双腿。

我站在那没有想,心里只剩下害怕,准确的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常常犯错误,在自己造孽的时候胆子很大,从不考虑后果,只知道当时就是想那么做,做完再说,但是当错误铸成的之后,在可以整治自己的人面前就会心虚,就会害怕,就会紧张的要死。

站了一会感觉腿有点发软,上身也开始打晃,我便把头倚到了墙上,想找个支点。

“站好了!”薛老师正好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吓了我一跳,我就觉得她像个幽灵,不去做漂浮物可惜了。

我忙直起身子站好,看了她一眼,后悔了,不看还好,一看还被她恶狠狠的瞅了一眼,真是恶毒。

“过来先吃饭。”薛老师对我说。

可是我哪还吃的下啊,真的挺佩服电视上演的那些在砍头的前一天还能吃下饭的人,心态得多么的好才能办得到啊。

虽然吃不下,但却不敢不吃,不吃又得挨说,低着头猛往嘴里扒饭,无味的嚼着。

“别光吃饭,多吃点菜,别一会儿挨揍的时候连喊都没劲儿。”你们看看,对于这样的坏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都这样了还吓唬我,缺不缺德?答案是显而易见地。

本来就吃不下,被她那么一说就更没食欲了,把筷子一放:“我不吃了!”,我好像有点生气。

“不准剩饭,把那些都吃了。”薛老师带有命令的说到。

“吃不下,不吃了!”我撅着嘴没看她,也没动。

“不吃继续站着去,别在这烦我!”薛老师好像失去了以往的耐心,看来她这次真的很生气。可是我怎么烦她了啊,我不喜欢烦人的人,所以自己更不能做那样的人,从没人发自内心的说我烦人过,至少在我面前从没有(在背后应该会有地吧),今天被她这么说,我有点生气,但却不敢太表现出来,索性又站回了墙边,负着气。

薛老师收拾了碗筷后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了,没理我,我揪心的难受,不知道薛老师接下来会如何折磨我,腿越站越酸,想哭的心都有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啊,都犯同样的错误,待遇却不一样。

“你过来!”突然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走过去,面朝着她站好,但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敢离的太近。

“自己说,今天是怎么回事!”薛老师瞪着我问到。

可是事情的经过化学老师和韩鹏应该都讲了一遍了,还用我再讲吗,况且分寸一定把握不好,他们讲过的我不讲,薛老师就会认为我避重就轻,然后罪加一等,他们如果没有提及的我却诚实的不小心说出来,那就是自投罗网,明显找死,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承认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还显得自己态度好。

“老师,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今天是我不对,让您操心了,对不起。”我拿出我的杀手锏以我最可怜的态度面对薛老师。

“现在知道错了,你每次做错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个觉悟,今天黄菲菲给我打电话,说班级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准少不了你,你行啊,果然没让我失望!”她近乎咆哮。

“不是,老师,我……”

“不是?不是什么!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刚好了几天啊,你就又开始犯病了,不打你就不舒服是不是!”薛老师每次在我想为自己辩解点什么的时候就打断我,一点都不尊重我,说实话这一点我对她很有意见。

其实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的,很想告诉她我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的人,但是想到一说话就会被她打断,还不如有点志气闭口不言,自己也不会觉得那么憋屈。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了,现在长能耐了,还敢和老师顶嘴,作为学生的最基本礼貌都不懂是不是!”你们看,在我决定不讲话的时候她就偏让我说,总是喜欢和我反着来,你说我还能好吗。

“刚才要说的,你不是不让我说吗。”我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

“说什么!大点声!”

“没说什么。”我还是怕她的。

“自己说,今晚都犯什么错误了!该不该打!”这些本该都用问句问出的话,她却都以叹号的形式问出,让我没有了回答的必要。

“我说不该打,你就不打了吗?”我敢确定当时能问出这样的话那简直就是脑袋让虫子蛀了。

薛老师二话不说就走进了卧室,我以为她是生气了,懒得理我了,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出来了,只是手里多了个教鞭,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哪她都有教鞭,因为薛老师的缘故,我变得厌恶那个东西,初中以前也有老师上课用那种东西,我记不清了,但是自从认识薛老师我对那东西产生了恐惧,甚至与我不相干的人拿着它我都会心惊一下下,直到现在我们学校里如果有老师上课喜欢用那个东西我都不愿意抬头看他,就连它和黑板碰撞的声音都是那么的不入我耳。

在这样的时候我恨那个东西,更惧怕拿着那东西的那个人。

“裤子脱了,趴桌子上!”薛老师指着一旁的饭桌一腔怒火的对我说。

我很清楚我今晚犯了很多错误,惹老师不开心,给老师丢了人,知道板子一定会落在我身上,不然薛老师是不会放过我的,只是在这种时候因为对疼痛的恐惧而使自己尝试着各种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老师,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惹您生气了,但是能不打我吗?我一定改,真的,以后不这样了,我向您保证。”我尝试着。

“这样的话你少说了吗,和我保证了多少次,打过你多少次,你什么时候改过!”

“这次我就改,只要你不打我,我一定改。”我要急哭了。

“非要我动手是不是。”说着薛老师就向我走来,我知道她应该是上来脱我裤子来的,我哪能那么丢人,被她扒裤子,忙抬手示意她停下:“好好好,你别过来,我自己来。”

“老师,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您最好了,求求你了。”我还是不甘心,继续尝试着。

薛老师没有再说话,只是瞪着双大眼睛瞅着我,像条金鱼似的,吓唬谁呢?我还真就被她吓着了,就没出息了,怎么地吧。

很不情愿的脱下了自己的裤子,趴到了她指定的位置,紧张的等着第一鞭的到来,那时的心情没挨过打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是矛盾是恐惧,完全没有悔恨的感觉,不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而是已经没有精力去悔恨,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紧张,希望赶紧打下来不用受到等待的煎熬,但却因为惧怕疼痛而担心第一鞭的落下。

趴在那,屁股凉凉的,不由得毛骨竦立,不敢有半点松懈。

“啪!”毫不迟疑的一下,钻心的疼,能感觉的到薛老师是使了大力气的,她真的生气了。

虽然痛但我却要强忍住,叫出来也不会换来谁的同情,反倒显示出自己的软弱,让惩罚你的人瞧不起。

“啪!”薛老师用教鞭打我和用手的速率是不一样的,用教鞭的时候每一下都可以数清,让你深刻体会到每一鞭的疼痛,应该每下过后屁股上都会起一道棱吧。

我趴在桌子上紧握着拳头,咬紧牙关,忍受着每一下给我带来的疼痛的蔓延,额头上早已渗出了汗水,眼睛也被泪水湿润了,只是这泪水是为疼痛而流。

66楼

大约只有五下过后,我感觉到了屁股上疼痛的累加,害怕疼痛的人永远做不了英雄,即使开始表现的大义凛然。

“啪!”

“嗯”声音不大,闷闷的一声,我不知道以这种声音我能坚持几下,只是希望薛老师能在我还能坚持的范围内停下。

“啪!啪!啪!啪!啪!……”

终于在十几下过后我开始发抖,已经超出了我能忍耐的极限,开始哭开始求饶。

“老师,别打了,我错了。”我可怜巴巴的说。

“每次打你的时候你都这样说,能好几天?!”

“能好,这次一定好,别打那么狠。”我哭着求饶。

“不狠点你能记住吗,我发现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你就给我上房揭瓦!”说完又“啪!”的一下。

“啊,老师,别打。”我不好意思抬头,脑袋枕在一只胳膊上擦眼泪,另一只胳膊挡在挨打的屁股上。

“把手拿开,快点!”她还是那么生气。

不拿开会怎样,只会被她将手反摁起来继续打,不会有半点效果,可能还会换来更重的惩罚。

“啪!”又是一下,这么多下过后,薛老师丝毫没有心疼我的意思,轻重和第一下几乎没有区别,我真的有那么可恨,有那么不可饶恕吗。

可是这时我只有用哭来宣泄我心中的不满,来缓解我身上的疼痛,薛老师还在狠狠的打着,我疼得一点点从桌子靠近她的一侧逃挪到了远离她的一侧。

“有本事继续往那边躲啊,我看你还能躲多远!”薛老师停下来问我。

“老师,求求您别打了行吗,真的很疼。”我哭着说,说实话我都觉得自己那时很可怜,稍微有点怜香惜玉的人都会答应我的请求的,但是我却选错了对象,无奈中。

“给我过来!少在那装可怜!”一如既往的凶着,以后谁娶了她可怎么办啊,我都犯愁。

我突然像中了邪似的站起来,提上裤子就往一边躲,在那种情况下应该是没有考虑到后果吧,否则我是不会的。

“你给我过来!”

“我不!

67楼

薛老师二话不说,放下教鞭就过来抓我,就那么大的家我能跑到哪去啊,况且这又是她的主场,一把就拽住了我。

“小兔崽子,你就是欠收拾。”说着就把我往沙发那边拽。

“老师,我错了,别打我了,对不起,对不起还不行吗,再不敢了。”我急忙的求着绕,虽然知道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但还是处于本能的求着。

“你给我过来,以前打你不是打不好你吗,我看就是对你太手下留情了,没打怕你是吧,再不收拾你,你都能给我上天!”

“不能不能,一定不能。”当时真是急怕了,都能回答出这样白目的问题。

自己的力气还是小点,最终还是被薛老师硬拖到了沙发那,她坐了下去就把我直接按到了她的腿上。

我当然清楚她接下来的动作会是什么,忙伸手拽住了裤子。

“把手拿开,别总做这些无用功。”薛老师很严肃的说,没有半点还口的余地。

“老师,求求您了,别打,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是薛老师一直的态度让我失去了再次接受惩罚的勇气,这次她一定会把我打得很惨。

“把手拿开!”还是那句话,真的是吃了秤砣了。

就这样我又一次被她将手反扣在背后,强行被扒下了裤子,现在我要郑重的赠给薛老师两个字:讨厌!

“啪啪啪啪啪啪……”换成了手打,薛老师的速率明显不一样,巴掌如雨点一样落下,此时的我已经没有求饶的必要了吧,当她想停下来的时候自然会给你机会,现在留给我的只有哭喊和无助的挣扎。

一切都在继续,没有改变,唯一变化着的就是我喊叫的声音,由大变小,又由小变大。

“自己说,今天都做了哪些错事,少一个看我怎么收拾你!”在我几近崩溃边缘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问我,让我有了暂时喘息的机会。

“,我不该顶撞老师,是我错了。”

“啪啪啪……”

“现在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是不是,自己说,该不该打!”

“该打,,以后不会了。”在这种情况下像这种问题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了吧。

“啪”

“还有什么!”薛老师继续怒问我。

可是还有什么呢?被她吓得早已忘记了自己的错误,一直认为她打我就是因为我对化学老师的无礼。

“老师”知道如果不说话定会遭到“毒打”,只有以此来引开她的注意力。

“怎么?想不起来了?”

“啪啪啪啪”

“啊,别打别打,我想起来了。”人真的是这样,不在绝望中爆发,就在绝望中灭亡,而我定会做那个在绝望中爆发的人。

“我不应该上课玩兔子,不应该不好好学习,老师,我错了。”是疼痛是害怕让我哭个不停。

“啪!”

“还有脸哭,还有什么,还用我一个一个问吗!”

“不用”可是还有什么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沉默……,哭泣……

“啪啪啪啪啪啪……”薛老师见我不说话,又开始了惩罚。

“啊,疼,别打了,疼。”我剧烈的晃动着以摆脱她的巴掌。

“每次揍你的时候你就和我耍滑头,就知道说错了,连自己错哪了都说不出来,还说一定改正,小兔崽子,你骗谁呢?”薛老师一边打一边说。

“我真知道错了,我一定改,,老师,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听话。”哭得已经天昏地暗,大脑几近缺氧。

“还做错什么了,自己说!”薛老师怒喝到。

我都只是哭,真的不知道自己还犯什么错了。

“小兔崽子,我让你不知道,打到你想起来为止。”说着巴掌又如雨点般落下,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疼痛,拼命的往后窜,往下滑,薛老师停了下来,把我又拽了上来,没有说话,继续打着。

“啊!!!!!!!!!!!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改,别打了,我受不了了。”我大声的叫着,顾不得左右上下是否还有邻居,如果让人知道,薛老师家这片儿我是混不下去了。

“说,还犯什么错误了!”薛老师停下来怒问我,我就纳闷,她打都打了,为什么还这么大火气,这时候该生气的明明应该是我啊,可是当时只顾疼了,哪有闲心考虑这个。

“老师,别打,我不是不知道,是太害怕了一时想不起来。”我可怜的说着。

“你还知道害怕?知道害怕还能作出这些混蛋事?”

“对不起,老师,求求您了,别打我了,再也不敢了。”那个时候的我也许只会求饶了,还能做什么,只是期盼着一切早点结束,真的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不想再接受这样的惩罚,剧烈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这种无助的感觉可以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不管是否合理。

薛老师没有再打下来,也许她也看不下去了吧。

“起来!”简单直接。

我顾不得思考她突然让我起来的原因,只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虽然缓慢但却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站了起来,穿好裤子,低着头哭着揉着屁股,不敢看她,我害怕薛老师严肃的表情,恐惧她生气时怒视我的眼神。

我承认我喜欢这个老师,喜欢这个带有足够女人韵味的老师,但同样害怕,有时候真的搞不清自己是喜欢她?害怕她?还是因为喜欢而害怕?

抬头看着我。”薛老师没有语温的说道,我就知道我越不想做什么,她就越要求我做什么,如此对立的两个人,能不打仗吗,只是每次我都失去了还手的权利。(PS:我们党所提倡的人人平等精神,薛老师是一点也没学到啊,对了,还有我姐,这两个人的政治是怎么学的,愁死我了。)

我抹了下眼泪,胆怯的看着她,因为惧怕那眼神再一次低下了头。

“我打你疼不疼?”

“恩”我没有说话,只是轻声的应着。

“那你怕不怕?”

点点头,没有说话。

“知道疼知道怕,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听话,你每次在做错事的时候就没想想后果吗!是不是特意找打呢!”薛老师突然抬高了声音,吓了我一跳。

“不是。”我忙摇着头纠正她的错误思想。

“打你的时候你就哭着喊着装可怜,平时你就这么乖还用受这皮肉之苦?欠收拾!”

我没敢看她,还是低着头安抚着受伤的屁股。

“还没想起来今晚还犯了什么错误了吗?”薛老师的语气平缓了一些。

“恩”

“谁允许你们换座位的?我不在你们就翻天了是不是?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你都敢做!我以前在班级里说没说过不准乱窜座位?”

我点点头,手还是在后面慢慢的揉着,以缓解疼痛。

“换座位是为了学习也可以原谅,不好好上课,两个人聚在一起玩兔子,你化学学的好了是不是?以后你们俩少往一起凑,你给我好好向人家林乐然学习学习,听见没有!”薛老师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恩,听见了。”不敢怠慢。

“还有,我让你去走廊站着,你为什么没去?”

哦,经薛老师提醒我才想起来,早就忘脑后了。

“怕丢人。”我偷偷看了她一眼,低着头说。

“和化学老师吵架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丢人,我告诉你叶希,你要是再这么不懂事,没大没小,不求上进,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薛老师警告我说。

“恩”我点着头,心想你本来就没给我留情面啊。

“去写份检查,明天去给化学老师道个歉,今天晚上把欠下的课程学完了再睡,这学期的化学考试达不了满分,鸡毛掸子伺候,我让你有时间玩没时间学习!”

我没有说话,知道说了也没用,薛老师给我出的选择题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

“先去洗洗脸,然后到我书桌写检查。”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我往洗手间走去,想赶紧逃离她的视线,但是走动给屁股带来的疼痛让我不敢走的太快,我一直觉得挨打的时候并不是最可怕的,挨打完稍微冷静之后才是最难熬的,有忍受疼痛的艰辛,有面对惩罚者的尴尬。

再回薛老师书房的时候,看到她的椅子上又放了层厚厚的棉垫,桌子上也摆好了用来写检查的纸和笔。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启动电脑的薛老师,然后准备坐下去写检查。

“嘶”我已经很轻了,但还是疼出了一层汗。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薛老师有没有看我,心里又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的我虽然尴尬,但还是希望得到安慰,希望有个人可以哄哄我,然后肆无忌惮的大哭一场,不是为疼痛而哭,只是简单的宣泄着心中的不快。

从小到大从没写过检查,拿起笔却不知道如何开头,其实我容易承认错误,但却不会承认错误,在这种时候我只是会简单的说着“我错了,我会改……”,其它的都不会了,甚至有时候真的不觉得那是什么错误,虽然教训我的人已经说的很明白,我表面上也答应了,但是骨子里仍然是不承认的,所以我不可能把自己所犯的错误认识到一定的高度而开始反省自我。

拿着笔对着稿纸发呆,开始抱怨小学的语文老师,教写作的时候都没教过检查应该怎么写(还是教过我忘记了呢?)。

“不赶快写,在那发什么呆!”薛老师盯着我说。

“没有。”我没有看她,因为能够想象出她那时看着我的表情和眼神,不想给自己徒增烦恼,也不想多说话,说多说少检查都还是要自己来写的。

一闭眼,在纸上写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检查:

老师您好:

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很抱歉,惹您生气了,对不起,相信我,以后不会了。

高二*班叶希

哈哈,写完后看了一遍还挺满意,遂转头对薛老师说道:“老师,我写完了。”

“这么快?我看看。”

我双手把检查递给了她。

只见她眉头紧锁:“你这也叫检查?不深刻,重写!”

“挺深刻的呀?”我用质疑的语气问她。

“这是什么检查,糊弄谁呢,连个标题都没有,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犯什么错误了都给我写清楚,至少一千字,重写!”薛老师不耐烦的说,看看她那态度,真是的,这一晚上的时间都给她撒气了,她还没撒完,看她也不胖啊,怎么体内就能存储那么多的气。

“那你不早说。”我小声嘀咕着,很小很小的声音。

“你说什么?”耳尖,还是被她听见了。

“没说什么,就是有点不满意而已。”我的声音还是不大,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东西,你还不满意?”薛老师见我不服说着就走到我旁边。

“不是,不是不满意,您就不能不和我一般见识啊?”我一见形势又不好了,忙抬胳膊阻挡着薛老师能打下来的方向,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我写,我好好写还不行吗?别总那么凶我。”我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薛老师的眼神,生怕她再次打下来,被打的滋味太可怕了。

“快写,别那么多废话。”薛老师瞪着我说。

“恩,您坐回去我就写。”得赶紧让这个危险品远离我呀,她现在即使不动我光站在我身边我都会紧张,心像被抓了一样。

40多分钟过去了,我终于凑够了字数,拿去给薛老师看。

她看的时候我站在一旁想,这次你如果还让我重写,我肯定会反抗,打死也不写,然后不打死我再写。

“行了,不难为你了,明天拿着这个检查去找化学老师认个错,态度好点,听见没有。”薛老师总是喜欢这么出其不意。

“老师,不去行吗,你帮我把这份检查交给她就行了,我不想去。”我低着头装着很可怜的说。

“自己做错的事要学会自己承担,别总是敢做不敢当。”

“我不是不敢承担,我就是不习惯给那些人承认错误,不喜欢。”

“谁是那些人?她是你老师,怎么称呼呢,教育你一晚上,话都白说了是不是。”火气又上来了。

“我知道她是我老师,我应该尊敬她,可我就是不喜欢,那样会很没面子的。”我继续求着她。

“什么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事多着呢,记住学校不是你家,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就是被你父母宠坏了。”

我没说话,把头转向一边,很不服气的样子。

“回去学习去,一会儿我检查,不合格你今天别想睡觉。”

我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超级郁闷,以往这个时间都开始做梦了好不好,今天还要在这受这份洋罪,我开始委屈。

“我累了,不想学了,想睡觉。”我看着地板说。

“你有胆再说一遍!”薛老师明明就是威胁我。

我面对着她低着头没有说话,说实话是因为没胆,要不别说一遍,就是百遍千遍我也说,前提是我不累。

“我告诉你,你这学期最好给我好好学习,别惹我生气,上学期你考四十七名那笔帐我还没和你算呢,小心新帐老账一起和你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她这样说,我异常的委屈,凭什么啊,为什么犯同样的错误,别人就可以轻松过关,而我就要挨打,还要挨两个人的打,整天活的提心吊胆的。

“为什么!姐姐已经打过我了,凭什么你还要和我算账,不行,我都知道错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会好好学习的,犯一个错误要挨两个人的惩罚,对我一点也不公平,你不能总翻旧账,你总打我,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开始语无伦次。

停了几秒钟,薛老师突然抓着我的胳膊往门外走:“想要公平是吧,我给你!”

说着就把我拎到了她的卧室,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我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样,明明事情都已经过去,我只要再忍忍看会书就没有什么事了。只是当一个人自身利益受到严重侵害的时候是会出现不理智的,而当危机再次袭来之时就又开始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可是面子和自尊又不容许你立即去承认错误。

“裤子脱了,给我趴床上去,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公平!”薛老师又拿出了那个令我毛骨悚然的教鞭,我不明白一个用来执教的用具为什么成为了打人的工具。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虽然心里是那么的紧张害怕,但却并不认为我刚才的话是要以皮肉之苦作为代价的,我清楚那时的薛老师是冲动的,而我不能陪她一起不理智。

“听见没有,别逼我动手,否则你会后悔!”薛老师不无严厉的吼着。

面对如此态度的她,我想只能以我的服软来缓解现在的气氛,毕竟不能傻得拿自己个小鹌鹑蛋去硬碰她那块大顽石。

“老师,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昧着良心的向她道歉,因为我还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每次打你的时候你就会说这些,什么时候改过,什么时候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近乎咆哮。

我厌恶她此时对我的态度,有什么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呢,我也有自尊,我也会生气,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我一点。

没有哭,我没有心情再以哭来博得她的怜悯,我不认为我刚才的话有什么错,我已经为我所犯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不敢反驳她,也就没有和她说话的必要,站在那不理她保持沉默。

“过来,你不是不服气吗,我就打到你心服为止。”

我抬起头看着她,心情复杂,我知道如此僵持下去吃亏的最终是自己,但是求饶的话却还是说不出口,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出来了,在挨打的时候,只有这一次的眼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流,心中只有委屈。

薛老师见我没动,上来拽着我就把我按倒在床上,扬手就打,更准确的应该是抽吧。

我的屁股早已不堪重负,甚至连轻轻的碰撞都会咬紧牙关,哪还能经得起如此的抽打,但是倔强的心却不容许我的哭喊,我的求饶,我甚至躲都不躲,趴在那里忍受着每一下撕心裂肺的疼。

房间里没有训话,没有求饶,只有抽打声和我微小的哭泣声。

“啊!!”终于在某一瞬间我溃败了,我也是一个有感觉的生灵,我无法忍受那种冲破极限的疼痛。

“老师,我不敢了,我错了。”我大声的哭喊着。

没有再打下来,整个屋子就只剩下我的惨痛的哭声。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再去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剩下的只有这一秒忍受疼痛的勇气。

身后的脚步声渐远,卧室中只剩下我一个人,眼泪可能早已哭干,留下的是抑制不住的抽泣。

全身上下只能强烈的感觉到屁股的存在,身体的其它部位好像早已灰飞湮灭。即使疼也不敢再去触碰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屁股,只有紧绷住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期盼着下一秒的结束,让时间抚平伤口,让时间缓解疼痛。

不知道薛老师现在在做什么,只是听见客厅里有很大的电视的声音,呵呵,这个时间还有心情看电视,你还真是清闲,我冷笑但却不无伤感,心像被撕裂的感觉。

时间在抽泣与颤抖中过去,不止一次的强迫自己睡去,但是身体处的外伤和心灵上的内伤却一次次的把我叫醒。

想起身离去,可身体上的疼痛却让自己没有信心去站起来,至少一切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电视声音变小了,后面突然有手慢慢的扯下了我的裤子,我没有反抗,是对疼痛的恐惧战胜了自尊的倔强,现在的我是需要这样的安慰的。

没有话语,薛老师再次离开了房间,留下了那滴眼泪和电视声音的再次响起。

我不知道原因,哭得已经缺氧的大脑还能领悟到什么,继续强忍着趴在那里,将头埋于臂弯内一动不动。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感觉屁股上凉凉的,我知道是薛老师,还是不想看她,趴在那感受着一切。

“为什么不早点叫出来?”简单的问话,久违的平和,不是安慰,却夺走了我的眼泪,悄无声息的哭着。

“很疼吧,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倔,为什么就不能求个绕?”从她的口气中我得到了怜惜,身体开始颤抖,是疼痛,是激动,是得到释放的冲动。

“我说了,我开始就说了,你根本就不理我。”我一边哭着一边抹着眼泪,很委屈。

“好了,别哭了,是老师不好,不该那么冲动,乖,别哭了。”薛老师摸着我的头说,然后又为我换了块毛巾。

“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严格要求自己,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明是稍加努力就可以达到的目标,你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人要学着长大,不能总活在父母和你姐姐的保护伞下,我打你是因为我恨你不求上进,气你从来没从心底真正反省过自己所犯的错误……。”

“老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打断了她,不想再让她说下去,这样我还能保护住自己给自己继续倔强下去的理由。

“是不是很痛啊,恨我吗?”这个时候的她是那样的温柔,怎么还能恨下去。

“嗯。”我点点头表示我的确很痛,但却没有发表我对她的观点,说实话是因为当时的我根本就说不清楚。

(中间的过程略过,心里难受,写不出来)

薛老师向我反省了她的冲动,说以后不会这样了,希望我能原谅她,其实我对她是很生气,但却不是恨,所以根本谈不上原不原谅,再怎么混蛋我也分得清好坏,薛老师也是为了我好才那样的吧,否则她大可不必管我,还落得清闲。

她打了我,我疼,可我让她一次次的失望,她更伤心,我的外伤可以很快愈合,可是她心的伤呢,信任是不可再生的资源,只是希望她不会对我失去信心就好。

那晚薛老师为我疗伤,然后哄着我睡去,我就一直的抽泣,想抑制也抑制不了。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她是否有睡。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我没有往常上学迟到的惊慌,呆呆的看着表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浑身无力,像虚脱了一样趴在那。

伴着卧室门打开的声音,我立即闭上了眼睛装睡,因为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知道她是一心一意想哄我开心的,只是现在的我还开心不起来,不想让自己承受矛盾的挣扎。

“希希,别睡了,起来吧,吃点饭,一会儿你姐来。”薛老师上来摸着我的头说。

“什么?我姐来?”听到我姐要来我再也装睡不下去了,立马瞪大了眼睛问。

“怎么样?你好点没有?”薛老师关心的问着,可是我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我姐为什么要来啊?”我急切的询问着。

不想让我姐看到我现在的狼狈模样,不想让我姐知道薛老师打了我的事实,也不想让她知道我被打的原因,反正十万个理由告诉我,我现在是多么的不想见到我姐。

“老师,别让我姐来,别让她知道我在这。”我急得似乎想哭。

“我早上已经给她打了电话,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和她说了,有什么事我来处理,只是希望你不要记恨老师就好,昨天晚上太冲动了。”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失落。

我的心随着薛老师的情绪波动了一下,昨晚我也有错不是吗,更准确的应该说都是我的错吧。

我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一点伤心难过的情绪,尤其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希望身边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快乐,可我却总是承担了反面的角色。

以前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我一直承认自己的优秀,原来不是我真的优秀,只是他们对我要求的太少,他们只教懂我做人的原则,在其它方面却都很放任,认为这样才能做真的自己,才能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可是在姐姐和薛老师面前,我似乎没有了骄傲了理由,渐渐的发现自己好像一无是处,父母给我的自由在她们面前成了散漫,成了不求上进。我不是不想做到最好,只是我觉得那样没有必要,人就要活的快乐不是吗,我不想被责任所累,被要求束缚,那样活着没有意义,充其量是别人眼中优秀的傀儡罢了。

可是看到眼前的薛老师,想想姐姐,我却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做不了那个傀儡,哪怕这个傀儡做的不优秀,我想她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伤心吧。

姐姐到了,进门的时候没有和薛老师说话,甚至打个招呼,看着我径直走到我身边,要查看我挨过打的地方,姐姐的作为让我更加愧疚,是对薛老师的愧疚。

“姐,我没事,别看了。”我想说些关于薛老师的话,但却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这样的冒昧是否合适。

“快给我看看,什么没事?”说着要上来掀我的被子。

“哎呀,你别动,都说没事了。”我有点不耐烦,紧压着被子。

我知道姐姐是因为关心我,可我却不想因为我们俩这样的举动,让在一旁呆站着的薛老师不知所措。

心里全是她,却不敢瞅向她,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影响了薛老师和姐姐的感情,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起来,穿上衣服,和我回家。”姐姐的语气冷冷的,我知道她不是说给我听的,我知道她在生薛老师的气,我悔恨自己已铸成的大错。

三个人的局面好尴尬,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夹在她们中间好不自在。

忍着疼痛起身快速穿好衣服,拉着姐姐的胳膊就要离去,我不想让薛老师难堪,我可以和她俩任何一个人承认错误,但却不想让她们因为我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你慢点。”姐姐顺着我的势被我拉出了房门,身后没有薛老师的声音。

回家的路上,我没再说一句话,我发现自己是个笨蛋,是个只会拿话气人却不会拿话哄人的笨蛋,甚至连保护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

我有三天没去上学,其实身上的疼痛早已在可以坚持的范围内,只是姐姐还是不让我去,我不知道她在等什么。这些天我不停的在姐姐面前解释,为薛老师说了足够的好话,姐姐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连薛老师的电话都回避。

“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和你说了,不怪薛老师,是我不好,是我惹她生气,她也是为了我好才打了我,你们这样我会谴责自己的。”我快被姐姐一直以来的态度逼疯了。

“我们的事不用你来管,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姐姐总是用这句话打发我,可是她真的可以处理好吗,像我想的那样。

周末一大早姐姐就出去了,没说去哪,让赵阿姨照顾好我,趁这个机会拿家里电话(手机还在薛老师那)打给薛老师,可是一直没人接。

晚上回来的时候,姐姐不再像这两天那么心事重重,薛老师也给我发来了信息,说让我周一正常上学,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问她俩谁,却什么都不和我说,反倒都来说我,让我以后听话点,我郁闷。觉得自己好可笑,几天的努力都顶不上薛老师一天的解释。

普通的朋友吵架后会认为友谊已经结束了,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明白如果没有吵过架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友谊。真正的朋友也许就是这样,容易生气同样容易释怀。

再上学的时候,薛老师把我和林乐然的座位调到了教室靠窗的第一排,正对着老师在教室的办公桌,远离了韩鹏。

那件事后,我着实老实了几天,不想再给薛老师添麻烦,也就只有委屈自己了。可是那个座位却令我非常压抑,抬头就能看见老师,就算低头学习也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你,毫无安全感,浑身不自在,而且我发现自从我调到那里之后,自习课薛老师基本上都会来教室坐班,让我更加不爽。

有天自习课,薛老师就在我对面的办公桌前坐着备课然后间接看着我们上自习,和她这样面对面坐着的感觉真是不舒服,而且毫无安全感,幸好前面有个书架,不然我肯定连呼吸都困难。坚持了一会就坚持不下去了,我不喜欢老实的呆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更不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抬头盯着薛老师,她以为我要问她问题,也抬头看着我。

“怎么了?有问题吗?”薛老师很温柔的问我,哎,你说她要是总能这样和我说话,总能这么懂事该多好。

我没有说话,还是一直的盯着她,我想自习课不让我们讲话,那我不讲话就这样盯着人总没有错吧,她要是一旦大发雷霆,那我就说我在思考问题呗,还可以反将她一军,说她打扰了我,嘿嘿,好聪明,洋洋得意中就给了自己盯着她看的更大的信心和勇气,眼神更坚定了,只是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放大镜呢。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把她看烦,让她也尝尝这种被人盯的感觉,然后以后自习课的时候别再总来教室坐班了。

“喂,问你话呢,你干嘛呢?”薛老师开始有了莫名的情绪,呵呵,我就是要搞得你莫名其妙,然后不是认为我傻了就是认为自己傻了。

我回了她一个阳光的微笑,还是没有说话。

“没有问题就赶紧学习!别逼我说你!”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了。

对了,我那两只兔子哪去了,看着她我突然想了起来,前一阵子因为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老师,我那两只兔子呢?”我身体稍向前倾看着她小声问到。

“你看我那么半天,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这你别管,先回答我问题,把兔子还给我。”

薛老师看着我没有说话,隔了两秒突然说道:“你找打吧你?”我们俩的对话声音很小,我确定除乐然之外在别人听来都是嗡嗡声。

“当然不是,别再问我那么搞笑的问题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我兔子红烧吃了?要真是这样,我告你。”看着她想怒不敢怒的神色,我突然有了逗逗她的情趣。

薛老师突然一撑桌子站起身来,我当然知道她是要做什么。

“好好好,你别冲动,不说了,我学习。”说着忙低下头装着学习,不敢再抬头看她。

直到后来她都没把那对和我只有两面之缘的兔子还给我,听说是送给门卫老大爷了,但我也没去要过。

上课的时候我都会认真听讲,尤其是化学老师的课,我想在她心里重塑形象,不想让她低估薛老师的能力,其实化学老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和我们班很多同学闹过别扭,可没见她记恨过谁,事后好像和没发生一样。

化学老师曾经也和我提过我写得那份检查的事,我想应该是薛老师都帮我处理完了。

几天坚持下来,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快乐,而且学习效率也变得很低,不敢讲话,就常常对着书本发呆,幻想着各种场面,真怕这样下去的自己会变成一只大公鸡,这只大公鸡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呆若木鸡。

透过我座位旁边的窗户就是操场,我渐渐的喜欢观察操场上每个同学的活动,尤其是遇到认识的人,经常是被薛老师揪着耳朵拽回来的,要不就是一个粉笔头,其实老师们都挺节约的,因为我从来没被一整根粉笔砸过。

而薛老师自从那件事后对我的态度好多了,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对我凶过,要不像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呆、看窗外,薛老师非得再把我收拾一顿不可,哪能这么忍耐我,我不想惹她生气,只是常常管不住自己,不想太违背自己的心愿做事。

终于有一天自习课,薛老师没有再出现在教室前的办公桌,不知道她去哪了,这是我将近一个月以来难得的释放,教室还是异常的安静,同学们好像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他们还真能坐得住,天天学习不闷吗,我左顾右盼没有谁像要和我聊天的样子,远远的望见韩鹏,他也在看着我,对视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我又把头转了回来。

“乐然,别学了,咱俩玩会儿吧,陪我说说话,”我嬉皮笑脸的挑逗她。

乐然没有说话,紧鼻子夹眼的朝使了个颜色,示意我不要说话,那表情还真是可笑,面部完全被扭曲,我“噗”的一下笑出了声:“乐然,我真服你了,你也不怕丑化自己,讨厌不你,拿肢体语言逗我笑。”

乐然善意的瞅了我一眼,还是没有说话,我想算了,不要难为她了,毕竟连累她了太多次,再说人家的志向可是很远大,不像我,没有目标,随遇而安。

其实说自己没有目标也是不准确的,大家的志向都是什么清华北大,我不是,我不会考那样的学校,因为到那里我会有压力,不符合我的个性,还给自己徒增压力,所以我说我有目标,只是大家的目标都是考上,而我的目标是考不上,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目标,我理所应当在别人学的时候多玩会,那样才对得起自己。

看着马路上形形色(百度)色的路人,真羡慕他们此时的自由,不由得发了呆,好像置身室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做什么了,无聊的发慌。

“你别在那浪费时间了,你今天看英语了吗,晚上是咱班主任的英语课。”乐然可能是看不下去了,把她的英语书放到了我面前,因为她知道我的英语书上虽然也做笔记,但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而她的就不一样了,简直像教案。

我看着一脸惊慌的乐然坏坏的笑了一下:“哎哎哎,我和你商量件事,其实你不用这么整天学的,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老师,以后也当个英语老师得了,现在陪我说说话。”

“我才不当老师呢,太操心了,要是再碰见一个像你这样的学生,我得天天回家哭。”

“不,你能不能认真点,我现在是很正经的和你说话好不,说你的问题,你打击我做什么?再说你怎么那么出息啊,还回家哭,有本事你就是在学校哭。”我装的有点委屈,其实心里正偷笑呢,终于能和她挑起一个话题了。

“反正我就是不做老师。”她也装的很委屈,像个孩子一样可爱。

“为什么?我觉得做老师挺好的啊,你就来咱学校做,然后把薛老师挤下岗,我请你吃饭。”我很认真的和她说。

“行了,别闹,你快看书吧,老师来了怎么办?”乐然一边做着题一边劝我说。

佩服这些一心可以二用的人,我就不行,不想学的时候就要一心一意的玩,坚决不做那些一边做题一边讲话的赔本买卖。

看看表再有两分钟就下课了,遂不再难为她,继续看向窗外,等着下课铃声的响起。

“叶希,你又完了。”乐然突然在我身后用阴阴的声音对我说。

“你才完了呢。”听到乐然这样说,我猛回过头很不服气的回敬她。

见她安静的低着头还在学习的样子,并无一点像在和我玩闹的意思,突然恍然大悟,往教室前门看了一眼。

78楼

薛老师正一脸严肃的看向我,吓得我顿时魂飞魄散,不知所措。只见她右手一抬,食指一勾一勾的,示意让我出去。看吧,多好用,我就是这么好“勾引”,她的一根破手指头就足以搞定我这个大活人,还不容许有任何反抗。

“乐然,她什么时候来的?”我一边慢慢站起身一边嘴不动的问着老对。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看见的。”乐然站起身给我让路,背对着薛老师紧张的对我说,看的出她也很害怕,因为她也不确定薛老师有没有看到她和我讲话的那一幕。

出了教室的门,正好赶上下课铃响,薛老师把办公室钥匙递给我:“去我办公室等我,别在这给我丢人。”

我不傻,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她一对一呢,这样的对决对于我太不公平。

“不用,我在这等着你吧,一会上课了,我还要自习。”我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她说。

“滚蛋!”薛老师并没有看我,留下恶狠狠的两个字就走进了教室。

看着她的背影我好失望,我要抓狂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对她的无奈,更是为了给自己缓解一下压力。

坐在阴森恐怖的办公室里我好无聊,看到电脑旁的鼠标还在一闪一闪的,就过去晃动了几下,把自己的QQ挂上,寻思聊会儿天,也让时间过的快些,要不太难熬了。

“干什么呢!”伴着声音薛老师走了过来,吓得哦一激灵,立即关上QQ站起身来:“没做什么,等你呢。”接着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是我对她的自然反映,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赐予我的这种习惯。

看着她走到办公桌前坐定:“窗边站着去,你不是喜欢看吗,我给你机会看个够。”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低着头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

虽然没有看到她的面部表情,但此时她的话语,她的动作都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让人不敢反抗(反正我是不敢)。

我挪到窗边,两手背后,斜倚着窗台站好,看着薛老师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不敢出一点声音,因为我觉得她只要不打我,此时不管让我站着、坐着还是躺着,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把脸面朝窗外,你不是喜欢看吗,看吧,坐在教室也不学习,别浪费时间了,还不如在这陪着我,你高兴,我还不闷。”薛老师转过身带有挑逗的说向我。

“哦”我看了她一眼,不敢怠慢,忙转过身,其实看看光景也挺好的,要不面对她还紧张。但是当我真正转过身去之后,我就后悔了,这样屁股就直接面对着她,让我心里毛毛的,忙两手背后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

“站直了,手放好!”

“老师,别打我好吗?”我转过头看着她,以祈求的眼神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你站那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自习课你都干了些什么!”

薛老师坐下了,没再理我,我也没必要再说什么,我了解这个女人,总是喜欢什么事情扭着我来,没一次能顺我心的。

在那站了一会儿,有点无聊,因为那个时候的操场已经没有班级在上体育课了,我还看个什么劲啊。

这老薛就是这样,我要真想在教室看会书了,她却把我折腾到这来了,没有光景看,没有书看,就只能发呆了。

薛老师让我站在这反省,而我是不会去反省自己的,因为即使反省也不会认为那是错误,何必浪费时间。我做事之前总是有理由的,只是有时候的理由在别人看来却是胡闹,却是不懂事,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过来!”看看表还有10多分钟就下课了。

我走过去,低着头站在薛老师办公桌的旁边。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下来吗?”薛老师冷冷的问到。

“知道,让我反省。”我双手背于身后假装态度很好的说。

“别废话,直接说重点。”

“上自习课的时候看窗外。”

“还有什么,一起说完,别让我一个个问。”

还有什么?不会吧?难道她都看见了?她要是没看见,我都说出来那就是中了她的陷阱,而她要是看见了,我却不说,必将再次激起她的怒火,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看着她的眼神那么执着,听着她的语气那么坚定,我不由得心里发虚,至少主动承认错误总比被她逼问出来的好。

“我自习课讲话了。”简单明了,至于和谁讲话,我不说她也知道,而且我确实也不想提老对的名字,我已经拖她下水太多次了。

“你自己说,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你看了几分钟的书!”声音突然提起。

沉默……

“今天自习课我前几分钟有点事就没去,走到教室门口就想看看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到底什么样,站在后门观察了你一节课,你看看给你忙的,头前后左右的乱转,你累不累,我就没看你看过一眼书。”薛老师怒气冲冲的对我说到。

“您真的站那一节课?”我半信半疑的问道,心想我刚才站的和她在门外站的时间差不多,我也值了,没什么遗憾了,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哈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可是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

“问你个问题。”薛老师的声音突然放平放缓。

“恩,老师,您问吧。”这个时候听到的并不是那刺耳的声音,我还是很知足的。

“你以前的老师有没有被你气得住院的?”

“啊?没有啊?”她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说实话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招架,只能这样回答,因为真的没有嘛。

“老师,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那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见她没说话,我又继续说到,其实重点就是为了强调她是不是患了什么精神上的疾病,其实简称就是精神病,哈哈,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占她点便宜。

薛老师瞅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她应该听得出我的本意,只是没心情和我哈皮而已。

“叶希,你知道吗,我对你真的很无奈,打也打了,骂也骂过,该讲的道理都和你讲过,即使不讲的,从我平时和你的交谈中认为你也都懂得,可你为什么总是老样子呢,甚至连一点改变都没有。”看得出薛老师说这些话的无奈与伤感。

“老师,其实我有改的,只是你并不了解以前的我。”可能是我的想法太过简单,我这样回答也只是不想让薛老师感到伤心无助,想让她知道我因为她真的有所改变,而且还不小。

“我不想知道你以前什么样,那和我没有关系,甚至现在和你都没有关系了,我只想看到你现在的进步,可你却让我一次次失望,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旁人的感受,那就不要勉强自己,说出来,我会选择放弃。”

从薛老师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落寞,我真的让她这么失望吗?是啊,曾经多少次在她打我,在她说我的时候,我毫无考虑的做着各种保证,不是真心悔过,只是为了逃避那暂时的疼痛,可打过骂过之后,却从没努力改变过自己,仔细想想唯一有所改变的就只有我对她的感情。

我喜欢她担心我时的惊慌,喜欢她为我高兴时的笑容,喜欢她对我无奈时的可爱,喜欢她见我生病时的焦虑,喜欢她上课时关注我的眼神……,甚至喜欢她因为疼爱打骂我时生气的样子。

也许我早已习惯有她关注的日子,如果因为我的一句话让她选择了对我的放弃,那么最先后悔的一定是我。

“姐姐,不要突然说这么伤感的话,我最在乎最在乎你了。”我想在这种氛围下再向她承认错误或是做任何保护,那都不会换来什么好的结果,遂嬉皮笑脸的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和她抢了一半的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学校称她为姐姐,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不?因为中国有句相当实用的短句,叫做: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但我只是喜欢借用它的前句,坚决摒弃后面那一句。

“你最在乎我?”见我靠上前,薛老师并没有反抗。

“昂,最在乎你啦,我一看见老师您,就忘记我姐了。哎?对了,姐姐,向你打听个人?”

“嗯。”薛老师看着我认真的听着。

“请问叶芸是谁啊?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耳熟呢?”

“去,一边去,少和我来那套。”薛老师终于笑了,看到她的笑容我心中的泰山终于有了可以安置的地方,哈哈,这顿打可以免了,我太高兴了。(其实写到这里,我心中真是双重窃喜,因为我狠爱狠爱亲们,所以我必须要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决不干独乐乐的事,怎么样,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好啊,对嘛,点点头啦,点头之后再往下看,一定要在点头之后再往下看哈,切记!好了吗?那我开始讲我的双重窃喜了哈,哦,不对不对,有心脏病的朋友最好再去吃两片安心片,不然今晚你们当地的救护车就有的忙了,…………,这次应该可以了,那我开始讲了,首先第一重窃喜,是我这次逃过了一顿打,现在回想下都觉得很美,然后是第二重窃喜,从七月六日开始写这件的事直到七月九日进入这件事的主题,就有亲们在关注我被打时的场面的出现——有些人表不承认,可以说是日日想夜夜盼,还有的亲们预料我这次一定又会被打的很惨,哈哈,现在这件事写完了,我毛发未伤,突然想起亲们看到这里失望的神色,我就想偷笑,哈哈哈,我乐完了)

其实自上次那顿打之后,那个学期我再犯错误看得出薛老师都在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只是说说我,提醒我,给我讲道理,有时像在哄孩子,有时甚至利用金钱与美色的诱惑,但都收效不大,我也只会给她面子的坚持到当天结束。

不知道为什么,薛老师和姐姐那个学期都对我变得稍有放纵,不再是拳脚相加,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环境,没有逼迫,没有妥协,没有虚伪,我不用再担惊受怕,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我按照自己的方法学习,期末考试考了班级第十八名,虽然没有达到她俩要求的十五名的成绩,但她们也没有责怪我,而我也觉得这才是我真实的水平。

我放假了,可恶的姐姐她也放,又得整天和她朝夕相处,伪装着自己做着她眼中所谓的乖宝宝。

刚放假后的某天,姐姐晚饭突然吃多了,就给我制定了假期学习计划,规定每天学习的时间和内容,你们说她无聊不?

她规定我每天八点就要起床学习,进行所谓的晨读,我多可怜,放假了都不得安生,还有人管,但我却没几天是按那个计划做的,开始的两天怕被姐姐说,都早早的就爬起来了,可是第三天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赖在床上继续睡觉,姐姐来叫也不起来。

几天这样下来,姐姐也只是提醒提醒我,并没有对我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我也就慢慢的不在意了,没一天按时起床,没一天按计划完成学习任务的,姐姐把我关在房间让我学习,我就打开电脑玩游戏,然后和姐姐玩着看她开门速度快还是我关电脑显示器速度快的游戏。

“希希,你别在那耍小聪明,我的忍耐度可是有限的,给你安排的学习任务过两天我检查,完不成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其实姐姐对我偷偷做的那些事多少有所察觉的,所以在一天晚饭的时候这样警告我说。

“真讨厌,非要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影响食欲,不吃了!”说完狠狠摔下筷子就要起身回房间。

“你给我坐下,谁给你惯的毛病,脾气那么大。”

“还能有谁,你老爸老妈呗(嘿嘿,其实就是我老爸老妈),要怪就怪你父母,别来说我。”说完就要继续往楼上走。

“混球,和我玩这些文字游戏,你给我过来!”姐姐也放下碗筷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顺便解释一下,因为马上要过春节了,所以赵阿姨这个假期请假回了老家,家里现在只有姐姐和我,解释完毕。

“我不过去,谁过去谁是傻子。”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的房间跑去,只要进入卧室一锁门我就安全了。

“开门,否则你会后悔的,我不是吓唬你。”姐姐在外面敲着门。

“我开门我才会后悔呢,有本事你就把门撞开,看看是门结实还是你结实,反正给我门撞坏了也是你出钱修,要不你就想想办法从一楼往上爬,从窗户进,不过作为妹妹的我还是心疼的劝你一句,别做那无用功了,因为在你即将要爬上来的时候我会把窗户关上的。”说完这些话,我心里偷偷的小美了一下,总算可以气气她了,要不她整天飞扬跋扈的,我心理极度不平衡。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开不开门?”

“不开,再问多少遍也不开,你要愿意敲你就敲吧,不过最好小点声,别影响我看电视。”说完打开电视机把声音调成了她也能听到的大小,心不在焉的选着台,即使这样,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毕竟对你造成威胁的人与你只有一门之隔。

门外没了声音,我想姐姐应该是已经放弃了吧,等着风平浪静之后我再出去吧,幸好我房间里存有零食还有卫生间,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准备上会儿网就睡觉。

突然看到姐姐出现在我房间门口,左手还握着那把木尺,吓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是怎么进来的。”惊魂未定的我瞪着眼睛问她。

“我说过,你不开门会后悔的。”说着抬起右手向我炫耀她手中的钥匙。

“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出去,要不告你私闯民宅。”一边说着一边往背离她的一面后退。

姐姐没有出去,反倒转身把我房门锁上,然后拿着尺子就上来抓我。

“你别过来。”看她朝我走来,吓得我从床上一跃而过,准备再逃出门去。

谁知道跑到门口刚准备开门就被姐姐快步走上来一把揪住了耳朵。

“啊,疼。”双手不再手忙脚乱的开门,忙护住自己的耳朵,顺着姐姐的方向移动。

“我不跑了,我不跑了,你先松开。”心想你只要松开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跑出去。

“小东西,这段时间我就想收拾收拾你,一直忍着,胆子大了,今天还敢来惹我?”姐姐并没有松手,拽着我想把我按到床上。

我不从,双手把着姐姐拽着我耳朵的手,站在床边和她扭着。

“姐,你消消气,气大伤身,我不惹你了,我听话。”

“你说的,你听话?”姐姐想再次得到确认。

“恩,我说的。”我点头。

“不准再跑了,你说的你听话,不听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听到没有?。”

“恩,我知道,只要你松手,我不跑了。”耳朵都热了,感觉像在燃烧。

姐姐终于放下了手,我昧着心愿遵守诺言站在那,安慰着我可怜的耳朵,跟着像我这样的主人,算它点背。

“裤子脱了,趴床上。”姐姐拿着尺子指着床对我说到。

“为什么啊,我听话你还打我,你不都原谅我了吗?”我委屈的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说我原谅你了,你不说你会听话吗,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快趴下。”

“我说我听话,也不是这个意思,没你这样的,你这是欺负人。”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

“再跑你知道后果,有胆你就跑,我不拦你。”威胁,她又威胁我,受不了了我,为什么这些人总愿用那些令人恐惧的言语来挑战我的胆量,难道她们不知道我胆小吗!

“姐,求求你了,我不跑,你别打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听话,你说一我不说二和三,真的。”这个保证我还是敢做的,她说一,我坚决不说二和三,说四五六就行了呗。

“裤子脱了,给我趴下!”姐姐根本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命令我说。

“那算了,咱俩各让一步,我趴下可以,但裤子不脱。”我了解,姐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要是我这样和她僵持下去,那最后的结果不是‘我’毁就是‘我’亡,反正当时是冬天,穿的也不单薄,只要可以穿着裤子,那也没什么,坚持坚持就当拍灰喽。

“还好意思和我谈条件?你别和我废话,非逼我动手是不是!”姐姐开始怒视着我,让我懒得和她再理论下去。

“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非得打我你才舒服啊,好,你打吧,我知道不让你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带着怨气的说着,一边脱下裤子趴到了床上。

“小东西,这次胆子挺大啊,挨打前还敢和我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我觉得很好啊,你不是要打吗,来呀来呀,打吧。”看着她,抬起左手,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屁股的方向示意她打吧,装的大义凛然的。

“啪哎呀”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将抬起的左手放下,一尺子就落了下来,让我又回忆起了好久没有感受过的疼痛,这才明白刚才的大义凛然不是我胆子大了,而是暂时的忘记了这种疼痛的感觉,现在开始后悔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虽然第一下打下来我就后悔了,但是却要多少给刚才的逞强找个适当的阶梯才能下来,咬紧牙忍着每一下的击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姐姐没有训话,只是单调的打着,在几十下过后,我终于失去了再忍下去的勇气。

“啊,姐姐,疼,我错了。”我一手挡住屁股,回头看着姐姐求饶到。

“终于开始求饶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很坚强呢。”

“不是,别打了,我再不说那样的话了。”我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和姐姐说到,我没哭,HOHO,其实我这次真的很坚强呢。

“知不知道今天这顿打是因为什么?”

“我和姐姐顶嘴,不听话。”我希望尽量说的笼统点以涵盖所有的错误,我讨厌在被打的时候还要检讨自己的错误,真的说不下去,可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啪啊!”挡在屁股上的手被连带的打了下,疼得我赶忙收回来不停的甩着,痛苦死了。

“只是这么简单吗?你以为你姐姐真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就因为这些就揍你一顿?”

“可不吗?”我在心里偷偷的想着,只是没敢说出来。

“你最近简直太嚣张了,假期给你制定的计划你有几天照做的?”

我无语,因为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回答我都照做了,那是骗人,回答我没有几天照做,那是找死。

“啪啪啪,说话!问你话没听见啊!”

“呀,听见了,我错了,以后一定照做,按时完成任务。”我又一次将手挡在自己的身后,本来想给自己揉揉的,但是姐姐站在那没好意思。

“自己说,该不该打!”

“该打。”怕自己的怠慢又引来疼痛忙点头答应。

“关于这点我曾经提没提醒过你?”

“提醒过。”

“那你听没听进去,改没改?”

“听进去了,没改。”我一个一个问题的做着回答,事实真的是这样嘛,她本来就是因为我每天都没按时起床,没按计划的做多少次的提醒过我,我真的听进去了,只是没改而已。

“该不该打!”这个臭姐姐真行,还和我较上劲了。

“该打。”我又点头。

“还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胆子挺大啊,我最近就一直强压着自己不和你计较,你还自己往枪口上撞,看看刚才给你能的,顶嘴,摔筷子,把门一关瞪眼气我是不是!”

“我没有,对不起,以后不敢了,对姐姐礼貌,不气你了。”我把身体往床的另一面偷偷的挪了挪,惊恐的看着她,生怕她突然暴跳起来,她性子太急,不可不防。

“自己说,犯了这么多错误,该不该打!”果然声音突然提高了很多。

“恩,该打,姐姐打的对。”我幼稚的以为她指的该打是刚才已经打完的那些,所以装得很听话回答着她的问题,反正痛苦都已经过去,只要老实承认错误就行了呗。

但是我却错误的理解了姐姐问那句话的真正内涵,亲手将自己推入了她给我挖的火坑里。

“该打就给我过来,把手放好。”

“不是都打完了吗?”我委屈的看着姐姐,这次真的没哭,可能是姐姐这次的态度还算柔和(这是相对论)的原因。

“过来!100下,自己数着,不准挡,不准求饶,听到没有!”

“我不,刚才都打完了,为什么还打,我都知道错了,我一定改还不行吗?”

“刚才答应我什么又忘了是不是!非逼我动火你才能听话吗?”姐姐瞪着我说,两只眼睛像在喷火。

“我数到三,你老实给我趴过来,100下,我不难为你。”

“还不难为啊?姐姐,后面减个零好不好?”太天真了我,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拿头发梢想她也不会同意的好不。

“200。”简单明了,却足以对我造成震撼。

“好好好,一百就一百。”说着趴了过去。

以前虽然也挨过打,但从来没对数字产生过概念,不知道一百下到底会是个什么程度,只是听着数字有点害怕,毕竟同样的疼痛要忍耐100次,绝非易事。

“自己数着,到100下就告诉我,要是敢谎报军情,就加罚100,听到没有?”

“恩,知道了。”我老实的做着回答,其实心思早已不在姐姐的这些话上,一直在长长的喘着气给自己缓解紧张情绪,全身心的投入在挨打前的准备活动上。

“啪!”第一下强而有力,疼得我身子猛颤了一下,也许又是紧张过度造成的结果。

“啪啪啪啊姐姐,等会儿。”我忙将左手后伸示意姐姐暂停,第一下打下来我没叫,不是因为我坚强,更不是因为我没感觉,而是脑袋那时正休周末,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么多尺子下去后,再长的反射弧也该转悠回来了。

“怎么了?”姐姐停下来问我,虽然还是很严肃,但可以感觉出多少有点装的成分在里面。其实这次敢和姐姐这样说话,也是因为感觉到她并不是像以前发火那样的感觉。

“姐姐,您能不能轻点,100下哎,不是小数目。”我尽可能的把自己伪装成最可怜的样子,虽然从没成功过,但还是对她存有希望的,因为老爸告诉我要乐观面对人生吗,希望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还想说什么?”姐姐对我的话根本没有反应,继续冷酷到底。

“没有了。”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被她这么一吓,全都没了。

一物降一物这道理真的很精辟,有人在我面前即使大发雷霆,我都可以置若罔闻,甚至大打出手反抗到底,但是在姐姐还有薛老师面前我算彻底被她们打败了,哪怕只是没有语温的一句话却足以对我的心灵造成震撼,吓得一句话也不再敢说。

“啪啪啪啪啪啪……”

知道姐姐说话一向算数,既然规定了数字,那我在中途即使求饶也是蚂蚁推大象,瞎费劲。一手拽过了被子,环抱起来给自己勇气,希望可以坚持到最后。

“啪啪啪啪啪啪……”板子还在继续,只是能感觉的到姐姐并没有下大力气去打,因为我一直感觉到的是震痛,不再是以前挨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但还是需要坚持,还是疼出了一头汗。

“多少下了?”姐姐突然停下来问我。

妈呀,这四个字比狠揍我更能对我造成冲击,怎么办?光顾着忍受疼痛了,根本就没数,随便说个数字吗?还是不要了,我可不想死的更惨,谁知道她有没有数啊,我更没有那个百分之一的幸运正好蒙对那个数字,算了,和姐姐打游击吧,毕竟随便编个数字或是诚实的说我没数都不好。

“姐,你不要问了,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回头看着她说,可惜的是身边没有水,要不摸两滴到眼睛上,就更能表达我当时的心情,根本就不是纠结了,那是打结。

“怎么了?没数?”看到姐姐问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的,两字赠给她——阴险!

“恩。”我轻声应着。

“那咱们怎么办呢?要不重来?”姐姐用那双勾魂的眸子看着我,只是处于如此险境的我哪还懂得欣赏那是否勾人,在我看来真是够人。

“姐,别折磨我了,我错了,我和你保证以后会听您的话,按时起床,完成您给我定的任务,再也不和你顶嘴了。”

“你觉得你和我下的保证我还有信的必要吗?”

“为什么没有?!”我瞪大了眼睛问道,太不象话了,毁我名声嘛不是,我这人最守信用了好不!!!!!!

“为什么,你自己清楚,少和我装傻,警告你别把我惹急了,再惹我我就让你在床上躺一年!”姐姐终于不再笑了,我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可以喜怒的这么无常,就算是一个再优秀的天气预报员都无法准确的预料到女人脸上的下一秒是情是雨。

应该是姐姐说不信我的那句话让我受了委屈,然后又被她这么一吓,让我突然失去理智,一下子穿上裤子跪坐在床上:“不信我还打我干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给我趴下,这次的帐咱俩还没算完呢。”

我瞅了姐姐一眼,迅速在脑海中呈现我乖乖的趴下和坚决反抗的两种后果,明智的我寻思寻思还是选择了前者,又趴了下去。

“裤子呢?”姐姐拿尺子敲了敲我的屁股问。

“在这啊?”我装傻,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可我就是不想那么做嘛,但是当我的眼睛和姐姐的眼神发生碰撞的时候,我又打了退堂鼓,我寻思如果她再这么执意下去,我也许会改变主意的,不对,不是也许,是一定,一定会改变主意,一定听她的话乖乖把裤子脱了,因为有句话不是说吗,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并非好汉,就更得软弱下来,哈哈,看看,这理由多冠冕。

“你就贫吧,我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要是再敢有下次,你给我等着,起来吧。”

“哦”我答应着立即马上立刻瞬间就爬了起来,不是我想那么快的动作,我是怕站在一旁拿着尺子对我虎视眈眈的那个人再后悔。

“收拾一下,马上睡觉,明天八点还用我叫你吗?”

“不用。”我不好意思的做着回答。

从那之后我老实多了,每天坚持八点起床,有时候赖床但是姐姐只要一叫就能马上起来,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同样的错误初犯和再犯性质当然是不一样的。

姐姐说和朋友出去玩都要和她请假,她同意的才行,我超级郁闷,骂人的心都有了,说如果没事就要老实呆在家里该做什么就什么,即使不愿意但我还是照做了。

可是渐渐的发现自己的个性已在潜移默化间殆尽,虽然每天都平平安安的,但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好像叶希此人早已从世界消失,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自己曾经瞧不起的傀儡。

每天照着计划做着规律的机械运动,可以得到姐姐的笑容却得不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就这样一天天下去,心中的逆反力越来越强,但还是迫于姐姐的“淫威”不敢有任何造次。

初中的时候班级里什么样的学生都有,我和大多数同学的关系都非常不错,而和那些整天不学习,闹事打架的学生更是谈得来(虽然我很本分,很老实,哈哈),我喜欢他们的率真,不做作。

初中毕业后,他们大都混身在社会,即使这样还是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一起吃喝,一起玩耍,但是自从姐姐回来并了解他们后,就开始充当慈禧太后,干涉我的朝政。

姐姐曾经因为这事警告过我多次,希望我远离他们,薛老师也提醒过我,她们说我太幼稚,怕因为那些人把我带坏,可是我不想,我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挺快乐的,也并没有认为他们能给我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我是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张,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我也许幼稚但从不失原则。

放假期间那些朋友几次约我出去玩,我都迫于姐姐的压力婉言拒绝了,但是如此几次三番,碍于友情,再加上不甘做傀儡的逆反心理,在春节后的某一天晚上终于按捺不住,答应了她们,只是条件是我可能会晚点到,因为要等姐姐睡去。

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姐姐终于睡下,我偷偷的溜了出去,寻思只要早上六点前回来就一定不会出什么事了,其实以前类似这样的事情都做过,姐姐都没有发现,所以胆子自然越来越大。

“叶希,你终于来了。”

“靠,你怎么才来啊?想死我们了。”

“你最近TMD的也太不够意思了,还挺难请了,把我们这帮哥姐都忘了吧?”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老规矩,先把这些喝了再说。”

…………

我们常常晚上一起吃喝完就找一个KTV的vip包房,然后一起胡唱胡喝胡闹,唱累了,喝倒了,闹疯了,我们就一起睡觉,然后各自回家。

那天我刚到,这些人就抓狂一样叽叽喳喳一番,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忙拿起一瓶酒灌了进去,反正知道躲也躲不掉,喝下去他们就不知道我脸是羞红的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

大约半夜3点多的时候,大家都喝倒了相继睡去,有一哥们心情不好就找我到天台上聊天,那个时间我也不能睡觉了,还不如陪她到天台醒醒酒,然后趁早回家,不想被姐姐发现,否则又是一顿臭骂,不喜欢听。

我们俩摇摇晃晃去了天台,其实就在我们那包房的旁边,一阵风吹过来感觉舒服极了,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那哥们和我讲了很多他最近遇到的麻烦事,听得我都犯愁了,看着他伤心难过我真想好好劝劝他,可就是干着急却使不上劲,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只会气人不会哄人。

正着急的时候又有一男生走进天台,举着电话,一看就是来煲电话粥的,最可气的是200多平的天台,他非得在我俩眼前晃悠说电话,你们说他烦不烦,像谁稀罕他是的,透着月光仔细一看那脸像让铁板烙过似的,吓死人了。

我哥们在一旁讲讲话突然哽咽了,我的心一下子随着他的情绪跌落八万米低谷,竭力组织起劝他的说词,突然被那铁板脸一阵狂笑全吓没了。

“小子,你小点声行不,你召鬼呢?”我抬头瞪着那铁板脸不无好气的说道。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应该是讲电话顾不上我,走开大约五步远,就又开始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笑,我还真是佩服电话那头的英雄,半夜3点多竟然可以空出档期和那么吓人个铁板脸煲电话,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庆幸自己又长见识了。

“小子!你TM的能不能滚远点,没看见老娘这有事呢!长的跟鬼似的,讲什么电话,大晚上的玩什么午夜凶铃!”有他在一旁我基本上听不见哥们说话的声音,越来火越大,这人也太不自觉了,心里只有自己,不管旁人的感受,最见不得在矮子面前说自己高的那种人,看人家在这难受,他还越笑越欢,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本来我就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哥们好。

“你TM的说谁呢,我在这讲电话碍你什么事!”那铁板脸挂上电话朝我嚷到。

在上初中之前,只要有人冒犯我,惹我不顺心,我都喜欢用武力解决,不管对手什么样,即使打不过也会上去拼一拼,从不考虑后果,但自从上了初中,一下子转变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厌恶打架,瞧不起什么都用武力解决的人,一般对方只要不先犯我,我都不会先动手的。

我和这男生对骂了几句,说实话我不太会骂人,还真骂不过那铁板脸,哥们看不过去了,上去就和那男生厮打起来,2对1,你说他不是找死吗,几下就干躺下了。

回到包房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拾下准备回家,就看一帮人还有那铁板脸(大约5个人)突然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KTV的服务生,那几个人一看就是来给那铁板脸鸣不平的,我当时是有点害怕,害怕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我更喜欢一对一的形式,讨厌打群架,太乱,太恐怖。

不过我们一共7个人(3女4男),我想打他们还是没问题的,不知道谁提议说去天台,我也就跟着去了,刚出门就不知道被谁一啤酒瓶飞砸过来,正好扔在我旁边的门上,溅了我一身啤酒,我要抓狂了,多好看的衣服啊,糟蹋了,气死我了。

我冲了上去,但是我那帮同学都对我很照顾,不让我靠前,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了,毕竟此事还是由我而起,何况还被溅了一身酒,正气不打一处来呢。

89楼

后来我们稀里糊涂的被带进了警察局,然后做了笔录,那时候最担心并不是事后会有多么倒霉,而是怕留下案底,其它的都没心情去想了,和警察大叔墨迹了半天还是被他用不正当的手段把名字翘去了,最后还按上了黑色的手印(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按黑色的手印呢,但我不会去想了,因为那将不再属于我)。

幸好一哥们家中有亲戚很强悍,帮我们疏通了关系,只要家长来领并在担保单上签个字就没事了,警察大叔问我们要了电话,当问到我的时候我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父母在身边,我大可以潇洒的说出电话然后快点离开这个让我羞愧的地方,可是现在要打给谁呢?

姐姐?除非我不想活了!薛老师?一样活不成了好不好!奶奶爷爷叔叔阿姨……?咱还丢不起那个人!

“我父母都不在国内,没有电话。”我看着警察大叔说到,我实在也没有办法了,他有能耐他想喽。

“其他监护人呢?”

“没有,我自己对自己负责。”

“还挺不老实的,你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不想说就到一旁想清楚了,来,你的电话。”说着指向我另一个同学,不再看我。

啊呀,牛气什么啊,等老娘以后出息了,先撤了你这个小片警,憋气死我了,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屋里的床上,不管那套开始玩手机,那警察忙着记电话打电话,也没再管我。

陆续的有家长已经过来了,我的心突突的直跳,那种迫在眉睫的感觉让人想失去存在的理由,看着到来的家长的面目表情和语气,让我有了逃亡的冲动,因为我知道如果是姐姐的到来会更加恐怖,我真不想活了,但是有人和我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好吧,我就将就着用吧。

看了下时间,妈呀,已经早上7点多了,我再不回家,即使警察大叔不打电话我也难逃一劫,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你说我倒是抽什么疯打什么仗啊,吃饱了消食呢不是。

正反省的时候,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整得我身体里外跟着一起震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的身体不震动了,因为我已经变得僵硬,脑袋一片空白,全身顿时像在着火,庆幸自己身体健康没有心脏病,否则必然会急火攻心当场暴毙不可。

第二次连续的震动又开始了,我该怎么办,接了电话我是回家死,不接电话我是在这耗着然后回家死。

正都是死,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用僵直的手指接通了通话键:“喂,姐~姐姐。”

“希希,你不在家吗?跑哪去了?”声音还算温和,可我清楚这也许是我今天所能听到的姐姐唯一一句贴心的话了,我是不是得珍惜点让她再说一句呢,因为我只要说出我在哪,姐姐一定会血管爆裂然后我灭亡。

“姐姐,你担心我吗?”看我,当时一定是吓蒙了,要不不能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希希,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告诉姐姐你在哪啊?”还是很平和,只是多了几分焦急。

“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当时的我还真是天真,天真的都要升天了。

“什么?你在哪呢?快说!”姐姐有点没耐心了。

“警察局。”三个字了事,不敢再多说话,等着姐姐暴跳如雷的一声吼。

“什么?你去警察局干什么?哪个警局,我去接你。”姐姐可能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能只是简单的以为我是自己有什么事跑来的。

“我也不知道哪个警局,不认识。”我的确不认识,因为我是超级路盲,哈哈,走过的路通通不记得,反正去哪都有人送,没人送就招手呗,根本不用记路,丢不了。

“你傻啊,不知道你问下警察!算了,我不和你废话,把电话给警察!”看来姐姐是真的着急了。

“喂,给你电话,我姐。”我喊了一声坐在一旁正招待家长的可恶片警,把电话递给了他,其实这样也挺好,他直接把事情原委讲给姐姐听,也不用再费唇舌了,省得我开不了玉口,哈哈。

十几分钟后姐姐到了,这丫一定又急性子飞车过来的,一进屋子就横扫全屋然后定睛到我脸上,大口喘着气,脸色发白,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得。

我从床上跳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站在那就没敢再动。

姐姐和片警交涉完签了字,按完手印后瞪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现在回想回想当然知道她是生气懒得和我说话,示意我跟着她走出去,可是当时根本就被吓蔫了的我哪还有什么反应,我还以为她出去下一会儿再回来呢,站在那不敢乱动。

“喂,小朋友,你可以走了。”片警见我半天没动,提醒我说。

“啊?哦。”我做着反应,不是答应那可恶的片警,而是自己恍然大悟。

小朋友你个脑袋,我再早生个40年我都可以当你妈了,还叫我小朋友!

我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看着姐姐的车停在门口,她坐在车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并不看我,我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只是在强压着怒火,为了给我留个面子,我现在也许只需要一句话,她的火气就会瞬间倾盆而出,然后直接下车将我撂倒,呵呵,她就是那性格。

可我现在应该跑吗,等她火气消点的时候我再回去和她承认个错误,脑袋完全蒙了,根本没法思维,我真是后悔到了极点。

姐姐把车子发动了起来,我知道她是催我上车的,可我真的还没想好上还是不上。

“上车!”不无好气的说着。

“哦”我是真的不敢确定,只是在我根本没有思维能力的时候她的一句话充当了助推剂的作用,让我毫无思想的答应着,然后鬼使神差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路上我都胆战心惊的,真是大气不敢出一个,坐在车后座上(每次惹姐姐生气我都不敢坐到她的旁边)悄悄的不停的长长的呼吸着,给自己缓解紧张的情绪,那时候甚至连姐姐身上头发上散发的气味都能使我骤然心慌,因为这种气味能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看看表刚刚早上8点左右,这一天将会是非常难熬的一天。

下了车姐姐把车子一锁就头也不回的径自上楼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后面,真不知道姐姐怎么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她真的不怕我跑了吗?不过话说,我还真就不敢跑,做完错事每次胆子都会变得很小。

“洗澡去,把衣服换了!”姐姐一进家门,一边扔着钥匙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说着,然后上了楼。

我进了浴室放了水,心神不宁,我应该知道接下来迎接我的会是什么,现在暂时的清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暂时的宁静,这种等死的感觉让心灵毫无承受的能力,现在就连一根铅笔落地的声音都会使我紧张的一颤。

坐在那里任凭水肆无忌惮的浇在身上,哪还有心情洗澡,只是不敢面对现实罢了,至少那时坐在淋头底下的我还有水的陪伴,让我不是那么无助。

明明知道一切逃不过,也清楚的感受到这种等死前的恐惧,但还是想尽办法的拖延时间,原来,这时的恐惧远不及挨打时对疼痛真切的感受。

就那样一直坐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真的很久,只是那时我已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叶希,现在该做什么自己应该清楚!”姐姐突然的一声将我唤醒,让我清楚的感受着时间的迫在眉睫。如果时间就此停止,我想我会感谢老天爷爷一辈子,可他从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呆呆的继续坐在浴盆里,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应该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走到姐姐面前承认错误,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只是心有时候真的支配不了肢体,对接下来要承受的一切我还没有勇气去面对。

平时和姐姐相处的都非常不错,她是个开朗洒脱的女孩子,对我照顾有加,可以说尽足了姐姐应尽的一切职责,甚至过分超越。感觉她好像没有太多烦恼,笑容总是挂在脸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她(在这里我就不爆料她的身材长相性格和能力所长了),只是在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姐姐面前我似乎失去了一切骄傲的理由,但是我从没有因为她掩盖了我的光鲜而有任何不满,反而因为她的光鲜让我可以毫无理由的答应着她的一切要求。

平日里她可以容忍我的蛮不讲理,无视我的没大没小,只要不是我自己的错误,在她身上所犯的一切错误她都可以一笑了之。

只是当她真的生气的时候,那种亲切感就变得荡然无存,给我带来的恐惧感也是天塌地陷的,姐姐她真的可以对我如此收放自如。

当我做错事的时候,对于姐姐是无助和恐惧,对于薛老师是紧张和害怕,这就是些许的区别。

“我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姐姐在门外厉声说到。

“没,听见了。”不敢再不发出任何声音,胆怯的做着回应。

换上了在家里穿的衣服,特意碰出了声响,示意门外的姐姐,我在动,请给我时间不要着急。

“你快点,我没有耐心了!”晕,真看不是她挨打,她还没有耐心。

“哈噗”直到把着门把手准备开门出去面对姐姐的时候我还是在长长吸气吐气缓解紧张情绪,如果不这样我也许会窒息。

“姐,您别生气。”走出去,看着姐姐生气的面容,脱口而出。(呃~,不知大家注意到了没,每次在她们生气的时候,我都是称她们为“您”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别和我废话,我生不生气不是由你说的算!”

“我知道,可就是不想让您生气,我心里难受。”

“你少和我来那套,吃多了,腻了!不想让我生气,你为什么就不听话,这个时候你装什么!”姐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我没有。”这是我最喜欢用的三个字,因为我觉得它可以包含许多东西。

“一而再再而三,你累不累,整天折腾,就没看你有老实的时候,怎么教育你都教育不好了是不是!”

“不是,能好,以后再也不折腾了。”在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其实我知道,不管我现在的态度有多好,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如果态度不好,该来的就会变得更加猛烈,这只是无奈的选择。

“你每次做错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姐姐站在我对面,严厉的一句一句对我逼问。

“知道,是我不对,姐姐您别生气了,不值得。”贬低自己,抬高她人,不管有没有用都得试一试。

“挨打都有周期性啊,其他孩子说说就懂事了,你打都打不好是不是!既然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听话!”

“侥幸。”我还是诚实的做了回答。

其实自从姐姐回国、生命中出现了薛老师以后,我为了她俩已经变了好多,有时候做事情的时候真的有左思右想,生怕自己的无心之失犯了她俩的戒条,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疼痛和麻烦,也许是高中以前的自己真的太不像话了,即使如此小心的维护,还是不停的犯着她们眼里所谓的错误。

对于今天这件事,虽然事前也知道自己不该去做,也知道如果被发现,姐姐一定会很生气,但是做了一假期的傀儡以及那些朋友们一次次的电话邀请,真的没办法再这样伪装下去了,况且对于以前那样坏坏(我指的是生活习惯和性格,大家表误会,不是本质)的我,想我一下子变得完美,真的很难,更准确的说是不可能,毕竟十几年被父母娇纵着这样下来,早已习惯的麻木了,这份麻木有时候让你在犯错误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已铸成大错。

“侥幸?呵呵(姐姐冷笑了两声,听得我真是头皮发麻),好,我今天就让你从此连侥幸的想法都不敢有!”说着上来拽着我的胳膊就往沙发那走。

“姐,您别这样,我错了。”看着这样冷笑的姐姐,我知道她真的已经被气到了极点,我也被她吓到了极点。

93楼

“别和我废话,你最好省着点力气!”姐姐把我拽到了沙发旁,我已经吓到想哭。

“已经有经验了,不用我再教你现在应该做什么了吧?”姐姐不怒而威的瞪着我说。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眼泪真的出来了,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我数三个数!”简单而严厉。

“1~”

“不要,停,不要。”我被姐姐逼得无助的喊着,希望她不要再数下去,这样强迫的心理压力真的能让人疯掉。

“2~”

“停!”

“3!!”我的叫喊并没有打断姐姐数数的节奏,‘3’这个数字如约而至。

“姐,我错了,您别这样。”我实在承受不了这种被逼迫的感觉,吓得一下子蹲在地上哭着对姐姐说到。

“是你逼我动手的!”姐姐说着就上来拽我把我往沙发上按。

“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哭嚷着,一面和姐姐做着无助的反抗。

“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你珍惜过没有!”姐姐一边怒喝我,一边还在使出最大的力气把我往沙发上按。

“我珍惜,这次我一定珍惜。”我盼望着姐姐大发慈悲,只要这次能放过我,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做事,本本分分做人的,听党的话,一切以姐姐为中心,反正当时真的是那么痛下决心的。

“我告诉你,叶希,别逼我来火,你这样也没用,有本事你就跑,除非你有能耐别回来,要不我打死你!没本事跑你就老老实实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再给你最后一分钟的时间,你想清楚了!”姐姐恶狠狠的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旁的茶几上,可能是刚才拽我的时候累着了吧。

我站在那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想跑,但是我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样只能躲避暂时的疼痛,惩罚早晚会来,而且会加重。

“姐……”

“别叫我,裤子脱了,趴着!”我刚想再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姐姐就很没耐心的打断我的话喝令我。

我很无奈,要知道那样的情况下姐姐是释放者,而我是承受者,僵持的越久我的承受能力就会越弱,直到再也无力承受。

94楼

我熟悉的重复着动作,脱下裤子,然后趴到沙发上,等着这顿不会轻易结束的狠揍,我想就算先给120打个电话让它们直接在楼下候命都不为过。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姐姐拿起早已放于茶几上的那把尺子抬手就打了下来,能感觉的出姐姐使了很大的力气,很疼,可我必须坚持。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下疼过一下的击打,让我失去喘息的空闲,只能一下下的忍耐,憋气的忍耐,即使疼也不会叫,因为叫也没用,知道姐姐这次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她看的是我屁股的伤害程度,而不是我叫喊声音的大小,她只是想让我牢记这种疼痛,然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

没有训话,没有喊叫,有的只是我小声的啜泣声和尺子与皮肤击打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以我对姐姐的了解还有以前挨打的经验,姐姐如果不说话,即使我把话说的再好听,叫的再惨痛都是白费的。

“啪啪啪啪啪啪啪……”一切还在继续,我紧握着拳头,将头埋于臂弯等着自己临界状态的来临,希望自己可以挺过这次的惩罚。

“啪啪啪啪啪……”

“嗯,呜”我小声的哭泣着,强闷着声音忍受着疼痛,尽量不让自己挣扎和喊叫,因为只要有了挣扎和喊叫的开始我就无法再强迫自己忍受下去了,对疼痛的敏感程度也会加强,就会开始反抗,直到力气耗尽。

“啪啪啪啪啪……”连续的击打,虽没有疼的延续,但却有痛的加深,纵向的痛早已让我忽略了横向的疼。

“,姐姐,我错了。”我终于开始哭出声来,开始求饶,因为屁股的灼热感和肿胀感让我失去再坚持下去的勇气。

“啪啪啪……”姐姐并不理我。

“姐,我错了,求求您了,别打了,”

“你给我闭嘴,你不是什么都敢做吗,有本事你别哭别喊!”

“啪啪啪……”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我开始用手去挡。

“手拿开!”

“姐,别打了,疼,真的坚持不住了。”我一手挡着屁股,哭着对姐姐说道。

“手拿开!”还是这三个字,只是声音变得好大,吓得我魂儿都飞了。

我一看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转机的,为了不让自己的魂儿飘得更远,便把手拿开了,紧张的等待着。

“啪啪啪”基本是我手刚拿开放好,姐姐的板子就落下来了,她还真是体谅我(反话),让我减少了紧张的等待时间,我真不知道我是要恨她呢还是要恨她呢?

“啊疼,姐,求求您了,别打了。”虽然再一次很听话的把手拿开,但是当尺子再次落下的时候我马上就后悔了,对这种疼痛已经无力承受。

我用两只手牢牢的护住了屁股,不管姐姐再说什么,再如何威胁我,我再也不会拿开了,真的太疼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还能跑动的话,我真的会爬起来逃跑的,哪怕只是躲避这暂时的疼痛。

“把手拿开!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姐姐拿着尺子敲着我的手说。

“姐,算我求你了行吗,别打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边无助的哭着一边祈求姐姐的原谅。

“你个小兔崽子,再相信你,除非我疯了!”说着就上来拽我的手,想反扣在背后。

“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说话一定算数。”手背在后面果然没有什么力气,几下就被姐姐按住了,失去最后一道安全防线的我几乎是大喊着说完了这句话。

“啪啊”为了躲避尺子,我奋力挣脱姐姐的手将身子扭向一边,侧着身子蜷缩在沙发上,我知道那个动作好丢人,但是只要能不挨打,我不在乎。

“你躲是吧!行,你有本事!”姐姐说着就坐到沙发上,然后又抱又拖的将我挪到了她腿上,其实姐姐的力气不大,我的力气也不小,但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会那么轻易的我就上去了,真是瞧不上自己,愁人,你说我要生个百八十T的,她还能拖动我?

姐姐一手按住我不让我挣扎,另一只手开始打我的屁股,那个时候那还哪能叫屁股,简直就像发面的馒头一样,而且还是硬面的。

“啪啪啪……”即使是用手打下来还是钻心的疼,只是我已经不想反抗了,累了,况且也没用。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像是在喃喃自语。

“小兔崽子,你真是气死我了。”姐姐一边打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

打了几下之后姐姐停了下来,没有让我起来,也没有说话,可能是不忍心再打下去了吧,毕竟也是我亲姐啊,哎

没听见姐姐的号令我还是不敢动的,老实的趴在那,哭着,抽泣着。

“知不知道你这次错的真的很过分!”良久姐姐终于开口说话。

“姐姐,对不起。”我哭着回答。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离他们远点,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不适合你,好好劝过你没有!”

我没有回答姐姐的话,听到这个还是有点委屈的,我不喜欢人家当着我的面批判我的朋友,他们是不好,不学习,爱打架,但是我还是喜欢他们,就是喜欢和他们一起疯玩(但现在不了,现在有点喜欢静了)。

“啪”

“问你话呢,说话!”

“劝过。”

“还记得啊?记得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看你就是欠揍!”姐姐又把声音提高,然后又“啪啪啪……”的打下来。

我忍着只是小声的发出“嗯嗯”的声音,没有再大哭大叫,因为现在的疼痛我至少可以强迫自己忍住了,可能是打多了,已经对这种疼痛麻木了。

“除了这点,这次为什么挨打还有什么原因,自己说!”姐姐停下来问我。

“不应该打架,以后不会了,对不起。”我抹着眼泪,只是不知道这是疼痛的眼泪,还是委屈的眼泪,如果是委屈,可我又在委屈什么呢,越想越觉得自己好混蛋,做些让自己暂时痛快的事然后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担心、痛心。

“还有什么!”姐姐的语气短促而有力。

沉默……抽泣……

“姐,对不起,实在想不出来了,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都听您的话。”

可能是被姐姐打醒了,又或者是姐姐的情绪让我愿意为之反思,也许姐姐的教育方法是有点偏激,但不能否认她对我的爱,她对我的关心,那种不求回报的爱也许超过父母,爱之深责之切,我真的体会到了。

曾经有人问我如果在亲情、爱情与友情中排出个顺序,我会如何选择,我脱口而出“亲情、友情并列爱情”,可是我现在的执着却违背了我心底的声音,在现实中我却无意中选择了友情,不顾亲情,伤了姐姐的心。

“姐姐,对不起……”我在心底说着无数遍,但是这些话却没法说给姐姐听。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现在的悔悟是被打激醒,被姐姐的情感动。

“昨晚几点跑出去的?”

“你睡下的时候。”

“你说你胆子多大,一个女孩子,半夜跑出去,你就不怕出事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父母交代!你做事前有没有动脑子想过!有没有关心过别人的想法!……”说着姐姐的声音哽咽了,随即传来啜泣声。

听着这样的声音,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抖抖的,不再是对疼痛的发抖,而是对姐姐的惭愧变得激动而发抖。

能听得出姐姐在极力的压抑着从心底流露出的那份哭泣的冲动,渐渐的感受到姐姐的腿在我的身下颤抖。

“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我忙起身跪在了沙发旁,姐姐的身边,把着姐姐的胳膊劝说她,感受不到屁股上的疼痛,因为心的疼痛早已将它掩盖,光着屁股跪在那看着伤心的姐姐,眼泪再一次涌出,眼前变得模糊。

“姐姐,你别哭了,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让您担心,我混蛋,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别哭了……”看着姐姐的眼泪不停的流着,我摇着姐姐的胳膊做我当时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我不停的劝说着姐姐,我不期盼她给我任何回应,只希望她能原谅我,不要再哭了。

姐姐把头转向一边,没有看我,另一只手时不时的拭去脸上的泪水,其实这就足够了,至少她没有甩开我把着她胳膊的手,说明她已经对我不那么气了,剩下的只是伤心,而我要做的就是抚平这颗心,因我的愚蠢而受伤的心。

“别哭了好吗?我再也不做让你伤心的事了。”我抽出纸巾想为姐姐擦去眼泪,被姐姐一把夺了去,然后自己擦着。

就这样我不停的反省的自己,劝说着姐姐,渐渐的姐姐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我也再没有了眼泪。

“你起来,跪在那像什么样子。”姐姐温柔了好多,看着狼狈的我说。

“呵呵,我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就跪姐姐大人您,姐姐,别生气了。”渐渐冷静的我为了缓解下尴尬气氛,只能自己厚脸皮了,哎呀,看来做小辈还真是不容易,永远感受不到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太亏了,真是。

“还真是小孩子啊,感情转变的可真快。你起来,把裤子穿上。”姐姐似笑非笑的说着。

“哦。”我答应着小心翼翼的提上了裤子,幸亏换了家里的衣服,裤子还算宽松,可以勉强提上。

刚要站起来的时候,牵动的疼痛让我顿时又渗出了汗水,我就纳闷了,刚才起身跪下的时候怎么没有那么费劲呢,心想,要不姐姐你再哭一次吧,让我忘记这份疼等我站起身来你再停(注解:白痴想法)。

“怎么了?很疼是吗?”姐姐看出了我的勉强,关心的问我,托住我的胳膊想帮我站起来。

我一手按住沙发,一手把着姐姐的手艰难的起身,然后就不想再做任何动作了,老老实实的站在那,不前不后,不左不右。

“姐,你不生气了吧?”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泪已基本擦干的姐姐问到。

“你就站那吧,我还有话问你。”姐姐佯装愤怒的说着。

“恩,你问吧。”我一边偷偷的安慰着刚刚惨遭不幸的屁股一边应着姐姐的话。

“我问你的话,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再做回答,要不这件事我跟你还没完,听到没有?”

“恩,听到了。”问呗,对话我还是不怕的,其实姐姐想问什么我基本也都是知道的,她也只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给自己吃个定心丸而已。

“像昨天晚上那样半夜偷跑出去是第几次了?”

其实细细想来最少也有个4、5次了,只是我如果这样说的话,姐姐一定会大发雷霆了,我倒是没什么,但为了姐姐的身体,我还是不要刺激她了,哈哈,看我多好。

可是我要是说只有一次的话,姐姐会相信吗?依据姐姐的性格,如果真的以前有发现的话,她不会忍到现在不说的,这是我对姐姐的理解,所有以前的几次她的可能是不知道,所有我没必要往炮孔里钻,我在心里盘算着。

“说话啊。”

“是第一次。”虽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但这样回答心里还是有小兔子直蹦跶。

“想好了回答,不然再抽你一顿。”说着拿起尺子吓唬我。

“是……是第一次啊?”我特意使用了疑问的语气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加以确认,因为一旦姐姐知道我之前的那几次,我也能稍微有点为自己狡辩的余地。

“好,我相信你。”猛然听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回答,我没有马上接受到喜悦的信号,而是在惊叹之余才渐渐的有了转危为安的感觉。

“那我再问你,以后应该如何和你那帮朋友交往。”

其实姐姐还是让步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强迫我断绝与她们的来往,而是想告诫我凡事都要掌握个度。

虽然了解姐姐的意思,但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不能就那么轻易的说出口,站在那像是在思考,但却是游离,因为这样的问题不必思考,答案只有一个,而且决定权不在我。

“道理已经给你讲过很多遍了,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是没有认知吗?”姐姐看我没有回答,继续引导我(其实我觉得引诱更合适)说出她想得到的答案。

“我知道……”刚起个头,就又说不下去,因为和那些人几年的友谊怎么可能几分钟就放的下,可是看着眼前的姐姐,我不可以再伤她的心了。

咬了咬嘴唇:“姐姐,我知道了,我会听您的话,选择我该过的生活,但是希望您能给我时间,让我可以妥善处理好与她们之间的感情,希望您能理解我。”

“没问题,我给你时间,处理好之后给我个答复。”姐姐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恩,我知道了。”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就要失去很多朋友,是我自己要放弃她们的,以后我们会是什么?

“希希,你会打架吗?我怎么都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姐姐突然用挑逗的语气问我。

“啊?”我对姐姐态度突然的转变有点接受不了。

“我听老爸老妈说,你以前经常打架,现在还这样吗?”

“不、不了,我都好久没打架了,再说我也不会打架啊,谁都打不过,你别听爸爸妈妈瞎说。”

“你昨天晚上刚打完,你就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好久没打架了!这是你被警察抓了,要不你还想佐到什么时候!”姐姐又吼了我一下。

“我”刚想和姐姐再解释点什么,一寻思还是闭嘴呆着吧,该知道的她都清楚了,还是争取做个良民吧。

“都高中生了,还是那么不理智,什么事都能以武力解决吗!没心没肺没头脑是不是!”

“我都有,那姐姐也有不还是喜欢用武力解决我吗?”我低着头小声说着,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痛快下,要不这气势一直被她压着太郁闷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什么,我就是自嘲一下。”我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姐姐一眼,那表情我能感觉出太不自然了。

“我”我一看姐姐又要发火,赶紧打断她说:“呵呵,姐姐啊,我有心有肺有头脑,就是没有手,所以我这里疼,那你拿你的手帮我揉揉吧,我站不住了。”我指了指屁股,笑嘻嘻的对姐姐说。

“烦人~”姐姐无可奈何的回敬我了这两个字。

“你就贫吧,什么时候都能贫两句,我真被你打败了,但是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半夜偷跑出去,再敢闹事打仗,我打到你一年下不了床。”

一年下不了床?吓死我了,我要是当时含口水一定喷她一脸!

“还有,别再给我做丢人的事,真有你的,还进警察局?你要是再有一次,我直接打断你的腿然后和你解除姐妹关系!你也别回这个家了。”我眩晕,你们看她多狠,还先将我致残然后再解除姐妹关系,以为我傻呢。

“恩,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虽然心里语言很多,但还是不敢和她顶嘴,反正我也觉得那样很丢人,就算她不威胁我,我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接着姐姐扶我去了房间,让我趴在床上,为我冷敷,然后一边帮我揉着屁股一边给我讲着她的一些故事,讲的什么我是一点也没记得,因为折腾了一天一晚,再加上哭湿的眼睛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这件事后我老实了很久,一直平安度过到开学。

好久没更文了,不知道匝地了,没兴致写了,可能是总回忆自己被打的场面压得心有点累了,今天写了一点,算是闲扯篇吧

开学了,走进教室,薛老师还是和以前一样早早的就坐在教室前备课,虽然假期的时候也经常见面联系,但是却和在学校的感觉不一样,私下里会称之为姐姐,甚至老薛老薛的那么叫闹着,但是在学校里薛老师是我对她唯一的称呼,这点不用提醒,我自知。

在学校内外薛老师给我的感觉(也可以说是震撼)也是不一样的,在校外我可以和她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对她没大没小,大呼小叫,她也极为容忍我,但是在学校内,她对我却有着不小的威慑力,对我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的。

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她的对面,每周大轮换一次座位,同学们都动,只有我和乐然呈泰山压顶之势。

开学两周后,我又开始按捺不住自己了,这种压抑的学习环境真的不适合我,尤其是一到自习课和薛老师的面对面更加使我不自然。

有天下午的自习课,我实在无心学习,薛老师就坐在我前面,我还什么都不敢做,发呆又不是我的个性,看了看坐在对面正做题的薛老师,便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她:‘老师,我平心静气的和你商量件事,能不能不要让我总坐在这个位置,对眼睛不好,我都成斜视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变相的虐待青少年!’

薛老师接到纸条看完后头也没抬的就给我写了回复:‘我也平心静气的给你做回复,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老实坐在那,不要担心,眼睛斜了,我帮你矫正(∩_∩)。’

‘你当我眼球是地球仪呢,说矫正就矫正!不行,我也要和她们一样换座位,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哭了。’

‘你哭吧,不怕丢人,你现在就哭,但是你要再不认真学习,再敢给我回纸条,不用担心眼球成地球仪,我让你屁股成皮球,我拍死你!’

我看到她回的纸条,本来想抬头很委屈的示意她一下,谁知道被她目露凶光(还是邪恶的光)的眼睛瞪得全无兴致,带着怨气斗胆又回纸条到:‘我就回,怎么地吧,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告诉我姐你欺负我,然后我也不理你,我姐也不理你,我们俩都晾着你。’

‘行,你去告,有本事你在学校别再让我抓着把柄,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看到时候是谁后悔!’

‘就知道威胁我,我也警告你别给我回了哈,我要学习了,否则就是你勾引我说话的,那就别怪我了。’

我递给她纸条后又回敬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马上低着头假装学习,反正就是不看她。

那个学期的前半段我虽然小错误不断,但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姐姐和薛老师经常因为一些事情批评我,提醒我,我也就表面接受,内心抗拒的混过来了。

隐约记得好像是4月末的时候,有天的英语课薛老师提前下课5分钟,问我们想不想下乡,本来听鸟语听的没什么兴致的我突然打起了精神,要知道那可是我10多年最大的梦想了。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兴奋的一夜未眠,折腾的姐姐也没睡好。我幻想着那里的空气,那里的乡土,清澈的小溪,欢快的鱼儿,还有山坡上吃草的牛牛……。一直的我都幻想着那样一种环境,周遭没有喧闹,我一个人漫步到溪边,伫立在无声的空旷中,感受着那份清幽,体验花香,聆听鸟鸣,欣赏满山的花草,享受自然带给我的乐趣,我可以放声的哭,疯狂的笑,无忌的叫,好像世界只剩我一人。

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一夜兴奋未眠,当薛老师宣布抵达下车的时候,我的幻想泡沫‘砰’的一下破裂了,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哪怕只有一点。

而且我们根本不是住在农家,而是在乡村里一个空旷的地方建了一个所谓的素质教育基地,几栋平房,里面都是大通铺,前面一片园地,供我们所谓的体验生活,还有一个二层小楼,住着几个村民,给我们做饭提供帮助的。

因为这个所谓的素质教育基地的地方有限,这次我们学校只来了两个班级,100多个学生还有4个带队老师(两个班级的班主任还有一个体育老师和一个校医)。

分配好宿舍后,因为都是大通铺,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争吵自己想要哪个位置,我才不要和这帮小女生做无谓的争吵呢,把行李直接放在通铺两侧靠窗的一侧,因为只有那里身边还可以少睡一人,这样就示意她们那个位置我占啦,乐然紧接着也把她的东西放到了我的另一侧,就这样陆续的固定下来了一些,只剩几个女生还在争吵,为的就是谁离谁更近。

这时薛老师过来把我叫了出去,老师们是住在那个二层小楼的,条件当然比我们的好,她让我过去和她一起住,我不干,我懂得远离特殊,因为那样会招来不必要的闲话和嫉妒,和朋友们也会相对生疏,觉得有距离,最重要的是我就会失去很多自由,我不想出来玩也被人这样看着管着。

“老师,我想出去转转。”我看着满脸笑意的薛老师,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了?看你兴致好像不高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和老师说说吧。”薛老师看出了我的不快,收起了笑意,满脸疑惑的问道。

“没事,我就是第一次来,想到周围看看,没事的,那我走啦。”说着转身走了。

“那你小心点,别走远了,一会儿就吃饭了。”薛老师在后面叮咛到。

“恩,知道。”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

……

“叶希,你等会儿。”刚走出10步远。后面突然传来了乐然的声音。

“干嘛?”回头看着乐然问道。

“薛老师不放心你,让我陪着你,你要去哪啊?。”

“哪也不去,随便走走,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不要,其实我也想走走的,就一起吧,走吧走吧~~”乐然看出了我的不愿意,遂有点撒娇的拽着我的胳膊拖着我往前走。

那个村子的风光真的没什么好介绍的,虽然没有那么糟糕,但却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可能是期望太大,失望之情油然而生,而且倍感强烈。

高考结束的假期,没有了高考的压力,没有了学校的束缚,因为爸爸妈妈也回来了(高考(百度)前就回来了),姐姐对我的看管相对也放松了些,说实话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怕惹姐姐生气,因为一旦无心之失,爸爸妈妈会出面为我解围,所以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放肆,好像两年多姐姐和薛老师对我的调(百度)教都成了泡影,随着高考的结束,随着爸爸妈妈的返回身边而变得灰飞湮灭。

曾经因为打仗进了警局,答应过姐姐不再和那些朋友接触,我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放下了,他们也觉得那样可能会对我有不好的影响,自觉地远离了我,让我能够安心学习。

可是高考结束了,我们渐渐的又恢复了联系,并不是谁主动联系谁的问题,那种默契感觉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我开始以各种谎言告诉家人我当天的‘行程’以及大约几点回家,然后就出去和各种同学朋友各种玩。

通(百度)过同学我又认识了很多朋友,而通(百度)过我初中的那帮朋友我认识了他——萧旭,原为一个大学音乐学院的学生,后因厌恶学习申请退学,喜欢玩乐队,担任吉他手。

和萧旭认识的第一天晚上我们讲了通宵的电话,第二天他约我一起吃饭玩游戏看电影,晚上说他喜欢我,第三天我们牵了手,成了男女朋友。

其实我对他并没有产生那种爱意,只是觉得他很阳光、很帅气而愿意欣赏,喜欢亲近,毫不客气的说,他真的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最帅气的男生,长的很像林志颖,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举手投足都像一个贵公子,笑起来更让人感觉无比的亲近。

通(百度)过和朋友们的交谈,我多少也知道萧旭的一些事情,其实和这样一个男生在一起,我知道我和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对他认真,所以变得毫不在意,好好享受那几天就好。

我天天和他混在一起,他对我也很好,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没有不透风的墙,由于和他交往过密,还是被爸爸妈妈发现了。老爸老妈虽然开通,对我要求也不严,她们曾经说过上了大学可以交男朋友,但却很在意我男朋友的品行和一些基本的情况,在得知萧旭的基本情况后,老妈和我正式谈了几次后见没有什么效果就变得急躁,情绪也开始不稳定。

其实我和萧旭虽然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我早已经知道我们接下来的结果会是什么,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用别人逼,到时间了我们自然会分手。只是在我还沉浸在视觉的冲击中,感觉的享受中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阻挠让我产生厌烦,拒绝接受,我说过我不喜欢做傀儡,不管是谁。

那时候的自己逆反心理非常强烈,但我并不是不接受所有的意见,如果你的劝说能让我醒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还是会慢慢自己找个台阶接受的,但是对于那件事,我并没有认为我有错,他也只是我暂时的男朋友,我并没有说我要和他结婚啊,所以还沉浸在幸福中的我真的没办法顺应家人。

老爸虽然也不喜欢我和萧旭交往,但他从来不火我,只是适当的劝说,而大多数情况下我一皱眉一瞪眼,老爸就闭口不说了,他怕我火人。

老妈的心就比较细,总是问东问西,猜这猜那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看我并没有听她的话,按她的意思做的时候就一点点失去了耐心,她的强迫和一次次的谈话交谈以及越来越差的态度让我的逆反之情也愈之强烈。

有天晚上我和萧旭在楼下分手后回家,一进门老妈就开始说我,而且越说越火大,我也有点压不住火了,就开始和她顶嘴,她一句我两句,然后依次向上平方,可能是我们的声音过大,把书房的老爸还有在楼上的姐姐都吵了下来,当我看到姐姐的时候多少有点畏惧了,就先闭上了嘴准备回房间,惹不起就只能躲了,但是老妈那个晚上是真的生气了,姐姐的脾气就像我妈,平时很温柔,只是上脾气的时候就不管不顾。

我上了楼,老妈让我站住,我没听,她最后也跟着进了我的房间,谁劝说也没用,她就是要我的一句话,可我不会说,能做到的话我早答应她了。

我理解母亲的心情,但如果这是第一次说我,我是可以忍受的,而如果她态度好点,声音小点,我也是可以强忍着不做声的,只是她的几次三番,她的蛮横高调,让我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始和她大吵,让她闭嘴,吼她离开,持着一种作为子女不应有的态度,说着那些没礼貌的话,中间老爸和姐姐几次劝说拉架都毫无效果,我和老妈旁若无人的吵着,气着。

那种面对面的针锋相对,不知情的人哪里会想到我们是母女,我是她的女儿,她是我的妈妈。怒气中的老妈几次都想伸手打我,都被我挡开了。

“行了,都给我闭嘴!。”在老爸的一声怒吼中,我停了下来,老妈接着被老爸生拉硬拽的拖回了房间,老妈一边走还在一边发泄着怒气。

我的房间渐渐的清静了,被气得不知所措的我站在那,起伏的喘着气,委屈的要流下眼泪。

“你给我上墙边站着去,一会儿回来收拾你。”姐姐扔下一句话就去了妈妈的房间。

气头上的我哪还顾得上姐姐的‘威胁’,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听话了也没用,何况我一点认错的心情都没有,锁门睡觉。

躺在床上气得根本睡不着,但是可以隐约听见有哭声,很委屈的哭声,很失望的哭声,还有爸爸和姐姐的劝说声。

听到那个哭声,还在生气的我一下子憋了气,心好酸,有种冲动想去哄妈妈,但倔强的性格却让我拉不下那脸,我清楚我过去就代表着我要同意她的要求,我不想让妈妈伤心,想让她开心,只是我不想答应她的这个要求,我也流泪了。

渐渐的妈妈恢复了平静,有人来轻敲我的门,我知道是姐姐,没有去开门,装作睡觉,姐姐也没再坚持,渐渐的没有了一切声音,只留下了夜的寂静和我独自揪心的疼。

可能因为心里有事,第二天早早我就醒了,躺在床上,不想出去,还是不敢面对昨晚被我深深伤害的妈妈。

听见爸妈出门的声音,看看表已经8点多了。那是假期,我们一家四个人都放假,只是爸妈事情比较多,虽然放假但也要经常去学校。

爸妈刚走,姐姐就上来敲我的门,我也知道躲不过的,早就做好了给她开门的心理准备。

“你可真厉害,还能睡得着觉?”一开门,姐姐就铁着脸和我说道。

“没有,睡的也不好。”我低着头没看她,毫无缘由的冒出这句话。

“去洗洗,把早饭吃了,来我房间找我。”姐姐的一贯作风,从不废话。

我磨磨蹭蹭的洗漱,慢慢吞吞的吃了早饭,去了姐姐的房间。

“姐,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当然知道姐姐找我的用意,我没必要装傻。

“对不起三个字不应该和我说,看看你昨天那个样子,你那是和谁说话呢,爸爸妈妈宠着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尊敬他们,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姐姐越说脾气越大。

“……”我沉默。

“你过来坐下,你和萧旭的事我一直也没发表意见,今天该和你好好谈谈了。”姐姐拉过我做到了她的床上,而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姐姐问了我萧旭的基本情况,我对他的感情,以及昨晚发生的事后的想法,我都据实讲给了她听。姐姐说她理解我在这个年龄的思想情感,所以她开始并不想过多的干预,但是现在因为妈妈的原因,姐姐也希望我尽早和萧旭做个了断,不要再惹妈妈生气。

“我做不到。”我没有耐心的蹦出这几个字,一切厌烦全写在脸上。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表明我的态度和观点,我不想再和姐姐重复一遍,如果可以做到,早在妈妈和我谈话的时候我就顺从她老人家的意思就好了,何苦再惹她生气然后今天因为姐姐我再答应这一切。

“你这是什么态度,和谁说话呢?我压着火和你说话,你还没有耐心了是不是?”姐姐看出了我的不满,警告我说。

可是心已经被打乱的我哪还听得进去她的告诫,‘新仇’加‘旧恨’真的没办法再伪装下去了:“总是因为这点事和我唠叨,你们不烦我还听烦了呢,再说了这件事我并没有认为我有错,我自己会把握好分寸的。”说完站起身要走,我不想再和姐姐理论下去,没有作用还会惹的大家都不高兴,而且再这样和她吵下去,也许我会付出代价的,所以必须选择离开。

“站住!我没和你谈完,你敢走出去试试!”姐姐还是喝住了我。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停住脚步,举步维艰,心的挣扎,思想的挣扎,还有脚下的挣扎,我已经不清楚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伫立在那,不回头,不前进,听天由命吧。

“我给你3天的时间,你必须和萧旭分手,别再因为这件事惹的大家都不开心,等老妈回来的时候去承认个错误,以后再对老爸老妈没大没小乱嚷嚷,看我怎么收拾你。”姐姐在我身后把这些话说完,说实话,我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本来是打算今天借机逗逗老妈开心,弥补一下昨天冲动的过错,但是在以分手为前提,并且是这样的情绪气氛,我的倔强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不想。”不想说话,但至少要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不想?什么不想,说清楚了!”姐姐已经上了脾气。

“都不想。”我还是站在那,头不回的说着。

“行,你有种。”姐姐说着快步走上前锁上了房门。

我知道她又要打我,我不想跑,因为再那样的心情下,我认为跑掉很丢面子,况且门已经被锁上,想跑也来不及了。

“裤子脱了,床上趴着去!”姐姐顺手又拿出了那把尺子。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顺从她的命令,我没那个心情配合她的一切。

“我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还是不说话,但却有后退的冲动。

“小兔崽子,是你逼我不理智的。”姐姐上前一把抓住了我,她坐到了椅子上,将我按到了她的腿上,我反抗了一阵,只是下半身被椅子一挡,上半身又被姐姐那么拽着,一时失去重心,一下子倒了,趴在了姐姐的腿上。

夏天的家里穿的很少,裤子很轻易的就被姐姐退了下去,我挡了一下,被姐姐一把将手反扣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

一只手被姐姐按在背后,另一只手撑着地,命令自己忍着,不喊叫,不流泪。

“啪啪啪啪啪啪……”姐姐用手肆无忌惮的打着,不说话,也许只是在等我的那句话。

我咬牙坚持,渐渐的渗出了汗水,但还是倔强的不想哭不想叫不想求饶。

“今天嘴硬,就不承认错误是吧?”姐姐突然停下来问我。

“我没错。”我继续强硬的顶撞着她。

“好,小东西,今天算你能耐,起来床上趴着去,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她给我机会,我干嘛不起来,只是起来了却没有听她的话趴到床上,我知道我拗不过姐姐,从小到大每次只要是她想和我较真,我就没胜利过,她总是有各种办法让我有心无心的答应着她顺从着她,这一点我还是很‘呸’服她的。

看着眼前正拿着尺子生着气的姐姐,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如果我听话的趴下了,那么就只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我再次顺从她——分手认错,另一种就是反抗她——爬不起来。

两种结果都是我不想要的,可在那么短的时间,那么紧张的气氛下一时却想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姐,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下吧。”我想还是先使用拖延战术吧,第一随着时间的延续,人的火气能小点,即使再打我也不会那么狠了;第二说不定一会爸妈忙完就回来了,虽然老妈生我的气,但我敢肯定她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打我。

“给你时间考虑?我问你,从老妈和你说这件事到现在时间还短吗?让你去和老妈承认错误,这还需要时间考虑吗?”

“不是,是你刚才又和我说了那么多,我想再想想清楚。”继续争取着。

“好,你需要时间,我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给你时间,墙角站着反省去,想清楚了告诉我!”姐姐用尺子指向卧室内一脚,示意我到。

我很不愿意的看了姐姐一眼,但还是不敢把不满太写在脸上,多少隐藏了一点,心想:你那是让我罚站啊,还是让我想问题呢,太折磨人了。

但争执也没用,去那站就去那站吧,只要不打我就行,熬到爸妈来家,我也就胜利一半了。转身走过去,站到她指定的位置,没看她,不是不敢看,是懒得看,太坏了她。

“转过去,脸冲墙!”姐姐没好脾气的说我。

我还是没看她,低着头转了过去,双手背后,既能保持平衡,还能适当的揉揉屁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爸妈回来开门的声音,只有姐姐按着鼠标斗地主的声音,姐姐斗地主斗的很好,可是我却不知道一会儿怎么斗她这个‘地主’。

站在那有些无聊,腿也开始发酸,想想姐姐也真是不会体谅人,就不能放点音乐,对我也是项消遣,不至于这么心烦。

“一个小时了,还没想清楚吗?”姐姐突然停下手中的游戏问我。

啊?一个小时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呢?看来罚站虽然痛苦,但还是胜过挨打。

“没。”我轻应着。

“那我请问你,你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想清楚?”

“不知道,还在想。”我突然发现自己回答的声音软弱了下来,本想以时间让姐姐消气,但现在看来,恢复平静的人是我。

“敷衍谁呢,站上瘾了是不是?你给我过来!”姐姐恢复了严厉。

我不敢怠慢,转身走过去面向坐在椅子上的姐姐站好。

“刚才一个小时都想什么了,讲讲吧。”姐姐盯着我问。

可我讲什么啊,刚才那段时间根本什么都没想嘛,站在那的目的从始至终也不是为了考虑那些问题的。

“嗯我”我在那支支唔唔了半天,什么也没讲出来。

“啪啊”姐姐拿着尺子朝着我屁股就是一下,我身子往旁边一侧,用手一挡全打在我手上,疼死了。

“嘶”我迅速以右手揉左手,面部五官聚集到一起,埋怨的看着她,示意她;你怎么打的啊,这么不准,都打着我手了,很疼知不知道?

“欠揍是不是,说去想清楚,其实站在那什么都没想吧?”

“想了,只是还没想好而已。”我很心虚的应承着。

“那我帮你想。”姐姐说着就又要把我往她腿上拽。

因为她的动作太突然,我又一次被她拽趴在腿上,既然第一个动作被她这么轻易的就完成了,那么绝不能让她第二个动作再次得逞,我迅速反手向后死死的抓住裤子。

步入高三,参加学校课余活动的机会就变少了,学校总是擅作主张的把每个活动的参与权设定为高一和高二,每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感到不平,为整个高三年级鸣不平。

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什么人人平等,什么都哪去了!不让我们参加你问过我们意见没有?征求过我们同意没有?没有!没有!你看没有吧!所以根本是你们的错,还有什么好说的?没有!那好,请闭嘴!

反正我当时就是很不平,很不满,各种不平,各种不满,每到那段时间,在学校里我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只有薛老师不是,她是黑色的。我不平,我不满,我就会不老实,我就会挑事,她就会瞅我、瞪我、说我、拍我,自然是黑色的,黑的很纯很纯。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的想法挺奇怪的,不让我们参加那些活动多好啊,还落得个清闲,但是当时不啊,反正在那种学习压力下只要不让我学习,干什么都行,对,就是这样想的。

不过还好,我们参加运动会的权利还在,我想学校应该是考虑到即使不让我们参加,他们在操场上唧哩哇啦的,我们的学习效果也不会好吧。

那年的运动会,薛老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升我们班一非常内向的女生为‘女体委’,固有的那个男体委负责男生项目,她就负责班级女生项目。

我就又开始不满了,不是对这个女生的不满,而是既然还有官位,为什么不给我啊?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在上大学以前我都没当过什么班级干部,所以上了大学,一看机会来了,我就开始各种职位各种当,可算过足瘾了,直到最后过瘾过的都恶心了,就想尽一切办法的逃离,看看,多任性一孩子,哎愁银,这谁家的啊,赶紧领走!

上小学的时候,我的目标很简单,当班长,别的不干,求我也不干,老师说看前两周的表现,然后确定班级领导班子。

我为了我的目标,我拼了小命的好好表现,不说话,不搞小动作,双手背后认真听讲,不迟到,不早退,见到老师就问好,看看,多乖多优秀,可是到了大选的日子,唉呀妈呀,这一盆凉水给我浇的啊,小队长,一道杠,不干不干,人家卫生委员还是两道杠呢,我就是不干,谈话也不干,愿意啥印象你就啥印象去吧,反正你不选我当班长,我对你印象还不好呢。

课间操、体育课、出去玩时排着队走……,渐渐的发现,其实体委比班长更风光,形象点讲就是班长主内,体委主外,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从那时起,我的第一志愿就变为了体委,但是天不从人愿,环看四周,体委的性别通通是男,天呐,一名幼小有为的优秀领导人才就这样地被扼杀了。

被打击了,就没兴趣了,机会有很多次,可是我只要一次,做一个良民,落得轻松自在,没有责任。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女体委,体委哎,可以圆梦了,为什么不选我,不让我做,不够意思,太不够意思了。

一天下午的自习课,我班这俩男女体委分别拿着一张破纸和一支破笔满教室乱窜安排各个项目的运动员,我就不怎么赞同她们的工作方法,现在都已经高三了,经过两年的了解,谁擅长什么项目也都应该心中有数了,安排好了个别的再调整下通知大家一声就好了,何必像现在这样没头苍蝇的乱窜,在那求爷爷告奶奶的。

像这样的课外活动,薛老师都不怎么过问的,把权利完全下发给学生干部,让他们去组织,去安排,一到这时候就跟个甩手大掌柜似的,享福死啦~~。

这节自习课她也不在教室,我手杵着下巴,歪着脑袋,满脸疑惑的看着满教室乱窜的那俩人,尤其是那刚上任的女体委,基本上是她到哪,我的眼神就到哪。

“又不该你事,你就不能看会儿书啊?”乐然见我在那无所事事的大半节课,话语里满是不满,还伴随着眼睛的一瞟。

嘿,小样,敢白我,我不满,太不满啦,对她话语的不满,对她眼神的不满。

(我发现,我不满的事情还真多,难道是愤青时代的提前到来?以此类推,更年期不会也提前到来吧?哎呦,太可怕了,惊恐ing)

“谁说不该我事了?我正在想哪个项目更适合我,在运动会上给班级争光不比看这一会儿书更重要啊!”我语气里全是不满的对着老对为自己鸣不平。

“少来了,运动会,就你?争光?”乐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信全写在脸上。

“昂”我不服的瞪着她刚要为自己申辩点什么,那个女体委突然出现在我的对面。

“叶希,你报哪个?”

“啊?”——我

“她?”——乐然

“张珊,她不行,她能参加哪个项目啊,你让她捣乱还行。”乐然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说出这样的话。

我把瞪着张珊大大的眼睛全部原封不动的赠送给了乐然,气得我当时都想扁她,要不是自习课,我就让张珊直接把她按到书桌底下,我再落井下石的踹两脚,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一边。

“林乐然,你可别小看她,她体育很强的,隐藏了两年的实力,这次给个面子,支持下我的工作啦。”

是啊,张珊和我是小学的同班,初中的同校,到了高中又是同班,可以说相当有缘,按理说应该成为好朋友,只是由于我们俩的性格相差太大,无法成为密友。

我和张珊从小学到现在如此的‘形影不离’,她对我基本情况当然了解。

我小学和初中时候的体育是很好,好到总能带给人惊奇的地步,长短跑没话说,去扔铅球,虽没有理想的成绩,旁观者会说:“哇,比想象的远呢。”(因为她们根据体型小瞧我);去跳远,虽取得了还算可以的成绩,旁观者会说:“靠,才跳到那。”(因为她们根据我的身高太看好我);……;即使是足球,我也一样厉害的很,与世界球星也只不过是一步之遥,人家是‘指哪打哪’,我是‘打哪指哪’,嘿嘿,嚣张吧,跋扈吧。

那时候的体育会上确实总能看到我的身影,而且成绩不错,因为那时候年轻啊,傻啊,可是上了高中就不怎么喜欢受那累了,可能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身子骨不好,不傻了,就怕出力,怕担责任。

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实力真的不如从前了,怕上了场,自己丢人不说,还耽误了班级的成绩。

被林乐然那样认为,我感觉我的实力受到了极大的否定,心里很是委屈,张珊的及时出现,我顿时觉得光芒四射,乾坤扭转,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扬眉吐气,光宗耀祖,自豪感油然而生,在林乐然面前信心也足了,脖子也硬了,头一扬显摆的看着林乐然,心想:‘怎么样?怎么样?让你看不起我,看错了吧,自己打自己嘴巴了吧,我很厉害的,不知道不要瞎说,赶紧羡慕我,赶紧羡慕我吧……’。

我觉得当时最适合我心情的一个动作,就是身子骨一挺,两只手很潇洒的把衣领一立,脖子一扬,用鼻孔盯着刚刚因为不了解,严重的挫伤了我的自尊心的林乐然。

“喂,叶希,你到底报哪项啊?”

“随便,你看着给我报吧,什么都行。”看看,要不怎么说小孩子不能瞎飘扬呢,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的,我也就这样高兴的跳进了她们给我挖的大坑里,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别人把你卖了,你还美滋滋的帮人家数钱呢。

最后张珊当着我的面给我勾了好多项目:400米、跳远、米、米、女子团体跑,看得我这个心惊啊,可是为了在乐然面前争这个面子,我像着了魔似的愣是没有半点反驳的同意了,这给张珊乐的啊,可算是帮她解决了不少了的难题,她不必低三下四的求我,我还得笑脸相迎,哎。

张珊走后,我也在乐然面前挣足了面子,我就开始郁郁寡欢、多愁善感起来,逞英雄简单,做英雄难。想着那么多的项目,我开始犯愁,更加看不进去书,可是愁容却不想被乐然看出来,否则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进入高三,每天的晚课基本都是各科老师的测验时间,那天又恰巧是薛老师的英语晚课,我随意的拿出本英语练习册在那写着划着,可是心思完全不在那上,早已经提前进入了运动会的紧张状态。

看来自己早已预料到自己实力的下降,而变得害怕,害怕丢人,害怕劳累,也许真正害怕的是在薛老师眼中的自己。学习不是最好的,还时时的让她操心,到现在连自己曾经可以拿出来展示的东西都变得这么的暗淡无光,还有什么理由要去霸占她的喜欢,奢求她的独爱。

晚上,薛老师不出所料的发下了测试卷,全班齐刷刷的开始答卷,有的只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笔与纸的摩擦声,教室里好安静,可是我的心好乱。

精神不集中的写完了选择题,刚读了半段的完形填空,就读不下去了,心里感觉堵堵的,越强迫自己做下去就越烦躁,当时真想帅气的一摔笔,到操场上呼吸新鲜空气去。

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薛老师,这种想法转瞬即逝,或者根本是不敢再去想而已,我承认我已经被她打怕了,对她的感情是既喜欢又害怕,但我清楚是喜欢多于害怕,否则我害怕她做什么。

高中以前,我可以面对着被我气的语无伦次的老师微微一笑,可是现在薛老师只需要瞪一下眼睛,我就会心惊胆战,需要缓好一阵子才可以回过神,就连她在我面前批评其他学生,我都有点害怕。

抬头看她的时候,与她的眼睛相撞,我很不自然的笑着,她莫名其妙的看着。

“你笑什么?答完了?”

“没有”我轻轻的回答,又低下了头。

再心烦,心再堵,题还是要自己答的,否则成绩差了没法交代,说不定又会换来一顿棍棒。

刚强迫自己多做了两道题,乐然收起了卷子开始做其他科的作业,心更堵了。

这一下午被她折腾的,要不是她,我会那么冲动报了那么多项目吗,要不是报了那么多项目,我的心会这么堵吗,要不是我心堵,我会做不进去题吗,做不进去题,我就够抓耳挠腮的了,你还做的那么快刺激我,我开始上火,我开始恨她,我开始瞅她,可恶的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啊~~”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脖子,越来力气越大,还晃了晃。

不用想不用看,肯定是那个姓薛的魔爪。虽然知道肯定是她,但是我也不能不抬头啊,因为我还要还以她可怜的眼神,祈求她老人家高抬贵手,放小的我一马。

“老师~~”我以可怜的眼神望着她,眉头稍皱,嘴角微微下弯,如果这时候再滴上两滴乐敦眼药水,形成泪眼汪汪的效果,那就更配套了,哈哈。

“你不做题,看人家脸干什么,她脸上有答案吗?”薛老师不怒而威的看着我说。

本来想解释几句,再说几句好话的,可是一想到身后全是同学,有点不好意思,遂讨好的一笑,乖乖的低下了头假装答题。

薛老师松开了手,没再说什么,围着教室巡视了一圈,我的脸刷的一下开始燃烧,一直通到后脖颈。

我虽然不厌烦薛老师对我进行的举动,但我却是个要面子的人(因为脸皮薄吗),在那么多同学面前遭到这样的待遇,多让人难为情,太不好意思,太羞啦。

还答什么题啊,还哪有心情答题啊,心不在焉的应付完考卷,心急火燎的等着放学铃声的响起。

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片子——《霹雳贝贝》,自从看完那部片子,就开始羡慕里面的那个小主人公,像羡慕大雄拥有个机器猫一样的羡慕他,搓手就能放电,可以提前下课。

剩下的一节多课的时间,薛老师让我们自习,她坐在前面给同学答疑解惑,批改试卷。

我藏在书架后,玩着手,在脑海中想着‘今天放学一定要回家,不然去了薛老师的家,放学和没放一个样,她还是会强迫我学习,我一样会煎熬’,想着‘我从明天开始,是不是应该早起去跑两圈,临时抱一抱佛的脚?’,想着‘可恶的林乐然,此仇我一定要和你报’,……,就是没想过,刚才的测试卷能得几分。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的铃声响起,我快速的收拾好书包:“老师,今天我回家,走了昂。”

“你站住!还想跑?”薛老师尽量压低了声音的喝住我。

“啊?谁跑了?我今天有事,想回家。”我好委屈。

“老实等着我,回我家。”薛老师根本是在命令。

“可是老师,我真有事,我明天再跟你回家好不好?”

“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办。”薛老师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看着我说。

“老师,你就让我今天回家吧,我以后都去你家好不好?”在那样的精神状态下,我实在不想再被逼做任何我不喜欢做的事。

“别和我废话,老实跟我走!”她收拾完东西后起身就往外走。

无奈的跟着她,一直到上车,一路上央求她,希望她能松个口同意让我回家,可她就是一句话不说,行,有种。

她有种,可是我没种,她不放话同意我回家,我就真的不敢跑掉,跟着她上了车,一直到她家。

高中的时候,我经常跑去薛老师的家,在她家吃,在她家住,尤其是高三的时候,薛老师更是常常把我往她家里带,给我做好吃的,督促我学习,给我做辅导,陪她聊天,和她疯闹,不定时的再收拾收拾我,渐渐的姐姐也就接受了,哪天我不回家了,薛老师或者我给姐姐一个电话,一切就OK了。

回到家,我看电视,薛老师做饭。

“吃完饭,我有话问你。”薛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夹菜,意思是让我多吃点,快点吃,保质还要保量。

“什么啊?现在问呗。”说实话,她这样的态度,我还真有点好奇,我并没反应过来我有犯什么错误,更猜不到她会问什么,甚至与什么相关。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要不对胃口不好。”她还是在不停的给我夹着菜。

对胃口不好?哦,一猜就不能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肯定是让人添堵的事,不问也罢。

“嗯。”我轻声的应着,继续吃饭。

……

吃完饭,看了一小会儿电视,我就去薛老师的书房学习了,这是薛老师给我定的规矩,直到把当日的作业和学习内容全部完成,才可以睡觉,哎。

“今天有心事吗?看看你答了些什么?”薛老师把晚课考的英语测试卷拍到了我面前。

101分?哎呦,坏事了,答的这么低,今天是不是没好日子过了?

看到那个分数,我首先心里是一惊,盯着试卷浏览着,像是在看自己做错的题,其实只是在走形式一样的走马观花,就是做给薛老师看的呗,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为自己解释什么,或是有什么申辩的理由,其实仔细想想,自己早应该料到会得到这个分数。

低着头,不看薛老师,也不回答她的话,像是在等着她的宣判。

“问你话呢,不回答。”薛老师轻轻的拽了拽我的耳朵问到。

“没有心事啊。”我抬头看了看站在我旁边的薛老师。

“没有心事你就答这个分数!又欠收拾了是不是!”薛老师拽在我耳朵上的手更用力了。

“啊不是不是,疼。”我顺着她手劲的方向移动着,一只手把在她的手上,给点反作用力。

可能是我叫的有点凄惨,薛老师的手松开了,我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安慰着受伤的耳朵,希望它快点痊愈。

“几天不收拾你,你就变着方法的惹我生气!看看你今天晚课,答题的时候你就东张西望的,让你们自习,你在那干什么?找揍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点我的头。

“不是~”我可怜巴巴的应着,纠正她的错误思想。

“不是?不是你给我答101分,不想学了是不是?”薛老师说着说着,有点上了脾气。

“其实我都会,就是今天心情不怎么好,不想做题。”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薛老师。

“什么事情都要随着你心情走对吗,心情不好了就可以胡乱答题,那高考是不是也应该挑大小姐你心情好的时候?”薛老师带有讽刺的说着。

我低着头没再说话。

“怎么了?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和我说说。”薛老师说着也搬了一个椅子坐到了我的身边。

“没有原因,但就是不高兴!”到了话尾,我还特意加重了语音,强调我的不高兴,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不高兴,简简单单的不高兴,单单纯纯的不高兴,没有什么原因。

“真的没有?还是不想和我说?”

“真的没有,怎么不相信我呢。”其实仔细想想我并不是不高兴,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心事,没想到办法解决,继而变得有点郁闷而已。

年纪大的人就更年期,年纪小的就闹情绪,想想人活这一辈子,还真累。

“没有原因就心情不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薛老师坏坏的盯着我说。

“是什么?”我看到她的面目表情,虽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处于好奇心,我还是脱口而出的问了。

“欠揍!”薛老师看着我,狠狠的说着。

“切!没创意,没诚意,没意义。”说完很不屑的一扭头,继续游移于那个101分的试卷上。

“切什么切,小屁孩,你再切一个试试。”

“切切,两个。”说着摆出一个V字形手势,示意数字2,在她面前晃了晃。

“就知道贫,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着你把柄,你不是说这些题你都会吗,把错题改过来,给我好好答一遍,要还是这个水平,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按了我一下头,我的脑袋随着她的手劲颠簸了一下。

“知道了。”我乖乖的做着回答。

能看进去了,题做起来自然就顺手多了,而且批过的试卷,难度本来就低了很多,以前瞎选的正确率为25%,现在是,一下子提高了将近十个百分点,多容易啊,没用多少时间,我就把错题重做了一遍。

“给,说了我都会。”我把试卷递给了在一边批改试卷的薛老师。

138分,哈哈,比我正常成绩高了好多分呢。

“你不是说你都会吗?怎么不是满分呢?”她这是在挑衅。

“哎呀,那是理想状态,考的多好啊,你也不表扬表扬我。”我拿着试卷翻过来复过去的美着,虽不奢求她的表扬(想让她说我句好,困难死了),但我却觉得这个分数又给我争了点气,至少不用担心她因为那个成绩而骂我了。

“这个成绩就可以把你满足成那样?你怎么不和人家林乐然比比?”薛老师完全是带有挑戏的和我说话。

我愤怒了,我抓狂了,本来因为思维转移,心情已经慢慢平静了,她却又提起林乐然这个名字,什么悲伤,什么低落全回来了。

“拿着卷子过来,我给你讲讲。”

“不用,明天一起听就行了,我看其它科了。”我嘟嘟着嘴说完,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因为我生气了,因为我不高兴了。

“怎么了?又不高兴了?”她带有试探性的问着,还是很温和的。

“没有,不要你管。”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我委屈,因为我不会装。

“谁要管你,臭美,你不喜欢听,我还不愿意讲呢。”她看我这样的态度,带有小孩子气的说着。

我满脸不愿意的瞅了一眼,也不知道瞅的什么,反正就是不高兴了,没再说一句话。

我是一个喜怒哀乐完全表现于脸上的人,从不会伪装自己,亲人都告诉我这样不好,步入社会会吃亏的,但我就是改不掉,其实是不屑于改正。喜欢就是要喜欢是那个真实的我,如果你喜欢的是那个伪装出来的我,那即使成功,那样的成功也不属于你。

那天晚上,我就在那坐着,装着是在学习的样子,玩玩手(我有个习惯,一想事情就喜欢玩手),想想事情,反正就是一眼书没看进去,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喂,你在干什么呢,半天了也没见你翻个页。”

“没看完呗,着什么急翻页。”我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又开始找事了是不是?”

“我又不闲,找事干嘛?”我不屑一顾的装傻到底。

“不用你得瑟,我看你是又好挨揍了。”

“你才好挨揍了呢!”

“懒得理你!”

“我也不勤快!”

……

我们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直到她瞪眼,我闭嘴,然后睡去。

体育会的前几天,我根本不在学习的状态,完全是在全身心的迎接着一年只有一次,高中三年也只不过三次的运动会的到来,话说我本来平时就被大家比的是个很不认真学习的样子,所以这个时候,大家可想而知是个什么状态。

薛老师看出我心有点散了,为了看住我,那几天她天天接我上下学,让我住在她家,我感觉我的自由受到了严重的侵犯,可是我却不敢有意见,只能一个字:忍!

在家里的时候,姐姐虽然管着我,但是对于我在屋子里做什么很少过问,所以我经常在睡前上会儿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姐姐也只不过是叮嘱一句:早点休息,然后就离开了,姐姐是个看重结果,而轻视过程的人,而我也怕第二天听课效果不好,所以从不因为什么事情熬夜。

可是在薛老师家里不一样,要求我学习学习再学习,看电视的时间不能长,电脑连碰下都不让,一天我可以坚持,几天下来谁能忍受啊,本来就因为要开运动会了,心已经散了,现在又剥夺了我的习惯,我简直都要抓狂了,别说学习了,让我在书桌前坐上一会儿都不容易。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那几天我一直在“骚动”,不管是内心还是外在。

“希希,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还有两天就要开运动会了,那天晚上当我再次坐到书桌前准备装会样子然后睡觉的时候,薛老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啊?我怎么了?”说实话,她最近已经警告了我太多次了,我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只是我还是比较习惯于装傻,因为没有能力直面她的问题。

“行了,别在那装了,看你也学不进去,过来和我谈谈。”她端着水杯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我过去。

我寻思了一下,就马上起身去了客厅坐到了她的身边,反正只要能不让我在那装相学习遭罪,谈天说地,我都奉陪。

“说说吧,最近怎么了,看你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有喜欢的男生了?”

晕,她到真是什么都敢问,哪有这么和人家谈话的,真不讲究=。=

“啊?没有啊,你瞎猜什么呢。”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不想让我瞎猜,那就自己老实交代。”她一边喝着刚刚倒好的水,一边看着电视中的画面。

“你就自己喝啊,都不给我倒一杯!我也渴了。”我有意转移话题。

“你自己又不是没长手。”

“那你不是顺便吗!”

“刚才是顺便,现在不便了。”

“气死我了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我带有怨气的自己起身去冲咖啡喝,其实并不是口渴想喝,只是为了逃离她,逃避那个问题。

可是咖啡不能冲一辈子,几分钟后端着杯子没地方去了,就还是坐到了沙发上,她的身边,因为那里有电视。

“我叫你过来不是看电视的,现在该和我交代交代你的问题了吧?”薛老师关小了电视的声音转身向我问道。

“我有什么问题啊,很正常啊。”我还是装傻。

我明白我可以告诉她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最近不想看书学习,但是我不想听到她事后的唠叨,因为她不会因为我的那个不成体统的理由,而放任我这样心不在焉下去,老师都这样,喜欢说服教育,好像那样就很有成就感,好像那就是她们的职责。

从小到大,我就不喜欢听任何人的唠叨,道理我都懂,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是最棒的,可以做到最好,可是我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我没有能力逼迫自己做我不喜欢的事。

“看来我不揍你,你是不会说了?”那样子十足一女流氓(哈哈,这样说她,是不是有点大不敬,哎呀,不管了,反正她也看不到)。

“你说什么呢,才不是呢。”看到她那个样子,我不好意思的回着。

“那还不赶紧说,别和我绕圈子!”她好似带有命令的说着。

看到那个架势,不说不行了,我可不想和她在这墨迹,因为我墨迹不过她。在她一次次的引诱下,我如实的向她汇报了我最近状态产生的原因。

果不然,在她了解了大体状况后,教育开始了……

“¥%()*(¥%#¥%……”

我在一旁假装的听着,假装的点头,假装的附和,像是态度很诚恳,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形象点讲,就好似夏天身边的蚊子,听得见它在嗡嗡,却不知道它嗡嗡的是什么。

讲得多了,我就会心烦,蚊子在身边嗡嗡的时间长了,你不也会用手驱赶它吗?

“哎呀,我知道了,唠叨死了。”当时的态度一定很不好。

“你知道什么了?好,你不是都知道吗,那你和我说说你应该怎么做?”薛老师看出了我态度的恶劣,继而有点微怒。

“道理我都懂啊,就是不想那么做。”这是实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不论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对不对?”

“昂。”我就那么应着。

“行,你有本事,我不说你也不打你,到时候看你成绩,但我警告你,最近别太过分!”说完她就很生气的一扭头继续看她的泡沫剧了。

生平最讨厌威胁,或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不好意思,不管是在不在意,心灵都会受到丝许的冲撞。

怔怔的看着她,还算漂亮的脸庞,我却不想去欣赏,谁叫她惹到我的,愤愤的转身离去,趴到床上做我的春秋大梦去了。

第二天在学校,薛老师不再时刻的注意我了,不但不看我而且还会在一不小心的眼神碰撞后有意的回避;她的课堂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提问我问题,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坐的那个位置原来是个死角,如果不是老师有意的看向这里,她们都不会注意到这里还坐着个人;自习课她也不再来教室坐班,抬起头来眼前空荡荡的,那时才发现我已经习惯了有她在对面关注的日子。

这样的变化多少是会让我有些失落的,但却没有影响我和同学的玩闹,没有改变我不想学习的状态。

所以在运动会的前一天下午出事了!

那天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里没有了往常的鸦雀无声,同学们都在骚动,究其原因可能:第一、母老虎班主任薛老师不在教室坐班;第二、隔天是运动会了;第三、平时紧张的学习状态,有很多同学都想放松一下了;第四、带动作用;第五、?。

我当然是在那骚动之列,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我带动了大家的骚动,有了很多同学的“助威”,我更加肆无忌惮了,这才发现无聊能够使人疯狂。

我开始前后左右的找人聊天,渐渐的,不仅声音有了变化(由小变大),就连位置也发生了变化(自己的座位是空的,别人那却变得拥挤了)。

我们几个平时比较爱玩的,又比较的能闹的聚到了相对集中的地方,说笑打闹,说的声音大了就放低放低,笑的声音大了就收敛收敛,由于我们的有效带动,很多地方也开始有了自己的谈笑小组织,教室里顿时乱得好似一锅粥,我这才发现,可怜的孩子们都压抑的太久了。

虽然大家都在讲话,但还要数我们那里声音最大,因为性格决定了收敛的程度,我虽然顾及薛老师,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开始无所顾忌,因为法不责众。

“后面那个地方的有些人能不能自觉点,你们不学习不要影响其他人。”我们班级平时最爱装B人物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她学习很用功也很厉害,次次考第一,但就是德行不好,臭脾气,瞧不起人,同学们问她题就装白痴不告诉,根本没有朋友,可是人家却和所有老师的关系都好,尤其是在薛老师面前,那个殷勤让她献的,每次一看见老师,脸笑的就和那个菜花是的,看的我都想吐。

全班同学都能看出薛老师对我的偏爱,可都不说什么,就她毛病最多,意见最大,翻别人一个白眼,对我她就能翻两个。可我不在乎,我并不想与她争什么,也不会与她产生交集,只要她不惹我,一切OK。

可是那天她突然的一声,明显是有意针对我来的,我感觉面子过不去了,对她的怨恨和意见一下子全出来了,有几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同学也对她有意见,要反驳她,只不过被我抢了先。

“把话说明白了,什么叫有些人!”我一副跃跃欲试要打架的样子。

“说谁谁心里明白!”她在前排眼睛看着书本,头也没回的答道。

这不是明显不想和我“面对面”的把问题解决不是吗,这都是和谁学的毛病,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别在那墨墨迹迹的,有胆把话放出来,没胆说名是不是!想学习去卫生间啊,那里没人!安静!和你也配!”

这时候有的同学开始劝和,可我完全听不进去,我想她也没太理会。

“你别以为老师对你好,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完全是泼妇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TM的再给我说一遍,想死是不是!!”我拍桌子一跃而起,说我可以,我就讨厌这些人拿薛老师说事,况且她刚才的那句‘你有什么了不起’一下子撞击了我,我一时无法用理智控制自己。

“都给我安静!”正在我要冲向她做点什么的时候,薛老师的声音如惊天雷一般响彻整个教室,刚才同学们看到我要冲向前去打她的时候开始围上来拦我,在这样的混乱下谁都没注意到出现在门口的薛老师,还有听到我们班大声的吵闹声赶过来的其他班级的班主任。

教室里顿时安静,同学们都各归各位,只有我和那个女生还站在原地,因为我离我的座位太远了,也没有那个心情偷跑回去了。

那些老师看到薛老师来了,就各自散回了各自的班级继续坐班,我明白,我再一次的让她丢了颜面。

“你们俩和我去办公室,其他人都给我在教室好好反省,一会儿回来收拾你们!”薛老师说完转身走人,我们俩跟着她去了办公室。

“说说吧,什么原因!”还没等我们站稳,薛老师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才不说呢,我懒得叙述,她不是喜欢献殷勤吗,我等着她说。

可是我失算了,接下来的是鸦雀无声,她也没有了回应。

“现在都给我装哑巴了是吧,刚才不是还一个个的挺能说的吗,打啊,不是喜欢打架吗,我给你们空间,这个办公室给你们俩了,打吧,使劲打!”说完摔门出去了,我想应该是去教室收拾那帮同学去了。

“还打不打了,要打我奉陪!”我瞅了她一眼问道。

她没有做声,我也没再说什么了,其实在稍微的冷静之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冲动,开始有点害怕了,害怕薛老师,害怕她前两天刚对我的警告,害怕她会以此为契机将最近的帐一起和我算。

在那站了好久,我和她都静悄悄的,薛老师还是回来了。

“叶希,你给我到走廊站着去!”隔离战术,薛老师在处理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各个击破。

我没有应声老实的转身站到了办公室门口的走廊。

我能听得见里面的谈话声,那个女生也还算是诚实的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我想象得到等待我的是什么,一个人绝望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那天,因为第二天是运动会的原因,没有晚课,放学铃声响起,那个女生突然开门出来上楼往教室去了,薛老师没多久也出来了。

“老师。”我轻声的叫着。

“别和我说话,我不想在学校朝你发脾气!hui教室收拾书包和我回家!”是警告也是命令。

一路上我都不敢和她说话,想劝劝她,哄哄她,可是有用吗?几次想开口,还是憋回去了。

“对不起,老师,又给你惹了麻烦。”进了家门,我还是忍不住的先开了口。

“你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带着无奈的问我。

“我错了,是我不对。”我讨厌那三个字,说了太多次,和她说,和姐姐说,我自己都厌恶了,可是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那三个字是承认错误最直白的表达,其实不是在应付什么,而是真的知道错了,只是太晚了。

“叶希,你太让我失望了,说你没用,打你没用,为什么每次一出事,就总是有你,让你听话就那么难吗?你拿身边的人都不当一回事是不是!”

“不是。”我摇头。

“老师,对不起,别对我失望……”

让你喜欢的、在意的人对你失望是件可怕的事,你可以说我、打我、生我的气,但请不要对我失望,失望代表着厌烦,代表着放弃的开始。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的道歉,不想听你的解释,你现在多厉害啊,学校都是给你开的,你说的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看这两天给你放肆的,以为我没看见是不是!”

我没有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啊,是她不让我说话的啊,况且和一个正在发火的人讲什么都是没用的,处于劣势的人只能这样,听之任之,唯有企盼今天快点过去。

“平时宠着你,你就给我放肆,别人不敢做的你都敢做对吧!”

“不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摇头否认。

“关于随便换座位的问题,我说过你没有!”

“说过。”我点点头。

“对,我说过的话都没用,你一句也不用听,看看给你能耐的,能从教室左前方换到右后方去玩,你行,你厉害,你不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吗,是你逼我的!”说着去了她的卧室又请出了那根教鞭。

我真的很想躲藏起来,可是我藏哪啊,一时吓得什么都忘记了,只是想哭。

“过来,给我趴床上去!”薛老师手拿教鞭在卧室朝我吼到。

“不要,老师,我错了。”我吓得后退。

“我不想和你废话!过来!”

“我不。”

见我没有要过去的意思,薛老师拿着教鞭冲向了我。

“老师,你别,我错了。”

跑不掉了,也没处可跑,薛老师上前一下拉住了我的胳膊,侧过我的身子,挥着教鞭朝着我屁股就是一顿乱抽,我疼得原地打转,但还是逃不过她手里教鞭的击打,有几次拿手去挡,都抽在手上,疼得我不敢再去挡,没办法索性又赖皮的蹲在地上,还是哭了。

“别打了,老师,我错了。”我蹲在地上仰望着她,祈求以可怜博得她的同情,从而再原谅我一次。

“起来,给我老实趴床上去,你不是能耐吗,现在装什么可怜!”

“别打了,疼”我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我清楚她不会轻易放过我,但我就是不想趴到那个可恶的床上。

“赶紧的,别让我废话!”

“老师,我真错了~~”

“每次打你的时候就和我来这套,别惹我,动作快点!”

见我还是没动,薛老师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腾的一下把我拽倒在身边沙发的扶手上,我就那么一个踉跄,趴倒在沙发上,屁股正好被扶手垫高,丢人死了(囧=。=都不好意思写了)。

没等我起来,教鞭就挥了下来。

“啪啪啪啪……”

“啊~~老师,疼,别打了。”我哭着,手上的几道红印让我不敢再用手去挡。

“啪啪啪啪……”

她就像没有听见我的求饶声一样,继续的打着,我只能咬牙坚持,忍受那份钻心的疼,从她每一鞭的下落,我感觉得到她真的很生气,气得越深教鞭落下的就会越重。

我疼得双手握拳费力的坚持着,感觉额头的血管都要胀裂,屁股麻麻的,想用手去揉揉,最终还是没敢。

“啪啪啪啪……”

薛老师不说话,就是那么一直的打着,真的疼得要死去了。

我被她打得身体一拱一拱的往后直躲,顺势又蹲在地上,抽泣的哭着。

“觉得委屈吗?”薛老师没有再打下来,低着头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倒是想说委屈呢,可说了也得有用啊。

“那你哭什么,还好意思哭?”

“疼~~”我轻声的应了一句,蹲在那抹着眼泪,心想“你要是疼了,你不哭啊?气死我了~~”。

“就该让你一次记住这种疼,让你再拿别人的话当耳旁风,你给我站起来!”

“我不,站起来你就打我。”

“又不听话!”

我没理她,也没动弹,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你给我起来,别让我废话,我要是想打你,你什么姿势都照样揍你!”

我站了起来,手在后面揉着屁股,又往后稍稍躲了躲,低着头不敢看她,但还是时不时的瞄着她手里的那根教鞭,时刻准备着,心想“这次之后,我一定废了它!”。

“你说说,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啊”我不想回答,随便的应付着。

“啪!”“不打你不说是不是!”

“哎呀,不是。”突然的一下打在左侧屁股上,很自然的一躲,随即应道。

“那你在那和我装什么傻,自己说!”

“就是在那上自习嘛,然后不小心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刘琳(就是那个女生)就说了些难听的话,就打起来了。”我简单的叙述着,避重就轻。

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常犯错误,犯得时候没有感觉,事后才知道错了,可是虽然认识到了错误却还是不好意思自我剖析,觉得那样很没面子,反正就是开不了那个口。

“说完了?这就是事实?”薛老师带着疑问的语气问我,就是那种明知道事情真相,也明知道我说的并非全是事实,却还是要问我的那种语气,这种人最气人。

“昂,说完了”我拖长了后面的尾音,是底气不足的一种表现,不回答她的话又不好,回答了要是太肯定更是大错。

“还敢跟我昂,给你机会你都不老实给我交代。”说着又拽着胳膊侧过我身子开始揍我。

“哎呀,别打,我交代,什么都说。”我拼命的躲着。

“我看你就是屁股又痒了,特意找揍呢!”她停了下来。

“才不是呢。”

“赶紧说,我可没有耐心。”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我倒是像再反问她的语气抱怨着。

“我知道是我的事,要你说是看你到底认识到错误没有,再敢和我废句话试试!”

“我认识到了,知道错了。”我还是不好意思做那可恶的自我剖析。

“好,我不和你废话,我最后和你说一遍,给你两个选择:一、别再和我废话,把你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老实交代清楚,然后咱俩一一算算这个帐;二、给你不说的权利,给我乖乖趴床上去,我肯定让你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十分钟考虑时间,然后到卧室找我。”说完就进了卧室,没了声音。

看着她的背影,我简直惊奇了,这女人还真是潇洒昂,和我拽完这么有面子的话然后掉头就走,太牛掰了吧。

我怔怔的站在那,顿时傻眼了,让我选择,可那哪还有选择的必要,是个人都知道不能选二(但也不排除在有些人冲动的情况下选择二的可能性,因为我就有可能)。

对于这种不必选择的选择题,十分钟的时间未免长了点,可因为心里害怕,我还是在那里站足了十分钟,本来想利用这段时间组织下语言,可脑子乱乱的,什么都思考不清楚了。

“老师。”十分钟后我走进卧室诺诺的叫着。

“想清楚了?”

“恩,今天下午都是我的错,不应该随便换座位,讲话影响其他同学学习,不应该在教室里与刘琳发生不必要的争吵,又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关于换座位的事我在班级里强调过没有?”

“有。”

“记得高二的时候还因为这件事打过你吧?”

“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脸热热的。

“一年时间不到,又忘记了?那次打得不疼?”薛老师看着我声音还算轻的反问到。

“不是。”我是真不好意思了,怎么可以和现在这个状态的我探讨这个问题,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那你今天下午是什么意思?明知故犯?!”突然提高了声音,吓了我一跳。

“不是,我就是……”除了不是这两个字,我真的不知道在这样的状况下我还能为自己辩解点什么,起了个开头,却不知道如何衔接下去了。

“就是什么啊?说吧,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原谅你。”

“”我脑子在飞速的运转,来回的寻找着那个可以说服薛老师的所谓的合理理由,可是事实总是令人失望,清醒的时候都找不到的合适理由,在如此险境下又怎么可能理的清楚。

“今天下午自习课我在那看物理,想问杨嘉(就是现在韩鹏的同桌,我当时就和一群人挤坐在那)借本参考书,又不好意思打扰其他同学让她们传,就自己过去取了,顺便问了一道题,可能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就和刘琳发生了矛盾,然后你就来了。”

因为害怕,为了争取到薛老师给的那个原谅的机会,我在极不理智的情况下脱口而出了这个极其荒唐的破理由,简直是太破了。

我说我换座位是为了去借参考书,我说我和刘琳的争吵源于我为了求知而不小心声音的变大,反正一切以为了学习为中心,这都是以前的老师给我造成的误区,那时候犯了错误,只要和她们说明是为了学习,就不会太与你计较了,即使是批评也只是形式上的而已。

“你换座位是为了过去拿参考书?是因为讨论习题才和刘琳发生的争吵?”薛老师反问我到,像是在确认。

“恩~~”没办法,自己编造的低级谎言,既然已经出口,那就一根筋到底,可是这个‘恩’回答的却一点底气也没有,心已经开始颤抖了,手也因为紧张而背在后面不停的搓着。

“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敢错上加错是不是!”突然的一声怒吼吓得我一惊抬头,连连的后退。

“过来,我今天不打你,我都对不起你!”

看到这阵势,我吓得不经思索的拔腿就跑冲出了屋子,来到了马路上看到薛老师并没有追出来,松了一口气的放慢了脚步,不知道该去哪。

这时手机响了,拿着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半天,最终还是没敢接,铃声停止,没一会短信来了:限你五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啊,干什么啊,非要逼死我啊!!!!!!!!!!!!!!

我真的要抓狂了,看着马路上零星的路人,她们怎么那么幸福呢。

不想回去,不想回去,但还是在五分钟内出现在了薛老师的面前,大家都来鄙视我吧,我都有点瞧不上自己了。

“胆子大了,还敢跑!”门一关,薛老师拽着我就往卧室走去。

“裤子脱了,趴床上去,快点!”

“老师”(我叫她的潜台词是为了表达:我都这么大了,能不能不脱了,很囧的)

“别和我废话,快点!”恩,她明白。

后来和薛老师的闲聊中我了解到她为什么在打我的时候总要求我脱了裤子,原因是她怕我在穿着裤子的情况下掌握不好尺寸,把我打伤了。看看,人家多会做人啊,打了我,让我丢人不说,我还得对她如此的周全而心怀感激。

我能不照做吗,逼急了她再上来亲自动手,我更没脸见人了。我扭扭捏捏的照她的吩咐做了,然后极不情愿的往床上一趴,迅速将脸埋与臂弯内,我看不见她,她也别想看见我。

“啪!”

“啊!”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疼得一抬头叫出了声。

“啪!啪!啪!啪!啪!啪!……”短促而有力,我忍着,一声不吭。

不求饶,知道求饶没用,那样只会招来更多的疼痛,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她有怒气,让她打打就会消点了。

“啪!啪!啪!啪!啪!啪!……”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和刚才的旧伤一积累,现在是不是已经肿了,真的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可是她还在打着。

“老师,别打了,疼死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眼泪早已流出。

“啪!”

“每次都喊疼,疼还记不住!?”

“不是,能记住,这次一定记住。”我哭着回答,屁股很疼,却不敢去揉,只能坚持,只要别再打下来,我忍了。

我一边向她求饶,一边惊恐的看着她手里的那根教鞭,唯恐其再次抬起—落下。

“我要是再相信你,是不是表示我很笨啊?”薛老师看着我说。

“不是不是,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以后都听您的话。”

“我告诉你,少和我来这一套,这话我听的太耳熟了。”

说完又“啪啪啪啪……”的打了下来。

我疼得往床的另一侧直躲。

“再动?你再敢给我动一下,加倍!”闻声,我看了她一眼,果然没敢再动,趴在那继续接受惩罚。

“我看你现在真是不管不行了,我那边还没消气,你竟然又敢骗我是因为去借什么参考书,是因为讨论习题?”

“啪!”“啊~~”

“我再问你一遍,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想学习,跑到那里去玩。”我一边抽泣一边回答着她的问题。

“是在那讨论习题吗?!”

“不是。”

“啪!”“那是什么,说!”

“讲话。”

“啪啪啪啪啪……”

“小东西,我让你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她一边打着一边振振有词的教训着。

几下过后,我是真的忍受不住了,“啊,老师,别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别打。”我背过手护着早已经发烫的屁股,祈求的看着薛老师,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恩,一揍你的时候就知道错了,疼的时候什么错误都能承认,好了就继续我行我素是不是!”

“不是,我记住了,老师,别打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一抽一抽的说着。

停顿!

“把裤子提上,给我站起来!”她命令我到。

我慢慢起身,提上了裤子,她坐到了床边,我被她拽到了她的对面站定,看这架势,是要开训了吧。

我心里这个哭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127楼

“和我说说今天我为什么打你。”

“下午自习课乱换座位,讲话影响其他同学学习,还在不适当的时间,不适当的地点和同学发生争吵。”我低着头把自己的错误自认为彻底的一口气说完,省得她再去逼问,让这次的惩罚快点结束吧。

“你说你多气人,都打过你一次了,还是记不住。”薛老师一手掐住我的侧腰,一边掐着一边教训着:“让你反省错误,你竟然还敢骗我是去借书讨论问题!”说着掐着我的手更大劲了。

“啊!!!!!!!!!!老师,疼、疼,轻点。”我疼得面目器官聚集在一起,不自觉的往手劲的另一侧躲着,腰弯成了一个小弓形,吃力的坚持着。

“疼?知道疼你也记不住!”

“能记住,您轻点,青了。”说着说着我又想哭了。

“少废话,给我站直了!”

随着她手劲的减轻,我慢慢站直了身子,被她掐着的地方疼的我直想去揉,可是她的手还轻掐在那,我的手根本没法靠近。

“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可怜的半哭不哭的说着。

“知道错了?哪次说你的时候你不是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啊,可有哪次是真的知道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望着我的眼里明明是一汪水,带着渴望,带着深邃的温柔,可是给我的感觉却让我那么的胆战心惊。

我低着头不再解释什么,一是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一切都是事实,我确实每次都有点在搪塞她的意思,再者,被她打过、掐过的地方好疼,忍受这份疼痛我就够费力的了,哪还有额外的力气去思维,去为自己辩解啊。

“不说话了?不是很能为自己狡辩吗?看看给你能的,骂人,还能整死她是不是?”说着手劲又加大了。

我的妈呀,在掐过的地方又掐,还是侧腰肉那么嫩的地方,这哪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我还矜持个什么劲啊,不顾一切的扯嗓子就是“啊!!!!!!!!!!!!!!!!!!!!!!!!”的震天一喊,不顾一切的挣脱了那个魔爪,跳到旁边拼命的揉着,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顾不得自己的形象,顾不得薛老师的反应。

“给我过来!”她示意我要站到她的正对面。

“我不,过去我就死了。”

“我数三个数!一、二……”

“老师,别再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是真的知道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不给你添麻烦,好好学习,听您的话,什么都听您的,您说过的话,我肯定记住,肯定照做,您就别再生气了,真的好疼。”我被那三个数吓得上前摇着她的一只胳膊,噼里啪啦的求着绕,说完了我都嫌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唠叨,额头上顿时出现一个十字符号,伴随着一大珠汗水的落下——囧。

“我都怀疑你说话的真实性。”说完瞅了我一眼。

“希希啊,你说我对你的教育方法是不是不对啊,可是说你不好用,打你也不好用,要不我拜你为师,你传授给我一套对你有用的方法?”

看着她那个坏坏的表情和语气,我真想爽快的点头答应:“好啊好啊,你拜我为师。”可是这时机不对啊,我要是真这样说了,真不知道身上的哪个部位又要遭受那魔爪的侵袭。

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要是说她教育的方法不对,谁知道她又能想出什么‘缺德’的主意‘加害’与我,而我要是说她教育的方法对,那就是对她打我的方式的认同,那样我就太便宜啦,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气的我真想上前狠狠的咬她一口,不对,是无数口!

“老师,疼。”正面无法回答,那就转移她注意力。

“老师不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气死我了她,看着眼前如此可恶的她,我也只能干瞪眼,没办法,谁叫咱是弱势群体呢。

“别闹了,真疼,给揉揉。”以前她要给我揉我还不好意思甚至有点排斥,而现在似乎因为熟识而期盼她在打后的疼爱,先苦后甜,我觉得用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哈哈。

“不管,就让你疼着,省得你记不住!”说完起身就往客厅去了。

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委屈死啦,头凉(像被一盆凉水浇过)、心疼(被她这种恶劣态度气的)、脚轻(屁股疼,站不住)。

一个人‘咣当’一下倒趴到床上,委屈的假装哭着,假装了一会儿见没人理,歇菜,休息,自己揉揉吧。

原来薛老师是去厨房准备晚饭去了,幸福的是那天在我假装疼得不能动的情况下,她喂我吃了晚饭,又哄我睡去。

最后一年只有一次,高中三年也不过三次的运动会,我还是没能参加,原因你们知道啦。

在家趴了一天,中午薛老师还特意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为我准备了饭菜,然后又匆匆离去,听说我报的那些项目也都是薛老师亲自点名找同学代替了我。

故事到这也许该结束了,从那之后渐渐的进入到了高三的紧张复习之中,我没有闲心犯错误,她们也不再舍得打我,只是偶尔的提醒批评还是有的。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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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遇到的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
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