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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烈

第一章呱呱落地险些夭折

在离临城八十多里有一个依山傍水、山野葱郁、水波粼粼叫蒲家庄的小村子,这里山是俊山,郁郁葱葱,巍峨挺拔;水是秀水,瀑布小溪,九曲十八弯,离村子不远有一条大河,河水延着高山峻岭曲折回环、瀑泻千尺、沟深壑浅,碧波幻影,谷深境幽,两岸悬崖峭壁,河底怪石嶙峋,壁上枯藤古树。那里青山鸟语雕刻得惟妙惟肖,巧夺天工,好山好水,人杰地灵,民风勤劳质朴,人人都和睦相处,这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得天独厚的环境造就了本文中主人公--蒲小曼坦荡无私纯朴善良的高尚品格。

村东头老槐树边有一户人家,老汉叫蒲老大,全家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只好用大女儿在有钱人家作丫环的工钱作抵押,租了一间四面透风、顶棚漏雨的陋舍居住,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在一个大雨倾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风雷动闪电鸣一场瓢泼大雨从而天降,随着惊雷一闪,一个生命呱呱落地,她的宏亮哭声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她就是将经历坎坷一生的蒲小曼,她平凡的一生虽然没有做出丰功伟业,但其可歌可泣的一生也惊天地泣鬼神,感天动地催人泪下。

屋外雨中淋得透湿的蒲老大来回渡着焦急的步子,听见响亮地哭声一阵高兴,他一步跨进小屋抱起孩子,急不可耐地扒开她的大腿,可一见她大腿之间的东西,马上就像霜打的茄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又是个丫头片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呀!”随即生气地在这个女婴胖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这个刚刚来到世界的女婴好奇地看了看她亲生父亲似乎在说我也是一个小生命为什么要打我,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生女孩也不能怪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蒲老大不高兴,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蒲老大家本来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常常揭不开锅,原先已有了六个闺女现在又加了一张嘴,蒲老大真的不知道今后的日子将怎么过。他愤愤地大声命令躺在床上极其虚弱蒲小曼的妈妈。“笨婆娘,一连七个都是丫头看你那还有脸活在世上,明天一早就把这个小丫头送人,要不就将她扔到后山埋了算了,我可养不起她。”“那怎么行,丫头也是娘身上的心头肉,说什么也要将她养大成人,你不养我养。”小曼娘哀求生气地说。此时这个刚出生的女婴停止了哭声,睁着略带浮肿的大眼睛注视着她娘,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仿佛在告诉家人她会听话的,不要丢下她。那可人的神态使蒲老大也不得不放弃刚才丢弃她的打算。他用稍许和蔼的口气对小曼娘说:“好吧,听你们的,将小七留下自己养,不过你也不要歇着了,把小七交给她姐姐看着,明天一早就去李家给四公子作奶妈吧。”

蒲小曼是由她的姐姐抱着东家要一碗粥,西家要一口奶中长大。也许是上帝可怜这个从小就吃不上奶的姑娘,尽管吃了上顿没下顿,却也长得白白胖胖人见人爱,邻居们都喜欢她,都愿意将自己最好的食物喂养她,每当婶子大娘喂她时,她都会咿咿呀呀地对着她们笑,好像是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施舍,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此造就了她善良无私的性格。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蒲小曼长大了,她和她六个天仙般美貌的姐姐一样纯朴美丽,自然清秀的山水养育了她们,这七个漂亮的小姑娘和她们唯一的弟弟被村里人称作七仙女加一宝。其中小七蒲小曼是她们中最美丽、最可爱、最温顺、最善良,最孝顺、最勤劳的。她亭亭玉立,清丽娇媚。并且性格温柔贤良,待人和蔼可亲,更兼做得一手好女红,这些让村中的小伙子个个垂涎三尺。由于她长期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因此四肢非常粗壮强健,她身材适中的她长着红扑扑的圆脸蛋、极其性感的厚嘴唇、翘翘的鼻子更很讨人喜欢、在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令人心动会说话的大眼睛、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有着一头黝黑飘逸人见人爱的浓墨尽染、茂密流畅、天然带着带有波浪卷曲垂臀长发,漂亮潇洒,如飘洒在身后的飞泻瀑布,更像是覆盖着一席黑缎子制成的披风。平时她梳着一条大粗辫子一直拖到屁股下面风韵十足,她乳房高耸全身肌肉紧绷绷的,无论春夏秋冬都喜欢光着一双满是老茧的脚丫,走起路来一跳一蹦大粗辫子随着身体左右飘动令人心动,全身都充满着青春的活力。豆蔻年华的她性格开朗乐观喜欢开玩笑,天生就是一个开心果。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再加上小曼天生就有一副百灵鸟般的好嗓子,即清脆又嘹亮,只要她在家这美丽的村子总能听见她那绕梁三日的歌声。就是不唱歌与人谈话那美妙轻柔的谈吐也让人久久地回味。村里的大叔大婶有什么事情求到她,她会二话不说放下自己的活帮助他们,对与自己一般大的姐妹她更是无话不谈有求必应,村里没有一个人不说她好的。

蒲家庄二十里外有一个李家庄,李松涛就是本文的男主角,他是李家庄由小曼妈妈奶大的四公子。由于李松涛是小老婆所生,因此在家里一直不得宠。他奶娘的孩子蒲小曼作为他的粗使小丫环从八岁起就是一直在他们家做长工,白天小曼上山打柴下地,一早一晚累了一天的小姑娘还要伺候他洗漱铺床。很小的时候比松涛小两岁的蒲小曼还爬在地上给松涛当马骑,有时也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小曼作出气筒。可是随着松涛一天天地长大,特别是他上学后接受了平易近人的秦奎老师马克思主义教育,知道了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应该平等待人的道理,再加上蒲小曼也着实的活泼可爱浑身都散发出青春少女特有的气息使松涛不能不多看她几眼,放学回家松涛也有意无意地找小曼拉家常讲一些老师讲的新闻和故事,还自己打扫卫生铺床叠被以减轻小曼的负担,有好吃的还偷偷地拿回屋给小曼。调皮时还故意把小曼那乌黑油亮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弄散再给她编上、给她画红脸蛋红嘴唇。还以讲故事作交换让小曼给自己唱歌,有时他坐在藤椅上微闭双眼欣赏着动听的歌声,感到真是莫大的享受。尽管他们地位悬殊,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了,年复一年的朝夕相处使这对年轻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一步步加深,并产生了朦胧美妙甜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夏季晴空万里烈日高照一丝风都没有,那满山遍野的花木就染绿了群山,鸟儿在林间欢快的鸣叫,那些杜鹃花也伸出了花苞,如同成熟的少女,八月的一天,花苞一样美丽的小曼全然不顾怀中的窝头把自己的胸口烙起的燎泡满头大汗疾步向李家庄飞奔,这是因为她心爱的松涛哥由于闹学潮被其父亲关在家里的柴房,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蒲小曼想给李松涛送饭,可是这两天自己在主人家里干活无法脱身回家取饭,而正直诚实的姑娘又不能偷拿主人家的饭菜,因此她心急似火。今天主人正好安排她打柴,勤劳的姑娘前一天夜里就偷偷地上山把柴砍好,一夜没睡不顾疲劳,第二天一早回家将家里仅有吃的东西递给松涛,并轻轻地对他说:“松涛哥,饿坏了吧,我家里实在没有好吃的,你只好对付着吃吧。”松涛看着小曼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大汗淋淋的样子,知道她是跑了四十多里路回家取的窝头非常感激,松涛咪着眼睛对小曼开玩笑地说:“傻丫头,家里山珍海味什么没有,还用跑那么远的路去偷窝头.。”“不、不是偷的,是我向妈妈要的,我虽然没有上过学,但礼仪廉耻还是懂得,我怎么能做鸡鸣狗盗之事呢?”姑娘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哈哈、还说没有上过学你现在不是都能出口成章了吗?”小曼姑娘听到表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脸上两个迷人酒窝更加好看了,紧接着羞涩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说话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还不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喜欢读书人,喜欢……。”说完姑娘的脸更加红了一直红到脖根,简直像一个红透的苹果。李松涛看着她可人的样子,真想亲她一口可又忍住了。他感到现在嘴里的窝头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好吃。姑娘全然不顾明天自己将要遭受的磨难,专心地注视着小伙子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带来的野菜和玉米面两掺的窝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松涛少爷没有嫌弃自己带来的食品不好吃,她感到非常欣慰。

她郑重地告诉松涛明天不能来送饭了,她弟弟的学费马上就要交了,家里没有钱,她要向侯扒皮去借,她清楚向侯扒皮去借钱的后果,怕李松涛见到自己的惨状难受,因此反复嘱咐松涛这几天不要找她了,最近她又重要的事情要做,无论李松涛怎么追问,她就是不回答,并一扭头跑开了。

第二章筹借钱款甘受鞭打

侯扒皮是小曼邻村子里的一个大地主,他是当地有名的恶霸家财万贯,他家坐落在山峦跌宕、雾绕群峰的大山中,庄园的古屋依山而建,建筑高大挺拔,气势磅礴,中间为正屋,两边为厢房,前面设正门大厅,大厅上按主宾陈列着几把椅子,茶几上添置茶水,以便主人随时会宾。正屋下清一色红岗石石阶,石阶做工精细,造型考究,边上用钎子钎出一条条轮廓分明的细线,躺在那里仿佛随手扔下的年轮。正屋的木窗花纹精雕细刻,那一个个活明活现的送子观音似乎处处显示了主人的好客善良,但就在这个风景如画的豪华庄园背后不知为何总透着血腥味。

果然可就在中间正屋茂密松林的后面却坐落着一排与正屋反差极大简陋的破瓦房,这排破瓦房只有最*右的一间窗户上镶有玻璃放有桌子椅子还有个舒适的躺椅。桌子上的香炉种终年都点着文香,所以屋内香烟缭绕。可是其他几间屋子窗户上没有玻璃,只有几根大手指粗的铁棍牢牢地固定在窗框上,空空的屋子里杂乱地堆放着发霉发臭的稻草用来关押犯了所谓有罪的犯人,最*左的一间还是水牢,水牢中水很深。如果是大个子的女犯都能淹到她的胸口,如果是小个子女犯人就必须踮着脚才能将嘴勉强露出水面,水面上还飘着几具已经泡发白的女尸。*近有窗户的一间房子是拷打女犯的鞭打室,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鞭子,还有一排足以一起吊七八个女人的刑架和一个又宽又长的厚板凳,在房间的墙角还有堆放着漏斗、水桶、水缸等灌水的家什。这排破瓦房和用刑的家什与前面的古屋显得极不协调。

侯扒皮原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从他的一个最得宠的小妾难产非常痛苦的死去后,他虐待女人的变态心里就更加变本加厉。为了安慰祭奠小妾的亡灵,他要让许多女人大着肚子,用沾凉水的皮鞭抽打女人皮肉,使其发出痛苦惨叫的声音,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里。为了强化鞭打女人的效果更加刺激,他雇了几个身高体壮的女打手,这几个身体强健的女打手个个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虐待狂,她们被候扒皮调教得见了同性的酮体流血就会精神百倍浑身是劲,每天一大早她们还用石锁、杠铃等运动器戒锻炼臂力,用鞭子对着树枝上挂的树叶练习准头,因此被这几个女打手抽打的女人皮肉是鞭鞭见血,下下咬肉。被鞭打的妇女个个苦不堪言。为了提供大量的被鞭打对象。他对佃户们订了一个规矩,让需要向他借钱的穷人,这些想借钱的佃户必须叫自己家的姑娘或媳妇来他的庄园吊起来接受女打手的鞭打,并根据借钱的多少来决定鞭打的多少。

小曼家里非常穷,她的弟弟又要上学,因此每年青黄不接或弟弟每学期开学前都需要向侯扒皮借钱。小曼小的时候都是她的几个姐姐轮流去接受鞭打,后来她一天天大起来,由于小曼从小非常勤劳什么苦活累活都抢着干,所以很强健,十四岁那年已经发育得像大姑娘一样,她就坚决要求自己去侯扒皮家借钱,并说姐姐们已经接受过鞭打了该她去了,她爸犟不过小曼的强烈要求只好让她去,后来年年她都争着去接受鞭打已经成了习惯,这次她是主动替她四姐小梅去挨打的。

每次当她接受鞭打时,尽管她浑身都感到火辣辣地痛,但一想到弟弟的学费有了着落,自己就觉得非常地欣慰。其实小曼上学的心思比谁都重,从小她就羡慕有文化的人,松涛哥就读过几年私塾,后来又到县城上中学,认识许多字,又懂得许多道理,看着松涛哥上学后更加知书达理才望高雅,更觉得读书的有用,可是家里穷没钱自己又是女孩,根本不可能供她读书。

第二天一大早小曼就去了侯扒皮家,经过几年的鞭打,那几个女打手都与蒲小曼都很熟悉了,一看就知道小曼的来意,她们谈好了价钱,借5块大洋,小曼必须承受500鞭子,小曼将可以领取大洋的凭证小心翼翼地揣在贴身的衣服里,顺从的跟着她们来到侯扒皮大烟室旁边那间专门的鞭打室,她把衣裤脱光叠好放在墙角边,走到凳子边仰面躺下,熟练地将双臂垂下,双腿稍微岔开,几个女打手过来将她的手和脚都捆在凳腿上,再开始灌满是泥沙的脏水,姑娘并不挣扎大口大口的拼命地喝水,她的肚子一点点地大了起来最终像孕妇一样,此时再灌小曼开始咳嗽呛水并从口、鼻、耳、阴户、肛门溢水。这时才将小曼拖到刑架上吊起来,这一切都进行得如此有条不紊,真不像是准备拷打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姑娘,倒像是进行一个井井有条的简单工作。

小曼被倒吊在刑架上后,由于肩膀关节的剧烈疼痛全身的肌肉都收缩的凸起,显得格外强健,她身材比例均衡,线条流畅,骨骼坚强,四肢匀称,躯体丰满,肌肉富有弹性,肤色黑里透红就像健美运动员那样漂亮。看着姑娘倒吊在刑架上轻轻摆动的身子,一个女打手奸笑着上前用那脏手捏了捏小曼那结实的肌肉和紧绷的皮肤自言自语地赞叹道:“这皮肉太好了,不要说百里挑一,就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也不为过,皮鞭打在这种皮肉上的感觉一定非常的兴会淋漓。”然后不怀好意地用力推了一下才离开,刚出门好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到鞭打室,捏住小曼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姑娘那好看的脸蛋说道:“真是一个美人坯子,奶子又大又圆那个男人看了能不喜欢,临城窑子里的花魁也比你差远去了。这样吧,你要受那么多的苦才能就借到五块大洋,我现在就给你十块大洋,只要你好好伺候男人一天,我还包你还有好吃好喝,只一天保证没人会知道的,如果你想长期这么干也未尝不可,想你这么漂亮,将来哪个公子看上你做个小妾什么的也是很有可能的,你又不是大家闺秀无须守那个九烈三贞,怎么样这个买卖合算吧?”小曼听那打手所说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她大声斥责那个女人:“胚,你说的什么鬼话,我虽然穷,也是好人家的女孩怎么能做那种男盗女*的事情,我宁可被打死,也不会做那种下流卑贱的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真是一个天大的傻瓜,放着阳光大道不走,非走独木桥,自找苦吃。”那个女打手说着愤愤地离开了鞭打室去处理其他的受鞭刑女了。

蒲小曼被孤苦伶仃的倒吊在刑架上,两个肩膀钻心的疼痛,大肚子也涨的难受,她虽然知道这鞭打会更加痛苦,也希望那个大烟鬼快一点到旁边的房间去,好尽快开始那难捱的苦刑。

过了一会,打手又将两个年轻妇女带入鞭打室,与小曼一样也灌了大肚子反吊上刑架,这两个满面泪容的女人看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上刑架就开始嗞里哇啦地乱叫又拼命地挣扎,那个岁数不大的小姑娘还双肩抽动大声哭泣起来。这使她们的肩膀更加疼痛,小曼不顾自己也非常难受,心疼地把自己多次受刑的感受告诉她们,让她们在刑架上尽量不要动,吸足一口气慢慢地向外吐,这样才能减轻痛苦,为了分散那两个年轻妇女的注意力,尽可能细致地给她们介绍自己十四岁开始受鞭刑的经历。

说着说着几个打手手里拿着鞭子先后进来,二话不说提鞭就打,鞭子带着呼啸声雨点般地落在三个女人身上。顿时咽呜哭泣凄厉惨烈的哀叫和痛苦悲惨的号啕与清脆带着呼啸的鞭声、连成一片。那两个女人每人一百鞭子很快打完了,被放下刑架,哭声、惨叫声停止了。鞭刑室里只剩下鞭子在空中的呼啸声和鞭子打在身上所发出的啪啪声了,只见蒲小曼紧咬嘴唇,把嘴唇都咬破了就是一声不吭,另外两个打手也过来合力抽打,打手们知道自己的主人均衡的比例,流畅的线条,坚强的骨骼,匀称的四肢,丰满的躯体,弹性的肌肉,健康的肤色喜欢听鞭打声,更喜欢听惨叫声,但是她们就是得不到,只好更加拼命地抽打,以证明自己的忠心。“混蛋、你们几个狗奴才,一点都不卖力连一点叫声都打不出来,是不是你们拿了人家的银子了。”隔壁大烟室里传出了侯扒皮的叫骂声。几个**才听见隔壁房间的叫骂慌了,这可关系着她们的饭碗,她们悄悄地对小曼说:“傻妮子,你是木头人没有嘴呀,只要你叫我们可以抽得轻一些。”那两个刚被放下刑架女人也都劝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小曼将长发往后一甩不屈地说:“用不着轻一些,你们该怎么用力打就怎么打,欠人家的钱,就该挨人家的打,不用考虑我我受得住。”她们几个打手一研究对准小曼大腿根。部*阴户的一条嫩肉发狂般的用尽全力一鞭、两鞭、三鞭一连十几鞭子抽在同一个位置,把那里抽得像刀割的一样鲜红的肉从里向外翻开,大量的血从伤口流了出来,剧烈的疼痛使小曼从紧咬得牙缝里发出“嗯”的一声。几个打手看到有了效果就更加卖力地集中抽打大腿根嫩肉,最后那些部位每鞭下去都能咬下几块肉,真可谓血肉横飞。小曼实在挺不住昏死过去。

几个打手赶紧告诉侯扒皮小丫头昏死了,侯扒皮问道:“这个小娘们是不是每年都来叫什么曼的犟妮子。”“是就是那个犟妞、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我们确实卖力了。”一个打手讨好似的回答。侯扒皮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说:“不怪你们,那个犟丫头台犟,今天就这么吊着她明天我抽大烟那时再打剩下的。”侯扒皮说完离开了鞭刑室。

晚上阵阵寒风通过打开的门窗吹在蒲小曼赤裸的身上,今夜格外的凉,丝丝寒意随着夜色飘进窗来,窗外一片寂静,在这样的夜晚,朦朦胧胧没有月色,漆黑一团。由于长时间的倒吊她的双肩已经脱臼钻心的疼痛使她从昏迷中疼醒了过来,她静静的注视着夜色,忘却了浑身的疼痛,又回想起许多许多思绪杂乱无章。她想到松涛哥,平添了一份伤感,现在不知松涛哥吃饭没有?他父亲太狠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给饭吃。她又想到明天自己被鞭打完后,可以拿到足够弟弟上学和卖书的钱,学费就有了着落,想起弟弟可以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走入学校,又替弟弟高兴,上学真好可惜自己是个女孩没有这个福气。她又想到地里许多活还没有干,家里的柴也快用完了,这些又都使她着急。她希望自己刑伤能够赶快好,好早点劳动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一阵火辣辣剧烈地疼痛打乱了她的思绪,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她又一次昏死过去。

此时在她们姐妹中和小曼的关系最好累了一天的小梅回到家里,发现小曼还没有回来万分的着急,小妹怎么了?难道是她受刑太重走不回来了?不能呀,她了解自己倔强的妹妹,有无与伦比的坚强意志,再重的刑伤她就是爬也会爬回来的,一种不祥的预兆笼罩着小梅的心头。难道身强力壮的妹妹会……。

想到这里她不顾风大夜黑、道路崎岖,延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连滚带爬地向侯宅奔去。那天夜里特别寒冷一点月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瘦弱的小梅既害怕又担心。天快亮的时候才跌跌撞撞到了侯宅,看见黑洞洞的大门又不敢敲门,只好躲在大门洞里冻得瑟瑟发抖地等待天明,直到天亮侯宅的一个下人出来扫地,将昨天还有一个受鞭刑的姑娘现在还吊在鞭刑室的消息告诉了她,小梅才将悬在半空的心放下。

又过了几个小时,鞭刑室里传出呼啸的皮鞭抽打肉体的声音,小梅的心揪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小妹又在替她受苦了,她从小体弱多病,累活重活都是小曼抢着帮她干,像这种挨打受刑的事小曼更是当仁不让。“亏得有这么一个好妹妹,不然自己非被打死不可。”小梅心想。此时几个打手打完剩下的鞭数,将小曼推出大门。她踉踉跄跄几乎摔倒,小梅赶紧上前扶住她,看着小曼鲜血淋淋的躯体,难过得小梅哭了起来。小曼一边给小梅擦泪,一边笑着安慰她。“没有什么我这不是很好吗?不是特别痛,我身体好皮肉结实你不用难过。”小曼轻描淡写的说。其实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李松涛,她问小梅“这几天我没给他送饭,松涛哥吃饭了吗?”。小梅轻轻地拍了一下小曼的头告诉她:“小丫头不害羞、放心吧,你松涛哥已经放出来上学去了。”

为了尽快地恢复体力不耽误参加繁重的农活,小曼想出了一种近乎残忍但省钱有效的疗伤方法,第二天一大早她求小梅买了几斤盐并将她搀扶上山,为了怕伤心她让小梅下午再来,上午她自己嘴里咬着树棍把盐撒在自己正面的伤口上,她顽强地忍着伤口的剧痛躺在草地上让太阳爆晒,下午请小梅来了帮助自己在后背上撒盐趴着爆晒,善良的姑娘尽管自己痛的大汗淋漓浑身颤抖,怕别人替自己担心,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两棵小树,脚蹬着一块巨石尽可能地不叫不动。她看着小梅为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很不安,为了调节气氛她还跟小梅开玩笑说要将自己的肉可以做成咸盐腌肉,到过年也不会坏,说完大笑起来,可是被抽烂的皮肉一挣撕肉般的疼痛使她不得不收敛笑容。

她就是这样年复一年地去接受鞭打已经成了习惯,为自己的弟弟上学默默地忍受着一次又一次残忍的折磨。每当蒲小曼遍体鳞伤从地主家拷打室被姐姐们搀扶出来时左邻右舍的乡亲没有不夸奖她是一个孝心善良的好女孩的。

幼弟学费急催缴,姐姐借款腹内焦,地主庄园受鞭打,遍体鳞伤心中笑。

第三章歌台舞榭血泪斑斑

风华正茂的蒲小曼18岁那年,日本鬼子打到了她的家乡,八路军领导她们成立了农会开展减租减息运动,大家捐粮捐款支援抗日斗争。有的乡亲甚至于捐出自己准备的结婚的新被褥和首饰。李松涛此时已经参加了革命,而且任捐粮捐款委员会负责人,动员大家为了更好地打鬼子多捐钱粮,看到大家捐款热情及其高涨,小曼也不甘落后,可是小曼家虽然生活比过去好了一点,但是由于家里原来赤贫如洗,就是毁家纾难想要拿出多余的钱也似比登天。急得这个姑娘嘴上都起了大泡,她病急乱投医想到去县城打工挣钱的办法,她想我有的是力气,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不怕。我可以多挣些钱捐给农会。想毕她用一块布包了几件换洗的破衣服就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怕家里人着急她把自己的想法向妈妈合盘托出。可她的妈妈坚决不同意。她妈妈担忧地说:“孩子外面的世界非常险恶,坏人很多,县城又被日本人占了,他们杀人放火强奸妇女什么坏事都做,你一个姑娘家又是孤身一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松涛那后生交代?”小曼的脸一下就红的面如桃花,她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她妈的话。“妈你瞎说什么,我出外打工和松涛哥有什么关系,你跟他交待什么?再说这也是对他的工作的一种支持。”从女儿幸福的眼神中完全证明了母亲对女儿的判断,她爱昵地对小曼说:“傻丫头你还瞒什么,村里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和松涛假如没有什么你脸红什么?如果你说是为了支持松涛的工作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一人在外千万要注意安全,女人的贞节可比命都重要,看见男人你可要躲着点。”“妈,你放心吧,就凭你姑娘身体这么强健跟铁打的一般,几个小伙子都不能把我怎么样,谁敢跟我动手动脚,我就跟他拼命,决不会让他们占便宜的。”说完她怕妈妈难过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生性活泼开朗的她一路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哼着小曲行进在通往县城的崎岖小路上,幻想着到县城找到了工作,赚了很多钱,交给了松涛哥,她的松涛哥一边数着她赚来的血汗钱,一边夸奖她能干,她最喜欢松涛哥表扬自己,每当听到松涛哥只字片语的赞扬话,小曼都会兴奋好几天,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她走到城郊。一阵凄惨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维。

她看见一家穷人正在出殡,草席卷着一个死人放在还没有挖完的坑旁,几个男人正在挖坑,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女人正哭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好心的小曼赶紧上前去劝慰,从她们的谈话中知道,死者是一个24岁年轻貌美的女子,她的丈夫是一个大烟鬼,为了筹集不菲的烟资就将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典给了一家戏班作名角的替身,所谓替身的作用就是当名角上演冤案戏时为了增加上座率对替身进行真实的用刑,替身在舞台上一般台词很少,大多数也就是“冤枉难招等……。”接下来就是对替身酷刑加身然后替身就惨叫、喊冤、昏迷、画押,或五花大绑押赴刑场砍头、或钉镣收监。因此无需演戏的功底的普通女子都能够胜任。

这个女子就是因为多次受刑太重一病不起一命呜乎了,由于他们和雇主一个胖得像球一样的胖老板签了生死合同,雇主只给了这个小女子五块大洋草草安葬。因为这个替身工作要遭很多的罪,虽然挣得较多,但也很少有人愿意干,胖老板一时找不到新的替身,戏院的生意因此非常冷清,使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是情急智生他从第二条中找到了漏洞,合同第二条规定如乙方也就是死的那个24岁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能按合同日期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负责全额工资赔偿或找其他亲属代替,胖老板就抓住这一条,逼着死者的妹妹水莲也去做名角的替身,水莲本人没有异议想为家里挣一些钱,可她的妈妈就是那个穿着破衣烂衫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说什么也舍不得她的小女儿再去送死,可又没有钱赔给人家,正在左右为难一筹莫展之际蒲小曼来了,她了解了这一情况觉得自己很适合代替水莲出做替身,一来可解这家人燃眉之急,更主要是这工作挣钱多,而且都是现钱可以马上用来捐给农会亲手将给松涛哥。她将自己的想替水莲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对水莲她妈说了,水莲她妈一听马上拉着水莲跪在地上向她一个劲儿地磕头,只叫她大恩人,弄得蒲小曼都很不好意思。连连对老人家说:“大娘、大娘,不用谢,这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对我自己也有好处,最主要的是你们家遭了大难,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要节哀顺便,你们要多多保重自己。”说完急急忙忙地离开他们。

蒲小曼进县城按照大娘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戏院,与戏院老板说出了她想做替身的要求,那个胖老板喜出望外,听着小曼动听悦耳的款款而谈,他仔细地端详着这个鲜鲜嫩嫩、妩媚动人、面色红润、体型匀称、姿态优雅、胸部丰满、肩圆腰细、肤色光洁、眼眸如水、长发似瀑、美若天仙的年轻姑娘,她身材一流、容貌一流、肤色一流、嗓音一流,只要她往台上一站不用化妆就一定能吸引无数观众的眼球,只是做替身有一点太暴殄天物了。

他垂涎欲滴的对蒲小曼说:“小姐,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你太美了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小妾,不,不,回去我就将我家中的黄脸婆修了,明媒正娶八人大轿台你进门,今生我保你吃穿不愁想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答应做我的娇妻好吗?”胖老板迫不及待真有一点想入非非飘飘然了,仿佛天鹅肉就要入口似的。听了胖老板语无伦次的一番话,小曼怒火中烧气得满脸通红,她大声喊道:“我虽然出身微卑,可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决不给人做小,我的……。”她原本想说我看中的男人松涛哥是一表人才、学富五车的年轻英才,哪像你那么丑陋无比的癞蛤蟆。可她又觉得一个姑娘家说这些话不太好意思就将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义愤填膺气呼呼的要离开戏院。那个胖老板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么优厚的条件,在这位穷得都快要饭的姑娘面前一钱不值,他恐怕这颗摇钱树跑了,赶紧陪不是汕汕地说:“戏言,刚才只是戏言,蒲小姐千万不要发火,我们还是来谈谈具体条款吧。”

他们先谈了条款的内容,又谈了一些刑讯程度的细节:戴枷、索、镣、铐可以是任何重量,任何形状,任何姿势、拶指可以拶到听见拶子响甚至流血、背花和挞臀要见血、老虎凳可以加到四块砖、压杠子两边可以上两个人、后来小曼提出如果杠子上踩四人要加钱,老板一口答应,这些都谈的比较顺利,只是裸露身体的部位发生了矛盾,小曼提出除肩膀、背、胳膊、小腿可以露外,腹部、屁股、乳房和阴户不能裸,胖老板基本同意,但坚持屁股一定要裸,他的理由是既然挞臀要见血,不裸怎么能见到血呢?最后按照小曼意思,屁股一定不能裸,但是可以狠打屁股,血多了就能够渗出裤子不就见到血了吗?

让胖老板感到吃惊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谈论这些问题时神态自若的表情,仿佛她不是在谈论自己将要面对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酷刑,而是在谈论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家庭琐事。他怀疑这个好看的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儿,可从她的谈吐又完全反应出这个姑娘机警过人聪明绝顶思维清晰。他暗自高兴可以利用这个女人不怕打的这个性格可以挣不少钱。为了慎重起见他提醒蒲小曼说:“小姑娘,你不要答应的如此痛快,在不该喊叫的地方叫,在不该哭得地方哭可是要扣钱的,你可要想好了。”“我当然知道,我既然拿了你的钱,我的皮肉就属于你了,你要打哪就打哪,要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我提的几个部位不裸,我就决没有怨言。”小曼想都没想迅速地回答。看见蒲小曼答应的如此爽快。胖老板灵机一动又想出一个利用眼前这个不怕打的‘傻姑娘’蒲小曼的赚钱之道,他对小曼说:“既然姑娘这么想要钱,又不怕痛,我可以请你在不演出的时候,让一些虐待狂和赌输了钱的赌徒通过拷打你来换取银元,你说行吗?”“好好好”小曼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胖老板的提议和小曼的想法不谋而合,正中她的下怀。蒲小曼此次出来的意思就是利用最短的时间赚最多的钱,至于自己吃多少苦,她一点都没有考虑。于是姑娘很爽快地就答应让胖老板代理招人。小曼说:“我是乡下丫头,在县城人生地不熟,您就帮我多找些人,只要价钱合适,我说的三个地方不裸,什么鞭抽、杠压、灌水、火烙都行。”由于谈判进行的极其顺利,这个一向吝啬的胖老板居然破例请蒲小曼吃了一顿面条。

从第二天小曼替身的工作就开始了,在六月雪中她演窦娥;十五贯中她演苏戌娟;玉堂春中她演苏三;团圆之后中她演柳懿儿;生死牌中她演王玉环;四进士中她演李秀英;双熊案中演侯三姑;杨月楼案中的韦阿宝;陈三两爬堂中演陈三两;杨乃武与小白菜中演毕秀姑;冤怨缘中演春阿氏;刘公案中演黄爱玉;狄公案中演周氏;灰澜记中演海棠;杜鹃女中演杜鹃;小辞店中老板娘;谢瑶环中的谢瑶环;狸猫换太子中演寇珠;老残游记中的贾魏氏;寿州巨案中的胡灵芝;香罗带中的崔氏;一文钱小隙造奇冤中的绰板婆孙氏;三现身包龙图断冤案中的押司娘;乔彦杰一妾破家中的高氏;况太守断死孩儿中的秀姑;滕大尹鬼断家私中的刘氏;错斩崔宁中的陈氏;真假王釉中的刘金定;鸳鸯绣中的桃花或王串儿;七涧桥中由于菊花和项氏是分别过堂,因此她就演她们二人;还魂记中……。

随着小曼给组织捐款的数额一天天地增加,她身上的伤疤也一天天地多了起来,由于小曼的扮相俊美,唱词清扬婉转、对白又清脆好听,表演起来更是真实凄惨,简直可以与花旦的名角比美,尤其是她那慑人心魄的身段释放出风情万种的优雅更显得阿娜多姿完美无疵。

她的名气在县城一天天大了起来,观众也一点点的多了起来,原本冷冷清清的小剧场破天荒地火爆了起来,不但当场票一抢而空,有时还需要提前订票。县城的百姓都喜欢看蒲小曼的表演,许多地皮流氓还要求增加公案戏酷刑的场次,那个胖老板当然求之不得,为了多赚钱也偷偷地增加了酷刑的时间和强度,后来发展到基本上天天都安排有小曼作替身的公案戏。

由于蒲小曼出了名,谁都想近距离地目睹自己的偶像,还有许多地皮流氓都想亲自拷打这个花旦替身,因此几乎天天夜里都有人排队等待拷打她,胖老板的腰包一天天地鼓了起来,他是一天笑到晚,可是有一天一个暗恋蒲小曼的茶房,心疼蒲小曼的悲惨遭遇,他提醒胖老板蒲小曼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长此下去不能为续这颗摇钱树断了岂不可惜。这个胖老板觉得这真是一个大问题,可又不想损失这大好的赚钱机会,苦思苦想他想出一个好办法。他对小曼说:“你的唱功和扮相都超过了现在的花旦,不如整个戏由你一个人来演,我可以适当减少你的受刑场次和强度,由于你是主角受刑场次和强度减少观众会理解的,我们可以将那个花旦解雇,保证你赚的钱一分都不少,你的痛苦也随之将减轻不少岂不是一举两得。”

出乎胖老板的意料,这个对小曼百利无一害的建议被蒲小曼一口拒绝,她不同意胖老板这个要求,小曼怕那个花旦一旦失业全家人的生活将面对窘境。

这个善良的姑娘还是每天晚9点多钟演完戏后,拖着疲惫遍体鳞伤的身躯回到寝室,马上就得把水缸挑满以备灌冷水和泼醒之用。生上炭火把烙铁烧红以备烙肉之用,然后脱光上衣只在前胸穿一个布兜,下身穿一条裤腿已破得不能再破的短裤,跪在地上手扶床沿等待着等待接受虐待狂和赌徒的折磨。

县城里有一个叫高蓝萍的地痞流氓是一个典型的虐待狂,更兼脾气暴躁,专横跋扈,且嗜酒如命,一饮即醉,醉则惹事生非,与人吵闹打斗找人出气,他经常光顾小曼刑房的常客,他出手也特别的狠,每次都能想出稀奇古怪的刑法来折磨她。他非常喜欢折磨姑娘的女性器官,但这些地方都有衣服隔着,他提出只要小曼同意裸露女性器官,他看一眼就可以加很多钱,但小曼坚决不同意,这个高蓝萍觉得隔着衣裤折磨姑娘的女性器官很不过瘾。后来他就投*了日本人,并在日本宪兵监狱女牢专门负责刑讯地下党的女犯人,使他的畸形的聪明才智得以极大的发挥,此人在后文中将要提到。

当然有像高蓝萍这样的虐待狂,也有一些心地不是那么阴暗的人,特别是一些老大爷、老大妈舍不得折磨小曼,她们看见小曼楚楚可人的样子,会搀起跪在地上的蒲小曼,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地说:“姑娘要好好爱惜自己一个人挨这么多的打会死人的。”说完留下钱就默默地离开,这时小曼一定会追上去把钱如数还归与他们。

由于夜里让虐待狂折磨蒲小曼可以获得很多提成胖老板对这项工作也非常积极,他又想办法帮蒲小曼租了一间偏僻简陋的柴房作刑房,并免费提供了几条皮鞭、拶子、压杆、水桶、火盆、烙铁等刑具。尽管一般的酷刑蒲小曼都能咬紧牙关不发出声响,但是当火红的烙铁猛地接触皮肉时她会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为了怕惨叫影响邻居的休息,小曼准备了一块粗木方在受拷打时塞在嘴里使自己再痛苦也叫不出来声。

因为受刑密度和强度太大使原本非常强壮的姑娘一天天虚弱起来,她将受拷打的钱都捐了出去,自己舍不得吃,只*每天打扫戏台卫生和搬运道具的微薄收入维持简单的一日三餐,看着她步履蹒跚的样子胖老板着急起来,他恐怕这颗摇钱树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情愿的决定免费给小曼提供丰盛的晚餐,他到底不愧为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为了拟补这个晚餐费用的损失,他让蒲小曼给一家药铺做广告,该家药铺有一种祖传治外伤的药,名字叫“外伤灵”疗效非常好,特别是对淤血、化脓和破损皮肉的恢复有立竿见影的奇效,但是该药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涂抹这种药物的患者伤口会及其痛苦,因此一般患者涂上一点太痛就不敢用了,可它需要大剂量的使用才有显现效果,普通顾客就无法知道这种药的疗效,因此销售一直不好。药铺老板当然着急,胖老板与他商量用蒲小曼做广告时,两个老板一拍即合,于是每天早上胖老板将昨天晚上受尽拷打的小曼带到药铺,当着顾客的面在小曼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涂大量的该药,让顾客亲眼目睹此药的疗效,当然姑娘痛的浑身直抖满头大汗他们是不会顾及的。

这一广告果然有效,那种外伤药从此买的非常好,胖老板取得了一箭双雕的效果,即赚了钱又保证了他的摇钱树能够长期使用,蒲小曼的皮肉就这样在打烂治愈再打烂再治愈中反复,使她皮肉的自愈功能得到超人的加强,难怪在鬼子和国民党的女子酷刑研究所给她行刑的老牌打手对她皮肉惊人的恢复能力都感到吃惊,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蒲小曼在城里过着难熬凄惨的日子一点点地给组织积累捐款时,她万万想不到她的老家蒲家庄对自己的流言蜚语开始流传开来。“什么要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在城里能赚如此之多的钱就是非偷即抢,像小曼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有这么多的钱那一定是当窑姐才可能”。

在这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封建偏僻的小山村,卖淫可是万恶之首的第一大恶,人人均可诛之十恶不赦的罪过。小曼脾气暴躁的父亲听到这些闲话非常气愤,写信问她,小曼又不肯告诉他实情。是呀有谁能够想到冰清玉润有如此美好的心灵姑娘能做那事呢?她父亲一怒之下宣布与她脱离父女关系,从此不让她进家门。

她们家里唯一知道她情况的是她的四姐小梅,小梅在去县城取捐款的时候将父亲不要她的消息告诉了小曼。并劝她赶紧回去或者将这一事情如实地告诉家里和组织,小曼坚决不同意,她认为现在她的工作一步步走向正规,回头客越来越多,钱也赚的愈来愈多。

她说;“我多吃些苦,凑集的经费就多,可以多买些枪和子弹,游击队好多杀鬼子。也不能让组织知道,特别不能过让利松涛知道,他们知道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我没有做亏心事,人正不怕影子歪,路遥知马力、日就见人心,谣言泛滥也不能动摇我对革命的赤胆忠心,放心吧我挺得住。”她说是这么说可每当天夜深人静时,她抚摸自己红肿化脓的刑伤委屈伤心断肠的泪水都会湿透枕巾。

就这样凄惨的日子过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李松涛和他的战友小兰为了夜里与一个准备反正的伪军小头目接头,洽谈反正的具体事项时,看到了这一情况,小曼这苦难的日子才得以结束。

那天李松涛和小兰一大早就到了县城,为了消磨白天的时光和节约经费,他们没有租住旅馆就假扮夫妇在街上闲逛,走过一家戏院一张真人大小的演出海报引起了他们的关注,海报上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曰:“三木贯头披枷带锁弱女牢狱捱悲苦、”下联曰:“五刑加身拶指压杠犟妇公堂辩冤情,”在横批处没有字只画一双套有拶子的手,手指尖渗出的滴滴鲜血铸出了散乱的一些字“感天动地千古怨、美女实刑真泪血。惨、惨、惨十五贯”。他们俩人虽然不属于戏迷,但都是学生出身,对名剧十五贯都非常熟悉,怎么这里的十五贯还加了几个惨字呢?一来出于好奇二来他们也觉得总在街上逛容易引起鬼子汉奸的怀疑,就一咬牙买了两张戏票一起去看戏十五贯。

由于去得早他们就坐在第一排。戏台上的演员看的是一清二楚,当演到演员苏戌娟过堂一幕的时候,观众有些骚动,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好象观众都是期盼着好戏的开锣似的人头攒动。李松涛和小兰都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剧情有很大改动,女演员也换了,觑见堂上两旁衙役排列整齐,都双手扶定了朱黑两色的刑杖,竖眉立目,身后是一块块“肃静”“回避”的大牌子再往后堆放着许多一般戏台少有吓人的刑具,有铁锁、木枷、老虎凳、杠子、拶子、皮鞭、夹棍、火炭盆烧着通红的烙铁。李松涛和小兰从未见过戏台上堆放着如此多的真刑具。再加上喊堂的声音又非常地瘆人,好似阎罗殿一般吓人一跳。只见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被几个虎背狼腰的衙役踉踉跄跄连推带拉地押上堂跪了下来,她长发盖头低头不语,身体微微瑟瑟一副可怜相,扮演过于执的演员上堂也不问案,就对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唱道:“自古美色倾国,妇人祸水。”他一指那个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说到:“看你青春貌美小小女子深夜与一男子同行绝非善类,此等践妇无需多问重刑加身免费口舌,左右与我洗剥干净先打四十背花以儆效尤。”两边衙役涌上来,扯下她的罪裙撕开苏戌娟衣服挡住观众的视线,以免观众看到还没有动刑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后背,衙役用沾了凉水的皮鞭真的狠命抽打她的后背,几鞭以后又故意让观众看到她裸露的后背,松涛觉得奇怪怎么才几鞭子女演员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呢?女演员咬住自己的嘴唇,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使呼啸无情的皮鞭落在自己赤裸后背时声音更加清晰可辨。可是皮鞭抽打在烂肉上所产生的剧痛使她不得不扭动着身躯躲避那无情的皮鞭但这是徒劳的,血开始流了下来。台下虚声喊好声连成一片,还有许多铜钱和银元飞上戏台砸在女演员身上。此时观众乱成一片有的眉飞色舞、高谈阔论,无拘无束地抒发着自己的激动;有的俯身摇首、唉声叹气,似在埋怨着世道的不公;也有的张口辱骂、闭嘴嘲讽说班主见钱眼开还得花旦受皮肉之苦。

当四十背花打完以后,扮演过于执的演员让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抬头,这一抬头不要紧,松涛认出台上遭受鞭打的竟是多日不见被他们误会的心爱女友蒲小曼,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小曼为打鬼子抗日捐款竟受了如此多的苦,而我们在家还要责怪她,真是天大的冤案,不行我一定要救她。他一时冲动刚想跳上台去解救小曼被小兰一把抱住,在他耳边说:“任务”两个字,松涛不得不强把自己激动的情绪压了下来。泪水像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爱的姑娘,你太爱了,他心里默默地暗念着,继续看戏。

台上苏戌娟凄惨的唱到“一鞭下来一道血、一鞭离去揭层皮。可怜继父因我故,上天罚吾牢狱苦。”过于执喊道:“神明青天难欺,杀父犯妇快招,招、快招再不招就大刑加身了”苏戌娟悲悲切切地说:“酷刑加重奴婢且无惧,只是忤逆大罪小女怎敢承担,实实地冤枉难招”。扮演过于执的演员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年纪虽小,城府颇深,矢口狡辩,罪责难逃。岂不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动大刑,量尔不招。可知拶子专治尔等刁蛮悍妇。来人拶子伺候”。松涛亲眼目睹了自己心爱姑娘肿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又一次套上拶子,衙役两边用力一拉鲜红的血就像演出海报所画的那样从指甲缝里渗了出来,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姑娘浑身颤抖地说道:“犯妇乃妇人之身、受刑之体,既有嫌疑受此苦刑也是天意应得,望大人加重刑罚以表吾冤深似海,但奴绝非杀父之女,实不能招。如让犯妇屈招践婢弃命倒是小事,岂不坏了大人一世清名。不如将犯妇刑毙当堂,以免大人误判”。“看你鬓乱钗横,却是天姿国色,天生丽质,却是一个刁妇顽骨,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既然你不怕打的,愿意加重刑罚以表冤深似海,本官就成全与你,来呀,大刑伺候,敲其十指。”又上来一个衙役拿了一根竹棍,敲打姑娘被正在拶的手指,这叫敲拶指这种刑罚最厉害不过,本来拶指就是对女犯的重刑再加上敲那血肉模糊的手指,有时都能将指甲敲下来。扮演苏戌娟的小曼痛的大汗淋漓浑身颤抖昏死过去。扮演过于执的演员吩咐“泼醒她,带熊友兰。”那个扮演熊友兰的小生上台之后唱了一大段表明清白的理由。扮演过于执的演员也不容分说还要夹棍伺候。此时被喷醒的小曼连忙说道:“公子乃局外之人,好心与贱妇结伴而行,不幸卷入此案,怎还忍心让他受难,望大人开恩犯妇愿代公子受刑。”“好一个淫妇,公堂之上还要卿卿我我如若他非奸夫尔怎肯替他受此大刑?本官再次就成全与你,尔即替你夫君受刑你本人的刑也休想逃脱,来人拶夹同用。”几个衙役将姑娘血肉模糊的手指和已经红肿的脚踝骨分别套上了拶子和夹棍,用力拉了起来发出咯吱吱的响声,台上扮演苏戌娟的小曼咬紧牙关,大口地喘着粗气。台下的李松涛紧握住小兰的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会儿功夫小曼跪和松涛座的地方都集了一滩汗水。这对心心相印的情人一个在台上受到肉体的一个在台下受到精神的无情煎熬。

看着花旦痛不欲生的表情,此时扮演熊友兰的小生唱道“纤弱小女、毒惨掠栲、鞭夹拶敲、无不用极、虚躯枯竭、命毙当堂、偌大罪过、吾怎独当?”他怕花旦一旦刑毙自己单独受刑。花旦歉意地看了一眼小生窃窃地说:“招书一点墨、犯妇千滴血,奴婢签供词、甘愿寸磔寒。”她又看了小生一眼叹了口气唱道:“本案因吾起、怎能累无辜、罪全是妾身、定要救官人。养父是奴杀,相公不知情、夜拉夫君遁、杀剐吾独承。”她唱得如此真真切切娓娓动听,把一切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此时台下的人都很感动,但他们认为这只是花旦在演戏,只有小曼的松涛哥最明白,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可以为别人牺牲自己一切冰壶秋月的人,这是她心灵真实的写照,为革命她可以忍辱负重,为战友她可以皮开肉绽威震刑堂,为胜利她可以慷慨赴义血洒法场。

老生听到此胡子都气得撅起来了。他一拍惊堂木。

他唱道:“如花似玉淫悍妇、酷刑用极口供无、奸夫受刑善心起、千刀万剐独承孤。”

花旦唱:“小女犯妇罪行大,熬审受刑招认它,郎君好心他勿怪,唯有单享鱼鳞剐。”

老生唱:“可知刑部狴犴熬,鞭夹拶压烙烧烤,指断腿折肌肤焦,万劫不复罪难饶。”

花旦唱:“略晓周兴来俊臣,痛喘抖颤痉挛昏,皮烂肉碎筋骨断,生不如死天下闻。”

老生唱:“吊坐木驴千刀剐,洗剥干净市曹押,穴洞钻透血流洒,渔网紧身片肉刮。”

花旦唱:“示众挨刀只等闲,唯独净裸惹人怨,更甚千古留骂名,阴曹地府辨明冤。”

老生唱:“淫妇孽魂见阎罗,刺乳钻阴胛骨锁,不贞弑父万恶首,刮骨扬灰下油锅。”

扮演过于执的老生接着说道:“小小年纪还想找阎王申冤,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到了阴间能够解脱苦难,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告诉你想尔不守贞节弑杀亲父之罪,就是到了那,也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叫你永世不得脱身。你要知道老夫为官多年,清正廉明、断案如神,什么怀冤抱屈?什么覆盆之冤?你弥天大罪,罪恶昭著主犯是不容置疑了。本县严刑峻法当庭判你个‘剐’字,待刑部回复一到就将你明正典刑,想必你绝无怨言。”花旦说道:“若此案就判犯妇一人,践奴就多谢大人了”。老生又说:“你欲开脱奸夫之主罪,但他从犯之罪是万万逃脱不了的,看尔情深意重,甘愿酷刑加身,也是感情专一之人,吾对你奸夫从轻发落,当庭判流放千里。”花旦道:“践妇罪孽深重此案乃吾一人之过,望大人能否开恩将夫君之罪加在吾之身。”老生道:“尔己罪之极顶无以复加,你既想替夫君顶罪,可在狱中替其代受刑具可否?”花旦道:“然也,此乃犯妇罪有应得”扮演过于执的老生令取双枷双镣全都加在小曼身上,让她画押钉镣收监。

就在衙役押着蒲小曼退场的时候,小曼回身正好看见了朝思暮想紧握小兰双手的松涛,她的脑子一下就乱了,松涛哥怎么来了?他看见我受刑难过怎么办?他与小兰手拉的这么紧是不是跟她好了?难道他真的相信我做了**?还没等她多想就被衙役推推搡搡地拖下场了。

双枷双镣加身的蒲小曼在以后的几个过场里,破鼓唢呐鸣锣开道,她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被衙役押着步履沉重地走到府、州衙门跪在堂上或40或80挨一顿板子,无情的板子打在蒲小曼身上,她一点都不觉痛,小兰与松涛拉手的样子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对于小兰与松涛的亲密关系只有一丝嫉妒,同时也替他们高兴。她了解小兰,小兰长的与她的名字一样兰草芬芳,一幅小鸟依人的样子,并且又有文化和松涛又是同班同学有共同的理想,一个高大威武一个小巧玲珑,门当户对正是天生的一对,自己不应该嫉妒他们。加上小兰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唉、只要我的松涛哥好我自己有什么难过得呢?只是现在让我的松涛哥看见我受苦,太不应该了。想着想着就被衙役稀里糊涂押退下场了。

最后一场况钟给苏戌娟平反,小曼没有出场,李松涛也没有心思看,散场时他命令小兰跟踪小曼,了解她的住处好解救她。自己强压住无限的悲痛和担心,去与伪军小头目联络。

小兰偷偷地跟着小曼来到她的住处,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她的房间等她,她的屋里还放着许多刑具,由于不了解情况她不敢贸然进去,还好今天那个男人对小曼用刑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功夫他打完小曼三十鞭子付了钱就走了。小兰看到了这些情况,她心里一切都明白了,赶紧三步并成两步飞奔过去,抱住小曼抱头大哭起来,这哭声表示着对好朋友的内疚和歉意,自己不应该那么怀疑她、诋毁她、贬低她、侮辱她。

小曼看见小兰那伤心的样子也很难过,她劝小兰:“没有什么,这些苦我都能吃,就是怕同志们和乡亲们误会,现在好了误会解开了自己比什么都高兴。”

她又怯生生的问小兰:“李松涛去做什么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见她?其实他与小兰是门当户对,自己并不反对要好,还要为他们这对男才女貌的绝配祝福呢。”

小兰听了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你瞎说什么,人家那么才貌双全的好小伙子,我就是有这个心思,也无这个胆量和他表白呀,你放心谁都无法棒打鸳鸯,他还一心一意地等着你这个绝色佳人呢。”

“真,真的吗?真是,真是等我吗?”小曼此时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半年多来的担心、委屈、痛苦、不安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一股很长时间没有的幸福感在心头涌动。她脸色绯红紧紧地握住好朋友的双手。小兰简直被小曼此时的美貌惊呆了,暗暗地为这对恋人祝福。

抗日捐款热情高,囊中羞涩无力缴。戏台替身捱万打,募得银两向上交。

第四章流言蜚语玉洁松贞

松涛与伪军小头目联络完成以后,马不停蹄跑步回来见到了小曼,看到她憔悴的面容、虚弱的身体,心里有一股难言的愁肠,他非常心痛坚决地阻止批评了小曼备尝艰苦的这一行为。他语重心长声音哽咽地对小曼说:“抗日工作是一项巨大的事业,它是需要大量的经费,可是更加需要大量忠心耿耿的抗日战士,这些抗日战士紧紧地团结在一起要有铁一样的纪律,不能够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必须复从组织上的安排,你在这里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组织却浑然无知,群众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还引起了很大的误会。更何况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好的身体还谈什么抗日工作,你的身体我…不大家都很关心,你这么做大家都会很难过的,你听清楚了吗?”他让小曼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为革命多做贡献,虽然抗日工作需要经费但也不可以如此凑集,蒲小曼是含着泪听完李松涛的这番讲话,她深深地感到了战友情、同志情、还有一股内心深处说不清的情。她当即表示接受李松涛的意见,以后一切工作都交给组织安排。李松涛交待完后他连夜赶回区里研究蒲小曼的工作安排。

他与芬姐等几位区委的领导研究蒲小曼同志的工作安排,并汇报了小曼同志强烈要求恢复名誉的想法。区委书记芬姐认为本来小曼同志就是冤枉的恢复名誉是组织责无旁贷的职责,毫无疑问是义不容辞的,可是现在有一个特殊的具体情况。就是上级领导要求我们在蒲家庄建立一个交通站负责几个县城的信息传递,所以要求交通员必须非常可*,根据小曼同志的一贯表现当然是最佳人选,但蒲家庄是游击区,如果将交通站设在人员特别杂的村里不便利,为了使交通站避人耳目,最好尽量设立在安室利处的村边,将交通站设在村中心她的家里显然不合适,如果把交通站设在村边的小庙里,而让小曼经常去小庙又会引起坏人的怀疑,最好的方法是让小曼继续带着**的骂名,她被家里扫地出门已经是村里人所皆知的事了,赶她到小庙去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另外她利用**的骂名还能使她的亲戚朋友、四邻街坊纷纷猜测那捕风捉影的事对蒲小曼敬而远之。这对今后情报的传递和组织开会地点都比较方便,当然这样做唯一不好的就是要让小曼佛头加秽委屈蒲小曼同志了。

由于当地是孔子的家乡,属于齐鲁之地礼仪之邦,孔孟之道及其盛行,什么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对妇女的教育从小一直贯穿到死,当地到处可见贞节牌坊和烈女祠,对失节的女人的处罚,由族长出面召集全族老幼先当众数落她的“罪行”,再将她从吊死、沉潭到用石头活活砸死,无不用所及。这里人人都把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看成是天经地义的。因此当日本鬼子打到这里强奸这里的姑娘或媳妇时。她们投河上吊的比比皆是,有一个姓柳的妇救会委员,新婚不到一月被鬼子扫荡时抓住五花大绑一丝不挂的押往县城,在半路被游击队救回。虽然她并未被强奸但仍受不了乡亲们背后的指指点点,一天夜里乘新郎一会儿没看住,逃到村外的一个巨石边并抱了几捆柴火点着,当乡亲们和她的新郎赶到把火扑灭,只看见一具烧成焦黑色紧紧地抱住巨石的女尸。当时她的乡亲们没有一个说她做的不对还夸她真是一个三贞九烈之女,把她供奉在柳族祠堂的前几位人人称道。把一个冰清玉润的纯洁少女蒲小曼负屈含冤成**,这个姑娘所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松涛很快与小曼取得了联系,并说明为了工作需要,组织上希望冰清玉洁的她仍旧背负骂名,小曼说:“背负骂名没有什么,只要抗日需要赶走鬼子,我委屈点算什么,就是让我慷慨捐生我都义无反顾。”小曼话是这么说可她内心摧心剖肝的苦痛是难以言表的,眼泪在水汪汪的大眼中滚动,她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它流下来。松涛完全理解姑娘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想不出更好的话安慰她,只是拉住姑娘的右手不断地说:“对不起,实在是委屈你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为了工作,对不起,你不要难过,对不起。”这反倒让蒲小曼不好意思起来。松涛哥大而温暖的手一直将热度传到她的心中,这是她从小就期盼的场景,她赶紧用左手擦了一下眼睛坚定地说:“松涛哥,我不会难过的,你交给的任务,不,组织交给的任务我一定不折不扣地完成,我既然把一切都交给抗日就能忍受一切骂名,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活着为革命工作的。松涛哥你工作忙,你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安排一下就会回去的”。

其实小曼姑娘很想跟松涛哥一起走,可是细心的姑娘想到自己从来到县城半年多赚了几百块大洋,可是就没有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得衣不遮体了,她到不是爱虚荣她怕自己体无完肤的身子母亲看见会伤心的。她到陌生的街上的一个小店买了一身新衣裤,老板认识她,看着她破衣烂衫的样子,起了恻隐之心,可怜她的处境,怜悯地对她说:“孩子,对自己好一些,不要赚钱不要命,你身体的底子再好,受这么多的折磨也会垮掉的,听大爷的话,赶紧回去把这个工作辞了,回家种地也比这么强,你家里如果实在困难,这身衣服大爷就送归你了。”蒲小曼听了小店老板的一番话很是感动,可是坚决留下了足够买衣服的钱跑出小店。

蒲小曼穿着新买的衣服回到了她的家乡蒲家庄,儿行千里母担忧,她的妈妈看见她非常高兴。正当母女二人抱头痛哭的时候,蒲小曼脾气暴躁的父亲踢开门,一步就迈了进来他表情严厉地训斥小曼:“你说外面的谣传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作了**,敢快回答我?”一时间小曼无法回答,说出实情是绝不可能的,说自己做了**她又开不了口。她憋红了脸吱吱唔唔前言不搭后语地不知怎样回答:“我是,不我不是哦,呀不是。”小曼头脑简单的父亲看女儿回答不上来,更加相信村里的谣传,他不由分说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小曼打出门外,并顺势将门关上,大声咆哮道:“滚,赶快给我滚蛋,我没有你这个下践的女儿,从此之后再也不许你登门,我在也不想看到你,再让我看到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看到你十次就打你十次,滚,快滚。”蒲小曼心里流着泪离开了她出生的家,按照组织的要求住进了村边的小庙。

村里姑娘、媳妇听说蒲小曼在县城真是做**的,在她背后对她指指点点,不懂事的孩子更是在大人的纵容和默许下,用石块在她的身上、脸上留下斑斑伤痕,此时的她缠绵悱恻,但并没有太怨恨他们,她知道组织信任她,同志们信任她,她的松涛哥信任她。她与世无争蕙心兰质的性格,支持着她默默奉献着姑娘最宝贵的名誉。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孤身只影疏星伴着冷月,树林中阵阵寒风隐约飘出悠悠凄婉情意绵绵的笛声,小曼就知道这是松涛哥在用笛声安慰自己,拂慰自己孤独伤感的心,蒲小曼此时都会抚摸着县城里留在身上的累累伤痕,她带着丝丝的痛楚和无奈的忧伤以泪洗面。叹息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她只有在工作时才能感到片刻的轻松,当她不顾风吹雨打在崎岖的山路上奔波传送情报时,当她护送一批批领导干部穿过封锁线的时候,当她不怕危险侦查鬼子弹药库和粮站的时候,当她偷偷地去县城贴标语撒传单的时候,当她兴奋地听到游击队又消灭大量鬼子的时候,她都感到非常地高兴,最让她感到陶醉的是有一次为了掩护松涛哥到县城进行策反工作,她假扮松涛哥刚过门的媳妇在县城一起住了一个多月,那真是一段让她难忘的迷人岁月。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躬亲下士时。玉洁冰清贞节女,黯然泪下有谁知。

第五章假为夫妻情窦初开

那次是李松涛奉命到日军统治的县城做伪军的瓦解工作要在那里很长时间,为了更好地掩护他,领导让小曼假扮他的新婚媳妇和松涛住在一起。小曼接受这个任务非常兴奋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为了节约经费他们在县城偏僻的地方长期没有人住的房子,房子很大满是灰尘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看着这间尘土飞扬杂乱无章的屋子,李松涛觉得无从下手没法收拾,小曼看着松涛手足无措的样子对他笑了笑说:“松涛少爷请坐”。说完顺手拿起一张椅子搁在李松涛的屁股下,麻利地将自己的两根乌黑粗壮大辫子用一个手帕连在一起,腕起袖子生龙活虎的干起来,只见她时而摆家具、时而擦玻璃、时而洗台布、时而拖地板,她上上下下蹦蹦跳跳手脚不停,大辫子上的手帕来回起伏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这简直不像是在劳动而是在跳轻松活泼的舞蹈,松涛坐在椅子上看蒲小曼不知疲倦的干活是一种么大的享受,一会儿工夫聪明勤劳的蒲小曼就将原本乱糟糟的屋子变得窗明几净井井有序,李松涛刚想说几句赞扬小曼的话,她就像变戏法的一样不知从何处端来一杯茶放在李松涛的面前柔情细雨地说:“松涛少爷请喝茶,奴婢伺候不周还请少爷原谅”。看着这么聪明懂事的姑娘,李松涛真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感激呆呆地望着蒲小曼,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他们相互甜甜地对视着很久很久。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到了睡觉的时候。关于怎么睡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由于只有一间房间所以他们必须在同一间房子里睡觉,而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床,李松涛觉得自己是男子汉理应照顾妇女,坚持让小曼睡大床。但小曼坚持自己睡地板,她说自己是丫环出身从小吃苦都习惯了,而松涛是少爷娇生惯养,另外自己是下级主要负责掩护领导的安全当然要睡在门口。还搬出芬姐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和照顾好李松涛同志这一切代价包括甚至于生命记住,我在见到你们的时候必须是两个人,绝不容许蒲小曼同志一个人活着回来”。看着蒲小曼严肃认真得样儿,李松涛不忍心再和她争论就同意了蒲小曼的意见。

由于县城的白色恐怖非常严重经常半夜查户口,而他们又是夫妻身份,因此只准备了一套被褥,每天夜里小曼睡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盖着松涛那散发着男人汗味的长衫,听着松涛哥均匀清晰的鼾声幸福而甜美地入睡。

白天炊烟袅袅,薄雾般的轻纱浮于空中,犹如水墨淡彩般的朦胧,随着报晓的公鸡的长鸣,小曼就起床买来新鲜的蔬菜给松涛哥做好可口的饭菜,才极不情愿地叫醒酣睡的松涛哥,松涛哥揉揉迷蒙的睡眼,看着香喷喷的早餐,他会一边称赞自己的做得好,一边急急忙忙低头大口吃完饭,偶尔用炯炯有神的眼神感激地抬头看上小曼一眼,这双瞳剪水的眼神就像一股暖流轻轻传送一缕暗香沁入姑娘的心扉,使得姑娘内心冁然而笑。

有时小曼外出去送情报回来晚了,赶不上做饭时间,李松涛也会下橱做饭,可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将菜不是做淡就是做咸,饭不是做糊就是做夹生很难吃,这时小曼并不怪她,反而狼吞虎咽表现出吃得很香的样子。如果李松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的时候,小曼会学着私塾老学究的样子摇头晃脑开玩笑地说:“松涛少爷能不辞劳苦亲自下橱,并能做出如此美味,此乃我三生有幸口福不浅。”说完会咯咯地笑个不停,她的这种活泼开朗的性格能深深地打动松涛,他更加喜欢这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了。

有一次,住县城的伪军为了打击地下党突击检查户口,半夜一点多钟门外传来急促咚咚的敲门声,按照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小曼迅速地将地上的被褥抱进箱子钻进还残留李松涛体温的被子里,李松涛下地打开了房门,一群伪军在他们小队长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劈头就问:“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快把良民证拿出来,我们要好好检查检查。”只见李松涛神情自若不慌不忙地用两个手指将良民证拿出来摔在桌子上,高傲地说:“拿去检查可以,要是弄坏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看见李松涛不肖一顾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原本狐假虎威外强中干的伪军小队长被松涛气宇轩昂气质所震慑住了,他隐隐地感到面前这个高大英俊气度不凡的男子,决不是一般好欺负的百姓,得罪了他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谁知道他的后台有多强,可不要惹这个人。想到此他恭恭敬敬地拿起率在桌子上的良民证敷衍地打开看了一下,马上又合起来毕恭毕敬地将它还给了李松涛,并讨好地说:“先生,对不起打扰您的休息了,实在是公务在身,身不由己,抱歉、抱歉。”

看着李松涛面对突发事件临危不乱的表现,小曼心中无比的佩服,她自愧不如,她刚才看见虎视眈眈闯入的这群不速之客,就有些沉不住气,她真替她的松涛哥担心,当时她手无寸铁如果她的手中有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拼死也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落入虎口,她甚至想到了一旦被捕怎样把罪过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是这一切危险顷刻间都被松涛哥从容不迫地化解了。

李松涛送走来那些伪军回头看见小曼深情地望着自己深邃的眼睛,她长发散乱的披撒下来,汗珠从白皙的额头不断沁出,顺着腮边涔涔而下,渗出细细的汗珠,散发出淡淡的体香,融入光滑晶莹的胸部肌肤之中,脸红扑扑的脸配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翘翘的鼻子厚厚性感的嘴唇显得格外地讨人喜欢,她薄薄内衣里紧裹高高凸起的乳房,丰腴而挺翘美丽而婀娜。美,美,简直太美了,不知为什么李松涛的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他好想冲过去紧紧地将这个可爱的姑娘抱在怀里,搂住她,拥抱她,亲吻她。但是强烈的理智制约着他萌动的心态,他压抑自己的感情,不断地告诫自己现在白色恐怖如此严重,要把革命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能对还没有成婚的姑娘有什么样不良的举动。要克制,克制,再克制。

蒲小曼此时却没有想那么多,她还沉静惊恐之中,她羡慕李松涛遇到紧急情况时泰然自若的对敌人斗争经验方面。她毫无顾虑地说:“你可真行,现在我可领教道什么是胆识过人了,你看我紧张的手心脚心都是汗,如果敌人审问我,我可一定会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不是你今天我们可能就岌岌可危了。今后我一定要好好象你学习你丰富的地下斗争经验,”其实刚才那化险为夷的一幕,李松涛内心也心有余悸,小曼这一说他也有些汗颜。为了打破尴尬李松涛故意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对小曼说:“都两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明天还有工作。”可是怎么睡呢?他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小曼去睡冰冷的地板,而小曼也极不情愿离开这个有着浓厚松涛哥气息的被窝,他们相互含情脉脉注视着对方,甜甜地相互注视着……。

这段寸阴是惜的时间里,他们尽管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没有卿卿我我儿女情长、甚至没有一句指天誓日的表白,但之间他们心心相印并蒂芙蓉干柴烈火般的爱情如火燎原,此时二位志同道合的战友青春的悸动爱的朦胧中,他们之间无需长篇大论的表白,无需整天缠绵在一起,无需轻柔搂抱接触,只需二眸深情地瞬间对视,都能使对方感到无比镌心铭骨的满足,这至死靡它般爱情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一步步地盛开。

随着感情的一步步加深,他们之间的称谓也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小曼叫松涛为少爷、李松涛同志、松涛、松涛哥、涛哥,最后小曼称松涛为涛。而松涛称小曼为蒲小曼同志、小曼、曼妹最后称宝宝,听得小曼心里美滋滋的,别提有多甜了。小曼喜欢松涛水般的纯净,山般的稳重,风般的热情。

这是一段时间小曼一生中唯一心旷神怡幸福的日子,那时候的蒲小曼生活在柔情蜜意中。每当她和松涛哥在室外漫步,微风轻扶着她的长发,撩拨着她满腔的柔情。她看天空是格外地蔚蓝、看飘云是格外地洁白、看小溪是格外地清澈、看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尽透着一份神秘、看近处的树木草地一个个枝繁叶茂青翠嫩绿、空中的飞鸟叽叽喳喳仿佛是在歌唱、满天翩翩起舞的蝴蝶仿佛在炫耀魅力的翅膀,就连树上无数的知了连续不断讨厌的叫声在小曼听来也变成了美妙的袅袅之音,岁月如歌,生命如荷,生活是美好的、生命是美好的、日子是美好的。总之一切都是美好的。

说来也怪,蒲小曼这个外表活泼开朗,青春焕发、风采动人,但骨子里却是内向甚至有些自卑的农村姑娘怎么会处处显示出她的高贵和典雅。当长发飘逸的蒲小曼和风流倜傥的李松涛漫步在县城小街的时候回头率是极高的。孩子们用怀疑的目光注视他们以为是画中人走到人间;小伙子们用羡慕的目光注视他们怨恨自己的无能致使如此美貌的姑娘花落他家;姑娘们用嫉妒的目光注视他们埋怨爹娘没把自己生成眼前美女模样之万一;大娘们用爱慕的目光注视他们希望他们白头偕老;大爷们用惊奇的目光注视他们以为是嫦娥再世;地痞流氓用邪恶的目光注视他们心中邪火涌动,但在他们坚毅正气的目光下也只好望而却步。

由于进入县城后蒲小曼的工作性质及其危险,几次差一点被扑,她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女地下工作者被扑意味着什么,她经常听被捕过的老同志讲敌人监狱难以置信的酷刑拷打,并多次亲眼目睹自己好姐妹好战友赤身裸体的被敌人凌迟、砍头、活活地钉在门板上示众。她隐隐感觉到这一天对她这个下层的女地下工作者来说随时都能够发生,对于死亡小曼抱着甘死如饴的态度,并不觉得可怕,甚至于觉得能为革命献出年轻的生命是最光荣的。一个越来越强烈捐躯赴难视死如归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反复涌现,但是可爱的姑娘就是想在牺牲以前,有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她躺在最心爱人的怀中,把自己一个姑娘最纯洁最美好的贞操献给松涛,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遗憾地面对酷刑、面对死亡。她是一个年轻的农村姑娘,非常腼腆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她多次用脉脉含情的目光注视着李松涛等待着…等待着…,希望松涛能够首先开口提出,她将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无私地贡献给他,这样她的一生也可以死而无憾了,小曼有时想“涛哥呀,我的好哥哥、哪怕你用力的搂搂我,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啊”可是他的涛哥都由于许多阴差阳错事情给岔过去了,使我们多情我见犹怜姑娘的小小愿望一次一次的落空。

生活在继续,有空闲时候松涛还给小曼讲革命道理、讲历史故事,有时讲的高兴也不管小曼能否听懂讲一些孔子或老子的名言,小曼认真地听用心地记,她傻傻地看着涛哥努力地理解着他的每一句话,憧憬着美好地未来。有一次松涛劝小曼不要看不起自己太自卑,小曼调皮地答到:“老子曰,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松涛听见小曼用文言文说话哈哈地大笑起来,夸奖她聪明伶俐,并忘情的亲了她一口,这一口使小曼终身难忘,每每想起都怦然心动。

在一起的时候小曼给松涛唱歌,松涛教小曼识字学文化,当小曼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高兴地向孩子一样的咯咯地笑个不停,识文断字是这个农村姑娘梦寐以求的愿望,现在她会写自己名字了而且是她的涛哥教的,她能不兴奋能不感到幸福吗?有心计的姑娘马上就想到一定要学会写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可是腼腆的她又不好意思只是羞涩地望着松涛哥久久地没有说话。松涛歌望着她笃实好学的样子,问她还想学什么字,她碍口识羞就是不说。

第二天正好是七月初七鹊桥相会的日子,有心的蒲小曼特意挑选了这一天用仅有的钱买了几个李子和桃子,她想借这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水到渠成地学会了“李和桃”两个字,兰质蕙心的她故意大智若愚地说李子是在松树上接得,弄得松涛冁然而笑,说她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姑娘,姑娘又趁机巧妙地学会了“松”字的写法,“李松桃”三个尽管是错误但对姑娘来说最真实的字,虽然没在纸上同时出现过,可在姑娘用她纤细的手指不只在那白皙光滑的肚皮上划过多少次,她精心呵护着这几个肚皮上并不存在的字,这个名字在姑娘心中更不知重复地写了何止千千万万次,她对自己肚子并不存在的字敝帚自珍视若瑰宝,它已经铭刻在蒲小曼的心中。她幻想着有这么一天这两个名字能够组合在区委颁发的同一张红纸上,等待着那并蒂芙蓉幸福时刻的早日到来。可是……。

也许是天妒红颜吧?一次不幸的灭顶之灾降临到蒲小曼头上,她将面临不忍卒读般的凄风苦雨。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真,蒲小曼我心中的女神,一颗闪亮的铂金将要在熊熊的烈火中显示出鲜明耀眼垂范百世的光芒。

情窦初开美如花,干柴烈火点燃她,刻骨铭心情似海,涵蓄隐晦更似画。

第六章飞蛾投火裸入囚车

接下来发生的一个突然事件,打破了小曼美好温馨的日子。她将面临从未有过严峻的考验。

一次敌人在扫荡中抓走许多老百姓和抗属,为了恐吓抗日军民,一个小队的鬼子骑兵和一个中队的伪军将他们扒光衣服装在一种特制的囚车里一个村一个村的游街示众,在这些人中就有区委书记芬姐,松涛知道了这个消息马上召开小曼也列席参加的区委扩大会议,研究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芬姐的方法,负责侦查的同志简单地汇报了敌人押解囚车和游街示众的情况,大家知道当时芬姐的身份并没有暴露,所以敌人看押他们并不太严,而且每天夜里敌人怕麻烦连房间都不让他们进,就把这些老百姓锁在囚车里,关在村公所的院内由伪军站岗,因此游击队突入村公所救出这群老百姓问题到不大,可是他们都是手铐在背后,脖子上压着带有铁箍的大枷,脚踝上钉着脚镣,为了增加他们的痛苦囚车都是没有底的,这些老百姓每天都被吊着脖子和脚踝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颠簸虚弱的无法行走,此时就算把她就出来,配有马刀的鬼子骑兵追上来,那后果很难设想,就他们的战士和被救的人都会被敌人包围,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名不见经传的蒲小曼提出了一个惊人只有她能想得出舍己救人的办法,她说:“救书记最关键的是怕敌人骑兵的追击,如果敌人发现俘虏都没有少,他们就不会在夜里不明情况时穷追不舍。因此为了营救工作万无一失,我们可以打造了一个同样的囚车把我塞入,游击队进攻敌人乘乱把芬姐抢出,而将装有我的囚车留给敌人,这样敌人抢回囚车清点人数就会认为一个没有少,又是夜里他们就不会追击游击队。等到天亮才能发现人换了时一切都晚了。”当然她没有说出接下来她将面对的是什么?

对于解救芬姐和她的安全,这真是一个最佳方案,可是想到主动自愿替代芬姐入狱的蒲小曼怎么办?大家一时都沉默下来,松涛吃惊地看着小曼,眼睛湿润内心七上八下,他为有这样深明大义、舍死忘生的好战友好爱人感到自豪,而又真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姑娘做出如此重大的牺牲。因此他一连说了几个:“不、不不,是不是大家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聪明的姑娘一眼就看透了她涛哥舍不得自己的矛盾心理。为了打破这一尴尬的局面,她嫣然一笑锲而不舍故作轻松的说:“区组织部长同志,您必须承认这一办法是目前能够实行最好的最有效方法,而由我来完成这一任务有三大理由,其一芬姐是我直接领导,我们之间深情谊厚,她有危险理应是我挺身而出;其二我年轻力壮能够承受更大苦难,从小到大严刑拷打对我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我被捕决不会出卖组织出卖同志;其三我识字不多工作能力低,只是最基层的地下工作人员,我的被捕对组织影响很小,这些都决定了由我来完成这一任务舍我其谁。”看大家都不作声她又避重就轻的劝大家不要担心,她说只要自己在刑讯室中咬紧牙关,坚不吐实只承认是有人用钱雇她替代,而自己在县城又有一段做替身的经历,她去比较是入情入理容易使敌人相信她只是用钱雇的普通百姓。即使万一为革命死在刑讯室或刑场自己也甘心情愿万死不辞,作为一个苦大仇深穷人家的姑娘,她也会含笑九泉,死而无憾的。

区委和游击队的领导考虑到小曼牺牲太大,又反反复复研究了许多营救芬姐的方案,但是权衡再三都觉得只有小曼的意见对于芬姐的解救才是最可*最安全的,因此同意她的建议,几位领导又研究一些解救芬姐的具体事项和小曼被捕以后的工作安排之后,除松涛外其他同志都心情沉重地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房间,他们一来是让区组织部长李松涛向小曼交待具体任务,更主要的他们是想让这对情深似海的恋人单独多呆一会。这很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生离死别。

此时房间里就剩下这对一往情深的恋人,看着最后一个同志离开,松涛急不可耐地要拥抱小曼,这可能是小曼一生最想得到的,可是坚强的理智使她用手挡住了李松涛向自己倾斜过来的身体顺势握住了他的双手。“松涛同志现在时间紧,任务重赶快交待任务吧。”这时的小曼心里在流血,这个一生最想得到的拥抱也许是她最后甚至唯一的机会了,但是她不能也不应该得到。这个善良的姑娘尽管和别的同志假说可以蒙骗敌人,可她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很可能站着进鬼子的宪兵队,要想出来只有躺着了。她心里暗暗地叫道:“涛,我最亲爱的涛,你应该知道在鬼子的宪兵队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严刑拷打我倒不怕我都能忍受,可就怕他们夺了我最宝贵的贞操,更何况此次我可能是有去无回。忘了我吧,尽快地望了我吧,你应该拥抱能够伴你一生纯洁的姑娘,而我已经没有此殊荣了。”

“宝宝,曼,我心中的圣女,我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无论将来怎麽样?你都是我最心爱的姑娘,我爱你。”“爱”这个对他们来说神圣高尚的字眼。

对现行物欲横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现代人来讲并无什么,那些无知浮花浪蕊的少男少女们可以对那些仅会唱几首歌几段戏的所谓心中偶像无数次的狂叫我爱你,我最最最爱你,甚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男女有别亲密地拥抱在一起,轻浮地亲吻对方。在电视的相亲节目中,几对相识很短时间的青年男女能够拿着一朵玫瑰花,单腿下跪大放厥词地说“我爱你”。更有甚者几个问题回答后会互换伴侣别情他恋。真是恬不知耻。这些浅薄浮躁无知的青年哪能体会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高尚情操和海纳百川的胸怀。还有一些道貌岸然利欲熏心大肚偏偏满身铜臭的所谓精英们高呼着引领时尚,找来一个接一个躺在他床边瞪大眼睛盯着他钱包的情人、小蜜,享受着锦衣玉食花天酒地过着‘人间天堂’般的生活。他们根本无法了解一生中只爱唯一一个女人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高尚。那爱是刻骨铭心的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是可以流芳百世的爱。同样是“我爱你”三个字与革命先辈松涛说的“我爱你”三个字相比会显得是多么的水性杨花,多么的苍白无力。

小曼听到松涛的表白心情万分激动,内心默默地对自己说,“小曼呀小曼有我松涛哥的这句话,你此生足以”但为了李松涛她还是强忍着,用含情脉脉但更多的是坚毅的目光注视着松涛严肃地说:“松涛同志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对我无法割舍的友情,但我们要面对现实。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此做对我是有一些伤害,但你应该清楚对革命事业对区委领导我必须勇敢地面对。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儿女情长的事已经无法考虑了,快交待任务和注意事项吧。”一个没有上过一天学的女孩子将他很长时间以前所说的近乎文言文的话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可见她对他的用心程度。

松涛从小曼金石之坚的目光中看出,她飞蛾赴火般的替死决心已下,现在对她说什么感情问题都没有用,他尽管沉吟不决,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叹了一口气对她交代任务:第一在敌人发现搞错以前尽管双手绑在背后也要尽量用头发盖住脸,拖延鬼子发现搞错的时间;第二在鬼子宪兵队不能吐口一定要咬牙只承认芬姐是大户人家的女人花钱雇自己做替身,这样做可以不暴露芬姐和自己的身份以便能够作为普通犯人留在监狱,为了以假乱真在受刑时,不能斥责敌人,要大哭大叫甚至于求饶,他知道小曼不屈不挠的倔强性格,所以特别强调小曼必须要注意斗争策略。第三如果能够不作为地下党政治犯而作为相对自由的普通犯人被关押,就可以担任监狱的地下交通员,并向小曼交待联络方法和暗号。交待完工作后天已经大亮,外面一些同志开始乒乒乓乓地打造关押蒲小曼的囚车,她不顾其他同志的劝阻,代着异样的心情也参加了给自己打造囚车的工作。

夜里,蒲小曼和游击队员们推着囚车来到了关押芬姐和其他示众老百姓村口的一个草垛后,派出侦察员到村公所侦查情况,其他人开始做准备工作,几个女游击队员帮小曼脱光了衣裤,深怕弄痛了她,轻轻地将小曼吊在没有底的囚车上,有的同志怕磨破小曼的皮肤想用破布垫在她的脖子和脚踝处,为了与关押芬姐的囚车完全相同小曼坚决不同意垫,同志们只好趴在车下用大量的干草垫在她的膝盖下以减轻脚踝的痛苦,此时一阵寒风吹来大家觉得寒意瑟瑟,她们想到已是赤身裸体的蒲小曼,又看见可恨的蚊子小咬无情地叮咬小曼的全身,一只巨大的马蜂叮在她圆润的肩膀上贪婪地吸吮着她的血,同志们马上脱下棉衣盖在囚车上,小曼感动地是泪如泉涌把已经赤裸的乳房都弄湿了,这泪水中包括了难言地羞愧和深深地感激,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说了句使大家震撼的话,她说:“我的好姐妹,大家都好好休息吧,不用弄了,一个被剥光的女人有什么可心疼的?”这些在偏僻山区长大贫困的女游击队员都明白,小曼这个把贞操看得比生命重要万倍的年轻姑娘,为了革命事业为了别的同志的生命动心忍性不顾自己,她肉体的痛苦还能忍耐,但她心灵上的苦难却是难以言表的。

在寂静的夜晚,偶尔从村中传出几声狗吠,准备袭击敌人的游击小队已经出发。蒲小曼跪在囚车中思绪万千,突然村公所方向传出激烈的枪声又有许多关押老百姓的囚车被游击队员急促地推出,小曼知道离开同志们的时间就要到了,她恋恋不舍得朝着李松涛所在的方向深情地回眸一笑就被她的战友推出草垛。这并不显眼淡淡地一笑在皎洁的月光下不会被人注意的。但目不转睛一直注视着他心爱姑娘的李松涛看得真真切切并读懂了其中的全部含义,是决心、是嘱托、是安慰、是向他告别,让他放心,祝他幸福。她告诉她的涛哥这是她主动要求两相情愿从容赴死,她是光荣的、伟大的,无愧于松涛哥的未婚妻。李松涛的心都要碎了。

枪声乱成一片,一个女游击队员推着囚车飞奔,高低不平的田埂使囚车上下颠簸,小曼脖子和脚踝都咯出了鲜血,她一点都不感觉痛,脑袋里一片空白。很快鬼子的骑兵就追了上来,按照计划那个女游击队员丢下小曼逃走了,蒲小曼被伪军押解回村公所,李松涛远远地含着泪水目送着小曼的囚车直到它进入村公所的大院。

当他回到住地黄庄看到押芬姐的囚车时,抚物伤情藏怒宿怨,他瞋目切齿一怒之下将那个可恨的囚车用斧头劈成小如粉尘的碎片,然后抱头号啕大哭起来,这哭声震撼了齐鲁大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这哭声使周围的战友无不动情。这哭声蒲小曼听到了吗?我想心心相印的她一定会听到,而且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蜜蜂勤劳酿蜜甜,萤火小虫微光显,兵蚁血战为女王,蝴蝶赴火照人间。

钢针竹签把乳扎,站笼镣铐戴木枷,可怜弱女啼血泪,蝎蛇毒计该天杀。

第七章研熬女犯苦心孤诣

由于这次劫囚车的行动鬼子提前结束了示众活动,将女犯人全都押解回县城,经核查发现尽管人数相同但多出一名长头发的女犯,少了一个短发女犯,-把她们集中起来站成一排审问谁是多出的那位,松尾说:“八格牙鲁,哪个是多出的那个女人,不说的话统统死啦死啦地。”蒲小曼主动从容地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替身,因此被揪了出来站在前排,她假装害怕,将早已准备好的话敷衍鬼子:“我是一个穷老百姓,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好替有钱人受过,被我替换的人有什么罪过都由我来承担,与其他姐妹们无关,我不能连累她们。”说完借擦鼻子的时候狠狠地掐了一下,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地哭起来。松尾看蒲小曼这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一时也分不清蒲小曼说得是真是假,顺手狠狠地打了她几个耳光,小曼哭得更加厉害了。这一哭把松尾给弄糊涂了,因为一般女地下党人挨几个耳光是不会大哭大叫的。审了蒲小曼一溜十三着,小曼只是一个劲地哭,一句话都不会答,结果连她是不是地下党都没搞清楚,没办法气急败坏的松尾只好将蒲小曼交给女子酷刑研究所刑讯科的汉奸高蓝萍负责审讯。

高蓝萍外号魔鬼,刚一出生母亲就得产后风死了,“人之初、性本善”开始这个没娘的孩子在很多乡亲们的无私照顾下长大了,小时候还比较听话懂事知道心疼大人,可是10岁时当他的父亲娶了新女人后,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继母尖刻狡诈只喜欢自己什么事情都拔尖刁钻刻薄的亲生女儿,把他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终日当牛做马,还得不到温饱,稍不如意,动辄辱骂殴打,拳脚棍棒加身。因此他的性格发生了怪异的变化,造就了他仇视女人的天性,长大以后他游手好闲、招摇撞骗、吃喝嫖赌、臭名远扬人皆鄙而远之。他只要有了一点钱就去下等*院,他去的主要目的不是嫖,而是摧残凌辱那些社会最下层的*女,可是他的钱又出不起很多,使许多*女见着他就躲,所以小曼在县城设的简陋柴房改的刑讯室就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尽管他可以很残忍地对待小曼,可是看不见小曼的乳房和私处使他很是懊恼和不甘。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他到宪兵队女子监狱做了一个普通狱卒,使他的天分获得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由于他体格健壮、四肢发达、心狠手黑,凶狠残暴,性格狡黠、行事大胆,他小时候的生活经历使他性情古怪专横跋扈异常地喜欢折磨女性,甚至于将其作为人生的第一爱好,再加上他聪明好学,喜欢琢磨发明了许多拷问女犯人的残酷刑法,使许多原本极其顽固不化的女犯在他骨断筋裂非人的折磨下不得不招供。他闲的时候还主动研究心理学,向这些受尽酷刑的女叛徒们了解她们受刑时的心理状态。除了问询外,有时间他还把一些已经处死刑年轻的女犯人拖到刑讯室施以不同的刑法,并通过她们的表情和惨叫声来判断刑讯的效果。通过观察和研究,他总结了几条刑讯女犯的经验:

1、女受刑者最怕的刑讯的部位是女性特有的性器官乳房和阴户及皮肤较薄的腋下和大腿根部,因此对于女犯的这些部位可采取先用热水烫起泡,再用烟头把水泡燎破,紧接着再用成把的香头去烧那些燎破的伤口,再不招认就只能用烧红的烙铁去烙了。

2、女受刑者在受刑过程中,在她们痛不欲生的时刻,最希望的是下一次痛苦能比这次轻,哪怕疼痛能比上一次轻一点点也是她们求之不得的,剧痛与剧痛之间只要有一点点时间,她们就能够聚集起女性特有顽强的意志力来,保证她们不改变其坚定的信仰。因此对这种女犯必须用不间断的酷刑并不断加强才行。

3、女受刑者在受刑过程中存在一种侥幸心理,她们总幻想挺一挺一会儿就完了,也许刑讯马上就能结束,这是那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极度痛苦下能够坚持下去唯一的信念。而这种幻想会随着受刑时间的延长而不断渐渐地减弱。有时坚持最后几分钟拷打就能够改变刑讯的结果。因此必须尽可能长地延长用刑时间,为了能达到尽可能长,他还在刑讯室准备了人参汤、强心剂,甚至命令刑伤科大夫全程跟踪。

4、针对一些女受刑者在受刑时招供,一旦松刑就翻供的女犯,他采用了将几根电刑的探针固定在一个充气的气囊塞进女犯的嘴里,使气囊膨胀探针刺入女犯的腮帮无法说话,先电半分钟、再一分钟、二分钟、四分钟、八分钟,每次加倍。在电的过程中尽管女犯点头招供,行刑者也不松刑只看时间,当时间到才问口供,并告知她如若不招下次行刑时间加倍,使其在心理上造成无形的压力,使得她们在停刑时也不敢翻供。

基于女受刑人的这几种心态,他采用极限步步紧逼法和极限长时间行刑法,另外他大力改进刑具,如新式的拶指、夹棍、夹乳等挟肉刑具,除了接触肉的部位用锯齿状的方钢外,一律不用绳拉、脚踩。而采用元宝形螺母紧螺丝,使夹肉的锯齿状的方钢,只能夹得一下比一下紧,痛苦是只能增加无法降低,而且连续地紧螺丝不留女犯得喘息时间,以此来打消了女受刑者仅存的一点点希望;

为了验证极限步步紧逼法是否有效,他选择了一个刚刚从外县押解来的35岁的女犯,该女犯符合高蓝萍的试验条件,1、该女犯已经判处死刑,因此可以毫无顾忌的用刑;2、该女犯在县监狱已经无数次大刑说明她意志极其坚强;3、该女犯押解来时虽然五花大绑腿还有一些瘸,但她还能健步如飞,从她破烂不堪的衣服裸出的肌肉就知道她身体十分强健。当天晚上就将这个女人拖到刑讯室,先用老虎凳,一般女人脚下只垫四块砖,而在她的脚踝下垫了五块,这个女人开始杀猪般的惨叫,就是不肯招供,其他狱卒都认为再用刑也是徒劳,全回家睡觉了,可高蓝萍不死心,他并不撤去女人脚底下的砖头,又拿出准备好的两个拶子分别夹在女犯的脚趾和手指;又用几个夹棍夹在她的手腕、脚踝、小腿、乳房甚至大阴唇上,他慢慢地拧夹棍上的元宝螺母,使女犯疼痛难忍,而这无法逃避的疼痛在一点点地增加,而且使女受刑人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留,行刑者只要用很小的力气就能让夹棍下的皮肉夹得很紧,最后使带有锯齿状的方钢都弯曲了,血从许多地方流了下来,这个女人不愧为是一个悍妇,她紧咬牙关浑身颤抖、黄豆粒大小的汗水混和着血水流了一地,她昏死过去,泼醒了接着上次继续往下拧,昏死-泼醒-拧、再昏死-泼醒-再拧,周而复始。当雄鸡报晓的时候,女犯人的三个手指、两个脚趾还有右腿的脚踝骨都已经挟断,大阴唇几乎挟掉。这个女犯人终于挺刑不过,供出了四个同党,后来该女叛徒也由于受刑太重,疼痛难忍再加上羞愧难当无脸见人在狱中自杀了。这就是高蓝萍所谓极限步步紧逼酷刑法的成果。

高蓝萍除了通过研究女人受刑当时的感受而发明了极限步步紧逼法和极限长时间酷刑法外,还琢磨出极限疲劳法,他将青年女犯人阴户内插上木塞,舌头夹上夹棍,脚趾钉上竹签,脚后跟钉上马掌,双手铐在背后并用绳子固定在腰上,使其无法摆动,再将她的乳房用铁丝扎紧,用吉普车拉着让她狂奔直到女犯人跑不动宁可被吉普拖倒在地,拖着走也站不起来为止,女犯人就这样被累死的也大有人在。

高蓝萍就采用这三种极限酷刑法,使许多本不肯招供的女囚不得不供出了同党,当然也有许多乱供的。

为了验证上述酷刑法是否有效。他的这次挑选的是一个叫大莲的姑娘,她是在街上抓来的一个年轻力壮的女要饭的,在她要饭篮子中搜出了几张废报纸,尽管大莲解释这几张纸是给她父亲卷烟用的,可高蓝萍就是不信,他的信条就是宁可错杀三千,决不错放一个。当时怀疑她是地下党的交通员,后经多次大刑拷问,发现是抓错了,但是为了掩盖这一错误,就更加拼命的用刑,想屈打成招让她承认自己是交通员。可是这个纯朴老实的姑娘就是不招,因此多吃了不少苦。为了让大莲更多更好地受尽酷刑,在对她刑讯的前半个月让她吃好吃饱,本来身体条件很好从未吃饱饭的女乞丐,经高蓝萍一调养这个原本体质就很壮的农村姑娘,胳膊大腿都变得更加粗壮起来。小姑娘被糊里糊涂的养壮后,先让她赤身露体地拉一辆马车,这是一台四匹马拉的大车,这种马车就是空车都非常重,高蓝萍把全套的辕马家什都压在姑娘身上,让她拉着十几个即将对她用刑的打手,为了使她身体里的水分尽快蒸发,将她的舌头拉出加上夹棍,又在舌尖上钉了一根带有毛刺的粗竹扦,这样她的舌头只能伸出口外缩不回去,在她光着脚的脚踝骨上带上二十几斤的重镣,又命令她在铺满坚硬小石子高低不平崎岖的山路上狂奔,而这些畜牲一边谈笑一边用马鞭在姑娘赤裸地后背留下深深地血痕一直到姑娘力尽筋疲实在跑不动,任凭马鞭在她身上施虐,她趴在地上凶喘肤汗奄奄一息时,才被直接押往刑讯室,将其双手反绑把她的大拇指用铁丝捆在一起吊在刑架上用炭火慢慢地烤她的双脚直到烤焦,又将其大脚趾吊起,烤她乳房和腹部再烤背部和屁股将这些部位全都烤焦了,由于炭火并不很旺,因此烤了很长时间,并且一滴水都不给她喝。烤焦以后,又让九个狱卒分弱、中、强三组一组比一组强,第一组用皮鞭、第二组用带刺的滕鞭、最后一组用咬肉的钢丝鞭,打的她血肉横飞。看她还不肯承认就用更加残酷的各种非人的酷刑折磨她,一共76个小时,最后这个可怜的姑娘不得不屈认了高蓝萍所让她招认的一切,尽管这个无辜健美的姑娘从四肢被长钉钉的刑架上放下来三个小时后就因受刑太重命归黄泉。高蓝萍还是却因此受到宪兵队的嘉奖。

由于当地重男轻女的风俗及其严重,上山砍柴下地种田等重活都主要由姑娘媳妇承担,因此造就了当地妇女身体健壮、民风烈性强悍,绝大多数被捕的女性地下交通员面对着严刑拷打都表现得英勇顽强宁死不屈,使鬼子特高课长松尾非常恼火,为了更好地对付那些地下党游击队顽固不化的女共匪,打击她们的意志和肉体,特别成立了刑讯女子的女子酷刑研究所,根据高蓝萍突出的优异表现和以华制华的理念,将女子酷刑研究所刑讯科交给他负责。蒲小曼将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残忍成性的魔鬼,其惨烈程度将是可想而知的。

禽兽魔鬼高蓝萍,研精覃思复出新,紧逼极长疲劳法,胆裂魂飞女犯刑。

第八章初次拷问便知手段

当天晚上,蒲小曼从关押她的宪兵队直接被带到女子酷刑研究所的刑讯室里,刑审室屋子很大,灯光昏暗。黑漆漆的摆着铁的、木的、橡胶的各式各样的形状怪异勾魂摄魄的刑具,有各种捆吊犯人的铁链、绳索、皮鞭、刑椅、一盆烧的通红的炉火中插着几把各式各样的烙铁。老虎凳上象蛇一样盘着几根粗大的麻绳;旁边是几块厚厚的青砖和几个沉重秤砣。墙上、地下到处都是已经变成黑褐色的干涸的血迹,任何人进了这种刑讯室看到这些刑具无不丧魂落魄心惊胆战。蒲小曼假装一幅害怕的样子坐在犯人座的椅子上,她表情茫然、目光平和,打手解开了捆绑她的绳索,由于双手绑的时间太长已经麻木,她反复地搓动着手腕。魔鬼高蓝萍的问话开始了:“你的姓名、年龄、职业、籍贯。”“蒲小曼。”“18岁。”“长官我不懂什么叫职业,什么叫籍贯?”“笨蛋,就是干什么的?在哪生的?”“呃,我是老百姓种地的,我们家在蒲家庄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少装糊涂,我认识你,就在县城见过你,快说为什么替人呆在囚车里,那个被你放走的是什么人?”“噢,我想起来了,在我的那间小柴房我们见过面,当时你打我特别狠,既然是熟人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们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收了人家的钱让我呆在囚车里,给钱的人只是说有可能要受一点苦,有可能就没有事了,像我们这样的贱妇在家也只有饿死得份,只要家里能吃饱饭,受点苦怕什么。长官你想想我在囚车里待着还怎么能放人呢?我根本就不知道放人的事。”“撒谎,我看你像地下党,快快供出同党,免得皮肉受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同党,皮肉受苦是免不了的,我就是赚的这个钱,”“告诉你,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宪兵队,光刑具就有几百种,你不老实讲是不会过关的,你好好想想,这可不是你那小小的挨打室”“你说的事,我真都不知道,宪兵队我听说过到了这里不死也要扒层皮,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说话都说累了。”蒲小曼有些不胜其烦了,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艰苦的考验,对于酷刑她并不害怕,从小到大她都习以为常了,在当着同志面脱光自己衣服时,她就知道自己一切都完了,她所憧憬甜蜜的爱情,与松涛哥在一起的美好生活,只有来生再想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默默地承受毫无人性的折磨,来证明敌人的无能。

“快说!快说!快!说!”。

回答高蓝萍是沉默,难堪的沉默。小曼用美丽的大眼睛与恶狼似的高蓝萍对视着。她知道,毫无意义的反抗只会在特务们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她希望能痛骂这个狗汉奸解解气,但是不行组织让她不能暴露,只能装作为了钱做替身的普通老百姓,她几次违心想说可怜可怜我、饶命之类的话,可倔强的她就是说不出口。蒲小曼的心一横,眼一闭既然已经落在这些人手里,那么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听天由命吧。“你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好,好,我会让你说出来的,来人。”

高蓝萍是个审讯的老手,他从蒲小曼的脸上没有看到恐惧和惶惑,只有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凭他对小曼的了解他不禁担心,这个标致、结实的年轻女人可能是个不大容易对付的角色。她可是一个不普通的村姑,这一点他早就知道,难道这朵出水芙蓉真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对于她用一般的刑法是毫无效果的,必须上来就给这犟丫头决定性的一击。当场高蓝萍决定改变通常刑讯的程序和顺序,上来就给对手施加强大的压力。

当蒲小曼被剥掉了所有的衣服的时候,高蓝萍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细致地审视着她袒露的冰肌玉骨,望着姑娘那雪白滑嫩如天鹅绒般润滑的肌肤,酥嫩如梨型高挺的双峰,凹凸有致、曲线优美的肢体,浓密黝黑的阴毛和腋毛长的长短适中,健壮结实的四肢配合着丰厚的臀部简直就是一幅艳惊四座的美人图,就连这个看过许多青年女子裸体的刽子手都感到惊讶,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酮体?他甚至有一些庆幸这次看押女犯游街所造成的失误了,不是这个女子做替身,我还不会有这么好的眼福呢?他暗自想怪不得上次在小曼的住处自己想扒光她,她说什么都不干呢?这么好的桐体当然要视如珍宝了,如果我能娶她为妾,得到她令人心魄的桐体真不枉在世上走一回,他简直有一些想入非非了。可是职责又把他拉回现实,她现在是皇军急需口供的地下党嫌疑犯,我可不能因小失大,耽误了自己的前程,现在只有让她彻底屈服交待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于是高蓝萍问:“想好了吗?现在说还不晚。”“你就是再问一百次,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看到高蓝萍示意开始用刑,几个特务一起上来,围在蒲小曼的身边,将她一丝不挂地捆绑在刑架上。所谓的刑架是由角铁形状的厚铁板(厚铁板比角铁宽很多)焊接成的。它呈“工”字形固定在椅子高的铁架上,垂直和水平的厚铁板上各有用于插入手腕、脚踝的四个洞和固定它们的铁铐,在洞口铁铐边固定有拶手指的拶子和夹脚趾的夹子,它们分别有四根锯齿状的铁条两头被两个带有同长罗纹的长螺丝和元宝螺母组成。

一上刑架蒲小曼就觉得专业刑讯室与她多次受刑的业余刑讯室不同,特务将她双脚用力一拉使她砰的一声向前摔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特务将她的脚踝铐在“工”字形下面水平的厚铁板上最宽的两个洞里,顺手将夹脚趾的夹子夹好。然后将她的双手不是直接,而是向后背通过头上部再往后拉,就听咔的一声小曼的胳膊已经脱节,特务并不停顿又将她的手腕插入“工”字形上面水平的厚铁板上最窄的两个洞里铐上,顺手将拶手指的拶子夹好,她的长头发打了一个结和一根麻绳连在一起拉紧固定在身后的刑架上,使蒲小曼只能挺胸抬头眼睛只能望着天花板,悬在半空整个身体重量都加在她已经脱节的肩踝骨上和脚踝骨上。这一切都做得干净利落有条不紊,然后两个特务座到小曼身后的软椅上等待着高蓝萍的进一步指令,这也是高氏刑讯的一大特点,就是让受刑女人在刑架上无限痛苦的同时,要让用刑者要感到舒适,这才能使加刑者专心细致的动刑,以取得刑讯的最佳效果。

“怎么样?跟你那间简陋的小刑讯室不一样吧,注意我们的真正酷刑还没有开始,我让一个女人开口的办法可是无穷无尽的,你将无处躲无处藏,您将真正尝到地狱的味道,美人开口吧,到了这里就是死人都得开口,等到你遍体鳞伤时再招认岂不是暴殄天物。”说完他色迷迷的望着他的猎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看到小曼这美如缎玉的酮体第一次感到不忍下手了。

整个身体悬在半空的小曼觉得肩踝骨钻心的疼痛,她微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厌恶地瞧着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真想大骂这个无耻的东西,可是为了做狱中地下交通员就不能暴露身份,好在她做过一些日子的替身演员,有一些表演的功底,她努力强压怒火故作害怕地哭叫到“饶了我吧,我是冤枉的,我只是为了钱,我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高蓝萍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鬼子宪兵队长会怀疑他私通八路,他叹了一口气下令动刑。

夹在脚趾上的夹子一点点地夹紧、血从趾甲缝里伸出,再将血淋淋的脚指甲一个个地拔掉,一个、两个、三个,十个脚指甲都被拔光,然后再在这十根血肉模糊的脚趾上钉上铁钉再拔出来,涂上盐再一次的钉上竹签,并在竹签的周围插入沾了猪油的猪鬃,最后又将竹签点燃。就在这狭小的部位“聪明的人类”使用了他能够想得到的全部智慧,使一个善良可爱姑娘遭受到罄竹难书的酷刑。紧接着她的手指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再接下来…………。

三天三夜整整72小时,蒲小曼就此一种姿势用她坚强不屈的信念和强健的体魄与人类意志的极限作了一次惊心动魄的较量,尽管她腿发疯似地抽搐;尽管她手腕外翻,手指反复地张开握紧;尽管她的脚尖绷得笔直再弯曲;尽管她头不停地摆动仿佛在说不行了,不能再加刑了;尽管她身体不断地颤抖最后发展到痉挛;汗水顺着下巴,血水顺着手指脚趾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所有的这一切在这群野兽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魔鬼高蓝萍坐在高高的*背椅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小曼痛苦挣扎的表情,只是在姑娘昏死过去时,打开她头顶上的水龙头使一股高压凉水喷在姑娘大长的嘴里让她苏醒,好让酷刑继续下去。

旭日从东方渐渐升起又慢慢落下,蒲小曼极度疲劳,她的意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她好想睡觉,可是当她只要一合眼马上就有特务用烟头烧她的手指脚趾或只需用细针拨弄一下剧烈的疼痛就能使她难以入睡,特务们又手持着各式各样的钳子站在她的跟前。他们威胁蒲小曼,再不招供就拔掉她腋毛、阴毛,并且威胁要用锯齿形的钳子夹烂她的乳头。拷问她的特务已经轮换了好几拨了,只有高蓝萍坚持着有时有的趴在桌子上、有时躺在凳子上打个盹。姑娘身子麻了、双手麻了、双腿麻了、两腮麻了,全身肌肉强烈收缩发硬,脸痛苦的扭曲着,昏昏沉沉的。

女子酷刑研究所,手指脚趾铁条索,姑娘初尝专业拷,便知差别何其多。

第九章鬼子肆虐也无招供

第四天清晨,当坐在沙发上疲惫不堪眼睛满是血丝的高蓝萍看着几次都没有喷醒的蒲小曼,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家休息时,松尾带着一群鬼子来到了刑讯室,他即里哇啦地骂了这些行刑汉奸无能。高蓝萍连忙解释说刑架上血肉模糊的姑娘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并说明前几年他与小曼在柴房接触触目惊心的情形,他反复强调这是一个爱钱如命的女人,可松尾认为到了这死人都得开口,命令继续用刑。

松尾和他带来的几个鬼子用稀硫酸加温,放在小曼的鼻子下好容易把她薰醒。她微微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这群鬼子,松尾一看蒲小曼眼前一亮说:“这个女人大大的漂亮,美美的,先让这个之那女人尝尝幕府时期日本娘们经常受的刑法”。跟松尾来的鬼子都了解他,知道他喜欢用大日本古代的刑法折磨女人,几个鬼子将小曼的双手反绑在背后让她跪在三棱瓦上,两个鬼子抬来一块足有一百来斤的大青石板压在小曼的大腿上,看小曼没有招供的迹象又抬来一块压上,另一个鬼子用她裸露的背部。高蓝萍和蒲志立对视会心地一笑,他们对松尾常用的这种刑法研究过,他们认为这刑法太笨,抬石头就够重了,还要抬两块,还不如压一块石板,然后再上去两个人在石板上跳舞,那样对行刑者轻松,对受刑者却能达到功半事倍的效果。用劈开无数茬的竹棍抽打比较好,劈*的竹刺很容易断在肉里,能造成受刑者很大的疼苦,但是也有缺点,行刑者必须双手轮棍非常疲劳。因此后来高蓝萍和蒲志立将劈*竹棍改进成在牛皮鞭子里编入了钢丝和竹刺。

看见蒲小曼坚决不招,松尾命令鬼子将蒲小曼身体呈“大”字形吊在刑架上,女性特有的性器官一目了然地展现在鬼子面前,身为一个女人她所受到肉体上的疼苦、精神上的侮辱和心理上的压力使几乎使她几乎不能自持。她想到日寇侵略祖国大好河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使中华大地饿殍遍地新冢累累弄得百姓哀哀凄凄怨声载道。小曼真想大骂鬼子无耻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也只能抽抽搭搭拼命地挣扎。

几名日军正遂涎欲滴的看着这个“大”字形吊着的漂亮的女犯,松尾注意到她已经有一些焦黑的手指觉得找到了突破口,他命令两个鬼子分别从一个大盘子里拿出了几枚两三寸长的钢针,一个人抓住蒲小曼的左手,一个人抓住她的右手,两人一起把尖锐的钢针刺进了蒲小曼食指的,他已知三天来小曼的手指脚趾被反复刺入各种不同的刑具,他以为再次刺了姑娘的伤口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突然到来的剧烈疼痛使蒲小曼的身子不禁一颤,她知道,这仅仅是又一轮刑讯的开始,她咬紧了牙关。木锤一下、一下地把两枚钢针同时钉进了她的指心,钻心的疼痛使蒲小曼的头上冒出了冷汗。接下来钢针子钻遍了她的每一根手指,钢针上粘满了殷红的鲜血,蒲小曼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成了蜡黄,,手指上带着血的小块烂肉,随着钢针的拔除从血淋淋地从手指上脱落下来,鲜血横流。一个鬼子再用盐撒在已经没有了指甲的伤处止住血……她再次昏死过去。一桶凉水向她泼去,当她颤栗着醒来的时候,又听到鬼子的嚎叫:“肯说了吗?大大的美美奶子的支那女人,如果她继续顽抗下去在不招供,花姑娘那地方的刺--猪鬃的拿来!”蒲小曼把头扭向了一边,无言地表示了她坚持到底的决心。一个鬼子手里拿一小把长长的猪鬃,他故意在蒲小曼面前摇了摇然后仔细地挑出两根又粗又长的,把她微红色娇嫩的乳头揉搓得变凸出很高以后,先后将两根猪鬃从乳头插进了高蓝萍一直舍不得动的乳房。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使蒲小曼后背僵硬,浑身打颤。见她没有屈服,猪鬃插进乳房后被不停地拨来拨去、抽出来又插进去。酷刑折磨得蒲小曼疼痛难当,她的手指和脚趾尖流出鲜红的血水,乳头也鲜血淋淋,胸脯上的汗水和血纵横交流,头发也被汗水浸湿,地上到处都是她的血水和汗水。直到蒲小曼失去知觉。她被冷水浇醒后一言不发继续保持着沉默。

鬼子又把她的两只手分别吊在房梁上伸下来的两条粗麻绳上。她的身体在空中荡来荡去,拚命挣扎,双脚徒劳地想使脚踩在一个实处,但是由于被吊在半空中,只觉得肩关节处好像针刺一样,痛得钻心,眼前金星直冒,浑身发软,冷汗直往下流,全身的重量都吃在了手腕子上连挣扎也用不出力,身体晃来晃去,也只能更增加双臂的痛苦。她的头向下低垂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直往下掉,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头发粘在额头上和脸上,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肩关节处好像被吊得脱了臼,痛苦越来越厉害,肩头的肌肉一阵阵痉挛般的疼痛。姑娘觉得自己越来越觉得浑身发软痛苦不堪。“花姑娘的很难受把她的脚也吊上,让她烤烤火,热热的舒服舒服”。于是鬼子又把她的双脚也分别绑上绳索,再把两条绳索挂到房梁上伸下来的两个铁钩上。四条绳索分别拉紧后,蒲小曼被捆绑手脚的那四条绳子吊了起来,她面朝下背向上,身体离开地面一米高,她的双手、双腿也被尽可能地被远远分开来。接下来,几个鬼子七手八脚步地把一个熊熊燃烧的碳火盆抬到了她身下,蒲小曼马上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炽热的火焰烘烤着她的正对着碳火盆的胸部和腹部,她本能地抬了抬头。“你的土八路,不说的不行,是八路让你替那个女人,那人是大大的地下党,你是小小的,你的实话皇军金票大大的给,不说就把你再放低低的,”松尾用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费劲地审问小曼。蒲小曼非常厌恶松尾渐渐*近的臭嘴没有回答,鬼子见她没有说话,就开始松吊手脚绳子,蒲小曼被放到距离燃烧的碳火盆更近的地方。蒲小曼很快感到自己离火盆最近的胸部和腹部特别是大腿根部由烫的感觉变成了烧灼的疼痛,她低着头咬紧了牙关,胸部、腹部和大腿根部已经烫起了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水泡和血泡,在难熬的寂静中,她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掉到碳火盆里的火焰上,发出“滋”、“滋”的音响。蒲小曼紧闭着双眼,吃力地咬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一行细细的血水顺着咬破的嘴唇流了下来,蒲小曼的体力到达了极限。时间在人的意志与火焰的较量和相持中一分一秒地逝去。她的头渐渐地低了下来,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疼苦变形的脸。毫无人性的鬼子们大发雷霆不时抓住蒲小曼的头发,把她的头拉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厉声逼问:“说,快说!”但他们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答,用刑的鬼子从碳火盆里抽出一根烧红的细铁签子,用它把蒲小曼的胸部和腹部已经烫起的水泡和血泡一个、一个地戳破,血水和亮晶晶的体液从水泡和血泡里流出来,又被火烤干了,凝结在伤口上。蒲小曼疼得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急促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的嘴唇干得裂开了一条条血口子。一个鬼子拿着一个搪瓷缸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他看着小曼干裂得嘴唇对蒲小曼举了举手中的水杯,说:“渴的说,水喝的给。”回答松尾的仍然是沉默。“花姑娘的土共口的不渴,再让她哈喇子的大大地流。”几个鬼子把一个拔牙用的嘴撑子硬塞进小曼的嘴里,使她只能大张着嘴,体内仅有宝贵的水分又随着口水流了一地。干渴比剧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烫她的铁条换了一根又一根,蒲小曼的前身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人也处于半昏迷之中了,她的体温迅速升高,渐渐没有了汗水和口水。她被放了下来时已经全身瘫软、意识不清了。两个鬼子给她喂了水,又在她的身上泼了冷水降温,半天才把她弄清醒。“说不说,不说就再大大的整!”鬼子在蒲小曼耳边大声问。“不--,太君不--不能再用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已经清醒的蒲小曼假装懦弱不亢不卑地回答。”

暴跳如雷的松尾还不死心他命令又将蒲小曼从新吊了起来,这次是用绳子绑住两脚,再把两腿分开。脚朝上头朝下、双手也被拉得直直的,小曼全身的血液都迅速涌向头部,她很快就感到头晕目眩、太阳穴嘣嘣地跳,脑袋胀得好像要裂开。松尾慢慢地走到蒲小曼身边,让打手拖过来一个火炉子,炉膛里熊熊的炭火中放着几个烙铁和纲钎,他将烙铁头举到她的面前说:“看到了吗,这小小的东西肉上的一贴,哧哧地大大地冒油,怕的不怕?”小曼假装哆哆嗦嗦的重复着刚才的话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老百姓,为了一点钱才做替身,下回再也不敢了。那玩意就是猪肉也能烧熟,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肉还不得烧焦啊,小女子如何能受的了呢,可我确确实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呀,皇军犯妇都连续受刑三天多了,你们还是开恩放了我吧。”

松尾不听小曼的喊冤还是让几个鬼子拿着烧热的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烙铁一次又一次地烙在蒲小曼的胸部、腹部、后背和大腿,由于烙铁和铁条的温度不足以把人的皮肉烧焦,只是烫坏了神经最丰富的表皮,那种针扎刀割般的长时间的疼痛折磨得蒲小曼汗如雨下却一直没有昏迷过去。在种种残酷的刑讯中,她始终没说出一个字的口供。鬼子清楚地看到蒲小曼的额头、前胸、后背上汗珠从皮肤下面冒出来,顺着身体滴到地上。在碳火盆炽热和烘烤下,用刑的人和受刑的人都是挥汗如雨。松尾终于忍不住了,松尾走上前一把揪住女犯人披散下来的长发,使她的脸被迫地仰了起来。“你的到底的说不说!”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女犯人用沉默回答敌人。“给我继续整!狠狠地整”松尾松开女犯人的头发,命令手下继续。鬼子撤回了手中的烙铁,把用过的烙铁放回火炉接着加温,又从碳火盆里抽出一块烧得已发白的、爆着火星的烙铁,俯下身子把他的臭嘴凑到蒲小曼的头旁边,恶狠狠地说:“看的没有,不招的红红烙铁的给,你的花姑娘的乳烫烂的有,我的再问你一遍,谁的替?”蒲小曼吃力地回答道:“你们问多少次,我也还是原来的话!”你的良民的不是,良民的早就开口了,你的女八路,烙女人奶子的烙。”松尾狂叫着,一个红透的烙铁向小曼乳房伸了过来。蒲小曼盯着那个红得几乎透明的烙铁慢慢地放在了自己高耸的胸脯上烙去,她感到这巨大的灼热鼎镬刀锯般的烧穿了她的胸膛,她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低垂的头猛地仰了起来,披在胸前的长发全都甩到了脑后一直拖到屁股,通红的脸上的肌肉全都缩在了一起,眉头紧锁,牙关咬得吱吱作响。胸口自然的向回缩,痛苦的扭动身体,哼,啊…啊啊……的声音不断发出,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就是受到了如此酷刑的折磨,她还是没有叫喊出来。只听见烙铁烧肉发出孜孜的响声。“说,快快地说”恐惧和紧张使她一时间好像没有感到疼痛,过了大约一秒钟,一股青烟从蒲小曼的胸前冒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清楚地闻到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摧身碎首般的剧痛让蒲小曼的整个身子都痉挛着,在强忍了几秒钟之后,她发出了一声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呻吟:“啊!”更残忍的是,还没有等蒲小曼在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片刻喘息,另一个烧红的烙铁又按在了她己右边的乳房上,她实在挺不住又一次昏了去。“哗”又是一桶冷水泼向她,蒲小曼的头微微动了一下,又被重新拉回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的现实之中,她身子的肌肉一阵阵地发抖,两个乳房烫得焦黑的皮肤与皮下嫩红的肌肉脱离开来了。接着鬼子们从火炉中取出一根钢钎,钢钎的头上是烧的通红的烙铁头,把烙铁按到她原本就血迹斑斑的下身、腋下、两肋、手臂和大腿的内侧甚至是脚心,最后随即将烙铁向小曼两乳之间深沟处烫去。“嗤--“的一阵声响,青烟腾起,小曼“啊”的一声惨叫,立即昏死过去了。当她再一次被凉水激醒时她的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体力也消耗到了极限整个躯体的水分都要烤干了。

“花姑娘火的不怕,水的给,肠子的先洗洗,让这个漂亮的花姑娘先美美的干净干净”说完松尾吩咐把小曼按倒让她仰卧在冰冷的牢房的水泥上。两个鬼子抬来两大桶冷水,松尾拿起一块粘有血污粪便的脏毛巾在桶中沾湿,捂在小曼的鼻子上,一股腥臭味使她本能地摒住了呼吸,不得不张开嘴呼吸,可小曼的嘴刚一张开,鬼子趁机将一瓢冰凉的水灌到蒲小曼的嘴里,由于小曼此时是处在极度的缺水状态,头一二秒钟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感,但很快小曼有了被呛的感觉,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但大部分的水还是被灌进了她的肚子。鬼子耐心地往小曼嘴里灌着水,灌完半桶之后,小曼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松尾把水瓢交给一个鬼子让他继续灌,自己点起一根香烟悠然地吸着,满有兴致地观察着姑娘的脸色。小曼的脸渐渐地惨白了起来,乌黑的长头发湿碌碌地贴在脸上,两条腿无力地一下一下扭动,肚子越来越凸。一桶水灌完,小曼的肚子已经孕妇还大,松尾还不罢手,示意鬼子们继续灌水。一个鬼子用手捂住小曼的鼻子上的湿毛巾,使她拼力扭动着头尽力躲闪灌入的水,但也无济于事因为几个鬼子把她围了个风雨不透,她只要憋不住稍一张嘴,水立即就灌进嘴里。但她肚子实在撑不下,灌进嘴里的水大部分又流了出来。松尾用日本军用大皮靴狠踢小曼鼓胀的肚子问道:“花姑娘,说得快快的,再不说得肚子的压,说不说?”松尾见小曼艰难地摇头,他变本加厉地跳到姑娘凸的象个大皮球的肚子上,抬起脚狠狠地蹋在。一股水流从她嘴哇地喷出来,她双腿之间也喷射出一股黄色的水柱。松尾连踩了好几次,小曼吐出大量的水她的肚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人却已经昏迷过去。松尾不甘心地抓起小曼的乳房使劲地摇,小曼鼻翼煽动了几下,吐出一口清水苏醒了过来。松尾掐住蒲小曼的下巴问:“好受吗?花姑娘舒服吗?这次水的喝够了吧花姑娘,你的不说,我的还要大大给你灌,让你姑娘孩子的生。”小曼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地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松尾气急败坏地吩咐再给我灌!大大的多多的灌,我看她能喝多少水!鬼子兵又抬进来两桶水,重新一瓢瓢灌进蒲小曼的肚子,这次灌的时间更长,当两桶水都见底的时候,,小曼的肚子依旧像刚才一样大。蒲小曼两条腿努力拼命地绞在一起,好象这样能够减轻一点痛苦。鬼子这次没有再用脚踩,而是让人抬来一根大腿粗细的木杠。他们把木杠压在小曼胸前,两个鬼子压住木杠从乳房下面向下身的方向滚动。蒲小曼绞在一起的腿猛地岔开了,一股淡黄的水流从嘴、阴户、肛门她的喷射了出来,木杠在她的肚子上不停地滚动,嘴、阴户、肛门流出的水慢慢地变清了,小曼的头痛苦地在地上摆来摆去,从她嘴里喷出的水少了。鬼子兵们滚压了几个来回,最后从肛门中喷出的水已是带有浅红色,显然她腹部的某个器官已经压破了。松尾看着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蒲小曼狠狠地说“再灌!”小曼的肚子再次凸的象个大皮球,还没有压,就不时有清水从她嘴里冒出来。“踢,狠狠地踢”立刻大皮靴雨点般地踩在小曼的肚子上,发出可怕的噗嗤噗嗤的声,她疼苦地满地打滚,水再次从她嘴和肛门里喷出,鬼子们没头没脑地踢着,她觉得胃里突然不可抑制地一阵翻江倒海,然后吐出了淡绿色的胆汁和混着血水的胃液,最后再也没有什么可吐了,这时她已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个小花姑娘大大的利害,水的上边不招,下边的给”松尾又一次发出加刑指令。这又是高蓝萍在女子酷刑研究所的一大发明,他认为小鬼子经常用的从口中灌凉水应该改进,正常人都是喝水然后从胃经尿道排出,因此为了增加女犯人的痛苦,他必须研究出一种让女犯人体内的水反向流动,他研制了一种装置,用一节三十公分长的铁管前头比后面稍微细一点,铁管前头有逆向防滑的罗纹,使它插入肛门容易,但拔出来就难了还可以使水更加不容易泄漏,为了进一步防止泄漏它的尾部外圈有一个防漏水的皮裤和固定用的皮带,铁管后部空心处接上高压水,他们把该刑具插入女犯人的肛门,让高压水从肛门经胃和膀胱从口、鼻、耳、阴户喷出。当然由于水压太高有的女犯人膀胱破裂当场就死在刑讯室,该刑具经高蓝萍反复试验,以死三女犯人的代价终于将水压调得正好,并与三天前上报给特高课松尾,他正好想用蒲小曼这个健美的土共来试试新刑具的威力。

几个鬼子用麻绳将蒲小曼的脚踝绑在满是燎泡的大腿根部,然后费力地将这个刑具插入她的肛门,再用皮带将防漏水的皮裤固定好,再将小曼翻过来使她坐在高压水刑具上,双手通过头的上部绑在一个木桩上使她的双膝只能朝上*开。一个鬼子打开高压水龙头,一股强筋的水流通过她的肛门冲向小曼的体内。一股从未有过像过电一样的感觉通过肛门,传遍了全身,很快先是小曼得肚子凸的象坐小山,肚皮好象要被撑破,青筋都清晰可见,紧接着食道膀胱尿道都难以言表地胀痛起来,大量的水从她的口、鼻、耳中涌出,并带有许多血丝,这些极度的痛苦小曼都用顽强的毅力忍耐着,她的腿不停地抖动,很快一个使姑娘最难堪的情况发生了,由于她大量的水浸入了膀胱,她已经要憋不住了,一个未婚女孩当着许多陌生男人的面小便是她面临着那种羞面见人的尴尬,使这个把脸面看得比命都要紧腼腆的农村姑娘,眼中含着泪水用旷古绝伦的罕见毅力忍着、忍着、再忍着……。在她昏死过去的瞬间,一股强劲的尿流从姑娘浓密乌黑下的私处喷向半空。

高蓝萍看蒲小曼痛苦的样子第一次有些心疼受刑者,他凑上前去对小曼说:“姑娘你还是招了吧没有人能挺住这里的酷刑,反正早晚要招的,早招比晚招强,等到体无完肤时再招那是何苦呢?”本来已经灰心丧气筋疲力尽的松尾一听姑娘二字又来了精神,他是个中国通不用翻译就能够和中国人自如对话,他非常了解山区女孩子对贞操的重视程度。他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也凑到小曼眼前恶狠狠地说:“小花姑娘,你的再不招我让你姑娘的作不成,姑娘的秘密的地方第一次和木头的亲密的亲嘴一定大大的有意思。哈哈…哈。”说完他一阵狂笑并从刑架上拿出一根半米长的木棍,眯缝着那双小绿豆眼看看姑娘那神圣的地方,用木棍轻轻地按了按它。不怀好意地对她说:“漂亮的花姑娘,赶紧开口还来得及,不然的话……。”蒲小曼完全知道松尾的用意,当这么大的考验来临的时候,她有点不知所措了,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停反复地喊道:“你们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她真的想此刻马上离开这个给她带来无限痛苦无限耻辱的世界。“不不不,这么美的花姑娘,怎么舍得快快地死啦死啦呢?你的招供金票大大地给,好日子长长的。招了吧。”此时蒲小曼的思想又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她想到自己的嘴就是同志们的生命线,想到组织对自己的培养,想到松涛哥对自己的嘱托,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党,当然包括了姑娘最宝贵的,让姑娘唯一稍微安慰是这是木棍,是一个物体它只能损坏自己的肉体,但还是留给松涛哥保存了一部分纯真,松涛哥呀松涛哥我是实在没办法,我对不起你了,现在我只有咬紧牙关,随鬼子弄吧。想到此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老百姓,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紧闭双眼,一行热泪从眼角流出,她等待着,等待着姑娘一生中最恐怖时刻的到来。

松尾看小曼流出了眼泪非常高兴,接下来他用商量的口吻问小曼:“你得说,你得如果不高兴,我的可以让大日本皇军的进你得秘密,是木头的进还是大日本皇军的进,你得快快地回答。”听松尾说日本鬼子要奸污自己。小曼赶紧不顾一切地说:“还是木头的进吧”着急中国能说得像日本人说中国话了。高蓝萍一听日本人要强奸小曼也很紧张,他对小曼早已垂涎三尺可不能让日本人抢了先机,但他又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急忙看了一下他的高参蒲志立,蒲志立当然明白主子的用意,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早想好了对付松尾的方法,他不慌不忙地对松尾说:“太君,大日本皇军是大大的强壮,这个支那女人十分的弱小,配不上皇军,再加上连日的大刑体力严重的不足,身体大大的脏,如皇军的需要多招几个年轻貌美女囚好好伺候皇军,岂不妙哉。”喜欢卖弄的蒲志立最后又忍不住又吐了出一句文言文。高蓝萍开始见蒲志立说得挺好,听见蒲志立说“岂不妙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听你得话都费劲,日本人哪懂古文。看来松尾这个中国通还是听明白了蒲志立的意思,看了看满身血污遍体鳞伤的小曼打消了奸污她的想法。就说:“既然大家都说木头的进,那就木头的给。”说完他将手中的木棍深深地插入姑娘的阴户,一行细细的血流了下来,显然她的处女膜破了,姑娘一生唯一的一次最宝贵、最神圣、最陶醉、最舒适的接触,本应该属于她所最真爱的亲人。可是……。

姑娘轻轻地抖动了一下,此时此刻肉体的疼痛已经远远的让位于她心灵的疼痛,她的心已经碎了。

接下来的酷刑,对蒲小曼所造成的肉体伤害,她已经觉不出怎么呢,但她的连续受刑80小时的受刑时间,已经打破了该监狱有使以来的最高纪录。

火烙水灌皮肉破,木棍亲吻处女膜,倭寇淫威肆虐暴,贞节烈女柰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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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2:34|只看该作者

楼主很久不来,帮着转完吧!

第十章二魔施计玩于股掌

持续剧烈的疼痛使蒲小曼从深度昏迷中慢慢清醒过来,她迷迷糊糊的记起几

天来在刑讯室惨绝人寰令人发指般的不幸遭遇心有余悸,但她切齿痛恨鬼子三光

政策造成中华大地饿莩遍野鸿雁哀鸣,如果不是松涛哥让自己装扮普通女犯,她

本可以直接面对穷凶极恶的鬼子汉奸当面痛骂他们豺狼成性的暴行,吐他们吐沫

解解压在心头多时发指眦裂的怒气,

几次当松尾的臭嘴*近她脸的时候她真想一口把那个可恶的大鼻子咬下来,

那将是多么痛快地事情呀,即使因此被敌人枪毙也可以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地高呼

共产党万岁从容就义,她在参加革命后虽然对未来的生活和爱情充满了无限美好

的憧憬和向往,但也深知她所从事的工作有多么的危险,她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只是多次幻想能够死的英勇不屈。

可就这一点小小的愿望看来也无法实现。

夜已经很深了此时万籁俱寂,小曼觉得脚有一些麻木,为了怕影响难友们睡

眠,她只是轻轻地挪动了一下,没想到脚上二十多斤的脚镣哗啦一响惊醒了一位

三十多岁的大姐,小曼连忙不好意思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大姐打扰您休息了。」

那位大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亲切地说:「同志你可醒了,把大家都急坏了,

快把这碗给你留的水喝了吧。」

说完她将水端了过来,她们这么一动女牢政治犯三室的二十多位女犯都醒了

她们将小曼围了起来嘘寒问暖。蒲小曼单次受刑无论是时间还是强度都超过了她

们所有的女犯,加上大家都知道小曼还是李代桃僵替别人被捕的,因此大家更敬

佩她,女政治犯对受刑较重的女犯都很敬重,纷纷*近她问长问短,小曼从这群

素不相识的难友中感到亲人般的温暖。

累块积苏的牢房仿佛满盛着难友们热热的体温和暖暖的气息。能在生命最后

的阶段与这些同志们在一起笙磬同音也不会感到孤单。可是临行前松涛哥的交代

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交代,使她必须想办法以刑事犯的身

份留在监狱,才能完成狱中交通员的任务。

所以当难友们以崇敬的语气了解她舍生忘死地解救同志事迹时,她为了掩人

耳目假装听不懂,还对他对同志们说自己是贪图钱财才偷梁换柱作替身的。这使

她在难友们中光彩夺目的形象一落千丈,大家大失所望。原本难友们想让小曼睡

到牢房*里的床位也不让了,还是让她睡在原来*门的风口。

蒲小曼如愿以偿地达到她求之不得的结果,她想当年为了革命事业在乡亲眼

中成了**她都负屈衔冤忍过来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冤枉算得什么?因此我们的好

姑娘对同志们态度急转直下的转变一点都不生气。

此时魔鬼高蓝萍也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总算将疲惫不

堪的身体恢复过来,他安适如常睁开睡眼朦胧的小眼睛,回味着不遗余力刑讯蒲

小曼的全过程,严格地讲他只是一个虐待狂,而并非是色鬼,可是当他见了蒲小

曼光光的酮体和她尽态极妍的容貌就久久无法忘怀,想到这他就十分痛恨松尾,

他心里暗暗地骂道,这群愚不可及的笨蛋就知道摧兰折玉,这种猖獗一时涸泽而

渔焚林而猎的做法把一个上天赐的美妙艺术品给毁了。

由此他藏怒宿怨恨那些平时指高气昂的日本人,但见了他们自己也只能唯唯

诺诺缩手缩脚,他愤愤地想这些笨蛋小日本连美国都敢打。我看他们早晚死无葬

身之地,我可得早给自己今后找条退路。怎么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呢?他心如火

焚地想请教一下他的高参。

高蓝萍的高参是一个50多岁骨瘦如柴的干瘪老头,家里出身倒是书香门第,

自幼读了几年私塾,称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学他满嘴孔

孟之道之乎者也,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可能成为一个学者,可是一场失败的官司将

他全家的家产毁于一旦,他只好流落街头附肤落毛百无聊赖和一帮逐臭之夫地痞

无赖市井之徒混在一起,他又生性好吃懒做、朝秦暮楚、淫荡无羁,因此变得不

识礼义廉耻孤雏腐鼠,他又韬光养晦恭与心机成算在心,很快成了这帮流氓的军

师。他是一个雕心雁爪阴险狡诈把别人的痛苦建筑在自己幸福之上残忍的家伙。

他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他竭泽焚薮为了获得更大的汇报。闲暇的时候他会

研究怎样残忍地折磨被绑票的女人质,以获取更丰厚的赎金。由于他与高蓝萍臭

味相投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们成了忘年之交。

那天高蓝萍和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谈论将一个18岁的大姑娘大腿根用

火筷子烧了一个洞还在血迹斑斑的伤口里撒上盐水女犯痛的汗如雨下,他们费尽

心机可是那个8岁的大姑娘就是不招,使他们都束手无策。正在旁边喝酒的蒲志

立凑了过来借着酒劲迷迷呼呼独出心裁的说:「你们不会往大腿根里倒辣椒油」。

高蓝萍听了茅塞顿开,赶紧将蒲志立叫到一起喝酒发现他不但对刑具极有研

究而且对女犯的心里也有独到的见解,他们之间都感觉有一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这一丘之貉的同好很快走到一起。他们两人狼狈为奸以日本人做*山,惨无

人道的拷打、折磨、侮辱、玩弄狱中的女犯。高蓝萍想着想着有又睡了过去,看

来他真是累了。

当太阳高照快到中午时分,他听见门口有咳嗽声,高蓝萍睁眼一看他的狗头

军师蒲志立推门颤颤微微的走了进来。「唉,想曹操曹操就到了,老夫子我正要

找你请教呢,你是不请自到呀。」高蓝萍笑着正要问话,蒲志立洋洋得意顾弄玄

虚地说道:「免开尊口,愚兄便知贤弟日之所想、夜之所梦。」说完他喝了口茶

也不等高蓝萍开口就慢条斯理的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苗条淑女、君子好

逑、绝世佳品、人皆爱之。然倭寇僭赏滥刑欲毁之,吾犹怜贤弟暧昧之情欲保之。

一是权高势重惹不了、一是怜香惜玉舍不了,进退维谷两难之地,可叹可叹。

燕雀已知鸿鹄之志,哈,哈没想到贤弟不近女色盖世英雄最终想与匪类为伴,

可笑可笑。真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壁之玉不忍破之,也是人之常情,妙哉,

妙哉。」高蓝萍狠狠地拍了一下蒲志立瘦骨嶙峋的肩膀,差点没给他拍个跟头,

紧接着哈哈大笑着说:「老夫子真是妙语连珠堪称我的知己,英雄所见略同,快

给我参谋参谋分析分析怎样才能将蒲小曼留在我身边,今天我请你满汉楼八碟八

碗。」

「那里那里,我是食君禄忠君事能给贤弟出谋划策是愚兄的求之不得的快事」。

接下来他慢慢分析道:「蒲姑娘身份无非有二,其一如是一般乡下姑娘,将

其留在女子酷刑研究所做女受刑工具松尾是无可非议的。其二就算她是地下党,

也实属是一个毫无价值最下层的女八路否则地下党怎能将其抛出?李代桃僵代人

受过。

退一步讲就算她知道地下党的重要秘密,连日骇人听闻之刑讯,其守口如瓶,

在她身上取获情报是比登天。综上所述尔可放心慷慨陈词笃而论之说服松尾,言

明该女孩仅为凡桃俗李之村姑,先将村姑控制在尔之手,其第一步。下一步就不

言自明了吧,哈哈哈……。」听了这个瘦老头一针见血的分析,高蓝萍不顾蒲志

立傲慢不逊的态度连忙向他请教下一步怎么使蒲小曼就范。

蒲志立接着说:「不是吾扫贤弟之兴,这个小丫头长得是貌若天仙,但让其

低首下心,成之相好决非易事,其倔强倨傲,须铁棒磨杵之功,方有奏效之一二,

另须让其有事求于你。古话说的好‘要想取之必先欲之。’且不可操之过急行鱼

水之欢,尔若强行对其进行房事,然使她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以她的性格哀

痛欲绝,很可能自尽,那我们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此女最看重的是贞操。孔

夫子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让她保持一种有可能不失贞操戴盆望天的愿

望,尔才能对她有恫疑虚喝之力,而她对尔有赫赫之光畏惧感是攻破她心里防线

必不可少的。另外最主要的是要打击她的自尊心,要在公共场合对她的性器官进

行反复多次地羞辱和用刑,唯有这样才有可能达到你所要求的取她为妻的目的。

如果实在达不到她为妻的目的,我想我们还可以取而求其次,只要她对你还

有要求你就可以玩弄她,这个强壮的小丫头要体格有体格、要毅力有毅力、要犟

劲有犟劲,难道她不是一个上好的女受刑体吗?我看她比现有的几个都强。」听

了蒲志立的一番高谈阔论,把一切都分析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高蓝萍不得不佩

服他的远见卓识,看来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个小老头每天躲在屋里看书真是非同

一般没白看。高蓝萍伸出大拇指学着蒲志立的口气称赞道:「老兄一席话胜读十

年书,使我顿时茅塞顿开真是吾之高参。」蒲志立洋洋得意起来赶紧拍马屁:「

贤弟对我恩重如山,区区小谋何足挂齿。」两个魔鬼在一起一唱一和说的没完没

了非常投机。

后来高蓝萍找到了松尾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按照和蒲志立所商量的添油加

醋的把蒲小曼说成是无知的村姑,为了钱不要命的傻姑娘,又拉来戏院老板、药

店老板和几个原来曾经花钱打过她的小地痞作证。松尾将信将疑还不死心,满腹

狐疑的松尾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鬼子用极其残忍的酷刑结结实实地将蒲小曼拷打

了几次,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折磨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看着什么都问不出来

才将她交给高蓝萍,正式成为了高蓝萍的女受刑工具,蒲小曼也心随所愿地关入

了刑事犯牢房。

如花似玉人见爱,想入非非淫心来,狼狈为奸苦思谋,贞节得保苦刑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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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3:12|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残忍接头闻所未闻

在刑事犯牢房中专门有一间关押女受刑工具的牢房,它只有四五米大小,可

有四层床铺像鸽子笼大小四面透风的房间,在这间无窗斗室中,潮湿阴暗、墙皮

剥落、虫蚁出没、鼠狸穿梭、,一盏长明的昏灯悬吊中央,照得室中隐隐约约,

鬼影翩翩,遍地凌乱的稻草和墙角一只臭不可当的尿桶发着难闻的气味。

这里关押着20多个女犯人,无论春夏秋冬她们大多数都一丝不挂,穿戴最好

的几个女犯人也只有用捡来的破布绑在腰上遮住私处。只要进入这里的女犯人都

不许叫自己的名字。

她们均按入狱先后用阿拉伯数字排列名号,并将这个数字名号用烧红的烙铁

烙在刑伤很难到达的女犯屁股缝内侧,高蓝萍这样做的目是由于这群年轻女犯都

披头散发科头跣足衣不蔽体,脸又经常被打得走了形各个都形销骨立很难识别,

而对她们用刑都必须有严格的记录以备今后参考,因为在没有烙上名号前曾经发

生过一次失误。有一次对一个231号女犯用刑很快造成她的死亡,根据231号的

身体状况和用刑强度都不可能,后来发现是另一个百念皆灰鼎镬如饴的210号女

犯人代替231号女犯受刑,她还代替其它女犯人受刑才造成210号女犯人很快死

亡的结局,这种情况会对高蓝萍的酷刑试验结果产生极大的误差,他才利用他的

「聪明才智」想出此法。

蒲小曼名号是621号,牢房中现有24个女犯,因为女受刑工具极少被处于死

刑,因此也就是说在蒲小曼来以前已经有590多名女犯死于各种各样的酷刑。女

受刑工具大多数来源于鬼子下乡扫荡抓来身体强健的八路军家属、根据地的无辜

百姓和县城里的女乞丐,也有少量地下党已经被判死刑的基层的女死硬分子,这

些青年妇女被高蓝萍施以极其惨无人道的酷刑用来恐吓有价值的地下党领导或情

报人员,用她们受刑时毛骨悚然的惨状和不寒而栗的恐怖来获取有价值的地下党

领导的情报,有时她们也被用来做极限连续痛苦、极限连续时间和极限连续疲劳

的试验,通过她们的痛苦表情、惨叫的程度,用刑到昏迷时间、甚至用刑到死亡

的时间,来判断新刑具刑罚的强度是否合适?

有时高蓝萍也给附近县城监狱办一些刑讯短训班,为了理论联系实际这群年

轻女人就是短训班学员的最好的实践对象。为了提高利用率减少死亡率她们的伙

食较好,并时不时地把鸡蛋皮磨碎加在饭里,高蓝萍说这样补钙使女犯的脚趾手

指甲生长的快一些。使拔尽指甲的女犯能够再一次用于拔指甲的酷刑试验。

尽管这群年轻女人她们原本都很强健充满着青年女性的活力但在这个人间地

狱里,在反复使用无所不用其极的严刑下这些可怜的女人平均生存时间只有五、

六个月。

我们的好姑娘蒲小曼将要脚踝上带有四十多斤重的脚镣,脖子上挟着一副二

十多斤重的老式木枷躺在三层*门的铺上,忍受着五日一小刑、十日一大刑没完

没了的拷打,度日如年的生活三年零八个月。

在这三年多难熬的时间内,蒲小曼冒着摧身碎首的危险,也没有停止给党做

工作,她还要承担狱中交通员的重任。首先是接头就比较特殊,根据李松涛的交

待蒲小曼知道她的联系人也就是「上级」是高蓝萍手下的一个施刑人员,为了保

证该「领导」的安全,并证明自己就是地下党派出的狱中交通员。他们之间的接

头方法是让蒲小曼受刑时,当给她上刑的施刑人员刺蒲小曼左乳时她必须发出连

续的长叫,而在施刑人员刺她右乳时她就发出短声的惨叫,因为蒲小曼也不知道

与她接头的人是谁,为了防止偶然性或当时连系人不在场的情况,小曼必须每次

都这样惨叫,这样的叫声说起来容易,其实控制起来非常困难,一般受刑的女犯

人都希望自己在受刑的过程中能够很快昏迷,以减轻痛苦,可是蒲小曼不行,她

必须在受刑的剥床及肤剧痛中,强迫自己头脑保持高度的清醒不昏迷,这必须有

无与伦比的毅力,这种接头方式许多女同志都认为不可能,她们都认为:「在严

刑拷打下咬牙不招供,在刑场上宁死不屈视死如归可以,但在刑讯过程中在极端

痛苦之下,即使能不怆地呼天,但控制自己的发声绝不可能。」可小曼说她在县

城做演员替身的时候,戏院老板就要求她受刑时无论怎样痛苦,都必须做到定时

哭、定时叫、定时说台词、定时昏迷,她都满足了戏院老板这常人无法完成的事

情,这次她是为党做,她向松涛保证一定能够控制的更好。

这个施刑人员叫刘富贵也是一个汉奸,不学无术的他阿谀奉承重金贿赂高蓝

萍成了他的把兄弟因此能获取许多重要的情报,原来忠心耿耿一心想上爬的刘富

贵,由于鬼子在大扫荡中一个鬼子小队长将他的老娘打死了,刘富贵虽然有许多

恶习又跟着高蓝萍也作了许多坏事,但却是一个大孝子听说老娘被鬼子打死了,

刘富贵顿足捶胸藏怒宿怨,就跟高蓝萍商量让他帮助自己报仇,可是乖戾的高蓝

萍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兄弟得罪称王称霸不可一世的日本人呢,他反而劝刘福贵要

蠖屈求伸。刘福贵怫然不悦回来就跟游击队联系让游击队杀那个鬼子小队长给他

报仇,并许愿能够提供许多等价连城的情报,因为他在女子酷刑研究所工作,因

此为了便于联络方便让游击队给他派一个女性交通员,并且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

万无一失,他对游击队派给他交通员提了几个苛刻的要求。第一女交通员必须选

拔最可*、最忠诚、最顽强的女人。第二该女交通员的最终人选必须由他审核决

定。他可以利用女子酷刑研究所施刑人员的工作便利,对游击队选拔的女交通员

进行更严格的考验,说白了就是用更加残忍的刑罚进一步考核该女交通员的忠诚、

顽强程度以保证他的绝对安全。第三就是上述受刑时控制自己的发声的联络方法,

刘富贵认为只有这样的试金石,才能保证女交通员在与他联系前无法知道她的「

上级」是谁,而他却可以通过这种残酷的方法了解她确凿不移忠贞不二的可*度。

第四要让女交通员以刑事犯的身份出现,因为刑事犯管理比较松一些。第五

该女交通员必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绝对服从他的领导。

区委几个领导对刘富贵提出的要求反复讨论,对于第一,五条一致同意。对

于第四条准备物色在监狱中还没有暴露的女同志,但这个没有暴露的女同志将要

受到更多更重的酷刑,因此最好能够征求她本人的意见,并且这个没有暴露的女

同志能不能做到受刑时控制自己的发声还是一个未知数。对于第二和第三条要求

有许多同志提出反对意见,认为对已经在水深火热中的难友不但不雪中送炭还要

火上加油加深这个女同志的苦难是极不人道的,也有少数同志觉得刘富贵能够接

触到很多价值连城的重要情报,而情报对于区委和游击队打击鬼子非常有用,虽

然对那个将要做狱中女交通的同志是残酷了一些,但与整个抗日斗争比较个人的

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两种意见相持不下无法统一,讨论了几天都没有结果。此

时正好发生了准备营救芬姐的事件。区委几个领导认为蒲小曼作为狱中女交通员

是最佳人选,同时还可以当面征求蒲小曼的意见,只要把她将要面对创巨痛深的

苦难对她讲深讲透,她本人又同意这样对各方面都好交代,正如李松涛所预料的

那样,傲雪凌霜九死未悔的小曼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做将要遭受无限苦难的狱中

女交通员。

区委通过地下党秘密联络员将蒲小曼派做刘富贵的女性交通员的消息告知了

他,刘富贵并没有急于和小曼联络,他想再考验考验蒲小曼,这个考验的方法与

高蓝萍想让小曼屈服做他小妾的心思不谋而合,都是要加强她肉体的痛苦,同时

尽量减少对她身体的伤害。高蓝萍每天早上八点就将蒲小曼提出牢房,让冷若冰

霜的小曼吊在「X」型的刑架上,使她身体的任何部分都暴露在外,并命令行刑

者用毛刷蘸着盐水不停地刷她骨寒毛竖的刑伤部分,刘富贵坚决要求自己独立地

完成这个重复而枯燥的工作,他还自己掏钱买来在县城已经很有名能够产生剧痛

但疗效很好的灵丹妙药外伤灵,只要看见小曼腐肉上药水快干了,马上不厌其烦

一遍遍认真地涂到小曼的患处,还振振有词美其名曰「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

一定要兢兢业业成人之美,为了大哥别说是多辛苦劳累,就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

惜」。高蓝萍听了非常高兴不断地称赞他义薄云天还在大酒家摆了一桌请他,这

个刘富贵暗自高兴,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几天后刘富贵确认蒲小曼非常可*,他可以高枕无忧才与小曼用「暗语」接

头。他利用高蓝平带着大多数狱警到宪兵队开会之机主动要求留下来折磨蒲小曼。

他一个人把小曼带到刑讯室,在她的后背放了一根竹棍让小曼的双臂绕过竹

棍将双手前胸下固定,使她的乳房高高凸起,再让小曼自己踮起脚尖将竹棍放到

身后的刑架上,刘福贵上前拉起小曼脚踝骨上戴着的长长的脚镣,用力套在她的

脖子上,使她只能昂首挺胸悬在半空,飘逸的长发盖住了赤裸的脚。刘福贵望着

半圆形丰满耸起少女的乳房怦然心动,他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搞不懂,一个风华年

少的女孩子哪来的浩然之气,可以为了所谓信仰弃女孩子都奉为至宝的乳房而不

顾,甘愿将这个荆山之玉贡献出来做接头工具之用。他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少女的

物华天宝不觉技痒从架子上拿出几根刺入方的长针。

蒲小曼看见刘福贵准备刺自己的乳房,神经马上紧张起来,她舌尖紧紧地贴

近上牙床肌肉紧绷乳房更加丰硕,当第一次刘福贵用很快的速度扎她左右乳时小

曼很好地控制了长短叫声,最困难的是第二次刘福贵用很慢的速度扎她的右乳在

针头接触皮肤时小曼「啊」的叫了一声,罪恶的针头还在往她肉里钻,可此时小

曼不能叫了,她摒住呼吸紧咬嘴唇,豆大的汗珠摔落在地啪啪只响,全身在竹棍

上不停地抖动,她忍着再忍着,反复地告诫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不能叫出

声坚决不能叫出声。恣睢的钢针还在小曼右乳房中肆虐,甚至进入一半又退出三

分之一,就在钢针稍微不动的千分之几秒,蒲小曼用不可思议的时间,不可思议

的动作一口咬住自己的左肩,鲜红的血从肩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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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3:45|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吞咽竹筒传送血信

人非木石刘福贵看到此种惨状百感交集停止了刺乳,拔出了钢针与小曼对了

暗语,他嘻皮笑脸的对凛若冰霜的小曼说道:「小丫头真犟啊,骨头这么硬做我

的交通我批准了,为了保证我的小命不一命呜呼,让你吃这么多的苦是你们头头

让的,听说还是你毛遂自荐自找的,你可千万不要怪罪于我,我只是听命于他人

可不是祸首罪魁。」

小曼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罪不容诛该死的衣冠禽兽会是领导,感到十分吃惊百

思不得其解,心想我的领导怎么会是死有余辜的他呢?

他对自己的同志怎么这么狠,后来再一想刘福贵刚刚投诚过来,当然不能像

老同志那样,更何况这也是工作需要,对绝密的交通员就应该风刀霜剑的严格挑

选,疾风知劲草,既然我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了抗日工作甘死如饴,就应该恩怨分

明把这些深仇重怨都记到日寇身上。

想到此她诚恳严肃地对刘富贵说:「刘同志我们之间无怨无德,像我这样能

替上级入狱的下级地下工作者,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至于苦刑更是不在话下,你

对我狠也是革命的需要我不会怪你的,你也不用过意不去,你对我用苦刑是革命

的需要,同样我受苦刑也是革命的需要。

来以前松涛部长向我交代让我完全的服从你的领导,你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感

受和痛苦,交给我的任务,我保证尽力完成。」刘富贵听完她的话虚伪狡诈的一

笑,小曼不知为什么这一笑使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蒲小曼实在懒得和刘福贵对话,就没有问长短声惨叫的联络信号在刘富贵确

认后是否无需再使用了的问题。这也是李松涛在交待任务时坐立不安扼腕长叹的

离情别绪所影响,一向办事刻画入微一丝不苟的年轻人令人遗憾的没有说明长短

惨叫声这一联络信号在接头就自动作废。

小曼又太老实忠诚,对李松涛交办的任务都不择不扣的执行,没有说明什么

时候联络暗号作废她就忠实地执行,另外她错误的认为也许还能联系到其他同志。

就是这个小小的失误,给蒲小曼遭受更大擢发难数的苦难留下了伏笔。

蒲小曼开始为刘福贵传送情报,他让蒲小曼利用女刑事犯去采石场劳动的机

会将情报放在一颗大杨树下。刘福贵向蒲小曼交待:因为怕女犯人半路逃跑押解

她们的警察将她们的衣服脱光手铐在背后。所以为了将情报带到采石场必须把它

吞到肚里,刘富贵弄了一小截竹子掏空放好情报又用细线穿在竹子的小洞上,让

小曼头天晚上吞入装了情报的竹筒,细线绑在牙上以备取竹筒时用。

这样即使没有手的帮助,在押解她们的途中情报也不会丢失。

那天晚上夜阑人静之时,思悠悠,恨悠悠,冷寂空灵的小曼抚摸着这支刘富

贵交给自己细小的竹筒思绪万千,我又能为党工作了,它将传到谁的手里呢?松

涛哥能接到吗?他能知道这支小竹筒是经我传递并带有我体内的气息吗?小竹筒

能够变为片片温馨的祈祷化为缕缕清风飘进涛哥的心扉吗?如果能在这份情报上

加几笔我的魂牵梦萦思念之情就好了。

不、绝不可能,如此小的纸条正式内容还要简之又简,哪有地方写望穿秋水

儿女情长的内容。涛哥哥呀,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梦中看见你熟悉的笑容,听见

你爽朗的声音。可是梦只能在这个寂寞的深夜深深的呼唤,呼唤对你的渴盼。永

难割舍的情缘,真希望在今生来世,永远缠绵不弃不离。涛哥哥你还能记住我这

个孤苦伶仃可怜的小妹妹吗?不,你还是不要记住我好,你还是忘了我吧,我已

经不是那个兰质蕙心纯之又纯的小姑娘了,我的娉婷的身姿被那些臭男人打、烫、

烙、烧到没有什么,可是被他们那些好色之徒又看又摸的实在让我受不了,尽管

现在我那地方还保住没让男人进,可在魔窟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哎、像你这

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姑娘。

小曼捏着小竹筒迁思回虑一夜没睡,一直到雄鸡报晓天色发白。蒲小曼觉得

时间不早了怕被别人发现不敢用水赶紧空口用力向下吞竹筒,由于竹筒太粗再加

上刘富贵并没有把它的边缘处理得太好空口吞起来非常吃力,小曼一点点地集中

口水不顾疼痛努力地一咽终于将它咽到肚里,可是喉咙一股强烈的反映使小曼几

乎要吐出来,怕其他难友发现她赶紧捂住嘴巴,又咽了一些口水这才觉得稍微好

了一些。

第二天小曼连饭都没敢吃就饿着肚子来到采石场抬了一会儿石头,假装小便

在大杨树下蹲了下来,可取小竹筒的时候更加困难,小曼先轻轻地拉动细线,竹

筒一点都没动,又试着加了一点力竹筒还是不动,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遗失,小

曼怕耽误久了引起怀疑,一使劲带着血丝的竹筒被拉了出来,很显然小曼的食道

被划破了,她顾不上剧痛的食道赶紧将情报放在大杨树下,一封带血的情报就这

样传送到游击队手里。

松涛拿到交通员小曼四姐小梅带回的小竹筒,松涛睹物伤情当着她的面迫不

及待将它捏在手里,忘情地紧紧贴在胸口黯然伤神,小梅了解这位区组织部长松

涛与自己小妹的关系知趣的退出房屋轻轻地带上了门,她要让他的上级好好地发

泄一下柔肠寸断的思念之苦。

看见小梅离开松涛将贴在胸口的竹筒亲了又亲还疯狂地吻了它,这里有他最

亲的亲人唯一可以获取的信息,他太想她了。她们分开仅仅半月有余,但松涛觉

得如隔三秋,他对这个好姑娘还是一往情深。

细心的松涛注意到竹筒上带有淡淡的血丝,尽管松涛在理智上完全明白蒲小

曼在刑讯室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真正看到小曼的血还是让他心如刀绞,这可是

心爱姑娘身上流的血呀!他再仔细刮垢磨光发现这血不是沾上竹筒的,到好像竹

筒是被血侵泡过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向小梅了解到女犯在采石场赤身裸体

的劳动情况,绝顶聪明的他就想像到了,小曼是怎样牺牲身体来转递情报的了,

他只能伤心难过哀思如潮但无能为力。

第二次、第三次情报的传送由于蒲小曼的食道已经磨破,使她的吞咽更加困

难更加痛苦,但小曼还是坚持着一次次用这样的传递方法完成了传递任务。每次

装情报的竹筒都带血而且一次比一次多最后还带了脓,李松涛睹物思人看了这带

有脓血的小竹筒,心情非常矛盾即想收到带有小曼气息的小竹筒,但又怕见到小

竹筒上的脓血,他对小曼的思念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所减弱,反而一天天加

深了,简直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愁肠寸断。

竹筒费力吞入腹,夜深人静怕人睹,剖腹藏珠为革命,惊人之举后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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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4:14|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敌寇狡诈参透机关

狡诈的高蓝萍很快地发现了刘富贵和小曼他们之间的秘密,在一次高蓝萍他

们办女刑学习班的时候,讲到对女犯乳房刺入长针分快刺和慢刺所造成的痛苦是

不同的,在高蓝萍讲课期间,他的几个小打手在旁边的刑讯室做实践课的准备工

作。

他们押来包括蒲小曼在内的十几个长头发的女受刑工具作试验。将这些女犯

五花大绑再用巨大的秤砣绑在头发上让她们跪下,使这群年轻的女犯都只能仰着

头被着手五人一排跪成整齐的三列,小打手们抬来两条四公分宽几米长的铁板,

每条铁板在大约两个乳房距离钻一个孔,孔用带有元宝螺母的长螺丝连在一起,

他们将第一列五个女犯的乳房挟在两条铁板之间拧紧元宝螺丝使女犯的乳房凸出

呈紫红色,其他两列女犯也是如此处理,再在每个女犯人脸前摆一个凳子就到一

边抽烟休息,等待着理论课的结束。

理论课的结束后,课间休息那些邻县的行刑实习警察又到操场玩了一会篮球,

等他们来到刑讯室时,蒲小曼和那群年轻的女犯已经跪了快一个小时了,由于绑

在头发上巨大的秤砣是悬吊在头上的,再加上乳房上挟的铁板向下坠,她们的脖

子和腰需要用极大的力量才能使身体保持不倒,疼痛和大量的体力消耗使她们浑

身颤抖大汗淋漓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刑讯室中女人们叹息呻吟声此起彼

伏,她们都不知道这种苦难何时开始何时了。

女受刑工具中最遭罪的是蒲小曼,她旁边跪的是一个叫小莲还没有发育成熟

十七八岁骨瘦如柴瘦小的姑娘,她的乳房又小又干瘪而小曼的乳房又大又丰满,

挟紧小莲的乳房元宝螺丝可以几乎拧到最低了,紧*着她,小曼那么诱人浑圆挺

拔的乳房所承受的夹力就可想而知了。更要命的是由于小莲的个子太小,小曼要

用右边乳房的力量将她提起来,半个小时后小莲由于体弱虚脱昏死过去,为了怕

小莲乳房拉力太大,小曼舍己芸人不顾自己乳房的剧痛和体力不支,还要用铐在

背后的双手尽力右移来扶小莲,这需要付出蒲小曼的极大体力,她的双腿不断地

抖动。

一个小时后行刑实习警察们鱼贯的进入刑讯室,坐到这群年轻的女犯脸前摆

一个凳子上,看见高蓝萍拿着教鞭扬着头趾高气扬慢步走进刑讯室,一个小打手

穷形尽相讨好地朝着他笑了笑,并对着呻吟声最大的那个年轻结实的女犯肩头狠

狠地抽了一鞭,狐假虎威大声斥责道:「不许出声」,那个年轻结实的女犯肩头

顿时就凸起一条血痕,她「啊」了一声就再也不敢出声了。

高蓝萍为了显示君命无二的权威故意咳嗽一声说:「今天虽然主要的科目是

上针刺乳房课,但对女犯用刑前固定的准备工作我还是要强调一下」。

他指着跪在地上女犯身下一滩滩汗水和抖动的身体对那些行刑实习警察们说

:「看看你们面前的女囚还没有动刑就一个个累得不行了,这么做的目的会使她

们对抗刑罚的意志虚弱很多,要让她们在受拷问之前就感到剥肤之痛,对付女人

用刑前固定有很多说道,捆绑的松紧程度要不啻天渊,要么向这样让她们有很大

的自由度消耗她们的体力。」

他又指了指刑讯室中许多大小不一半圆形和各种各样中间有孔的条形铁板,

这些以打人为生灭绝人性的行刑警察一看就知道,它们是用来铐手指、手腕、脚

趾、脚踝、腰和其他关节的,还有一个形状特别的铁板做成像比基尼三角裤衩那

样,围腰的那一条用带有元宝螺母的长螺丝连接显见只要拧元宝螺母就可以将它

紧紧地固定在腰上,铛上的那条半圆形铁板上有两个带有螺纹的洞,因为有螺纹

所有上面可以拧入两个血迹斑斑的长螺丝,女犯人穿上这种铁裤衩后旋转长螺丝

就可以使它一点点地进入她的肛门和阴户。

这种灭绝人性的刑拘只是用来固定女犯的,固定后更加惨绝人寰的刑罚还在

等着她们。高蓝萍介绍道:「刚才说的是给她们很大的自由度,要不然就要用这

些铁板固定她们,拧紧螺丝使她们一点活动的余地都没有,让那些顽固不化的女

共匪,在受刑挣扎时各固定的部位产生剧痛,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你们瞧

瞧我这间刑讯室很少用绳子捆。

让又臭又硬的女八路稍微有一点松动他们就能聚集起足够的勇气和毅力来对

抗我们。因此用刑的要点就是步步紧逼决不放松。」

接着高蓝萍又讲解对女人用刑后的恢复,他说:「对女报务员、女交通员、

女匪的首脑这些很有价值的女犯,一般就是用重刑也很少有几次就能招供的,必

须反复多次,为了能够达到此目的而女犯又不死亡,用刑后的恢复非常必要,一

般可以采用涂盐水和夹盐粒的方法,对于极有价值的女犯可以使用我县特有的药

外伤灵,你们看这个女犯她的乳房就是外伤灵疗效所致。」他指了指蒲小曼高耸

丰满的乳房,乳房上只有许多针眼和已经结痂的烙痕,而其他的女犯人有的已经

红肿、有的化脓、有两个女人的乳房已经烂掉了半个显得那么吓人。

他用教鞭戳着小曼的乳房,讲解着进针的方向和部位对受刑人的刺激程度,

最后他又用夸耀的口吻自吹自擂道:「你们不要小看这群女人面前的椅子和她们

仰面向你的脸,这么做的目的是你们可以舒服地观察到她们脸部每一个细微的变

化以决定下一步行刑的轻重缓急」。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炫耀他「灿烂辉煌」

的研究成果,只说的口干舌燥才命令在实践课开始。

顿时刑讯室鬼哭狼嚎的哭声、呼天抢地的惨叫声连成一片,小打手们不断地

用鞭子弹压但用途不大。血从她们的乳房上流了一地,一会功夫开始有人昏迷,

小打手们又忙着将凉水一盆盆地浇在她们的头上和身上,以便刑讯能够继续下去。

负责刺蒲小曼乳房的是一个外号叫小机灵的刑行警察,这小子是个虚伪狡诈

帮虎吃食恶魔加色鬼的丑类恶物,他二十二岁个子不高,但长得浑身肌肉结实极

了,他的头脑正像他外号那样他心眼特多最坏不过丑声远播,平时没事就想害害

这个伤伤那个,这次有这么一个伤人的机会,而且面对的这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

娘年纪不过二十一二岁,虽然是蓬首垢面,然而模样却是生得标致,一双水汪汪

清纯的大眼睛更是使人流连忘返。小机灵见了这种女人,虽不至于魂不守舍,也

觉得有点飘飘然了。

他希望看到这个可怜美貌的女人跪在地上在抱着他的腿哀哀的哭嚎着求他不

要在对她用刑,他对蒲小曼挟在夹子间已经变形紫红色但鼓胀胀的奶子又捏又掐

甚至肆无忌惮令人作呕的亲了一口,让小曼恶性够呛,她瞪了小机灵一眼,她发

奸擿伏小声但颇有威胁地说:「要刺就快刺,再亲我就告你调戏女犯。」小机灵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已经满头大汗精疲力竭痛苦万分的女犯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心里暗骂道小娘们真哏呀,在这种时候还敢冒犯我,看我怎么好好折腾你,他勃

然大怒将手中的长针猛地刺进小曼的左乳,小曼猛地一激灵惨叫一声马上想起暗

号接着啦了一个长声,小机灵想原来小贱货也不太能挺刑。他又抽出一根又粗又

长已经生锈的长针一点点地慢慢地刺入她的右乳房,小曼惨叫一声马上咬住嘴唇

摒住呼吸一声不吭,起初小机灵还认为小曼适应了,他咬着牙狠狠地说:「小丫

头让你不老实,你给我叫大声地叫老子就爱听你嚎。」

尽管他捏住长针的一头扎进右乳房来回地拔,然后不停地旋转和搅动。大量

的鲜血从她的伤口里涌出来,可倔强的小曼扭动着身躯就是不叫喊,小机灵不得

不佩服她的毅力也觉得好像这个女犯人的叫声和自己的行刑动作有一些不协调,

刁滑奸诈的小机灵经几次刺奶子之后他发现了小曼惨叫的规律。经他抽丝剥茧条

分缕析发现了蒲小曼惨叫声的秘密,为了一鸣惊人他偷偷地将这一奇特的情况向

高蓝萍作了汇报。,

高蓝萍听了小机灵绘声绘色的汇报,狡诈的他马上就猜到了其中的奥秘也使

他原本对蒲小曼的色心又有一些死灰复燃,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

村。他赶紧叫来了他的高参蒲志立。

小机灵又把他针刺蒲小曼奶子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他如何如何地

细心观察如何如何地缜密分析最后还没有忘记讨好地说都是高老师教导有方,说

得吐沫飞溅洋洋得意。

高参蒲志立一边听一边在想坏主意,他可真是一个足智多谋老奸巨滑的家伙,

小机灵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整套刁滑奸诈罪恶的方案就在他的头脑中形成,他知

道6个多月来,高蓝萍对人见人爱的蒲小曼仍旧贼心不死,要想巴结好他,就必

须能够完成他的这个心愿,天随人愿这也是最好的礼品。所以蒲志立讨好地对高

蓝萍说:「半年有余贤弟对曼妞的痴心不改,实实让愚兄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天

赐良机助弟心想事成,」他接着说:「愚兄拙见分析如下:小机灵一席话已知曼

妞反常之举动必为联络只用;能联络之人必贤弟之手下;据愚兄忆查贤弟之手下

必刘富贵也;如为刘富贵无需重刑必易全盘招之。」

说完又将他的毒计如此这般的跟高蓝萍和盘托出。最后他又说:「曼妞对共

党虽赤胆忠心腹心相照苌弘化碧,然此计定让那曼妞怀冤抱屈怆地呼天怨恨共党,

到那时国色天姿之美妞安敢不任你贤弟驱使。」

小机灵听见蒲志立的高见,拍手叫好拍案叫绝又把他的两个顶头上司恭维了

一番,高蓝萍也喜欢小机灵的聪明劲儿,同时也看中了他结实的肌肉和充沛的精

力,就想方设法将他调入女子酷刑研究所,从此他们三人老中青三结合,蒲志立

出谋划策,高蓝萍领导组织,小机灵积极实施,遭殃的可是女子酷刑研究所的女

犯人。

简断截说,高蓝萍很快就把刘富贵搞定,本来这家伙就不是真心抗日,高蓝

萍一吓唬就全都交待了,并答应全力以赴地帮助他完成蒲志立的毒计。

办班学习刺乳刑,遭遇狡诈小机灵,发现惨叫为联络,计深虑远诡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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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5:07|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泄露天机将计就计

这次行刑后蒲小曼带回牢房不久,高蓝萍交给刘福贵一个小竹筒让他交给蒲

小曼第二天发诱捕联络员的假情报。

在这之前高蓝萍又故意找喳将小曼和与她关系最好的小莲关进禁闭室。

明知道关入禁闭室的女囚三天内是不能去采石场上工的刘富贵紧接着就来到

牢房,他给蒲小曼那个小竹筒让她发送了情报,又说这份情报非常重要必须马上

发出,因为吞竹筒去采石场送情报的方法是行不通了,只有采用第二套方案明天

发出,当下刘富贵把第二套亘古奇闻的方案告诉了蒲小曼,所谓第二套方案就是

第一步先让小曼有意违反监规接受责打并表示不服,第二步刘富贵想办法借此将

蒲小曼押到城门口关进站笼赤身裸体的在烈日下示众作为有意违反监规不服的处

罚。

更凄惨的是蒲小曼还必须要做两件惨不忍睹的事,第一件事是需自己在自己

袒露的左乳刺入三根铁钉,在右乳刺入三根竹签,以便向游击队来取情报的同志

发出暗号表明关在站笼中的女犯人就是那个发送情报的交通员。第二件事更加难

以启齿就是:由于示众时女犯人的双手是被铐在背后身体其他部位被夹在站笼中

动不了的,能动的只有口但是如果用口吐竹筒,只能吐到夹头的枷上很容易被发

现,另外在示众的时候女犯一般要戴口撑子,那种姿势你想吐都吐不出来。

另一个能动的地方就是阴户了,所以小竹筒情报要放在阴户中才能不被发现,

并可以在接到暗号的同志*近自己身体时,通过尿道和输卵管的蠕动将小竹筒挤

出。

刘福贵还狠狠命令地说:「你的一切都必须服从我的指令,从现在起无论怎

么渴都不许喝水,明天在大太阳底下一晒,身体中的水分蒸发干净,就不会撒尿,

这样才能可以完全很好地控制发送时间将小竹筒挤出给来接头的同志,记住,这

份情报非常重要,一不能将情报丢失,二不能够挤早或挤晚,否则你要负完全责

任」。

蒲小曼听了刘富贵的叙述简直懵了,如五雷轰顶这会是真的吗?组织上能用

让我用这难以置信方法送情报吗?自己在自己的乳房上刺铁针竹针道还可以包羞

忍耻,可我是女人呀还是姑娘呢,怎么可以用姑娘那地方送情报呢?鬼子汉奸折

磨那那是没有办法,怎么自己还要往里塞东西呢?

并且当着同志的面含垢忍辱蠕动那地方。这不是将自己踞炉炭上吗?但是对

于必须按时传送的重要情报,站在站笼中无法动弹孤苦无援的女人即能够夹带又

能够传送,阴户似乎是唯一选择。

想到此蒲小曼伤心地泪如泉涌许久没有作声,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不得

不让人情动,刘富贵看着她的样子也有点不忍了,这也是他们希望的,只要蒲小

曼不答应给游击队传递情报就达到了高蓝萍所要求的第一步,他催促着说:「快

点,到底行不行给个痛快话,这可是你们领导要求你这么做的,他们让你必须完

完全全的听从于我」。

他反复强调这是你们组织命令你这么做的。

这么进退两难困难的决定就摆在姑娘的面前,答应他的第二方案自己将面临

奇耻大辱,不答应又无法完成任务,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姑娘任凭大颗的

眼泪滚落在地也想不起擦。旁边的小莲一个劲的说:「不行不行,哪有这么对人

的,曼姐你可千万不可答应他。」

此时小曼想起了李松涛在她入狱前的谆谆嘱托,狱中的情况复杂多变,但是

为了抗日斗争,无论有多少困难备尝辛苦,就是非常讨厌甚至厌恶面目可憎领导

你的人,也必须完完全全的听从于这个人,因这个人的情报对游击队非常重要。

想到此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觉得自己像皮影戏中被许多绳子拉动的皮人一

样任别人任意摆弄,自己却一点都无法控制。她对急不可待的刘福贵提出让他在

发送的情报中要求组织在自己完成完这件生不如死的任务后自杀。但是就是这个

小小的要求也被刘福贵一口回绝。刘福贵凶狠狠地说:「想死,哪有那么美的事,

你死了谁来做我的交通员,你希望其他同志来完成你这个推卸不掉的差事吗?」

说的蒲小曼无言可答。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小曼无可奈何愁眉泪眼地同意

了那个小混混传递情报的方法。刘富贵看小曼同意了就将三根铁钉和三根竹签交

给了她,临走还没忘了嘱咐她铁钉和竹签要插牢,小竹筒要放的深一些,免得半

路脱落。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蒲小曼就准备要向自己的乳房扎钉子,小莲把住她的

手坚决不让。小莲是敌人特意按排的,这也是蒲志立阴险计划的一部分,有一个

跟小曼很好的朋友在场,她好意地劝慰更能增加小曼恨海难填忍尤含垢的冤屈程

度。

小莲这个小丫头的经历是这样的。她的父亲为报杀妻之仇,将杀害妻子的大

地主的房子烧了,带着全家逃跑,小莲个子小,身体弱跑不动,地主的家丁追上

来,小莲就故意向相反的方向跑以吸引家丁,结果只有她被抓回来了,老地主为

了减少损失气急败坏地将惊恐万状的小莲二十块大洋卖给了炮楼的伪军中队长作

小妾,都拜了堂成了亲,等到圆房时小莲坚决不干,又咬又挠还咬掉了中队长的

一小块耳朵。

这个伪军中队长恼羞成怒深仇重怨把小莲当地下党小交通员交给了鬼子,得

了二十五块赏钱,经鬼子一顿苦刑也没有问出个子午卯酉又把奄奄一息的小莲交

给高蓝萍审,他和蒲志立一审一分析就知道是那个中队长诬告骗钱,高蓝萍和那

个中队长是好朋友,碍于情面高蓝萍也没有追究让小莲成了女子受刑工具了事,

小莲在牢房中正好就住在蒲小曼旁边的床,小曼了解到小莲的身世,特别是为别

人被抓和坚决保持自己的贞操这两点和自己非常相像,因此很喜欢并处处无微不

至地照顾她,每次在采石场抬石头的时候小曼都在后面将筐拉向自己这面,打眼

的时候小曼不让小莲抡锤,自己一个人抡只让小莲扶仟子,小莲十分感谢小曼感

恩图报铭感五内拜她为了干姐姐。

蒲志立知道小曼和小莲干姐妹这种特殊关系,而小莲年龄又小根本不懂抗日

等大道理,只知道小曼对她好她就要保护小曼姐,一定会阻拦小曼在自己的奶子

上插铁钉和竹签的,而干妹妹的话比自己的话要有用的多。

正如蒲志立预料的小莲抢过小曼手中的铁钉紧紧地捏在手中不肯放开,她不

能让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在自己的面前受苦了,她骂骂咧咧地说:「什么狗屁组

织让我曼姐对自己这么狠,不听他的话,要小竹筒让他们自己来取。哪有让自己

刺自己乳房的,那种疼痛谁能受的了。」

说完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看见小莲伤心地流泪,小曼忘了自己将要面对伤

天害理的苦难劝起小莲来,她和蔼的说:「傻丫头,不许骂党组织,我们的组织

就是外面传说的中国共产党,是专门替老百姓办事的,他领导我们抗日,领导我

们翻身做主人,他是我心中的太阳,他是我们的大救星,他让姐姐做什么姐姐就

会毫不犹豫地无条件的去做,我对她的感情至死不渝,能为他的事业去死是虽死

犹生。春蚕到死丝方尽,你的姐姐现在还没有死就必须向蜡烛一样燃尽自己,你

想想姐姐连女人最宝贵的那地方都能够贡献,还怕刺乳的疼痛吗?」

这悲天悯人的述说,小莲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条她知道凡是曼姐说的就一

定没错,既然曼姐坚决不顾一切的这么做自己也不好坚持,她极不情愿地将铁钉

还给了小曼。

夜深了,一切都更阑人静,小曼悄悄地叫醒小莲让她帮助自己,小莲说:「

曼姐你如果非要那么做的话也可以等天快亮时,这样可以减少痛苦的时间。」

小曼说:「不行,万一在刺乳时我痛昏迷怎么办?原本怕你伤心本不想打扰

你,可是没办法一旦我昏过去,你必须马上将我弄醒,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理

你了。」

说完她怕押解时竹签脱落又将竹签的一头掰弯,这个善良的姑娘就是这样把

一切都考虑得细致周到,唯独没有考虑自己。

蒲小曼让小莲背过身去以免害怕,她从监狱的墙上抠出一块小砖头塞到嘴里,

为了防止脚镣出声惊动相邻狱室的女犯,她让小莲帮忙将二十多斤的脚镣缠在脚

踝上,然后用脚死命地蹬住牢房中捆犯人用的木桩,后背紧紧抵在墙上开始做那

闻所未闻惨不忍睹的事情。

她抽出铁钉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原来这些铁钉居然都没有尖,像三根

铁棍一样,乳房钉刑小曼不止一次地受过。

她知道就是这么粗有尖的铁钉,鬼子汉奸也是需要用锤子才能钉入她奶子的,

她现在赤手空拳怎么办呢?时间不等人,她也顾不了许多了,拿起一根没尖的钉

子狠命地对着自己的乳房从上向下戳去,丰满的乳房凹了下去一个坑,剧烈的疼

痛使她的手情不自禁抬了起来,乳房的表皮都没弄破。她暗骂自己是懦夫,用更

大的力气戳乳房还是没办法刺入。她手足无措连痛带急出了一头的汗。

秀外慧中的蒲小曼急中生智灵机一动,想出用竹签钻孔的方法,她看竹签也

不尖就招呼小莲一起把竹签在墙上磨尖,她真庆幸自己动手的早,不然的话时间

真来不及,竹签很快就磨好了,此时小曼也顾不上怕小莲担心让她帮助自己,找

准乳房上原有的钉孔先用竹签刺透拔除后再将那没有尖的钉子钉入,并反复叮嘱

小莲自己一旦昏迷要赶紧弄醒她,因为一来时间已经比较紧了,二来他怕自己在

昏迷时因痛疼而叫出声惊动了鬼子看守,她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了。好心的姑娘

哪里知道此时就是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干涉的。

小莲极不情愿地答应帮助小曼,她用竹签扎破了小曼乳房血流了出来就说什

么都不肯再向里刺了,小曼没法只好按照小莲刺的方向把竹签刺透乳房一狠心又

拔了出来,大量的血从她的乳房里喷了出来,小曼也不管不顾拿起没尖的钉子就

顺着血喷的方向戳进去,戳了一半就昏死过去。

小莲根据小曼的要求,赶紧想摇醒她,可是无论怎么摇甚至拍她的脸小曼就

是不醒,急得小莲四处找水,终于在牢房的墙角找到一桶,这是那个可恶的蒲志

立准备的一桶尿,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就在这么小的小事情上也想侮辱迫害可爱的

蒲小曼。

小莲用手捧了一捧尿急不情愿地泼到了小曼的头上,小曼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醒了过来,马上就想接着刺。

小莲看出自己刺自己不但更痛苦而且也不容易刺准方向,所以她含着眼泪,

帮着小曼将剩下的半截铁钉全部刺了进去。就这样拔刺再拔再刺她们手忙脚乱地

总算把三根铁钉和三根竹签刺完了,就连在一旁帮忙的小莲都满头大汗,小曼在

这短短地三个多小时昏死过去四次终于将三根竹签和铁钉刺入了自己的乳房。

当天色发白的时候,小曼又极其羞涩地将小竹筒深深地插入自己的阴户,这

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喘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待更加耻辱时刻的到来。此时的蒲小曼

真是忍辱含羞、心力交瘁、身心俱残、苦不堪言,可悲可怜之极。

一大早狱卒送来牢饭,蒲小曼按照刘富贵的交待故意和送饭的狱卒吵了起来,

高蓝萍赶了过来顺理成章的判小曼鞭打五十押解城门口裸体示众,她被背着双手

倒吊在牢门口的一棵专门用来吊打违规女犯的歪脖树上受刑,五十鞭子对小曼来

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但此时的小曼要努力不让鞭子打到乳房怕插在上面的东西

被打落,她知道钉子不要紧上部有头掉不下来,庆幸自己把竹签子*上的一头弄

弯了否则后果难想。她还要阴户用力夹紧不让小竹筒掉下来,我们可爱的姑娘真

难呀!

尽管蒲小曼全力控制外阴处的肌肉,但小竹筒还是慢慢一点点地向下滑落,

第四十六鞭又正打到小曼的阴户细小的鞭梢深入了内阴上,小竹筒被打落下来,

小曼全身一紧心想完了,我对不起组织,辜负了领导对我的信任,她脸都急得变

了色。这些细微的变化一旁观刑的高蓝萍早已看在眼中,他有意不露声色放下小

曼后支开狱卒,让他们去取大枷。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小曼偷眼看着狱卒离开,

迅速捡起小竹筒,再一次深深地插入自己的阴户。

受完鞭刑后的蒲小曼被押往城门口示众,七月中旬烈日当照毒辣如火,空中

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是在喋喋不休地叙述着人间的不平,百年柏树上

的知了也好像不断地重复着可怜姑娘,可怜姑娘……。

蒲小曼带着四十多斤的铁枷,拖着二十多斤的脚镣,光着身子赤着脚在晒得

滚烫的碎石路上汗流浃背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地向城门口走去,押解她的狱卒为

了催她快走不时地在她身上留下条条鞭痕。路边不时有一些坐着洋车打着遮阳旱

伞的小姐太太用奇异的眼光注视着她迈步时诡谲怪诞的奇怪走法。

小曼的脚趾被钉丁、刺竹签、上夹子夹、拔指甲等刑法弄得已经血肉模糊,

本应迈大步用脚根拖着脚镣走才能稍微减轻痛苦,可她却大腿根紧夹只是用脚尖

着地,这样每步只迈三十公分不到,为了加快速度只能提高迈步的频率。完全不

顾脖子上的大铁枷扭动把脖子和肩膀磨的血迹斑斑,铐着的双手不是扶着大铁枷,

而是紧紧地捂住阴户,在她过后顺着身体和脚趾上会合的血在她的身后留下一条

滴滴血路。她面色阴暗、精神不振、四肢无力、摇摇欲坠。神情麻木,毫无羞耻

之态。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小竹筒不能掉下来,千万不能掉下来。这种给自己

增加无限痛苦万箭攒心的走路姿势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就这样蒲小曼一瘸一拐好容易挨到了城门口示众用的站笼前,按照高蓝萍的

指示狱卒挑了一个较高的站笼把蒲小曼关了进去,然后又拿了一个拔牙用的嘴撑

子放入她的口中调好,使她口只能大张着,最后将一块上写着谋杀亲夫的木牌放

在站笼前,就到街对面的小酒馆去喝酒,他们才不愿意在这大太阳底下晒着呢。

烈日炎炎似火烧,连日里受尽酷刑昨天又折腾了一夜,一大早又受了一顿鞭

打,现在再加上拖着残脚走了近十里地,蒲小曼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虚弱万分,狠

毒的高蓝萍让人把高站笼下面垫脚的砖撤掉,使她只能踮脚用残缺的脚趾支撑着

全身的重量勉强地站立着,极累难以忍受的极累,使她身体微微地抖动;疼痛难

以忍受的疼痛使她的肌肉不停地痉挛;干渴难以忍受的干渴使她用的舌尖不停地

舔已经干枯嘴唇,她大汗淋漓大张的口将她仅有的口水流失殆尽;奇痒难以忍受

的奇痒,高站笼前一滩臭水引来的数以百计的蚊虫无情地叮咬着她;羞辱难以忍

受的羞辱,一群无知的孩子用泥土、烂菜帮子、臭鸡子、坏瓜果甚至小石头坎她,

在这极其封建的小县城,不守妇道谋杀亲夫是最不得人心的,因此这群孩子对这

个「坏女人」肆无忌惮地骂,肆无忌惮地打,他们几年来受尽了鬼子汉奸得欺压,

现在可以通过毒打侮辱这个「坏女人」以此释放发泄他们长期郁闷在心头的仇恨。

这年正好是大旱之年田野龟裂蝗虫蔽日,无数饥饿的蝗虫无情地叮咬着赤身

裸体站笼中的女人,小虫呀小虫你下口轻一点咬,姑娘已经太可怜了。孩子呀孩

子你不要打,你们那里知道姑娘是冤枉的,她冤比天高,仇比海深。太阳呀太阳

你为何不快一点走,难道你也不知道姑娘的心有多苦,身体有多累,皮肉有多痛。

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煎熬着她,使她真想干脆脚一离地吊死算了,这是最简

单的事情,一切痛苦都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终结。可理智告诉她不行,她的任务还

没有完成,她备尝艰苦不堪回首的生命就不可以结束,她还必须忍辱偷生顽强地

活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地爬行,可恨的太阳迟迟不愿离去,蒲小曼在坚持着时

不时地抬起脚想减轻一些大脚趾的疼痛,但马上脖子就勒的受不了,她一阵阵地

觉得脑袋迷糊,朦胧中她看见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从她身边走过,还对她指指点

点。蒲小曼睹景伤情想起了李松涛,不知他现在这么样?在做什么?是不是他来

跟我接头?她真的好想他。她心里非常矛盾七上八下,即想利用这可是千载难逢

的机会见到他,他知道她心爱的姑娘在赤身裸体的示众吗?如果他来看望我一定

会把那谋杀亲夫的牌子扔掉,他会保护我不让那些孩子向我身上丢东西。又怕在

这种伤心惨目的场合见到他。哎,他还是不要来的好,见我这副样子他一定会伤

心难过,我不要我的涛哥不好受,你还是不要来吧,想到此小曼努力地挪动了一

下头让披下来的长发更好地挡住自己眉清目秀的脸。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那个高蓝萍安排的所谓交通员才来,那个满口黄牙嘴

里喷着臭气一脸麻子的大汉听说这次安排他的任务是从临城第一美人阴户中拿毫

无用途的假情报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急不可待的*近蒲小曼用那只脏手分别点了

点三根铁钉,又飞快地全都拔去,小曼没有准备好差点疼昏过去,但很快清醒过

来,她清楚地知道这是联络暗号,努力羞愧难当地将小竹筒排挤出来,此时小曼

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人捡起小竹筒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呲着牙不怀好意地

对小曼笑了笑,漫不经心显然是有意地在她的阴户上捏了一把,二话不说头也不

回地走了,小曼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个尽的嘀咕,这个交通员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他太毛躁了对同志一点都不爱惜。

那个所谓交通员离开后天很快黑了,蒲小曼被蹒跚地一步一颤地带回了监狱。

刚走进监狱的门里,蒲小曼就听见「啊,啊啊啊……啊!」的一联串声令人

耳不忍闻女人的惨叫,这声音实是使人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曼

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这个女同志受了很重的刑罚,不然这叫声不会如此凄惨,

小曼知道这是从第二刑讯室传出的,第二刑讯室是这所监狱用于刑讯最顽固不化

的女犯的,里面的刑具最多最全也最厉害,她正想仔细听听就被狱卒连推带搡地

推回了牢房。

小莲看见蒲小曼被带回来,赶紧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扶她在草铺上躺好,含

着眼泪轻轻地抚摸着小曼红肿的乳房,她真心痛她这位比亲姐姐还亲的曼姐,想

到曼姐所受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想到曼姐对自己的千好万好伤心地抽泣起来泣

下沾襟。本来已经躺好的小曼又不得不勉强坐起来安慰小莲,为了转移小莲的注

意,更是对受刑女同志的关心,她向小莲打听第二刑讯室受刑女同志的情况。她

急切的问小莲:「我路过第二刑讯室听见里面受刑女犯的惨叫都*了声了,是谁

呀我认识吗?」小莲收住了哭泣介绍到:「我的好曼姐啊,你的心太好了,自己

都这样了还在关心别人。这个女人是新抓进来的,看来是个要犯,没有关进监牢

就直接押往刑讯室了,路过我这间牢房时我见到了,二十多岁挺漂亮的长的有些

像你,从你一大早离开监狱不一会拷打就开始了,快十个小时了一直没停过,松

尾、高蓝萍、蒲志立换着班的进去,刚开始那叫声比现在还响,一直都没断过,

让人听了都害怕,现在叫声小多了,这个女人可遭老罪了。」蒲小曼听着听着眼

圈有些发红,怕小莲担心她强忍泪水默不作声。

当天晚上蒲小曼被高蓝萍和蒲志立派人将她四肢铐在刑架上一动都不能动,

在她刚被小机灵扎了无数次和自己钉入钢针和竹签的乳房和其他伤口内用注射器

一个一个地注入外伤灵药水,痛得小曼拼命地挣扎手腕和脚踝都磨出了血,发出

一声接一声的嚎叫,汗水湿透了全身,敌人可不管这些,他们只是想让小曼的刑

伤赶紧好,这也是蒲志立罪恶计划的一部分。

钢针竹签把乳扎,站笼镣铐戴木枷,可怜弱女啼血泪,蝎蛇毒计该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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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5:37|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设计陷害姐妹反目

正在小莲滔滔不绝的讲述第二刑讯室拷打女犯情况时,一个狱卒进来将她带

走,同时另一个狱卒用铳子和锤子很费力地打开了已经在小曼脚踝上带了半年多

特大号的死镣并拿来一套崭新的衣裤,紧接着又送来许多好吃的饭菜,并向她狡

诈的一笑什么都没说就很快的离开了,蒲小曼满腹狐疑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

了?又送好吃的又送好穿的,难道就像戏文那样临砍头时给一顿送行酒,难道鬼

子也兴这一套?

对于死亡她并不害怕,不是有任务在身,生不如死的痛苦使她真想早些离开

这个与李松涛近在咫尺而永无见面机会的世界。哀,不想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就是明天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她穿上了新衣大口大口地吃起美味佳肴,吃完倒

头就睡,她真的太累了。

让我们可爱主人公小曼姑娘好好地睡一觉吧,明天还有更大的考验等着她呢。

我们再来说一说第二刑讯室发生了什么?

蒲小曼的四姐蒲小梅也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她从采石场取得小曼送出的假

情报让区小队去县城的小路接枪,结果区小队中了敌人的埋伏全部牺牲了,而她

在半路就被一条黑影一棍打昏稀里糊涂地五花大绑的抓到这来了。

她被吊在刑讯室中央,双手铐在一起挂在刑架上,脚裸铐的铁链拴在地面的

铁环内。乘敌人去叫主子的时间,细致地回想自己是怎么被捕的情形。

蒲小梅回味近期的一些事情,总是觉得从取小竹筒开始就有人跟踪自己,她

真后悔自己太粗心了,一时着急就忘了组织纪律,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受刑牺

牲到没有太大的关系,是罪有应得可一小队游击队战士白白地捐躯实在可惜,谁

是叛徒呢?情报是小妹送的,难道小妹会是叛徒,不,不可能,小妹对革命忠心

耿耿决不可能叛变,可,在敌人的监狱什么都可能发生,想到这她真的有点不敢

再往下想了。

最后她还是坚信她的妹妹决不会出卖组织出卖党。

她努力回收思想,开始细致地观察吊自己的这间阴森可怕犹如阎王殿般的刑

讯室,它是很大很高的一间屋子,屋内中央她的头顶上有一个大约400多度的大

灯泡把刑讯室照得灯火通明像白昼一样,地上遍布着各种形形色色的刑具,十字

架、老虎凳、悬吊练、火盆、烙铁、棍棒、杠子、竹片、板子、还有许多专用来

固定人的各种长度不一中间有许多孔的铁板,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妇刑用具,一

面墙上挂着十多种皮鞭、另一面墙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拶子、猪鬃、钉子、

锤子、钳子、竹签等,地面及墙壁上都溅满了斑斑血迹。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

腥味。

正在胡思乱想的蒲小梅听见刑讯室的门响了一下,魔鬼高蓝萍和一群行刑警

察连说带笑地走了进来,他坐到了审讯桌后的靠背椅上,一个小喽罗端来一杯热

气腾腾的茶恭恭敬敬地放在他的面前。

看来他并不着急审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吊在半空中的猎物。

由于蒲小曼的被抓,高蓝萍早就对她的家庭背景进行了深入地调查,捕到了

小梅就有当时负责调查的警察告诉他这个女人就是蒲小曼的四姐,听到这个女交

通员就是蒲小曼的亲姐高蓝萍喜出望外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这对降服蒲小曼又

增加了一层胜算。

半年来要想征服小曼的信心由于蒲小曼的顽强意志正在一点点地丧失,山穷

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时丧失殆尽的信心又有一点死灰复燃了。

高蓝萍微笑着缓缓地从宽大的高背椅上站起来,走到蒲小梅的面前,然后慢

慢地围着她绕了一圈,才慢条斯理地说:「蒲小梅小姐,我说得没错吧,我看关

于您身份的问题,我们就不说那些多余的话了吧,我其实是很敬佩蒲小姐的,年

轻、漂亮、机警这是真心话。看得出来蒲小姐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招认得话将会

怎样?我想你比我都清楚。

凡事过于执着就不好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呢?如果你想生活的好不遭罪的话,我们能不能好好地谈一谈关于您情报的接递

问题。」

蒲小梅勉强笑了笑说:「我想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村

姑,你们非要把我和那些我根本不知道南辕北辙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我也没有办

法。反正被你们抓来,我的命运就由着你们说的算了,我不知道的事情让我怎交

待呢?」

「你为什么如此固执,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很多情况,

包括您的姓名、职务你不承认也没用!您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那就把那个提供情况的人叫来,我可以当面跟他对质。」蒲小梅说,她想

看看那个可耻的叛徒到底是谁。

这时蒲志立凑了上来,假装亲切地说:「蒲姑娘,真的太巧了,鄙人也践姓

蒲,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巧的很,说出你身份和情况的人也姓蒲,他故意回避

了叛徒二字,她就是贵小姐的胞妹蒲小曼小姐,她可不像你那样在吃苦,她现在

可是锦衣玉食,高官厚禄是日本人的座上宾。」

「胡说你简直是在胡说,我七妹决不会出卖我。」幼稚的姑娘在气愤中无意

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狡猾的蒲志立马上扑捉到当时负责调查蒲小曼情况的警察提供的情报是正确

的,他的脑袋飞速的思考着,又提出了几个令小梅震惊的事情。他不慌不忙地说

:「第一不是小曼我们怎么知道你要去采石场去取情报;第二不是小曼我们怎么

知道你叫蒲小梅;第三不是小曼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解救完那个关在囚车中的女犯

后会从黄庄撤走。」

这第三条是蒲志立冒险加上去的,他根据当时囚车的逃跑方位和时间确定游

击队的落脚地一定在黄庄,又根据游击队的一贯谨慎第一的做法判定蒲小曼被捕,

游击队为了安全肯定转移。就这三句不急不慢看似平淡的话,深深地震撼了吊在

刑讯室的姑娘,使单纯的她对自己小妹的信任产生了动摇。因为游击队在黄庄落

脚只有小曼知道,她的头低垂下来并不答话。

这细微的变化当然逃不过蒲志立那老奸巨滑的眼睛,他倨傲地向高蓝萍递了

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懂得眼神,高蓝萍当然心领神会按照他们昨天计划好的进行

下去。

高蓝萍搬过一把椅子在蒲小梅面前坐下,一把攥住小梅雪白的乳房,又伸出

脏手托起她柔嫩丰满的乳房又摸又捏,他盯着她的眼睛淫笑着说:这奶子可真

是人见人爱啊!要毁了可惜糟蹋了「

说着他加重了下手的力量蒲小梅觉得又痒又痛,接下来又无耻地捏住她的大

阴唇向两侧拉开,将阴道口扯开到极限,露出嫩红小阴唇,用右手中指慢慢插入

阴道中摸索。一会儿,他好象摸到了什么,手指在阴道中阴核上重重地搓了几下,

使劲一掐阴核上的肉被揪了起来,接着又弹了回去小梅差一点没痛昏过去,全身

赤裸地,双腿被分开蒲小梅羞愧的满脸通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蒲志立嬉皮笑

脸地对小梅说:「这么一点就受不了了怎么行,你小妹妹可比你受的永远见不得

人的淫虐多得多。」

蒲小梅此时对小妹叛变的事情有一些将信将疑了,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对酷刑

的耐受程度是无与伦比的,可对于敌人的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污辱她可能是最受

不了的。平时即使最好的朋友无意碰一下她的胸部,她都会与人家翻脸。有时她

们几个女友一起到小河边背着人洗澡时,非常爱干净的小曼都不肯跟她们去,而

是无论天气多么冷,独自一个人夜深人静的12点后才在河里洗。

她心里暗叫到:「小妹呀小妹我知道你苦你难,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做亲者

痛仇者快的事情呀!」她低垂的头猛地仰了起来,双目圆睁勇敢地与蒲志立和高

蓝萍对视着,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脸一言不发。

蒲志立从小梅的表情变化看做出了她对自己妹妹的信任从坚决不信已经变得

将信将疑,今天的目的已经完成,想要让这个老实的农村姑娘完全相信她妹妹是

出卖她的叛徒,明天将见分晓。他上前与高蓝萍耳语了几句,意思是「我们的计

划正在一步步地完成,今天就到此为止,现在可以撒开花的收拾这个小妮子了,

你可不要怜香惜玉姐妹同收呀」。高蓝萍狠狠地拍了一下蒲志立,告诉他自己心

里只有蒲小曼一个人,不会对她的姐姐也动芳心的。

他站起来手腕一使劲抬手一巴掌重重抽在蒲小梅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出

现在小梅苍白的脸颊上。揪着小梅的头发恶狠狠地说:「小丫头,我们说的够多

了,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说吧,要么全盘招供,

要么骨折筋断,二者只能取一。」

小梅双眉紧皱一声不响,仰起头坚定地摇了摇,高蓝萍气急败坏的说:「不

知好歹得东西,我让你知道知道这里刑罚的厉害,动手!先给她烧一炷香」。

小机灵点着了香,向小梅的腋下撩去,那里的皮肤最薄,很快就撩起了一个

个的小泡,小梅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魔鬼高蓝萍并不着急,他清楚地知道,对于

顽强的女共党这些只是一个铺垫。他只说了一声:「加刑」打手们和他们的主子

配合的非常默契,他们开始用烟头把小梅腋下刚刚烧起的撩泡烧破,小梅痛的在

空中不停地扭动,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魔鬼嘻嘻一笑继续发出

指令:「再加刑」。

小机灵从炭火盆中取出一根烧的通红的火筷子点那刚才烟头烧的地方,小梅

实在受不了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魔鬼并没有由于姑娘的惨叫而心软。「接着

来,继续加刑」。一个冒着火星的三角形烙铁,无情地烙在了小梅的腋下发出了

吱吱的响声,她脸部的肌肉一抽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当她从昏迷中被凉水泼醒后,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伸直手腕被紧紧地铐在一根

宽铁板上,同时脚踝也被铐在一条宽铁板上,使她的双腿只能叉开成大字形被吊

在半空。「说不说?」高蓝萍问道,回答是无声的沉默。「看来你是不想回答了,

告诉你扛刑是没有用途的,到了这里就是不知道也得开口,到遍体鳞伤时再开口,

您不觉得太晚了吗?」「嘻嘻,再不招我就给你用使您妹妹招供的刑罚了。」高

蓝萍煞有介事无中生有地诬陷蒲小曼。

见蒲小梅还不答话,高蓝萍凶相毕露一抬手接过小机灵递过来的一根通条,

照准那个的阴户就捅了进去,蒲小梅的下体冒起一阵青烟,火烧火燎断肠般的疼

痛传遍了全身,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糊焦的血醒味,高蓝萍并不着急,不紧不慢地

在蒲小梅的尿道中扭动着手中的通条,一股殷红的鲜血从蒲小梅下身流了出来。

「你们还等什么女人那地方可以插得东西多了一起上。」高蓝萍咆哮着。几

个小喽啰先是粗硬的猪鬃刷伸进她的阴道不停地搅来搅去,同时又有人用针扎进

了她的尿道和阴蒂头针不停地拔起来、扎下去。最后又把带铁刺的木棒插进了她

已经出血的阴道。小梅忍受着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撕心裂肺惨烈女人的哀嗥

在刑讯室中骤起惨号一声比一声尖利一声比一声拖的更长,叫到后来她发出的声

音已经不象人类的叫声。

松尾和几个特务队的鬼子喝完酒回到寝室准备休息,听见2号刑讯室传出的

叫声就都进入刑讯室,看见吊在半空中不断扭动身体痛苦万分的蒲小梅,并没有

丝毫的怜悯之心,反而激起了他日本人肆虐残暴的本性,他们酒意全无也参加进

拷打小梅的队伍中。松尾看见蒲小梅的阴毛又黑又长,一直延伸到肛门周围浓密

地覆盖着她丰美张开的阴户,怒吼着:「我叫你的硬,拔光女交通的骚毛,给我

的把这臭娘们的毛通通的都拔干净了,一根的也不要剩,它的太碍事了,影响对

女的那地方大大的用刑。」

高蓝萍此时显出一副奴才像,讨好地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铁夹,狠狠地夹

住小梅油黑茂密的阴毛就往下一撮一撮用力揪着一撮乌丝飘落地下。不一会儿,

蒲小梅的下身已是光秃秃一片,原先茂密的阴毛荡然无存,大小阴唇殷红一片,

已经红肿的阴唇更加醒目地凸现在两腿之间,血吧嗒吧嗒地落下,把地染红了一

片。接下来对蒲小梅女性器官的摧残是罄竹难书的。

鬼子和汉奸对蒲小梅的酷刑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松尾看着刑架上已经泼

了几桶凉水还昏迷不醒的小梅,愤愤地骂道:「支那土八路小姑娘大大地厉害,

女人的不是。」说完带着鬼子兵离开了刑讯室。

高蓝萍看他们走了赶紧命令狱卒,把蒲小梅放下来扶到墙角的椅子上坐好,

并灌了一些鸡汤就去准备下一步计划去了。

由于实在太疲劳,蒲小曼这夜睡的特别地香,直到打手们又送来许多好吃的

酒菜,小曼不管叁千二十一,大口地吃菜大碗的喝酒,其实她并不会喝酒,但是

她一想着可能是人生最后一顿饭了,就喝了许多,喝的脸有些红扑扑的。吃喝完

把碗筷一推,一抹嘴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在一旁的打手看见她吃完了,又抬了

一个大木桶,并对好了凉热水,将毛巾和香皂放在木桶边上知趣的离开牢房。小

曼被这一切搞糊涂了,难道砍头还要沐浴吗?这真跟古代戏文上唱的那样斩首以

前要洗剥干净一样了,她闻了闻香皂,贫穷的乡下姑娘从来没闻过如此香的肥皂,

她细致地想了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这个魔窟里自己的命运是无法掌握

的随它去吧。更何况一向爱干净的姑娘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洗澡了。她脱光了衣服

麻利地爬进木桶,伤口浸水泡的丝丝疼痛她全然不顾,这点痛苦对她来讲简直算

不了什么。她将自己的身体打满了香皂沫,她微闭着双眼尽情地享受着温水的浸

泡美极了。

她的手碰到了乳房上钉眼的地方,她痛的一激灵使之从短暂的幸福中突然清

醒过来,想到自己怎么会不知羞耻地脱光衣服在牢房里忘情地洗澡呢?难道自己

已经堕落成没有廉耻的淫妇了吗?是呀,半年多来蒲小曼基本就没穿过衣服,一

直赤身裸体地任鬼子汉奸打过来踢过去已经习以为常了。不,那是畜牲们强迫我

扒的,我自己决不能这样无耻,想到此她赶紧穿好衣裤,扣好扣子坐在打手们准

备好的椅子上等待着,下一步考验的来临。

几个月来,蒲小曼每次进入第二刑讯室不是绳捆索绑就是重镣加身,这是第

一次被请进了第二刑讯室,

原本就有清淡体香的小曼经香皂涂抹更是奇香无比,再加上姑娘婀那多姿的

体型,简直让高蓝萍看了无法自持,他痴情地望着小曼久久的没有说话,蒲志立

怕他忘了正事就大声地咳了一声。高蓝萍才从美梦中清醒过来,他一把将第二刑

讯室右角坐在椅子上小梅身上盖的床单扯下来,轻轻地对小曼说:「看看你多日

没见的同志兼……。」

在被俘的几个月来,小曼几次被用来作为恐吓别人的工具,她或者当着其他

被捕地下党同志的面被施加难以言表的酷刑,或者施加非人的酷刑后向其他被捕

地下党同志展示其体无完肤的躯体震慑他们。从未有过对其他人用刑来威胁自己

的。

小曼想今天也不知高蓝萍哪根筋错了,对自己这个低的不能再低的小兵,也

采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

可当她将目光转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犯时,她惊呆了。那不是自己的四姐

吗?小梅怎么会在这呢?她什么时候被捕的?昨天听到的惨叫怪不得那么熟悉,

原来是自己的亲姐姐,敌人到底把她怎么了?她现在死了吗?想到此她不顾一切

的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高蓝萍的前襟,拼命地摇动高蓝萍喊道:「畜牲、你们怎

么能将她折磨成这样,你们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折磨我的姐姐,她的身体

本来就不结实禁不起你们惨无人道的刑法。」

高蓝萍并不生气,他推开了蒲小曼的手,平静地对她说:「你们姐妹二人已

经有半年多没见面了吧,好好谈谈你们的离别之情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

带着手下离开了第二刑讯室。

蒲小曼扑到小梅身上,轻轻地扶起她的头,带着哭腔叫着:「小梅,四姐你

快醒醒,我是你的小妹小曼,你别吓唬我,你到底怎么了。」

小梅在小曼的呼唤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衣冠整齐的小妹,又闻见她

香气扑鼻的身体和口中喷出的酒气,朴实单纯的姑娘完全相信了高蓝萍的鬼话,

她努力地站了起来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小曼的脸死命地抽了一记耳光。狠狠地

说:「叛徒,无耻的叛徒,少来装好人我就是你出卖的。」紧接着朝过来要扶她

的小曼一连又是几个耳光,自己也累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小曼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懵了,她眼冒金星捂着脸摇晃了几下差点没有摔倒,

她脑袋忽的一下一片空白,她的脑袋与其说是打晕的不如说是被小梅的话刺晕的。

什么?叛徒我会是叛徒,我的亲姐姐会怀疑我是叛徒,别人不了解我,难道

我最要好的四姐会不了解我对革命对组织的忠诚,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叛变革命,

决不会出卖同志,更不会出卖自己的亲姐姐呀。

想到此她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我不会不不会出卖卖同志,我是好好好人,

我无不我没叛变,你千万千千万要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让我我穿好衣

服。」她紧张地有一些结巴了。小曼的紧张更加加深了她姐姐的怀疑。

一直躲在门口的蒲志立看见火候已经够了,怕她们姐妹之间对话多了戳穿他

们的阴谋,命令几个打手蜂拥而入,一个打手打了小梅几个耳光,并有意大声地

说不许打我们的功臣,另几个连推带拉地将蒲小曼拖出了第二刑讯室。

阴险毒辣离间计,憨厚四姐相煎急,一记耳光抽小妹,心如刀绞无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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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6:07|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覆盆之冤心力交瘁

蒲小曼是叛徒出卖了自己的亲姐姐的消息很快的在政治犯关押的牢房里传播

开来。并且此消息得到了「实事的验证」。

首先单独关押蒲小曼的牢房门口被挂上了优待室的牌子,里面打扫的干净利

落粉刷一新,原本空旷的窗户也镶上了透亮的玻璃,窗户外还了纱窗,每天天快

黑的时候高蓝萍有派几个勤务兵拿着艾蒿到牢房中给小曼熏蚊子,对蒲小曼的照

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牢房里搬进来许多诸如桌椅床之类的家具和茶杯、茶碗、

茶叶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要什么有什么,每天对其他牢房严格定量控制的水敞开

供应,并且每到晚上都有几个打手挑着热水和凉水到关押蒲小曼的牢房让她洗澡。

几乎整个白天牢房的门都不上锁,中午和晚上的饭菜顿顿有肉,做的非常丰盛,

狱卒们端着香气扑鼻的饭菜穿梭于食堂和优待室之间,对那些吃的猪狗不如的女

囚炫耀道:「瞧瞧你们这些笨女人都吃什么?

再看人家悬崖勒马吃的是什么?你们还不赶紧回头是岸」。难友们对这些挑

逗性的语言都嗤之以鼻,不肖一顾。

这种优越的生活在从小贫困潦倒饥寒交迫的蒲小曼一生中从来没有过,但是

这段日子却是她心灵上悲愁垂涕最痛苦的日子,虽然她每天雕蚶镂蛤饱食终日,

并且可以自由出入牢房,却也是笼中之鸟圈牢养物。最让她难受的是每当她将把

监狱中最宝贵的清澈凉水送给同牢的难友时,得到的不是感激之情,而是被泼一

头凉水,叛徒、汉奸、狗腿子等一系列的辱骂之词,有一个被打断一条腿的年轻

小八路蒲小曼看她嘴唇干裂,特意跑回二楼优待室端来一碗清茶,这个断一条腿

的小八路反而将水泼在小曼脸上,还一瘸一拐当着看守的面打了她一记耳光,甚

至冲上去狠狠地咬住蒲小曼的肩膀,直到看守又打又拉好不容易才把她们分开。

高蓝萍知道后暗自高兴,并假装生气当众宣布今后谁要再打骂他的功臣蒲小

曼格杀勿论,还命令鞭打小八路示众,因此难友们对蒲小曼更加恨之入骨,后来

地下党到监狱调查小曼的表现起了非常大的影响。

无论蒲小曼怎么阻拦对小八路的鞭打也无济于事。那个小八路不但不领蒲小

曼阻拦鞭打的情,还骂小曼是猫哭老鼠假慈悲。几个打手将小八路拉出去毒打了

一顿。那个小八路才16岁,把她绑在监狱的院子中,每打一鞭子问一句她还敢不

敢打蒲小曼了,那个小姑娘就是不屈服,咬着牙歪着头愤愤地说:「打,见着叛

徒就应该打,难道把自己亲姐姐都出卖的人不该打吗?」直到将这个小姑娘打昏

死过去她也没有改口。

小八路的挨打使小曼感到非常内疚,仿佛鞭鞭都抽在自己身上。她认为这都

是自己的错,她的内心极端的痛苦茶饭不思。

面对着都叫不上名字的可口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夜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白天只想把自己泡在灌满洗澡水的大木桶中,将头深深地埋在水里任伤心的泪水

泉涌般地流出,哀伤之情难以言表。她痛恨敌人的阴险,她想向难友们解释,她

担心地下党的误会,她更惧怕松涛哥会怀疑自己。她甚至非常希望敌人现在就将

她押入刑讯室去接受非人的拷打,她觉得吊在刑架上也比受同志们蔑视的目光好。

她瘦了变得精神恍惚,走路都摇摇晃晃。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高蓝萍和蒲志立

的眼睛,他们偷偷地高兴,等待着蒲小曼精神的进一步崩溃。

高蓝萍为了更好地对付蒲小曼并且得到她,高蓝萍向蒲志立请教对策。蒲志

立对高蓝萍说:「据愚兄近日连续的观察,小丫头精神颓废,食欲不振,看来我

等手段已经取得不凡之效能。贤弟要向老子所说‘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

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

她现在已经无知无欲了,此时只需明确利害好言相劝,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拿下这个美人已指日可待,到时愚兄可要讨一杯喜酒你可不要推辞哟。」

高蓝萍哈哈大笑说道:「只要老夫子能帮我完成梦寐以求平生所愿别说是一

杯喜酒就是做我的伴郎都行,我还要备一份厚礼亲自送到府上向我的高参登门拜

谢。」

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比较担心地说:「我花这样大的力量来换取美人的欢心,

是不是动静太大将来日本人知道了会对我的官运不利。」蒲志立看出高蓝萍的担

心他开始跟高蓝萍分析,他认为「日本发动了对美国的珍珠港偷袭,虽然打了一

个大胜仗,消灭了太平洋舰队的主力水面舰只,可是它的航空母舰却有幸躲过了

这一劫,更可怕的是把一个自私自利的大睡狮强拉入了战争,这头睡狮一旦发怒

将使世界震惊,它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其战争潜力是无比巨大的。

虽然它现在的政策是先欧后亚,但是希特勒德国自斯大林格勒战役大败后已

是日落西山,现在又有美国的加入更是雪上加霜撑不了几天了,一旦希特勒德国

崩溃,小日本也只能猖獗一时,毕竟孤掌难鸣离最后的灭亡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

这些小日本国中的有识之士也都看得见,因此为了挽救它们苟延残喘的败局

他们不得不拼命拉拢我们依靠我们为他们卖命。

松尾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知道苗条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他即使知道你喜欢

一个女嫌疑犯,为了利用你的才干和势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一马。

倒是我们现在开始就要打算自己的退路,考虑另换主人了,我看有美国人支

持的老蒋是个不错很好的靠山。」

那天他们合榻彻夜而谈,谈得非常投机。后来高蓝萍就按照蒲志立的建议脚

踏两只船,很快联系到重庆方面的特务并向他们出卖日本宪兵队的一些情报,并

有意识地保护重庆分子在审讯他们时尽量尽心开脱他们,能不判死刑就不判死刑。

而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刑讯共产党地下人员。因此在日本投降后他们不但未按

汉奸处理而按照党国地下人员的待遇,反而得到了嘉奖和提升,这是后话。

高蓝萍听了蒲志立的一番话,也觉得他言之有理,就放心大胆地对蒲小曼发

动了攻势。

他们把审讯蒲小曼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就将心力交瘁的小曼请到了高蓝

萍的办公室,看见蒲小曼走进办公室,高蓝萍和蒲志立赶紧迎了上去。高蓝萍笑

着对小曼说:「蒲小姐今天我们特备薄酒给您压惊,望小姐和我捐弃前嫌精诚合

作。」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为了贪图钱财被长官抓来千般拷打万般用刑

也是罪有应得,犯妇最近让你们好吃好喝好招待,实在是受用不起,你们是不是

搞错了,还是将我送回去吧。我不懂什么是精诚合作,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跟你们

合作的呀。」

小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希望能给她关进原来的牢房。蒲志立上前干咳了

两声说道:「蒲小姐真会说笑话,刘富贵你不会不认识吧,小竹筒您不会不知道

到吧?不过您不用担心这些情况连松尾都不知道,您的美貌救了您,高先生已经

仰慕您很长时间了,只要您答应嫁给高先生荣华富贵的日子将无限期地继续下去,

而且还会更好。

不瞒您说您的一切情况,包括您的家庭情况我们都了如指掌,这种日子您一

辈子都没过过对吧?」几句话特别是前半段对小曼的震动很大如梦方醒,原来是

刘富贵出卖了自己和小梅,这个坏蛋想起他对自己的态度真是恨海难填藏怒宿怨。

我该怎么回答他们呢?

蒲小曼脑袋一下子糊涂起来,一时浑然无知不知说什么好,是承认自己是地

下党还是继续否认下去,她的脑筋晕头转向真有点转不过来了。

此时她想起了松涛哥的嘱托,算了,不想了就是不能自圆其说无法蒙混过关

也要装的蒙昧无知咬牙一切都按松涛哥的嘱托办。

「我我真的是是一个普通老老百姓。」小曼有些心虚地说。「蒲小姐看来真

是一个忠实的共党分子,可您看看你们的领导是怎样对你的吧?您临危授命铤而

走险自愿深入虎穴,使双宿双飞的一对鸳鸯爱别离苦近在咫尺无法相见。可他们

却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使您蒙屈含冤。」

蒲志立说完递过一份边区的油印小报,虽然小曼认字不多,可巧的是那份小

报上醒目的标题的几个子她都认识「看无耻叛徒蒲小曼的可恶嘴脸。」

蒲志立接着嬉皮笑脸地凑到小曼身边卖弄着说:「蒲小姐恕在下不公之罪,

可能贵小姐遵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祖训识字不多,我给贵小姐挑几段读一下。」

他明知蒲小曼一个山区连裤子都穿不上的姑娘哪有钱读书识字,故意挖苦她。

看小曼默不作声便摇头摆尾津津有味地读起他与高蓝萍编造的边区的油印小

报来。

「叛逆蒲小曼,不顾亲情友情出卖自己的亲姐姐,使之受尽拷打,人已奄奄

一息生命垂危,实属大逆不道。我等同志人人均可食之肉寝其皮……。范是见到

她的我党同志人人均可诛之……。」

小曼听着听着真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叫苦连天无地自容。难道同志们真的相

信我一个苦大仇深对革命忠贞不二忍辱负重的姑娘会出卖自己的灵魂,背叛自己

的信仰,你们会不了解我是什么人?松涛哥也会相信我会叛变?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在大家的眼里成为了十恶不赦死有余辜的叛徒,我

真是百口莫辩沉冤莫白噩梦成真,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上天那你快救救我,

让黄河之水来洗清我的不白之冤吧。此时她已经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几乎有点站

不住了。

高蓝萍看蒲志立说得没完没了吐沫飞溅,知道他好吹嘘的毛病又犯了,他怕

这个口无遮拦喜欢卖弄之乎者也的瘦老头言多必失,共产党的报纸哪有那么多文

言文,蒲志立越说越不像共党所常说的话了。

他赶紧上前打住蒲志立的话。倾情地对小曼说:「蒲小姐说实在的,从前几

年在小柴房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爱慕小姐毫无雕凿的美貌,你那无以伦比的身材

也让我倾心,当时你不让我看,说句不中听也不太恰当的话我真是使我垂涎三尺

邪火中烧,我们也是有缘,你替你的上司被捕入狱,得以又见您的尊荣,在刑讯

室见到你庐山真面目的惊世的桐体,更使我彻夜难眠,为保住你的贞操我是绞尽

脑汁左右逢源与皇军周旋,为的就是真正地得到你,原本知道我们志不同道不合

希望不大,可我还是用极大的耐心,等待你的回心转意,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你

所信赖的党已经把你视为叛徒,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你同意嫁给我,我一不

要你出卖同志以得到心灵的安慰,二不要你写悔过书免得难堪,三我可以想办法

放了你的姐姐清除你是叛徒的影响。四我马上恢复你的自由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吃穿不愁。

五我知道你们山里的姑娘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我保证明媒正娶花轿进门

一样都不少,对你家人也毕恭毕敬。六我保证一生一世只娶你一房太太,绝不讨

小。怎么样?我的条件够优厚了吧。答应我吧求求你了。」佛口蛇心的高蓝萍说

到此真有点动真情了。

蒲小曼看着高蓝萍那张臭嘴不停的上下蠕动,小曼她反感极了,这个无耻的

家伙居然有如此的非分之想,真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蒲小曼不禁勃

然大怒她突然一口啐在这个无耻家伙的脸上,不顾一切激忿填膺咄嗟叱咤地叫骂

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狗汉奸,为了自己的升官发财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

出卖自己的祖宗,你们的荣华富贵我视如草芥。

为了打鬼子把他们赶出中国,我宁可抛头颅洒热血鼎镬如饴死而无悔,想让

我跟你们同流合污简直是白日做梦,想让我嫁给你出非日出西方,河水倒流,你

趁早死了这条心。快送我回监狱。」

她把李松涛平时教育她的话一古脑地喊了出来。

高蓝萍对这个不起眼的山村丫头能说出这么一番出口成章的话,很是吃惊。

看来这个姑娘不仅容貌体态动人,而且口才也不错,难道她读过书,不对呀

她是佃户的女儿那里会念得起书,那就是她聪明绝顶,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能

带上这样的夫人出入上流社会的酒席宴会那将是多么的风光呀,可惜这样的人才

不能为我所用,他对蒲小曼更加欣赏了。

高蓝萍对小曼的讲话简直有点苦口婆心了,他和蔼地对小曼说:「蒲小姐对

你们党组织心思我是非常了解的,并且表示非常佩服。当你将用竹签做钻头钻自

己乳房说明你对你们党组织的忠心;当你为了怕小竹筒掉出一瘸一拐地用拔除趾

甲的脚趾在碎石路上行走时说明你对你们党组织的赤诚;当你为了传递情报自己

将小竹筒捅入姑娘最宝贵最隐秘的私处时说明你对你们党组织的无私。

更不要说你替你们的长官被捕入狱做女受刑工具,你们长官可以享受自由享

受快乐,而你七八个月来受尽毫无休止的酷刑拷打。你抚心自问拍拍良心好好想

一想,没有我每次对你用刑的格外注意,没有我在你受刑后马上及时治疗你这个

女受刑工具能活到今天吗?

你掰着手指算一算与你同时被捕的女受刑工具还有活着的吗?就是比你完几

个月被捕的女受刑工具也死了不少了吧?另外你知道为了保持你的女儿身,我在

松尾面前使了多少手段,我承认这全是为了我自己能在咱俩洞房花烛的新婚之夜

得到一个完整的你。

可你所忠于的党组织给你了什么呢?他们是能给你升官还是能让你发财。我

看他们是在利用你,让你替你的上司灯蛾扑火打入囚车,他们想过你的危险吗?

就算将来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可加官进爵的是他们,你那时早就负屈衔冤入地狱

了。退一步讲就算你在为你们党组织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吃了如此多的苦后叛变

了,难道它们就不能稍微原谅你,干吗要吃你的肉,睡觉还要铺你的皮,人人都

要杀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委屈,一点都不作抗争。」

高蓝萍的一席劝小曼翻然悔悟的话对小曼耳听心受不能不说一点震撼都没有,

是呀,她为革命作了无数的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自己对革命的忠诚可昭日月。可是一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日都是自

己主动的从来没有人强迫自己去这么做。

心里就平静了一些。

她对革命安如磐石的忠诚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她对高蓝萍的话一时也找不

到反驳的道理,她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

高蓝萍看她一句话都不说以为蒲小曼已经有一点动心,欣喜若狂于是他又和

蒲志立二人反复讲了许多嫁给他的好处,只讲的口干舌燥也没能说服默不作声的

小曼,最后只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命令手下将蒲小曼带到他家内院的一间小

屋里看管起来。

信口雌黄巧离间,花言巧语吐淫言,痴心妄想娶美女,痛不欲生志仍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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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6:31|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舌战无果欲将刺曼

正当高蓝萍劝降蒲小曼的同时,一场有关对她处理的争论也在区委的小会议

室进行着,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吵的不可开交。

一方以区委书记芬姐为代表,他们认为尽管蒲小曼对革命的忠诚度是不可置

疑的,但是鬼子汉奸的残忍度狡诈度也是无法限量的,就算小曼不怕死大义凛然

视死如归,可鬼子汉奸许多的让人生不了死不行的手段也是罄竹难书的。

许多被捕过的同志都证明了最难度过的是存亡未卜的日子,它是常人无法面

对的,芬姐对大家激动地说:「同志们,大家知道小曼曾经作过我的警卫兼交通,

又等于是救过我的命,我对她是即了解又信任,我对她的个人情感不比在座的各

位少可以说是情如姐妹。

毫无疑问她原本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同志,她玉洁松贞高风亮节的品质人所

共知,这次替我飞蛾投火慷慨赴义更是无人可比。

说她是叛徒在感情上我就第一个不能够接受,但是我们要按实际情况想一想,

蒲小梅同志去取情报只有蒲小曼和刘富贵知道,虽然刘富贵不可信可是他前几天

被鬼子公开枪毙了,说明他没有叛变。而蒲小曼据监狱的内线反映蒲小梅同志被

捕后,她就住进了优待室,而且生活条件非常优越。

这一反一正的对比难道不就更加证明蒲小曼已经沦为叛徒了吗?」

李松涛听见芬姐说蒲小曼是叛徒勃然大怒「不可能、绝不可能,小曼姑娘绝

不可能叛变,她的为人、她的无私、她的善良、她的性格、她的倔强、她的视死

如归、她的澹泊明志宁静致远、她对革命事业的忠诚,决定了她绝不可能是叛徒。」

松涛一连几个‘她的’简直是喊出来的。是呀,这是松涛对自己心爱的姑娘

发自肺腑的赞许,他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心爱的姑娘有一丝一毫的诽谤,何况被

诬蔑为叛徒,他额头青筋暴露反唇相讥地对着芬姐用劲力气喊道:「别看你是我

的顶头上司也坚决不许你诽谤她,你这个混蛋听清楚了,决不,坚决不允许,我

真不知道你的心是怎么长的,她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为了革命事业吃了多少苦你

知道吗?

为了传递情报她把女人最宝贵的都用了,她已经寒蝉凄切忍辱含垢了,伤心

惨目之情已经无以言表,你作为她的直接领导直接受益者她都这么可怜了,你还

贬低她打击她,给她造谣。你再诬蔑她我就是犯纪律也要揍你。」

松涛简直有一点歇斯底里了,悍然藐视芬姐是自己的顶头上级,他双拳紧握

横眉竖眼气势汹汹剑拔弩张通红的双眼圆瞪着,一副不管不顾拼命的架势。

芬姐看见松涛愤怒的样子并不生气,他知道小曼和松涛之间的深厚感情,其

实她也喜欢松涛这种难能可贵专一的情感。

她对自己英俊年轻的属下血气方刚的一番训斥,反而感到肃然起敬,可是她

作为一区之长最高领导,她要掌握全局不能用感情来代替理智的判断。她冷静和

蔼但是不恶而严地对松涛轻声地说:「松涛同志我们知道你对小曼姑娘伉俪情深

的情谊,我刚才已经说了从我内心的情感也不愿意相信小曼是叛徒,她原本是一

个好同志是无可置疑的,可是我们不能低估了敌人的手段,他们什么邪恶刁钻的

事情都做得出来,根据现在我们掌握的事实,小曼叛变的可能性比较大,你也知

道我们党的组织纪律,一旦确定她叛变了革命我们就不得不执行上级的决定,对

出卖同志的人实行制裁剥夺她的生命杀一儆百,这是组织的决定你是共产党员不

理解也要执行,当然在执行该决议前我们还要再一次地派人把这件事确定一下,

不会贸然行事,以免万一搞错遗憾终生。」

看到芬姐不马上作决定的态度,松涛的情绪也渐渐地缓和下来,但是他还是

带着情绪说:「你再派人调查吧,事实会证明我的感觉是千真万确的。」

接着他又动情地讲了许多小曼鲜为人知感人肺腑舍己为人的真实事迹。

他含着眼泪讲述了小曼从小怎么替姐姐们遭受地主的鞭打、怎么为了凑集抗

日经费去做替刑演员、这次又是她主动要求替芬姐入狱那惨不忍闻书不尽言的苦

头都默默地承受,每次向游击队传来情报的小竹筒上都带有血丝。

说得有些女游击队员都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停地抽泣。通过区组织部长松涛

的这些介绍使许多原本支持芬姐的同志思想上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

芬姐知道再谈下去,支持她的意见的人会越来越少,何况以她个人的情感也

希望自己的看法是错误的,她决定还要用事实确认一下,就觉得再辩论下去意义

不大。

因此她勉强地笑了笑对松涛说:「其实咱们俩的愿望是一样的,我也真诚地

希望确实我是错的,我看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你平静平静要注意休息,要不

要我让人把小兰叫来陪陪你。」

「谢谢你,不需要我现在谁都不需要就想单独一个人呆一会。」「好吧,你

好好休息吧,这个问题以后我们再谈。」芬姐说完领着大家离开了区委的小会议

室,只留下了松涛一个人。

深夜区委的小会议室传出了一个男人触目恸心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传的

很远很远。

派出到县城调查蒲小曼的交通员传回了一个又一个对小曼十分不利的消息,

首先监狱的内线证明蒲小曼在她姐姐被捕后就住进了优待室,而且伙食待遇明显

提高。紧接着又传出她已经不在监狱了而住进了高蓝萍的家。

最后一个足以致小曼于死地的情报传来,蒲小梅同志和与她一起被捕的区小

队同志在城门口英勇就义,而且死的非常壮烈,特别是蒲小梅同志她被鬼子赤身

裸体五花大绑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在押往刑场的路上,对过往观看的群众大声宣

布出卖她的叛徒就是蒲小曼,而且不顾鬼子的阻拦,高呼抗日口号,到刑场时牙

齿被打掉,舌头被拔除满口鲜血,最后她的头颅被砍下挂在城门口示众,分离的

四肢和躯体被装在一个柳条筐中拖回宪兵队喂狼狗。

临城的老百姓看到此惨状敢怒而不敢言,都愤不欲生纷纷跑到根据地要求游

击队处决叛徒给烈士报仇。

在游击队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叛徒并造成同志或革命群众死亡的一

律处于死刑决不姑息,这次有十几个同志牺牲,而且小梅同志又死得如此惨烈。

就义前面对四方八面观刑的群众要求杀死亲妹妹为自己报仇。看着那些义愤

填膺负责暗杀行动的狙击手,松涛知道自己阻止暗杀蒲小曼的行动,已是无能为

力了,尽管有这么多对小曼不利的情报,他仍然坚信他的女友不会叛变,他要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他反复强调敌人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说蒲小曼是叛徒可能是敌人的一个

阴谋。可是在大量的‘事实’面前,他的辩解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他声泪俱下不断地解释,直说到唇干口燥喉咙沙哑但也回天无力。区委会在

芬姐的主持下做出了如下决议:一、由于李松涛枪法最准且对县城最熟悉因此任

命为暗杀组组长;二、暗杀组由三位男狙击手和两位女游击队员组成;三、暗杀

组组成后马上出发;四、暗杀组到达县城后以最快的速度执行暗杀任务;五、不

惜任何代价,可以对「叛徒」蒲小曼采取一切手段,包括击毙、毒杀、炸死……。

可是大家意想不到情况发生了,一向对革命无限忠诚,对组织交办的任务从

不打折扣的李松涛拒绝参加这次任务,尽管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做法对自己的前途

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也义无反顾地提出自己面对最心爱的女友时,无法将枪口

对她。

他强调:「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我心中的女神会是叛徒,我见她面时心会颤

手会抖,根本无法扣动扳机,因此我不能圆满地完成这次任务,并愿意承担一切

后果,甚至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罚。」说完他低下了头,努力使满眶的眼泪不

致流下,等待着区长芬姐决定。

芬姐听了李松涛的一席话很是气愤,她严肃地对李松涛说:「松涛同志,我

真没有想到你这个参加革命这么长时间的老同志会这样表态,关于对你的处罚我

们以后再谈,我首先要批判你对革命的态度问题,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不是

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

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我知道你对蒲小曼的

感情,请注意我是说蒲小曼,而没有说蒲小曼同志,为什么?

因为大量的事实证明她现在是出卖同志的叛徒,是你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要

无情地消灭她,她现在是人类的狗屎堆,她……。

「不等区长说完李松涛就坐不住了,他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地抗议道

:」不许你诽谤小曼同志,我不许坚决不许,你做领导的也不能随意诬蔑人。你

们说的事实我根本就不相信,绝不可能,小曼绝不可能叛变。「说完又是一副要

拼命的架势。」李松涛同志,你的态度一定要端正,大量的事实已经说明蒲小曼

就是叛徒,这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

就连她的亲姐姐都主张处决她,对于叛徒我们必须杀之而后快,王大年同志

(一个枪法极准得游击队员)我命令你为暗杀组组长。今天晚上暗杀组全体出发,

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次暗杀任务,我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头也不回地离

开了会议室。一场区委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大家一个个默不作声地低头离开了

会议室。

夜色中一队暗杀小组向县城中飞奔,一场暗杀蒲小曼的行动拉开了序幕。她

的命运会怎样呢?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能被自己同志处死吗?她的衷心向谁来表?

她的冤屈向谁来诉?我真替她担心,我们都替她担心。

高蓝萍的家是一个坐落在县城中心的深宅大院,它原本是一家特有钱的商人

家,为了逃避战乱商人全家都逃往重庆,高蓝萍利用权势用了很少的钱就将这个

大院买了下来,由于院子很大,也为了安全起见,狡诈的高蓝萍让一些他的单身

亲信也住了进来,名义上是照顾他们无家可归,实质上是给他看家护院。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以残酷闻名的肆虐魔王,在家里种花植草还养了许多

小宠物,平时他在家的时候不仅自己非常爱护它们,还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手下

要善待这些花花草草和小动物,还经常训斥那些不爱惜动植物的家伙,这也许是

人类某些善本质的体现,不过将两种极端的善与恶和谐地统一到同一个人身上,

还是令人深思的。

蒲小曼到高蓝萍的家已经有好几天了,如若针毡度日如年的蒲小曼在寂静的

夜晚,在黑色的幔布遮蔽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背后,仿佛总能够听到随着东风传来

根据地方向一个男人触目恸心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心碎的哭声,是的远在西方临

城受苦的姑娘听到了,我想她一定听到了心爱的涛哥发自肺腑的声音,因为两颗

相爱的心是心心相印的

几天来高蓝萍、蒲志立和几个高蓝萍所欣赏能说会道的手下,轮番用最美丽

的词藻把高蓝萍夸成天上难找地下难寻好男人,用最恶毒的语言诋毁地下党,希

望蒲小曼能够迷途知返回心转意背叛组织投靠到高蓝萍身边。无休无止的规劝、

有的是威胁、有的是控吓、有的是许愿、有的是……。车轮般的谈话,把蒲小曼

搞的是头昏脑涨。

这天夜里暮秋萧然没有人来打扰蒲小曼,院中的花香随风飘进屋子,不知为

什么原本虚怀深邃静溢安宁的月光下,有一股杀气隐约在层层雾霭中阴霾笼罩。

好容易清静一会儿的蒲小曼莼羹鲈脍魂牵梦萦梳理这几天来的遭遇,晚风吹

动缠绵思绪的花瓣尽化千丝万缕。蒲小曼静静的抬头看看天空的悬月,感受到无

比的哀怨。从她被县城门口的站笼带回牢房开始好像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先是好

吃好喝又是洗澡又是给新衣服,再被带到高蓝萍的办公室问话,这是她从来没有

过的,被捕七八个月来审问都是在刑讯室进行,上来几句话说完就是无休无止令

人恐惧的拷打,这次在高蓝萍办公室不仅没有拷打,他的言语也温和了许多,然

后又被带到了高蓝萍的家,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她还是搞不清楚。

在高蓝萍家中,有一个仆人专门负责照顾和看管她,使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足不出户。只有两次除外,一次是让她看枪毙刘富贵,看着吓得胆战心惊魂不附

体的刘富贵大喊冤枉和对自己的数落,使她对近期发生经纬万端的事情稍微清楚

了一些。

另一次就是前几天她被几个高蓝萍的手下莫名其妙地带到临街的一间屋里,

屋子衝街的屋门用一块黑布帘档着而且大开着,几天来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警察

将她松松地绑在椅子上,不过在她的嘴上用一块新毛巾塞的严严实实使她一点声

音都发不出来,不大一会儿就听见街上一片吵杂,紧接着有稀里哗啦的脚镣声和

此起彼伏的口号声,显然是敌人要屠杀自己的同志,蒲小曼坐不住想站起来,但

很快被两边的打手按下,她清楚地听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共产党万岁!」

等口号。而且还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啊,是四姐小梅,是她一直牵挂着

的四姐,万恶的敌人难道今天也要处决你。」她心里暗念着永别了我的好姐姐,

不知不觉一行热泪挂满了腮边。接下来小曼却听见了一个可怕的声音「老乡们不

要难过,我们牺牲了会有更多的同志站起来,完成我们未尽的事业。乡情们帮我

向游击队转达一个情报出卖我们这些今天将被杀头的叛徒就是我的亲妹妹蒲小曼,

让游击队杀了蒲小曼替我们报仇,我们将含笑九泉,拜托大家了。」「谁你再说

一遍,我们没听清楚。」人群中传出一声不怀好意的邪恶动静。蒲小梅再一次大

声清楚地回答:「记住叛徒她叫蒲小曼、就是该死的蒲小曼,你们要替我和今天

就义的同志报仇杀了她。」这椎心泣血的声音几乎将小曼击昏,不是坐在椅子上

她肯定会被击倒。叛徒,我会是叛徒,我的亲姐姐当着这么多的乡亲说我是叛徒,

本来双眼已满是泪水,此时像断了线的珍珠泉涌一般地滚落到地,她心如刀绞万

箭攒心真的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高蓝萍坐在她的床前温情地给她喂水,轻声地对她说:

「乖乖,醒了吧可把我吓坏了,我本意是告诉你现在你在你的同志面前你是什么

样的人,你现在是他们的敌人是出卖同志的叛徒,是他们要处决的罪犯。乖乖,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与我合作,

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出卖你的同党,其实你现在也不会知道多少游击队的情报了。

你只要写一封保证书保证不参加抗日活动,我将这份保证书珍藏起来,谁都

不会知道这封保证书由我保管,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太太,我会派人保护你,决不

让游击队的杀手得逞。」蒲小曼简直让口蜜腹剑的高蓝萍气晕了,这个杀人不见

血的刽子手,他甜嘴蜜舌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要带着汉奸的骂名做千古罪人,

就是死了连祖坟都进不了。想到此她大声地怒骂高蓝萍:「你这个畜牲,我就是

被自己的同志杀了也不会做你的老婆,你赶紧滚,从我面前消失,我不想见到你,

你杀了我吧,我还怎么活呀,我求求你杀了我快公开杀了我吧。只有你杀了我才

能在世人面前洗清我的罪名,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你就按我说的办。」「好,很好

你开始求我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共同可以沟通的语言,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怎么舍得杀了呢?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为了你我将前途和

命运都押上了,在日本人面前我替你做了多少心余力绌的工作你知道吗?现在我

们已经休戚相关了,我想我如此费力劳心,是不会一无所获的。」「你只能在我

身上一无所获」小曼愤愤地说。看见这次谈话有没有结果,高蓝萍很扫兴,他深

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了声「今天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搅了,好好的睡一觉,好好

地想一想,我想你会想明白的,否则当游击队的杀手动手时你再后悔就晚了。」

说完反身退了出来。

高蓝萍的一番话不能不对蒲小曼有所打动,游击队的纪律她是知道的,对于

叛徒杀一儆百决不姑息的条例她很清楚,对于有命案的叛徒一律处决,何况今天

牺牲了这么多同志,游击队一定会把这笔莫须有的帐算在自己身上,对于死亡小

曼并不惧怕,怕的是她将会被当作伤天害理的叛徒处死。她想起了她作为团圆之

后中柳懿儿替身时的一句台词,那孝顺善良的柳懿儿为状元夫君的三保,身受八

十背花,并被判了斩刑,在刑场上高呼:「千古奇冤、衷心可鉴、甘愿寸磔、不

忍遗臭。」难道这不正是蒲小曼此时此刻心灵的真实写照吗?

旷世奇冤欲刺杀,情深似海强辨答,姐姐忠义赴黄泉,妹妹肝胆似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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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6:57|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章浮想联翩首睹刑毙

满月当头秋雨菲菲,萧瑟的秋风逼人的寒气席卷着树上的黄叶哗哗直响,蒲

小曼静静的抬头看看天空的悬月,感受到悲愁垂涕般的哀怨,偶尔在深巷中传出

几声狗吠,就像上天理解我们的好姑娘此时此刻可怜的心境一样,从街对面飘出

悠悠的凄婉哀怨的箫声,如泣如诉令人心动,不知是谁在倾诉自己的内心的酸苦,

除此之外夜色中再没有丝毫的生气。

起身望着窗外悲怜万分的蒲小曼哀思如潮,她万念俱灰苦思冥想游击队会派

谁来刺杀自己呢?李松涛枪法最好,能派他来吗?他会相信自己是叛徒吗?看见

自己松涛哥还能下手吗?如果他面对自己开枪自己将怎样面枪口呢?如果他真的

开枪后,她是倒在他的怀里痛哭诉说自己的冤枉?

还是紧紧地搂住他诉说离别的思念之情呢?哭诉自己的冤情不行,这样松涛

哥会为自己的失误而自责。诉说离别的思念之情也不行此时加重我们之间的情感

会使松涛哥为失去自己更加难过。

难道负心违愿含冤承认自己是叛徒?更不行,哎,看来还是平静地闭上眼睛

等待死亡好,此时无声胜有声让历史去做公正的判官吧,让松涛哥的内心也保持

平静,对,就平静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此时此刻已经处于万难的好姑娘想到的

还是别人。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在监狱中小曼不止一次地想过死,虽然她在敌人面前还是谎称自己是老百姓,

可是对宁可错杀三千也不错放一个的敌人杀她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更何况自己还

替放了一个共产党要犯,敌人肯定不会放过资金,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敌人会怎

么杀死自己呢?能公开枪决吗?

她非常羡慕那些视死如归的革命先烈,他们能在刑场上高呼革命口号从容赴

死,可自己不能暴露身份,只能默默地饮弹而亡。能凌迟处死或五马分尸吗?听

芬姐讲党课时说敌人的残忍更能增加群众的反抗心理。

所以小曼认为还是被敌人凌迟处死好,虽然临死多吃一些苦多遭一些罪,但

还能在牺牲前多为革命做一些工作。这是蒲小曼最希望的一种牺牲方式。后来她

做了女受刑工具,她觉得自己会死于刑讯室,女受刑工具死于刑讯室的她知道很

多,她在那间专门关押女受刑工具的牢房中经常会有被带出去刑讯,结果回不来

的女犯人。她亲眼目睹的就有两次。

小曼记得第一次是鬼子特务队宪兵发现了一个地下党的交通站,派了大量的

特务潜伏在交通站周围,准备伏击我党交通员,地下党的内线事先得到了这一消

息让交通员全都安全转移。特务在这个被地下党废弃的交通站埋伏了几天一个地

下党都没有抓到,正当松尾垂头丧气要撤离时,意外地抓住一个手又白又没有茧

子又识文断字,还出口成章上门讨饭的乞丐。

这巨大的反差经松尾分析把他当作地下党的高干如获至宝,当即决定了审讯

方案,第一步好吃好喝好招待用软得一手;第二步用极其残忍的酷刑拷打年轻力

壮的女犯人吓唬他;第三步实在不行再对他用刑。

这个乞丐倒好好吃好喝来者不拒,金票只要给他他就要,但一问上下级的姓

名地址就一问三不知,使松尾非常恼火认为这家伙是地下党高智商的领导。

因此松尾为了尽快地取得他的「口供」。他决定实行第二步,正当松尾命令

鬼子宪兵当着乞丐的面严刑拷打蒲小曼时,来电话叫他去开紧急会议,为了抓紧

时间他挑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鬼子,让他们全力在那个所谓的地下党领导面前用

尽可能伤害皮肉的酷刑拷打蒲小曼,等他回来审问那个乞丐。

鬼子宪兵可不管三千二十一,上级命令打就只管拼命地打。那天她的乳房被

长钉钉在木方上,她只能反被双手头顶地厥着屁股,丰腴滚翘的臀部微微颤抖地

任鬼子宪兵抽打,那次光牛皮鞭子就抽断了三根,一盆炭火烧得通红得十几把烙

铁均烙在了小曼的胸前和大腿上。等夜里十点多钟他开完会时,蒲小曼已经被连

续拷打里八个多小时了。

松尾看着精疲力竭的行刑鬼子和奄奄一息的蒲小曼就知道毫无结果,他恼羞

成怒亲自拿了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烙小曼的乳房,在姑娘浑身发抖发出凄厉的惨

叫时,他发现那个乞丐居然无动于衷,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就让那个人

乞丐用烙铁烙小曼。

他毫不犹豫从炭火盆中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烙铁放在她的大腿上,无论小曼

怎么挣扎怎么叫喊他就是不放手,直到蒲小曼受刑不过昏死过去。

松尾此时才最后发现自己的判断有误,经细问才知道,原来这个乞丐原本是

富贵人家的子弟,赌博将万贯家财都输光了才沦为彻头彻尾一钱不值的普通乞丐。

尽管最后那个乞丐还是被当作地下党交通员给枪毙了,可倒霉的小曼无端地

被拷打了八个多小时。

那次松尾为了更好地宣扬恐怖效果,以达到获取男乞丐口供的目的。同时还

提了一个二十八岁叫林嫂的女犯人做受刑样板,这个林嫂结婚不到两年,与夫妻

恩爱有佳,美中不足的是丈夫身体欠佳瘦弱多病,一米九的个头,只有一百来斤,

所以平常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有林嫂来干,有一天林嫂感冒起不来床,恰巧家里的

柴火用光了,林嫂向坚持上山砍柴,可是痛爱她的丈夫坚决不同意,非要替她去,

也许是他身体太弱,也许是他路不太熟悉,就这唯一的一次他背柴在回家的路上

不小心,跌到山下摔死了。

林嫂埋怨自己认为丈夫是替自己死的,她哭的天昏地暗悲痛欲绝,并发誓一

生再也不嫁人家,从此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孤独地生活。

乡邻的一些地痞无赖看林嫂孤儿寡母,年轻长的又有几分姿色,身体丰满秀

色可餐,都有些想入非非对她动手动脚妄图占她的便宜,可是这个对丈夫忠贞不

二的女人想到丈夫生前对自己的百般恩爱怒不可遏,坚决反抗那些人的非分之想,

加上林嫂原本脾气就不好,看见那些流氓对自己不轨的举动就非打即骂毫不示软,

有时候甚至动用菜刀、斧头,久而久之那些流氓也觉得无从下手,对林嫂也敬而

远之。林嫂在与流氓的争斗中尝到了厉害的甜头,她总怕别人欺负自己,因此为

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作什么事情都逞要拔尖。

这个女人身高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这个个头在当时来说是非常少见的了,在

当地是远近闻名的巨无霸,虽然个高但四肢、头、手脚都比较匀称,她身大力不

亏,力大无比这在当地非常有名,人称‘气死牛’。说这个外号的来历这样的,

有一年春耕的时节,家家户户都要翻地种庄稼,他们家没有牛站在地头发愣,正

好她家的邻居一个毛头小子当着她的面,悠闲自在地一边唱着歌一边拿着鞭子赶

牛翻地,并确犁地走到她面前时还故意地打了一响鞭子,脾气暴躁的林嫂看了气

得要死,不顾自己请来的短工劝阻,不管三千二十一把套牛的家什望自己身上一

套,让请来的短工扶犁,自己拉起犁翻起地来,一上午在大太阳底下,邻居家的

牛累得直吐白沫,而她喝了些水还接着干,所以后来大家人称她为‘气死牛’。

由于当时女受刑工具匮乏,高蓝萍听说‘气死牛’的典故,很想把林嫂抓来

做女受刑工具,苦于抓不住她的把柄无从下手,正巧一次林嫂与邻居吵架,邻居

说她像女八路,她说女八路有什么不好,打鬼子杀汉奸。这句话传到高蓝萍的耳

朵里,他明知林嫂不是女八路,可高蓝萍听了林嫂邻居的告密如获至宝就不由分

说将她当女八路抓来,做了女受刑工具。抓来以后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腿粗、胳

膊粗、腰粗,乳房大、屁股大、脸大。

抓这个倒霉的寡妇高蓝萍着实费了一番功夫,高蓝萍原想一个农家妇女用枪

一吓还不乖乖就范,那想到林嫂根本就不吃着一套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冲着拿枪

的警察过来一个黑虎掏心一拳将他打倒,那个警察又不敢开枪捂着肚子直叫,高

蓝萍一看下令一起上,七八个稍会武功的警察把林嫂围在当中,林嫂毫不示弱奋

起反抗抄起一根挑材用的扁担与他们对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一会儿林嫂就寡

不敌众额头虚汗只冒,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一个武功稍强的警察一个

秋风扫叶扫堂腿紧接着一个刀劈华山将她打倒,其他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想将她

捆住,可是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越起来,但终因体力透支太大又一次摔倒在地被高

蓝萍他们抓住,抓到后高蓝萍又犯难了,绳子捆她有时被她挣脱,手铐脚镣给她

带又嫌小,只好到铁匠铺专门给她打造一付大铁枷。

高蓝萍知道林嫂的底细,也不审讯直接被带到了刑讯室参加受刑试验,给新

来的狱警做女受刑工具,成为狱警学员争先恐后施刑的对象,并稀里糊涂地被打

得最重,因为狱警学员都喜欢拷打林嫂身体强健的躯体,强健的躯体在施刑时不

容易造成意外死亡,如烙铁放身体瘦弱女犯人的肚子上时稍微不小心就会将她的

肚子烧漏,使女犯人死亡,可林嫂肚子上的脂肪烧得吱吱地响流下油再拿开烙铁

都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压杠子是很容易造成骨折,受高蓝萍的训斥,可林嫂的小

腿上站上四个人跳舞都问题不大,不会造成骨折;瘦弱女犯人手指太细钉竹签不

容易找准位置,而在她手指上钉竹签,一钉竹签会很容易地分叉从手指边透出,

唯独上老虎凳的时候,狱警学员们为难了,林嫂的腿骨太硬,学员们费了吃奶的

力气拼命的翘她的脚才在她脚底下放入三块砖,第四块砖说什么都塞不下去,最

后几个学员一起努力竟把她绑在关节处的牛皮绳给弄断了,于是这批狱警有给林

嫂起了一个‘气死牛绳子’,还说这是日本名。

在她临死的前一天已经被两个学员轮流抽打了七八百皮鞭,由于她的皮肤经

风吹日晒非常结实批皮肥肉厚,因此虽然皮肉破了不少,但都不太严重,这个倒

霉的寡妇被无缘无故地鞭打一顿,不由地恼羞成怒大骂高蓝萍,这个高蓝萍也不

生气,命令六个学员轮流上阵用特制的钢丝鞭抽打她,这种钢丝鞭一抡起来弹簧

伸开接触皮肉后就将肉夹住,在钢丝鞭离开身体时就将夹住的肉咬下来,为了增

加惯性在钢丝鞭的头上还悬挂了一个大螺丝疙瘩,这个钢丝鞭太厉害,那常人无

法忍受的剧疼一下将林嫂气焰打了下去,她拼命地挣扎由于她力大无比,四肢拉

的木质刑架吱嘎吱嘎都快散架子了,两个学员上前努力想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刑

架,也无济于事,高蓝萍没有法子只好将她的双脚解开悬空吊起,她在半空中不

停地旋转呼天抢地鬼哭狼嚎一个劲地求饶,悬空后由于林嫂的腿无法发力高蓝萍

无动于衷视若无睹只是催促学员们加力,直到他们实在打不动为止。他看到学员

们个个累得气喘吁吁走向倒吊着的林嫂,捏了捏她硕大的乳房对学员们说:「这

么大奶子的娘们很不好找,你们碰到了是个机会,我来教你们对这种女人奶子的

刑讯绝招。」说完他命令学员拿两根细麻绳打了两个越拉越紧的结勒在林嫂的双

乳上,将细麻绳的另一头穿过房梁专门吊人的滑轮一拉,林嫂那沉重的身体被吊

了起来,剧疼使林嫂不停地扭动她强壮的身体,可是她越用力挣扎绳子勒的越紧,

越疼她就越挣扎直到绳子将乳房勒出了血,乳房肿得大的吓人,很长时间高蓝萍

才命人将她放下来。

第二天松尾到监狱牢房中去挑受刑样板,看见她鲜血淋漓的躯体很是高兴,

就挑选了她和蒲小曼,蒲小曼当场用刑昏死过去,而将寡妇扒光四肢吊在刑架上,

腹部朝地并在肚子下放了一盆熊熊的炭火烘烤她,也许是前一天这个寡妇失血太

多,又没有补充水分,这个强壮的林嫂竟被活活地烤死了。当蒲小曼在昏迷后被

泼醒时正看见两个鬼子将肚皮烤焦的女尸从刑架上放下来抬了出去。那软绵绵血

肉模糊的躯体和她当时的惨状到现在蒲小曼还记忆犹新。

萧瑟秋风思回忆,寡妇林嫂有怨气,无辜受刑遭拷问,身壮如牛也刑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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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59:50|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蛇蝎丈夫一尸二命

第二次是高蓝萍办对女犯人酷刑训练班的时候,当时是上灌水课,高蓝萍在

课堂上本来已经强调了对于女犯人灌水的水量,除去浪费撒地的水,灌入她们肚

皮的水不能超过大半桶,否则将会对女人造成生命危险,并讲解防止女犯逃避灌

水时,最轻松的方法就是捏鼻子,在压她们肚子时,可从乳房压起,压乳房虽然

不能使她们喷水,但能够在心理上羞辱压垮她们。

可那次两个教条的行刑警察压的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已有七月身孕叫殷芳桃

的孕妇,这两个笨蛋没想到七月身孕的孕妇与普通女人差别判若天渊,特别是对

肚子用刑时。

这个孕妇比那个寡妇还要可怜,她家里为了贪图彩礼把她嫁给了一个家庭比

较殷实叫柳施仁的大烟鬼,殷芳桃刚过门时生活还较好,可过门不到一个月这家

就发生了变故。这个大烟鬼的父亲出门经商被土匪绑票讹诈了一大笔钱,这个大

烟鬼的父亲连气带吓一病不起,看病又花了许多钱,从此家境一落千丈。

这个大烟鬼烟瘾犯了,家里的稍微值钱点的东西他不是卖就是当,很快家里

就一贫如洗了,就靠芳桃东家缝缝补补、西家洗洗涮涮贴补家用,这杯水车薪怎

么够花。

一次殷芳桃家的一个做狱卒叫李谷的邻居,看她长得漂亮,趁柳施仁不在家

对她动手动脚,并说要娶她让她逃离苦海,可是抱着好女不嫁二夫的殷芳桃不但

不同意,还打了那个狱卒狠狠地一耳光。

李谷他刚要发作正巧赶上柳施仁回来了,他理亏不敢多呆,知趣的退了出来,

可这家伙心眼极小,报复心又极强。

这一下把他打的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心里暗骂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娘们,

早晚叫你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过了几天正好大烟鬼像他的这个邻居借钱,李谷故

弄玄虚的说你家有钱怎么还借钱呢?柳施仁喃喃地说:「原来我家是有钱可现在

都败没了,求求大爷借我一点,我抽完大烟马上就想法还你。」

「你不是有一个漂亮的媳妇,那可是一颗摇钱树,要想发财有两条路。第一

条路可以将她买到窑子里,凭她的长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第二条路就是现在满

街都在悬赏捉拿共党,你只要告发你老婆是共党,你用好言相劝,晓以利害让她

清楚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我知道你的老婆脾气犟,她要是实在不肯承认是共

党头子,我在监狱那边托人用大刑,你不知道我们女监对女犯人的酷刑远近闻名,

再犟的女人到了我们那里一顿妇刑皮开肉裂只能乖乖地招供承认是共党头子,你

放心一个女人好对付,只要把她做实成共党要犯,你就可以得一大笔钱。

到那时你可以用这笔钱作一些小本生意,将来也好有一些发展。

这有一块大洋你先用着,明天我听你回话。」那个打手把早已想好的话,胸

有成竹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并拿出用作诱饵的一块大洋丢给了大烟鬼。那个柳施

仁烟瘾憋得实在难忍,想也不想一边说:「行、行、行。」一边拿着这块大洋,

一头扎进了大烟馆美美地抽起来。等大烟瘾过足了,想起刚才答应邻居的话急了

一身冷汗,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更何况殷芳桃知书达理美

貌贤惠,平时说话细声细语温柔可爱,这么好的媳妇怎么能卖呢?「唉,三十六

计走为上计。」

想到此他家也不敢回逃出县城。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李谷早已防了

他逃跑这一手,一直跟了下来,看见他跑到离城十多里的破庙,李谷也不打搅他,

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大烟鬼从梦中叫醒,大烟鬼揉着眼睛,起身一看是李谷,惊得

睡意全无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李谷放他媳妇一马,今后一定效犬马之劳。

李谷那里能发善心,他明知柳施仁拿不出钱呵呵一笑说:「当然可以只要你

今天还我钱,我便放了你的太太,不然的话你媳妇或是卖给妓院或是交给宪兵队,

两条道路你自选一条。如不答应我将你抓到宪兵队,凭我的关系判你个赖账携款

私逃是戳戳有余的。」这个大烟鬼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胆子又出奇的小,听说

要将把投入监狱,心惊肉跳想到就自己这身体到了不死也脱一层皮的宪兵队,根

本无法活着出来,因此这个自私自利的人完全顾不得自己媳妇的死活了。

他想不管怎么说自己祖上也是官宦人家,第一条路把媳妇买入娼门有辱祖上

家风是万万不行的,看来只剩下把媳妇芳桃诬蔑成共匪这一条路了。

李谷早就看透了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的心理,不慌不忙地拿出早已准备

好的一张写有:「现有军分区领导江殷芳桃到现场检查各交通站的安全情况,望

各交通站给与配合和支持。落款画了一个圆圈和一个三角。」的纸条。交给大烟

鬼慢条斯理地说:「伙计,我的老朋友,我把一切都给你想好了,你只需把这张

纸条夹在你媳妇给别人洗的衣服里,在她去送衣服时告诉我她走哪条路,剩下的

你就等着数钱吧。」

当天夜里柳施仁知道这是夫妻最后一晚同床共枕楚梦云雨了,便迫不及待地

扒光了殷芳桃的全部衣裤与毫不知情的妻子云雨了一番,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他们

夫妻之间最后一次鱼水之欢了,所以弄得更加尽情。想到明天自己的媳妇将要到

地狱般的监狱中去了,接下来对她就是受刑、砍头。想到此他还是真有一些伤感。

他紧紧地搂住芳桃的腰,芳桃那丰满紧绷富有弹性的乳房和他的胸部紧贴在

一起使他无限地陶醉,他手脚乱动,当他无意中碰倒妻子那由于经常洗揉衣服而

有裂口的双手时,爱怜地抚摸着亲切地说:「老婆,太辛苦你了,你要吃大苦了。」

这一语双关的弦外之音,善良的芳桃姑娘怎么能听得懂?这个美丽温柔的少

妇此时此刻正在如痴如醉地享受着丈夫给自己最甜美最舒适的感受,她抽出双手

一把紧紧地将丈夫的后背搂住,用少妇特有的松紧适度的阴户按摩着这个男人的

阳具,发出人间最美好的声音,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从男人的阳具中喷射出来,少

妇温顺地接纳了它。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惊骇人世的灭顶之灾正一步步逼近自己,身边这个口如蜜

糖心如蝎蛇的男人,这个可以说是她世间最亲近的人是一个衣冠禽兽,他将要把

深爱自己的妻子推向万丈深渊,无中生有地将她诬陷成共匪要犯。

她将遭受难以想象的酷刑,她将在酷刑中痛苦地死去。

殷芳桃想把自己怀孕的事情乘柳施仁高兴的时候告诉丈夫。可她刚要开口被

她的丈夫一把将口捂住亲切地说:「宝贝,我的小乖乖,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

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打扰我的情绪,就让我……享受享受吧。」

他把到口的最后两个字硬咽了回去。善解人意的芳桃为了不干扰丈夫的好心

情,就把这个怀孕的秘密继续隐藏下去,她只轻轻地说了声:「我随你,以后再

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就任凭丈夫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任意地云雨。可能就是因为芳桃那过分的顺从

使她失去了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改变她丈夫主意的机会。

第二天,柳施仁把纸条塞在已经洗好折叠整齐准备送出的一叠衣服中,怀着

坦途不安地心情让殷芳桃赶紧送出去,并指定她送衣服的路线,芳桃也没有问为

什么让她绕路送衣服顺服地说了声:「我随你」就兴匆匆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家,

此时的柳施仁惆怅依依不舍地目送着芳桃离开了家走出很远。两行眼泪不知不觉

地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媳妇此次是一去不复返了。然后就抄近路通知了早在

那里等候的李谷。

李谷听信非常高兴,立刻带着两个朋友,到芳桃必经的路上假装买东西,芳

桃在路上碰见了他,看见李谷殷芳桃很害怕,赶紧低头想从他身边溜过去。

可被李谷一把抓住对芳桃说我看你慌慌张张地像个共产党,说完煞有介事地

对芳桃进行搜身,不怀好意借机在她丰满的身体乱摸,芳桃左躲右藏一不小心衣

服掉在地上,纸条飘落下来,李谷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一把将纸条抓在手中,慢

条斯理地一读,对芳桃说叫你平日一本正经地装,现在证据确凿看你还怎么狡辩,

把这个丈二的和尚不知怎么回事的殷芳桃带回了宪兵队。这个坏家伙并不马上通

知柳施仁做殷芳桃让她招供的工作,而是并不希望这个打他的犟女人很快招供求

饶,他要想方设法让这个女人多吃些苦,多受些刑。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农家女在难以置信非人的大刑之下能

不招供,他想独吞这笔抓获共党要犯的奖金。

他甚至想象殷芳桃在酷刑之下又招认出送衣服的人家,这样一个咬两个两个

咬四个抓出一串冤鬼,我岂不发大财了,他已经有些想入非非了。

可是一个不祥的念头串入他的脑海「万一这个年轻的女人受不住拷打供出自

己家的地址鬼子顺藤摸瓜带出柳施仁,这个大烟鬼只要稍微一动刑还不把自己也

供出去呀?」冷汗湿透了他的衬衫。

这个看似温柔健美的殷芳桃在极其残酷的酷刑下即没有说出自己家的地址,

有没有供出她要送衣服家人的地址,她傻乎乎地为了保护蛇蝎男人忍受着令人魂

飞魄散的酷刑。这就成全了李谷和柳施仁,但对自己的处境更加不利,更像一个

守口如瓶的女地下党了。

特务队长松尾听说抓住了游击队根据地的大人物喜出望外,根据纸条分析这

个年轻的女人不但是军分区的领导而且负责交通站的工作,因此对县城和沿线的

交通站的位置和人员一定了如指掌,只要她开口,破获县城的地下党及情报网将

是指日可待,这可是一条大鱼,必须让她开口,软硬两手都要用,软的一手太慢,

即使这个小女人招了地下党也有时间转移,所以他亲自匆匆忙忙提审殷芳桃,可

是她就是一言不发一问三不知。

殷芳桃平日对鬼子恨之入骨而这个老实的姑娘又不会掩饰自己仇恨的心理,

全都写在脸上。松尾看着这个清秀、坚定、不屈的姑娘,知道让面前的这个女人

招供并非易事,他命令高蓝萍等人去准备刑讯室和一个用于恐吓女共匪头目的女

受刑工具。松尾要用女受刑工具,高蓝萍马上想到了蒲小曼,由于这几天太忙,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小曼了,他和蒲志立昨天刚研究出一种新的刑罚,即剧痛

无比又对身体伤害不大,正好拿出来用在小曼身上在日本人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

手段,通过对小曼惨无人道的折磨也能够减轻松尾对自己的不信任。

殷芳桃被带到了刑讯室,刑讯室里灯火辉煌,熊熊的火炉烧得正旺把整个屋

子照得像白昼一般,各种各样的刑具摆的满地面都是连墙上都挂满了。殷芳桃虽

然没有来过宪兵队的刑讯室,但早就听说过这个阎王殿,唯独觉得奇怪的是在她

的正前方摆了一个半人多高用帆布盖的一堆凸起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高蓝萍看了松尾一眼,狗仗人势地不由分说地上去就给了殷芳桃两个嘴巴,

然后抓住她的长头发让她的脸对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说:「刚才在太君的办公室

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可没有那么客气,

说纸条要送到哪里去,跟谁接头,你在共党内是什么职务。」

这些话在松尾办公室已经不知问了多少次了,殷芳桃听的都有些絮烦了,可

她又不敢不回答。她有气无力地说:「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是一个穷老百姓,给

人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我也不知道那张纸条是怎么夹到衣服中的,我是冤枉的,

你们发发善心快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们了。」「真是一个狡猾的女共匪都抓到手

脖子了还不认账,那你说你给谁送衣服这总该知道吧?」「这衣服在我洗的时候

肯定没有纸条所以这张纸条也肯定与衣服的主人无关,我已经是冤枉的了,我不

能再将对我有恩的一家人牵扯进来。」好心的姑娘在面对即将遭受的残忍酷刑时,

想到的是别人,在搞不清楚这纸条来源之前这些苦难还是有自己来承受吧。

「高的,看这花姑娘是心的铁了,让她开口,就先看看你的女的工具见识的

见识。」松尾发话了。高蓝萍赶紧一把将盖的帆布拉开。一幅触目惊心赤身裸体

女人的躯体展现在殷芳桃的面前,她的双脚踝铐在水泥地上的两个铁环中,双臂

被紧紧地绑在一根碗口粗的竹棍上,竹棍再被固定在地面,使她只能平伸着双臂,

脸紧贴地面,由于脚踝和粗竹棍的距离很近她的双乳被大腿都扁挤了,屁股厥的

老高,她浑身是伤,特别是臀部被柳条、皮鞭、刺条、竹板抽得凸出得紫红伤痕,

红肿的一条压着条,一块好肉都没有了,让人觉得屁股再没有地方可以动刑了。

裸体女人紧闭双眼气息奄奄已经昏死过去。她就是蒲小曼,为了做受刑标本

被三个粗状如牛的鬼子以这种姿势抽打了两个多小时了。

高蓝萍拽着殷芳桃的头发,把她拉到小曼的身旁,用鞭子点着小曼伤痕累累

的屁股对殷芳桃说:「看看这个顽固不化女人的屁股是不是没有下刑的地方了,

那你可想错了,今天老子要让你看看我的手段,开开你的眼界。」

说完拿出两个各带有细绳的钩子,递给两个行刑打手,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

职责,上去把钩子挂在她屁股的两边系在她的大腿根,小曼肛门周围两小块白里

透红嫩嫩的没有刑伤的肌肤显露出来。

「这可是老子想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地方,怎么样?要不要看看这个处女

地怎么变得和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芳桃此时心都颤抖了,没想到还有这么

没有人性的家伙。她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高蓝萍,一言不发。高蓝萍知道会是这种

结果。愤愤地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先让你看看我们的手段,兄弟们你

们还等什么动手吧。」

一个行刑警察用凉水将蒲小曼泼醒,另一个用一个用一根细香去烧那块嫩肉,

一个个水泡亮晶晶的一个接一个地凸起,小曼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大腿情不自禁

的微微颤抖,汗水流了一地。芳桃看见小曼痛苦的样子,爱怜之心悠然生起,她

扑通一下跪下拉住那个用香头燎小曼的行刑警察,带着哭腔说:「饶了她吧,她

那么年轻,已经受了那么多的刑,她实在是不能在受刑了,她会死的。」对于芳

桃的下跪,这些魔鬼都没有想到,这不是顽固共匪的通常表现,难道是抓错了,

她可是罪证确凿,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努力已经有了效果,点着的烟头又伸向了水

泡把它们一个个烧破,一根接一根烧得烘烘的火筷子又把烧破的水疱烧成黑黑深

深的洞,一缕缕轻烟从小曼的肛门处飘起,刑讯室里充满了烧肉的糊焦味,惨叫

一声接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敲击着芳桃的耳鼓,她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再来,再加刑」看着蒲小曼肛门周围的肉已经无处行刑之地时,另一个指

令又发出了,根据高蓝萍他们商量好的,一个行刑警察用另一个钩子伸进蒲小曼

的肛门拉出一条连接肛门的肠子。「瞧瞧,这里还藏着这么一条好肉呢?用火筷

子烙,接着烙。」高蓝萍像魔鬼一样狂叫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让松尾看的都目

瞪口呆。

他伸出大拇指对着高蓝萍说:「高的,你大大的聪明,大大的天才,我的大

大的佩服,你的高招层出不穷,好大大的好。」蒲小曼我们好姑娘的那段肠子又

被烙焦。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每次大便她的肛门处还疼痛难忍。

也许是被她蒲小曼宁死不屈的抗刑精神所感染,也许是她本身善良不愿意连

累别人的天性,她民族的正义感充分地发挥出来。芳桃打定主意决不向鬼子汉奸

屈服。李谷看着殷芳桃不屈的表情暗自高兴,他凑到高蓝萍身边说:「女匪要犯,

不用大刑,决不会轻易招供的」。对殷芳桃的酷刑开始了,在接下来连续十几天

对殷芳桃的拷打中,无论高蓝萍和李谷施展什么手段她都一声不响,敌人在她身

上一句口供都没有获得。

从殷芳桃身上一无所得,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共党完全出乎了李谷的意料,原

以为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一吓最多一用刑还不是让她承认什么就承认什么,

到时候只要那个小姑娘一招供,自己抓住了共党主犯还不得升官发财又报了仇,

这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计策只有自己这种聪明绝顶的人才能想的出来,他正沾沾

自喜地做着美梦,可是十几天过去了,这个可恨的小丫头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共产

党干部,她不承认赏金就发不下来,本想独吞赏金的计划是不行了,还得求助于

柳施仁,这个施仁,施什么仁连老婆都出卖还施仁,李谷心里暗暗地骂道,看来

不分一点赏金给这个老弟是不行了,因此他来到了柳施仁家拿出五块大洋,对他

说这是告发殷芳桃的定金,可这个小媳妇就是不招,现在她只能是嫌疑犯,因此

抓获共党主犯的赏金发不下来,求他来说服殷芳桃,让殷芳桃承认自己是地下党

的主要领导人。柳施仁本不想也不敢再见殷芳桃,他怕她那无辜无助的眼神,怕

她怪罪自己,可是一想到还没有到手的赏金就全然不顾了。李谷安排了他们之间

的见面。

通过了蒲小曼和殷芳桃在刑讯室的一面之交,后来又听到了芳桃的不幸遭遇,

小曼很是同情殷芳桃,押在同一牢房的她们成了莫逆之交,蒲小曼帮芳桃分析那

张纸条的来历,分析来分析去最大的可疑就是芳桃的老头柳施仁,可是芳桃坚决

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虽然自私自利,可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决不会成心害自己。

可是除了柳施仁别人谁也没有条件接触这叠衣服,会是谁呢?这使殷芳桃百

思不得其解非常苦闷。

一天夜里,李谷秘密地安排柳施仁和殷芳桃的见面在一间废旧的仓库中进行,

李谷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见面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因为要把殷芳桃问成根据

地的要犯,就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在当地有熟人,更不要说丈夫了。李谷先把柳

施仁带进仓库,叫他在仓库等着,很长时间柳施仁几乎要睡着了,夜深人静柳施

仁模模糊糊地听见有哗啦哗啦沉重的脚镣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犯人步履蹒跚一

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才十几天的工夫,他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妻子了,只见这个女

犯人衣服撕成了条条几乎裸露的后背布满了皮鞭抽,烙铁烙的累累伤痕,左乳袒

露在外,上面插了许多猪鬃和两根竹签,勉强盖住的右乳的衣襟上血迹斑斑湿乎

乎的,再看下身的裤子,说是裤子比裤衩盖住的地方都少,左腿的裤腿剩了两条

布条,右腿的裤腿全都没了,还露出一半屁股,脚踝骨都磨破了皮肉露出了骨头,

右腿肿得老高,膝盖处被碎玻璃扎烂又被老虎凳折断,说这个女犯人体无完肤绝

不为过。

殷芳桃看见丈夫,又发现一个衙役正在偷窥她,她害羞地用带着长镣的双手

盖住裸露的左乳,可身体向左移动右面的臀部就完全暴露出来,当着丈夫的面,

她真有些无地自容了,羞愧难以言表的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用手盖着脸呜呜地哭

起来。看到妻子的惨状,柳施仁也非常心疼,本想责怪她衣冠不整,又一想这是

她身不由己不能怪罪她,是自己使妻子变成这样,想到此他也心疼地与芳桃抱头

痛哭。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柳施仁由于很长时间没碰女人,见到自己的妻子一阵

难以抑止的冲动使他一边哭一边扒她的裤子,他还想最后一次作丈夫的事情,最

后一次利用妻子。可芳桃生涩羞腼地向他哭诉道:「不行了,平日我在家都是我

随你,可是你不知道,我已是败柳残花,在刑讯室我总是寸丝不挂,那些人面兽

心的畜牲百天让我屁股朝上固定在刑架上干我屁眼,晚上让我私处朝上干我阴户,

他们简直不是人。我那个你最宝贝的地方被鬼子用鞭子抽、用竹签戳、用烙铁烙、

用火筷子捅已经烂了,已经不能让你进了,实在对不起。」芳桃向丈夫悲哀绝望

的哭诉本来是想让自己的男人可怜自己,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自私的男人听

见妻子的那个私处被别人弄了,竟然嫌弃起妻子对她产生了反感,他想训斥自己

的妻子又想起李谷的吩咐,忙一把推开芳桃急切地问道:「听说在刑讯室里什么

都没招」。「是的,我不能按鬼子的想法做,我要和他们对着干」「傻瓜,你这

个蠢婆娘你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招了还能少吃苦,我们也能多分点赏金。」

柳施仁利欲熏心一着急把他埋藏在心底不敢说的话脱口说出来了。芳桃愣愣

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好像陌生人一样。她将信将疑地说:「在家我都随你,一切都

听你的,为什么?难道那张致我于死…死…死地的纸条真…真是你…你放的,不

能吧,我不相信」。说完这番话豆大的泪珠顺着伤痕累累的面侠潸然而下,她做

梦没有想到这个对她恩爱有佳的丈夫会做出这种蛇蝎之事。柳施仁看着妻子哀哀

凄凄痛苦的表情,哑口无言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是我…,是我…,就是我,」

他被妻子问的无地自容,想起殷芳桃的「短处」,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脖子一

歪强词夺理地说:「一个女人那地方都被鬼子弄的践人,早死早干净,倘若你临

死能给家里留点钱不是更好吗?听我的,招了算了免得吃苦,我听说鬼子对付女

人的办法多的是。多少一等一的壮男人都不得不招。」柳施仁急了他真怕这个犟

姑娘宁死不招,自己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她能做到,凭着对朝夕相伴倔强妻

子的了解是能够做到这点的。殷芳桃听了丈夫的一番话气的说不上来话,她拼尽

全力抡起二十多斤重的手铐,这是专门给女要犯准备特制的重铐,为了增加重量

在手铐中心的铁链上装有一块很重的铁块。殷芳桃就是用这块铁块向丈夫砸去,

好心的殷芳桃以为他会躲开,可是很有心计的柳施仁想到此时只有用苦肉计才能

够打动她,因此他非但不躲反而迎着铁块碰去。

这个铁块将柳施仁的头砸了一个大包,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本来他的身体

就弱,再加上长年抽大烟,柳施仁的身体都熬空了,他一下昏死过去。贤惠的殷

芳桃着急起来,在怎么说眼前这个男人也是自己的丈夫,这结发夫妻之情,远远

的盖过了切骨之仇。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的祖训她是牢记在心的,丈夫就是自己

的天,有天大的错也是自己照顾不周所致。她后悔自己的失手,她抱着丈夫的头

欲哭无泪,她真怕自己这下把他打死,她反复一边摇一边叫着丈夫的名字,不知

是装的昏迷,还是什么?反正不大一会儿,柳施仁就醒过来了,他用胆怯的眼神

望着妻子,窃生生地说:「娘子,我的好宝贝砸的好,我该死,我不是人是畜牲,

可烟瘾来的时候,我实在是没办法,听信了李谷那个王八蛋的鬼话,买了你,现

在我已经骑虎难下你死不招认是共党,再拷问下去,即使你在大刑之下不把我招

出来,可李谷知道我,他将我抛出来你到可以放出来,可我起码也要判个诬告之

罪,就我这身板不用像你受的那么重的刑,就是一顿鞭子我也会一命归西,到时

你要念夫妻之情在我坟前烧点纸钱。」这个伪君子居然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此时善良仁义的殷芳桃完全被他的一番假话打动,其实在柳施仁承认纸条是

他放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万念俱寂,对人生对生命对自己的身体看得轻如鸿毛可

有可无了。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帮助这个曾经给自己短暂幸福的丈夫和养育

自己的父母得到尽可能多的赏金,她平静地对柳施仁说:「好吧,我随你就按你

原先打算的办,这万劫不复的罪我一个人顶,反正当共产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无非是吃些苦,再把命搭上,夫君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今后无论

是死是活,你也不用再来看我,免得招人嫌疑,我的父母你也不要告诉我现在的

真实情况,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你就替我好好照顾我的父母吧,让我在九泉之下

也好安心」。「当然当然,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顾」。柳

施仁没想到殷芳桃这么容易就中了自己的苦肉计,暗暗自喜,赶紧信誓旦旦口是

心非地答应照顾殷芳桃的父母,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怎么养活芳

桃的父母呢?芳桃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接着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告

诉你,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但你也不要太高兴,在这种地方我自己的命

都朝不保夕,他们能不能让我活到那个时间生下孩子还是一个未知数,在千般拷

打万般用刑的情况下,就算我能挺住,孩子在我的肚中能否保住这也是问题。」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你这个臭婆娘,你把这么重要的

事情瞒着我,真是死有余辜,看来受刑遭罪是老天罚你。」柳施仁听了芳桃的话

简直有点歇斯底里了,但是他看见芳桃那无助的眼神,他知道一切都晚了。芳桃

也后悔那天晚上只考虑丈夫的要求了,而没有当机立断告诉他怀孕这事,不然情

况不会能这么糟,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带着悔意说:「看来我只能用生命作

代价来挽回我的错误了,今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我随你,

我就是你手中的木偶是你的玩物,你的线怎么牵我就怎么动」

柳施仁听见妻子的表白,他的转忧为喜,他告诉芳桃:「由于她连续顽强抗

刑,现在突然顺从的招供会引起鬼子的怀疑,明天就一个招供的」机会「。我听

李谷说今天松尾和高蓝萍研究一下午专门针对你的刑讯,并改进了一种新的极其

残酷的电刑刑具,准备明天晚上与几个刑讯高手联合集中拷问她,那种刑具最厉

害不过,这样你可以借此机会在接受这种新型刑具的刑讯后,假借受刑不过而招

供。当然你会吃很多的苦。」芳桃根本就没有考虑新型刑具有多厉害,于是毫不

犹豫爽快地答应了柳施仁。她说:「行,我随你,电刑我受过,就是那红针越向

右偏我越痛苦,你说那种新型刑具的刑法我是不受前招,还是受完后招,对我来

说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就是那快要燃尽的蜡烛,烧完就了结了,早招供鬼子早

砍我的头,我遭完罪,砍完我的头你也好多拿你的赏钱,这事早点结束,免得我

在监牢里遭罪,让你操心。还有就是你可千万不要把含着我鲜血和生命的赏钱全

都送给大烟馆,给我父母也送去一份,也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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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00:13|只看该作者

接下来柳施仁向有超人记忆力的殷芳桃交待了她明天所要招的口供,芳桃怕

明天受刑的痛苦干扰了自己的记忆,就一边嗯嗯地点头,一边努力的都记在心头,

并反复地重复丈夫所交待的话。柳施仁看妻子认真记忆的态度,完全放心了他怕

呆久了引起注意就耷拉着头没精打采地离开了监牢,临出房门还没忘了回头叮嘱

殷芳桃「明天不要一上去就招,要先忍受一些刑罚,等用新刑具一段时间后再招,

免得他们怀疑。」殷芳桃在黑暗中头深深地点了一下没有回答,心里暗暗地念叨

:「放心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到你家,我这个人就给了你一切都听

你的,夫君,我随你,一定等到电表的红针打到最右面时,我再招认。」此时她

寒蝉凄切之情,是难以言表的。她总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高蓝萍在第二天的拷问中,还是采取先轻后重的手法,以实验新型刑具的厉

害程度,开始用皮鞭殷芳桃宁死不招;灌凉水坚决不招;灌辣椒水还是不招,两

根带有电极的长针分别刺入左右乳房的新式针刺电乳刑具,在逐渐加强电流的电

击中,芳桃感到从未有过的痛苦,她抽搐着、痉挛着,在她的肉体遭受着电击的

同时,心灵遭受着更强烈的电击。她心中反复叨念「受完、受完」。最后受电刑

多次的殷芳桃看见行刑者用力将电刑手柄拧到头,电流表上的红指针也到了最右

边,她知道敌人已经无法再加高电流了,就按照她丈夫的要求招供了:「自己是

分区地下党特工部部长,负责整个县城及周边地区的地下交通站的情报传递工作,

对临城县地下党的情况了如指掌,等等……。」

高蓝萍见殷芳桃供出了自己的身份喜出望外,本来他对殷芳桃已经不抱太大

的希望,只想用新型刑具给她致命的一击然后按照无口供人员判刑,可意想不到

的是她真是一条大鱼,按照他多年刑讯的经验女犯人一般在供出身份就是在她身

上打开了一个缺口,这种女人只要在加一把劲,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摩拳

擦掌跃跃欲试仿佛看到了大批的临城地下党被捕,他们的组织都被破坏,一颗颗

勋章带在自己的胸前,他脱掉上衣对手下下令道:「加重刑罚,从头再来。」于

是皮鞭换成了钢丝鞭;让她坐在老虎凳上脚踝骨下垫四块砖,灌辣椒水、压肚子

;在老虎凳上拶手指、夹脚趾、钉乳房……;同样在老虎凳上新型针刺电乳刑具

反复地将手柄拧到最右边。原本两个小时就结束的刑讯,由于芳桃的招供延长了

二十倍,为了自己的丈夫能够多得赏金,她在极端的痛苦中挣扎着,再也没有回

答高蓝萍一个字,连她唯一知道的雇她洗衣服人家的地址也没有招认,这是她的

底线自己受多大的苦都可以但绝不牵连外人。大约两天两夜没合眼的高蓝平带着

遗憾离开了刑讯室,他感到虽然殷芳桃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美中不足的是她对

地下党组织及人员一点都没有招供,他知道对地下党高级干部要想让他们出卖自

己的同志是难上加难,又经过几次残酷的刑罚,最后也打销了从殷芳桃身上找到

突破口的念头,将芳桃一案上报,说逮捕女共匪高干殷芳桃一名,由于该女共匪

及其顽固不化,屡次用刑均无口供,望上级将其判处死刑以儆效尤。对殷芳桃的

死刑很快就判了下来,就将她押在死牢等待处斩。

殷芳桃那天从刑讯室被抬出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无论蒲小曼和难友们

怎么问她为什么招供身份,她也没有将自己与丈夫的默契告诉大家。在宣读殷芳

桃死刑判决书的同时,柳施仁领取了盼望已久的50块大洋赏金,拿着出卖自己妻

子的钱一头扎进了大烟馆。他解开上衣用毛巾擦擦满身的臭汗摇着扇子惬意地斜

躺在大烟馆豪华舒适的软床上,欣赏着上好大烟叭嗒叭嗒大口大口地吞噬着美美

地吐着一个个圆圆的烟泡,情不自禁不停地高喊着好烟真是好烟的时候;他善良

的妻子正裸奶露阴痛苦地捆在第二刑讯室由锯条铸成的刑床上后背忍受着炭火的

烘烤成串的滚落在地,一个暗红色的烙铁按在她的乳房上吱吱直响冒出一缕青烟,

倔犟的她也不得不发出凄厉的令人心寒的惨叫。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柳施仁芳桃的丈夫真的一次都没有去看她。而且将全部

赏金都用于大烟消费中。

殷芳桃还没有等到刑场处决,正好女子酷刑研究所开办行刑警察训练班,用

于做实验的都是女受刑工具,没有殷芳桃的事,可是由于这次行刑警察太多,女

受刑工具不够,经请示松尾批准了动用几个已经判了死刑的女共党其中就包括殷

芳桃。

那天她们十五个女犯人都集中在一间特大的刑讯室里,殷芳桃和小曼在一间

牢房待过,彼此又都惺惺相惜十分友好,她们虽然在一座监狱,可也有日子没见

面了,久别重逢她们相互笑了笑,靠在一起相互用肩膀碰碰算是打了招呼,实习

的行刑警察过来把她们仰面反绑在长凳上,开始灌水,小曼看芳桃的肚子已经很

大了,怕她受不了,不等行刑警察捏鼻子灌水,很快将半桶水喝下,然后对给她

灌水的警察说:「旁边那个媳妇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我来替她喝一部分。」那个

行刑警察觉得怎么天下还有这么笨的女人,自己肚子灌得老大还要替别人喝,就

说:「我成全你」说完就要到旁边去取水,可被另一个警察拦住说:「不行那个

大肚子的女人是重要的女八路,决不能可怜她。」那个警察只好作罢。芳桃听见

他们的对话艰难地把头转过来,苦笑一下算是谢谢小曼。

殷芳桃被捏着鼻子灌水,由于她的肚子的大部分都被胎儿占据,因此灌得很

慢是最后一个灌完的。等灌完半桶水后她的肚子大得吓人,肚皮就像薄纸一般一

捅就会破,她痛苦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到开始压肚子的时候,可能是对殷芳

桃用刑的那个警察动了恻隐之心,见她肚子那么大不敢用力,不怀好意的李谷一

见这警察这么惜玉怜香,就假装很是生气大声命令道:「在你面前的是确确实实

的女八路,难道你要徇私不成。」这一说那个警察急了这个罪过可大了,他也顾

不得良心,和同伴拿长木板两人一起用力压了下去。就听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

仅接着从芳桃大肚子中发出沉闷的「噗哧」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像喷泉

一样地喷射出来,从地上溅了蒲小曼一脸,小曼下意识地喊了声:「不好」扭头

一看,只见芳桃大肚子猛地向上一挺,头一歪再也不动了,她花样般年华的年轻

生命就此终结了。一尸两命她太可怜了。

这就是蒲小曼亲眼目睹第二条生命在刑讯中结束,

为钱栽赃贤惠妇,丧尽天良是亲夫,皮影木偶被人牵,吃尽苦头地狱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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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00:44|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押赴刑场视死如归

殷芳桃牺牲后,蒲小曼觉得更加孤单,每当在敌人惨无人道的酷刑面前濒临

昏迷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醒过来,每次奄奄一息的她被凉水泼醒后她又感

到庆幸的是自己还能为党工作。

说到死亡的感受,蒲小曼还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次,这事还要从头说起,有一

次鬼子到根据地扫荡,由于事出突然游击队毫无准备被包围在孟关村,战斗一直

激烈地进行了一整天,夜里鬼子怕游击队突围在村子的周围点起了篝火停止了进

攻。为了保存实力游击队主力部队乘着夜色偷偷地转移出来,并命令由清一色青

年妇女组成的青妇队佯装主力强行突围麻痹敌人,结果她们都被包围在一间屋子

里,狡猾的鬼子用毒气弹将她们都毒晕,然后戴着防毒面具的鬼子冲进去将她们

一个个捆绑起来,又将六个受重伤的姑娘强奸致死或用刺刀挑死,其他的青妇队

队员带回县城。

扑获了一批青妇队队员,松尾非常高兴想从她们身上取得游击队主力的情报,

他下令对她们进行严刑逼供,这些青妇队队员表现的都极其英勇,什么老虎凳、

辣椒水对她们都毫不起作用,残忍地鬼子就用打破啤酒瓶口在她们的乳房和屁股

上转。使她们身上吊着一块快的联血带皮的肉,再用皮鞭将这些肉抽下来。

又用铁丝将她们的乳房每五个人串在一起再用钢丝鞭狠狠地抽打她们,使她

们在躲避鞭子时铁丝在乳房上来回抽动。这群青年妇女除了五名受刑不过死于刑

讯室外,其余的十六名姑娘媳妇都宁死不屈,鬼子看在她们身上实在获得不到什

么,就决定将她们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处死,以禁示抗日分子做到杀一儆百。

高蓝萍知道后认为这是威胁蒲小曼使她屈服的好机会,就把她也押赴刑场,

蒲小曼她自己并不知道对她是假枪毙,看到十几位被喊到名字的姑娘一个接一个

地绑着雄赳赳地走出牢房,知道她们将被处决,最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能与这

些刚强的年轻姑娘一起走向刑场,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气宇轩昂地刚走到牢

门就有两个鬼子过来不由分说将她紧紧地捆绑起来,还以为这次自己是革命到头

了。

处决十七名女犯人的告示早就贴了出去,县城的老百姓从告示中看见了蒲小

曼的名字,蒲小曼在县城小有名气,那美貌、那身段、那响而脆的唱腔都使县城

的戏迷老百姓记忆犹新流连忘返。还有一些地痞混混他们做梦都想看看那个漂亮

的花旦替身从未见到的裸体是什么样?都想看看她是赤身裸体被砍头的样子。他

们都奔走相告挤在围观百姓的最前面,唯恐看不清楚耽误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街中观者如堵,蚁聚于道,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怀着崇敬的心情来送别抗日英

烈的。

因此那天的人特别地多。从监狱到刑场一路上行号巷哭,人满为患挤满了观

刑的百姓,城门口的刑场更是人人头攒动窃窃私语焦急地等待着。在他们中间有

一支由芬姐带领的精干小分队,他们每个人都紧绷神经他们的任务是救出这群英

勇不屈的姑娘。

大约早上九点钟,一队荷枪实弹的鬼子押着十几个准备处决的年轻姑娘行进

过来,在这群姑娘队伍中最前面是被装在囚车里最年轻的三个姑娘,她们手被紧

绑在背后,背上插着罪招牌上书「火刑」二字。紧接着三个骑木驴的姑娘,她们

的手铐着,紧紧地把住驴头尽量使上下活动的簇头戳她们阴户时自己不至于掉下

木驴。在驴头上写了「天灯」二字。

在接下来是四辆大车每辆大车上有一个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有一个姑娘双

臂平伸,双手各被一个钉棺材用特大号的大钉钉住,赤裸的双脚也被一上一下定

了两根同样大小的大钉子,在十字架上钉了一个大木牌,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

剐」字。最后跟在大车后面走着的是包括蒲小曼在内七个被反绑双手赤身裸体的

姑娘,她们背上的罪招牌写了一个「斩」字。

那十几位被五花大绑的姑娘虽然个个遍体鳞伤,身体虚弱可是都挺着胸昂着

头高呼抗日口号,特别是一位大嗓门叫玉芳的姑娘,因为她的嗓门大又极不肯屈

服,鬼子就将她的嘴给缝上了,就是这样一位倔强的姑娘骑在木驴上忍着上下活

动的簇头戳她们阴户时产生的剧痛,用舌头将封嘴的线钩到嘴里,然后再用牙齿

将线咬断,用只能半张的嘴高呼口号,小曼尽管也非常想像她的姐妹们那样高呼

口号,可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只能低垂着头一声不响地跟着她们后面默默地走向

刑场。

走着走着她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她朝思暮想久别的芬姐和几个所熟悉的游击

队员,他们是来救自己的吗?松涛哥来了吗?在敌人的狼窝中营救是极其危险的,

可能还有敌人事先预备好的埋伏。芬姐同志们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可不要做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刑场。

刑台搭在离城门不远的一片平地上,在它的周围凄凄的荒草迎风呜咽,一望

无际铺展到天涯没有边,仿佛覆盖着人心使人感到无限的压抑。刑台上有将近一

人高,左面有四个门字形的木架,右面有三个大字形的木架,中间有一个半米多

高一抱多粗的大木桩,木桩旁立了一个类似古代梁山好汉索超用的大板斧,看来

鬼子比较精明,他们知道用斧子砍头比大刀轻松的多。

十几个准备处决的年轻姑娘的队伍到了刑台旁停下,先到的三辆囚车并未打

开,鬼子们先开始卸木驴上的三位姑娘,他们用随车带来的粗木棍立在姑娘的身

前,让她们双手把住粗木棍,用力将自己的阴户从簇头上拔出来,一股股殷红的

鲜血从她们的私处流出染红了木驴下的一地。

一着地她们几个人都站不起来,一来是大腿根部剧烈地疼痛,另外她们的腿

在老虎凳上都被压断了,她们看见刑台和刑台上的刑架,知道那里就是她们就义

的地方,也不等鬼子发话就义无反顾地向刑台爬去,刑台总共只有六节台阶,紫

竹和春花仗着身体好虽然艰难但也很快爬了上去,但是玉芳由于两条腿都被杠子

压断、脚趾被夹棍夹断、膝盖在跪碎碗碴的刑罚中割的血肉模糊,凡是爬行所用

的肢体都破碎不堪,只好用双手抓住地面来拖整个身体,因此只爬了两节台阶就

爬不动了。

松尾看此情形向一个会说半生不熟的中国话的鬼子努了努嘴,那个鬼子明白

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一把将爬了一半的玉芳拉了下来很麻利地打开玉芳的手铐,

将她的双手背到背后又从新铐上,蹲在玉芳的头前对她说:「你的,口号响响的

喊,封嘴的都不行,看来你的力气大大的有,你的背手的向上爬,爬上去是好样

的,爬的上不去,只要你喊一声大日本皇军万岁,我的马上的放你回家,金票大

大的给,嗯那里。」

看见玉芳不吱声,高蓝萍想起这几天因为对这群姑娘用尽了一切能用的刑罚,

她们就是一个都不肯招认,松尾对他大发脾气,自己所受的窝囊气,松尾还嘲笑

他妄称临城第一刑。他讨好地向松尾笑了笑,走到玉芳身边看看她的几处伤口,

故意施展自己的鞭子绝活朝她的下巴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就这一下玉芳的下巴就

被鞭子咬下一块肉,血一下流了出来。

并恶狠狠地说:「臭婆娘,我叫你狠,让你用力的部位都有伤,看你还怎么

爬?」玉芳瞪了他一眼,张开缝了一半的嘴坚定地说:「狗汉奸,比小鬼子还坏,

今天我就让你这个魔鬼看看真正的共产党游击队员是什么样的。」并对赶上前准

备搀扶她又被鬼子赶回去的其他姐妹说:「姐妹们,谢谢你们,我自己一定能靠

自己的力量爬上刑台。」

她说到做到这个倔强的姑娘硬是用缺肉的下巴、血肉模糊的膝盖、被拔出脚

指甲的脚,拖着两条断腿向刑台爬去。一阶、两阶、三阶。半个小时后当她爬上

刑台,已经浑身成了一个血人疼的昏死过去,在她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红色的

血路,在场观刑的百姓无不佩服她那惊人的毅力,就连一些杀人不眨眼的鬼子兵

都不得不叹服。

鬼子将骑木驴上来的紫薇、春花和玉芳三个姑娘拖到门字形的木架下将她们

双腿叉开倒吊起来,分别在她们的阴户内插进一根侵满灯油女孩辫子那么粗细的

麻绳,因为她们的阴户都被木棍、铁钎和火筷子等刑具多次戳过,刚才又骑在木

驴上因此鬼子们插起麻绳来并不困难,他们有条不紊地完成着已经不生疏的工作。

可是这三个姑娘却疼得浑身颤抖满头是汗,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刑架也

发出兹嘎兹嘎的声响。

接下来鬼子们又将大车上四个定在十字架上的姑娘弄下来,弄下她们鬼子着

实的费了一番力气,因为姑娘们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四个钉子上,为了不使

在颠簸的小路上从十字架上掉下来,大钉子钉的很深,而拔钉子的钳子又不太好

用,再加上这些钉子还要再用不能破坏,所以拔起来非常困难,好在可以不考虑

十字架上姑娘们的身体感受,他们不顾姑娘的惨叫、不顾姑娘的挣扎、不顾姑娘

的流血、不顾姑娘的肉被挤掉,将钳子或垫在脚上或垫在手上将血淋淋的钉子一

个一个地拔了出来。又将她们赶上刑台,再一次地将她们定在大字形的木架上,

换成大字形的木架上就是为了剐她们阴户时,行刑者可以更方便一些。

再接下了就将包括蒲小曼在内的七个姑娘驱赶上刑台,排成一排跪在大木桩

后面。

最后鬼子打开囚车,囚车上押着的是妯娌三人,她们平时最要好几乎是形影

不离,好的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这次同时被捕,又同时被处决,她们中最小最

调皮是刚订婚还没有成亲不到十六岁的秋月,临上囚车时还笑谈自己和两位大姐

真正做到了不能同年同月生而同年同月死。

她们看见其他的姐妹都被押上了刑台,就不等鬼子发令就像刑台走去,秋月

走在前面第一个迈上台阶,被一个鬼子一把拉了下来。正在她狐疑的时候看见鬼

子抱来了三把铁锹,在刑台下砍头的大木桩前面画了一个圈,并命令到:「你们

花姑娘三个,刑台上的不要,坑的深深地挖,偷懒的不要,快快的。」「挖就挖,

不就是给自己挖坟吗?有什么了不起。」

秋月一边用力地挖土一边愤愤地说。妯娌三人都赤着脚,挖起土来非常吃力,

秋月知道自己身体最好,自己多挖一锹姐姐们就可以减轻一点负担,她努力用劲

地挖。

心里还一个劲地嘀咕,「不是判的火刑吗?怎么又改活埋了?」她忍不住就

问大姐茹萍,正在低头挖土的茹萍,心想真是一个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那

么多?

她爱怜地看着秋月轻声对说:「傻孩子,活埋比火烧轻松多了。」她尽量说

得平静,不想在临牺牲前给这个孩子造成更大的压力。

可是她们都想错了,万恶的鬼子不会让她们死的轻松的。果然当她们挖到齐

腰深的时候,鬼子命令她们停止,夺下她们手中的铁锹。

将她们分别反绑在三根一头削尖的木桩上,让她们跳入自己挖的土坑中面对

面紧贴坑边呈三角形站好,用大铁锤将木桩轧下固定,用土埋了她们的下半身踩

实使她们一动都无法动,在她们胸口下堆了满是松油的干柴。

这些难以用语言表达残暴的行动,只是处决这些女犯的准备工作,那更加罄

竹难书的酷刑马上就要拉开序幕。

那个拉玉芳会说半生不熟中国话的鬼子走上刑台,若有其事地用生硬的中国

话把这些姑娘的所谓罪状宣读了一下,然后宣告行刑开始。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向前拥挤,埋伏在观刑群众中的游击队员也努力向刑台围

拢过来。刑台边次序大乱,松尾一看不好马上命令鸣枪弹压,停在刑台四周十几

台盖着帆布的大卡车后露出许多黑洞洞的枪口,看来敌人早有准备,游击队员们

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芬姐,幸亏游击队在出发前就规定了暗号,芬姐的一个眼神,

大家心领神会分别一个个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刑台,他们知道这是与他们

亲如姐妹的战友永别。

首先开始的行刑是埋了半截的妯娌三人,在她们胸前的干柴点着了,熊熊烈

火舔食着她们赤裸乳房发出吱吱的响声,很快力竭声嘶的惨叫声压过了所有的声

响,她们拼命地摆动自己唯一可动的头颅,长发被甩到燃烧的烈火上,使火烧的

更旺。

人们被这惨绝人寰的情形惊呆了,坑中的三位姑娘,无论怎样要紧牙关,也

无法抗拒那烈火烧焦皮肉产生的巨大痛苦,疼难以忍受的疼痛在一步步加深,死

亡也在向她们一步步逼近。最后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垂下了头,年轻的生命就这样

在剧疼中离去。

接下来行刑的是玉芳她们三人点天灯,插在她们阴户中的灯捻被一个接一个

地点着,开始火并不大,大腿根部和阴户开始隐隐作疼,但与浑身的刑伤疼痛相

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她们还能忍耐,她们知道生命马上就要结束就拼劲全身所有

之力,高呼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我们一定能胜利!等革命口号,随

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一点点加剧当火苗开始烧她们的阴户和尿道时,她们也顾不

上呼口号,只能情不自禁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汗水和血水流了她们头下

的一地。

由于灯捻的火苗比柴火的火苗小,所以这三个姑娘从行刑到死亡的时间比三

妯娌的时间拖得更长。

再接下来是剐四个姑娘,她们在刑讯室表现最顽强的,因此处死她们的刑罚

就最重,松尾亲自监刑,他让行刑的鬼子刀不要下的太狠,一层一层地偏,先是

皮再是肉,从上向下用刀,而且不把它们割下来,将这些被剐下来的皮肉挂在她

们的身体上,最可恨的是松尾还命令鬼子割下一片肉后,再割下的部分涂上一层

盐,这四个最倔强的姑娘本想在临死以前,给观刑的乡亲们发表演说,但来不及

了,剧烈的疼痛使她们能够做的除了声嘶力竭惨叫就是挣扎,而每一次挣扎钉在

四肢的大钉子,都会留下更大的痛苦。

一个叫任梦身体及其强健的姑娘由于挣扎过猛,一只脚竟从大钉子上自己拔

了出来,她拼命地甩动着那只悬空的脚,仿佛能减轻疼痛,但每一次甩动都只会

带来更大地痛苦。在刺骨的寒风中她们汗水和肉体里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滴落下

来。

最后行刑的是六个被砍头的姑娘,这就快多了,一个接一个咔嚓咔嚓很快就

被砍完了,砍头用的大板斧砍人的部位变成了锯齿状。这场残酷的屠杀从上午九

点一直延续到下午四点。

到天快黑的时候十六名姑娘媳妇都处理完毕,所谓处理完毕就是行刑完了,

但有的妇女还没有断气,一个被刮得就剩一副骨架的姑娘还在张着口往外吐气,

被吊在刑台木架上的玉芳姑娘麻绳上的灯油已经烤干冒着一丝丝黑烟,她倒吊的

身躯不时还抽动一下。

该轮到蒲小曼行刑了,天已经快黑了,此时初冬的瑟瑟寒风几乎将她赤裸的

身体冻僵,她都快站不住了,她亲眼目睹了她的好战友好同志那些姑娘一个个地

被或被火烧、或被点天灯、或被凌迟,或被砍头、对鬼子的刻骨地仇恨油然升起,

她真想和其他战友一样,在临死以前呼出自己憋在心中想说的话,痛痛快快地大

骂鬼子汉奸的野蛮行径,然后大义凛然的英勇就义,可是不行组织纪律不许,她

只能一个人静静地等在那里等待着那最后时刻的来临。

看见刑台上只剩下唯一的人了,台下观刑的百姓知道马上就要对蒲小曼真的

斩首示众了,一些曾经「喜欢」看她唱戏的地痞在高蓝萍的纵容下,围过来靠近

刑台他们「欣赏」着这具几年来梦寐以求都想见到健美的赤裸桐体,他们齐声大

呼叫到:「一二,砍头前,唱一个;砍头前,唱一个」。

蒲小曼孤零零地站在刑台上,木然地注视着这群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痛

苦之上的流氓,心中按捺不住要训斥他们的怒火,但是还是饮泣吞声的压制住了,

她不能在临死时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只能万念皆灰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什么都不

能做。高蓝萍走了过来问百感交集的小曼:「姑娘,现在该是你最后的时刻了,

不过只要你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写一份悔过书,还是有希望的。咱们俩人有缘,

我还是想帮你,如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跟太君说一说放你一马。」「长官,

我实在是冤枉的,你们非要杀我,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怎么个死法。」小

曼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就没办法救你了,拉上去砍头。」蒲小曼被押到砍头

用的木桩旁。这个木桩今天已经被用了六次,六个姑娘的鲜血将这个本已被血泡

黑的木桩弄得湿乎乎的。在木桩的后面是七具吊在刑架上遍体鳞伤的女尸,在木

桩的前面是半身被烧焦的三妯娌,在木桩的旁边的竹筐中装在刚刚被砍下的六颗

血淋淋的长发女人头。小曼就在这个木桩边静静地跪了下来,侧脸把头紧紧地靠

在木桩上,引颈受戮微闭双眼平静地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她暗念道松涛哥今生

我不能给你做媳妇了,来生我一定给你做个最好的贤妻良母。爹、娘女儿这辈子

不能孝敬你们,给你们养老送终,下辈子我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

只听耳边风声一响。她觉得很奇怪并不痛,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只能勉

强地动了动脖子,嗯,怎么头还坐在脖子上,难道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吗?

以为自己今天也要光荣的蒲小曼又稀里糊涂又被押回监狱。

总之蒲小曼想了这么多无数种死法,就是没有想到会死于自己同志之手。唉,

蒲小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大义凛然赴刑场,此起彼伏口号响,尝尽人间千般苦,赵燕风骨天下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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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神灵保佑手下留情

正在深宅大院中苦思冥想沉思的蒲小曼被窗外一声响动惊醒,这在万籁俱寂

的夜晚它显得格外地刺耳,她注意到屋外墙头上黑影一闪,一个燕子翻身跳入院

内,从黑影身高和体型来看机敏的小曼很快判断出,这就是自己非常熟悉并且相

当友好的神枪手王大年同志,她没想到游击队这么快就派来了杀手,而且是自己

这么熟悉的同志。

王大年举着枪正向自己瞄准预备射击,那黑洞洞的枪口面对着自己,王大年

那百发百中的枪法马上就能将自己带向地狱,怎么办?是喊人?是躲开?还是一

动不动地等待?

小曼绝顶聪明的头脑在飞快地转动。喊人肯定不行会暴露大年同志这样自己

真成为叛徒了。躲开也不行此次刺杀不成,他们还会第二次派人,这会增加同志

们的危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早晚会死何必不减轻游击队的负担呢?小曼抱

着视死如归的情感,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枪口说时迟那是快,王大年一个

鲤鱼打滚一颗罪恶子弹「嗖」的向自己射来。她冰炭不言冷热自明地等待着,一

声不响静静地等待着。

按照王大年百步穿杨的枪法,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有月光的帮忙肯定是能够一

枪毙命,可就在他按动扳机的瞬间,大年看见蒲小曼大而有神的目光,在这双苦

不堪言泪汪汪的明眸中看不出任何惊慌失措,是那么的安详坦然、那么的从容不

迫、那么的无怨无悔、那么的视死如归。说时迟那时快,他无比坚强的神经无法

控制自己的手,他这只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大手此时下意识轻微地抖了一下,就

是这轻微地抖动使蒲小曼逃过了一劫,子弹只击中了小曼的肩头,只见蒲小曼咬

住嘴唇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用手捂住了肩头并没有躲避反而将头伸出了窗外,

完全将自己暴露在王大年的枪口下,此时如果大年开第二枪小曼一定一命呜呼。

可这个平时称自己心坚如磐石的汉子鬼使神差地怎么也抬不起手举不动枪,

听见院内一片嘈杂,这个神勇无比的男人看了一眼他要刺杀的姑娘一扭头来了个

旱地拔葱跳上院墙,紧接着一个后滚翻逃离了现场,是姑娘的善良坚毅,是姑娘

平日对同志春风般的温暖,是姑娘……保佑了自己。

枪声惊动了敌人,高蓝萍指挥着住在大院中的手下去追击刺客,自己赶紧来

到了小曼住的房间,看见她的枪伤并不严重,反而一阵高兴,这在他意料之中的

突发事件,给他征服蒲小曼带来了更大的胜算,看来游击队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

忙,这次切切实实的刺杀行动对于改变蒲小曼的信仰观念一定非常有利,他乘势

做起了小曼的思想工作,叙说游击队怎样无情怎样对她这个有功之臣也不放过,

他口若悬河说的吐沫飞溅口干舌燥,小曼就是一言不发默不作声,最后小曼实在

听不下去,她头一歪对高蓝萍喊道:「我愿意死,我愿意让游击队来杀我,你管

不着,游击队处决叛徒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能够深入虎穴,更说明他们的抗日

决心。

我让你们设计的诡计弄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真是生不如死。」看见蒲

小曼如此的执迷不悟,他根本无法理解一个小丫头吃了共产党迷魂药会糊涂到这

种地步,他渐渐地感到要说服小曼,让她改变思想比让黄河倒流还难,只好垂头

丧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小曼住的房间。

高蓝萍离开了房间,屋里清静了许多,此时蒲小曼才感到肩头隐隐作痛,王

大年的这一枪只在小曼的肩头擦破了一点皮,对于受尽无数次非人拷打的小曼来

说这点疼痛简直就是毛毛雨,但对她心灵的震撼却是巨大的,简直可以说是如雷

灌顶把她的精神彻底摧垮了,从此她萎靡不振吃饭不知饱,睡觉不知醒每日昏昏

沉沉。

回到游击区驻地的王大年,说明只击伤并未击毙蒲小曼的整个过程,并检讨

了自己临阵手软的思想动机,还反复强调蒲小曼不像是叛徒,如果是叛徒她应该

躲避子弹,更应该喊人来抓他,可是这两样她都没做,而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笑着面对死亡,这是叛徒不可能做到的。

他说:「蒲小曼同志我了解,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像这样对革命忠心耿耿的

同志绝不会出卖自己人,通过此次刺杀行动我更加确信了这点,我们不能再搞宁

可错杀不可错放的政策了,区长同志我坚决要求取消刺杀蒲小曼的行动并且重新

调查。」芬姐根本听不进王大年的话。她强调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就是要用

暴力,现在白色恐怖如此猖獗,我们对敌人绝不能手下留情。听说小曼没有死,

本已病得非常虚弱的李松涛龀的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顿时有了精神。

他大声地说:「区长同志对敌人绝不能手下留情是对的,但也不能滥杀无辜,

既然打大年同志看见了小曼同志不像叛徒,我们就应该坐下来详细地分析一下为

什么蒲小曼同志既不躲避子弹又不喊人来抓大年,这难道不让我们深省吗?芬姐

同志你可不要一意孤行酿成大错,将来杀错的责任谁来付。」这一下捅到芬姐的

痛处,刚愎自用的她气愤地说:「谁让你负责了,我下的命令当然由我来负责,

再说刺杀蒲小曼是县委点了头的,我们作为下级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忠实地执行

决不能打折扣。李松涛同志我再严肃地强调一遍,我们知道你与小曼的关系,不

要一题她你马上就包庇,你平日看问题都比较客观,但只要一涉及到蒲小曼你保

证变得非常主观武断,今后再讨论蒲小曼问题的处理决定你也最好不要参加了,

你需要回避这件事。」

接下来她也不理李松涛对王大年说:「大年同志你已经去过一次县城对地形

比较熟悉,我命令你戴罪立功再次潜入县城完成刺杀蒲小曼的任务。」让芬姐万

万没有想到的是,一贯对自己忠心不二,老实听话把自己的话当圣旨的王大年居

然对抗自己,他委婉但坚定地说:「区长,不是我不听您的话,实在是这次你可

能真的搞错了,真的把自己的同志当叛徒给处决了,我将成为千古罪人,您也将

成为千古罪人,您还是好好想想再调查调查吧,我求求您了。我这也是对你好,

千万不要好心办坏事留下终身的遗憾。」

「好好好,我调不动你们了,刘强你去,我命令你回家准备准备等待我的下

一步指示。王大年你再一次去县城不是刺杀,是进一步把消息弄清楚,特别是我

们此次刺杀行动后敌人对蒲小曼的态度。」听了王大年顶怆自己的一番话虽然芬

姐很生气,但是对于自己再次刺杀的决定也产生了动摇,有一些心虚,她对小曼

也很了解,从情感上讲她也不相信憨厚纯的像水一样的姑娘会叛变,可对革命执

着的忠诚,又使她不得不用理智去战胜情感,她认为敌人的手段凶狠残暴蒲小曼

可以对付外,还有许多千变万化不可思议的事情可能发生,一个年轻姑娘不一定

对付得了,在敌人万恶的魔窟里除了死人和自己什么人都难说能不能叛变,尽管

她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但出于感情她想还是拖拖吧,万一有什么新的消息还能

保住小曼姑娘的一条命。

就是这小小的一念之差,不但使小曼姑娘没有死在自己同志的手中,也使芬

姐没有犯终身不可饶恕罪过。

一天高蓝萍手下的一个狱卒,到高蓝萍家打溜须,不小心将他家的一只刚出

生的小猫给踩死了,高蓝萍大怒,命令手下将他鞭打了一顿,这个狱卒本来就和

刘富贵是很要好的把兄弟,想给刘富贵报仇,这一打更激起了他报仇的决心,跑

到松尾那汇报,说高蓝萍金屋藏娇,而且这个小娇女不是别人还是一个有共产党

重大嫌疑的蒲小曼,松尾一听勃然大怒马上命令把高蓝萍抓来,可是当一队鬼子

出发后他冷静下来,正如蒲志立分析的那样,奸诈的松尾想到苗条淑女君子好逑,

那么一个美女让高蓝萍动心本无可厚非,更何况日本在太平洋和其他各个战场日

子是每况日下,节节败退不得不依靠大量的汉奸,而且高蓝萍在审讯方面又极富

天才是汉奸中出类拔萃的,就凭他对女犯人凶残的程度决非是共党,这样的人才

不能因为一点瑕疵就给埋没了,因此当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的高蓝萍被押进他

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走上前去亲自解开捆绑高蓝萍的绳索,和蔼地问他蒲小曼的

事情,高蓝萍此时一点都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都坦白了。

使高蓝萍感到奇怪的是松尾并没有训斥他,而是平静地对他说:「蒲小曼的,

我的了解,漂亮大大的,你们中国的话,杨贵妃在世、貂婵重生,之那的不可多

得的美人。男人的各个地喜欢大大的,你对皇军忠心的,皇军大大的信任你高的,

男人要事业为重,不能儿女的什么长,蒲的嫌疑大大的,你要女人皇军可以给你

找多多的,日本女人的也可以。蒲的不行,你的明白。」「明白明白我全部的都

明白,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回去我马上就将那个蒲小曼押回监狱狠狠地审问。」

高蓝萍看松尾不是要处理自己还要给自己找日本女人真的有一点感激涕零了,

赶紧保证要严讯蒲小曼又不失时机地奉承松尾「队长真是中国通,知识渊博连我

们老祖宗的美女杨贵妃貂婵都知道。」「那里那里,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圈,

你们祖宗的事情我的当然要大大地知道知道的。」他们又谈了一些其他的琐事,

松尾一摆手高蓝萍就战战兢兢地退出了松尾的办公室。

回到家后他马上命人将蒲小曼从新投入监狱,她心灵的伤痕得以解脱,但肉

体上的痛苦又从新开始了。

深宅大院藏玉姣,锦衣玉食煎心烧,同室操戈手微抖,岿然不动迎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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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03:40|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小兰被捕彻夜长谈

一切都回到了刚被捕时的状态,每天蒲小曼都到采石场参加繁重的劳动,有

时办女刑训练班她也要作为女受刑工具被毒打。

为了讨好松尾证明自己和蒲小曼彻底划清了界限,高蓝萍命令看押女犯劳动

的警察给她戴上最重的镣铐,除用脚踝骨上有用最粗的铁环钉的死镣外,手腕子

上也带有与脚镣连在一起的长镣,另外高蓝萍还特意设计了两个十几斤重的铁球,

当蒲小曼行走和抬石头时挂在她的脚踝上,以此大大地增加了她行走时的困难,

而当蒲小曼打锤时将它们挂在手腕子上,这样不仅小曼轮手臂时非常吃力,还不

时将铁球轧在自己的腿上,高蓝萍就是靠折磨蒲小曼来迎合鬼子。

有一天,蒲小曼才被押到采石场拿起大锤准备打眼,一辆飞快地向她开来专

门抓犯人的警车在她身边来了个急刹车,从上跳下两个日本兵对押解她们的鬼子

队长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小曼听不懂的日本话,就不由分说地将她五花大绑推上

警车呼啸而去。

小曼是第一次坐汽车有些晕车,警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着,她昨天被竹条

抽得血肉模糊的屁股疼的要命,她被绑在背后的双手努力想把住东西也无法做到,

只能下压身体增加屁股和车座的摩擦力来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她想呕吐难忍的

恶心感觉一阵阵地反胃,她实在忍不住吐了她身旁鬼子一身,那个鬼子非常生气

回手对着小曼的脸就是狠狠地两巴掌,顺势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伸出小小的车

窗外,蒲小曼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随风飘散一直拖到车下,强烈的刺激使她大

口大口地吐着胃里仅有残存的食物,简直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凄厉的寒风使她

头脑清醒了许多,她艰难地跪在警车的座椅上,头夹在窄小的窗上,进入县城后

尽管脸颊火辣辣地痛,路边的小树挂住长发一缕缕地连长发带头皮被拔掉,产生

了剧烈的疼痛。但是蒲小曼忘却了这些疼痛,她努力的抬起头望着路边的行人,

希望能看见一个熟人,特别是想看到自己的战友,她想让他们看看自己鞭痕累累

的脸,看看自己滴血的头皮,看看自己痛苦忧伤的眼神,即使看不见自己张着可

怕伤口赤裸的身躯,也足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叛变自己还敌人的魔窟里接受煎熬。

路边的行人好奇地打量着这台奇怪的警车,注视着警车外的这颗飘逸着一头

长发的美人头,他们只是纳闷,往常警车的窗帘都盖的紧紧的,这次鬼子怎么了?

又弄什么新花样?他们感觉莫名其妙,仅此而已。

这次把蒲小曼从工地押回的目的是由于松尾抓住了正在做学运工作的抗日分

子冯小兰,这个年轻的姑娘是李松涛的同学,家庭条件与李松涛相当,虽然比蒲

小曼大两岁,可比蒲小曼看上去还要小,身材瘦瘦的,个子小小的,看上去像一

个中学生,属于小家碧玉型的,在学校中她的学习很好,人又长得漂亮,因此是

很多男孩子追求的对象,可是她对追求她的玩忽子弟根本瞧不上眼,一心暗恋着

学习同样好,又有共同志向高大英武的李松涛,她向李松涛暗示了好几次,李松

涛毫无反应无动于衷,性情直爽泼辣的小兰就向李松涛直白自己对他的爱慕之心,

李松涛面对着大胆泼辣的姑娘,很正式地说:「兰兰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也和班

上的同学一样很喜欢你,但是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她的名字叫蒲小曼是我

们家里的粗使丫头,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等有机会我将她介绍给你,你们一定

能够成为好朋友的。」

冯小兰记下了蒲小曼的名字,很也真想见一见这个能够博得白马王子李松涛

爱慕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她调皮地对李松涛说:「大组织部长同志,我不会放弃

对您的追求,也不会放弃与您心上人的竞争,时间会证明我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说完咯咯笑着跑开了。从次之后无论李松涛怎样表示,小兰对他的关心对他

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了。她不相信凭着自己与李松涛家庭的门当户对、凭着自

己与李松涛的志同道合、凭着自己的渊博学识、凭着自己的青春美貌会斗不过一

个山里的粗使丫头。

有一天冯小兰要到街上买一些日用品,刚一出校门就见一位漂亮的村姑赤脚

挑着两捆劈柴向自己走来,那沉重的柴禾在压弯的扁担上上下颤动,一条乌黑极

粗人见人爱的大辫子在臀部附近左右跳动,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好似在舞蹈,她走

到冯小兰跟前停下来,非常有礼貌地问小兰:「请问同学,知道李松涛在什么地

方吗?如果知道能够帮助我找一找吗?我在此先谢谢您了」。

那言语客气得体,那声音动听的悦耳,那身段娥娜的多姿,那容貌更是无可

挑剔。小兰猜面前这位姑娘一定就是李松涛的恋人,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粗里

粗气的村姑,小兰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热情地将小曼领到李松

涛的寝室,看着他们久别重逢四目相对亲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决不是眼前这个

姑娘的竞争对手。她暗暗地祝福这对郎才女貌的恋人,退出房间让他们单独好好

谈谈。从此主动退出了这场不可能取胜的竞争。

几年前,蒲小曼主动代替芬姐裸入囚车的英雄壮举深深地打动了小兰,她更

加敬佩这位舍己为人的好姑娘,但是在她心灵的最深处隐隐地飘出一丝沁轻地快

感,根据她的经验她知道小曼此去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对李松涛的爱情之

火又可以死灰复燃了。

在当时她看见蒲小曼脱光身上衣裤时黯然落下的热泪,也跟着热泪盈眶,蒲

小曼钻进囚车后,她围在囚车边忙前忙后,女游击队员一个个离开了囚车她还不

愿走,总希望小曼能够向她交代什么。吊在囚车中的蒲小曼被围着她的女游击队

员们的安慰、鼓励、告别中弄得头昏脑胀,当只剩下冯小兰用殷切期盼的目光注

视自己时,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她知道离别同志们所剩的时光已经不多了,下

次见面也许会在另一个世界,对自己的安危她并不在乎,可此时一个刻骨的牵挂

占据了她整个心扉,虽然她与李松涛分开只有十几分钟,却非常想念他,离开自

己的李松涛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姑娘关心他照顾他,现在眼前的小兰就是最好的人

选,她想向冯小兰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在加上大枷卡在脖子上喘气

都困难。

她看见小兰驱赶自己脸上叮咬蚊虫的手靠近嘴边,小曼脚踝和脖子用力一挺,

用嘴唇夹住她纤细的手指并嘬住它,用泪眼向李松涛所在的位置深情地一撇,此

时无声胜有声,小兰读懂了小曼所要表达的全部含义,因为两个同样聪明的姑娘

想着同一件事同一个人,看见蒲小曼说话困难。

冯小兰急切地对她说:「你是不是不放心李松涛?这件事情你可以尽管放心,

你进去之后我会很好地照顾他,有一句难以启齿的话我不得不现在问问你,万一

你这次回不来了,我能够代替你吗?」

小兰故意将万一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好姐妹牺牲。蒲小曼

用不断地点头来回答小兰,她将小兰细小的手指含在口中舍不得放开,并不停地

用她唯一能够活动的舌尖抚摸着她的指尖表示感谢,直到小兰不得不离开。

蒲小曼被捕这几年冯小兰一直担任李松涛的秘书兼交通员,她按照小曼的嘱

托不断地关心李松涛,照顾李松涛,维护李松涛,想用姑娘一颗清纯的心温暖小

伙子破碎的心,可无论小兰怎么做始终都也没有打开他紧锁的爱情大门。

冯小兰被捕后很快被带到了刑讯室,鬼子松尾上下打量着这个亭亭玉立弱不

禁风的千金小姐,只见她穿着一件淡淡藕红色的旗袍,一双小巧玲珑的脚上套着

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一副不大的手铐脚镣带在她手腕脚踝上显得光里咣当,她

的身体实在太弱,皮肤白白的简直能透肉属于皮肤粉嫩吹弹可破滴水能穿的那种,

松尾走过去,爱怜地拍了拍她廋弱的肩膀对她说:「冯的,你的快快地招了吧,

你的情况我的大大的了解,不说的刑法大大地,你的体格受不了的」。

小兰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双手不定地来回戳着,松尾又说了许多让小兰投降

的话,小兰还是一声不响。原本以为一定很好对付的小女地下党,看情况与自己

的初衷背道而驰。松尾恼羞成怒祭起了他们最拿手的一招,扒光用刑。几个鬼子

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小兰扒的一丝不挂用绳子把她吊起来,这样的松紧程度,要是

蒲小曼最多勒出红印,而绑在小兰手腕上的绳索将她勒得流出的血将绳子都染红

了。吊起来几鞭子下去血肉横飞竟然掉下几条肉并且血流不止,她细声地呻吟着,

瘦小的身躯无力地扭动,珍珠般的泪珠一串串叭嗒叭嗒地落在地上,松尾看着这

具赤条条孱弱的女性的身体在瑟瑟发抖高兴异常,他感觉通过刑讯取得这个弱小

姑娘的口供易如反掌如探囊取物般的简单,他狂叫到:「小小的花姑娘,招供快

快的,抽得用力大大的」。

可是事与愿违行刑的鬼子刚一用力抽,小兰就昏死过去。松尾怕她出血太多

身体受不了,只好换用包了破布的拶子,可只夹不到一分钟她又昏死过去,任凭

泼水烟熏就是不醒。没有办法垂头丧气的松尾只能将小兰押回牢房第二天再审。

可是第二天小兰就发了烧,请狱医量她的体温38度多,鬼子狱医说:「小闺

女身体大大的弱在要加刑,死啦死啦的。」建议不能用刑。

这一下把原本兴高采烈的松尾急得火冒三丈,他不能将到手的鸭子弄飞了,

他把一个对女犯人刑讯研究深透的高蓝萍叫来,可是高蓝萍看着脸烧得通红脑袋

都抬不起来的小兰摇了摇头也表示束手无策只好望洋惊叹地说:「太君,这么弱

的体格属下真的不敢动手,弄死了我怎么向您交代」。

气得松尾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高蓝萍只得连声的说:「是是,是属下无能」。

他急中生智对松尾说:「太君,对她不能用刑,看来只有用老办法,让女受刑工

具来吓唬这个小丫头,一定能够马到成功。」松尾听了转怒为喜,命令高蓝萍马

上就办。并强调说:「用蒲的曼,她的漂亮的强壮的,对她的用刑,大大的舒服,

美美的,你的说可以的不可以。」

高蓝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松尾指名道姓地用蒲小曼作这次的女受刑工具是醉

翁之意不在酒,特别是还征求自己的意见,这里孕育着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他

是不是还在怀疑我对蒲小曼还有情义故意在考验自己,他心里暗想这次我一定要

好好表现表现,为了自己的前程只有忍痛割爱,此时只能用最重的刑法对待蒲小

曼,才能解脱松尾对自己的不信任,为表示对松尾的忠诚,他当即发誓:「我对

皇军决无二心,虽然我喜欢这个姑娘,但为了大东亚共荣,为了圣战的胜利,为

了让那个叫小兰的八路招供,我一定对蒲小曼用刑用重重的刑,为了向皇军表示

衷心,就是把这个不驯服的女受刑工具活活打死也在所不惜,不辜负太君对我的

栽培。」松尾听了高蓝萍的表白很是欣慰,他故作关心的说:「蒲的曼你的喜欢,

刑可以重重的,死啦死啦地不要。大大漂亮的姑娘留下」。

高蓝萍听松尾话感激涕零,马上赶紧命人将蒲小曼押回刑讯室接受炼狱般的

酷刑。

吐的要死要活得蒲小曼被一瘸一拐地带到了刑讯室,就听见高蓝萍因长期声

嘶力竭的嚎叫已经沙哑的嗓音:「听说蒲小姐不习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坐车吐了,

我想倒吊一定能够治好你这个乡下人的穷毛病,来呀把她给我吊起来,」几个打

手七手八脚地将她双腿叉开倒吊起来,小曼感到一阵眩晕马上就想呕吐,可是她

肚里的东西早已吐尽,只呕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吐出来。高蓝萍哈哈一笑:「蒲小

姐看来是装的根本就不会晕车,我想像你那么高傲的小姐,坐车怎么会晕呢?

肯定是谣传。」他故意奚落着小曼,看见小曼抿着嘴不回答接着说:「今天

准备刑讯小兰小姐,原本没你什么事可是松尾太君觉得小兰小姐身体太弱,稍微

一用刑就昏迷不醒,实在是不扛打,没办法只好委屈您代劳了,可怜的小曼小姐

实在对不起您,只好请您又要做一次替身了。」

说完他回头客气地对他的手下说:「兄弟们还等什么?把你们的本领都使出

来,在松尾太君面前给我长长脸,看看你们的手段。」他对他的几个小兄弟都交

代过,他们都知道这次要全力用刑以打消松尾对他们头的猜疑。

小机灵一听摩拳擦掌为抢头功第一个上前提着一条一米多长沾水的皮鞭站在

姑娘背部对面约一米的地方。另一个打手捏着一根藤鞭站在姑娘头部的一面一米

的地方。

高蓝萍再次喝道「动手」持藤鞭的小机灵抡起照着阴户狠狠地一下方位啪的

一声。藤鞭准确的抽在姑娘左边翻开的阴唇上。

又是一鞭抽在右边的阴唇上。啪啪……这时持皮鞭的打手也抡起皮鞭,带着

啸声皮鞭的鞭梢向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抽在姑娘的翻开的阴户中央的花芯上,阴

户的剧烈疼痛使她拼命地左右挣扎吊脚腕的绳索被抻的砰砰作响,姑娘的脚腕处

已经被绳子磨的血肉模糊。紧接着雨点般的皮鞭和藤鞭准确无误地落在小曼的大

小阴唇和阴核上,针对女性特有部位的毒刑,转眼间使女人最尊贵最脆弱最娇嫩

的地方印起条条紫色淤血的鞭痕,一丝丝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女犯人的身体随

着鞭声而发出阵阵抽搐,头颅痛苦地摇摆着,小腹和大腿的肌肉也不停地痉挛。

很快这个部位凝脂般的肌肤变得一片血肉模糊。无情的皮鞭还在不停地施虐

不让蒲小曼得到一刻喘息,小曼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她知道此时的叫声会吓着弱

不禁风的小兰姐姐,她可是自己最要好的女友,她还是松涛哥的同学,本想自己

被捕入狱生的希望渺茫,把松涛哥托付给她,自己也有一些安慰,可她也被俘了,

松涛哥接二连三地失去好友心里会多难受呀。

绑在刑椅上的小兰被眼前胆破心寒的情形惊呆了,她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

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胸口闷胀喘不过气来,巨大的恐惧已经使她花容失色,但

仍然遮不住她那摄人心魄的美丽,曲线柔美的胴体不由自主微微战栗。

娇嫩柔软的胸脯剧烈地起伏显示出几分楚楚动人的娇态。小兰想女人怎么能

受得了这么残忍的折磨呢?

她圆瞪着双眼目光随着鞭子上下起落,脑海中一片空白傻傻地看着,好长时

间才反映过来。她看小曼血水汗水顺着前胸后背溜了一地,只听鞭子响未闻惨叫

声,想起自己受刑的经历冲着蒲小曼喊道:「小曼姐姐你真是好样的,你叫吧叫

出来能好受一些。」

「哈哈,小兰小姐受不了了吧,受不了就招供我们马上就给你的小曼姐姐治

伤,不然的话这还是轻的,比这刑法重的刑法我们这多的是。」高蓝萍看小兰着

急的样子很高兴。

小兰说道:「野兽,小曼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你们要地下党的秘密冲我来

不要折磨一个无辜的女人。」

小曼听小兰想将刑讯引向自己着急了,她不顾阴户的剧痛赶紧对高蓝萍说:

「长官,你别听她的,这小姑娘身体弱我知道她如果受这么重的刑,会活不了的,

你总不希望要一具女尸吧,死尸是不会开口的」。

高蓝萍听见她们两人的话,对他的手下说:「你们看多滑稽两人都抢着挨打,

你们也太幼稚了,这事是你们说的算的吗?

小兰小姐你招不招,不招的话我就让你欣赏一下火烤双乳峰,看你的好妹妹

乳房吱吱冒油的惨状那一定是别有风味。」蒲小曼一听高蓝萍要给自己用烧乳房

的酷刑,这种刑法鬼子给自己用过那种疼痛她已经领教过了,知道其中的利害不

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马上镇静下来安慰小兰说:「小兰姐姐这刑法我受过,就是

惨一点并不太疼。」

她故作轻松地说。高蓝萍看小兰也没有招供的意思就说:「既然二位小姐对

烧蒲小姐娇嫩的酥胸都没有意见,我就成全你们,开烧吧」。

于是打手点上两支粗大的蜡烛。使火苗恰好对准蒲小曼的两个翘挺挺的乳头。

一冲一冲划过的火苗先是将乳房的皮肉被烤的发热、变红。随后乳头被烤焦、

开始冒出青烟。此时的蒲小曼再也忍受不住,嗷嗷的连声惨叫起来,血水和汗水

顺着头滴答的往下流。火辣辣的疼痛迅速地扩散,遍及整个胸脯,乳房仿佛要被

剜掉一样,浑身的肌肉因剥床及肤的痛苦而不断的抽搐。蒲小曼坚持着,她紧闭

双眸,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心里只有两个字挺住!

蒲小曼的乳头已经变的焦黑色,其他部位也已经被烤的冒了油,大滴大滴的

脂肪油滴落在地上,刑讯室到处弥漫着烤人肉的焦臭味。

见小曼的乳房烤焦滴油动心骇目的场面,小兰的泪水滴落下来,她怒目切齿

的耵着行刑的敌人,最后大声痛哭嚎叫起来「不行,你们太狠了你们简直不是人

是畜牲」

行刑的敌人并不理会小兰只是在满足的狂笑中,继续着他们的工作,蒲小曼

昏死了过去。

高蓝萍看着这样还是无法获取口供,就向蒲志立求教。蒲志立言道:「此样

板法若欲奏效,其一为吓;其二为情。

现恐吓既无用可改为以情动之。世间情分三种,最重为爱情、其次为亲情、

在其次为友情,二位小姐爱情亲情决无可能,唯有用友情。欲用友情必加深之,

吾有一计,望贤弟采纳。」高蓝萍都火上房了,看蒲志立还这么不紧不慢,很是

着急他有些生气地说:「老夫子,别再拽了。我的好哥哥,快把主意说出来吧,

都急死人了。」蒲志立还是不慌不忙地对高蓝萍说:「附耳过来,愚兄将小计告

知。」

等蒲志立把计策说完,高蓝萍转怒为喜连称高高高,并命令手下去准备,自

己和蒲志立二人到酒馆喝酒去了。

刑讯室里打手们把绑在椅子上的小兰解开,将她的双手弄到背后,再将铁丝

拴在一起按照高蓝萍要求的高度把小兰倒吊在刑架上,并在她的脚下铺了一层碎

玻璃。才将蒲小曼用凉水把她泼醒,对她说如果蒲小曼将碎玻璃扫走就开始拷打

吊在刑架上的这个女人,凭着高蓝萍快一年来对蒲小曼人品的了解,凭着她为了

用身体发信号在自己乳房上钻孔的毅力,他知道只要吓唬小曼对付小兰无需有人

看着她,她也绝不会扫碎玻璃的。打手们只留下她们二人都离开了刑讯室。

看见那些打手们离开,蒲小曼马上走到吱勒哇啦乱叫的小兰身边,站在碎玻

璃上让她骑在自己的肩上好让小兰减轻一些手腕的痛苦,可是她很快发现如果自

己站直小兰的手腕一点力都借不上力的话,虚弱的她坐不住,一会儿小曼就觉得

小兰夹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腿微微颤抖,因此蒲小曼只好采取微蹲的姿势,让小兰

踩着自己。尽管蒲小曼身强力壮,可毕竟是刚受完重刑不到二十分钟就坚持不住

了。蒲小曼又想跪下来双手扶地让小兰站在自己的背上,可是跪着高趴在地上又

底她只好蜷曲着双臂跪在碎玻璃上驮着小兰,可她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刚刚受了重

刑的女人,不大一会儿她又受不住了再次调换姿势,开始是十几分钟换一次后来

十分钟再后来几分钟,由于频繁地变换姿势碎玻璃都变成了红色,蒲小曼全然不

顾还是努力地坚持着,终于蒲小曼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听见这间刑讯室的声响,外面值班的打手小机灵推门进来用早已准备好的凉

水泼了蒲小曼一头,小曼苏醒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马上就站到小兰的身下,

向对她泼水的打手脱口说出只有她自己明白的三个字:「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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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04:00|只看该作者

毫无表情的小机灵被「谢谢你」三个字弄得莫名其妙,他稀里糊涂地看了这

个年轻的女犯人一眼也不答话只是按照刚才高蓝萍交待的任务忠实地执行,他先

将蒲小曼烧焦的大乳房捆扎起来,让她半弯着腰,捆乳房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她脚

镣上,看见小兰吊在房上不停地挣扎疼得直咧嘴,小曼赶紧低着头凑到小兰身下

驮起她,小机灵上前又调整吊小兰的高度,这下蒲小曼就更苦了,她身体必须努

力向上才能托住小兰,而尽力向上系在她脚镣上捆乳房绳子又掣的血肉模糊的乳

房疼痛无比,蒲小曼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上挺以便减轻小兰下坠的痛苦。而自己焦

黑的乳房被极度的拉长变了形,乳房里面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把巨大的疼痛带给小

曼,踩在她肩上的小兰哀感天地泪如泉涌滚落在小曼的头上,她已经感觉到小兰

在哭,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紧咬嘴唇拉紧再拉紧自己的乳房,哈着

腰尽可能的向上挺直身体,就这样两个女犯人在刑讯室一上一下坚持着,特别是

在下层的小曼乳房的剧烈疼痛和极度的辛苦使她又一次昏死过去,只要她一清醒

马上就挪到小兰的身下。

触目恸心的惨景在继续,蒲小曼被疼痛和劳累折磨的一次一次地昏迷,而且

间隔的时间愈来愈短,有时刚爬起来还没有驮小兰自己就摔倒了。四个小时过去

了,那个值班打手看她实在虚弱就按照高蓝萍临走时吩咐的对小曼说:「你想不

想换一种办法,把吊在刑架上的小妮子放低一点,站在你的身上但必须是站在你

的奶子上,记住是你烧焦的乳房上,当然我们头说了这必须得到你的认可。」

「行行行,踩我哪都行,你快把她放下来从新吊。」此时的蒲小曼考虑的是

赶紧将小兰放下来,这样胳膊的疼痛能有短暂的恢复期,这是非常难得的,她唯

独没有考虑自己将要面对的痛苦。

听见蒲小曼同意自己站在她烧焦的乳房上,小兰感动地摧心剖肝,她痛哭流

涕不停地抽泣着,她疼恨自己不该将小曼看成竞争对手,她疼恨自己在小曼裸入

囚车时心灵深处曾经有的一丝沁轻快感。她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的惭悔自己对不起

小曼,坦白了自己自私的灵魂。蒲小曼听了小兰的真情地坦露并不生气,她连忙

对她说:「你不要难过,我一点都不生气,那天我将你的手指含在口中就是告诉

你,让你取代我」。接着小曼又动情地说:「好妹妹你千万不要哭,移动肩膀会

更疼的,我不要紧,对于这些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你不用顾及我,可以用力踩我

的胸脯,踩麻了反而不疼。」她还在考虑难友。

刑讯室的情景触目恸心,我们的好姑娘蒲小曼平躺在碎玻璃上,反吊着的小

兰站在她烧焦的乳房上,还是那个该死的蒲志立设计反吊的高度使小兰只能踮着

脚尖站立,坚硬的皮鞋带着几乎全身的重量触及着姑娘的乳房,每一次小兰轻微

地扭动都给她带来剥肤之痛。她忍受着坚持着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十个

小时,在剧痛中昏迷又在剧痛中苏醒,使姑娘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站在自己身上的

难友痛苦得以减轻,无论自己是昏迷还是苏醒。

夜里快十二点的时候,她们才被带回了专为她们二人准备的单人牢房,此时

的蒲小曼已经无法行走是被两个打手拽着脚镣拖回来的。

小兰扶起了蒲小曼的头内疚地说:「实在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

小曼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你不知道在牢里刚才的一幕是经常发生的事,

对别的难友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好朋友之间不用说对不起,我已经快一年没见

到同志们了,真想他们呀!快快说一说外面的情况,芬姐近来可好,区组织部长

这样?我都快憋死了。」

小兰知道小曼急于想了解李松涛的情况,她简单地讲了讲国际国内的情况,

就说到了李松涛,她告诉小曼松涛在她被捕后瘦了很多,身体也大不如前,特别

提到李松涛斧劈囚车、舌战队友、深夜嚎哭、顶撞上级,为了她还和区委书记激

烈争吵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听得小曼眼泪汪汪。「他真的还记得我,还这么

信任我,还在等我,你们之间没有发展关系,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何况现在这

种情况,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怎么能为了我顶撞领导,这对他的前程不利,

真不应该这么做。」她动情地跟小兰说,更是对自己说。

当说到芬姐极力主张处决小曼时,小兰有些气愤,她说:「特别是第一次讨

论行动时,大部分同志都认为情况还不是非常清楚,根据小曼丹心如故的一贯表

现,应该对她有起码的信任,我不是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作为领导的芬姐对处

决小曼的事一点都不慎重,沧处命令行动,亏得作为区组织部长的松涛据理力争,

才拖延的行动计划,不然的话不知发生什么?」她也告诉小曼自己在多数人同意

的情况下负心违愿地支持了区长,听了小兰丹心相照的话,小曼并不生她的气,

小曼替为芬姐辩解道:「芬姐一意孤行要处决自己,也是她职责所在,她是区委

书记,对一些事情当然要当机立断而不能优柔寡断什么事都婆婆妈妈的,工作还

怎么开展?别说芬姐了就是当时那情况,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更别说外人了。」

看到小曼宽容的态度。小兰情不自禁地夸奖蒲小曼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姑

娘,谈着谈着不知不觉一缕光线照进了牢房,天亮了,小兰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她

捆了。

高蓝萍知道小曼和小兰在极其劳累的情况下还促膝而谈了一夜很是高兴,蒲

志立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他准备再次提审小兰时发现她的脸色通红,一摸

非常热显然是在发高烧,他与蒲志立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现在审讯时机不成熟,

可以在利用蒲小曼照顾病中的小兰进一步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对今后的审讯更

有好处,因此停止了对她们的审讯。

原本就身体弱不禁风的小兰经这么一惊一吓再加一折腾,原本发烧的身体,

病的更厉害起来她高烧不退时而发冷时而发热,把蒲小曼急得要命,当小兰发冷

时她脱下仅有的破布衫裹在小兰瑟瑟发抖的身体,用自己满是伤痕赤裸的身躯挡

住深秋的寒风,用炽烈的心来抚慰她。当小兰发热时小曼省下狱中极其宝贵定量

的饮用水,不断地殷湿一块破布盖在小兰的头上来降低体温,用自己能够做到的

全部方法,想减轻小兰的病情,挽救她的生命。

看见蒲小曼对小兰无微不至地照顾,高蓝萍和蒲志立开始还很高兴,认为这

是加深小曼和小兰关系的好机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兰的病情一天天加重,

他们才紧张起来,他们知道一旦小兰死亡,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于是赶紧将小

兰送到县城最好的医院进行抢救,可是最终也没有挽救这个年轻又脆弱的生命,

她还是死了。

后来高蓝萍和蒲志立提起这事时有些迷惑,他对蒲志立说:「人的生命真不

可思议,像蒲小曼折腾了几年了,我们这个女刑女子酷的最重的刑法都用过不止

一次了,冻、饿、渴什么手段都用了可是她还是顽强地活着,在我的印象中她好

像一次都没有病过,真是一个奇迹,今后对她用刑要百般小心,皮肉可以尽情地

伤害,致命的刑法切忌不能用,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挺着活多长时间,可以将

她做课题来研究。像小兰小丫头抓住才几天,基本上还没有动刑,一不留神死了,

是有些可惜,这姑娘面容明眸皓齿,展现出娇花照水的容貌、那弱柳扶风的身影

显示出超凡脱俗的气质。赤裸的上身就如同一尊精美的半身象牙雕塑一般洁白如

玉、她的乳峰尖挺精致,勾画出了完美的弧线,酥胸柔软而充满弹性,乳头如红

宝石般娇小,特别是她的皮肤冰清玉润如不加以利用有一些暴殄天物,我们将她

的皮剥下珍藏怎么样?」蒲志立知道主子的爱好,连忙附和道:「然也,此事甚

好。」于是小兰的整张人皮就被完整地剥了下来。由于小兰的过早死亡蒲小曼逃

过了一场令人心魄的浩劫。又被押回了原来的牢房。

纤细柔弱小兰草,稍一用刑就发烧,摧心剖肝非人性,冰魂雪魄如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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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04:30|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倭寇投降累加新伤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刑讯室中一次又一次的拷打,

学习班上一轮又一轮的毒刑,毫无休止繁重的采石劳动,一晃蒲小曼在这个暗无

天日臭气熏天的监牢中度日如年地过了三年多的时光,其中凄入肝脾的日子磬竹

难书。

简断劫说转眼到了1945年的8月15日,蒲小曼和女犯们听见监院子外面鞭炮

齐鸣锣鼓喧天传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喧闹声,好像是外面有大量的人群在庆祝什么?

难友们都感到非常奇怪,不年不节的外面会在庆祝什么呢?即使过年过节也

没有人会在这个晦气的地方欢庆,这里只有不时传出凄厉的女人惨叫声,根本就

没有过欢庆的声音。更加最让难友们感到与平时不同的是监狱中往日耀武扬威凶

神恶煞的日本兵也失去了的威风,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女牢中有几个被捕

不久的女政治犯,她们根据被捕前了解到的情况:「苏联出兵东北,日本人号称

日本精锐中的王牌军关东军几天就兵败如山倒土崩瓦解,加上美国人又在日本的

广岛和长崎两地扔了原子弹」。

小日本已经是秋后蚂蚱蹦不了几天了,她们分析出很可能是日本鬼子投降了,

不然怎么鬼子兵怎么会都一改常态没了精神。这些女政治犯利用放风的时间喜气

洋洋奔走相告,很快这个消息在一个烧饭的杂役处得到证实,大家一片骚动狂欢

起来。她们晃动着铁门要求鬼子放她们出去。

往日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松尾此时也愁肠百结没有了办法,只好无精打采耷

拉着脑袋出来安慰大家。他告诉女牢的犯人们,吵得不要,大日本皇军虽然战败,

但县城现在还在他们手中,他们还附有维持秩序的职责等待接受部队的到来,现

在如果监狱发生暴乱他有权不得以开枪镇压,所以女犯人现在还要听从他们的管

理,不得乱说乱动。监狱政治犯中的党组织分析了当前一触即发两派对峙的形势,

一致认为现在不宜进行过火的行动,因为这个有着皇家血统的魔王松尾很可能在

穷途末路时采取极端不负责任不计后果孤注一掷的行为,何况接受的部队到来的

时间指日可待,无需女难友们和武装到牙齿的日寇做无未的斗争,狱中党组织领

导人决定让激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蒲小曼听从狱中党组织的意见,强使自己汹涌澎湃欣喜若狂的心平静下来。

松尾说:「等待接受部队的到来」。接受部队会是谁呢?日本人被打败了,

伪军更是强弩之末,抗战八年国民党兵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接受部队当然是

八路军游击队、是芬姐、是松涛哥、是她朝思暮想的同志们,三年多来对他们的

思念之情好似大海一般,有时风平浪静,有时却又波涛汹涌,但从来没有平息过。

那枯苗望雨,那莼鲈之思,真是明月栖梧桐,谁人解相思,万千心思无人懂。

蒲小曼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从这所活棺材中站着走出去。现在风云突变幸福

从天而降她很快就又能见到久别的亲人了。

她强压制住狂热激动地心情,走到墙角尽量平心静气地坐下来,仔细地打量

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躯体和她唯一的家产,一件牺牲同志留下破成碎条的衣衫,这

件宝贝的破衣裳是她在三年前保存下来的,小曼非常珍惜这件烈士的遗物,她怕

破衣裳会在残酷的拷打中化为碎片,因此每次受刑前她都会将这件衣裳脱下细心

地叠好,然后光着身子去面对敌人的残酷拷打,她现在真庆幸自己保存下这件宝

贵的衣裳可以使她见战友时不至于一丝不挂。

可她细致地穿上的这件衣衫,注视自己丰神绰约的身体时心里又犯难了,这

件衣衫破损的连自己的下身和屁股都遮不全,这种形象怎么好见人呢?特别是男

同志。

聪明伶俐的蒲小曼开始转动脑筋殚精竭虑凝思苦想,三年来原本喜欢美丽干

净的姑娘在敌人一次次拷打中,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血迹、油迹、疤痕,把

一个好好的姑娘弄得面目全非,她整日都处在疼痛和疲劳中无暇顾及形象。现在

她要见到亲人了,她想刮垢磨光,爱美的姑娘第一次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

特别是可能这次还会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松涛哥。

秀外慧中的蒲小曼先精心竭力地将自己床铺上相对比较洁净比较长短一致的

稻草挑选出来缕直,再用自己打的草绳和缕直的稻草编成草帘子围在腰间使之变

成一条美丽的彩裙,并将袖子上的布条精心地撕下来和省下衣衫下部的布条来补

破损的衣裳缝补成为一件漂亮的坎肩。

望着坎肩右乳部一个圆圆大大的破洞,心灵手巧的姑娘临机一动,又细心地

将乳房上、阴户上、手指和脚趾尖上遗留的竹刺、猪鬃、马尾拔下来与精心地撕

下来的布条,做成一朵旷世少有盛开的牡丹花补在右乳部,这朵含有姑娘血肉姹

紫嫣红的牡丹花好似琪花瑶草,她的魅力是空前绝后的,小曼她还没有忘记在材

料极端困乏的情况下留下一小片布,每天用很少的饮用水把脸擦洗干净,乘放风

的时间跑到监狱的墙角,把已经注意很久倍加呵护的一朵小黄花摘下,郑重地珍

藏到自己的床下准备迎接同志们时佩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在如此艰苦的环

境下打扮出来惊世骇俗的美丽姑娘,在她身上散发绰约多姿光可鉴人的魅力同样

是惊人的。

几天后的一天,浑金璞玉的蒲小曼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她听见牢房外

嘈杂一片,她兴奋起来她认为接管她们的部队来了,亲如骨肉的战友们来了。她

急不可待地把别有风味的小黄花戴到头上一脸笑容地跑了出来,但她很快被眼前

意想不到的情景惊呆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出现在她面前,当中领头是一

个叫符得标34岁的国民党军官,他是一个身强体壮长的一脸的连腮胡子凶神恶煞

的家伙,他的父亲在第二次国内战争土地革命中,被红军镇压了。

母亲和老婆孩子也被愤怒的妇救会的妇女干部活活打死,所以他对共产党极

其仇恨,特别是女共产党员更加恨之入骨,心中的如火中烧,每时每刻都在想面

对面地报复共产党人,一直没有机会,他是一个军官,只能在战场上与解放军对

峙,无法面对面地接触到女共产党人。这次他带着队伍驻扎在县城,本来作为城

防司令,满可以在新任女监监狱长到达前由别人来兼任监狱长,可是他不肯将这

个千载难逢面对面拷打女共产党人的机会放弃,他准备将城防的主要工作都交给

了他的副手,自己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刑讯女共党地下人员的事上。

部队一到临城他就迫不及待地和原鬼子宪兵队长松尾一起带着手下兴冲冲赶

到女监,正看见跑在最前面拖着四十多斤重的脚镣不顾磨的鲜血直流脚踝仍然喜

气洋洋的蒲小曼姑娘,特别是这尽态极妍蛾眉皓齿的姑娘胸前的牡丹花显得分外

抢眼,凹的很深的乳沟格外迷人,头上的小黄花散发着青春的活力,那强健的体

魄更加诱人,这么动心骇目漂亮的女囚犯他还是第一次见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很快杀父仇灭门恨占据上风,他不由分说恶狠狠地劈手就给跑在最前面的

小曼一记狠狠地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头上的小黄花也飘落在地,「混蛋,跑

得这么快肯定是共党积极分子,挑一个最小号的铐子给这个小娘们拷上。」两个

国民党兵不由分说就将蒲小曼的手铐在背后,她还想挣扎看来美国的技术就是比

日本人的先进,小曼越挣扎铐子越紧,疼得小曼直咧嘴,她觉得天旋地转,几天

来所向往美好的良辰美景瞬刻间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其他跟在小曼后面的女犯

人也一个跟一个地拷了起来,铐子用完了就用绳子五花大绑押到院子里。这里的

一切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松尾见国民党兵对女犯人如此凶狠好像有了主心骨,他一反前几天垂头丧气

的样子指高气昂的拿着犯人的花名册,一个个向新来的国民党军官符得标介绍女

犯人,当介绍到蒲小曼的时候。松尾说:「蒲小曼女八路嫌疑犯,顽固大大的,

酷刑,苦刑大大的用的,招供的没有,她的,你们的也必须大大的重点的刑讯」。

国民党军官符得标看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看出来了,我第一眼就看出来

了,这小娘们欢迎八路这么积极,拖重镣脚踝磨出血还跑,很能说明问题,她还

是什么嫌疑犯。」说完在蒲小曼女八路嫌疑犯的嫌疑两个字划掉添上重刑二字,

还在重字的下面点了一个红点说明是要重点刑讯的女犯。

中国文字这么怪,这个「重」有两个读音一个是「chong」,另一个是「zhong

」。第一层意思是说要对叫蒲小曼的女八路不管她已经受过鬼子多少种多少次的刑讯,

还要对她重新开始拷问;第二层意思是对她的拷打用的将是重刑。至于那个红点

是对这两层意思的加强,犯人的花名册里这二字的修改预示着在抗战胜利全国人

民一片欢庆声中,我们的主人公却要面对新一轮更加残酷的拷打。

第二天一早,原国民党的犯人开了庆功会带着大红花释放了,地痞流氓释放

了,小偷娼妓释放了。唯独八路军共产党的女犯人不但没有释放,而且又抓了许

多新政治犯。新的一轮更加残酷的刑讯又开始了,为了摸清女犯人的情况,国民

党兵夜以继日的施刑,几个刑讯室人满为患,她们遭受了更加惨烈的酷刑,她们

所受的除了日本人留下的全部刑具,还有美国人新引进的可以自动调节电流电压

的电刑器具。

刑讯室开封后,符得标第一个兴冲冲地冲进了第二刑讯室,他从原来留下的

伪军口中了解到这是该监狱刑讯室中最大设备最完善的一间,他饶有兴致观察着

这间宽大没有窗户的房间,按亮了墙边的电源开关,骤然房间灯火通明照的像白

昼一般,各种固定犯人的刑具齐刷刷地摆满一地,墙上挂着光鞭子就有二十多种,

还有烙铁等刑具,右边靠墙有一个架子,架子的隔板上整整齐齐地方着夹子、拶

子、钳子、竹签子、铁钉、钢丝、还有些叫不上来名字的小型刑具,符得标不得

不佩服他的前任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他真想好好谢谢他的这位没有见过面的前

任,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些惨无人道的刑具来满足自己报复女共匪的心理。拿谁第

一个开刀呢?

他自然而然地首先挑选的受刑者就是红颜薄命的蒲小曼,蒲小曼她给符得标

的印象太深了,他回忆这个头上带着花跑在最前面的女人满脸的兴高采烈神采飞

扬的样子,他想这个女人一定是共党的重要分子,而且在日伪时期还没有暴露,

愚蠢的日本人只是将她视为嫌疑犯,所以在她身上一定有许多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挖掘出来,这一定是一条漏网的大鱼,如果在她身上能够获得有价值的情报,毒

打这样的美女既可以享受拷打女共党报仇雪恨获得的快感,又将加官进爵岂不是

一桩美事。

被带进刑讯室的蒲小曼昂着头一副睥睨一切桀骜不驯的样子。那右胸用破布

编成牡丹花的小坎肩没了,围在腰间的草帘子也不见了浑身一丝不挂,手被反铐

在背后使原本高耸丰满的乳房向前高高地挺起显得更加挺拔,粗壮的双腿支撑着

笔直的腰身,绑绳把结实的肌肉勒得更加凸出,水灵灵的双眸炯炯有神,飘逸的

长发一直散落到圆滚滚的臀部,她浑身洋溢着健壮的美、朴实的美、蕙心的美、

犹怜的美,青春使一个多月都没受刑的姑娘恢复了花颜月貌的本色。

「喔喔,姑娘这么漂亮。」连符得标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没想到朝思暮

想要狠狠报复共产党的他,在面对敌对的女八路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会是赞

美她。他故意干咳了一下,复仇的心态悠然而生从新占据了他的心,他走上前去

用大皮靴踢了踢小曼的阴户,用嘲弄的口吻说:「怎么样?昨天兄弟们给你伺候

的好吗?

你那件漂亮衣裙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让我的兄弟们撕坏了」哈哈。「我有梅

毒,他们不敢,我的衣裙只有在欢迎亲人时我才舍得穿」。小曼心有余悸简单的

回答,三年多的牢狱生活使她学会了许多对付敌人的办法。

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早就被这些国民党大兵盯上了,天一黑就有几个大兵迫

不及待地围向她关押的牢房,当他们要干坏事的时候,蒲小曼指着火筷子烧的已

化脓的阴户说,你们不怕传染你们就来,把几个急不可待的大兵吓得跑到别的牢

房干坏事去了,被奸污这件事是蒲小曼唯一不能替难友办的事。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才不管那些小事呢,我也不会对你们这些践人动

歪歪脑筋,我对共产党只有刻骨的仇恨,我这个人是急性子,对你们这些共匪小

娘们没什么情趣也没有那么多废话,看看这些刑具,听松尾那个小日本介绍你都

品尝过,而且非常犟宁死不招,哈哈,你都关了三年多了,你招不招供对我已经

无关大局,我就是想好好拷打你们这些女八路,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手段对你

们这些共党婆娘一律是往死里打,想好了,你招供一切都好说,不招供,这些刑

具可要重新开封第一个用到你的身上了,你应该感到荣幸,国军的刑具与小日本

的基本一样没什么不同,但我们有美国人的帮助,有一种新型电刑刑具你应该尝

尝」。

小曼并不回答只是不肖一顾地哼了一声怒不可遏地瞪着符得标。戟指怒目疾

言厉色地对他喊道:「都是废话,什么第一第二,什么国军日本刑具都一样,不

就是让我们女人皮肉开花筋骨折断吗?没什么了不起的,还自称是国军呢?打日

本的时候跑到那个耗子洞里躲着去了,既然我的招供对你们已经无关大局,我就

明确地告诉你,姑奶奶就是八路地下党,就是打鬼子杀汉奸的,包括你们这些不

抗日专反共的龟孙子,你跟共产党八路军有仇,我就跟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

有什么本事就尽管用,在我身上要获得只字半语,除非日从西出河水倒流。」

小曼把压抑在心中三年多的激愤喷发出来,她终于可以面对她的敌人扬眉吐

气仗义执言了。蒲小曼的一席谠言直声说的符得标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他恼羞成

怒看着蒲小曼伤痕累累地躯体知道从这个女人身上取得口供并非易事,于是摧心

剖肝的酷刑开始了。对小曼用了大刑后,通过对她受刑中顽梗不化威武不屈的表

现,更坚定了他要打垮蒲小曼意志,报复这个女八路的决心。

刑讯,无休无止地刑讯,皮鞭、老虎凳、辣椒水、烙铁烙、针刺、竹签戳、

压杠、烙加炭火烤弄得蒲小曼体无完肤,许多地方的肉由于反复用刑都已经化脓

漏出了骨头,我们的好姑娘蒲小曼的身上日本人留下的无数鞭痕没有好,又被国

民党将痂抽烂,日本人烙的红肿烙疤没痊愈又被国民党加火块去烧,日本人三年

九个月的时间已经拔除姑娘脚趾手指甲五次共整整一百片,国民党符得标还不罢

休又一次被拔了二十片。美国引以为荣的高科技电刑也在姑娘的身上施虐,挣扎、

颤抖、痉挛、抽筋,手能旋转380度的抽痉。一个比一个厉害,而又一次又一次

的从头再来,一个女人的意志到底有多强实在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

符得标对蒲小曼的刑讯与高蓝萍的刑讯截然不同,前者的用刑是还乡团似粗

框的报复性的,他经常是亲自上阵,鞭子不过瘾就在皮鞭的头上系上最大号的螺

丝嘎达,一鞭下来酮体上除了留下一道凸出的血檩子外加一个血坑,用棍子不过

瘾就在棍子的头上钉上钉子,一打一个洞。再不就用刀子整块整块的切肉,烙铁

放上去舍不得离开肉,一直到烧焦,甚至于烧到骨头还不放手。小曼的腿也被老

虎凳弄断了,原本对女犯人用刑加到四块砖就算比较重的了,对于年轻女犯最多

可以加到五块砖,而小曼坐老虎凳已经无数次了,膝盖处的筋和骨缝已经抻开,

后来每次对她用刑高蓝萍都给她加到五块砖,有一次甚至于加到了六块砖,但高

蓝萍的用刑是有度的,是以腿不断为标准的,但符得标是要报复,他看见加到六

块砖小曼的腿还不断就命令加到七块砖,终于将姑娘的左腿折断了。就这样几次

刑讯下来,蒲小曼已经没了人形,就这样他也不放手,继续在蒲小曼身上发泄自

己的仇恨。

在一个风潇雨晦的日子,蒲小曼和十几个女政治犯被带出了监狱准备处死。

因为符得标对这十几个坚贞不屈的女犯已经失去了耐心,刑罚在她们身上好

像不起作用,他决定在新来的监狱长到达之前,处死这些犯人。他对处决犯人名

单的选择并不是根据在共党内部的职务和对党国的危害程度定的,而是根据受刑

的顽强程度和自己的好恶,蒲小曼又一次排在了名单的第一名,符得标在她身上

花的精力最多用刑最重,可是这个姑娘瞪着他气冲牛斗骄傲地宣称自己就是地下

党,对自己怒目切齿的态度印象太深,然而任凭他用什么样的刑法就是咬紧牙关

一言不发,最后连她的具体身份都没有搞清楚,这一定是共产党的地下顽固分子,

因此在圈决女犯人的名单时,他毫不犹豫地将蒲小曼的名字列上,他要在权利终

止的前一刻,将她这个隐藏了三年之久货真价实的共党地下分子,这个在拷打中

还敢叫骂吐吐沫的死硬女人,这个在老虎凳上被撬断腿都没吭声的顽固婆娘杀死,

好报杀父之仇。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是这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野兽,这个该死恶贯

满盈的魔鬼最后被解放军的大炮炸得粉身碎骨,落了个身首异处、尸骨未存的下

场。

由于一个多月连续不断令人心胆俱裂的酷刑,蒲小曼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几乎

无法站立,最后的刑讯都是由国民党兵抬到刑讯室用完刑再抬回来的。可是当国

民党兵到小曼所在的监牢准备要用担架抬她到刑场时,一个抬担架的国民党兵指

着蒲小曼骂骂咧咧的说:「你这个小臊娘们,是真瘸还是假瘸,是不是听说被活

埋吓得连道都走不动,害得老子还得抬你走」。蒲小曼听说是要抬她去活埋,知

道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她绝不能在敌人面前显得自己胆小怕死。虽然还在这个

监狱,但是的地位变了,三年多来日伪时期,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在敌人面前她

是一个刑事犯,在同志们面前她是一个财迷,她不敢多说一句话,在刑讯中她只

能唯唯诺诺生怕暴露身份,甚至在被带往刑场身边的同志高呼革命口号,她也只

能在心中默默地喊。她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昂制着自己的感情,现在她可以堂堂

正正地以地下党的身份公开地怒斥敌人,可以以地下党的身份公开地自己的观点,

可以以地下党的身份公开地鼓励难友们和敌人斗争。她大义凛然地说:「怕死,

怕死就不当共产党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用瘸腿走向刑场的」。说完她

一甩头将长发甩到后背挪到墙边,双手扶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那个骂骂咧咧的

国民党兵看她吃力的样子,走过去朝蒲小曼后背就是一鞭子说:「小娘们真哏,

给她捆上,别人捆女瘸子也得捆」。说完上前狠狠地打了她俩个耳光不由分说也

不让小曼穿那件唯一的破衣裳,七手八脚地将赤裸的蒲小曼捆了个结结实实。

蒲小曼和其他的十几个女难友被带出了监狱,蒲小曼谢绝了难友们的搀扶坚

持自己行走,她用尚未折断的右腿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拖着沉重的脚镣颤

颤微微地一瘸一拐高一步低一步在泥泞的小路向前挪动,好不容易挪到刑场已经

是气喘吁吁了,雨还在不停地下,蒲小曼努力地支撑着虚弱的身躯站在雨中,她

清楚地知道这次是革命到底了,她想:「符得标不像高蓝萍那么狡诈,不会用假

枪毙等手段来吓唬自己。在他来监狱以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只有第一次刑讯

时,他们之间有很短的对话,小曼记得符得标对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娘们,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的皮骨发紧需要我来给你熟熟

皮子松松骨头,我也好在你身上炼炼手脚,施展施展手段,听听你们的惨叫,看

看你们的挣扎,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你要是受不了就跪下来求我饶命,我可以放

你一马。臭婆娘,你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今后我也不问了,来这里咱们就打,

直打到你求饶为止。‘蒲小曼嘿嘿一笑说:「畜生,你说的跟我想得一样,我也

懒得跟你们这群龟孙废话,你们有什么能耐就尽管用,我要在你们野兽面前叫一

声疼,我就不算女八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真的基本没有什么对话,

蒲小曼被押到刑讯室,符得标看她一眼算是问话,蒲小曼一歪头算是回答,符得

标一指刑具算是告诉她刑讯地点,蒲小曼昂首挺胸走过去,或绑、或枷、或吊,

接下来就是无止无休惨无人道的酷刑。昏迷、泼水、再昏迷、再泼水直至泼水也

弄不醒才抬回牢房,第二天又重复前一天的情形。那生不如死一个多月的日子真

是不堪回首。」「站好」旁边一个国民党匪兵怒气冲天的恶嚎打断了蒲小曼的回

忆,她看见那个匪兵正在用一边用皮鞭狠狠地抽打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犯人,

一边说:「看什么看,难道你们还想有八路来救你们不成」。一句话提醒了小曼,

现在她能够做的就是看看根据地的方向,看看李松涛所在的地方。她的断腿用不

上力,只能用单腿转动了一下被五花大绑的身体,脚下一滑腿一软由于身体太虚

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昏死过去。她站的地方正是一个土包,因此栽倒后滚落一旁,

由于当时雨太大,只顾低头挖坑的国民党兵并没有发现有一个女犯人滚落到边上。

坑挖好后,十几个宁死不屈的女犯人她们高呼着革命口号一个接一个地主动

跳下去,一锹一锹的土压在了她们身上、头上、嘴里,但是这些姑娘顾不了这些

打在身上的泥土,仍然高呼口号怒斥敌人。当土埋到脖子只剩下头颅在外时,口

号声才渐渐小下来,一个多事的大兵抽空清点一下活埋人数发现少了一人,他们

大吃一惊,幸好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蒲小曼,并把她拖过来放在那十几个女犯人

的头上,再在她身上堆上稀泥,此时雨越下越大,一声震天的惊雷把那些国民党

兵吓坏了,以为上天发怒,一个胆小的匪兵对低头添土同伙说:「快走吧,你看

她的伤口,看着都吓人,这娘们就是不埋也活不了」。其他气急败坏的匪兵又草

草地在小曼身上埋了几锹土,急急忙忙地逃离刑场。不知蒲小曼是死是活请看下

章。

爱美之心人皆有,胸前牡丹分外秀。鬼子崩溃投降日,又遭蒋军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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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06:46|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章攀结高枝荣归故里

就在日本鬼子宣布投降的当天,宪兵队监狱的鬼子一片大乱,高蓝萍也他知

道小日本的日子不会太长了,这几天都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可是没有想

到日本人这么快就完了,当他在收音机里听到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时候大

惊失色慌慌张张地找到了蒲志立让他拿主意,蒲志立这个老头可真是老谋深算,

见他的主子高蓝萍到来,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来意,蒲志立一贯习惯在主子面前卖

弄,看他急冲冲的跑来便开门见山的说:「贤弟,此次登门定为商讨逃命之事,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难道还等八路进城将吾等开刀问斩不成?亏的我等早有安排,

可去投奔潘菊花方有出头之日」

他们所说的潘菊花是国民党军统驻县城情报站的高级谍报员,在一次执行爆

炸任务时被松尾扑获,恰巧这几天松尾要到徐州去开军事会议脱不开身,就让高

蓝萍负责审讯,高蓝萍一顿鞭子那个潘菊花什么都招了,还供出了许多同党,这

本是可以在日本人面前立功受奖的机会。当时蒲志立也在场他对高蓝萍分析了国

际国内的形势,此时的日本人已经摇摇欲坠每况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蒲志立说:「日夷已是有今日无明日日落西山了,我等怎能给他们殉葬,此

时只能改换门庭另攀高枝,方是上策,今扑获国军高级间谍,此乃天赐良机,我

等将此事压下,放将出去岂不是最好的见面礼敲门砖,我等必须如此如此这般这

般……。」

蒲志立在高蓝萍的耳边悄悄的说出自己的计策,他拍手叫绝。高蓝萍在蒲志

立狡兔三窟理论的鼓动下,开始准备用潘菊花作见面礼投靠国民党,他将计划与

跪在地上求饶的潘菊花一说,这个怕死的家伙见能够保住性命又可以马上释放喜

出望外,并一口答应了今后给高蓝萍他们高官厚禄的条件。

为了把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高蓝萍按照蒲志立的计策,把一个高矮胖瘦

头发长短与潘菊花相近毫无背景的年轻的女犯人押到刑讯室,这个稀里糊涂的年

轻女犯人自己都觉得奇怪,通常押到刑讯室先要审问,然后采用刑。

这次不同来了也不审问,高蓝萍和蒲志立两个人没有其他打手,就把她四肢

紧紧地绑在刑床上腰上又勒了几道皮带嘴里塞上一个大木方旁边的空隙还填满布

条,使她一动都无法动更不能喊叫,然后用砂纸将她大腿根部的犯人号码磨掉,

又用打号码的火红烙铁在她的大腿根部重新烙上潘菊花的号码,再将烙伤处涂上

泥土做旧。

疼得昏死过去,又疼醒过来的年轻女犯人看着忙前忙后满头是汗的魔鬼有些

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可是当高蓝萍用比钉棺材的钉子还要大的钉子钉她的四肢,大量的血喷射出

来弄了她一身一地,最后居然用打钉钉她内脏时,年轻的女犯人才知道自己的死

期到了,但是她毫无办法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大钉一根根地插入自己的身体,这个

倒霉的女犯人很快被残害致死,高蓝萍他们再将她的脸用皮鞭烙铁等刑具弄得面

目全非,再也没有人能够认清这张血肉模糊的脸是谁了。高蓝萍看了看这个年轻

女犯人,常常地舒了一口气,放心地向上级打报告说女犯人潘菊花抗刑,结果不

小心刑讯致死请求上级处分,刑讯致死女犯人在这所监狱是经常发生的不足为奇,

松尾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他只轻描淡写地批评高兰萍几句,此事就算了了。

高蓝萍残害完那个年轻的女犯人后,赶紧向潘菊花报功,为了讨好她还绘声

绘色的描述了行刑过程和自己的辛苦,潘菊花她曾经在中美合作所专门负责女犯

的刑讯工作,她听了高蓝萍的叙述并未就替自己惨死的同性感到丝毫的内疚,在

潘菊花眼中用别人的命换一根香烟,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出做,更何况是来换取她

这条高贵的命呢?

她夸奖了高蓝萍做得好做的对,赞许他在紧张的时候还能够想到伤口做旧,

说的高蓝萍沾沾自喜还饶有兴致地与潘菊花切磋起刑讯女犯的经验,潘菊花原本

是一个非常自负骄傲的女人,在中美合作所特训班中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刑讯

女犯一科更是首屈一指,在毕业实习中多次受到美国顾问的赞赏,就是这个自命

不凡刻苦钻研的人在听了高蓝萍刑讯女犯的经验后,也觉得自己的能力是小巫见

大巫自愧不如。潘菊花和高蓝萍的交谈非常的投机,高蓝萍也从潘菊花的身上学

到了许多中美合作所的刑讯手法,使他如虎添翼刑讯女犯人的经验到了炉火纯青

的地步,高蓝萍没想到这次偶遇还能够找到知音,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真是一

举两得。

高蓝萍惊喜欲狂他终于为自己布下了一条有前程的后路,给自己找到一座结

实又投缘的靠山。

他立即给潘菊花买了一张火车票,并发给了潘菊花一张特别通行证亲自将她

送上火车,当然也没有忘记留下潘菊花在徐州的联络地址。由此给自己留下了这

么一条后路,现在日本这个大靠山倒了。高、蒲二人便带了些细软逃到徐州来投

奔新靠山潘菊花。

可是到了徐州他们可傻了眼,徐州根本就没有他们要找的地址,显然潘菊花

怕高蓝萍找自己故意给了一个假地址,高蓝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道貌岸然信

誓旦旦的高级女间谍会欺骗自己,高蓝萍和蒲志立两人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

地不灵,高蓝萍破口大骂国民党军统不是人。

没办法他们只好找了一个小旅店龟缩在里住下来,由于日寇时期他们做的坏

事太多,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向国民党当局举报了他们的汉奸行为,尽管他们一

再解释曾经救过党国的精英,可那些恨他们的人哪管那些,还是将他们投入监狱,

谁能想到高蓝萍从此因祸得福,取了老婆还升了官。

话分两头,万县警察署署长王占魁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叫王金枝从小在家

里娇生惯养,长得凶神恶煞与母夜叉一般,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就是逛街的时候都

拎一个马鞭子,看见好东西就想抢,看见好吃的就要夺,邻居街坊见她都惧她三

分,碰着她都躲着走。

真是人见人怨。更可恶的是她仗着父母有钱有势,打骂下人成了家常便饭,

从不把下人当人看,抬手就打张口就骂,家里的丫鬟老妈子没有一个能够逃过她

的毒手。年轻时几次恋爱都因为她的脾气太坏把男友吓跑了。

可是她不怪自己暴戾恣睢的性格,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反而认为是男友都是让

其他女人给抢走了,因此她非常恨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

王金枝到了二十多岁快三十了才找到如意郎君,这是一个专门会阿谀奉承心

黑手辣的家伙外号叫黑三,原本他王占魁手下的一个普通狱警,虽然也看不上这

个母夜叉,可是想到这是一个向上爬的阶梯,就主动找王金枝献殷勤,又是买花

又是请吃饭效果都不大,王金枝嫌他地位太低,门不当户不对。黑三渐渐也失去

了耐心,看母夜叉喜欢打人,抱着有一搭无一搭的态度带她去看了一次拷打女犯

人,他使尽手段把一个好端端的青年姑娘打的是鬼哭狼嚎血流成河,这种痛彻心

扉惨不忍睹的场景,一般人看了都会心惊肉跳,可是王金枝看了却哈哈大笑跳上

去试了试自己的手段,从此越发不可收拾,场场拷打女犯她都到场,并且一定要

非黑三不嫁。

王占魁虽然心里不同意,可他拿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一想自己的姑娘

也不小了,想要嫁出去也不容易,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他姑娘,并且给他们办了

豪华的婚礼。

可是好景不长只过了十一年,这个短命鬼在一次伏击战中一命呜呼,击毙他

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游击队长,使王金枝又成了寡妇。从此她对年轻的女共产党产

生了不共戴天之仇。抗战胜利后,她爸爸作为接受大员提升为徐州警察署署长,

她也随父亲从西南来到了中原。每天她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就是到监狱

折磨女犯人。

一天百无聊赖的王金枝到警察署玩,在门口听见几个警察唠嗑,提到了新抓

了一个叫高蓝萍的汉奸,他怎么怎么心狠手辣、怎么怎么对女人刑讯有研究、怎

么怎么有名气,还在一个小小的临城给全省的行刑警察办班上课当老师,自己就

听过他的课,他把刑具对女体的各敏感部位摧残的效果及疼痛度分析的头头是道,

特别是在做实验课的时候,他把一个从徐州大牢带去做实验的试验品,一个出了

名的顽固抗刑宁死不招的女犯人弄得鬼哭狼嚎跪地求饶,他对高蓝萍的手段真是

佩服的五体投地,可现在高蓝萍自己却落了个落配的凤凰不如鸡,陷身囹圄朝不

保夕。这也可能是他心肠太狠罪有应得吧。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母夜叉听说狱中关了这么个「了不起」的人物,

心想何不见识见识,想到此她就大步流星地来到关押高蓝萍的监狱,监狱看守都

认识王金枝巴结还来不及呢?谁敢拦这位大小姐,他们毕恭毕敬地将她带到了牢

房。

牢房中的高蓝萍正在苦思冥想怎样为自己开脱,怎样替自己辩护,把一切罪

过都推到日本人身上。

王金枝看见高蓝萍黯然神伤凝思苦想的样子,怦然心动产生了一股怜悯之情,

也许这就是老话说的「王八瞅绿豆」这位王小姐喜欢上高蓝萍了。她故作矜持的

拍了拍狱门的大锁头,尽量压低声音嗲声嗲气地说:「先生可是大名鼎鼎的高蓝

萍先生。」

高蓝萍正在想自己救过国军谍报人员,现在不但没有给自己请功反而给下大

狱了的思路被打断。他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粗声粗气疾言遽色地回答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高蓝萍你能怎么样?」

天生对下级色厉内荏对上级阿谀奉承的高蓝萍说完就后悔了。可没想到就这

么一句凶狠的话,使万金枝对他的爱慕之情进一步加强了,她心想作男子汉就应

该这样敢作敢为。

所以她并不生气反而下气怡声的说:「先生理解错了,我是久仰先生大名如

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名不虚传,不知先生看我如何?」

这个胸无点墨的泼妇搜肠刮肚地把知道仅有的一点词汇都用上了,尽量将自

己装扮成大家闺秀。及其善于察言观色的高蓝萍一看狱警们对这个五大三粗一脸

横肉的丑女鬼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地位一定不凡,他连忙改换口气和风

细雨地说:「小姐乃国色天香,飘然而至使我眼前一亮,且谈吐不凡,显见其才

学之高。我等声气相投相见恨晚,我有心与你结为知己,不知高攀否?」

高蓝萍也尽可能地把自己装扮成学识渊博的人,他将从蒲志立处学来的话绞

尽脑汁地说了出来。王金枝听高蓝萍夸奖自己张开满口黄牙的大嘴原形毕露地大

笑起来,她恬不知耻地说:「哈哈,妈的,咱们别说那些咬文嚼字的话,太费劲

干脆说吧,我爸爸就是警察署长王占魁在这个地面上说一不二,我看上你了,你

要是娶了我可荣华富贵升官发财,不然的话你的下场你自己应该知道。妈的,赶

紧给句痛快话,老娘性子急。」

几句话把高蓝萍弄得不知说什么好?他虽然三教九流各种世面各种人物都接

触过,什么不要脸的女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两句话没完就杖着

老爸的势力要嫁给人家,真是厚颜无耻。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些哑口无言看到眼前这张人见人嫌的大扁脸,这张丑陋的大扁脸与蒲小曼

的俊俏的脸比要说天地之差都不为过。「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啊,快说行还是

不行?

老娘的话可从不说二遍。」这个母夜叉又催起高蓝萍来。

高蓝萍深知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他做过这么多年的走狗,

日本人来了他借着日本人的势力,由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提拔成刑讯科科长,也实

在不容易,现在日本人倒台了必须另找靠山,眼前这个丑陋女人的爹不就是送上

门的靠山吗?管她漂亮不漂亮,眼下连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就不要管那么多

了,他的脑袋在疯狂地运转着。

「好好好,我早就这么想了就是怕经我嘴提出来,好像我们攀高枝似的,既

然小姐提出来我哪有不从之理,只是我现在还是一个囚犯实在和你不般配。」「

好只要你答应娶我,什么事情都好办,来人把牢门打开现在我带他去见老爷子。」

一个新来的狱警不知好歹的说:「小姐,你在这干什么都成,可要把犯人带

走,我们可不敢作主,我去给署长挂个电话,他若答应我马上放人。」啪一记响

亮耳光打得新来的狱警眼冒金星。

「混蛋,不知好歹的东西,叫你放你就放,多什么话。快不然的话我让你吃

鞭子。」母夜叉咆哮道。

「你,你你」那个新来的狱警捂着嘴还想分辩。让老狱警一把推到后面诺诺

连声:「放,我们马上就放。」说完还瞪了那个新来的狱警一眼。

说一不二的王金枝直接把高蓝萍领到了王占魁面前,开门见山地说:「老爸,

我明天要跟这个老高结婚,你快点给我张罗吧。」

把这个警察署长说的一愣摸不清怎么回事。忙说:「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是

一个犯人,怎么能配得上你这个金枝玉叶,不行不行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看她爸不同意王金枝撒起泼来,她连哭带叫道:「我不管,反正我看上他了,

我妈死后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找女人,我都没管,今天我有了意中人,你还横挑

鼻子竖挑眼,你要是不答应我去找干爹市长,把你的花花事都跟他说,看你还怎

么做人。」王占魁知道自己莽撞的姑娘说到做到办事从不考虑后果,拿她真没有

办法,自己就这么一个闺女,打不得骂不得从小宠坏了,实在没有办法,他与女

儿讨价还价最后妥协的结果是,先将高蓝萍的罪行减免,再上报他在日伪时期曾

经帮助过国军间谍属于重庆方面的地下工作者,让高蓝萍光荣出狱恢复原职,再

举办婚礼。

这些暗箱操作,在王占魁和王金枝干爹的秘密运作下很快就办妥了,半个月

后这对狗男女在一片吵杂声中举行了婚礼。

一天他们两人和一群高蓝萍结识的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其中一个原高蓝萍

的手下喝高了,借着酒劲说起高蓝萍原来看中了一个女囚犯,叫蒲小曼长的赛天

仙,可她就是软硬不吃宁可坐牢吃苦也不答应他。

这一下把母夜叉的妒忌心点燃了,非要看看蒲小曼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回

家后也不找高蓝萍商量,直接找她爸要求将高蓝萍调回县城。

这次王占魁一口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因为临城方面对符得标的行为已有微词,

说他对审讯共党地下人员有勇无谋,就知道一味的狠打,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已经

有十几个女犯人被他活活打死,蒲小曼仗着身体特好侥幸活了下来,但也是奄奄

一息,还有许多女犯都命悬一线。

就是这样符得标什么口供都没有得到,临城县县长很是不满,希望上级派一

个得力的审讯专家去任监狱长。

高蓝萍原是县城审讯科科长,审讯经验远近闻名,而且去任监狱长是属于提

升。当然是提升自己的女婿对女儿更好。这次王占魁和他女儿是一拍即合。

王金枝是个急性子,回家把高蓝萍升调的任命告诉他,其实高蓝萍早就想回

临城独挡一面,好好表现表现施展施展他的才智,听见丈夫同意回临城,王金枝

很高兴她连夜收拾行装,第二天一早就提着行李拉起高蓝萍骑着马就向县城方向

飞奔。

天一点点地黑下来,由于他们错过了打尖的旅店,所以尽管下雨他们也没停,

还是向县城赶。在快到县城时,高蓝萍和王金枝发现路边有一个新堆的土堆动了

一下,王金枝好奇的下马过去向土堆踢了一脚,就听见轻微的「啊」的一声,一

个活人翻身将身上的土掀掉把王金枝吓了一跳。

这时高蓝萍过来用手电筒一照正照在这个女人大腿根部,由于雨很大将她大

腿根部上的泥土冲干净,在大腿根部明显地有「621」三个疤痕,「蒲小曼怎么

会是你」高蓝萍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老王八蛋呀,娘的,你可真有眼福还没到地方就见到你的老相好了,快上

去啃一口让老娘看看你们亲热时是什么丑态,你要不啃老娘可要将这个骚娘们拖

回去伺候伺候了。」

王金枝也不等高蓝萍回话一口气说了许多,临了还给了高蓝萍一马鞭,吓得

高蓝萍赶紧说:「夫人莫怪,只不过在这里见到她,有些突然仅此而已,望夫人

见谅。」

「那将这个骚娘们带回去用刑你有意见吗?」

「岂敢岂敢,我怎敢驳夫人的面子,这小娘们带回去在我的刑讯室随你处置」。

躺在泥水中的蒲小曼厌恶的看着他们人一唱一和十分反感,真是冤家路窄仇人相

见分外眼红,她想怒斥他们可是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高蓝萍他们两人

一边数落小曼,一边找了一根绳子绑上蒲小曼的手腕,另一头系在高蓝萍的马尾

巴上,小曼努力几次向从泥水里爬起来都没有成功,她眉头一皱、牙关一咬忍着

剧痛好腿断腿一起用力才勉强站起来。

王金枝看蒲小曼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她狠狠地对小曼说:「骚娘们,战

都站不起来,还想勾引男人,我来帮帮你」说完朝高蓝萍骑的大马屁股猛地一鞭

子,那匹受惊的大马一声嘶鸣向县城监狱的方向飞奔而去,把拴在马后刚刚站稳

的小曼拉倒,泥泞的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一条血沟。一场更血腥的考验又要向她

袭来。

假如没有那个多事的狱警发现小曼;假如没有瓢泼大雨浇醒小曼;假如没有

高蓝萍那个酒友的信口开河;假如没有母夜叉的连夜赶路,小曼的命运也许会改

变,可惜的是这些假如都没有发生,可怜的她又被带回了那阴暗潮湿的监狱。

狼狈共逃徐州府,巧遇金枝结朋狐。刑场土坑捡条命,塞翁失马问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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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13:48|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五章母虎施威姑娘遭殃

马后拖着的蒲小曼血肉模糊的躯体在泥泞的地上一拖,被石块和小碎玻璃磨

得鲜血淋淋,整个身体湿漉漉的像个泥猴一般,她一直被拖了十几里地才到了监

狱院内。

精力充沛的王金枝想连夜对这个情敌蒲小曼施以最残忍的酷刑,可是当她靠

近昏迷不醒的蒲小曼,用高跟鞋狠狠地踢她的阴户小曼毫无反应时,她也有些犹

豫不决,她向高蓝萍征求对蒲小曼的处理意见。已经筋疲力尽很想睡觉的高蓝萍

看到蒲小曼这样的身体状况,富有刑讯经验的他知道现在在小曼的躯体上使用的

刑法,她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的住,可能此时稍加用刑就会使她一命呜呼,

他对面目全非的蒲小曼已经失去了兴趣,自私自利的高蓝萍心里有个小算盘,他

想:「现在可以很轻松地结束蒲小曼的生命,省得以后夜长梦多,只要蒲小曼活

着,将来难免王金枝这个醋坛子又节外生枝弄得自己左右为难」。

他沉思了一下装作胸有成竹地说:「我看现在可以对这个小娘们用刑,只要

夫人贵体能够感觉不累,我当然能够愿意奉陪你对这个小践人施以最强硬的手段」。

就是这短暂的沉思使这个摸透男人心思的母夜叉看出了破绽。她嘿嘿一笑对

高蓝萍说:「死鬼,我还看不出你的鬼心思,现在对她用刑,她可能都活不过明

天,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要让你的心上人活着,遭受人类最残忍的痛苦,你小

心一点,不要口是心非,你要让她不遭罪就死,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叹了口气对狱警说:「哎,让这个小娘们捡着多休息两天,」就让狱

警直接用担架把蒲小曼抬到县医院,自己也和他们一起来到了县医院。

到了县医院她就大喊大叫,医院的大夫护士看高蓝萍在旁边都不敢惹她,在

来了医院院长,王金枝趾高气扬地说明了蒲小曼这个犯人的重要性,并命令县医

院的院长必须在半个月内让其恢复体力。接着她对高蓝萍说:「死鬼,你的相好

不能让她尝尝我的手段前,就一命归西那样太便宜她了。」

又对已经有些清醒的蒲小曼喊道:「告诉你骚娘们,老老实实地治十五天伤,

这半个月我要回去和老头子好好研究研究让你在你生命的最后一个月,享受一下

本小姐特意给您准备的套餐——一月毙命法」。一肚子气的医院院长听王金枝的

话喃喃地说:「女犯人反正要被刑毙,还治什么伤,不如现在给她一枪」。

听院长这么说,王金枝破口大骂:「他妈的,要你这个王八蛋多嘴,你老老

实实地务必救活她的命,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说完掏出枪,一枪就将走廊的

一盏灯打灭。院长吓得再也不敢说话,看了看担架上一丝不挂身体多处胆破心寒

的伤口还在流血的姑娘,唯唯诺诺地离开了王金枝。

离开蒲小曼进医院正好第十五天,她被带到王金枝特意給她准备的刑讯室时,

王金枝被眼前健美的姑娘惊呆了,这难道就是前半个月见到的浑身泥水血水只剩

下半口气的姑娘吗?只见她尽管断腿还没有长好一瘸一拐,但走起路来铿锵有力,

站在她面前五花大绑的上身挺得笔直,比较紧身的患服显现出她那魅人的胸部,

脸上几条细细的鞭痕也无法掩盖她那惊人的美丽,明亮有神的眼睛对着自己怒目

而视。蒲小曼的美丽是毫无雕凿出水芙蓉似的美丽,这种美丽是掩盖扼杀不了的,

这美丽足以震撼人心,足以使母夜叉妒忌。

好长时间王金枝才缓过神来,她对高蓝萍说:「死鬼,看来真不能怪你心猿

意马,像这样的美人坯子,神仙看了都叫好,何况凡人呢?真可惜参加共匪,否

则的话像她这种容貌不要说县城就是徐州做个花魁也无人可比,怎么样?老公像

这样的美女是养起来做小妾呢?还是按我经心安排的一月毙命法将这个小尤物送

上西天?」

所谓的一月毙命法是王金枝特意为高蓝萍曾经爱慕的美女蒲小曼设计的。就

是要让蒲小曼受尽各种各样难以言表的折磨30天才让她毙命。其中各种捆绑方式

就有30种,连有施刑状元之称的蒲志立了解了她的一月毙命法,都称赞她的「聪

明才智」。

王金枝走到小曼面前拿出一本用大纸钉的本子,上面整整齐齐地画了被各种

形形色色刑架,刑架上都捆着或吊着姿态各异长头发的女人、女人的脚下都放有

烙铁、长针、猪鬃、钳子、钎子、砖头、拶子等还有许多奇形怪状只有阎王殿才

有的各色刑具、大纸钉的本子每页的抬头都醒目地标明日期。王金枝得意地指着

这个本子向蒲小曼介绍到:「这就是你一生中最后一个月的生活安排,考虑到蒲

小姐大字不识,我专程请了临城最好的画家,瞧瞧画得多像,大眼睛双眼皮长发

飘逸,这些图画绘制了你从现在开始到你生命的终点整个过程,这画画得惟妙惟

肖,包括画上女人的肌肉紧绷、眉头紧皱、开口惨叫、汗流如雨、泪洒满面形象

逼真,加上女人旁边的刑具,我想你一个女受刑工具出身的小娘们一看就一目了

然了吧。我还要告诫你,你必须承受完我给你准备的所有刑罚,任何想在半途死

去的愿望无法实现的。

特此我们有两种措施保证我的一月毙命计划能够按时保质保量地完成,不会

半途而废。第一,我们有临城最好的医生在刑讯你时全场跟踪;第二,如果你想

自杀将会有十名你要好的女犯被无辜处死。这第二条还是你的老相好提出的,否

则我还真不知道怎样防止你在生不如死受不了的情况下自杀。

瞧瞧,我的考虑是不是擘肌分理滴水不漏吧」。

哈哈,王金枝对自己的计划感到自鸣得意。

接着王金枝又一页一页地不厌其烦地向小曼讲述她将遭受酷刑,翻到最后的

第三十页一幅最恐怖最血腥的画面跳入了蒲小曼的眼帘,一个光着身体并且身体

上布满了小洞的女人四肢张开躺在刑床上,她的四肢被大钉子固定在厚木板上血

迹斑斑,后背的地方开了一个圆洞,圆洞下面放了一个气炉,冒着熊熊的火焰,

女人的身上还有五个小小的炭火盆,盆子只有吃饭碗那么大小,每个炭火盆都被

点燃分别放在女人的四肢关节嫩肉处和阴户处,女人已经没有乳头的乳房上扎满

了钢针、朱鬃、马尾看上去毛茸茸的,女人的脚趾手指都离开了身体,并在附近

画有断指,每个断指上都绑着一段小绳。

在女人的的头顶上挂了一排用鱼钩挂的肉。王金枝怕小曼看不懂解释道:「

这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了,多出些血也无关紧要,因此你的手指和脚趾会活生生

地从手上脚上拔下来,在拔之前我们还会用钳子将光秃秃的手脚指夹碎」。

在一旁的高蓝萍插嘴到:「我记得清清楚楚几个月前,我拔你仅存的小脚趾

甲时,你说‘拔吧,手指脚趾拔光了,你还拔什么?’当时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现在我告诉你,你的手指脚趾甲拔光了,还可以拔你的手指和脚趾」。

没等高蓝萍把话说完,王金枝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她不耐烦地说:「死

鬼,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接着她分别指着挂的一排肉解释道:「这是你的两

个乳头;这是两块大阴唇;这几块是从你屁股上拔下来的;这是从你大腿根部拔

下来的;这是从你小腿肌肉拔下来的……,又一句你老说的话‘要杀要剐随便’

似乎这是最厉害的话,我想着对蒲小姐有些太轻太轻了,你的肉要离开你的身体,

但不是用刀割而是用鱼钩活生生地拔,那将比割厉害多了」。

这个阴损的母夜叉总是将画面不容易画不出的施刑细节问题重点地描述下来。

她指着那画中女人胸口上的一根大长钉子改变了口气说:「蒲小姐,这是您

一生中最后收到的最珍贵礼物,它将在30日12点59分准时扎入您的心脏,您将准

时告别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哇,太精准、太可惜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将香

消玉殒」。

王金枝极力地炫耀气氛,她怕小曼不注意听讲,每当小曼的目光离开画面,

王金枝就会用戏弄的语气说:「小姐害怕了,害怕叫我声姑奶奶,给我请个安,

我自然会给你减轻些刑法,当然对于勾引我老公的女人想免除刑法是不可能的,」。

小曼听了王金枝的话会不服气地瞪王金枝一眼,然后尽量注视那些惨不忍睹

的画面听她描述自己生命最后一个月将要面对鼎镬刀锯般的刑罚,她绝不能在敌

人面前认输,她在听王金枝喋喋不休时,始终挺着胸脯站的笔直一言不发。脑海

中翻滚着那动人心魄伤心惨目剖肝泣的惨景,这些都是她必须面对的,姑娘自己

暗暗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小曼呀,蒲小曼,这是革命对你的考验、是意志对你

的考验、是松涛哥对你的考验、你必须忍受、忍受、再忍受;坚持、坚持、再坚

持、用你顽强的意志交上一份最好的答卷」。想到此她胸脯挺的更高、腰板站的

更直。

王金枝不管这些,她还是滔滔不绝地讲,共讲了一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净地

说:「蒲小曼小姐,我给你最后一个月的安排怎么样?你一定会感到满意吧?你

不用急着看,这本蒲小曼小姐受刑图我会在每天刑讯前把当天的内容给你慢慢欣

赏,在你归天后我还会将画册转送给你的家人和你的同志,他们看了后一定会…

…。

说句心里话,为了您一个月的生活安排,我已经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我已

经想象不出世界上有第二个女人会承受那么都苦难」。这个母夜叉不仅想在生理

上也要在心理上折磨她的猎物,想想如此详细的知道生命最后时刻如此恐怖,女

人会是什么心态。蒲小曼知道了,但是她毫无办法只能被动地等待苦难的来临。

王金枝正洋洋得意地叙述,一眼看见刚才因为打岔被老婆训斥的高蓝萍在旁

边打盹。她生气地说:「哎,老头子我给你老相好的仙女讲的怎么样?」高蓝萍

对嫉妒心极强的老婆了解颇深的高蓝萍知道这时王金枝在考验自己,马上凑到王

金枝跟前肉麻违心地说:「宝贝,亲爱的原来没有你的时候她是仙女,可和你的

容貌一比她差太远了,你尽管对这个小贱人施展你的才能,让她也知道知道你们

女人的厉害,我会在旁边敲敲边鼓呐喊助威的」。说完为了表示自己对王金枝的

忠诚上去抡圆了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就是几个耳光,打得蒲小曼眼冒金星,脸肿

了起来。

专门为蒲小曼设置的刑讯室就安排在高蓝萍他们卧室旁边的厢房中,厢房里

的家具全部搬空,厢房是老式的房子上面有粗大的掾子和柱子,用来吊人绑人。

每天都有新的刑架被抬进来,王金枝对她的准备工作尽量做到尽善尽美,她

还在屋子的一角摆了一个麻将桌,王金枝招徕几个高蓝萍的手下打麻将,她还美

其名曰工作不忘娱乐。

第一天,蒲小曼被扒光了衣服,将反背的双手用铁箍箍在腰间一动都不能动,

在她已经没有脚指甲的脚趾上扎入猪鬃,用美国进口只能紧不能松的小手拷把她

的双乳铐紧吊起来,再用绳子绑住脚踝将双腿拉开,使她成人字形只有双乳和钉

有竹签的大脚趾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一吊就是一整天,王金枝和三个狱警在一旁

打麻将,有每盘的输者用蘸凉水的皮鞭抽打或用香火缭她解气。晚上还是这种姿

势再在她的乳房上掐上小型电击器的鳄鱼夹,将开关接到他们的卧室床头,王金

枝一边做爱一边手捏开关,使蒲小曼不停地抽搐发出令人心寒的惨叫。

第二天、蒲小曼躺在用厚木板搭的刑架上,在她脚趾上拔除猪鬃换上钢钉,

双臂伸直将双手铐在桌上的铁箍里,然后命令一个狱警拉着她的腿,将她的身体

像后弯曲,想把她的脚踝铐在桌面上,可怎么都都不行,最后四个狱警同时用力,

好不容易把她的脚踝铐上,使她的屁股耸立在身体的最高端,还将她头部下的一

块板撤下,使小曼的头耷拉下来,只能用肩膀支撑全身的体重,最后在她的肛门

处插一根蜡烛任凭滚烫的蜡油流入肛门。还是打麻将还是鞭打,皮鞭换成了藤条

鞭,蘸的凉水换成了盐水,香头换成了烟头。晚上同样电击,但鳄鱼夹夹到了阴

唇上。

第三天、蒲小曼被狱警们将脚踝盘腿用手铐铐在一起,在她脚趾上拔除钢钉

再换上竹签,还用绳子把她的脖子和脚踝紧紧地绑在一起,再将她的双手背后铐

好拴住吊起来使她的身体微微离地,再将准备好的大青砖压在她的后背。那四个

魔鬼还是在打麻将,其中一个看小曼总是低着头,为了讨好上司的老婆,还用绳

子绑住她的嘴向后拉绑在大青石上,使小曼不得不艰难地抬着头,他还不时地踩

在大青石上跳一跳。这天鞭子换成了钢丝鞭,烟头换成了烙铁。晚上同样电击,

但鳄鱼夹夹到了阴唇和乳房上。

第四天、蒲小曼被狱警们将她的乳房捆紧,用捆乳房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她的

大腿关节处,拉紧绳子使小曼的膝盖贴在自己的乳房上,然后再反绑双手吊了起

来,高蓝萍看看小曼努力紧缩的双腿以减轻乳房的拉痛,走过去捏了捏她红肿的

乳房对王金枝说:「夫人,我来进行小小的改动,定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完用轻松地用剪子唰的一下将蒲小曼左乳的连接绳子剪断,蒲小曼的左脚

耷拉下来,这简单的吊拴双腿改为吊拴单腿使其的痛苦程度明显增加,因为吊拴

双腿时她可以用力向上抬腿来减轻乳房的拉力,可是现在左脚耷拉下来形成一个

向下的坠力,这样掣动身体使被吊的女人无法自我控制,痛苦将增加万分。王金

枝看见蒲小曼不停地扭动身体,来回地伸缩左腿痛苦难受的样子,哈哈大笑,她

夸耀地对在场的赌友们说:「看我老头子多能耐,只一剪刀的改变有多大?我也

来祝助兴,给小娘们脚上再吊点儿东西,老头子把你锻炼用的哑铃拿来,让你的

老相好也锻炼锻炼」。两个共二十多斤的哑铃被挂在小曼的大脚趾上,把大脚趾

抻的老长老长。当然这只是行刑的第一步。小曼大脚趾上拔除竹签再换上竹签,

但是这次是一个没有尖的竹签。这天钢丝鞭上加了三角铁头,抡起来更加有力,

造成的创口更大更厉害,烙铁换成了烧红的碳。晚上同样电击,但鳄鱼夹夹到了

阴唇和乳房上外加了四肢。

第五天、一大早蒲小曼再次被狱警们押到刑讯室,王金枝揉了揉睡眼惺忪的

眼睛,翻过已经在日期上打叉的前四页。察看第五页的内容对小曼说:「根据医

生的建议你四天一动都不能动对你身体健康不利,因此今天你要活动活动筋骨」。

她指着第五页的图形指挥狱警们操作,一个狱警熟练地将蒲小曼乌黑的头发

编成一条粗大诱人的大辫子并在辫子的尾部弯了一个圈用绳子绑结实,另一个狱

警拿一个「S」型的钩子的一头扎入她的肛门,两个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辫子

的尾部弯的圈套在钩子的另一端,使小曼四肢着地只能仰着脖子,张着嘴眼睛望

着天花板。其他人把麻将桌放在屋子中间打麻将。王金枝命令蒲小曼围着麻将桌

像狗一样的爬行,可是任凭皮鞭将她的屁股打开了花,小曼将是趴在地上一动不

动,王金枝气得亲自抡起鞭被高蓝萍阻止了,他自信地说:「太太,没用你就是

打死她,她也不会爬的,你们看我不费吹灰之力让她乖乖地爬,听话地爬,不信

你们看」。说完他对趴在地上的蒲小曼说:「小娘们,是不是让我在这间屋里吊

起来另一个娘们时你再爬」。几年来行刑者与受刑者之间太熟悉了,姑娘她知道

如果自己不听高蓝萍的话的话,他一定会真的当她的面折磨另一个难友的,她的

软肋已经被这个魔鬼掐住了,她毫无办法只能听话的昂着头不停地爬,直到脖子

累酸、汗流浃背、肛门流血、还是继续着难忍的耻辱,像狗一样的爬着。王金枝

啪的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高蓝平的肩膀对他也对小曼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到底要老情人出面。才肯听话」。她就是这样不仅要在肉体上折磨蒲小曼,还要

在精神上侮辱蒲小曼。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按照王金枝的要求刑罚每天都在进行、并且一天天地加重,蒲小曼的身体一

天天地虚弱,每天刑讯中都有医生伴随,不停地号脉,不停地用药,当然强心针

也不断地用,而且间隔的时间不断地减少,并且剂量一次次增加。而且在每天的

饭食中添加大量的中草药和补品,王金枝为了她的一月毙命法真是不顾血本,尽

管刑法还在不断地加重,蒲小曼还活着,还奄奄一息地活着。

到第二十四天,蒲小曼光着身子双臂平伸绑在一根极粗的木棒上,屁股也被

绳子绑在这根木棒上使她只能撅着屁股她头挨着地跪在桌子上。她的肛门里插了

根吸水管,水管连在吊在高处装满水的木桶上,水借着自重一点点地流入她的肚

子。只见她不停地扭动着屁股,发出嗯嗯的呻吟,突然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再

也没有动静了,正巧负责刑讯中伴随的大夫不在,王金枝和几个打麻将的狱警赶

紧跑过来,一个狱警熟练地拿起放在桌边的强心针打了进去,可是小曼毫无反应,

紧接着又是一针她还是没有动静,王金枝也着急了,命令狱警马上到县医院找来

了大夫。

被找来的这个大夫是蒲小曼住院时给她看病的主治大夫,他十分佩服小曼坚

贞不屈的顽强意志和高尚的人品及乐观的性格。这个性格开朗的好姑娘每次当护

士给小曼换完药,疼得姑娘接近昏迷的时候,她还会咬着牙忍着剧痛,望着忙前

忙后的护士大夫不忘说声谢谢,使他们都很感动。当看见大夫们望着自己身上的

伤潸然泪下时,蒲小曼会尽量安慰他们,说明自己身上的伤无需大家担心,为了

减轻大家的负担她还会开玩笑地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刑伤多了就不太疼了。」

大家都被这个乐观开朗的姑娘所感染,被她的美貌所倾倒,被她的意志所折

服。特别是有的人从临城女牢打听到他们所看护和治疗的姑娘曾经飞蛾投火裸入

囚车代人受过的英雄壮举更佳敬佩她,她身上数不清的疤痕,数不清正在化脓的

伤口,被拔光指甲的手指、脚趾,被老虎凳压断的腿,清楚地诠释了姑娘所受的

伤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威武不屈宁死不招的精神使他们感到吃惊。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病房的患者和大夫都成了她的好朋友。

当她离开县医院时大家都为小曼的命运担忧。特别是这个主治大夫与小曼姑

娘成了忘年之交,甚至于他想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救小曼脱离苦海,他诚恳地对

小曼说:「姑娘,我有一个亲戚在女牢工作,所以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了,你是一

个好姑娘你有金子般的善心,钢铁般的意志,你的事迹我和我们全家都很感动,

我决定要帮助你逃出去,而且我有能力有办法让你很快回到解放区去」。

蒲小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弄得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主治医师不等她说话接着说:「我在女牢工作的亲戚今天对我说,高蓝萍和

王金枝这两个魔鬼这几天都在研究新型刑具,听说都是针对你的,他们还为你精

心专门给你设计所谓的一月毙命法套餐,就是要在一个月中天天给你用刑,时时

给你痛苦,你会在一个月后在刑讯的痛苦中死亡,时间不等人,明天正好是我值

班,我会把看你的警察灌醉,那个警察是个酒鬼,这几天我特意与他套近乎,他

对我已经不设防了,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告诉他明天我带一瓶好酒,

他很高兴也答应我明天与我喝一杯,那时我将他灌醉,其他的大夫和护士对你都

非常好,不会管闲事的,所以咱们就可是很顺利的逃走,你就可以脱离这个鬼地

方」。

这对于解救深渊中的小曼姑娘,可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蒲小曼在经

过一段深思熟虑的考虑后一口拒绝了,善良的好姑娘知道半个月后她将面对豺狼

般凶残的高蓝萍,母虎般恶狠的王金枝,高蓝萍的刑讯女犯人的高超技艺加王金

枝的醋海翻波这些她都心知肚明,让这些难熬的痛苦由我一人承担不能让别人分

担哪怕是一点点。

她含着热泪坚定地对那位主治大夫说:「叔叔,不用了,虽然能够救我出去,

可因此带来的将是你们全家的颠沛流离,这是我绝不忍心看到的,至于我您不用

担心,您的担心会使我难受的。刑法对我已经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厉害,没什么

了不起的,快四年了我受刑大小也有上百次了,不用管什么一月毙命法套餐没什

么了不起的,我已经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刑罚比曾经给我用的还要重,放心吧,再

重的刑罚我也受的住」。看蒲小曼怕连累自己不肯跳出苦海冰清玉润的高尚情操,

主治医师一方面感动,另一方面更是着急,他在小曼床前不停地度步反复地搓手,

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他对小曼说:「既然你怕连累我

们,明天我去一趟根据地,让游击队派人来救你,你受冤枉他们能够派人刺杀你,

你沉冤昭雪让他们派人救你应该是责无旁贷的」。

小曼从主治医师的口气中听出了他有些打抱不平的想法,她耐心地解释道:

「叔叔,你的这些话虽然是对我好,但未免有些偏颇,当初游击队安排人刺杀我

是因为敌人用了很多手法陷害我,他们诬陷我,大家都认为我是游击队的叛徒,

叔叔你想想叛徒是不是最可恨的,除掉叛徒是游击队的一条纪律,无论这个人是

谁?做过什么?对革命有多大的贡献?何况我对革命贡献基本没有。

您想我一个被游击队派出替别人被捕入狱最下层的地下工作者,怎么好让游

击队专程来救我呢?我现在腿都断了,属于半残废,他们不救我只是我一个人受

刑吃苦死亡,我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让其他同志为我负伤,甚至于牺牲,那样我

的下半辈子会生活在深深地内疚中,那将是我最大的不幸,叔叔您可千万不要去

根据地找游击队救我」。

「傻姑娘,你还年轻你会死的,我已经听出那个姓王的母老虎要在一个月中

天天对你用刑,30次刑法然后活活地把你折磨死,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幕呀。」

主治大夫急切地说。小曼不为主治大夫可怕的形容而打动,她坚定地说:「叔叔,

你不用劝了,我们萍水相逢,你给我治伤的恩德我还没有报答,我怎么还能让你

和你们全家付出呢?我也不会让游击队有丝毫的损失,决不可能,叔叔我的好叔

叔我真心地谢谢您,您不用再为我的安危操心了,我再一次谢谢您,至于我将面

对可怕的一幕我比谁都清楚,叔叔,假如我再受30次刑法就能够牺牲,难道不是

一种最好的解脱吗?」

这一点主治大夫了解,每次给她上药时,只要他们极其轻微的碰到那些吓人

的伤口尽管她极力掩饰,可都会浑身颤动说明了当时的痛苦,可想而知当刑讯中

姑娘所受的痛苦更是痛不欲生的。主治大夫又作了几次说服,可是蒲小曼宁可自

己遭受苦难也决不连累他。

就是这个主治大夫被带来抢救蒲小曼,看见这个才二十几天未见的姑娘变得

惨不忍睹心如刀绞。几十天来的担心变为了现实,他细心地处理伤口,又听王金

枝向几个赌友吹嘘后几天内,还要给小曼用的各种各样闻所未闻刑法,什么用铁

钩通过肛门把蒲小曼的肠子钩出来烟头烫完再涂上辣椒水、什么将带有橡皮刺的

像皮球通过她的阴户和输卵管塞到她的子宫中充气再拔出来等等……。

这个主治大夫实在不忍蒲小曼再受这么多的苦,就冒险偷偷地将准备给蒲小

曼注射的强心剂换成了大剂量的一针冬眠灵。注射后又假模假式地用听诊器听听

心脏,然后他煞有介事地翻开了小曼的眼皮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了声:「没有这么

折磨人的,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你们这帮家伙也太不像话了,这么个

年轻姑娘既然想让她死,为什么还要治疗,现在好死了,死人还怎么治,治不了

了,抬出去埋了吧。」当他离开刑讯室时,强忍的泪水开了闸喷涌出来。

王金枝大发雷霆,她狂叫到:「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我还有好些手段没用呢,

我要割她的肉,我要在伤口塞上盐,我要在她的身上用火筷子穿洞,你不能死,

我好些手段你还没有尝到呢。」她发疯似地抓住小曼的长发摇动着她的头,可是

小曼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了确认蒲小曼确实死亡还将她的头浸到水中两分多钟才

余怒未消地命令手下将蒲小曼拖到荒坟岗去喂野狗。

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牛车,嘎吱滋嘎吱吱慢慢地离开了县城,车上静静地躺

着我们的女英雄蒲小曼。

刚离虎口狼窝进,骇人刑法层出新,蛇蝎蜈蚣黄蜂刺,最毒不过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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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14:12|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六章九死一生压抑真情

赶车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他在日本人到来以前就在这座女子监狱拉死

人,经历了清朝、民国、日本人、国民党,已经几十年了,早先被砍头、凌迟、

枪毙和刑讯致死的女犯人不多,每年只有几十人,而且大多数都到刑场去拉。因

为这种工作没有人愿意做,所以工资又多,又轻松又有很多的时间。在加上老汉

人心地善良愿意帮助人,在当地很得人心消息灵通人缘好。自从日本鬼子来了后,

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监狱中的女犯人和部分和民工经过几个月的加班加点将女

子监狱进行了扩建,围墙加大加高还拉了电网,院内盖出许多排新的女监牢房,

原来的女牢房都改造成女子刑讯室,用于大批量同时刑讯女犯人。特别是高蓝萍

主持建立了女子刑讯研究所后,老汉到刑场去拉死的女犯人的机会少了,而绝大

多数是直接从这座女子监狱运送严刑拷打至死的女犯人。

去郊外的乱坟岗,而且人数大大增加,几乎天天都有病死和拷打致死的女犯

人从这里拉出去,有时是几人、十几人、甚至于几十人。

经老汉的手拉出的女犯人有几千人了。老汉看着过几天就开进女子监狱蒙着

帆布的大卡车上跳下来一个个反绑双手赤身裸体的女犯人走向女监牢,他知道她

们都是从附近县城甚至省城挑出来年轻身体强健押来做女刑受刑工具用的,她们

中的绝大部分会在几天或几个月后带着满身的刑伤遗憾地告别这个世界,被他用

慢牛破车运到郊外一个专门埋葬女犯人和无家可归流浪冤魂野鬼的乱坟岗。

今天一个管他的警察命令他套车,他以为又是到女子监狱拉女尸,可是当他

熟练地套好车,却被那个警察带到了高蓝萍的家,他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好,蒲小

曼的事迹他早有耳闻,在女受刑工具中她是唯一一个能够活着接受酷刑超过一年

的,她因此也被称为打不死的女人,她受刑的次数之多、受刑的频率之高、受刑

的惨烈之重在这女子监狱成立百年以来首屈一指的,蒲小曼的意志力也是女子监

狱成立百年以来独一无二空前绝后的。

前些日子,王金枝为了恐吓女监的犯人,也为了炫耀她的聪明才智,把一月

毙命法图册,给大家传阅,并亲自在图册上加了一个副标题「共产党极端顽固分

子号称打不死的蒲小曼临终一个月的美妙经历」。

老汉人缘好关系多因此也看到了这册图画,他不认识字可老汉从画册中一眼

就认出这个被捆绑受刑的女孩就是蒲小曼,这些图画的画面只能在地狱的阎王殿

见到,那惊心动魄的画面深深地描刻在他的脑海中,迟迟不能消除。他还多次从

女子监狱送一些连他这个老监狱都没有见过恐怖吓人的新式刑具到高蓝萍的公馆,

听见公馆内传出的姑娘令人心碎的惨叫,虽然他没有亲眼目睹小曼受刑的惨景,

但是根据日期和图册的画面老汉能够想象到她在遭受什么样的令人心寒的酷刑。

老汉和小曼之间虽然没有说过只言片语,但是那个有着惊人美貌小姑娘的面容总

是在他面前晃动,他计算着日子内心矛盾异常,即想早一些去接小曼让她早日脱

离苦海,又怕去接她因为那将是她生命结束的时刻。

他掰着手指头一天天地计算着日子,终于在小曼受刑的第24天被叫去接蒲小

曼,他眼睛红红的一声不响地赶车向高蓝萍公馆慢慢慢慢地驶去。

老汉将牛车停到门外,那个警察自己进去,不大一会儿他和另一个警察一人

捏着蒲小曼的一只脚把她从厢房拖出来,在院中的小石子路上拖出一条血路,老

汉眼睁睁地看见一块不知从小曼身体什么部位上掉了一块血淋淋的肉下来落在地

上。老汉心疼得差一点当着警察的面落泪,他自己都不知道性格一向刚强和无数

见过次血肉相连或撕裂肢体尸体都无动于衷的自己,为什么此时会变得这么脆弱。

两个警察轮起蒲小曼将她咣的甩到牛车上,对老汉说:「告诉你老头,记住

了我们老板和老板娘说了,不许埋,就丢在乱坟岗,让野狗撕烂她,嚼碎她」。

老汉也不答话只是低着头,轻轻地把蒲小曼放平,尽量让这具「裸体的尸体」

躺得舒服一些,一声不响地赶着牛车离开了高蓝萍公馆,路过自家的时候还

特意从家拿了一床新褥子垫在「女尸」的身下,他让牛车慢慢地行走,生怕「女

尸」

身上的肉被颠簸的牛车颠破。

到了郊外的乱坟岗,几只专吃女尸的野狗看见老汉熟悉的破车围拢过来,它

们也知道这辆破车的到来会给它们带来美食,可这次它们的运气没有那么好,破

牛车的主人用一根粗木棍将它们全部赶跑,但是它们没有跑远,只是好奇地在四

面看着一向对它们比较友好的老汉。

老汉怕蒲小曼的身体被野狗撕烂吞噬,也不听那两个警察的交代,挖了一个

非常深的坑,挖好坑后他用席子卷好「女尸」,然后点上香祭奠蒲小曼,这么一

折腾大半天就过去了,当他正要埋的时候听见「女尸」鼻孔中发出「嗯」的一声。

这个老汉吓的魂飞天外赶紧用手靠近蒲小曼的鼻子,感到有极其轻微空气流

动的感觉,老汉喜出望外草草地把土坑填上,赶上牛车飞快地跑回家,用热米汤

一点点的喂小曼,具有顽强生命力的蒲小曼又一次苏醒过来。

老汉的儿子是党的地下交通员,正外出传送情报,几天后回到家里看见了身

体虚弱躺在家里养伤的小曼。他很兴奋很快把蒲小曼还没有牺牲的消息告诉了已

经是县委书记的芬姐,此时芬姐和一些同志正在临近县城的堡垒村为蒲小曼开追

悼会,会场布置得庄严肃穆,县委书记芬姐亲自主持,县委班子除己升任县委组

织部长的李松涛到山区根据地汇报工作不在外全体到齐。

大家正在默哀时,老汉的儿子跑进来把这个特大喜讯告诉大家,同志们转悲

为喜,特别是县委书记芬姐听说蒲小曼还没有死高兴得跳起来,这几天听说蒲小

曼牺牲了,她的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她非常愧对小曼,她后悔不该怀疑小曼,

不是王大年同志手下留情差点造成她终生的遗憾,后来又有许多出狱的同志介绍

蒲小曼在监狱中英勇不屈的突出表现,使芬姐对敌人更加深恶痛绝的同时,对自

己更是悲不自胜。几次想组织营救蒲小曼,可由于小曼在党内的地位太低,为营

救她一个人而动用武装力量为反组织纪律,因此计划告摧。因此小曼的追悼会她

格外重视要求县委领导集体参加,追悼会的规格大大超过了一般同志的追悼会。

现在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蒲小曼而欣喜若狂,为了怕节外生枝她马上亲自带

领一小队游击队员护送蒲小曼回家。另外又找两个得力的同志去县城找大夫给小

曼医伤。

躺在家里的蒲小曼听说同志要给她找大夫坚决不让,她说:「她知道党的活

动经费一直不多,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能用在她这个基层女交通员看病上。」

可是芬姐坚定地说:「你是英雄,是我们大家的楷模,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这次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治好你的刑伤,不然的话大家都不会答应的,你也必

须积极配合治疗,这也是命令,从现在你起当务之急是把伤治好,这也组织交给

你最大的任务,你务必完成,我衷心地希望早一天康复,让我们在看到你英姿飒

爽青春焕发的姿态。」这确实是芬姐的心里话,她想尽量照顾小曼来平衡自己内

疚的一颗心。

县城请来的老大夫已经七十多岁了,一生医治过无数疑难怪症,对于外伤更

是手到病除,可他将小曼盖在身上的破被掀开一看也惊呆了,当时声泪俱下,他

行医几十年,见过各种各样无数千奇百怪的刑伤,可还没有见过如此惊心怵目的

刑伤,可怜的蒲小曼凶喘肤汗,浑身上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没一点好地方。

十个手指肿得象胡萝卜一样,十个指甲全部都没有了,在指尖的肉里还残留

着劈裂的竹丝和钢丝,胳膊青黑乌紫,大腿也肿的老粗,后背、胸前被铁烙火筷

子等刑具烧得惨不忍睹,有的地方除红肿外已经化浓生蛆了,使人看了毛骨悚然。

乳房肿得象两个开了花的血葫芦,并且插满了钢针,乳眼里扎满了猪鬃,直

直的立在乳头上。像两个毛茸茸的大仙人球,在她的身体的许多部位还有用猪鬃

扎的小仙人球,这是王金枝和高蓝萍在蒲小曼身体上发炎红肿的部位刺的。老大

夫轻轻地手去拔用猪鬃,小曼疼得一激凌,嗷的叫了一声老大夫吓了一跳。小曼

觉得对不起老大夫,连忙连声表示歉意她说:「老人家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没

有准备,吓着您了,以后我一定注意。」老大夫被小曼的一番话深深地感动,姑

娘自己已经如此惨状还在关心别人,他深情地说:「好闺女啊,忍着点吧,不拔

出来,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呀!」

可是自己再也不忍心动手了,他面带难色地对芬姐说:「老朽年迈眼花对于

挑刺的工作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此事我实实地无法完

成。长官可派几位眼明心细姑娘把手洗干净用加温消毒的针头,细细慢慢一点点

地拔净我好用药。」

芬姐立即让几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负责这项既简单又艰难的工作。在老大夫的

指导下几个姑娘含着眼泪用颤抖着的手,仔细的拔着蒲小曼身体上数都数不清的

猪鬃和细钢丝还有竹刺。

这么多各种各样的刺扎入姑娘的桐体时会产生极大的痛苦,在拔出时疼痛也

是难以忍受的,小曼虽然尽量忍住不叫,可难免偶尔也会发出惨叫,许多姐妹听

了这惨不忍闻的叫声都停住手,不敢再拔。蒲小曼见愁云惨雾的样子对大家抱歉

地说:「对不起,辛苦你们了,我有一个好办法不叫」。接着她要姐妹们给她准

备一块有一个洞的大木方和一些碎毛巾,只见小曼学着在刑讯室中自己作女子受

刑工具时,敌人防止她叫影响课堂安静的办法,她将有一个洞的大木方窜过一根

绳子张大嘴咬住木方并将绳子勒紧,再用碎毛巾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用力咬住,

双手紧紧地把住床框。

头一摆用眼神告诉大家:「动手吧,我能坚持」。姐妹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小

曼咬木方、勒嘴巴、塞毛巾,她们根本不会插手、不能插手、不想插手、更不敢

插手,她们不忍这样对待自己的好战友,任泪水侵湿了眼眶,几个姐妹就这么一

动不动地看着小曼。芬姐读懂了小曼眼神中的意思,她这项工作再难也必须作,

她对大家说:「姐妹们,快拔吧,时间拖得越长,小曼同志越痛苦」。这时大家

才缓过劲来,继续她们在小曼身上的拔刺工作。剧烈的疼痛又开始了,姑娘的身

体不停的抖动,疼得她大汗淋漓顺着长发流到地上,可她就是一声不吭,直到疼

得昏死过去。老大夫看她昏死过去,就让那几个拔刺的姑娘加快速度,姑娘们取

出了小曼嘴里的东西尽量地减少她的痛苦,想乘蒲小曼失去知觉的时候多拔一些,

也许是速度加快疼痛加剧,也许是蒲小曼失去了意识无法控制自己,她发出人类

从未有过骨寒毛竖发闷憋气的叫声。这叫声听得让人心惊肉跳。这叫声传的很远

很远。

离村子还有几里地的李松涛听到了这声惨叫,两个深深相爱的人之间心有灵

犀一点通,他马上分辨出这是他心爱姑娘发出的声音、这是他久别姑娘发出的声

音、这是他思念姑娘发出的声音。这声音使他焦虑、这声音使他担忧、这声音使

他心碎。她现在怎么样?她现在在受什么苦?她现在为什么叫得这么惨?飞奔、

快些飞奔、再快些飞奔。他在山区根据地听到了小曼还没有牺牲的消息,立即马

不停蹄往回赶,快到时听见她的声音,狠狠地在他心爱的坐骑的马屁股抽了一鞭,

枣红马带着一条深深的血痕向惨叫的方向飞奔。

到了门口李松涛就要往里闯,被王大年和几个战士死死地抱住,他们含着眼

泪对他说小曼姑娘现在光着身子,她再三强调不让男同志靠近。松涛知道小曼守

身如玉的脾气,只好在屋外来回地走,本来已是深秋天气比较冷,可是他将帽子

扔在地上上衣敞着怀还是焦急的挥汗如雨。

屋里的惨叫声还是一声接着一声,李松涛的心一阵紧似一阵,蒲小曼的意志

力他是非常了解的,治伤时的疼痛都能让这么坚强的姑娘发出力竭声嘶惨叫,那

狠心辣手的敌人在对自己心爱的姑娘用刑时她将面对的痛苦那会不可思议的。

里面的叫声停止了,小曼疼昏过去,不大一会儿功夫叫声又起,原来蒲小曼

又疼醒过来,她看旁边的战友怕她挣扎滚落床下,紧紧地把住她的双脚和双手,

累得个个汗流浃背十分难过,疼痛没有使她流泪,此时却感动得泪流满面,她尽

量咬紧牙关,可叫声还是不断地传出。

大约三四个小时才将她身上的猪鬃和钢针清除干净,老大夫给小曼上了药,

又检查她的身体其他部分,发现她的腿断愈合后骨头接的不对,是否重新接?征

求小曼自己的意见,如果就这样将来行走会带来不便,如果要重新接就要将她已

经长好的腿再一次打断,那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老大夫对蒲小曼说:「姑娘,

你可要想好了,那疼痛好似万把钢刀穿心,连小伙子都难以忍受,我看还是算了

吧。」

小曼为将来革命工作的考虑坚决要求打断重接并且坚持不用麻药。她和蔼地

对老大夫说:「大爷,不要紧,您放心给我接骨,在敌人刑讯室中比接骨疼的刑

罚多得是,我能受得了。」老大夫看小曼的决心已下,也考虑到年轻姑娘将来的

前途,没有办法就准备给姑娘接骨。

蒲小曼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和眼眶的泪水,用自己浓厚的长发塞满口中咬住,

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明自己准备好了。老大夫忍住泪水、摒住呼吸、集中全身

的力气一掌击断她的断腿,由于有思想准备姑娘身体一抖只「嗯」了一声没有叫

出来。老大夫自己到「啊」的一声,他蹲下来迅速地重新接好小曼的断腿,上好

上了夹板,看着像刚从水里捞上来浑身是汗一声没哼的小曼姑娘,深深地叹了口

气说道:「老汉我今年七十有二,行医五十余载,只听说过古时候关云长刮骨疗

毒,可那只是耳闻,今日亲眼所见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蒲小曼乃真英雄也。

今后只要姑娘所求,老夫无不效之犬马分文不取。」说完他反复打量着小曼

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小曼讲,女游击队员们看出了老中医的意思都主动退出了房间。

蒲小曼的头轻轻地向上欠了欠,亲切地对老大夫说:「谢谢你了,老爷爷,

这么大岁数还为我辛苦疗伤真让晚辈过意不去」。老大夫带有疑惑的口吻说:「

救死扶伤是我们行医人的本分,何以言谢。姑娘,几年来我有一件不解的困惑想

问问你,就是有些难以启齿,不知你方便作答否?」「但问无妨」小曼想不出老

大夫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问?

她想作为爷爷辈的老人的问题,自己会有什么不能回答呢?老大夫等了一会

儿说:「你在临城其实已经小有名气,从你登台替名角挨打,夜间受刑赚钱,到

当街用身体涂药做广告,再替人进囚车打入大牢含冤受刑,这些都家喻户晓路人

皆知广为流送,我们对你都很敬佩」。老大夫话锋一转说:「但是我有一点儿不

明白,就是那年你被押在站笼内示众,旁边有一个罪招牌上写的是:」谋杀亲夫

‘这个可以理解是鬼子的污蔑。但是你的动作实在是让老夫诧异,你在站笼的栅

栏中一动都无法动还每当有人靠近站笼时将你乳房伸出站笼的栅栏显示,那动作

像妓女们在献媚,实在让人反感,不知你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要做那种下贱的动

作?

老大夫一席话问话使蒲小曼哑口无言满脸通红泪如泉涌,他哪里知道当时在

烈日下暴晒的姑娘已经昏昏沉沉精神恍惚,她脑海中唯一仅存的思维就是把暗号

发出,她下意识地努力想伸出站笼的栅栏的不是乳房,而是左乳房上的三根铁钉

和右乳房三根的竹签的暗号,她根本没有想的姿势的如何。

我们设身处地地为姑娘想一想就算当时她的头脑非常清晰,被赤裸着反绑双

手脖子上压有大枷只能踮脚站在示众站笼中的好姑娘要想将乳房上的暗号展示给

接头人看,还能有其他姿势吗?可恨的高蓝萍,可恶的蒲志立,你们太可恨了太

可恶了,你们让这么个冰清玉润玉洁松贞的好姑娘做不经意的动作,会让一个素

不相识的路人记忆犹新耿耿于怀。

姑娘想解释,但是又不能够解释,她不愿意共产党游击队受到哪怕一点点伤

害。她抽泣着抬起头用楚楚可人的泪眼看着老大夫轻轻地说:「老爷爷,我无法

解释这个动作,也不能够解释这个动作的含义,可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是一个纯洁的女人,是一个把贞操看的比生命还重的女人,为此我向老天爷保

证……,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一个好女人,真是一个好女人」。

她心里暗想,老爷爷难道你看不见我伸出站笼栅栏的乳房是被敌人酷刑反复

折磨,又被我自己扎了又刺的乳房吗?那血迹斑斑插满异物的乳房还是姑娘的乳

房吗?

委屈和羞愧交织触动着小曼心灵,使她说话有些罗罗嗦嗦。看蒲小曼眼神和

话语。

老大夫看出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就向小曼告别,带着狐疑赶回县城。

大家送走了老大夫,看小曼还是疼得颤抖不停焦急万分,后来还是芬姐想出

个办法让人拿来半斤多烈性白酒给小曼灌下去,使她醉倒小曼连疼带累再加上酒

醉昏睡过去。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李松涛一直坐在她的身旁陪伴着她目不转睛

的注视着她,眼皮都没合一下。看着她不经意地嗯一声或紧皱一下眉头都能牵动

李松涛紧绷的神经。他清楚地知道刑伤给她造成的痛苦要延续很长时间,他真的

希望能够代替心爱的姑娘忍受痛苦。他心里反复地默念道:「快醒来吧,你的松

涛哥就在你身旁,他再也不让你离开了。」

这一觉是姑娘近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她终于脱离牢笼回到家酣然入

梦的第一觉。第三天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清晨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啭声仿佛是在

催促小曼姑娘早一些醒来。

一道柔和而又美丽的日光照亮在姑娘的靓影上,姑娘微微地睁开睡眼惺忪的

双眼,她第一眼就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耳边听见了「曼,我的好宝贝,你

可醒了。」那亲切的声音,这难道是在梦中是幻觉,可是浑身的切肤之痛分明是

说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看到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男人伸出健壮有力的臂膀要拥抱她时,这是姑

娘梦寐以求的,这一切是姑娘最希望得到的美好梦想。但是姑娘知道这个梦想被

万恶的敌人无情彻底的打破了。

她想到自己哀哀凄凄的难言之隐:「在敌人的刑讯室中,当她在众目睽睽之

下被扒得精光的时候;当她一个姑娘最美丽的乳峰被刺入猪鬃点燃的时候;当她

一个姑娘最纯洁的私处被竹棍扎入的时候;当她为了不让肉棍进入而主动配合烧

红的铁棍进入那里的时候;特别是当敌人知道她还是处女围观她、戏弄她、侮辱

她用肮脏的手触摸她最神圣部位的时候;我们可爱的姑娘清楚地知道她的梦彻底

的破碎了,她已经无法将姑娘最宝贵的奉献给她所最爱的爱人了。

松涛呀,松涛我实在是对不起你,我也是真的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对不肯招供

的女政治犯用刑一律都扒光的。我‘肮脏’的身体是不能玷污你高贵的身体的,

尽管蒲小曼在敌人面前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但是她的心在流血,这比肉体上的痛

苦要强一万倍。」她坚强的理智压制住火山喷发般的感情,推开了李松涛粗壮的

胳膊,及其压抑的说:「李部长,我是很想你,可同志间这样不好,请您出去一

会儿,我还想睡觉」。

凄风苦雨悠悠伤感的话语,从姑娘略显沙哑的喉咙里飘出来,使李松涛心不

禁一动,他被小曼这莫名其妙的表情弄得丈二和尚不知所措,可为了小曼的身体

还是顺从地退了出去。他不想自己心爱的姑娘再受一丝为难,他知道姑娘受的苦

太多太多。

出来后松涛马上找到了芬姐将压在自己心头的疑惑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他问

她,他说:「县委书记同志,我与蒲小曼原来关系一直很好,是不是由于我们要

刺杀她的事情使她不高兴,让她迁怒于我,你必须跟她解释解释清楚,就算我求

求你了。」芬姐看着李松涛着急的样子知道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理解她此

时此刻的需求,答应立即去和蒲小曼谈谈,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看见小曼并没

有睡觉,只是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她的心里还在想刚才赶松涛哥出去是不是

太不尽人情了,松涛哥会不会太难过,可是我必须这样,长痛不如短痛,藕断丝

连会使他更加痛苦。

芬姐先问问小曼的身体状况,然后急不可耐开门见山地问小曼:「松涛是个

多好的小伙子呀,聪明能干长得又英俊,咱们这多少好姑娘都想嫁给他,他都不

同意他的心中容纳不下任何人只有你,原来你们一直之间关系非常融洽,看着你

们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样子,真让她们那些追松涛的姑娘嫉妒,大家都认为你们

是天生的一对。这次你大难不死,死里逃生与李松涛同志正好恩恩爱爱喜结连里。

大家都为你们祝福。不知为什么从乱坟岗逃回来以后,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

对他还这么冷淡。他非常苦闷想让我问你这是为什么?还有一个情况我必须好好

向你解释一下,就是前些日子派大年同志刺杀你的事情,主要是接到了敌人设置

的假情报,而我又不明真相,犯了左倾的错误,我是黎丘丈人主观主义与松涛同

志一点关系都没有,非但如此他还全力地阻止刺杀行动,不是他的极力阻止那后

果将不堪设想。

刺杀你的意见是我提的,刺杀你的人员是我派的,我应该负全部责任,你可

不能怪罪他。现在他对你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未变,他希望你最好能给他一

个明确的答案。」

芬姐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问话,使晶莹的泪珠从姑娘明眸中涌出。就是这样

一个顽强的姑娘能当着外人的面痛哭流涕可见她内心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蒲小

曼趴在床上哭了很长时间,芬姐默默地站在床边,当她抬头看见芬的姐时候,有

些不好意思地渐渐收住了泪水。

她低声地承认原来松涛和自己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个高大英武、一

个美丽勤劳,松涛一直是自己的偶像,特别是松涛介绍她参加革命以后,她更加

崇拜松涛了。

当时由于自己年龄还小,又天天在一起倒没有觉得什么,可后来松涛调到县

城工作,自己开始思念松涛,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步地加深,自己已经意识到

自己情窦初开对松涛哥产生了爱慕之情。可这一切都成为了一场梦,打碎这场梦

的就是这次被捕和被捕后所遭受的种种难言的不幸。她又讲诉了自己近四年来无

数次罄竹难书的悲惨遭遇。平静地请芬姐转告松涛,自己身体不干净不能作他的

新娘了,当然还有许多隐忍不言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她感谢松涛哥对自己的信任

和关爱,但此时的她已经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她衷心地希望松涛能找一个更好更

纯洁的姑娘。

芬姐被这旷世之爱而感动,又为她们的凄惨遭遇而痛心,中国几千年来,对

妇女所留下贞操观念,深深地烙在这个大山女儿的心中,是根深蒂固的,是牢不

可破的。芬姐知道要想解决小曼的思想症结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她无可奈何地

把小曼的想法告诉了松涛,并满怀信心地对他说:「希望并没有破灭,她会通过

不断的思想工作,来改变小曼的封建残余。」

为了减轻组织的负担,蒲小曼在伤稍微好一些时,就回家养伤,并积极地投

入了支援解放战争的革命洪流中去。

九死一生离牢狱,亲人战友齐相聚。强抑铭心刻骨爱,椎心泣血泪如玉。

第二十七章面对危险义无反顾

回到已经解放的家乡后,蒲小曼的刑伤好的特别地快,因为从小她的身体就

极为强健,对皮肉伤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老中医又给她带了许多名贵对症的中

草药,青春活力很快得以恢复,她就积极地参加村里的支前工作,做军鞋、筹军

粮、斗地主、分田地,由于她的出色表现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很快就被提拔为

村妇救会主任兼青妇队队长。

正当蒲小曼解放区明亮的土地上热火朝天辛勤地工作时,作为敌占区的县城

发生一些变化,为了加强中原集群的力量与解放军决战,黄维和黄伯韬二兵团奉

调加入中原战场需要大量的作战物资因此国民党蒋介石在临城县城成立了兵站,

筹备大量的军需物资,为确保军需物资的安全,防止地下党的破坏在县城实行了

残酷的白色恐怖,逮捕了许多地下党和无辜群众,此时刚提拔为县警察署长的高

蓝萍新官上任三把火,利用他所创立的极限酷刑法和新学来的中美合作所一些刑

讯手法使几个女犯人先后招供,她们的招供至使地下党组织遭受了相当严重地破

坏,更多的地下党员被捕杀害,最可怕的是临城女监中女政治犯在极限酷刑的威

胁和不断有人叛变的情况下情绪非常低落,这种恶性循环的情况如果得不到及时

地扭转后果不堪设想。

临城县委为此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招一批解放区农村妇女的基层骨干力量入

城,对这些农村妇女的基层骨干要求她们第一必须对革命无限忠诚,勇于献身;

第二必须年轻身体强壮,30岁以下;第三没有家庭负担。因为招募的这些青年妇

女都安排在非常危险的工作岗位,被捕入狱的可能性极大,她们一旦被俘,就一

定要将高蓝萍的刑讯重点吸引到自己身上,面对惨无人道的酷刑,用自己无与伦

比的坚强意志打垮敌人的所谓极限酷刑法,给监狱的同志们作出一个很好的表率,

使临城女监中女政治犯低落情绪得以改观。扭转恶性循环的局面。蒲小曼就是这

批骨干的首选。李松涛以县组织部长的身份亲自下乡来传达上级的指示。

小曼正在地里满头大汗的割麦子,听说她朝思暮想的松涛哥来了,光着脚丫

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跑了回来,见到她的松涛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豆大的汗

珠从她红红的脸庞流下也顾不得擦,只是深情地望着他羞答答语无伦次地说了声

:「松涛哥、我真…我太…

…我不骗你,真的,这次来能多住些日子吗?「」小曼妹我也想你呀!可是

时间太紧我交代完任务很快就要赶回县里,这次我想带你一起回县城,不知你同

意吗?「。看着小曼天真说话结结巴巴可爱的样子,松涛对提议将她调入县城工

作有一些后悔,多单纯可爱的姑娘,虽然她现在工作很辛苦,但是没有太大的危

险,而到了白色恐怖的县城里工作是极其危险的可以说是万死一生。但是为了革

命工作的需要又只好委屈她了。李松涛把县城白色恐怖情况和小曼将要面对的危

险简单地给蒲小曼介绍了一下,他说:」你在乡下担任村妇救会主任兼青妇队队

长,可到了县城你们这批从农村招来的年轻妇女干部无论原级别多高,只能是级

别最低的基层交通员,而且你们完成的工作都是最危险的工作,随时都可能被扑

受刑牺牲,一旦被捕将要面对豺狼成性的虐待狂,他的残暴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我真怕你顶不住,你要好好考虑考虑,如果觉得有困难,尽量向我提出来,你的

情况比较特殊已经身陷囹圄过一次了,这次只要你有一丝的困难我可以派其他同

志去「。其实松涛非常想小曼此时能够提出几条不能去的理由,他也真的舍不得

自己心爱的姑娘去冒风险。

小曼并没有被松涛所提的危险吓倒,甚至没有仔细去想危险的可怕,什么极

限步步紧逼法和极限长时间行刑法,这些极限酷刑她都经历过,她比任何人都具

体了解这里的内涵,不就是非常痛和非常累吗?有什么了不起,这些我从小就经

历过,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才不怕呢。更何况能够去县城与她的松涛哥一起工作,

是她梦寐以求的,其他的话姑娘基本都没有听进去,有什么事情能与和松涛哥一

起工作这件事还要好的呢?她兴奋地一口就答应去县城工作。「只要能跟你在一

起,只要能跟你们在一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我是一个小小的基

层妇女干部死不足惜,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对不对,是为了革命事业我什

么都在所不辞」小曼觉得不妥当又赶快补充了一句。「那太好了,我代表组织谢

谢你」。李松涛紧紧地握住了蒲小曼的双手久久地不愿意松开,这是他长大以后

第一次长时间与小曼的肌肤接触。此时的姑娘就像触电一样,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热血沸腾绯红的脸庞就像雨后彩虹似的好看,她真心好想好想拥抱自己仰慕已

久的松涛哥,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最基层的交通员,人家是县组

织部长,高大英俊进城后,不知有多少识文断字的好姑娘追求他,现在他还能看

上我这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的村姑吗?更主要的是自己在敌人刑讯室中那惨

不忍睹的一幕,使她彻底打消了成为松涛哥妻子的梦想。我不要不自量力还是让

我的松涛哥去找一个更理想的姑娘做终身伴侣吧。想到此小曼努力克制住自己火

山一样冲动的感情,笑眯眯的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说道:「报告领导,无论

你交给我什么任务,我都保证完成。」其实我们的好姑娘蒲小曼完全不用自卑,

凭着她惊人的美貌、朴实的善良、坚韧的耐劳、顽强的毅力,人见人爱。村里的

许多好小伙子都暗恋着她,可大家都知道她喜欢李松涛不敢向她表白。

与蒲小曼同时调进县城的还有地下党从解放区调来电台和一批报务员,他们

都是为了加强地下党获取敌人的情报及时地发回解放区,针对敌人县城兵站、兵

力集结和即将开始中原逐鹿的。

在芬姐和李松涛的卓越领导下县城的地下电台非常活跃,大量的情报被发向

解放区。使徐州缴总大为恼火,敌人紧急从上海调来了一台非常先进的探测车,

它能够在地下党电台发送信号时及时探测到,这探测车一旦发现有电台信号,跟

在探测车后的大量敌人就能马上赶到。所以这个唯一可以与解放区联络的电台处

在非常危险的境地。针对这一特殊情况,地下党为了保护电台,一方面是尽量减

少发报时间,另一方面在不得不发报时,一旦发现探测车后,立即由身强力壮的

男同志将电台转移,为了拖住敌人让女报务员留下来掩护电台撤退,这样做如果

发报时间短女报务员还有脱身的机会,但是如果发报时间较长,女报务员就很可

能被捕牺牲,但这是保护电台唯一的方法,也是没有办法的一种方法。

三十四岁的女报务员李嫂、三十一岁的女报务员彭腊玉和还只有二十一岁的

女报务员年轻姑娘冯倩茹先后因此而被敌人逮扑,在敌人的监狱中她们受尽了各

种非人的折磨,但她们都坚贞不屈一句口供都没有,最后李嫂和彭腊玉被敌人砍

头凌迟示众,遍体鳞伤残缺不全的躯体被身首异处,她的头被砍下来装在木笼里,

木笼下倒挂着她阴户上插着点燃火把的无头尸体,李嫂和彭腊玉刚刚被刮尽皮肉

血泠泠的骨架就挂在两旁。最可怜的冯倩茹全身的皮肉都被烙铁和木炭烧焦了,

年轻的生命就牺牲在刑讯室中,她的头颅被敌人砍下来挂在城门楼上。城门口贴

着杀人告示清楚的写着「这就是女匪报务员的下场」。那场景真让人看了不寒而

栗。她们的战友们非常气愤又非常焦急,但是一时也毫无解决的办法。

这时又有一份很重要而且内容又特别长的电报,必须尽快的发往解放区。这

么长的电报内容要想不让探测车发现几乎不可能,县委的领导计算发报时间和探

测车最晚的到达时间,负责掩护的同志要想安全撤离时绝不可能的,换句话说就

是负责掩护的同志这次一定会被敌人抓获。此时报务员仅剩下一个男同志了,几

个县委领导开了一个碰头会,一致认为这名男同志不能再有意外了,否则就在不

能用电台与上级联系了,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只有再牺牲另一个同志来保护电台

和这位男报务员,那么派谁呢?大家一致想到了年轻漂亮的蒲小曼,碍于李松涛

的面子谁也不好意思首先提出来,对视了一会儿,性急的县委宣传部长发表了他

的看法:「蒲小曼同志在调入县城后一直是县委书记芬姐的保镖兼交通员,与县

委书记芬姐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对革命忠心耿耿、对同志非常友善,碰到最危险

的任务她都抢着去,每次芬姐去布置工作和开会都是她先打前站,确定没有威胁

才让其他同志去,一旦发现敌人,她的任务就是开枪吸引敌人的注意,掩护其他

同志转移。她总是把生的希望留给别的同志,把危险留给自己,她是一个好同志,

虽然她与书记的个人关系很好,但是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我还是认为派她去

最合适,下面我谈谈理由。

第一,当时将她从农村调入县城的任务就是完成最危险最艰巨的工作的;第

二,蒲小曼这个同志身体强健、意志坚强对革命衷心耿耿又不是领导人;第三,

蒲小曼几年前为了掩护芬姐脱险已经被逮扑过,在临城监狱的近四年的日日夜夜

里,鬼子、汉奸、国民党都尽了惨绝人寰的非人酷刑拷问都没有使她屈服,表现

很好很顽强,她的意志力和忍受力是无人可比的,她入狱后临城女监做政治犯的

楷模是当仁不让的最好人选。当然这第三条是派她去的最有力的理由,反过来又

是最不利的理由。蒲小曼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侥幸捡了条命,听说现在她的大腿上

一块被烙铁烙焦的肉由于反复烙,又烧得太深至今还在化脓没有封口,这个时候

怎么好让她离虎口再送入狼窝呢?这就是我的态度,松涛同志看看对不对?「。

这时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到组织部长蒲小曼的」未婚夫「李松涛身上,

这是让他先表个态,李松涛知道其他同志有的话不太好说,他眼里含着泪花表示

:」

让小曼来完成这个有去无回的任务,我认为她她是最好的人选。虽然她早已

表示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每次都是我们要求她做这,做那,从来就就没有

听听她她个人的意见,这次应该征求一下她个人的意见,这个工作事关重大,这

关系到小曼,蒲小曼同志的年轻生命,为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由县委书记芬姐亲

自来做为好。「其实他的心里极其矛盾,从理智上工作上只能派小曼去,但是从

感情上他希望芬姐会由于内疚而派其他人去。可是一心只有工作革命意志非常坚

定的县委书记芬姐一口答应去做蒲小曼的工作。

芬姐把小曼叫到电台发报室旁边的一所房子里,蒲小曼听说有任务满怀激情

一蹦一跳地跑来,她总是这样听到有任务就兴奋,她一脸喜色对芬姐说:「有什

么任务交给我,无论怎么艰难我都保证圆满完成」。看见小曼单纯快活的样子,

芬姐心里有些酸楚楚的感觉,并且有些尴尬。她首先关心地问了问小曼大腿上的

刑伤的情况。小曼对领导的关心表示感谢,她说:「没有关系,这点小伤不会影

响工作的,只是偶而隐隐痛疼无碍大事,时间拖得太长,中医毫无办法只能到大

医院开刀才能根治。现在是解放战争最关键的时期,经费非常紧张,每一分钱都

要用在刀刃上,县委领导日理万机无需对这点小事分心和花钱治疗」。小曼的一

番话,使县委书记更加难堪原本想说的许多话不知从何开口?她后悔自己对下属

的关心不够,小曼从来也没有为自己的刑伤跟组织上提过任何要求,只是在她们

朝夕相处时小曼偶尔疼痛地咧一下嘴下意识地摸一下伤腿,她才知道这个工作起

来生龙活虎般的姑娘还带有刑伤,现在姑娘还以为芬姐要安排给她彻底治疗刑伤

呢?主动提出不用了,可她哪里知道现在安排她的不是治疗刑伤,而是要在她光

滑的肌肤上增加更多更严重的刑伤。一向认为自己办事雷厉风行的芬姐也有些左

右为难不知说什么好了?

机灵的小曼从领导的眼中看出某些不祥的东西,她收敛了笑容不苟言笑地问

芬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自己保证能够承受。芬姐知道拖延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她一咬牙告诉小曼将要完成的任务和要完成此项任务几乎没有生还可能的严重情

况,特别强调了县城监狱可怕的刑罚。她跛有内疚但诚恳地对小曼说:「蒲小曼

同志,虽然我们之间个人关系很好,但是从工作方面看,我们还是决定将这个艰

巨危险的任务交给你。为了慎重起见特别由我来向你交待这个任务,我实在有些

不好意思对你开口,上次你被敌人抓捕受尽酷刑就是为了救我,可是我却在敌人

的阴谋下怀疑你,差一点酿成天大的冤案,我再次向你表示深深地歉意。但是作

为一级领导为了革命工作为了千千万万劳苦大众的利益有些话我不能不说,我要

把这次工作的危险性和艰难性向你交待清楚。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县的报务员只剩

下一位同志了,他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他的安全成了

我们县委工作的重中之重,而现在这次发报时间会很长不被检测到的可能性微乎

其微,因此必须有一位富有牺牲精神的同志作替身用自己的安危作代价来保护报

务员,这些我想你一定很清楚,县委会专程为了这件事情的安排开会研究,考虑

了许多同志,最后根据你的具体情况从各个方面看都一致认为派你去完成这个有

去无回的替身任务是相对最合适的,你对革命忠诚身体强健有过作替身的经验。

但是考虑你的刑伤还没有完全好,大家包括松涛同志也认为这次任务你愿不

愿意去要征求一下你个人的意见,假如你有丝毫的不同意或者为难我们都会考虑

派其他同志去的。」听到李松涛要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姑娘已经听出了弦外之

音。

她现在虽然失去了李松涛未婚妻的身份,但也决不能让他为难,蒲小曼毫不

犹豫的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是共产党使我脱离苦海,我生是共产党的人,

死是共产党的鬼,如此危险残酷的任务,我是当仁不让的人选,不用派其他同志

了,我一个人就可以胜任。」根据对蒲小曼的了解对她的回答完全在芬姐的意料

之中。

她眼中含着泪花接着庄重严肃地对小曼说:「好同志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接受

也一定能够胜任。另外还有一件更加难以启齿的任务,我还必须交代清楚,你们

这批从农村抽调上来年轻力壮的青年妇女干部,在调入临城前组织部长李松涛部

长就跟你们交代过,你们一旦被捕还要完成将高蓝萍的刑讯重点吸引到自己身上

的任务,高蓝萍这个人物你也了解,自从他主持临城县警察署以来,县城女监简

直成了人间地狱,他采取的所谓极限酷刑法、极限步步紧逼法和极限长时间行刑

法等刑罚对我们女难友打击很厉害,使她们情绪低落,革命意志消退,还有许多

人居然受不住严刑拷打叛变投敌。为了改变这一不利的局面,提高监狱中同志们

的士气,组织上要求你此次入狱后要给监狱中的难友作出一个不畏惧严刑拷打的

榜样,在敌人刑讯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对着高蓝萍干,激怒他、羞辱他、打击他,

吸引他对你的注意,你要引火烧身让高蓝萍对你多用刑用重刑,用你不屈的表现

给难友们做一个好楷模,在女牢提高难友们的士气,以你强壮的肉体作本钱,对

抗敌人的酷刑,对抗高蓝萍的残忍。敌人对你用刑越重,你好榜样的力量就越明

显。

芬姐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渐渐变得高亢起来:「蒲小曼同志,革命的利益高

于一切,个人的利益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党的利益。个人的痛苦和磨难与整个革命

事业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你是我党忠实的战士,是我最忠实的部下,我对你信

心十足,你一定能够完成这个残酷但是也是光荣的任务,我坚定地相信你一定能

够打败高蓝萍,让他在你坚强的意志面前发抖。让敌人的刀斧在你结实的皮肤上

面尽情地耕耘、让敌人的烟香在你强壮的肌肉上撒花得播种、你身上一条条鞭痕

将代表一条条英雄的绶带;你胸前一块块烙疤将代表一个个绚丽的勋章。你一定

要成为狱中难友们的骄傲。如果你能够在面对敌人酷刑时,你不喊叫忍住剧痛,

保持清醒的头脑,驳斥他们并且用甜美的歌喉放声高唱国际歌,那对狱中难友是

多大的鼓舞呀!」芬姐那布尔什维克纯之又纯的脑海中浮出了蒲小曼高唱国际歌

雄伟的场景。

那高亢激昂高唱国际歌的场景小曼姑娘没有体会到,实际上她也做不到,因

为她的意志可以强似钢铁,可她的身体却是血肉之躯。刘玉芬说的这些她都亲身

经历过数次,她脑海中出现的是:高蓝萍那实实在在锋利的割肉刀将她皮肤一条

条的撕开,然后再在皮肤下塞上大粒盐,像电流电击一样疼痛在全身蔓延,她可

以咬住嘴唇一声不吭;高蓝萍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含有大量小木块和烟埂的劣质

香烟,按在她皮肤最薄弱的腋下和大腿根部,冒烟的小木块和烟埂贴在肉上迟迟

不肯离开,针刺般的疼痛使她只能无奈地小口小口急促喘气,口中难免发出「嘶

嘶」的声响;高蓝萍和他粗壮野蛮的打手们用沾水的皮鞭带着呼啸狠狠地抽在她

身上只需几秒钟就会凸起一条有红变紫的血痕,一条疼痛带会直接刺痛她的中枢

神经,即使她能够忍住这下疼痛,但不等这次疼痛离去,下一次更加强烈的疼痛

又会到来,少数几鞭几十鞭她尚可咬牙坚持,但一百鞭乃至几百鞭后她的体力会

衰减耗竭难免会在皮鞭接触身体时发出「嗯,啊」的叫声;高蓝萍从火盆里挑出

冒着青烟闪着红光的烙铁接触到皮肉按下时,就是比一等一汉子都坚强百倍的姑

娘蒲小曼也不得不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那活生生血淋淋真实的场景,使她不寒

而栗。

县委书记刘玉芬看见蒲小曼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她看出了小曼的心思她

接着说:「当然我说的轻松,也深深地了解这个任务是残酷性。你无畏的对抗一

定会遭致敌人一轮强过一轮的拷打,那将是可怕的、难熬的。但是无数的革命先

辈,抛头颅洒热血,视死如归,在敌人的刑场上,能够面对他们的枪口,面不改

色心不跳高呼口号为了革命他们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想你对革命也忠心耿耿

难道不能在刑讯室中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吗?」蒲小曼感到有些委屈,她是对革

命忠心耿耿一向认为革命事业就是穷人的事业,也是自己的事业她高于一切的,

为了这个事业自己也能毫不犹豫地像先烈那样面对敌人的枪口做到抛头颅洒热血

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是面对着炽热的烙铁烧焦肌肉接触骨骼时,作为血肉之躯的

自己只能脸色煞白汗流满面心跳加速,管不住的嘴只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这是人类的生理反应无法抗拒。小曼一个从未进入过校门的女孩子大惑不解女县

委书记的说教,她反省着自己,努力想让自己的觉悟提高一些,再提高一些,努

力想象能够完成县委书记交办的任务,可是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力不从心。

诚实憨厚的姑娘觉得能就是能,不能是决不会说能的,她无法向通常那样表

示坚定地保证完成任务,只能木然地看着她所崇拜的领导芬姐一声不响。默默地

将泪水咽到肚子里。

这次芬姐误会了小曼的意思,她以为小曼对她所讲的鞭痕将代表绶带、烙疤

代表勋章有些搞不清楚。把革命利益看得高于一切的县委书记接着说:「为什么

说鞭痕将代表绶带?烙疤代表勋章呢?你文化基础差,革命理论懂得少,我把这

个问题进一步给你说明讲解讲解,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两分法都要一分为二,你

被敌人毒打你的肉体一定会感到痛苦,作为你个人来讲肯定是不幸的这一点是无

可置疑的,可是对于革命工作来讲,你被敌人毒打表现出来的顽强不屈是能够鼓

舞狱中其他同志的斗争意志,你被毒打的越重越顽强这个鼓舞的动力就越大,你

的身体受摧残程度越大,你对革命的贡献也越大。这些不仅在理论上而且在实践

中也得到了证实,上次你出狱后你身上无数惨不忍睹的刑伤给了同志们很好地教

育,激发了他们对敌人的无比仇恨,特别是给你挑刺的姐妹,她们激忿填膺多次

在入党申请书和思想汇报中提到你的刑伤,她们都说要好好向你学习,学习你顽

强不屈的革命意志,你看看是不是你动心骇目血肉模糊的肉体所作的思想工作比

多少说教都有力量,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所以你这次入狱更要做女监难友们的

好榜样,你要把被动的遭受酷刑变为主动地承受酷刑,一个主动一个被动一个遭

受一个承受都是一字之差,但它们的含义不一样,它们对肉体造成痛苦是一样的,

但是对于你的心灵却是截然不同的,这次你在刑讯室中被拷打时,你遭受的酷刑

越多越重,从某种意义来讲你做的工作就越多越好,你受刑越多越重对你个人肉

体越痛苦,你的心灵越能得到升华,你对集体对组织贡献就越大,这就是公与私

的辩证法。我在把话说得重一些,客观地讲你此次被捕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已经无法出来为革命为工作了,如果你公而忘私一心为党,难道你不想用你的身

体甚至于你的尸体为革命多做贡献吗?冰炭不言、冷热自明其中的道理我想你一

定清楚」。

蒲小曼似乎听懂了芬姐的话中公与私关系的辩证法。这个一心为了穷人解放

的山里姑娘坚定地向上级表白:「懂了,我全都懂了。放心吧芬姐,既然这次被

捕组织要求我多承受多对抗惨无人道的酷刑,我一定按照组织的要求去做,牢牢

地记住遭受、承受、主动、被动。而且我也有能力有条件做好这件事情,除了我

强壮的身体条件外,我还有一个得天独厚其他人无法具备的条件:1、我、高蓝

萍和王金枝的特殊关系;2、将近四年的临城女牢的监狱生活和做女受刑工具的

经历;3、我对高蓝萍那个魔鬼凶狠毒辣行刑的手法、动魄惊心刑具的使用、魂

飞魄散拷问的套路我都习以为常了如指掌;在加上我对高蓝萍恨之入骨,前次因

为要假扮财迷不能暴露身份,这次正好将心中的藏怒宿怨发泄出来,报多年来的

切齿之恨,好好地咄嗟叱咤他。在他们对我用刑的过程中,我一定不会坐失良机,

在恰当的时期激怒他,恰到好处地奚落他,在他怒火中烧时我再火上加油,肯定

能够取得非常好的效果。我相信我一定会让他们在我粗壮的遍体挂满绶带,结实

的浑身佩足勋章。我的皮肉、我的骨骼、我的身体、我的生命、我的一切的一切

都交给组织了,随便野兽们在上面施展暴行,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共产党人。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我走后组织能够好好地照顾我的父母我的姐妹我的

…我的松涛哥」。

蒲小曼这段貌似平静表决心的肺腑之言,其实实质隐喻一幅血迹斑斑惨绝人

寰的画面。钢铁意志心如顽石的县委书记芬姐终于被这感人肺腑的语言感动的潸

然泪下,她一把将蒲小曼搂在怀里,哭得涕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好姑娘,

好孩子,好妹妹,刚才我说的话是有些重了,你的身体对我们也很重要,你自己

也要多注意,在难友们能够看到你受刑的时候你要激怒高蓝萍,其他时间你也要

尽可能地避免与他针锋相对,比如说深夜受刑的时候,其他难友看不见你受刑的

时候,你的牺牲组织会记住的,你的家属组织会很好安排的,因为你这次贡献是

非常大的,除了牺牲生命外,你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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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15:06|只看该作者

第一次被领导搂在怀里的蒲小曼也非常感动心里感到无限的温暖,她想:「

芬姐呀,芬姐您哪知道在敌人阴森恐怖的刑讯室,酷刑和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许多男人的包围中,自己赤身裸体的被他们凌辱

暴虐,女人不可视人的地方被他们肮脏的手来回的触及,那心灵的痛苦真是心有

余悸,上次侥幸保住了贞操,这次呢?小曼不敢再想下去,唉,在敌人的刑讯室

里死亡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可是自己不能死,自己只能尽可能地加深、延长

自己那使人神焦鬼烂寒蝉凄切的痛苦」。当然这些难言之隐的话是不能跟上级说

的,为了解除芬姐沉重的心理负担。她尽可能轻松地带着微笑对芬姐说道:「没

关系,我们家七个女孩,死我一个还有六个,况且我一个农家女没有什么文化,

除了有一把力气对革命也做不了多大贡献,我们农村有一句老话‘可着一个孩子

祸害’上次我是受了不少苦,捡了一条命,已经多活了两年多了算是偏得,像这

种遭罪杀头的事,当然还是应该让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来做,就不用麻烦其他同志

了,何况我还能获得许多绶带和勋章呢。哈哈……。可能我死以后会很快托生成

文化人呢」这个善良的姑娘极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面对即将到来的酷刑和死亡

发出爽朗的笑声,但这笑声中透着几分凄凉。

芬姐看着姑娘皓齿明眸的眼神,听到她催人泪下的笑声,心如刀割想到今天

很可能就是与她永别的日子内心无比的酸楚。她带有惋惜爱怜深情地注视着小曼

无言相对。看着芬姐痛苦的样子,小曼也很伤感。她想赶快结束这尴尬的谈话看

了看天然后说:「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准备晚八点以前我一定到达逮扑我的地

方。」

蒲小曼回到了自己的交通站一个四壁漏风破烂不堪的屋子,换上了一身平时

化妆乞丐用的破衣裤,看看外面寒风瑟瑟想了一想又将身上的一件比较好的破夹

袄脱下来叠好,她想:「这些都留给同志们御寒吧,我已经不需要了,三年多赤

身裸体的生活我都过来了,这次入狱根据情况和任务看不会有那么长时间了,魔

鬼高蓝萍在加上母夜叉王金枝这个醋坛子不会对第二次送上门去的她手下留情的,

更何况这次自己还带有主动受刑的任务」。她就是这样一种一心想着别人的人。

七点半蒲小曼穿着漏肉的破衣衫冒着刺骨的寒风来到了专门给她准备好的被

捕地点——电台旁边的小房子,她打量了屋里简陋的摆设,只有一张破桌子和几

把椅子,一个小时左右她将会从这里被带入魔窟,这是她生命中仅存自由的一个

小时了,姑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清凉的空气。此时的夜晚好像出奇的静,她安

静地坐在椅子上吊古伤今思绪万千,她隐隐地听见滴滴答答的发报声,这预示着

她马上就要入狱,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拷打,此时她想起了令人发指的高蓝萍,

那个王八蛋的厉害我早就知道了,「呸」有什么了不起,我坚强的意志一定打败

那个叫什么高蓝萍的畜牲,无非是那些让人想起来都心惊肉跳惨绝人寰的酷刑。

无非是在受尽各种非刑几个月后处死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伏法受诛是

枪毙?

是砍头?是活埋?还是点天灯或者凌迟?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当松涛看着自

己赤身裸体五花大绑被割肉的时候会怎么想?那一定是痛不欲生,唉,我不能把

我最美好最纯洁的东西奉献给您,已经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了,怎么还能让你

为我的死而痛心呢,啊,有了如果我死在刑讯室里,不就可以避免松涛过分伤心

吗?

对了,组织希望我死在刑讯室中,我也希望自己死在刑讯室中,就这么作,

在敌人拷打我的时候,我就尽量激怒他们,让他们对我用重刑,长时间的用刑,

这样既能死在刑讯室里,又能拖住打手减轻其他女难友的压力,鼓励难友们的斗

志。

最主要的是松涛不用替我担心。我无声无息的离开是最好归宿。哎,可惜我

的身体太强健,我的皮肉由于从小就被打烂长好,再打烂…再长好,反反复复变

得极易愈合,连上次被扑,拷打我的打手都说:「我的皮肉,像胶皮打完就好,

我一定能够完成上级安排的主动承受酷刑的任务」。

此时外面汽车的响声打断了姑娘的思绪,她知道敌人的巡查车到了。她麻利

地用几根细铁丝作为假天线很快在窗外架好。作为吸引敌人出卖自己的第一个道

具。然后马上打开灯,让灯光照到天线上,又很快点燃了一捆废纸,让滚滚浓烟

成为吸引敌人出卖自己的第二个道具。这都是姑娘自己为自己事先设计好的,她

让敌人即能看到天线,又能闻到烧纸的气味,以此可以万无一失尽最大可能地暴

露自己,吸引敌人更好的掩护战友。

她用桌子挡住了门,并用强壮的屁股挤住桌子,果然愚蠢的敌人看见了天线

闻到了糊焦味,他们一窝蜂地涌向这里,一会儿功夫疯狂野蛮的敌人就冲到了门

口,他们拼命地砸门,小曼的屁股很快被挤出了血但是她仍然拼命地挡住,好虎

架不住一群狼寡不敌众,一会儿的工夫门被砸开了,敌人七手八脚地围住蒲小曼

想抓住她,小曼按照上级指示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她奋力地与敌人搏斗,她打、

踢、咬、挠尽量不让敌人靠近,就是这个顽强的姑娘赤手空拳与十几个彪形大汉

打斗周旋,当她筋疲力尽被五花大绑制伏时已经累得站立不住了,在她跌倒的刹

那她最后还狠狠地咬住一个敌人的肩膀不肯离开屋子。对面电台房间的芬姐从窗

口看见蒲小曼被拖出来时,她看了一下表,蒲小曼整整拖住了这群穷凶极恶的敌

人二十八分钟,真不知道是什么使这个年轻的姑娘有如此巨大的耐力,芬姐喃喃

地好像是对自己说:「小曼好样的,组织感谢你!!!」。蒲小曼我们可敬的好

姑娘,就这样被敌人带走了,接下来她将面对的是………。

热火朝天迎解放,传送信息发报忙,真金不怕火来炼,再入囹圄心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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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16:39|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小叫化儿于:17编辑

第二十八章再入囹圄顽强如故

警察署长高蓝萍在电话里听说扑获的发报员就是几年前死于他们家的蒲小曼

很是吃惊,怎么会呢?

他回想当时的情形,知道这是个身体很强壮的女人,也是他最愿意拷打的那

种,虽然他一度钟情于她,可是由于松尾发现了这一秘密,他再对蒲小曼用刑就

不敢再留情面了,因此他多次亲自参加了超乎常人严酷对蒲小曼姑娘的逼供,特

别是娶了母老虎王金枝后,对小曼的用刑就格外地残忍。

采用了王金枝所谓的一月毙命法,施刑24天时他记得最后一次拷打这个女人

他和老婆都在场,他们两人齐心合力把一个已经没有了人样奄奄一息的蒲小曼又

一次用极残酷地刑法连续拷打了18个小时,把姑娘打成了一个血葫芦,连泼了四

次凉水都没有醒,最后自己还将她的头按在水桶里一分多钟,淹也把她淹死了,

她怎么会还活着呢?

难道她有起死回生之术,这个女人生命力可是真强。

高蓝萍冥思苦想觉得很奇怪,但进一步迁思回虑又觉得太好了,能够再次拷

问这种自己喜欢拷问的年轻强健的犟女人,更加能够显示自己的能力更加刺激,

高蓝萍想「上次小曼只是一个嫌疑犯,再加上有日本人在我头上压着,我必须处

处小心,我没有理由集中精力拷打这个强悍的女人。

这一次可是不同,这所监狱现在是自己一手遮天,人员他可以随意调配,刑

具可以随意调配,想拷打谁就可以拷打谁为所欲为,并且可以名正言顺公事公办

的集中精力拷打她了。

她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共党女报务员,哼,这回可要让这个小娘们好好知道

知道我的手段,我要把在潘菊花那里学来的中美合作所的刑法都用上,也好在我

太太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想到这他有些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他马上命令将女

犯人不用送监狱直接押到刑讯室,他要亲自审问这个强悍的女共匪,高蓝萍驱车

先行赶到了那里,把那天晚上最后刑讯蒲小曼的几个打手叫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说他们有通匪的嫌疑,吓得那几个人战战兢兢满脸流汗,正在此时囚车到了,被

押下囚车的蒲小曼,尽管累得两腿发软,但还是昂首挺胸地走向她所熟悉的刑讯

室。

高蓝萍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知道蒲小曼被押到了,他想给这个女犯人一个下

马威,没等蒲小曼进门就大声命令打手:「把这个女人扒光」。当他看见一脚门

里一脚门外的蒲小曼身上原本破烂不堪的单衣,经近半个小时的厮打,只剩几根

布条条挂在身上,下身只有裤衩还漏了半个屁股时。

高蓝萍带着嘲笑的口吻说:「看来老朋友还是很照顾我们的,不用扒就所剩

无几了,省了我们许多事。」打手们还是把姑娘仅剩的衣裤扒了下来,把她铐在

刑椅上,这种特制的刑椅是由一根粗钢梁牢牢地固定在水泥地上,在齐腰高的地

方焊出两根比腿稍长一些岔开的角铁,为了防止女犯人的腿在角铁上滑动角铁上

有许多尖向上锯齿状的刺,在脖子高度用细方钢焊了一个横撑,女犯人的双膝、

双腕和头都被铐在刑椅上,另外又从房梁上吊下两根细链条,细链条前端有两个

特小的铐子分别拷在女犯人的大脚趾上拉紧,女犯人不止一次在该刑椅上受刑了

她知道这是一种新式的老虎凳,随着细链条的一步步拉紧自己的膝盖和大脚趾会

钻心般的疼痛。一个打手又用两个有倒刺的大号鱼钩刺入她的外阴唇拉开挂在刑

椅上,由于鱼钩有倒刺所以一旦次入就很难取出,根据蒲小曼以往的经验这种刺

入就无法拔除的永久性刑具一般都是在女犯人多次受刑宁死不招时,最后才使用

不可逆的永久性刑具,怎么被捕第一次刑讯就开始用上呢,看来今天的酷刑一定

轻不了。

她一点都不怕,保护报务员作为替身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主

动承受高蓝萍酷刑的任务了,她希望乘自己身体好的时候一开始就能够接受最重

的酷刑,这样才能有力气反击敌人更好地为党工作。

打手们有条不紊的作着刑讯前的准备工作,蒲小曼咬着嘴唇,不吭声也不挣

扎,只是昂着头静静地等待大刑的到来。看来高蓝萍也不急于用刑,他在想一个

斗大字不识的村姑怎么能学会发报,不,绝不可能他抓起女犯满是老茧的右手发

现她的食指是光滑的,并没有报务员常有的厚皮。「混蛋、原来是个替死鬼。贱

妇,你这个娘们太傻了,上次你就替你们区委书记坐了三年多的牢,受的刑千千

万受的苦万万千你怎么就是没有记性?你们领导高高在上,明知发送这么长的电

报传送重要情报不可能不被国军发现,可是为了邀功请赏升官进爵而不顾你这个

小小的替身在这里吃苦受罪,此时可能你的顶头上司正在肩跨绶带胸挂勋章呢?。」

听到「绶带勋章」小曼心里一颤身体情不自禁地抖动一下,但是马上镇静下

来。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出高蓝萍狡猾邪恶的眼睛,他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接着

说:「怎么样?看着上司立功受奖心里不平衡了吧?招供吧,只要你老老实实招

供你也能够在国军这面立功受奖,如果不招你这个日伪时期最老的女受刑工具应

该知道后果,你的几个老相识会用烧红的烙铁在您女性身体最娇嫩脆弱的部位轻

车熟路地布下焦黑的种子,那皮肉痛苦您早以了如指掌也无需我废话您比我体会

深得多。」看着蒲小曼无动于衷得样子,高蓝萍真不知道这个漂亮的村姑为什么

如此忍辱负重?如此替别人卖命?他哪你能理解蒲小曼高风亮节经天纬地之胸怀。

她有一颗抱诚守真之碧血丹心,只要同志们安全她会毫不犹豫地捐躯赴难了

身达命。

蒲小曼平静坚定地对那些跳梁小丑说:「龟孙子,王八蛋在你们面前的是货

真价实的共产党地下交通员,这次对你们再也不用唯唯诺诺遮遮掩掩的了,我可

以随心所欲痛痛快快地骂骂你们了,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我们解放军就要解

放全中国,告诉你们我就是报务员的替身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们酒囊饭袋只能抓

住我这样的小交通员,休想抓住真正的报务员……。」小曼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多,

把她内心中憋了很久恨海难填的怨气一古脑儿地发泄出来。最后她长长地舒了一

口气说:「唉,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我真不知道你这个笨蛋这几年都干了些什

么?我看你们刑具也没有添多少,跟几年前差不多,这些家什我都领教多次了,

没什么新鲜的,这么多年没有让你这个魔鬼大刑伺候,还真有些皮肉发紧,快动

手吧给我松松筋骨」。这一连刺激高蓝萍动人心魄的语言,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蒲小曼比谁都清楚,自从她被捕的那一刻起,她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看到蒲小曼傲骨嶙嶙不屈的犟样子,高蓝萍知道对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的青年妇女要想取得口供就必须一开始就用最惨无人道胆裂魂飞残酷的刑罚,而

且要在心里上打垮她,他走到蒲小曼的旁边看了看他的脚趾和手指说:「我告诉

你现在这里一切由我说了算,差不多?强多了,不仅刑具先进了,手法也创新了,

我记得你的脚趾甲和手指甲已经被拔掉了,看来又可以……。」蒲小曼轻蔑的说

「拔,再拔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拔了,你们这一套我已经领教多次了。」「不,

不,不,小姐翘指甲应该比拔指甲更能使您铭刻在心,这是你离开两年多我们研

究的最新成果。严格地讲这还是学习中美合作所学来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大

能耐呢?原来只能跟着美国佬后面爬」。

「我不光是学习主动创新的也有。我记得上次您的阴毛和腋毛已经烧尽了,

现在它们又长得这么浓、这么黑、这么长,真是年轻有活力,这次我们将采取在

那些毛上涂满猪油然后再烧焦的方法,您的那些部位连毛带皮会连根去除,使它

再也无法生长。这对我们行刑者只是味道有些难闻,可对于受刑者的您将怎么样

呢?漂亮的大妞两年多没见,我们的刑罚是有突飞猛进地的进步吧。哑哑哑,你

的大腿根部怎么还有红肿化脓的地方,是几年前的刑伤吗?你们的头头对你太不

仁义了,怎么也得让你治好老刑伤再次入狱添新刑伤吧?乖乖,你怎么还能替他

们卖命呢?真是使人难以理解。

听我的话,快招了吧,在这里就是死人都得开口。」蒲小曼和高蓝萍你一言

我一语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注意到蒲小曼高耸坚挺的乳房和浑圆结实的屁股说话冲动时一挺一挺的样子,

高蓝萍心里情不自禁的有一股要打人的冲动。他走过去拍拍小曼鼓鼓的乳房接着

说:「嘿,你真是一个上好的受刑材料,像这种材料是可迂而不可求的。可让我

碰到了两次,而且是同一个人真是三生有幸。喂,等您让人心醉的强健躯体变成

血肉模糊的烂肉再招,岂不可惜。」「呸,少跟我废话,落在你们手里我就没有

想好,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大刑尽管用,有能耐你们就将我打死在刑讯室,要我

招供除非日从西出、河水倒流,畜牲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我都等不及了。」

蒲小曼在刑椅上大声的叫骂着。刚才被高蓝萍训斥的几个打手各个跃跃欲试,

摩拳擦掌准备一试身手以洗脱通匪的嫌疑。女受刑者想死在酷刑下;行刑者想解

气表现;女受刑者身体强健极能挺刑;行刑者急于解脱干系取得情报;还有最重

要的一条就是绑在刑椅上的女犯人是在政治犯中最下级的女人,因此行刑者可以

撒开花的施刑。这五条加在一起可想而知接下来我们可爱的姑娘将要接受何等惨

烈的酷刑,那将是惨绝人寰的。

苦刑开始了,上次留下的刑伤还没有全好,蒲小曼身上增加了许多新的更加

严重的看起来吓人的伤痕。

「打,狠狠地打这个女人、往死里打」、「看你一个小娘们还能挺多长时间」、

「加刑,给犯妇加大刑、把你们全套本领都使出来一定要翘开她的嘴」、「我老

婆都来了你们还不给我买买力」。在接下来怵目惊心的酷刑下得到的回答是:「

不招,坚决不招,我要让你们这群畜牲好好见识见识共产党年轻女交通员的意志

有多坚强」。皮鞭的呼啸声、「啊,畜牲们用力,我觉得不够劲,累了就换人,

不行你们一起用力抽」;烙铁接触皮肉的呲呲声、「啊,啊啊…,龟孙们不要拿

走,还没有烧到骨头呢,下次把烙铁烧红再按,省得费事」;翘腿膝盖发出的吱

吱声、「啊,啊啊,啊啊啊…,野兽们再加一块,我脚下还有空儿」。原本难友

们都以为说话的是行刑者,仔细一听是受刑者、是蒲小曼、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

她分明是在挑逗刑行者,藐视他们。牢狱中的女犯们开始还是窃窃私语,后来有

人抽泣,甚至痛哭流涕,特别是那些动摇的女犯,她们后悔,她们内疚,她们痛

恨自己的软弱可欺,她们感动了,她们震撼了,她们开始变得坚强起来。

第二刑讯室日复一日每天如此,女犯人蒲小曼从单独关押的牢房,一早押入

刑讯室开始,先是对骂,相互奚落刺激,接下来就是难熬的酷刑,起先刑讯室里

能够听到她紧咬牙关从鼻子里发出‘嗯嗯’声,接下来发出‘啊啊’声,再接下

来开始惨叫、紧接着凄厉的惨叫、最后女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的叫

声。刑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政治犯们,都了解蒲小曼她的意志,发出如此

惨烈的叫声可怜的姑娘你要到底在遭受了多少磨难呀!。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六十八天难熬的日子里,刑讯室里几乎天天发生相同的

情况,吊打、电刑、老虎凳、抓肋条、针刺十指、火燎腋下、烙铁烫背、钢针钉

乳房、猪鬃戳乳房、竹签刺乳房、火柴燎肛门、压杠子、灌煤油、灌辣椒水、灌

泥浆、把蘸满汽油的棉花塞进她的阴户点火烧她,用火柴、烟头、香火灼烫她的

乳房、肚脐和阴户。细绳捆拽乳房头、还用竹签刺探她的阴户蒂、阴户唇和阴户

口,又用长马尾在她的阴户上来回的串。甚至将她扒光反吊在房梁上用火烘烤她

的乳房,施刑者觉得不过瘾又用电石灯烧灼她的肚脐,用刑长达一个小时,最后

她腹部的皮下脂肪都被烧得流淌了下来,连施刑者的手都发抖那不住电石灯,也

无力继续用刑了,只好在换另一个施刑人。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

行刑者累了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受刑的只有同一个姑娘——蒲小曼。

在刑讯蒲小曼的第六十九天一早第二刑讯室居然没有一点声音,一直关心蒲

小曼的政治犯们都替她高兴,她们以为小曼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殊不知蒲小曼

正跪在押解她去徐州接受更加惨烈的考验的路上。原来母老虎王金枝不知从何处

听说徐州从美国新进了一台专门对付顽固不化女犯的「子宫电击器」刑具,她兴

匆匆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对刑讯小曼毫无结果一愁莫展的高蓝萍。

这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恶狠狠地说:「这台从美国新进口的高科技刑讯工具

不让你心爱的美人受用受用岂不可惜。」

高蓝萍对于新式刑具有一种就像恶狼见到血腥的敏感和爱好,这对蛇蝎男女

真是臭味相投不谋而合一拍即应,当下王金枝就给她爸打长途说明情况,这个徐

州警察署长开始还不同意女儿的不可理喻的要求,他说:「这种高级的刑具,全

国只有两台,一台给了中美合作所,这台原本是给上海警察署的,只是由于徐蚌

会战事关党国命运,经过我再三要求,蒋总裁才破例临时借配给他们使用的的,

一般只能用于非常有价值极其顽固不化的高级女共党的,蒲小曼只是一个假的报

务员,根本没有资格享用这么宝贝的高级的刑具,对于像她这种级别普通的共党

下级女犯,只需用火筷子在乳房上烧几个洞,就可以了,刑讯一个村姑无需杀鸡

用牛刀,更况且现在战事紧张,哪有精力去管一个小丫头」。

可是他自己的宝贝闺女又哭又闹,这位国民党徐州地区的高级首脑也是束手

无策毫无办法,不得不答应她宝贝女儿的无理要求,并马上命令属下第二天将这

台高级的高科技刑具专门配给女儿女婿使用,并让下属全力配合。

第二天一大早王金枝和高蓝萍就直接把在刑讯室中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没

了人形的蒲小曼连衣服都没给穿直接从关押她的单人牢房一丝不挂悄声无息地用

囚车押往徐州。在囚车上,王金枝让两个刑警的脚踩在五花大绑的蒲小曼的脚踝

上使她面对着自己跪着,膝盖下还放了一根三角铁,随着囚车的颠簸小曼膝盖处

流出很多鲜血,这个母老虎就在押解蒲小曼的途中也不忘记折磨自己的情敌。并

不厌其烦地把昨天听她父亲所讲女犯受这种高科技刑具所受的痛苦和由此而招供

的许多典型案例讲给小曼听,以此打击她的心理。

囚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徐州监狱,王金枝押着蒲小

曼径直来到她所熟悉的徐州监狱女牢重刑刑讯室,这是她儿时经常光顾的地方感

到无比的亲切,可是不巧的是「子宫电击器」已经被其他县城的人刑讯女犯占用

了,无法马上给蒲小曼使用,那个县负责刑讯的人又不肯把已经锁在刑床上的女

犯人解下来让他们先用这个刑具。

这个母夜叉顿时怒火中烧,她找到了徐州监狱的监狱长,指着蒲小曼向训斥

属下一样对他大声说:「我跟我老爸都说好了,今天‘子宫电击器’专门归这个

小娘们受用,我要让这个土包子骚货好好享受享受美国的高科技,是谁这么大胆

子竟敢不跟老娘打招呼就占用」。

徐州监狱的监狱长知道这个千斤小姐老虎屁股摸不得的脾气,赶紧讨好地说

:「小姐息怒,先喝一口茶休息休息,听我解释解释」。

然后又向王金枝介绍:「刑讯室里‘子宫电击器’刑具上被用刑的女犯人是

一个货真价实的共产党地下发报员,她是在发报的过程中被电讯探测车发现并被

捕的,由于此时正是徐蚌会战的关键时刻,因此这件事情徐州战区剿总司令刘峙

都知道,他急需了解解放军都知道自己多少情报,他亲自急电宿县方面必须马上

获取这个女发报员口供,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宁死不招,是刘峙司令亲自下令把

这个受尽酷刑宁死不招的地下发报员押解到徐州用新进的刑具」子宫电击器「进

行拷问。宿县方面不敢怠慢,由宿县警察署长亲自带队,连夜将女发报员押往徐

州,现在正在刑讯中,这个案子是剿总司令直接抓的,就是你爸爸亲自来,小的

也不敢现在马上让您使用呀」。

官大一级压死人王金枝怒气未消但也毫无办法,只好让属下去找宿县警察署

长经过一段时间的协商,王金枝只好同意等宿县的女犯人刑讯完后立刻给他们使

用,她看天色还早就将五花大绑的蒲小曼挂在重刑刑讯室让她先看看「子宫电击

器」的厉害,只留下一个小警察看管她,自己和高蓝萍去找在徐州的几个比较要

好的刑讯高手研究怎样更有效地刑讯蒲小曼去了。

与王金枝争论半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宿县警察署长走到蒲小曼身边,用

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蒲小曼被电弧燎伤的乳头,自言自语地说:「想这样年轻的村

姑能受用普通电刑就可以了,在加上老虎凳、辣椒水没有不招的」。当他听说蒲

小曼只是一个普通的发报员的替身只是由于和刑讯人员的特殊关系才被从很远地

方押来使用高级的刑具「子宫电击器」进行拷打时,连声说道:「完了、完了,

国军算是完了,在大战在即的如此紧迫时候,连这种拷打女犯的小事还要走后门

时,国军看来要真的要完了」。他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继续完成他自己的本职工作。

躺在厚木刑床上女报务员四肢紧紧地铐在刑床的四角,阴户中插入一根电线

连接在宿县警察署长靠着的一台带有许多电钮的仪器上,两个行刑者用鞭子狠狠

地抽打她被凉水灌大的大肚子,尽管鞭子呼啸着在她鼓起的肚子上留下条条凸起

的伤痕,看得出这个女报务员是一个意志非常顽强的女人,她对一鞭紧似一鞭的

鞭打似乎并不在意,她一声不吭默默地忍受着,只是那双惊恐的眼睛目不转睛地

盯着宿县警察署长随时准备按动电钮的右手,每当那只右手轻轻地按下时,她才

发出长长的一声凄厉地惨叫。

大肚子里的水从她的口和尿道喷射出来,随着宿县警察署长的右手按动的频

率加快、停留在按钮上时间的加长,女犯人腹部和阴户周围的肌肉由间歇抽搐转

为节奏很快的痉挛,她起初还是惨叫,后来女报务员不停地求饶,她怆地呼天的

叫道:「快停…,快停下来,别再按了,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快杀死我

吧。」

宿县警察署长看见女犯人求饶更加来劲,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狂叫到:「

要想停刑想死,休想没有那么容易想不遭这罪只有一条路,投降招供」。

在电击十六次半个小时后,女犯人终于挺不住了,她嘴唇颤抖有气无力地说

:「我招,我全招,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说完一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到地上。原本替难友担心的蒲小曼听见自己的同志要叛变投降非常着急和气愤,

她清楚地知道那可是战友的生命线呀,她大声地对那个女报务员说:「你可不能

招供,你的招供会使多少人头落地呀,你要叛变革命你就是小人,你就是畜牲,

你就是国民党的帮凶」。

小曼刮肠倒肚地想出恶毒的语言骂那个女报务员,那个女报务员看了蒲小曼

一眼并不生气,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用仇恨目光瞪着自己的小曼说:「我也知

道叛徒可耻,我受了这么多的刑法都挺过来了,我以为自己这次一定能够成为女

烈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子宫电击器’这家伙太厉害不是人能够受得了的刑罚,

小姑娘,我劝你也招了吧,不要步我的后尘,受尽这种没有人挺得住摧心剖肝的

刑罚后才招。」她强调说:「受这种刑的人早晚会招供的,我在宿县也是出了名

的挺刑侠女,我身上惨不忍睹的刑伤就是最好的证明,我都受不了,我………。」

女报务员还想说下去。此时气愤万分的蒲小曼努力地想挣脱绑绳去打那个女

报务员叛徒,原本绑的很紧绳子经过两个多小时囚车上的颠簸再加上小曼用力的

挣扎居然被挣开了左手,小曼背着一只手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轮圆另一只手臂向

女报务员脸上扇去,当她的手快要接触到女报务员迎上来并不躲避的脸时,她抚

景伤情轮在半空中的手收住了,那张惙怛伤悴满脸泪痕鼻青脸肿的脸上布满了鞭

痕、烙痕和烟头烫的黑点点,再加上密密麻麻的水泡,她将要打的右脸腮帮子已

经被手撑子打裂,没有了牙血红的牙床裸露在外。

蒲小曼不由自主地收回了手,只轻轻地骂了声:「叛徒,可耻的叛徒」。女

报务员百口莫辩一边被宿县警察署长带出去,一边还剖肝泣血喃喃地说:「我该

打,我该杀,你为什么不用力打我」。

看着离去的女报务员,蒲小曼的心里就像打翻的五味瓶不是滋味,根据她的

经验她知道地下党女报务员都是精选又精选的干部,由于他们掌握了最高机密,

因此都是选拔那些对党最忠诚最坚强的战士,看那女报务员赤裸体无完肤的身体,

就知道她一定受尽无数非人的酷刑,当无情的鞭子抽打她肚皮的时候,她都能做

到一声不吭,这是一般人无法做到的,可见她的意志是无比顽强的,为什么会屈

服于这小小的仪器呢?

小曼想起与芬姐的谈话「一定要吸引敌人的注意,把敌人的刑讯重点加在自

己身上」。这个鬼刑具让一个顽强的女人招供会对狱中的难友有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行我一定要给难友们做一个榜样增加她们的自信,我一定要征服它,用更顽强

的意志去征服它,一定要在这个刑床上表示出我不屈服的决心,从小不服输得劲

在她胸中涌动,她也不用那个小警察发话,大义凛然坚定地走向刑床躺下对他命

令道:「铐上,按那几个破钮,我到要看看这家伙有多厉害。」

那个小警察默默地走到刑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刑床四角边的铐子靠在小曼已

经磨漏出骨头的手腕和脚踝骨,平时他对蒲小曼就非常敬重,原本他也是一个地

痞,喜欢打架斗殴,对于拷打女囚的职业非常满意,可是自从接触了小曼两个多

月来,对她的善良对她的美貌特别是对她的倔强意志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使他的

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惜玉怜香希望小曼在受刑挣扎时能够稍微减少一

点点痛苦,于是从刑讯室的地上捡起一块破布垫在小曼脚踝骨上,蒲小曼知道小

警察的用意她友善地对他笑笑轻声地说:「谢谢不用了,让他们发现对你不好,

我无所谓受刑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你对我用什么样的刑,我也不会怪罪你,

你也是身不由己,千万不能因为我把你的饭碗打碎,快去把他们叫来吧,早用完

刑你也好早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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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18:11|只看该作者

说完小曼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那可怕时间的到来。

在隔壁的刑讯室里徐州大牢一个负责传授使用和维修的美国鬼子向高蓝萍和

王金枝反复强调「子宫电击器」的厉害,但是对于女犯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它最

多使用只能电击十八次,四十分钟,否则女犯将有会由于筋疲力竭使生命发生危

险,并吹嘘说美国这一高科技成果,他说:「其实该刑具根本无须用到极限,一

般女犯人电击一次足以,最顽固不化的两次一定会招供。在我的经历中唯一一次

电击三次才招供的是一个印地安女人,她身高体大,强壮的像头牛,躺在刑床上

手脚都伸到外边只好将她的腰捆住,电击三次后她又哭又叫,让她招什么她就招

什么,后来见到‘子宫电击器’就跪下磕头求饶。」他接着说:「所谓的极限的

数据是用大量的被判死刑的白种人、黄种人、黑鬼做的试验的结果,试验时将她

们绑在刑床上,嘴里塞满木块布条,开动机器测定死亡前的临界值,超过这个临

界值,女犯人很可能死亡。」

他无比自信地炫耀道:「你们都是行刑的老手一定知道,受刑女人抗刑不想

招供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昏迷,可是这种刑具最高明之处就在于它除了电击女性

性器官让她们生不如死的主要功能外,还配有一套测试女人昏迷状态脑电波的设

备,并且在测得受刑女人将要昏迷时会自动输出一连串的脉冲信号刺激她的相应

穴位,使该受刑女人清醒,让这个女人在不昏迷的条件下,忍受人类忍受不了的

痛苦,当受刑女人唯一的救命稻草失去后,她就不得乖乖地招供。」高蓝萍听了

不以为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他们面对刑讯这个毅力无与伦比的姑娘绝非

美国佬想得那样轻松。

王金枝、高蓝萍和几个有着摧兰折玉手段的刑讯高手一起对蒲小曼用「子宫

电击器」和其他非人的刑具刑讯进行了一番研究。高蓝萍提出「子宫电击器」所

使用的刑床女犯人躺在厚木板上太「舒适」需要改进,王金枝马上想起有年轻时

看到的一种火床。

她说:「所谓的火床只是一个四边有孔的铁框,铁框中间有两根锯齿向上的

铁条,女犯人躺在火床上整个身体只能靠背部和大腿部的两根锯条支撑,女犯人

躺在这样的火床上原本已经非常痛苦,如果在受刑中挣扎锯条会无情地切割她的

肌肤,那种惨状更是可想而知,这还不算火床下面还烧了一盆熊熊的炭火,女犯

人四肢被固定在火床上,这样当女犯人挣扎时后背会被火烤得红肿,并能划出一

道道血口,血滴在炭火上会发出吱吱的响声,悦耳动听」。徐州的刑讯高手都知

道王金枝折磨女人的嗜好赶紧说:「有,有,就在隔壁的刑讯室」就这样他们几

个刑讯同人们为了增加受刑女犯人痛苦而对已经非常先进美国刑具进行了改进,

而又是可怜的蒲小曼首先尝受到这种改进后的非人酷刑。

此时小警察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悄悄地告诉高蓝萍「子宫电击器」已经可以使

用了,他们几个人停止了对话急匆匆地回到了重刑刑讯室,他们看见蒲小曼自己

安静地躺在刑床上,王金枝噗嗤笑了一声,她对蒲小曼说:「骚婆娘着急了,那

么舒服的地方你想躺,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去躺到那里加加温」。说完指了

指火床。

蒲小曼顺从地起身离开了刑床,主动躺在火床锯齿向上的铁条上,几个打手

走过来将她的四肢松松地绑在火床铁框的四角,为的是她受刑挣扎时有更大的活

动空间增加锯条伤及皮肉的痛苦。

小曼对于将自己从刑床搬到火床并不感到奇怪,在刑讯室中对她临时加重刑

罚的事情已经多次发生,特别是王金枝参加到拷问她的刑讯时这个女魔头总会别

出心裁地想出一些新的更加残忍的手法折磨自己使原本已经极其惨烈的刑罚变得

更加触目惊心,如:在鞭打她的钢丝鞭中抽打前编入新的钢丝、蘸水鞭打时在水

中加入更多的盐和辣椒水、刚吊上刑架又放下来将吊她的绳子换成铁丝或将捆她

的绳子换成带刺的铁丝网、钉身体的铁钉临时将尖头打平等等……,这些都数不

胜数。因此小曼对临时换刑具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刚生的炭火燎着她的后背产生

阵阵刺痛,她咬着嘴唇闭上眼睛尽量的忍着,小曼清楚地知道火床对其他女犯来

说这已经是重刑了,可对她只是固定自己的刑架而已。

更大的更重的刑罚还在等待着自己。

看见静静地躺在火床上的蒲小曼,高蓝萍并不急于用刑他在等待炭火烧得更

旺一些,他想让女犯人的痛苦更加集中地释放,就这短暂的时间他也不老实,来

回地翻腾着刑架上的刑具,当他看见三个通过胶皮管连接在一台叫不上名字仪器

的玻璃管时,好奇地问他的同行这个三个玻璃管是干什么用的。那个同行笑着并

炫耀地对他说:「干什么用的,在这个地方还有干什么用的?当然是刑具,这个

神奇的机器也是美国人发明的它叫」真空吸肉机「,把玻璃管按在女犯人的身上,

只须按动电钮,它开动起来能够产生极大的抽力,有时甚至可以吸下一块肉,对

于女犯人通常是吸她们的乳头和阴核的。由于是不断地加力,可以大大地延长女

犯人的痛苦时间,怎么样?比你们拔罐子式的吸乳房强多了吧?」。

高蓝萍对新式刑具有一种超出常人的兴趣,听说有这么先进的刑具兴奋异常,

他指着躺在火床上的蒲小曼对王金枝说:「亲爱的老婆,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把这个小娘们弄到徐州来,让她只受用单一的高科技‘子宫电击器’岂不浪费。

莫不如在让这个共党婆娘先尝尝高科技的‘真空吸肉机’两种味道加在一起一定

更加舒服。可惜这个‘真空吸肉机’无法吸阴核了,它让‘子宫电击器’占了,

只能吸乳房了,小曼小姐要是长两个阴户就好了,剩下一个玻璃管有些浪费」。

给蒲小曼加刑是王金枝最愿意做的一件事情,她听高蓝萍的话赶紧接着说:「对

对对,这骚娘们的乳房闲着不受点刑是有些可惜,好容易来一次应该让她多享受

享受,女人的这两大脆弱的地方,同时受刑也更加平衡一些,剩下那个玻璃管也

不要浪费给她安装在肚脐眼上,快快给她加上。」那个同行对高蓝萍、王金枝和

蒲小曼的关系也有些耳闻。他讨好地说:「二位是署长的女儿女婿对你们的情敌

当然有自己的生杀大权,这些刑具随便用,随便用」。接着讨好地介绍「真空吸

肉机」的使用方法。

两个乳头粗细的玻璃管按在小曼的乳头上,机器开动后一股强烈的吸力将她

的乳头深深地吸进了玻璃管,1公分、2公分、最后她的乳头被足足地拉长有3

公分,鲜血一滴滴地透过乳头的皮肤溢了出来,灌满了玻璃管的剩余部分。另一

个玻璃吸管对小曼身体造成的伤害更大,从出生一直在肚子中的脐带被整个吸了

出来,小曼腹腔中的空气通过脐带被吸入‘真空吸肉机’发出吱吱的音响,姑娘

整个腹部凹成一个深坑,肚子的皮肉紧紧地压迫着内脏,使她不得不大张着口不

停的吸入大量的空气,可是一个女性肉体怎能抵御强大的高科技机器呢?胃、膀

胱、子宫等内脏越来越紧地拧到一起,可怜的姑娘毫无办法只能任凭内脏在体内

搅动,她紧皱眉头忍受着剧痛,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更大痛苦的前奏,她必须聚

集力量准备迎接更严峻的考验。看着脐带在玻璃管中随着气流上下左右的摆动,

王金枝这个母夜叉高声叫到:「好玩,真神奇」,痛苦在延续。此时姑娘身下的

炭火火苗已经燃起噼啪啪地直响,这预示着复杂的刑前准备工作业已完成。

最厉害的「子宫电击器」电刑开始了,蒲小曼的头上带好了一个铁箍,铁箍

上安装了两个探测极和两个电极,它们的作用是一旦探测极通过脑电波测到女犯

人要昏迷,电极会自动发出脉冲触及额头上管清醒的穴位,使小曼在受刑的过程

中致始至终都保持高度的清醒。高蓝萍用双手扒开小曼的大阴唇,王金枝一手按

住她凹成一个深坑的腹部,另一只手努力想将一根特制的前端带有一根比男性阳

具稍粗的空心探针铁棍插入蒲小曼的下身,由于‘真空吸肉机’的作用,输卵管

被吸的很扁很扁因此插入空心探针铁棍非常困难,插了一半累得王金枝满头是汗

说什么也插不进去,只好关闭一会儿‘真空吸肉机’才艰难勉强地将空心探针铁

棍它插进入了她的子宫,这通常是姑娘享受快感的部位,可是蒲小曼的这个部位

已经破损化脓加上吸扁的输卵管插入这么粗的铁家伙使她觉得疼痛难忍,但这与

木棍或火筷子插入疼痛相比简直有些大巫见小巫微不足道了,小曼只是微微地皱

皱眉头,当铁棍插入子宫后,她明显地感到有几只乱动的小虫爬到子宫壁上,然

后又感觉一个充气的东西慢慢变大,子宫本能地收缩要把这个异物排泄出去,可

是异物太大再加上铁棍的阻挡根本无法排出,小曼的肚子一阵阵地疼痛肚子来回

摆动身体,她紧咬牙关紧握双拳努力不使自己叫出声来,不出一会儿,从额头和

胸口慢慢渗出的一滴滴汗珠凝集成黄豆般大。

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王金枝看着蒲小曼眉头紧锁,脸上痛苦万状的扭曲紧

紧绷的,身体神经质地抽搐肌肉紧绷并开始微微的震颤全身,身体弯成弓形痛苦

的表情嘿嘿一笑用刚学来的知识向小曼卖弄着:「你知道吗?小骚货刚才进入你

身体中的铁棍,在进入你子宫后它的边缘会自动地伸出四支小电极附着在你的子

宫壁上,另外铁棍是空心的它会放出一个非常结实凹凸不平的橡皮球它会越来越

大,它根本无法自然排出,所以你会感到生孩子的难产的疼痛,如果你肯招供橡

皮球会被刺破,如果你顽固不化你就要难产三天,直到橡皮球在你肚皮里腐蚀破

裂。小搔货臭婆娘注意我刚才只是行刑前的准备工作,真正的痛苦还要等到电极

通电后,那个不是人能忍的痛无法……」。

王金枝那罪恶的手指按动了电钮,蒲小曼身体一挺,马上用力拼命硬挺着剧

烈抖动的身躯,竭力控制自己,咬着红肿的嘴唇舌头死顶着上牙堂戮力不喊叫出

声,她清楚地知道此时不说些什么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于是在两次剧烈疼痛的

短暂间歇,蒲小曼用谁都没想到出奇大的声音打断了王金枝的讲话向施刑者喊道

:「畜牲,少说废话你电吧,我今天就想让你们看看不是人受的痛我是怎么受的,

今天你的手离开电钮你就是牲口养的」。

这是在剧痛中受刑者向施刑者发出的空前绝后的示威,她要向施刑者表明受

刑者的强大、顽强、不屈、倔强,她要向难友们表明她无以伦比的意志是什么力

量都征服不了的。电流控制器的红灯亮了,电流表的指针一点点地偏向右面,受

刑者的子宫产生猛烈的抽搐,肚中的橡皮球拼命地向外挤,紧接着内脏也都在随

之抽动。使蒲小曼骤然瞪大了的眼睛向上翻去,好像她的眼珠几乎瞪出了眼眶只

有白眼仁没有黑眼仁,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头摆来摆去,黑色飘逸的

秀发好似瀑布随之抖动,指甲深深地抠进了自己的手掌心,全身关节咔咋作响,

如无数的钢针在她的下身乱扎,内脏都随之抽动,她面色被涨得通红张开的嘴扭

曲得变了形,她大口喘着粗气,样子显得非常可怕吓人,

肚子上筋脉外暴青筋暴露血管凸出并且向上一挺一挺,后背和屁股划的血肉

模糊,汗水向小溪一样浇在燃烧的火盆中发出吱吱的响声,口一张一合颤动着已

经无法自己控制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结实的火床也在女犯的强烈挣扎下咣当

咣当只响,三种不协调的声音显得格外恐怖。随着电流加大,她脚背绷直,手腕

反翻,肚子和大腿周围的肉由间歇抽搐转为节奏很快的痉挛。她拖着长音发出尖

厉的惨叫,眼睛几乎瞪了出来。她感到从未有过的难受,女人本能生孩子的抽搐

与电击的抽搐的非同步性使她的内脏,甚至很小块肉都在拧、都在绞、都在抽筋、

都在痉挛,而且这些极端的疼痛都是在大脑非常清醒的状态下,小曼感到疼痛、

剧烈的疼痛、无法忍受的疼痛、人世间从未有过的疼痛。她感到眼前金星飞溅,

天在旋、地在转、山在崩、海在啸,自己就像一片无助的叶子,一根纤弱的小草

在狂风暴雨中无处躲无处藏,原本一直反复叨念的「遭受、承受、主动、被动」

忘的一干二净,所有人类能够想象到能够遭受到的和无法想象到无法遭受到的痛

苦同时爆发出来。美国的高科技使人类有史以来女人肉体的痛苦达到了极限。

「耕耘、播种、绶带、勋章、」一些不连贯的词跳了出来,使她的大脑混乱

一片,「招」在姑娘脑海中从未出现过的字在情不自禁难以控制一闪一闪地涌现,

并从她嗓子眼里就要含含糊糊地冒了出来。「说,快说,你说什么?」处在发指

眦裂歇斯底里状态下的王金枝,一手抓住小曼的长发摇晃着,一手仍然把按钮死

死地按住,她的忌妒心、报复心、征服心同时爆发出来,她终于等到了她盼望已

久的这个字。

她一定要让这个受刑的女人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呸」一口带血的吐沫喷了

她一脸。「招」这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字眼它到了姑娘的舌尖又被钢筋铁骨百折

不挠的信念、傲骨嶙嶙坚不可摧的性格、无以伦比金石之坚的意志变成了「不招,

电死也不招」咬钉嚼铁般的词句。发了疯的王金枝一次次按住电钮用力再用力。

指示电流强度的的仪表指针冲过了红线、监视电击极限次数的红灯不停的闪动、

监测电击时间的报警器「嘟嘟」地响声不断。在隔壁打瞌睡的美国佬被「子宫电

击器」的报警器和小曼的惨叫声惊醒,他三步变成两步跑过来简单地检查一下「

子宫电击器」又看看在火床上拼命痛苦挣扎的蒲小曼,知道火床上的这个中国女

人正在以自己无与伦比的意志挑战美国的权威,此时美国人特有的高傲自大、天

生的好奇性格使他忘记了自己刚才自己的教导也加入到这场史无前例的施暴中来,

这个太平洋彼岸伸过来的黑手操纵起自己这个魔鬼刑具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根本没有将火床上这个中国姑娘看成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完完全全将她看

成淘气孩子玩着心爱的电动玩偶,他罪恶手指熟练地按动魔鬼刑具上的按钮。

可怜的蒲小曼时而像拉满的弓背;时而像绞紧的麻绳;时而像在火上蒸烤肚

皮朝上四肢弯曲随时准备跳跃的青蛙;时而像在铁锅中开水煮的打挺鲤鱼;时而

像在红炉中烈火烤翻腾的羊羔;她脸在扭曲颤抖、她手指脚趾在扭曲颤抖、她四

肢在扭曲颤抖、她整个身体都在扭曲颤抖、忍受着背上的炭火烧得疼痛、忍受着

锯条切割大腿和后背的疼痛、忍受着拔乳房的疼痛、忍受着脐带被拔出和腹部超

级真空的疼痛、忍受着孕妇难产的疼痛、忍受着子宫绞肉般的疼痛、她,蒲小曼

忍受着人类基本无法承受的痛苦,发出几乎不是人类才能发出的惨嚎。

这是意志和暴虐的决战、这是信念与邪恶的决战、这是性格与科技的决战、

最后我心中的女神蒲小曼她战胜了暴虐、战胜了邪恶、战胜了科技、打破了所谓

高科技刑具不能至昏的神话,我的好姑娘昏死过去。

被强心剂弄醒的蒲小曼已经筋疲力尽累得只能电击时颤抖一下,此时的她已

经虚弱得说不出话,只是大口地喘着气,痛苦地呻吟着喃喃的叫骂声已经分不出

说的什么。浑身上下大汗淋漓,汇成一条条小河,沿着她高耸的前胸、鼓起的小

腹、粗壮的四肢、乌黑的秀发,流到了地上汗水在她身下积成很大一块湿渍。

在刑讯蒲小曼的过程中,徐州警察署长的安排调集了徐州中心医院的刑伤科

专家、神经科专家和急救科专家,他们在魔鬼们的淫威下,对她进行了现场急救

使得这群恶魔对这个小曼姑娘进行了三十六次,经过一小时另四十二分钟的电击。

高蓝萍他们看着像水里刚捞出来的蒲小曼痛苦的样子,知道这次他们又失败

了。

几个刑讯女犯的高手和那个把这个高科技刑具吹得天花乱坠的美国佬也不得

不对蒲小曼吾膝如铁般坚强的承受能力感到惊讶,彻底地击垮了美国这个高科技

刑具是不可战胜的神话,恶魔们一致认为要取得该女人的口供比登天还难。

高蓝萍和王金枝一商量,就在徐州警察总署通过王金枝的爸爸,直接拿到了

对蒲小曼的死刑判决书,当庭向她宣读死刑判决书,正如高蓝萍预料的那样,已

经面无人色气息奄奄反栲双手挺着大肚子的蒲小曼在法庭上,当法官读到:「该

犯罪恶昭彰,拒不反悔、顽固不化,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为以儆效尤判处该犯极

刑,在接到判决书二十天内,押赴刑场行刑示众」的时候,她非到没有吓瘫反倒

回过头来面对高蓝萍和王金枝微微一笑,这讥讽式的一笑仿佛是嘲弄他们酒囊饭

袋,嘲弄他们黔驴技穷,嘲弄他们愚不可及,这分明是在向他们挑衅,可把他们

气坏了。

怒气冲冲的王金枝记得「子宫电击器」刑具中还有一些功能没有用,在当庭

法官退席后,疾步冲向蒲小曼推开押解她的狱警,不由分说就又将判完死刑颤颤

微微骨软筋酥站立不稳的蒲小曼带回电刑室让她巨大凸起的腹部朝下四肢绷直吊

在刑讯室,用四根又粗又长的电极分别刺入女犯人的左右乳房和两片大阴唇上,

另外四根电极刺入她的手心脚心,剩下的两根电极刺入她的双肋,为了欣赏蒲小

曼的疼苦表情,他们二人还用一个大钩子插入她的肛门将小曼的长发绑在大钩子

上,使姑娘只能仰脸对着他们。

此时的高蓝萍和王金枝并非拷问女犯获取口供而是在桀虐女性,美国的高科

技是如此的先进,按动不同的电钮,电流可以在任意两个电极、两对电极、甚至

于循环流动。可怜的姑娘随着两位恶魔指尖的按动,像电动玩具一样时而左半部,

时而右半部,时而上半身,时而下半身,扭曲着、颤抖着、战栗着、痉挛着、乳

房震颤着,最终全身痉脔抽筋抖个不停,发出如同地狱中魔鬼见不得天日一般凄

惨旷古绝伦令人胆战心惊的绝望叫声。我们傲雪凌霜的好姑娘坚持着,坚持着,

受尽了「子宫电击器」刑具全部的附属功能,最后昏死过去,几桶凉水都无法将

她泼醒,高蓝萍只好连夜把她押回了临城监狱。

在临城监狱连续三天彻夜都传来撕裂心肺的惨叫姑娘,难友们都了解这位善

良的姑娘除在刑讯中为了不打搅难友的休息呻吟都很少,更不用说是惨叫了,此

时姑娘肯定在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从徐州回来三天蒲小曼排除子宫中的异物后,高蓝萍还不死心,又对蒲小曼

连续进行了几次残酷的熬审,最后终于对获取这个下层女共党的口供已经丧失了

信心,并停止了对她的刑讯,准备将她赤身裸体绑赴刑场凌迟处死,并砍下头颅

挂在城门上示众。想用她浑身令人毛骨悚然的刑伤来恐吓来老百姓。就是在蒲小

曼待斩的这几天,高蓝萍也没有放弃对蒲小曼的折磨,他命令狱卒把乳房上插着

钢针反铐双手蒲小曼的舌头钉在一人高的木桩上,使她只能踮着脚靠在木桩上,

每次吃饭才将钉子拔出,吃完再继续钉上。后来敌人嫌太麻烦他们将小曼的阴户

钉在一个矮木桩上,在她胸前放了一个可以摆饭和水的高木敦,使小曼每次吃饭

都不得不努力向前倾斜身体吞食那些难以下咽的猪狗之食,小曼就这样待在女监

中,坐在矮木桩上,一有女难友被带到刑讯室受刑,她就对着刑讯室连续大骂,

想引起敌人的注意,激怒敌人对自己用刑以减轻女难友的负担,开始被骂得狗血

喷头的行刑警察恼羞成怒会把她押到刑讯室毒打一顿,可是慢慢的他们猜透了她

的用意,就对她的叫骂视若无物无动于衷不理她,由于小曼的出色表现,使临城

女监弥漫在难友们中颓废的情绪有了很大的提升。

不避斧钺傲熬刑,撼树蚍蜉高蓝萍,铁窗楷模蒲小曼,大山女儿扬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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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19:08|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九章为审芬姐刀下留人

通过临城监狱地下党传递出来的信息,临城县委了解到蒲小曼在监狱中的杰

出表现,特别是她在徐州刑讯室中用大义凛然超人的毅力,打破了美国魔鬼宣称

的「子宫电击器」不可战胜的神话。

她的不朽事迹在她昔日的战友和同志中飞速地传播开来,大家对这位善良可

爱姑娘的音容相貌脾气秉性都记忆犹新怀念倍加,他们都纷纷表示不能让这么一

位两次替人入狱的好姑娘在黎明前牺牲,许多美好的生活还在等待着她,他们一

致要求县委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小曼姑娘。

他们找到李松涛让他带领他们马上去解救蒲小曼,这与李松涛早有的思想不

谋而合,他心急如焚地早就想立刻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但事关重大他不能不向

县委书记请示。

从个人的角度说心底里县委书记芬姐也非常希望小曼能够被解救出来,她也

举双手同意大家的意见,从可是从大局讲风险和代价都太大,在戒备森严的监狱

救人谈何容易?为了救一个普通的交通员付出许多同志的生命是不是有些得不偿

失?

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一向办事雷厉风行的女书记此时也陷入了冥思苦想

闭门觅句之中,最后她不恤人言决定以大局为重,慎重行事先征求一下蒲小曼的

意见,她把县委组织部长兼县大队长李松涛找来说明她的意思,让李松涛先写封

信给小曼,看看小曼是怎么想的?李松涛一听就火了一针见血地指出芬姐是在推

卸责任,他大声对芬姐喊道:「你是彻头彻尾的两面派,你让小曼自己拿主意,

她必然是不同意解救自己,你这不是在推卸责任是什么?你不想去救,我去救,

我亲自带县大队去就是拼剩一个人,我也要将我的小曼姑娘救回来」。

看见怒气冲冲的李松涛芬姐并不生气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百感交集,

她深深地知道李松涛对蒲小曼的深厚情感,其实外表严厉的芬姐对小曼也惠恩情

深,她何尝不希望自己最信任的两位部下能够比翼双飞白头偕老呢,可是作为临

城县地下党的最高领导,她不能让感情冲昏头脑,一时的头脑发热会造成革命工

作无法挽回的损失,她苦口婆心地劝李松涛要处处冷静思考谨慎行事。她说:「

我们这几年风风雨雨惨淡经营的这只县大队,在白色恐怖下能够发展壮大的这样

的规模,实署不易。决不能一时冲动而毁了县大队」。李松涛知道这次是自己理

亏就没有辩下去,同意自己先写信问问小曼的关于营救她的意见,他也知道蒲小

曼是决不会同意同志们为营救自己而作出半点牺牲的,他报着异样的心情写这封

信,因为他太想抒发一下他的思念,也只有他的信,识字不多的蒲小曼才能看得

懂,因为只有他了解小曼认识什么字,懂得哪个词。

「亲爱的曼:分别两月如隔三秋,思念之情难以言表,曼,你两月来英勇不

屈的表现勘为大家的楷模,同志们义愤填膺、敌忾同仇,我将亲率劲旅救你出狱,

望你保重身体迎接解放,圆我们二人天长地久百年和好之梦。切切!涛」。

因为传送困难李松涛,无法将自己的千言万语写进去,但片言只语已经将他

的心思表达的淋漓尽致,在这字里行间没有半点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他是想只

要小曼不发表自己的观点,他就可以想办法,再次动员芬姐发动营救行动。

在临城监狱中吃劲苦头的蒲小曼每当风悲日曛或夜深人静之时、每当她怒骂

敌人毫无回应之时、每当刑伤的剧痛使她缠绵悱恻夜不能寐之时,她都浮想联翩

对松涛的思念都会与时俱增,黯然伤神的小曼想到自己这次被捕可是作为共产党

发报员被抓的,敌人对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女共党决不会轻饶,她已经接受了「

子宫电击器」的严峻考验,在残酷的刑讯面前她是最终的胜利者,敌人已经也无

法找到更加厉害的刑具来对付自己,他们为了挽回面子一定会杀一儆百大张旗鼓

的公开处决自己,那么就有可能有利用处死自己的唯一机会再能够见到松涛哥一

次。与松涛哥见上一面是现在小曼临终的最大心愿,其实她的心里也非常矛盾,

她此时此刻束手待毙甘心瞑目,唯一就是想见见她的松涛哥,但是又怕情深意重

的李松涛见自己赤身裸体伤心惨目的样子难受。在徐州时给她判的是死刑示众,

高蓝萍和王金枝会用怎样的刑罚处死自己呢?这次王金枝和高蓝萍并没有像上次

给她规定了「一月刑毙法」那样定出死亡的方式,这就给小曼留下了宽广的遐想

空间。

根据王金枝和高蓝萍对于自己的仇恨和自己对他们的挑衅态度,他们对自己

的处死方式肯定是最重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既然是行刑示众虐杀自己的处决布告一定早已贴在县城的城门口的,松涛哥

会看得见的,他一定不会放弃与自己见面的唯一机会,他和同志们会冒死来解救

自己吗?这是小曼姑娘最不愿意看到的,她不希望李松涛和战友为她哪怕作出一

点点牺牲。

她想即使现在她能够被救出监狱,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活不长了,她只是

希望和李松涛多呆一会,她想松涛哥一定也会这么想,为了能够与我最后多等待

一会儿,他一定会早早地等在监狱门口并一直跟随我来到刑场。

小曼百感交集反复的设想自己在赴刑场的路上与她的松涛哥相见的情景。当

她在敌人的枪口下押解走在刑场的路上,松涛哥看见自己五花大绑赤身裸体乳房

和阴户赤裸裸的暴露在世人眼前会不会觉得给他丢人了呢?听说这个小小的临城

县为了押解最顽固的女犯人还制作了一台古时候处决十恶不赦淫妇用的木驴,而

且在高蓝萍蒲志力的精心设计下进行了改造,上下升降插入女犯人阴户的木簇,

换成了表面有瓦楞的铜棒,更可恨的是为了增加女犯人阴户的破坏和她的痛苦,

带动铜棒上下的凸轮接着一个电源开关,当铜棒插入女犯人阴户最深时电源接通,

强烈的电流刺激女犯的子宫,使骑在木驴上的女犯人痛不欲生。

小曼想押解自己到刑场高蓝萍肯定会让自己骑这种刑具的。松涛哥看见自己

本应该属于他的女性最珍贵、最神圣、最隐秘、最脆弱的东西淌流鲜红鲜血的时

候会怎么想?这还仅仅是赴刑场的路上,等到了刑场那场面将更加惨不忍睹怵目

惊心。

小曼接着想:「当他看见我大字形地绑在刑架上,长发高高吊起,刽子手在

高蓝萍的监督下细心地一刀刀割我肉时会伤心;看见我吊在刑架上满身侵泡汽油

从脚趾开始点燃,熊熊的烈火慢慢地烧焦自己的皮肉时会难过;看见我跪在木桩

前雪亮的大刀落下砍在脖子上鲜血喷出头颅滚落竹筐时会落泪。看见我被五匹高

头大马将血肉模糊的肢体分解成五半时会痛心;看见我被剥光皮嫩红色的肌肉在

瑟瑟的寒风中颤抖时会胆寒。对于死亡蒲小曼一点都不感到害怕,能够早一些离

开这无休止的酷刑无休止的疼痛的折磨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自从经受了」子

宫电击器「刑具的酷刑后,其他的刑法对于小曼都属于小巫见大巫无所谓了。为

了避免松涛哥看见自己的惨状,小曼也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死在刑讯室,哪怕就像

‘一月刑毙法中’那样拔光手指脚趾乳头自己也会在所不惜的。

可是近几天来,敌人对她用刑的次数越来越少,看来自己死在刑讯室这个最

微小的愿望也是无法实现了,她一天天地计算着日子,离二十天最后限期已经越

来越近了。

此时她真怨自己身体太强健。一筹莫展毫无办法的小曼就像任人宰割的羊羔,

此时只好楚囚对泣无奈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

在小曼预感到自己只能经过让年轻未婚姑娘不堪回首最难堪的示众才能结束

生命的时候,她接到了李松涛的来信。

那天她正萎缩在矮木桩上被全身的疼痛折磨的胡思乱想了折腾一夜刚想睡一

小会儿时,牢房的门开了,这是监狱中女犯人放风的时间,大多数女犯人可以利

用这难得的机会到院外拖着沉重的脚镣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晒晒太阳呼吸呼吸

新鲜空气,可是蒲小曼却没有这个待遇,两个多月来她几乎都是铐在窗户的铁栏

杆上或者是脚被锁在木鞋里这几天一直被钉子定在矮木桩上,无法离开半步。她

只能在别人放风的时间透透空气。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体形魁梧的中年妇女溜进牢门顺手关上向蒲小曼走

来,起初小曼并没有注意以为又是提审,提审拷问对于蒲小曼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她仍然微闭着眼睛不理来人。

「同志、蒲小曼同志」一个和蔼亲切的称呼轻轻地拍击着小曼的耳膜使她激

动不已,她急忙抬头一看怎么会是她。

进来的这位青年妇女叫柳倩影,三十岁出头,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一个红小鬼

出身的老红军,是上次蒲小曼被捕一个月后在日寇扫荡根据地时,为了拥护伤员

转移被捕的,当时她是野战医院的副院长,由于她的地位日寇对她进行了惨无人

道的酷刑,她坚贞不屈当面怒骂敌人,使小曼非常景仰甚至成为蒲小曼的偶像。

按照她的级别和经历她早就应该被处死,可是她有很丰富的外科临床经验,

监狱里经常有一些刑伤的女难友受刑太重需要救治,非常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她

才阴差阳错的活了下来,她担任了监狱女牢政治犯的临时党支部书记,蒲小曼对

她非常了解,因此蒲小曼对她冒然不顾生命危险的到来她这个是非之地感到非常

的吃惊。

小曼对柳倩影虽然很仰慕她,对她并不太熟悉,前次被捕小曼作为女受刑工

具被关在刑事牢房,而柳倩影关在政治犯牢房,小曼自己公开的身份又是一般老

百姓,因此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怀疑,蒲小曼尽可能地不接触柳倩影。这次被捕

小曼也只是在柳倩影的牢房待了几分钟就被押去受刑。但是小曼早就知道柳倩影

是监狱党组织的支部书记。看见的领导到来蒲小曼礼貌地想站起来迎接她,可是

该死的钢钉拉住她的大阴唇使她寸步难行,她只好歉意地对柳倩影笑了笑。

微微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柳倩影对蒲小曼的了解可谓如雷贯耳,她的事迹整个临城监狱包括徐州监狱

都传开了,都知道有一个漂亮健壮善良的犟姑娘以飞蛾扑火的精神两次替别人入

狱,受的酷刑数都数不清,特别是以无与伦比的毅力,在超出「子宫电击器」使

用极限的情况下,挺住了常人无法抗拒的折磨,给了不可一世的美国鬼子一记响

亮的耳光。这也给了以后承受这种酷刑的女烈们作出了无可替代的榜样,柳倩影

非常想见一见她心中的英雄,这种传递纸条的任务本可以叫其他的难友来,可是

为了表示慎重和对小曼的敬重她亲自将李松涛的纸条带来。见到蒲小曼这个久经

战阵目睹过无数血淋淋躯体的老革命也被她身上的刑伤惊呆了,眼前这个面目全

非的姑娘与两个月前见到生气勃勃活蹦乱跳的健壮姑娘判若二人,她想与蒲小曼

握手可是她的掌心被钉子扎透、手指被拶子竹签弄得肿得像胡萝卜那样血肉模糊

她想拥抱蒲小曼可是她的前胸布满了鞭痕烙伤,后背被烤得焦黑;她想拍拍

蒲小曼可是她的肩膀第一层是鞭痕,第二层是烟头燎的水疱,第三层是被火筷子

烧得黑洞,她想拍的左肩已经被烧的露出阴森森的白骨。根据柳倩影行医多年的

经验知道像这样的刑伤,受刑人通常会死于刑讯室,即使侥幸离开刑讯室也会很

快死亡。但是这个强壮的姑娘虽然奄奄一息还是顽强地活着,有时候医学也有许

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无法与蒲小曼肉体接触,柳倩影只能动情的说出肺腑之言:「小曼同志,你

受苦了,我代表监狱党组织、全体难友并转达临城全县党员干部对您表达最崇高

的敬义……。」

她说了一半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是呀!看着这触目恸心年轻女性遍体鳞伤寸

丝不挂的裸露躯体不得不使人摧心剖肝。而对于深有体会多情善感的柳倩影更加

感到摧心剖肝五内俱崩,她深深的知道此时再多的安慰鼓励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

力,此时她爱怜、心痛、愤恨、佩服、景仰许多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站在蒲

小曼身边呆呆的看着她。

聪明的蒲小曼从柳倩影深邃的泪眼中读懂了一切,她虽然艰难但努力的挺胸

抬头对柳倩影说:「书记同志,没有什么,我现在很好,已经几天没给我动刑了,

其实你们不用替我担心,刑讯超过了一定量再加刑疼痛也不会增加很多,我现在

对于刑讯已经习以为常无所谓了,更没有什么可敬意的地方」。她极力将一切说

得很平常,可是话语中牙床创口的疼痛;大阴唇拉动阴户的疼痛;甚至于喘气引

起的全身疼痛都不由自主的使她的吐字中都含有颤音。

没受刑时普通说话都会产生如此巨大难以想象的疼痛,柳倩影真不知道在接

受刑讯的当时,小曼是用什么毅力来疾言遽色怒斥敌人的。她如鲠在喉无言相对。

小曼看柳姐两行热泪向珍珠似的滚露下来,也很激动她为了打破僵局岔开话

题说:「书记同志我知道您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决不是单纯来慰问我的,有什么

任务交给我办,我保证不折不扣的完成我这里是是非之地不能久待,被敌人发现

对我到没有什么?对您的伤害就很严重了」。现在我们的好姑娘还能完成什么任

务呢?她既不那拿枪杀敌,又不可能抬担架做军鞋,她现在唯一有的只是残破的

肢体和一腔热血,如果此时革命需要她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奉献出来。她一切都是

为了革命着想,为同志的安危着想。

「是非之地不能久待」一句话提醒了柳倩影,她赶紧拿出李松涛纸条交给了

小曼,小曼用她拔光指甲的手指微微颤抖地展平卷成一团的小纸条一串熟悉刚劲

有的仿宋字跳入她的眼帘,是他是她的松涛哥的信,「亲爱的曼」就这四个字够

了,可爱善良的姑娘心动如潮浮想联翩。「圆我们二人天长地久百年和好之梦。」

寥寥数语表达了这对恩爱情侣的镂骨铭心,表达了李松涛对小曼姑娘的一片

赤心,够了足够了这美如金浆玉醴的语句足以使姑娘甘之如饴,这动人心弦的表

白是姑娘梦寐以求的,她太高兴了,人生只要有这么一次刻骨铭心的爱就可以含

笑九泉了,她白璧无瑕的肺腑浑金璞玉甜如蜜糖,此时的蒲小曼从心里到面容都

透出了美,发自内心的美。她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美、笑得是那样的甜,她的脸

像傲雪的红梅、清澈的百合、雍容的牡丹、冰清的雪莲、她蛾眉皓齿、绰约多姿、

姹紫嫣红的笑容,美,简直太美了,这种从内到外的美丽、魅力是任何邪恶的力

量征服不了、掩盖不住的。用了这么多的「美」字形容我们可爱善良的姑娘,实

在是因为她太美了,美的超出想象,美的难以言表,美的更加无法形容。我们应

该让这段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铛、铛,铛」提醒女犯人放风时间快到的讨厌钟声可恶地使小曼回到了现

实,理智又从新占了上风,蒲小曼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的爱情只能是梦幻,她残

缺「不干净」的身体已经不配成为松涛哥的妻子了,她严肃地对柳倩影说:「书

记同志,我必须郑重地你,并通过你转达告诉李松涛同志,我根本不可能与李松

涛同志结合,更何况我不可能活着出去,我也坚决反对对我的任何营救工作,这

会使许多无辜的同志做无谓的牺牲,为了我一个普通的山里姑娘太不值了,如果

为了我有一个同志牺牲或者负伤,我也会终身遗憾抱恨黄泉的,我唯一的希望…

…。」

小曼本来想说:「我唯一的希望是松涛同志能够在我临刑前,到刑场来让我

看他一眼」。可是她把这半句话强压了下去,她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为自己哪怕

有一丝一毫的危险。「说,快说你唯一的希望是什么?我们一定帮你解决」柳倩

影急切的问。姑娘坚定地摇摇头深情地说:「没了,我希望你们好好活着,养好

身体迎接解放,千万告诉家里告诉松涛同志,不要来营救我」。这是蒲小曼对组

织说的最后一句话。「铛铛、铛铛」女犯人放风的时间到了,柳倩影怀着依依不

舍的心情离开了关押蒲小曼的牢房。

牢门关上了,牢房里又变得一片漆黑,小曼心情还是平静不下来,她暗自下

定决心如果松涛哥能够到刑场来看她,她一定要在刽子手行刑的整个过程中要一

直保持微笑的面对我心爱的松涛哥,让他放心,不要为自己而太难过,要奋斗总

要有人牺牲,如果她的死亡能够给他带来锦绣前程,她将毫不吝惜含笑九泉。作

为他心中的未婚妻我必须给他争气、给他增光,表现出共产党人大义凛然视死如

归的精神。决不在敌人面前喊一声疼叫一声苦。

在敌人一刀刀割自己肉时,万一忍不住惨叫,就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想到此

小曼下意识的伸了伸多次上钉刑已经只有部分皮肉连接的舌头,又用仅剩的几颗

门牙试着轻轻地咬了咬,看来我的不结实的舌头可以很容易被咬下来,小曼非常

庆幸高蓝萍给她保留的这几颗门牙,原本狱卒都把拔牙的钳子伸到她嘴里要拔门

牙,可是高蓝萍说大牙结实,可以练练狱卒的手劲,一个、两个、三个……一共

拔了小曼的九颗大牙,由于当时小曼失血太多,连泼几次水,她都没醒所有这几

颗门牙才得以保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好姑娘蒲小曼反反复复想的都是别人,

唯独没有考虑自己将要遭受剧痛和死亡。

就在蒲小曼平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急切地盼望能与松涛哥见上最后

一面的时候,命运又一次无情的打碎了姑娘仅存的美好愿望。

在一个寒风刺骨的黑夜,高蓝萍亲自来到了囚押蒲小曼的牢房,秉承王金枝

的旨意他还要在姑娘临死前独出心裁地戏弄她,几个警察拔除钉在蒲小曼阴户上

的长钉,姑娘通过这个阵势已经感到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临,她从容地拢拢乌黑的

长发,艰难地站起来,平静地对他们说:「走吧,这一天终于到了,是砍头、凌

迟、扒皮、活埋还是点天灯,这些我都早就准备好了」。

高蓝萍笑眯眯地走到姑娘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和气地说:「蒲小姐我知道您

已经都等待这一天好长时间了,不过古时候死刑犯在行刑前都能喝上一顿断头酒,

吃一回美味佳肴不要落了个饿死鬼。

今日小姐大限到了,我这个多年的老朋友怎么的也的给你预备一顿丰盛的送

行酒呀,来人把我给蒲小姐特意备好的断头酒菜端上来」。

一个行刑警察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端了个盘子快步走进来,迅速地将盘子上

的一个大碗和一个茶杯放在小曼身前的木桩上,笨嘴拙舌敷衍塞责地说:「蒲小

姐请慢用」。说完飞快地跑出去。碗里放的是宰杀多日已经变了味道的鸡肠子、

鸭肚子和污泥、沙子掺合在一起的混合物,味道奇臭无比;茶杯中装的是醋精、

辣椒油等强力的刺激调味品。看着蒲小曼也只捂鼻子,对小曼了如指掌的高蓝萍

挑衅地说:「怎么样?是不是临死前惧怕,心情不好吃不下去,如若这样畏惧我

看这顿‘美餐’就免了吧」。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我怕死,告诉你对于死亡的来临我都有些等

不及了,这些难咽的‘饭菜’就当是一场酷刑,凡是你们的酷刑我是照单全收,

绝不打折扣」。小曼忍着强烈地反胃狼吞虎咽地将这些东西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吃完后不屈地抹了一下嘴,威武不屈地大声对高蓝萍说:「吃完了走吧」。

高蓝萍嘻皮笑脸地对小曼说:「小姐,味道这么样?不错吧,难道你就没有

……。」

「不错,比你们灌辣椒水好受多了」。小曼打断了高蓝萍的话。高蓝萍奸诈

的一笑接着说:「小曼小姐就是性子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难道你就没有从你

最后晚餐的‘饭’和‘菜’中吃出特殊的美味」。他加重了饭和菜的语气。慢条

斯理地接着说:「我在您的‘饭’中加了一些我和你王阿姨的屎,在您的‘酒’

中加了一些我们的尿」。说完得意的一阵狂笑。蒲小曼又一次被这个魔鬼玩弄了,

她感到胃里上下翻腾,大口大口地吐了一地。

蒲小曼被五花大绑地押到监狱院外,正像她自己估计的那样,在去刑场的路

上,高蓝萍和王金枝也没有放过她。一辆专门押解女死刑犯去刑场的囚车停在院

外在等待它新的第一个受用者,这是高蓝萍今天一大早请来几个「能工巧匠」紧

急用木驴改制的。高蓝萍通过对几个女犯人骑这个木驴的痛苦程度的观察改进的,

首先他让人拆除了驴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根一人多高「T」字形木柱,木柱两边

挂着两个大型的钩子,原本铜头通电的方式有两点不足,高蓝萍发现第一是凸轮

开关由于长距离磨损总是失灵,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高蓝萍甚至想到派人跟在木

驴后手动控制开关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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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19:33|只看该作者

但是第二个问题是致命的,由于电话机改成的手摇发电机,在木驴行走时产

生的电压较低,特别在木驴行走较慢的时候更加如此,这对于经受过无数次电刑

承受过「子宫电击器」刑具的蒲小曼来说这种较轻微的电击刺激不够。一旁的王

金枝拿着铜柱叫嚣道:「这么点刺感怎么行,一定要让这个小娘们临死前女人的

那个地方吃尽最大的苦」。高蓝萍一下就想到了用火加热铜柱的方法,让一根火

柱无数次插入一个女犯人的阴户,给蒲小曼造成的伤害将是巨大的,但是在行走

的过程中加热铜头也有很多困难,用铁盘架起的碳火盆加热铜头,火力太小温度

不够,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高蓝萍拿来一个柴油壶,将壶嘴夹扁让柴油壶

中的油一点点慢慢地滴在炭火盆中,火一下就旺起来,把铜头烧成暗红色,接下

来控制铜头的温度成了关键,如果温度太低起不到刺激的作用,如果温度太高会

将女犯人的阴户很快烧焦不利于多次插入。

为了更好地调节最佳温度,高蓝萍命令押来两个女犯试验,控制油滴入炭火

的速度来控制铜头的温度,一次次将烧热的铜柱插入那两个女人的阴户,两个女

犯人的阴户很快被烧焦了,他又命令再押来两个女犯试验来试验,直到第六个女

犯人高蓝萍看着她阴户的烧毁状态,才满意地点点头,下令按照这个尺度改进囚

车,并让手下不要忘记最后在铜头上涂满辣椒油。

王金枝看着老头子废寝忘食的样子,破天荒地跑上去亲了他一口。就是这个

囚车,蒲小曼来到它的旁边,几个押解她的警察非常费力地将她举上囚车,由于

她的手被翻捆着,又没有驴头可以靠住,铜头又处在最高点,阴户中一阵钻心的

疼痛使她差点从囚车上掉下来,她双脚用力夹住驴身才使身体勉强保持住平衡,

疼得她汗顺着脸滚落在地。两个警察一边一个用她胸前大钩子扎进她的乳房拉高,

大钩子整个都插进了小曼的乳房,使她只能挺着胸昂着头,长发盖住了屁股。

小曼想把头发甩到身前盖住脸和私处,高蓝萍一把又将她的长发弄到身后,

还幸灾乐祸地说:「有什么可档的,让大家看看您那地方是不是很漂亮不是更好

吗?」。又有几个警察把两个哑铃分别绑在她的大脚趾上,然后点燃炭火盆。囚

车开始向城门口刑场的方向驶去,哑铃在她拔掉趾甲插着竹签的大脚趾上一摇一

摆扯得生疼;滚烫的铜柱反复地光顾着姑娘血肉模糊的阴户;原本已经吊得很紧

的乳房,经过一段路程绳索变得很松使姑娘不得不用乳房做身体的支点来保持身

体的平衡。夜深人静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静得出奇,只有「吱扭、吱扭」的车轮

声、「叭嗒、叭嗒」鲜血汗珠滚落在地的声、「光郎、光郎」

哑铃的碰击声、「吱嘶、吱嘶」滚烫的铜柱烧烙未婚少女阴户的烧肉声、「

啊、啊」忍着剧痛姑娘偶尔发出的呻吟声,这些痛苦煎熬的声音组合在一起惨不

忍闻,一条点点滴滴红色的血路留在了囚车的身后。

这已经是小曼姑娘人生中第三次前往刑场了,她在通往刑场的路途上一次比

一次痛苦一次不一次惨烈,第一次她只能羡慕地看着同志们高呼革命口号低着头

默默地跟在她们后面前往刑场;第二次她只能拖着一条残腿勉强挪到刑场;第三

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她骑在比最厉害的木驴还要厉害百倍的囚车,本来非常厉害的

反复插入女犯人女性器官阴户的木杵换成了烧热的铜柱,使姑娘娇嫩的输卵管壁

快要烧焦了,铜柱上涂满的辣椒油刺激着模糊的伤口。

姑娘另一个女性器官乳房被用来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而每一次险些失衡都

会带来一次剧烈的疼痛,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在寒风

中她赤裸的侗体居然渗出点点汗水,她的脑海除了忍受痛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

不起来,只有到了刑场敌人将她从囚车上放下来一阵凉风吹过的一霎那,她猛地

感到短暂的轻松:「太好了,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这种死法虽然见不到松涛哥

有些遗憾,但是松涛哥也不会看到我受苦而难过」。

囚车到达刑场后万恶的敌人将她再一次一丝不挂地绑在几年前绑过她的刑架

上,几个警察爬上刑架在用长钉将蒲小曼四肢牢牢地钉在刑架上后,高蓝萍和王

金枝不顾她手脚滴着血,还没有忘记去命令钉钉子的警察解开绑她的绑绳,使她

只能用钉在木架上的手脚支撑着全身的重量。

高蓝萍手里摆弄着一把锋利的割肉尖刀走到蒲小曼冲着她的两个乳房和阴户

划了三道血口。看见高蓝萍开始切割自己的乳房和阴户小曼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不

顾四肢的疼痛挺胸迎向高蓝萍伸过来割肉的尖刀,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默默地死

去是她最大的心愿,尽管再也无法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亲人,但是即可以避免了他

们营救自己作出无谓的牺牲,又可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地暴露自己女性

部位,她希望自己被割光肌肉只剩一副骨架挂在刑架上,她努力睁大眼睛她希望

生前看不到她的涛哥,死后能够看到他。

小曼抬起头毫无惧色地对高蓝萍说:「你们割吧,剐净了我身上的肤肉我也

好痛快痛快」。但是事情并没有像小曼想的那样发展,高蓝萍没有继续剐她,而

是走向前去,用手抹去小曼刚才乳房和阴户上流出的血迹轻描淡写地对蒲小曼说

:「蒲姑娘,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你先一个人在这里美美地享受一夜,咱

们明天还要见一见你的父老乡亲、同志战友,让他们一起欣赏您的肌肤是怎样离

开您健美的肌体的。

可惜给您恢复健康的时间太短,否则的话那将太……」。说完他咋咋嘴带着

遗憾留下几个看守和王金枝回家睡觉去了。他们是要等待第二天才凌迟处死蒲小

曼,他们要在她临死前,用尽可能的痛苦和寒冷来折磨她。

第二天一大早赶早进出城的人们发现了刑场刑架上钉着一位遍体鳞伤气息奄

奄的年轻姑娘,几个识字的人从城门口的布告中了解到这个姑娘就是县城大名鼎

鼎的花旦替身受尽折磨还没有死的蒲小曼,这使他们还能再一次看到活剐绝顶美

人,他们奔走相告像是期盼着好戏的开锣那样向刑台围拢过来,他们有的眉飞色

舞、高谈阔论,抒发着自己的激动;有的低头不语、唉声叹气。

埋怨着世道的不公;也有的张口辱骂、闭嘴嘲讽,漫骂国民党的可恶,但很

快被旁边的好友制止变成了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

到了中午时分,围拢在刑架周围人越来越多,人山人海,挨肩接踵,腹背相

贴,水泄不通在刑台前聚集了几百观刑的百姓人头攒动项背相望,离刑台较远的

百姓驻足在那里等待着,尽力昂首抬头远远眺望都努力想看清楚这个待剐羔羊的

容貌和体态,他们中有的人为了等看活剐美人已经很长时间了等的都有些不耐烦

了。他们大声疾呼:「快点,快点都快二十个小时了,还要等多长时间。」在严

冬中被冻了十几个小时基本冻僵接近昏迷的蒲小曼,被一片嘈杂声弄醒,她看见

几个刽子手忙前忙后地在她周围生起几盆炭火,这是准备行刑的信号,因为高蓝

萍吩咐他们,在剐女犯前要加热她的身体,否则割冻僵的皮肉女犯的疼痛感会大

大下降,他必须让这个被活剐美人遭受最大的痛苦,另外将割下的皮肉扔到火里

吱吱的响声更能够增加恐怖感。

行刑的时间到了,可高蓝萍还没有到,刽子手看了一眼坐在刑架前好似监斩

官的王金枝,请示现在是否行刑。等得不耐烦的王金枝吩咐不用等高蓝萍了,可

以动手了。

刽子手马上就用飞快的刀割下蒲小曼大脚趾下部的一小块肉扔在火里,小曼

疼得一挺腰倔强的她咬住嘴唇一声没哼,台下一片叫好声「好,好样的,真是一

个天仙侠女。」接下来又割大脚趾上部包围趾甲的肉,由于趾甲已经被撬掉了,

所以很容易就割掉了,再接下来一个刽子手又用锉木头的木锉锉她大脚趾已经露

出的骨头,古时候听说对死刑犯人的刑罚有锉骨扬灰的,可那是在犯人处死后才

用,可狼心狗肺的王金枝在活的时候对就女犯人蒲小曼施用,这可能是空前绝后

的。

那鼎镬刀锯火烧般的疼痛使她拼命地挣扎,结实的刑架发出吱吱的响声,紧

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使人不寒而栗。

骑在高头大马上匆匆向刑场赶的高蓝萍,听见蒲小曼的惨叫,给马一鞭子飞

快地来到刑架边上,他急切地命令停止行刑并向王金枝说明了情况,王金枝极不

情愿地命令刽子手停止用刑,并下令把蒲小曼押回监牢。已经疼得接近昏迷的蒲

小曼本能地看看来拔钉子的刽子手,还以为自己已经命归黄泉了,接着就莫名其

妙地被带回牢房。

原来一大早在来刑场之前,高蓝萍拷打一个嫌疑犯,他的名字叫秦占江,这

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始还口喊冤枉不肯招供,可是在高蓝萍骇人听闻的酷刑下,

他把知道的全都招供了,说自己是县委书记芬姐的交通兼保镖,就是蒲小曼被捕

前的角色。此时离蒲小曼行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机灵的高蓝萍认为蒲小曼这姑

娘遍体鳞伤的躯体还有利用价值,马上改变了要活剐蒲小曼示众的初衷。

诡诈的高蓝萍利用那个叛徒提供的情报很快抓住了正在交通站布置工作的芬

姐,他又听叛徒秦占江说有一支县委书记直属由各地农村青壮妇女骨干力量所组

成的青妇武装敢死小分队,这些青壮的劳动妇女对革命无比忠诚,对芬姐也很爱

戴。高蓝萍灵机一动认为完全可以巧妙地利用她们救人心切的急躁心理进行诱捕。

他派叛徒秦占江找到武装小分队队长胡秋云。武装小分队队长胡秋云和她的

姐妹们听叛徒秦占江说自己的领导被敌人抓了,个个义愤填膺要去解救,秦占江

又说知道押解女县委书记的路线,大家摩拳擦掌准备马上行动,这时武装小分队

队长胡秋云觉得这么大的行动应该向上级请示才行,可是大多数同志认为这个解

救的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丧失将来后悔莫及,秦占江又在一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他按照高蓝萍预先布置的假装激动地说:「同志们,你们一个个平时都说不

怕死,为革命不怕抛头颅洒热血,其实都是胆小鬼,你们不去我就独自一人去救,

大不了救不出书记,我也要就舍生忘死跟敌人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枉跟了县委书

记一回。」青妇武装小分队的姐妹听他这么一说,谁还坐得住纷纷拿起枪跟着秦

占江冲出房门。队长胡秋云制止不了无奈地也跟着大家冲出来。

高蓝萍早就在她们的必经之路埋伏了大量的精锐部队,一举把她们包围在一

间空房内。高蓝萍亲自喊话劝她们投降,这群青年妇女闭目塞听不闻不问那里肯

听,她们一味地顽强地负隅抵抗不断还击,打死了几个宪兵其中还有一个高蓝萍

的心腹。

由于她们个个都有不拔之志勇敢顽强拼命抵抗,加之装备也好因此火力很猛,

这个小小的空房间高蓝萍一时还难以攻下,他恼羞成怒命令用烟熏的方法将她们

弄昏,浓烟顺风吹入空房间弥漫整个房间,呛得武装小分队员不住地咳嗽,抵抗

的火力明显弱了下来,宪兵乘机冲进房间结果发现除击毙两名击伤六名妇女外,

其余十几个被熏倒的青年妇女一举被全部活捉。为了给他的亲信报仇,高蓝萍命

令割下两具死尸的头带回去示众,并将另六名受伤的青年妇女捆上双手拖在马后

狂奔,等到地方马后拖的几名妇女都只剩下两条胳膊,其余身体的部分都留在半

路上。

这几天高蓝萍可是春风得意,抓住了女县委书记,消灭了精干的青妇武装小

分队。这个辉煌战果上报徐州剿总。徐州剿总非常满意特意发来了嘉奖令,使高

蓝萍自己都有一些飘飘然了,他想如果能够攻克女县委书记这关,就可将全县的

地下党一网打尽,那他更可以平步青云升官发财了。可是他也非常清楚要想让这

样一位共产党高级干部投降是极其困难的,因此这件事情必须和他的老搭档已经

病了很久气息奄奄的蒲志立好好商量一下。

高蓝萍推开了医院病房的门,看见蒲志立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他头上长

了一个大毒疮不停地向外流着脓水,疼得不断地哼哼,看见蒲志立这幅样子,想

到他们二位同舟共济的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现如今自己已经前程似锦,而他的这

位老兄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禁有些伤感,他先说明这几天公务太忙,没能来看

望老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接着他又详细的问候了蒲志立的病情。蒲志立早就猜透

了高蓝萍的来意,他对高蓝萍笑了笑说到:「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吾乃秀才不

出门便知天下事,临城女匪首刘氏落入贤弟法网,此时贤弟正是春风得意官运亨

通哪有闲情逸致光顾愚兄之陋室。据吾拙见贤弟此次造访绝非只是探望愚兄的病

情,而为贤弟进一步荣华富贵屈就病房来谋女县委书记招供之策而已,然否?」

高蓝萍不得不佩服他这位老搭档的眼力和智谋。他只好开门见山地对蒲志立

说:「前几头抓住了临城县委书记刘玉芬,可据这几天对她的细致观察,感觉这

个女人不好对付,为了攻克她这个堡垒,我想最好是一次成功,如果和她相持不

下取得她口供的机会就会大大减少,我此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请老兄出个高招有

何办法使她屈服,只要她一开口破获临城地下党的组织就会易如反掌指日可待,

到那时我一定大礼相谢,决不反悔。」蒲志立干咳了两声揣合逢迎地对高蓝萍说

道:「贤弟言重了,拷询女犯使其屈服是吾一生之追求和喜好,能使共党之高级

女首俯首帖耳更是吾平生所愿,何况我等二人情同手足何谈大礼相谢。」说也奇

怪原本一丝两气的蒲志立说到拷问女犯就像打足气的皮球精神倍增地坐起来,口

若悬河地把他罪恶的想法一股脑地说出来:「古语说‘再衰三竭’,对此鹤立鸡

群狡顽之徒必以疾雷不及掩耳一举拿下,否则再想攻克将事倍功半。刘女玉芬其

身世背景,吾也略知一二。其父母姐妹一干家人均死于还乡团之手,其夫君被徐

州缴总击毙头悬于城门,她又无亲人之累,对我等不避斧钺更有入骨之恨,此等

女子施以酷刑要结城下之盟低首下心如比登天。

然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以柔制刚方为上策。自古人有三情,一为爱情、二为亲情、三为友情。该女

爱情、亲情全无,但友情甚重,其第一位的当属蒲女小曼,此女已于我等交往四

年有余,我等对其刑用之极,用心之极,却毫无建树,然该女有恩于刘女。先为

救刘女裸体入囚车,受三年牢狱之苦,体肤之惨想刘女见之不能不为之动。二蒲

女为刘女之保镖,朝夕相伴情同姐妹,多次出生入死舍身相救。三为发报再入囹

圄,一女替人入狱本已少之又少,同女再替同人入狱,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闻前此浦女在押期间,刘女还使人欲杀蒲女。如此恩将仇报之事必使刘女有

愧于蒲女,蒲女有恩于刘女,已是不争事实。孙子曰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

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攻心为上是孙子兵法之精华。我等需学之。

现何不刑蒲女小曼之体,取刘女芬姐之供呢?此乃上之又上之策这是其一;

况蒲女小曼之体乃废物再用刑毙致死也于贤弟无关,刘女芬姐金枝玉叶万一失手

大意失荆州将祸及前程这是其二;对蒲女小曼之刑必严之更严、重之更重、极之

更极,古有打蛇要打七寸,重刑小曼女就为刘女七寸,切切」。

接下来他又讲了怎样操作的细节。讲完这些蒲志立好像熬尽灯油的灯芯耷拉

脑袋有气无力地对高蓝萍说:「愚兄对贤弟还有一求。」高蓝萍赶紧说:「老兄

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我一定尽我全力满足你。」

蒲志立轻声地说:「愚兄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愚兄想在有生之年看到

与我们斗了四年之久的蒲小曼走在我前头,也好洗我失败之耻。」高蓝萍没有想

到他的老搭档会在临死之前提出这样的要求。「行,行我一定答应你的要求,明

年的今天就是这个小丫头的周年。」他痛快地说。看着蒲志立累的眼皮都快合上

了,高兰萍便起身告辞,离开了病房。

他先到监狱找到手下,按照蒲志立的安排让他们将新近抓到的青年妇女分别

押进几个刑讯室刑讯。又命令自己最信任的心狠手黑的行刑特务小机灵,负责将

小曼再一次拖到第二刑讯室严刑拷打。他对拷问小曼的这个打手说:「我知道在

这个女人身上取得口供你们是无能为力了,但是你们对她要用最重的酷刑,要狠,

让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皮肤都打烂烧焦,骨头要弄断,我要用她残缺的

躯体杀鸡吓猴震慑那个女县委书记,只要使她再活过几个小时,便是你们大功告

成,以后就是刑毙也没有关系,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在我回来时如果发现这个

女人身上有一块好肉,我拿你们是问。」行刑特务小机灵听了顶头上司的吩咐,

不敢怠慢。

于是在第二刑讯室中的蒲小曼,钢丝鞭抽得她血肉横飞,老虎凳使她右腿折

断,烟头在她胳膊上留下一片血泡、火红的烙铁将她的皮肉一块块地烧焦、钢针

刺入乳房并不拔除再用火烧、让她站在钉板上用一根粗麻绳在她的阴户上来回摩

擦一轮又一轮的酷刑使她体无完肤的身躯上又增加新的伤痕,一个打手拿了把烙

铁翻动着蒲小曼,细心地检查她身体的每个部分,发现哪怕有一点点好肉就毫不

留情地,将烧红的烙铁按下去。这个可怜的姑娘就这样一次一次地昏死,又一次

一次地被泼醒直到芬姐来到刑讯室。

情深似海万思回,为审芬姐刑场归,孙子兵法用错处,垂死挣扎恶计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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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20:15|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章讲述惨景触目恸心

高蓝萍在临城最大的荆江大饭店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他和他手下焦急地等

待着「客人」的到来。一会儿门口传来三声汽车喇叭响,高蓝萍听见他们早已准

备好的暗号,三步变成两步跑出来将临城共产党地下县委书记刘玉芬姐到宴会大

厅。

席间他带头向芬姐举起酒杯讨好地说:「久闻刘小姐美貌超群举世无双,目

睹芳容果然名不虚传。能够见到刘书记也是我三生有幸,今日把您请来我们不谈

政治,只续友情来我们为刘小姐的美貌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芬姐瞟了高蓝萍一眼怒不可遏地说:「我们政见差之万里,况且素不相识何

谈友情。有什么话赶紧说,要知道我们党的秘密,就免开尊口,因为想从我这里

打开缺口,简直是比登天。」

高蓝萍听了并不生气,他知道对付这样的女人不会是轻松的事情,他讪讪地

说:「书记小姐话语果然言辞流利,话锋逼人。我们虽然素昧平生,但是自古英

雄惜英雄,小姐的雄才伟略,兄弟已经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好生了得,真

有相见恨晚之感。

作为共党一县之党魁,虽然你我政见不同,但你可以回心转意抛弃前嫌和政

府精诚合作,我们可以谈谈我们之间和平共处不伤和气的条件,我知道刘小姐参

加共匪多年,知道许多地下党的秘密,同时我们也知道您与你们的同志关系密切

不忍心出卖你们的组织和同志,我完全理解您的处境和难处,这样吧,我们可以

把条件放宽,无须你交代组织,只要你在报纸上刊登一份脱党声明,说明共产主

义不适合中国的国情,我们就可以既往不咎,从今后你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要钱可以给你俩千大洋,要地可以给你良田百亩,要出国可以让你去最发达的美

国,这么样我们的条件够宽容了吧?」

高蓝萍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住口,什么自古英雄惜英雄?你算什么英雄,

你的所作所为早已臭名昭著,你不就是号称全省第一刑的高蓝萍吗?有什么了不

起的,赶紧把你看家本领拿出来,在这费什么吐沫。」芬姐怒不可遏地打断了高

蓝萍的夸夸其谈叫骂起来。她傲视群魔大义凛然地说:「你们这群跳梁小丑,燕

雀安知鸿鹄之志,怎知共产党人的高尚胸怀浩然之气,现在你们的日子已经不多

了。至于我个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我虽然身陷囹圄但是我甘死如饴,决不

会同流合污买主求荣。我还是讲讲你们的出路吧。

现在东北大地捷报频传全境已经解放,华北大地东北解放军已经进关,如入

无人之境以破竹之势包围了傅作义集团,他们成了池鱼笼鸟在劫难逃,中原大地

你们也是电光朝露急其可危强弩之末不堪一击。

现在不是我投降你们,而是你们要赶紧认清形势,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弃暗投

明向解放军投诚才是自己最佳的出路,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芬姐高昂着头

滔滔不绝地谠言直声。

高蓝萍自知理屈词穷口才不行,只好让手下几个能说会道的罗啰分别上前口

若悬河地讲了许多投诚的好处,但都在芬姐严辞据理面前碰了壁败下阵来。

「好,就算你们共产主义能够实现,可是您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

让您荣华富贵,同样也可以让您生不如死,更可以让您一命归西。在你们马上就

要胜利的前夕,您却要看不到自己的胜利,这么多年的努力浴血奋战岂不付之东

流。」高蓝萍故意长叹一口气。「你们这些人类的渣子,怎能理解我们的高尚情

操,我们浴血奋战也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广大劳动人民的翻身解放」芬

姐的言辞流利慷慨陈辞使高蓝萍缄口结舌碰了一鼻子灰「。

高蓝萍想起蒲志利的告诫打出他的一张王牌,他疾言遽色地说:「好好好,

大道理我讲不过你,我们现在来讲讲现实,蒲小曼蒲小姐这个名字你一定不陌生

吧?您最忠实的部下,您贴身的警卫员本来今天她可以在凌迟架上寿终正寝,安

详地度过她的余生,可是由于您的到来她却失去了这份就要到来的幸福,她还要

为您受更大的痛苦」。

芬姐听不懂为什么古今中外最厉害的刑罚到高蓝萍的嘴里怎么成了幸福,她

没有回答。高蓝萍从她狐疑的目光中知道这个没有经历过牢狱之苦,惨烈之刑的

县委书记是无法理解的。他凑到芬姐跟前接着对她说:「刘玉芬小姐,县委书记

同志,您一定是无法了解我刚才说的意思,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等一下您就会知道为什么说凌迟处死对于蒲小曼小姐是一种幸福,是一个解脱。

下面我要分三步详细向您介绍介绍蒲小姐在我们这里的不凡经历,第一步通

过我的叙说您可以更加了解她的为人和全面地知道她所受的苦难,这样不直观,

但是不要紧。第二步通过对您其他女部下的拷打,注意这些拷打都是蒲小姐曾经

多次受用的,间接地了解她所受的酷刑。第三步通过对蒲小姐的直接赤身裸体的

拷打,您可以直接观察她美妙的躯体扭动和甜润的凄厉惨叫所组成的舞姿和音律

那简直是太…」这个该千刀万剐的魔鬼说到此喳喳嘴好像是在回味什么?接着说

:「说句心里话真要感谢您这位县委书记,您送来的这位漂亮美丽的女受刑材料

是我工作几十年来遇到最好的一个女人材料,她容貌好、身体好、意志好总之一

切都好,正因为她的存在,我才能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的施展我的刑讯才华,连

世界上最发达的美国人都向我伸大拇指,换了别人我的手段就算能够挺得住刑罚

也早就一命呜呼了,谢谢您」。

芬姐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戟指怒目咄嗟叱咤:「你这个嗜杀成性的恶魔,太卑

鄙龌龊了,把残害女性作为乐趣,真不是人类能够做的事情」。

高蓝萍赫然而怒他大声地说:「不要说你怎么怎么,好笑,您以为自己多么

高尚多么伟大,您这么高尚为什么明知我就是把残害女性作为乐趣的人还让一个

小姑娘替您入狱,当时这个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就是这个小姑娘做女受刑工具

受了三年多的磨难,这还不算,就在她九死一生逃离地狱后,你们还不放手,还

要让她第二次进来,告诉你,快三个月了,在我这个恶魔手里,我们没有一天不

对她用刑的,等一会儿你看到她就会清楚地知道为什么对小曼小姐来说凌迟处死

是一种最好的解脱了」芬姐此时有些替小曼难过她半吞半吐的说:「不是我有多

么的高尚,可是这些都是善良的蒲小曼同志主动要求这么做的,这更加说明我们

共产党人的伟大高尚,蒲小曼同志是我们的榜样是我们的楷模」。

高蓝萍怫然作色嘿嘿一笑,他要给芬姐致命的一击,他故意用慷慨陈辞的语

气对芬姐说:「好一个榜样,好一个楷模,现在你这么赞美她,可是你不要忘了,

我略施小计,您就派人刺杀她。您在下令的时候有一点仁慈吗?有一点想到她是

为了您才入狱的吗?」这一番话说得刘玉芬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她后悔难过心疼

她哑口无言。看到芬姐缄口结舌的样子高蓝萍暗自高兴,他觉得他的第一板斧起

到了一定的效果,他就是要让芬姐从心底里愧对蒲小曼,为以后审讯做很好的铺

垫。他放慢了语调对芬姐:「我知道想让你一个有着多年党龄的老革命改变信仰

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我的三步曲还没有开始,现在我

们到其他地方参观参观,我想参观完后你会改变主意的。」

芬姐跟着高蓝萍上了囚车,他吩咐司机将车开的慢一些,他对芬姐说:「我

们将车开的慢一点,我在车上给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和我们将

要看到什么?」他先说了女子酷刑研究所各种各样奇特古怪惨不忍闻的酷刑和拷

打女犯人许多实例,他举例说:「我的手下为了爱好,经常折磨一些非重要女犯,

拷打她们取乐,有一次两个打手打赌看刑讯和药物哪种手段能将姑娘的乳房弄得

大一些?说好打赌时间按三天为限。

他们挑选了两个乳房差不多大小身体强健的姑娘反绑双手用铁丝捆扎她们的

大拇指背对背地反吊在同一个铁钩上,再将她们的大脚趾绑在一起,还美其名曰

实验条件必须一致。他们将其中一个被称为‘药物姑娘’的试验品每天只打一针

美国新研制的空孕催乳剂丰乳出奶针,另一个称为‘受刑姑娘’的试验品每天反

复的用夹棍夹她的乳房,再用皮拍子狠命地抽她的乳房,使乳房很快肿了起来。

第一天夹乳房‘受刑姑娘’比‘药物姑娘’的乳房大了许多,第二天两个姑娘乳

房基本差不多大小,第三天注射空孕催乳剂丰乳出奶针的‘药物姑娘’乳房大了

许多,赌‘受刑姑娘’赢的打手一看要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猛然想起自己一

次有病点滴滚针了,疼痛难忍并且胳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受这个事件的启发,

他就向那个‘受刑姑娘’乳房皮下注射了大量的盐水,又用烟头在乳头上烫起许

多燎泡,盐水使乳房迅速膨胀起来,加上烫起许多燎泡,赌‘受刑姑娘’赢的打

手终于获得了胜利。我知道后很高兴夸奖他们肯动脑筋,并许愿将来一定使他们

得到重用和提拔。我还亲自将皮下注射了大量的盐水的刑法命名为‘治病救人’。

并决定在倔强的女犯人身上作以实验。不久您最忠实的部下蒲小曼小姐正好

送上门来,我们就第一次将‘治病救人’的酷刑用于正式审讯,施加在蒲小曼姑

娘身上,那个打手发明皮下注射了大量的盐水的酷刑,受到了我的表扬,使他深

受鼓舞。又在这个基础上,想出女性除乳房之外更加脆弱更加不堪一击的部位来

对付蒲小曼这个犟姑娘。他们把姑娘一丝不挂双腿双手伸开固定在一个四角有洞

的厚木板上,再她的屁股下垫高了一块很粗的木方,使姑娘的私处高高翘起,然

后同时用六个针管在她的阴户处打入六针盐水,使她阴户周围的皮肤离开肉凸起,

又用细铁丝将凸起的部分匝成两个乒乓球大小的肉球,最后又在肉球上刺入无数

根钢针,我们的行刑人一丝不苟精心地完成这项精确细致的工作,他们并不像是

在给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用刑,倒像是在完成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这些小事情做

完后,他们把我请来递给一根一尺长的竹片让我抽打蒲小曼这个可怜女孩凸起的

肉球,每抽打一次她都拼命地将私处翘起筋挛一下并发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

我知道此时的女犯人的疼痛是刻骨铭心的,既有肉体上的疼苦,更有心理上羞辱。

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兴奋得大笑并且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抽打那两个‘乒乓

球’。最后竟将您最忠实的部下蒲小曼的阴户打烂,当时小曼小姐阴户血流如注

鲜血喷了一地昏死过去。本想这次您能够亲临女子酷刑研究所,我准备也将这种

惨绝人寰的酷刑再次用在蒲小曼身上,并请阁下亲自观摩,可惜她那个地方的皮

肤都烂了,无法皮下注射了大量的盐水,一注盐水就会从破了的皮肤中流出来,

没有办法我只好请您其他的手下代劳了。」

高蓝萍有声有色地讲述着。看芬姐低着头默不作声以为产生了效果,他接着

又讲蒲小曼一些催人泪下的事。他绘声绘色地说:「您最忠实的部下蒲小曼真是

一个灯蛾扑火不可多得的好人,几年前她替你本人钻进囚车,几个月前为你们的

发报员又进来了,为你们的事业她捐躯赴难不顾生死地尽心尽力。

这是你们知道的,我再给您讲一个鲜为人知的事。我们女子酷刑研究所有一

种刑罚是考验人体力的,就是让女犯人跪在一个大刑桌上,铐住脚踝和手腕子,

将带有铁钩的砝码钩在女犯人的乳房上,女犯人的腰上用一根橡皮筋固定在刑桌

上,这样女犯人将手臂伸直要的话,除了钩在乳房上砝码拉得乳房及其疼痛外,

还要花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将手臂伸直。

为了防止女犯人害怕疼痛和体力不支趴在刑桌上,一旦女犯人趴在刑桌上行

刑人就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女犯人的屁股,使她不得不伸直手臂跪在大刑桌上,那

是非常累的事情,一般不到半个小时,女犯人就会大汗淋漓趴在刑桌上任无情的

皮鞭在臀部肆虐也不起来。

可你们的蒲小姐跪在哪里,根本无须有人用皮鞭看着她,只需在她的身旁边

绑一个女人,告诉她手臂不伸直就打旁边绑的那个女人,她就能一挺就挺一个多

小时直到累得昏死过去。她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这件事情我对我媳妇说了,她还有些将信将疑,并想出更好的办法考验她

的意志。」高蓝萍接着说:「我媳妇让人将蒲小曼铐在一个‘土’字形的刑架上,

这种刑架由三根铁板铸成,铁板的头部都有一个固定的铐子,分别铐住她的双手、

双脚和头部,使她只能背着双手,脸部向上昂着,双腿叉开跪在牢房们外的地上。

告诉她在三个小时之内如果爬不到二十多米之外的第二刑讯室就刑讯她同牢

的女犯人,如果爬到地方,就对她再次施加昨天晚上用的酷刑,而前一天晚上用

的刑罚是膝盖跪碗碴和拔脚趾甲并钉上了竹签,一般的人别说是受前一天晚上用

的刑罚,就是健康的人用三天也别想爬二十多米,可是您忠实的部下蒲小曼却不

可思议地用几乎残疾的膝盖和脚趾两个多小时爬到了第二刑讯室,为了完成我们

的承诺,我们再次将她血肉模糊的膝盖下放如碗碴,但脚趾不好处理,脚趾甲无

法再拔,只好将脚趾上的竹签,拔下再次钉入,其中两个大脚趾上,分别钉入两

根竹签。」让您想一想,明知费尽千辛万苦爬到地方还要受刑,而不爬不用受刑

受累,只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唉「说到这里魔鬼高蓝萍不知为什么还

叹了口气。

魔鬼高蓝萍最后津津有味地说:「为了让您招供我们煞费苦心,因为您的地

位很高身价很高您的生命更是高上加高,不能对您直接用刑,只好采用了迂回的

办法介绍您那个最忠实的部下您的替身受刑的过程,我刚才说了小曼小姐现在的

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满足许多刑法了,真是可惜。

她曾经所受的许多酷刑只好由您的其他女下属代劳了,等一下您就会直观地

看到许多女人受刑的过程,而且都是蒲小曼曾经亲身经历的。想要您招供我们动

用了许多真人实体,不动您丝毫。可要您最忠实的部下您的替身招供,可是要她

真枪实弹亲自承受,她可没有资格让下属来替,更何况她也没有下属。

她就像一块破布,随你们用来替这替那,随我们打过来杀过去。您想知道她

全部遭受的刑法可以查阅女监蒲小曼的刑讯档案记录,那不太全面,更不太直观,

幸好我媳妇为她准备了一份‘一月毙命法’的图画,原本是为了让您的替身很好

地了解和欣赏自己生命的最后一个月是怎样在地狱中煎熬的,没想到这份‘一月

毙命法’的图画,还能让她的顶头上司了解她的表现,我告诉您图画比档案记录

可更加直观。敖,我这个人从不撒谎,前24页是严格地按照日期行刑的,后6页

图画的刑法我以为完成不了了,为这事情我媳妇还一个尽的怪罪我。感谢上帝感

谢你将她又送还给我和我的媳妇,而且你的替身回来的时候身体更加健康更加强

壮,使我们可以有条件有能力让她从头再遭受一遍前29页所注明的刑法,另外由

于你们再次送来小曼,我和我媳妇还让她尝受了一次美利坚合众国最新式的刑具

‘子宫电击器’这可不是一般级别的人能够尝受到的,那种滋味只有她一个人能

够告诉你,因为在全中国能受这种刑法的原本就屈指可数,而将‘子宫电击器’

刑具说明书超强度被施用的蒲小曼可能是空前绝后的。」说完高蓝萍把‘一月毙

命法’的图画递给了芬姐。

芬姐听了高蓝萍打动她心灵的叙述又看了他递过来不忍卒读的‘一月毙命法

’图画,心里上下翻腾如刀搅的一般火烧火燎,她暗暗叫道:「蒲小曼呀,蒲小

曼你受了这么多苦难,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知道说什么也不能

第二次……」。内疚、心酸、后悔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尽管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眼角也不免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湿润,可狡猾细心的高蓝萍注意到了,他暗暗庆幸

蒲志立的高明,他的第二板斧起到了一点效果,并准备用更厉害的第三板斧向芬

姐砍去。

舌战群魔豪气傲,惊闻骇人心刀绞,为减他人受刑苦,舍身为人世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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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20:47|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章严刑众妇惨不忍睹

汽车在一个高墙电网的大院内停住,这就是著名的县女子监狱兼女子酷刑研

究所,芬姐下车一看这个院子简直是一个人间地狱。院内有吊死女犯人的绞刑刑

架,绞刑刑架上吊着一个舌头伸得老长的女人;有砍女犯人头的大木桩,大木桩

上放着一颗血淋淋的长发人头;有剥女犯人皮的剥皮床,剥皮床上放着一张完整

的大乳房女人皮;一个活埋人的土坑中,只有一屡长发漏在新埋的土外,新埋的

土不时动一下,看上去土中埋的女人还没有断气;被点天灯的女人,头已经烧成

焦黑的骷髅,完整的身体吊在刑架上随着风来回摇摆;高蓝萍领着芬姐一个个地

介绍着,她们都是青妇武装敢死小分队队员,这些处死的女犯人身体都不太好,

何况她们也没有什么审讯价值,所以让她们先行一步。

他对芬姐说:「您看这些是不是很可怕?其实这些女人与您马上要见到的女

人比较起来还是很幸福的,她们先走一步脱离了痛苦,到奈何桥上去等她们将要

遭受炼狱般酷刑的姐妹。哈哈,接下来您将要欣赏到触目惊心的情景要比您现在

看到的恐怖十倍百倍」。

说完他将芬姐带进了一排平房前介绍到:「这就是刑讯室,共有七间是专门

对付顽固不化的女犯人的」。

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和烧猪肉的糊焦味扑鼻而来,呛得芬姐只咳嗽,她赶

紧用手捂住鼻子。高蓝萍看见哈哈大笑的对芬姐说:「看来刘小姐是不太适应这

种气味,实在对不起了,为了让您领略到顽固不化的下场,只好委屈您了。」

首先他们来到了第六刑讯室,这是一间用于教学实践的刑讯室,共有一百多

米,这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面血迹斑斑,刑讯室中的血腥味比院外还要刺

鼻。虽然刑讯室没有窗户但几盏200瓦的白枳灯把刑讯室照的形如白昼,刑讯室

中有一排一模一样的刑架,每个刑架旁边还专门装了一个射灯,所谓的刑架实际

上只是两根相距30厘米长50厘米固定在水泥地面高40厘米的方钢,女犯人的脚踝

和小腿膝盖弯处被铁箍固定在方钢上,小腿膝盖处还有一个锯齿形的角铁硌着膝

盖,由于双腿叉开30厘米女犯人除膝盖硌得疼痛之外,跪的也特别吃力。

女犯人双臂腋窝下插了一根细方钢,她的双臂双腕绕过细方钢到自己的肚子

前铐起来,细方钢的两头各有一个圆洞穿有一根电镀的圆棍,圆棍的另一头与固

定在地面上的方钢连接在一起,这样可以通过调节细方钢与电镀的圆棍的固定位

置来调整女犯人挺胸的状态。

高蓝萍指着跪在刑架上的一排青妇武装敢死小分队的队员对芬姐说:「你一

定记得在囚车上我给您讲的‘治病救人’刑法,这种刑法的施刑时间太长,刘县

长时间比较紧,为了您能够欣赏到全过程,我们决定采用多人次同时施刑的办法

来解决时间太短的问题,希望刘小姐能够见谅,我们从第一个犯人詹细妮开始,

她的乳房是正常女人的大小,等您看到最后一个女犯人詹细妮的亲姐姐詹大妮时

您会发现她的乳房会比孕妇的乳房大出数倍,绝对超出您的想象。哈哈……那似

乎很有意思」。

接下来触目惊心的情景在芬姐面前:第一个女犯人詹细妮上身与小腿夹角有

45度。打手用两个针管同时向她的乳房注入盐水,她的乳峰一点点大起来;第二

个女犯人许倩,她的乳房比詹细妮乳房大的多,看来乳房已经注过一次盐水了,

打手用特宽号的皮带抽打她的乳房,并打成了淡红色;第三个女犯人文绣英的乳

房又比许倩的乳房又大了一圈,打手们正在第二次向她的乳房注入盐水;第四个

女犯人林凤锦的乳房又比文绣英的乳房大了一圈。

同时也被打手用特宽号的皮带抽打她的乳房,但抽打的力度显然比许东美大

得多,她的乳房很快由浅红变成了通红通红的颜色;第五个女犯人金顺吉是朝鲜

族战士,她的腰弯的几乎贴近自己的脚,她痛苦地呻吟着,两个打手用一个带有

两个圆洞,近似古代木枷的刑具反复夹她的巨乳,好好的姑娘乳房被夹得肿成紫

红色;最后一个女犯人就是詹大妮她的姿势和金顺吉相仿,她的夹在木枷中的巨

乳,这对乳房曾经哺乳过五个孩子,现在已经成了酱紫色,皮下血管胀得清晰可

见,打手用木板在已经成了酱紫色在木枷中的巨乳上拍了几下,又用烟头燎她的

乳房,使她的乳房上烫起一个个的小水疱。

高蓝萍看詹大妮乳房的大小已经达到了要求,命令开灯,六盏射灯同时打开

照在六个女犯人的乳房上,她们的乳房都大得吓人,特别是詹大妮酱紫色的乳房

烫起一个个的小水疱亮晶晶的,高蓝萍用一个小木棍轻轻地戳了一下,血水从她

乳房的针孔中流出女犯人嗷的一声惨叫,浑身疼得不停地颤抖,看来此时她的乳

房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剧疼无比。

高蓝萍平静地对芬姐介绍道:「您看到了一个女人的乳房‘长大’的整个过

程,一定很有感触吧?其实这不过是刑讯前的准备工作,真正的酷刑还没有开始

呢,为了保证真正的酷刑的神秘性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再参观。现在接下来我们要

欣赏的是女性另一个器官阴户是怎么‘成长的’」。

说完就将芬姐带到第七刑讯室。

他们又来到了隔壁的第七刑讯室,第七刑讯室与第六刑讯室几乎一样的配置,

也摆满了许多刑具,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六个像门框大小的刑架,每个刑架上都倒

吊着双腿叉开的女犯人,与第六刑讯室看到的一样,也是注水、鞭打、再注水、

再鞭打、再用夹棍反复夹、最后那个叫铜环姑娘的阴户被木板拍打再用烟头燎两

片外阴唇鼓得像两个乒乓球大小。

高蓝萍让芬姐看完这些动心怵目的惨景后对她说:「要知道真正的酷刑是怎

样施行?马上我们就能看到,咱们先看第一刑讯室里」。

在第一刑讯室里芬姐看见一个遍体鳞伤乳房大出奇的大,比哺乳的女人都大

出一号,又红又肿变成酱紫色的女人,她这么大变形的乳房被一种越拉越紧的手

铐铐住吊在门字形的刑架上,光脚上一副二十多斤重的脚镣将其向后拉起挂在她

的脖子上,使她的头被自己的脚拉得只能向后仰起,芬姐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青妇

武装敢死小分队二十四岁的红莲姑娘。

看见芬姐进来打手开始用一根钢针将她的两个乳房串在一起,并在钢针上吊

大秤砣,一个、两个、三个……。本来因为红莲整个乳房被越拉越紧铐住的手铐

吊在刑架上向上拉,大乳房高高翘起,经大秤砣一压大乳房向下湾下来,红莲疼

得大口喘着气,尽量不叫出声,血顺着针眼滚落到地。

高蓝萍分付开刑,一个打手将手中的皮鞭向水中一沾就打,这可不是芬姐刚

才看见的那种拍打,而是打手们轮圆了胳膊使尽全身力气向酱紫色已经变形的大

乳房一阵狠抽,血水、盐水、汗水从她乳房中流出,吊在钢针上的大秤砣一个接

一个地脱落在地,最后钢针也从一只乳房上打掉,随着皮鞭的起落在另一只乳房

上来回摇摆,惨叫、凄厉的惨叫使人惨不忍闻,直至姑娘昏死过去。芬姐想去帮

助红莲。高蓝萍不由分说一把将芬姐拖出第一刑讯室对她说:「刘书记我们要抓

紧时间,不能在一间刑讯室拖延太长时间」。他带着芬姐跳过第二刑讯室,来到

第三刑讯室。

在第三间刑讯室里芬姐看见粗大憨厚的木椅上跪着一个五花大绑叫美玉的姑

娘,她的双脚绑在椅腿上,被注满盐水的硕大乳房被紧紧地捆椅背外,嘴被一根

粗麻绳勒住向后拉紧捆在反铐的双手上使之只能高高地抬头向后仰,芬姐进来后,

打手用藤鞭狠命地抽打她的乳房,藤鞭带着呼啸声落在她的大乳房上留下一条条

血痕,美玉的姑娘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一边叫一边还断断续续地对芬姐说:

「芬姐,你放心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决不出卖组织出卖同志。豺狼们你们就是

打死我也休想让我吐出一个字」「嘴硬我让你还嘴硬,你就是铁嘴钢牙今天我也

要翘开,兄弟们加把劲,这么大的大奶子,光鞭打有些浪费,来燎她、烙她、烧

她」高蓝萍狂叫道。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按在美玉的巨乳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高蓝萍回头对芬姐说:「看见了吧,这就是将嘴的下场,你们那个小曼

小姐就是将嘴的典范,所有刑罚就格外地光顾她」。被凉水泼醒的美玉姑娘艰难

地抬起头,对高蓝萍还想骂些什么,可是看见第二块炽热的烙铁接近她的乳房时

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高蓝萍哈哈一笑对芬姐说:「这个小女孩可比小曼小姐聪

明多了,要是漂亮的小曼小姐就是放在肉上还会骂,好像烙得不是自己的肉似的,

真让人不可思议,县委书记同志她的这种愚笨表现一定是您教育的杰作吧?」芬

姐听见高蓝萍对蒲小曼受刑时的评价内心咯噔一下。

第四间刑讯室里一个叫菊花嫂的青年妇女被反绑吊在一个刑架上,她的被向

后蜷起脚踝紧紧地固定在她的大腿根,她的膝盖被刑架上伸下来的两个铁钩拉起,

使她的大腿向两边伸直都超过了180度,肥大巨厚的大阴唇每片都插着一根钢针,

钢针两头都拴着橡皮筋挂在她的脚趾上,使她的阴蒂都暴露在外,地上一盆炭火

在吱吱地燃烧着。

反吊在刑架上身体强壮的菊花嫂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想让暴露在外的阴蒂暂

时离开吱吱地燃烧着的炭火。看见芬姐进来后,打手用火钩子通了通炭火,炭火

一下着起来,烧的菊花嫂疼得她不停地摆动着身体,挣扎着一个劲地向上挺,结

实的刑架左右摇晃发出嗞嘎孜嘎的响声。

第五间刑讯室比较小,芬姐进门就看见一个三十几岁的青年妇女低着头跪在

一个巨大的木刑架上,她的双手腕和脚踝骨被铐在刑架上,她后背和屁股上清晰

地布满了凸出的一条条高高的血痕,显然刚刚受到无情地鞭打,原卷在脑后的一

团长发披散在前,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抖动,不时还痉挛一下,下巴处当啷着从

房上垂下的一根绳套。

高蓝萍指着那根垂下的绳套,对两个正在吸烟的打手训斥道:「你们都是干

什么吃的?平时吊儿郎当到关键时候还不上心,你们没看见刘书记来了吗?」

吓得两个正在吸烟的打手手忙脚乱地用垂下的那根绳套,套住她的脖子使这

个大口吸气满头是汗不停呻吟的女犯扬起了头,芬姐认出这就是青妇武装敢死小

分队中身体最强健的梧桐嫂,平日里有什么重活累活她都抢着干,现在怎么虚弱

成这样了呢?梧桐嫂艰难地向芬姐皱了皱眉头算是打了招呼。高蓝萍看芬姐狐疑

的样子对她说:「我们到她身后看看就知道你们号称铁女人的梧桐嫂为什么会变

成这样?」

芬姐到梧桐嫂后看到怵目惊心的情景,梧桐嫂肿得吓人的两片外阴唇夹住一

块木板,六颗大钉子穿透外阴唇定在木板上,木板的另一头有一个挂钩悬在半空,

那一个打手将一个个砝码挂在木板的挂钩上,女犯人的双腿疼得微微抖动,看得

出女犯在尽力控制自己,因为砝码的摇摆更加剧了阴户的疼痛,高蓝萍向另一个

打手使了一个眼色,他拿起地上烧好的火盆,放到女犯人的背上,一股白烟在女

犯人的背上升起,女犯人一声动魄惊心的惨叫,猛地将背恭起火盆被掀翻在地,

木板上的砝码上下跳动,阴户上的血通过钉孔流了出来,最后由于女犯人挣扎的

太厉害,木板将她的整个外阴唇斯裂开,大量的鲜血通喷射出来,梧桐嫂瘫倒在

木刑架上,高蓝萍走上前去抓住她的头发转过来一看梧桐嫂脸色像白纸一样苍白

毫无血色,又翻了翻眼皮发现女犯的瞳孔已经放大。他愤愤地说:「熊蛋,本以

为你这么强健的体魄,可以在你们书记面前好好表现表现,可这么不经打就一命

呜呼了,跟你的同伙蒲小曼小姐比差的太远了」。

接连参观了几个刑讯室看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受尽惨无人道的折磨,芬姐万分

的愤慨,虽然原来她也听说过高蓝萍的残忍,但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残忍,她本能

地想怒骂敌人和他们拼命,可有着丰富的对敌地下斗争经验的她清楚地知道怒骂

敌人和他们拼命是毫无益处的,这样做更会刺激敌人的兽性,自己的好姐妹反而

会受更大得痛苦,她努力地用理智来克服感情的冲动,她脸色淡红微微地咬住自

己的下嘴唇一言不发,用沉默来对付奸诈的高蓝萍。高蓝萍有一些懊丧他没有想

到面前年轻的共产党县委女书记会有如此惊人的自制能力,他知道他的第二板斧

失败了,现在看来只有采用最后最厉害的第三板斧了。他又将芬姐带到了一直没

有去的第二刑讯室。

第二刑讯室的面积大于第一、三、四、五刑讯室,但小于第六、七刑讯室,

有六十多平方米可内设有的刑具比其他几个刑讯室种类多的多,这里有许多都是

高蓝萍发明并创造的别处都没有见过的刑具,曾经设计过中美合作所刑讯室的美

国代表团参观后都伸出大拇指说:「」。

才闻惊人世罕见,又睹骇人酷刑显,目不暇接非人刑,只为后来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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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21:08|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章小曼遭难终失贞操

这间第二刑讯室的照度比其他的刑讯室都亮,房顶上的大吊灯和墙上的几个

探照灯把房间照得通明瓦亮,两个探照灯照在房间中央吊着的一个真人大小的帆

布袋格外显眼。离帆布袋不远处有一把软椅,软椅旁放着一个桌子。高蓝萍请芬

姐坐在舒适宽大的软椅上,又命令小机灵端来一碗香喷喷的热茶。

他一字一句慢慢地对芬姐说:「刘小姐听了这么多,看了这么多,又走了这

么多的路一定很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喝碗热茶,乘这个机会我再来介绍下面

我们将要看到的节目。

刚才我们所听到的和所看到的都是为下面节目所做的铺垫。蒲小曼蒲小姐您

一定不陌生吧,她是您的最忠实的部下,曾经为了救您甘愿自己钻进囚车作了您

的替身入狱三年多,这次我想也是为了您要传送的情报,明知我们先进的巡测车

一定会发现发报地点,还留在那里像一个待宰的羔羊等在鼎鱼幕燕之地实在让我

不忍下手抓她。

她可真是贵党冰魂雪魄的好同志,可就是你们这么好的同志听说,洞察秋毫

的阁下还亲自命令刺客刺杀这个可怜的姑娘。她太可怜了。」

这是高蓝萍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他深深地知道这是这位县委书记的软肋,

果然这句话深深地刺疼了芬姐,想起小曼对自己的种种数不清的好处,她确确实

实地感到对不起自己这位贴身保镖,她的嘴唇微微抖动,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她

表情上细微的变化,怎么能逃过奸诈的高蓝萍呢?他不得不佩服老谋深算蒲志立

的「高瞻远瞩,决胜千里」的能力,看了哪么多凄惨的苦刑都没使面前这个坚韧

不拔共产党的高级干部触动,而这短短的几句话确有这么大的效果。他赶紧趁热

打铁的说:「就是这位您要刺杀的下属,对您可是衷心不二,两次被捕拷问您的

下落,她都誓死不二坚不吐实。

我们对在她口中取得信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刑讯她对我们已经没了兴致,

可是您的出现使我们感到她的身体还是有使用价值的,她残破不堪的身体又可以

独辟蹊径找到了新的用途,您知道我这个人是现实的实用主义者,处置您的生死

我这个级别的人是没有权利的,可是蒲小曼这丫头的命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她

可是真是一个苦命的丫头,我与她打交道连续加起来快四年了,您刚才看到的女

犯人所受的所有刑罚,她一个人都受过不只一次,她可是一个特殊材料铸成的人,

也许是经常使用外伤灵的缘故,她刑伤恢复的不是一般地快,向这样残忍的酷刑

普通人一生最多只能享受一到两次,您看你们身体最强壮的梧桐嫂多结实的体格,

一次没受完就一命呜呼了,可蒲小曼却能多次承受,真是不可思议,本想让她当

你面再受一次,可惜的是她的身体条件现在已经达不到我们的要求了,她的皮肤

表面都烂了,只要一注水必定会流出来,她现在已经是体无完肤了,注意我说的

体无完肤不是形容词,她的躯体确确实实地体无完肤,不信等一会儿你看,假如

您能够从她身上找到一块好的皮肤我将开除那个我们认为最尽心尽力的警察小机

灵,蒲小曼虽然‘治病救人’的刑罚没有条件受用,但是其他更重的无需好皮肤

的酷刑还是可以受用的,不然的话怎么在您面前显示我们的手段,也可惜她天生

的女受刑工具……。」

高蓝萍喋喋不休详细地讲述着她对蒲小曼施加的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酷刑,

饶有兴致绘声绘色地描绘着蒲小曼受刑后的惨状,说得吐沫星直喷。他的这番话

对芬姐的打击太大了,特别是提到敌人对蒲小曼用刑已经没了兴趣,为了逼自己

招供还要使她再次受刑,梧桐嫂等人所受的刑罚已经够惨无人道了,蒲小曼还要

承受更重的,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刑罚呢?想到此她的身体都有些发抖,她赶紧握

住拳头控制自己,这些细微的动作又被高蓝萍注意到了,他决定给这个女县委书

记最后致命的一击。

刑讯室中央吊着的那个的帆布袋被打手们揭开了,帆布袋中是一个遍体鳞伤

披头散发一丝不挂的年轻妇女,她只能勉强用脚尖着地,昂着头长发拖到臀部一

动都不动,看来已经昏死过去。尽管芬姐有了一些思想准备还是被眼前这个年轻

妇女动心骇目的刑伤惊呆了,她的额头有两圈被麻辫子刑罚留下深深的血痕;左

眼被打成乌眼青;右眼眼皮上有几条细细的鞭痕;脸被打得又红又肿;腋下的腋

毛被烧焦,留下一层水泡;双肩上有一排火筷子烙成的黑红的血痕;下面的锁骨

也被火筷子烧了两个洞,并名副其实地锁了两把锁头;她丰满红肿的乳房坚实的

挺立,乳头上插着几根烧黑的钢针和一撮猪鬃那黑黑的猪鬃显露着狰狞,上面满

布细细的倒刺;胸部和腹部条条鞭痕凸起中插满细钢丝,还有那些长短粗细不等

的竹刺,皮肤上被烟头烫起的燎泡连成一片,有的已经破裂流着脓血,被烙铁烧

焦的皮肉有的地方尽然露出了骨头;再向下女人的私处红肿、糜烂、焦黑;大腿

根部也是伤痕累累,有的地方还缺了肉;右腿已在老虎凳上折断,手腕、脚踝由

于长期上铐子和吊打已经磨得露了骨头,(特别是她脚踝骨上戴了一个从未见过

用极粗钢筋打造的一副大约八十多斤脚镣,脚镣的接头用铆钉铆死无法打开,一

看就知道是用于女死囚的,这副脚镣戴在蒲小曼脚上已经是第十个女犯人了,前

几个女犯人均已经被斩首示众然后砍下双脚才能够将这副脚镣取下,再一次的将

这副脚镣戴在顽固不化的蒲小曼脚上。

就是带这么重的脚镣敌人还将她悬空吊在房梁上。

手指甲和脚趾甲都被拔光露着鲜红的嫩肉,背和屁股的刑伤虽然看不见,但

也可想而知。

正如高蓝萍所说在蒲小曼浑身上下很难找到一块好肉。

高蓝萍笑眯眯走过去抓住这个昏迷不醒女人的头发拧向芬姐,「看这就是你

可爱忠心的地下交通员蒲小曼,可惜这么一个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美丽得像艺术品一样漂亮的姑娘,由于坚贞不屈顽固不化变得面目全非了。」

「啊」芬姐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她真不敢相信这个没有人形的女人就是一

个季度前年轻健壮活力四射的蒲小曼。「你们这些畜牲把一个好好的姑娘折磨成

这样,你们在冰肌玉骨的蒲小曼身上得不到的,也休想在我身上得到,想让我降

志辱身,除非日出西方,河水倒流。」芬姐激动地对高蓝萍喊叫道。「书记小姐

不要激动,下面我们完全有时间观摩观摩蒲小姐的受刑过程」。高蓝萍知道让芬

姐屈服不会容易的,而且对芬姐用重刑拷问万一刑讯致死他也不好交待,而蒲小

曼不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交通员,这个劳动妇女身体极其强健,可以毫无顾忌施

用任何残忍的手段来折磨她的女性器官,这是野兽们最愿意做的。

几个打手显然知道自己的任务,不用吩咐就把昏迷的蒲小曼强壮的四肢拉开

成X型紧紧地固定在刑架上,行刑打手向奄奄一息的女犯人泼了一盆凉水,又给

她打了一针强心剂,蒲小曼顿时精神起来,她大骂敌人无耻,嘲笑敌人的无能,

当她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芬姐时马上不骂了,她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了一眼芬姐,

好像是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不要紧,不太痛放心吧,我已经九死未悔,什么

刑法我都能够挺住。其实她心里明白打手已经给自己注射了强心剂,此次酷刑一

定轻不了。

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芬姐,她大声的对高蓝萍喊到:「畜牲、你们可以对我

施以任何双倍残忍的酷刑,但不许碰芬姐。」「好、请您不要担心,现在我不会

碰你尊敬的领导,她的身体比你找不到一块好肉的躯体重要的多,我们会尽量通

过拷打你,用你凄厉的惨叫、痛苦的表情、扭动的躯体、血肉模糊的皮肉、最好

还有你宝贵的眼泪来获取尊贵领导的口供,弟兄们还等什么快动手吧。」

一个打手拔除了在她乳房上钉了半个多月的钢针,敌人为了连续行刑方便有

时刑讯后并不拔除钢针。而蒲小曼为了表示自己坚韧不拔不屈的决心,也不让难

友拔,就这样带着钢针来面对敌人的下一次酷刑,几个刑讯打手又拿来了二十多

根猪鬃开始一根一根地插入她伤痕累累的右乳房,蒲小曼紧咬嘴唇尽量不叫,她

想到:「一惨叫芬姐会难受的,我一定要挺住。再挺住」。

一个打手恶狠狠地说:「小娘们,真有你的猪鬃刺乳都不叫,两根三根扎一

个孔看你叫不叫。」另一个打手用烟头燎她的左乳房;第三个打手用打火机烧她

的阴户,其实这三种刑法她都多次忍受过,但在同一时刻给她上还是第一次,她

知道敌人这次是往死里弄她。开始时她尽管痛的浑身颤抖还是紧咬牙关尽量不发

出叫声,但随着猪鬃刺同一个孔;烟头燎破血泡;特别是打火机烧烂肉时;她阴

毛卷屈着发出刺鼻的焦糊,使她实在受不了了拼命地挣扎发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

叫。

就是这么残忍的酷刑只要敌人用刑稍微有一点停顿,蒲小曼就会向他们喊道

:「来吧,女人就这么几个地方把能用的刑具都使上,我又不是第一次经受了。」

打手们对女性特有的器官的折磨,都是情有独钟的格外卖力的。刑讯室中碳

火盆上熊熊毒焰在狂烈地舞动着,映照在那些等待施暴的彪形大汉身上,犹如青

面獠牙的小鬼对即将来临的兽性盛宴兴奋地狂舞,白昼一般的强灯光更加重了这

种恐怖的气氛,

夜空中蒲小曼的惨叫异常的凄厉几乎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豆大的汗水从她

身体中不断地渗出许多伤口在挣扎时裂开汗水和血水在她的脚下流了一摊。剧烈

的疼痛使她不停地扭动,坚固的刑架发出吱吱的声音,也许是强心剂的作用,这

么重的刑法半个小时女犯人还没有昏迷,最后她右乳刺满了猪鬃;左乳上是血泡

连血泡;阴户毛已烧尽而且已经烧焦。女犯人实在是挺不过昏死过去。

在蒲小曼受骇人听闻酷刑令人难熬的半个小时里,高蓝萍发现芬姐拿茶杯的

手微微地颤抖汗也开始流下来,看来对这个已处死刑的女犯人刑讯对芬姐已经起

了一定效果。他大声命令「加刑」。

就在打手们把蒲小曼放下刑架的瞬间,这个善良的姑娘非常迅速地将地上的

一块通常是敌人用来防止受刑者惨叫的木方塞到自己的嘴里,显然她是怕自己的

惨叫声使芬姐难受。

高蓝萍笑着走过去将沾满鲜血塞到姑娘嘴里的木方拔出扔在地上,很有礼貌

的说道:「蒲小姐很对不起,您毛骨悚然的叫声也是我们刑讯的一部分。」说完

命令打手把蒲小曼的胳膊拉直固定在一根粗竹棍上吊起,让她跪在棱角尖利的瓦

棱板上,她的膝盖很快被咯出了血。刑讯并没有结束各种形状的烙铁一次又一次

烙在她的身体上,直到她垂下了头昏死过去。看来这次女犯人是处在深度昏迷状

态,身体像面团一样任人摆布。

高蓝萍要让这个女人死过去再活活打醒过来,「狠打」一个打手抡起宽竹片

死命地抽打在小曼的阴户上,她嗯了一声微抖了一下还没有醒。

紧接着第二第三下又打在同一个地方,水浸泡透了的宽竹片呼啸着落在女儿

家那被阴毛隐蔽住的地方,清脆的啪啪声拌着凄厉的尖叫声使得阴森的刑房宛如

地狱,一鞭下去一条血杠,一鞭下去一道血花,光滑阴户裂开了,鲜血从破损的

黏膜中流出来,这个可怜的女人从昏迷中又被活活地打醒,她大叫一声微微地挣

开眼睛。高蓝萍见此状。又兴奋起来他对这个痛苦不堪的女受刑者恶狠狠地说道

:「怎么样?好受吧,你这个已判死刑的女废物今天要好好利用利用,一种苦刑

对您太轻松了,留着乳房干什么,加刑」。两个打手将两片宽竹板作的夹板用力

拉开夹住女犯血肉模糊的双乳。

她大叫道「啊…啊啊啊……我的乳房快挟掉了,反正我也被判了死刑你们就

往死里打吧,今天看来我是要死在刑讯室了,也好,刑讯致死总比五花大绑赤身

裸体的砍头的好。」女犯人昏死过去被泼醒后,敌人又拿粗竹棍放在她的小腿上

两人死命地踩上去,其中一人还接着用宽竹片狠狠地抽打她的阴户,刑讯室里又

传出裂心斯肺地惨叫,酷刑还在继续…。

暴戾恣睢的高蓝萍想起对付小曼姑娘最恨毒的一着,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她时

起,就有了得到她的欲望,她娇好迷人的面容,云鬟雾鬓的长发,皓齿明眸的双

眼,充满诱惑的酮体,富有弹性的肌肉,结实匀称的肢体,关节灵活的四肢,体

型完美简直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维纳斯般绝世美女。这一切不能不使男人高蓝萍动

心,可是开始他幻想除得到她的身体外,还想同时得到他的心,后来又娶了母夜

叉有心无胆,但最主要的是怕蒲小曼轻生使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才强烈地压抑

着自己的冲动。

这个虐待狂想起在监狱刑讯室中发生的一件让人难忘的事情,当时高蓝萍负

责刑讯一个在洞房里逮扑的新婚姑娘,她美貌无比名叫梅芳17岁,这个乡下的青

年妇女把贞操看得比生命还要重,她当时掩护农会主任的新婚丈夫逃跑了,自己

却落入高蓝萍之手,在刑讯室中无论怎么拷打这个新婚少女,她都不肯招认其男

人的去向,后来高蓝萍他们觉得该姑娘惊人的漂亮,又发现她还是一个处女,几

个狱卒就要强奸她,她拼死抵抗就是不从,高蓝萍想了一个办法,他拿来了一根

半米长的铁管插在炭火盆里烧红,对这个双手铐在背后的女犯说如果不想被强奸

的话,必须自己主动把这根烧红的铁管插入自己的阴户,这个新娘子毫不犹豫的

点了点头,背着双手慢慢的将屁股靠近铁管并对准阴户用力的坐下去随着火烧皮

肉的吱吱响声,一股青烟冒了起来,血从阴户中流出,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所有的

行刑者都想不到的事情,只见那个女犯人双眼一闭大叫其未婚夫的名字两腿一抬

这根烧红的铁管通过输卵管刺破子宫直入肚子,一股鲜红的血从她的阴户喷射出

来,这使当时行刑者们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当天这个贞节烈女就带着蹈节死义的

决心死在了这间刑讯室中。

高蓝萍想眼前这个年轻女犯人也把贞操看得比命还重,反正让她招供基本没

有可能,不如好好玩玩她,于是高蓝萍与这个女受刑者达成了默契,如果不想让

肉棍进入她的阴户和肛门,就必须保证自己主动配合火棍的进入,因此为了保护

贞操每当通红的火筷子接触她的阴唇时,这个犟姑娘不但不会退后,反而都努力

向前挺,使火筷子更顺利地进入阴道来烧焦本是娇嫩的皮肉;另外为了保护贞操

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根据高蓝萍的要求,自己将自己的乳房用六根生锈的粗钉子钉

在齐腰高的木桩上,这个木桩的高度使她既站不起来又跪不下去;为了保护贞操

她又根据高蓝萍的要求,将打手拿来的66根猪鬃一根不少都刺入自己的乳头,女

犯人按照要求做完了这些后,敌人又使出更狠的一着将女人双手铐在背后,点燃

了猪鬃……。

直到第二天在高蓝萍的同意下她自己才拔除钉子;为了保护贞操在刑讯后离

开了刑讯室前,女犯人都必须像非洲未婚女孩割礼那样把自己血肉模糊的阴户用

针线缝上,这群野兽笑眯眯地看着小曼用自己已经拔掉指甲血淋淋双手颤抖着刺

同样血淋淋的阴唇,讽刺讥笑她的缝纫手艺不精,缝的针脚不齐,有时让她拆了

重新缝。敌人还美其名曰为了保证贞操万无一失让她用两根内带锯齿的铁条和螺

丝组成的夹棍挟紧已经缝好的大阴唇,并威胁她如果这个夹棍脱落就无法保证不

被强奸,因此每次蒲小曼都将夹棍的螺丝拧到最底。就这些罄竹难书的事情为了

保持自己的贞操,蒲小曼都忍着剧痛主动艰难地完成了。

哗,一桶冰冷的凉水又一次泼在蒲小曼血肉模糊的身上,她再一次从昏迷中

清醒过来,睁开大眼睛不屈的瞪着高蓝萍。这个魔鬼发现就像酷刑征服不了姑娘

的钢铁意志一样,刑伤也掩盖不住姑娘那天生丽质的惊人美貌,我一定要占有她,

在此之前我还有好好地戏弄她。

想到此这个野兽狡诈的对小曼说:「小姐,咱们还是在您的上司面前来一场

‘肉棍’展示吧」。「肉棍展示」这个好似外星人的词汇芬姐当然是听不懂的,

可对于临城监狱的大多数女囚是再清楚不过了,它是指女犯如果想不被强奸就必

须听从狱卒的指令,对自己的女性器官施刑。

狱卒拿来三段沾满血污生锈的铁丝和两个大约三斤多重的铜铃,高蓝萍对用

一条左腿颤颤微微站起来的小曼发出一个接一个的指令:「刺双阴唇」、「挂镣」、

「刺左乳」、「挂铃」、刺右乳「、」挂铃「。姑娘按照命令拉出自己的一片大

阴唇狠力刺了进去,然后是第二片,由于铁丝较粗看得出刺的非常费力,大量的

血滴落在地,疼得她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姑娘努力控制着自己,每

刺一下都闭一下眼睛,咬一下牙关,只发出」嗯、嗯「很沉闷的呻吟声,接下来

又把特重的脚镣捆在刺入大阴唇的铁丝上。在刺右乳时刺了几次都由于铁丝太粗

无法刺入,小曼只好找了一块化脓的地方插了进去,从她熟练的动作看,小曼以

是多次对自己的性器官用刑了。在小曼捆完铜铃以后。高蓝萍又让她齐步走,这

种侮辱性的酷刑小曼虽然经常遭受,但当着自己战友和领导的面还是从来没有过

的,她魅力四射的大眼睛满含泪水,她忍着就是不让它流下来,拖着沉重的脚镣

一瘸一拐在刑讯室的水泥地上坚定地走着,走着,并内疚的对芬姐说:」没什么,

你不用难过,我不太疼,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我的姑娘身,才能对得起李松涛同

志,您如果能出去一定要告诉他,我那地方还是干净的。「

走了几圈以后,高蓝萍命令小曼自己将大阴唇、左乳、右乳的铁丝取下,清

洗干净全身躺到刑床上去,小曼以为新的一轮酷刑又要开始了,对于酷刑她并不

惧怕,那总比羞辱强。她顺从地在刑床上躺下静静地等待着。几个狱卒上去将她

的四肢牢牢地固定住,高蓝萍走过去开始脱裤子,蒲小曼发现情况不对,拼命地

挣扎她大声的叱咤着高蓝萍:「畜牲,你们不守信用说好了我那地方木棍、铁棍、

甚至于火棍你们随便进,就是不许你们男人的那东西进,我还是姑娘怎么能对我

这样。」高蓝萍听了大笑起来:「处女膜和烙铁接吻还算姑娘,哈哈…哈,我们

是最讲信用的,说的是取你口供决不x你,可这次为了你上司尽快招供,你有无

口供毫无关系,你现在只是一个受刑工具罢了。你上司不招供只好委屈你这个小

交通员了。」

强奸,当着芬姐的面无情的进行着,她,这个在无数非人酷刑面前从不流泪

的姑娘,第一次流下了晶莹的泪珠。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夫,为了保住自己

的贞操可以说她是尽了全力,可这次为了威胁芬姐这个可怜的姑娘最后还是没有

能保住她全力以赴想要保住的贞节,她委屈的大声哭泣起来。泪水、汗水、血水

混在一起滚落在地上。高蓝萍听到姑娘的哭声十分兴奋,他觉得这次刑讯无论能

否取得口供,都是一个胜利。他终于让这个倔强从不落泪的小交通哭了,而且是

当着自己的面哭得如此伤心,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从蒲小曼的身上

爬起来,让小机灵继续强奸女犯人又让另一个警察一手拉捆在她奶头上的绳子,

另一个手鞭打女人的乳房。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当着自己领导的面,受这样的奇

耻大辱,这种精神的打击是巨大的,姑娘满脸通红摒住呼吸,一会功夫,在她心

中的羞辱和乳房的剧痛双重作用下,女犯人从内心发出了一声闻所未闻长长的嚎

叫,该长嚎包括委屈、羞愧、无奈、冤枉,痛苦、更包括了不屈、抗争。

经过几轮对蒲小曼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高蓝萍发现可能是太累的缘故,芬

姐愤怒的情绪开始平静下来,她脸上毫无表情凛若冰霜,眼睛里透出刚毅和不屈,

有一次甚至喝了一口茶水,他知道这次对芬姐的恐吓失败了。对于这点他倒是有

所准备的,但对于刑架上这个年轻姑娘如此倔强和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感到不解。

接下来的刑讯对取得结果已经毫无意义,他一是要履行答应蒲志立的承诺,

二是要看一看这个女死囚在临死以前到底能挺住多少刑罚。所以以下的刑讯纯属

报复性的。

他看着昏死过去的蒲小曼和累得气喘吁吁的刑讯特务,命令他们在刑讯室里

摆上酒菜,叫来了18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让他们两人一组轮流拷问蒲小曼,其

他的人陪他要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这个女人在万分痛苦中慢慢地死去,蒲小曼又被

四肢分开头朝下的倒吊了起来,这种姿势和高度很适合鞭阴,为了使皮鞭抽打皮

肉的声音更加清脆好听,他们提来一桶凉水将皮鞭沾湿,一个身高力大的刑讯特

务死命的抽打她已经烧焦的阴户,另一个用一把点燃的香烧她的脚心,还有一些

魔鬼用烙铁烙她的两只丰硕的大奶子,「嗤——!」一股股青色的烟雾冒起来,

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烙铁继续烙着,把她的脂肪烙的「滋滋」的朝外流,使她的

胸肌也在抽搐,带动着腹部有节奏地抖动,终于她头一歪,死了过去很快又被弄

醒,接下来一阵又一阵的逼问声,一阵又一阵的泼水声,在烟雾弥漫的刑讯室里

小曼痛得昏死过去,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发现鞭打她的特务是一批接一批。

根据她多次受刑的经验知道敌人是不会让自己活过今天晚上了,对于死亡她

并不感到可怕,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她甚至有些盼望死亡的早日到来。

这次被捕为了使其他难友减轻压力,她在刑讯室里受刑的时候都尽量努力延

长占据刑讯室受刑的时间,因此每次敌人拷打她时,她都尽可能地激怒敌人,这

也是她这个小小交通在被捕后能为革命做的唯一工作。现在她就要死了因此她声

嘶力竭的大骂敌人。虽然骂声越来越小,但是只要蒲小曼醒过来就能听到,就这

样持续了四个多小时,最后只能听到喃喃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此时的高蓝萍已经

酒足饭饱,他挺着大肚子走到大腿根已经被皮鞭抽得露了骨头的蒲小曼旁边,拍

了拍她已分不清是什么的阴户,对打手吩咐道:「快点给她肚子放炮,我出去一

会。」一个打手拿起高压水枪插到女犯人的阴户里,女犯人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水从她的口、鼻、耳和肛门溢出。

非刑拷打实难熬,骨折筋断皮肉焦。竭力欲保女儿身,剖肝泣血失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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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儿发表于:21:41|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三章感天动地泪水倾盆

当高蓝萍再一次回到刑讯室时,高压水枪压力表上的指针已经超过了女人承

受水压极限的红线而且还在不断地上升,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姑娘的裸体抖得不

停,她赤裸的双脚绷的笔直又弯曲,再伸直再弯曲,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牙关也咬得咯咯响,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沁出层层汗珠,顺着长发流下来,脸庞

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憋成了紫色。她二目圆睁,青筋凸出,伤口处的许多血

管爆裂,肚子涨得比临盆孕妇还大得多,她大张着嘴急促地喘着气已经发不出声,

紧接着就听她肚里「嘭」的一声,可能是膀胱胀裂了,大量的血从蒲小曼口、鼻、

耳、阴户、肛门中狂喷出来,只见她全身抽动了几下轻轻地'「啊」了一声就再

也不动了。

就在蒲小曼发出「啊」的一声同时,监狱外突然响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

着实地吓了高蓝萍一激灵,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间狂风呼啸

大雨倾盆,顷刻外面电闪雷鸣山摇地动,仿佛天都要塌陷下来了。从被闪电击漏

了的天上,雨像瓢泼一样狂泻,下得翻江倒海天混地暗,浓密的乌云使晴空万里

的白昼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天怒了、地怒了、山怒了、人怒了,他们在

哭诉、他们在怨恨、他们在发狂、他们在咆哮,风要吹散空中浑浊的尘埃、雨要

冲刷世间的一切不公、雷要劈掉人性许多罪恶、闪要震醒沉睡的大地。

后来听临城县的古稀老人回忆,这是他们记忆中有史以来单位雨量最大、闪

电频率最高、持续时间最短的雨。

生逢大雨死亦雨,晴空泪洒雷闪聚,上天自有公理在,雷霆万钧劈牢狱。

闻所未闻严刑酷,铁窗四年吃尽苦,望帝啼鹃丧贞操,苦不堪言对谁诉。

古有东海孝妇地怨三年大旱,

今有齐鲁女儿天恨风雨如磐。

玉皇大帝主宰的上天也觉得冰清玉洁的姑娘太可怜,泪水化作倾盆雨瓢泼而

下。就连杀人不眨眼暴戾恣睢的魔鬼高蓝萍此时此刻也都感到一丝凉意、一丝恐

惧、一丝害怕。也许他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也许他也怕老天报应,也许恻隐

之心人皆有之,他收敛了往日逞凶肆虐的威风小声地命令两个打手用担架将蒲小

曼抬回牢房,还破天荒地让人在她的身上盖了张白布床单,打手们望着高蓝萍槁

木死灰般的脸,也有些心虚蹑手蹑脚的将蒲小曼轻轻地抬回牢房,小心地将蒲小

曼慢慢地放在牢房的草甸子上,细致地把白床单拉直盖好知趣的离开牢房,向上

司高蓝萍报告去了。

高蓝萍独自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刑讯室和满地狼藉的刑具回想刚才心有余悸惊

心动魄的一暮,几天来的连续作战使身强如牛的他也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他实在

太累了,他想一个人在这里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坐一会儿,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

使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刚闭上眼睛准备小歇片刻的时候负责照顾蒲志立

的小特务满头大汗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磕磕巴巴地向他报告:「报

报告,大大事不不好好了,蒲志立高参头头上的疮,先先流脓后来又又流血,最

最后脓和血一一起起流,流流了一地,死了」。高蓝萍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精神恍惚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我的好哥哥好兄弟,这是

怎么了?

怎么会没活过那个小妮子呢?可能是老天的报应怎么到底没有活过那个小妮

子,我要报仇,我要替你报仇」。他像野兽般的挺起粗壮疲惫不堪的身子站起来

狂叫道:「我辜负了我的好哥哥对我临终的要求,我对不起他,没想到摧身碎首

的酷刑还没有弄死那个小丫头,不行,我还要去再对蒲小曼用刑,把她的身体打

碎,打得稀烂碎。」他被气得神智不清踉踉跄跄地跑进雨中,那个来报告消息的

结巴小特务看见他的上级不顾一切地冒雨跑出去,赶紧撑开他刚才带来有尖铁头

的雨伞讨好的搀着他一起跑向牢房。刚出门没有几步一个响声震耳欲聋的惊天霹

雷将他们烧成两具焦炭。他们终于受到了上天应有的报应,老天是公正的,高蓝

萍被老天爷的雷电劈死了、蒲志立被病魔折磨死了、符得标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刘福贵被自己人一枪打得脑浆崩裂、它们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留下下个王金枝孤苦伶仃苦度残年,最后也被人民政府镇压了。他们都得到了自

己应该得到的下场。他们终于没有逃过上帝的惩罚。

此时牢房中芬姐和难友们自动地围拢在蒲小曼身边,刚才刑讯室不堪回首的

惨景,大家都历历在目,难友们对豺狼成性高蓝萍的法西斯暴行恨之入骨,对遭

受如此苦难的蒲小曼深感同情,她们好像都怕吵醒小曼都默默屏气敛息地注视着

她,在她们都在心里说「好样的小曼、走好,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们会记得你的。」

有一个难友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布蘸了仅有的一点水将她嘴

边和脸上的血擦洗干净,也许是回光返照小曼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润,一缕璀

璨耀人眼睛的阳光照射白布覆盖下的姑娘,她还是那样的美。

此时的小曼已经进入了深度昏迷的弥留之际。脸上显露着淡淡的令人费解的

表情,现在谁也猜不透她的心绪。

也许她恨,恨万恶的敌人,恨他们的残忍,恨他们的无情。

也许她爱,爱她情深意重的涛哥哥,爱涛哥哥的威武潇洒,爱涛哥哥的仁义

宽厚。

也许她自豪,自豪自己经过近四年的较量,她向魔鬼们宣布你们输了。她可

以殒身不恤慷慨赴义。

也许她欣慰,欣慰老天爷在最后一刻对自己不薄,没有让她最亲的人目睹自

己活着在刑场上赤身裸体凌迟抛尸。

也许她遗憾,遗憾自己不能在敌人的刑场上高呼共产党万岁的口号而英勇就

义,再一次显示自己的大义凛然威武不屈。

也许她心寒,心寒自己为革命为战友做了许多许多,忍受了常人几乎无法忍

受的痛苦和磨难,但是有一阶段时间还被自己人怀疑为娼妓和叛徒。

也许她委屈,委屈自己由于长期入狱和其他客观原因没能入党。羡慕与自己

同期参加革命的同志都已经入党提干,而自己在告别人生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地

下工作者。

也许她抱怨,抱怨敌人不讲信用,她两次被捕在刑讯室为了女人最宝贵的贞

操她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答应了敌人向她提出的几乎常人无法想象的苛刻条件,

但在她临终前还是失去了。

也许她骄傲,她是空前绝后唯一的一名受尽女子酷刑研究所全部所有刑法的

女性,她的一生替姐妹受地主鞭打、替花旦在戏台上受古代的各种刑具的折磨、

特别是替自己的战友在日本、国民党、美国人罄竹难书的酷刑面前,她没有招供

没有屈服没有背叛自己的信仰。

也许她认为死似乎她最好的解脱。

在人世间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她为弟弟上学学费甘受鞭打;她为筹款替花

旦受众刑;她为救领导替芬姐自动钻进囚车;她为送情报吞食竹筒;她为发信号

自刺乳房;她为发报替发报员再入囹圄。至于敌人利用她的躯体来恐吓其他人的

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在刑讯室里只有她能够在烙铁接触自己胸脯的同时还在怒骂

敌人,也唯有她能够在「子宫电击器」刑具的淫威下咄嗟野兽。为了激怒敌人她

倔强的身躯佩带了更多的绶带,挂满了更多的勋章。

而她自己得到了什么呢?先是被怀疑做皮肉生意,后是被怀疑出卖组织,唾

手可得的爱情又不翼而飞。她太苦了。难道真的让我们的好姑娘雁过无痕、叶落

无声、风来无踪、云去无影吗?

不,决不,我决不能让姑娘这么离开我们。

凭着姑娘的容貌、凭着姑娘的豁达、凭着姑娘的善良、凭着姑娘的坚韧、凭

着姑娘的不屈她一定会上天堂的。上天一定会给姑娘一个公正的归宿。假如姑娘

真的奔月广寒宫的嫦娥定会感到汗颜、假如姑娘真的直上九天,王母娘娘的七闺

女也要自愧不如,蒲小曼姑娘您是美人中的骄傲,您是宇宙中最美的美人。古人

形容美人闭月羞花之貌、您闭月就是嫦娥所在之月,您羞花就是七仙女所配之花。

西施不如您忍辱负重;貂蝉不如您聪明睿智;杨玉环不如您丰润华贵;赵飞

燕不如您轻巧善舞。古人在您面前也只能相形见绌,身材欣长秀发如云端庄儒雅

的蒲小曼您是世间最美的美人。柳懿儿不如您无私;王玉环不如您执着;丹娘不

如您坚贞;贞德不如您刚烈。古今中外您是世间最善良的好人、您是世间最坚强

的完人。

我决不能让她的人生如此降下帷幕。我决不能让她的青春就此孤苦凋零。

一阵骤起的春风吹散了漫天乌云,刚才还是飙举电至天昏地暗暴风骤雨,大

有翻江倒海穿云裂石之势,顷刻间风止了雨停了,秋高气爽火红的太阳从云层中

露出了笑脸,徐风吹过树叶,叶儿弹起琴弦,为风奏响快乐的歌,雨后枝叶换上

绿色的裙装显得更加的翠绿,每当树随风摇头,鸟在它的枝叶上跳来跳去仿佛在

致欢迎词。阳光依然是明媚无限,春光和煦蓝天艳丽,天空依旧是蔚蓝晴朗,白

云依旧是洁白无瑕。天边显现的彩虹仿佛架设了一座五光十色的天桥,天桥连接

着一座雄伟壮观的海市蜃楼那宫殿分明就是玉皇大帝所在的金銮宝殿。酷似仙鹤

的白云在天空中婀娜优雅袅袅舞动,使人心旷神怡。她们是来专程来接美若天仙

的姑娘蒲小曼的。牢房门口一群斑斓多彩的蝴蝶扇动着花枝招展的翅膀,璀璨夺

目的孔雀展开了五彩缤纷的尾巴,燕子来了,喜鹊也来了,她们怕姑娘一个人走

太孤单特意赶来送别的。监狱内外鸟语花香鹊笑鸠舞一片喧哗。

雨过天晴春葩丽藻,监狱外传来欢快的唢呐声,这是自从这所监狱建成后从

来没有的事情,谁家的姑娘结婚都不愿意走这条路,但这次不知是谁家而且是大

户人家娶媳妇非要走这条路,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听见娶亲的声音姑娘笑了,

笑得是那么的甜。

监狱的围墙被刚才的狂风移为平地,四角的炮楼被雷电劈倒,倒塌的水泥沙

石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分明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

的李松涛,他带着花轿进入监狱如入无人之境,他敏捷地跳下骏马,急速地推开

牢门,细致入微地扶着姑娘进入了花轿,亲朋好友们欢欢喜喜吹着嘹亮的唢呐热

热闹闹乘鸾跨凤地走过绰约多姿彩虹架设五光十色的天桥。这装扮气派的花轿,

前有托塔李天王护卫、后有四大金刚保驾、左有美髯关云长手提青龙偃月刀、右

有姿颜赵子龙紧握长杆点银枪。前呼后拥来将轿子抬到了琼楼玉宇雕阑玉砌的金

銮宝殿。玉帝率众大臣、王母领众仙女出殿向迎。

金銮宝殿外云山雾罩好似碧水荡漾之清波,袅袅婷婷的飘动尽显阴柔。金銮

宝殿里张灯结彩琳琅满目。四周摆满了琪花瑶草琼林玉树,各种奇花异草数不胜

数。到处都渗透着婚礼喜庆的气氛。唯一与其他婚礼宴席摆设相左的是墙壁上工

工整整地写满许多仁人志士的诗句。

在墙壁正中书写着民族英雄岳飞岳鹏举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左面墙书写着美女诗人李清照的诗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右面墙书写着伟大政治家文天祥的句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些诗词绝句都是小曼姑娘生平的真实写照。

华丽考究的摆设半点也掩盖不了小曼姑娘的浑金璞玉尽态极妍,她的存在更

加显得金銮宝殿蓬荜生辉。她的一颦一笑都显示出无穷无尽的美丽光彩照人。婚

礼中魅力迷人的貂禅端来甜如蜂蜜的水果、楚腰纤细的赵飞燕端来热气腾腾的香

茗、雍容华贵的杨玉环端来馔玉炊金的佳肴、典雅端庄的西施端来金浆玉醴的美

酒、大家觥筹交错齐口赞美这对新人,祝他们在天举案齐眉做比翼鸟在地同床共

眠做连理枝,并蒂芙蓉白头偕老。宴席上响起幽雅的鼓琴素雅清淡音韵缥缈从容

淡泊,不染一丝尘间烟气余音缭绕,小曼姑娘坐在松涛款款温情铺展万里温柔暖

暖的怀抱中,独自、寂寞、忧伤、痛苦一扫而光,这笙萧相和的温存闯入姑娘的

心扉,那黑亮、深眩令人窒息的秋波久久不愿意离开深情地注视着姑娘,他想用

漂亮华丽的语言去表达他的心声,他想用高雅的词句去表达他的爱意,他想用娓

娓动听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去表达他的思念、他的爱慕、他的幸福,可是不需要了

都不需要了,此时无声胜有声。够了,足够了,一生中只要有这么一次刻骨铭心

就全够了,娇娇柔柔羞羞答答的姑娘闭上双眼,内心泛起涟漪,她心花怒放感到

从未有过无与伦比的甜蜜,她眼里闪烁着甜美的泪花。难道命运就象施了魔法一

般把自己变到这个仙境里来,永享幸福的天堂,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她不

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要成为松涛哥的新娘了吗?她还有些紧张和害怕,就象是一个

幻境一样,未来到底是多么不可测啊,这是真的吗?也许是真的,我相信这是真

的,我们相信这是真的,我给她祈祷,我们给她祝福。好人终有好报,好人一生

平安。她迎亲的队伍是史无先例的,她的婚礼也是空前绝后的。

大家欢欢喜喜高高兴兴,整整欢庆了一天。最后雾鬓云鬟绰约多姿的嫦娥和

众仙女娇艳色彩娉婷身姿,为姑娘翩翩起舞结束了盛大的婚礼。她蓦然回首一切

都过去了。

太阳慢慢地落上了溶入苍茫的夜,淡笼一帘幽梦轻拈月色,月亮最是迷人醉

人,带来很多的诱惑和遐想,清夜无尘月色如银,清风吹响了长笛,月亮舞动了

碧衣,风清月皎美丽的嫦娥带着小曼独自一人回到了广寒宫,聪明勤快的小白兔

为小曼铺好了柔软舒适的床铺,服侍她孤独地睡下,平静的合上那动人心魄的大

眼睛。

这个漂亮健壮善良的犟姑娘就要永远的离开我们了。再见了我心中的女神、

再见了好姑娘、再见了蒲小曼、永别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说永别。

六月飘雪窦娥冤,晴空霹雳天都怨。伟人娇妻见吴刚,平民女儿也奔月。

柔美如画的姑娘要走了、强壮健美的姑娘要走了、无私善良的姑娘要走了,

倔强顽强的姑娘要走了,我心中的女神要走了,我们可爱的好姑娘要走了,真的

要走了。

我舍不得她…,

我真的舍不得她……,

真的………。

支离——南华

击节击节1

迟念懒懒地伸了伸腰,顺口吩咐侍立一旁的言寓荆,“打盆洗脚水去。”

“是。”言寓荆心道,师父很少吩咐这种事的。

等他端来了水,便蹲在迟念脚边,“小言服侍师父。”

迟念没说话,却是自己脱了鞋袜,伸脚就踏进去,“行了,你一边坐吧。”

言寓荆轻声问,“不用小言去拿肥皂吗?”

迟念抬头,“你怎么这么麻烦,去外面看看小木鱼干嘛呢。”

“是。”言寓荆嘴上应着,却在心里道,还能干嘛。

果然,迟慕瑀就站在非璟煜旁边,手里端着一碗米饭,上面还盖着些青菜,看起来真的像牢饭似的,一口一口喂给非璟煜吃。

非璟煜挺直了脊背跪着,随着迟慕瑀动作机械式的张嘴。

言寓荆过来的时候自然带了迟念自酿的不知什么东西反正提神效果很好的果汁,放在迟慕瑀脚边,“你父亲要我来看看你。”

“有南篁酒喝,谢谢爸爸。”小家伙兴奋极了。

“非叔,我爸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小家伙可兴奋了,这种被叫做南簧酒的果汁其实不是酒,而且从前也不叫这个名字,提起来就被称作“那个绿的”,这是迟慕瑀翻书取的名字。

言寓荆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非璟煜,没说话,只是对迟慕瑀分析道,“你练功了没有,别被师父抓住错处。”

迟慕瑀道,“我练了啊。爸,今天这个饭是你做的。”

言寓荆点头,“嗯,怎么了?”

迟慕瑀道,“我就问问父亲吃了几碗。”

言寓荆回他,“两碗。其实,我看师父好像也没怎么生气。”

迟慕瑀不再说话了,等言寓荆走了,给非璟煜喂完饭,却是道,“非叔,我父亲没生气,该吃还是吃两大碗。那你跪在这里可怎么办。”

非璟煜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能说些什么,也只是又挺了挺僵直的脊背,一动,却是疼得骨头像是折了。

迟慕瑀喂完了饭,却是蹑手蹑脚地去言寓荆房间,言寓荆正叠衣服,看他进来了,道,“怎么了?”

小家伙一下子就猴到爸爸背上去,“爸,我帮着非叔,你生不生我的气?”

言寓荆笑了,将他背得高高的,“那有什么可气的,师父愿意,是他的造化,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了,师父的心思,不是谁能改变的。答不答应都是那回事。”

迟慕瑀大大亲了爸爸一口,言寓荆一只手按着他屁股,一只手抹了抹脸,“脏兮兮的。”

迟慕瑀道,“弟弟说谢谢默默爹爹的时候每次都亲的,默默爹爹可高兴了。”

言寓荆笑道,“那当然了,你默默爹爹,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他就最喜欢说那些傻不拉吉的话,要不,咱们不叫他浴波了,叫纱布。”

小黄帽紧紧搂着爸爸脖子,“纱布爹爹,绷带二叔。”

言寓荆对这两个外号相当满意,“快下来,我背不动你了。”

小黄帽赖着不肯下来,“我才多重啊,小心我告诉父亲,叫你练功。”

言寓荆道,“你去告诉试试。”

小黄帽吐了吐舌头,“我才不敢。父亲知道我告状,肯定揍我,把我扔到浴缸里面喂乌龟,乌龟咬不动,再把我捞出来。”

言寓荆笑了,三岁的孩子,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自家儿子都算是很聪明的了,但到底还是个孩子。

言寓荆轻轻拍他,“快下来,我要去师父那边了。”

迟慕瑀这才跳下去,仿佛趴在爸爸背上还累了似的甩甩腿,“我和爸爸一起去。”

言寓荆也不拒绝,任由他跟在自己后面。

两个人刚进门,迟念正把湿淋淋的脚从盆里捞出来,小黄帽跑的可快了,真的是乐呵乐呵地去拿擦脚布。迟念擦了脚,才道,“把今天教你的那套拳练给我看看。”

“是。”小家伙可乖着呢。自己把脚盆端到一边去,认认真真地练起来。

迟念递了个眼神给言寓荆,言寓荆在一旁看,看他哪练得不好,就过去轻轻踹一下,蹲地不够深就踢踢小屁股,膝盖太外了就用脚背顶一顶,一套拳打下来,小家伙深深呼吸,迟念道,“你的饭给那个小王八蛋吃了?”

迟慕瑀低下头,嘟起嘴,“没有啊。”

迟念道,“嗯。”

然后,小家伙又再练了一遍,这次更用力了,他可不想再被父亲说没吃饭了,等练完这一遍,汗珠已经顺着脖子流了下来,迟念这才道,“今晚你去,看看他们被子叠得怎么样。”

“好。”小家伙乐颠颠地答应了。

迟念却是吩咐言寓荆道,“水倒了。”

言寓荆立刻弯下身子去端水盆,迟念道,“知道倒哪吧。”

言寓荆心中明明知道,却是回道,“河边空地上。”

迟念瞥他一眼,“你怎么不坐个火箭倒在萨达姆总统府。”

小黄帽插过来,“因为萨达姆现在不住总统府了。”

迟念起身趿拉上拖鞋,小黄帽跑过来却是背过身去把小手放在膝盖上翘着小屁股对着父亲,顽皮道,“父亲先踹我一下。”

迟念却是顺手将他肩膀扳直然后不知怎么的用手一带,小家伙就转过身来了,迟念伸手弹了他脑门一下,“你让我踹我就踹?”

小黄帽揉了揉被弹红的脑门,“父亲别欺负非叔了,他都跪了两天了。”

这次却是不待迟念踹他,就两只小腿一并,向前一收腰顺带缩了小屁股一溜烟跑了,“我去看叠被子。”

迟念微微一点下颌,“不认路?我带你去。”

“师父——”言寓荆叫道。

迟念却是什么也没说,径自向前走了,言寓荆只能端着脚盆跟在迟念后面,眼看着他走去墓镧小树林外的那片空地。

果见非璟煜还是跪在那里,迟念抬头看了看天,“好像也不太热。”

言寓荆低下头。

迟念道,“我们墓镧穷,买不起电视看不起天气预报。”

其实,杀手的训练天气非常重要,尽管墓镧树木葱茏,可这两天都是三十七度以上的高温,非璟煜跪的地方却正好是没有任何遮挡的。如此跪了两天一夜,一条短袖真的是湿了一次又一次,后来索性脱掉了。非璟煜精赤着上身,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丝毫看不出疲惫。天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要被烤晕了。正午其实还好,大不了就是晒着,可一到了黄昏,暑热难耐,地上的热气还没散去,全氲在空气里,真是闷的透不过气来。一条单裤,如今紧紧贴在腿上,身体伏帖的曲线完美如雕塑,刷上油可以直接进展览馆。

非璟煜只是不说话,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索性节省点体力。已经两天没说话了,嗓子早都冒了烟,还不知道开口是什么声音呢。没想到,自己体力居然这么好,还能撑到现在不倒。

迟念看看身后的树林,大片大片的叶子在阳光下绿得像是能滴出油来,这才是真正的苍翠欲滴。目光转过去,却是落在言寓荆身上,“前面那片地看见没有。”

言寓荆低头,却是不敢不答,“看见了。”

“水泼了。”迟念说着,还让开一步。言寓荆只能将水在一边泼两下,迟念看他,“洗脚水泼那么精致干什么。”

言寓荆提起脚盆,向后一洒,一大片都泼在距非璟煜最远的空地上。

迟念道,“中间,匀点,别浪费。”

言寓荆这次却是泼向右边。

迟念道,“你是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

非璟煜却突然道,“够了!”

大概是迟慕瑀这两天总是时不时地拿水给他喝,说话的声音还不是很怪,“我不会走的!”

迟念却是抬了抬眼,望着远处的云,“我说让你走了吗?只要你不跪在我面前碍眼,你喜欢跪多久,就跪多久。”

非璟煜本来跪在他竹楼前,被他说成是碍眼,于是才跪在这片树林外。他倒真是一点也不怕,“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原来就是泼泼洗脚水,正好,就当洗澡了。”

迟念却是突然向左一动,不知怎么的,言寓荆手中的脚盆就被带回他手里,根本看不出他手腕如何使力,剩下的水却是全泼在非璟煜四周。若说泼在他面前,半滴未曾溅在他身上倒也不算奇怪,可如今,却是围着非璟煜跪的地方一周,连他身后都泼到了,水迹竟像是太阳鸟的图腾,将非璟煜围在圈里。

非璟煜道,“我想好了。反正你也不能打我,我就在这里跪着。我哥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不相信,你真是铁石心肠。”

迟念却是道,“我从来不是铁石心肠,不过,你也不是铁石膝盖,再过一天,自然有人抬你回去。”

非璟煜却是从来没有的理智,“你刚才露了那一手功夫,我更不会走了。非璟煜一定要拜你为师。”

迟念道,“我有徒弟,也有儿子,不缺养老送终的。”说着还看言寓荆,“送不送都无所谓,等我死了,墓镧随便哪一扔,狗想吃也行,蚂蚁愿意啃我也没意见。”

言寓荆小声道,“师父。”

迟念却是不理他,看着非璟煜,“实在愿意费工夫的,把我抬出去,扒了裤子吊在哪个酒店门口,挂个布条子,写天下第一大淫棍也成,天下第八糊涂鬼倒也不错。”

非璟煜却是绝对的嘴硬,“淫棍有什么了不起,糊涂鬼也不是说你,就算要挂,也挂天下第三懦夫。”

迟念却是来了兴致,但也不问他为什么是天下第三懦夫。

非璟煜也没有说的意思,只道,“我等到跪昏过去了,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就是一只苍蝇也能烦死你,更何况,还是一个大活人。”

迟念没有应声,言寓荆却是道,“师父。”

只见麻丫丫的一片昆虫向这边爬过来,过不了一会,就全附在迟念刚才泼水泼出去的圈子里,乌漆漆的一片,言寓荆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

非璟煜也非常不自在,他这两天跪在这里,被各种各样的虫蚁咬得身上到处是胞,又痒又疼,迟慕瑀特地点了香,又在四周摆了三七之类的植物,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一瓶花露水都涂完了。

再加上人对于各种虫类与生俱来的恐惧,哪怕是非璟煜,也不由地紧了紧肩膀。

迟念却是道,“给你个建议,可以挂天下第四卑鄙无耻之徒。然后在我额头上贴着,欺凌弱小,天理难容。”

非璟煜这时候却是顾不上还嘴了,他周身都是麻悚悚的感觉,那些虫子虽然没有往他身上爬,他却像是心肝脾胃肾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是狠咬着牙,“我就不信,你能整死我!”

击节击节2

非璟煜一个人跪着,虽说如今天还没大黑,可四周都是虫子可比四周空无一人恐怖多了。本想着就撑着今天被咬满头包,可奇怪的事,居然周围的虫子都不再叫了,他刚开始以为是自己习惯了,后来才发觉,附着在水上的虫子已经死了大半,一地的尸体。剩下的,也离他越来越远,透过细微的光,能看出地上一圈浅黄色痕迹,非璟煜得意地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你真不心疼我。

虽然没有了蚊虫倾扰,可到底长夜难捱,更何况已经跪了两天,但要他稍稍换一个姿势,非大少爷是断然不肯的。不知慕瑀今天什么时候过来,有人在旁边,哪怕听他呱噪,也比现在好。

言寓荆在一边练功,他的墓镧生活很简单,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迟念偶尔会问要不要读书之类,他也挑些自己喜欢读的,迟念也打算为这个弟子谋一个好的出路,年纪轻轻,难道真的陪着自己终老林泉吗?

可言寓荆只是埋头道,“小言一辈子侍奉师父。”

迟念也会踹他一脚,“我腿瘸了,脑残了,需要你侍奉!”

言寓荆也就呵呵一笑,多数时候也不说话了。

如今听得迟念叹息一声,他也忙转过身来,“师父,是哪里不对吗?”

迟念却是道,“你的心思。”

言寓荆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又立刻道,“小言没想什么。”

迟念听得他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依然在一边看。

倒是言寓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知道瞒不过师父的,可若要说什么,又未免太傻了些,索性自顾自练功,反正,练功总是没错的。对那个现在还跪在外面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态度。

若说可怜,那种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也没办法和他比惨,这世间的道理,也没有听说过弱者同情强者的。更何况,那个人,也不需要同情。若是自己这时候跪在师父面前痛哭流涕,请师父收了他,那也未免太假了些,明明,心里面就空落落的。

他和沈默从小一起长大,说是这么说的,可那不过是说的好听一点。

他七八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出来了,若说吃苦,倒也不知道算不算吃苦,可挨饿倒是真的挨了不少饿。就算没有饭,也不肯在路边和别人讨吃的,有见他可怜的,扔几毛钱,他就买个馒头,也有拉他入伙的,不同意,不过就挨一顿臭揍,虽说他言寓荆的命不值钱,可到底谁都不愿意吃人命官司的。后来,有人见他打架狠,就让他加入了帮派。那时候古惑仔正流行,这帮派那帮派的,他的那个帮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叫做天鹰帮,因为那时候倚天屠龙记也流行。只是,他生就没有主角的命,从小流落江湖吃尽苦头被大哥看中,有人疼有人顾有人扶持自己又肯拼,终于熬到扛把子。就他加入的那个天鹰帮,除了胁迫小学生一个月交两块钱不准告家长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倒假月票。倒假月票的方式就是去小学门口,拦住小学生,月票要吗?要的就要了,不要的就保护费涨价,变两块五。挣大头的永远是别人,他们就跟在后头混混汽水喝。偶尔多的不知哪来的什么票,反正也没几块钱。后来,假月票的事情被曝光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勒索小学生的,老大听说是被判了十年还是三年的,或者是三个月也不一定,反正风传什么的都有。老大都这样,他这种混事的自然就更没什么前途。就像保洁员找工作永远比总经理容易一样,他们这些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也是到哪都行,他又混了一个帮派,名字更神气,叫金龙帮,谁承想,过了一段日子,古惑仔又不流行了,他们的金龙帮也就解散了。言寓荆一直在庆幸,还好,不是在最落魄的时候认识沈默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好兄弟。

他的经历说起来就是这样,但若要讲惨事也有一大堆,比如最惊险最无稽的,被拉去给屁股上文咸蛋超人之类,还好跑得快,不过也是吓得一个月不敢出门,再有催人泪下一点的,有人带话说他奶奶快不行了,让他赶快回去,没钱买车票,蹭上车,也没位子,靠在打开水的地方被狠狠烫了,这也不算惨,列车员赶过来看情况,才发现他没买票,又是小孩子,一停战就送下去了,等在派出所收容站又折腾,回去,别说是最后一面,连奶奶的骨灰盒都没摸着,叔叔打了一顿,婶婶又给踹出来了,其实七八岁的孩子哪知道争家产的事,再有也风光过的,比如烂尾楼边有几个乒乓球台子,最里面那张台就是他罩的,谁要打乒乓球,都得报言哥的名字。既然不是主角,也没人为他立传了,好死不死,就那么一回事。有些事,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有些事,他都懒得想。

再后来,认识了沈默,就更让他明白了,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其实,早都知道了,他还记得有一回去蹭看电影,老片子,就说什么,“光脚的挣来穿鞋的吃,穿鞋的挣来穿靴的吃。”他知道,就是这样。他也没有资格愤青,世界究竟是怎么发展,怎么变化,都轮不到他来管,他连骂一声天道不公都没打算,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了,有什么公不公的。

沈默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就拿篮球来说,自己只能乱拼乱打自己死命琢磨,人家什么启蒙教练,体能教练,技术教练,一大堆。自己从来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人家家里光负责剪草坪的工人还要倒班呢。不过,言寓荆也没觉得有什么,第一次碰上打球,只能看出来他爱干净,带钩钩的几瓣叶子的衣服鞋子也见过,可他又分不出是真的假的。

不打不相识,越打越熟识。再后来,竟成了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自己第一次去他家,他家大得让他想跑。

他言寓荆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城乡结合部小混混,又不曾生具异相,也没有那些大伟人大豪杰立传之后的大气度,本来,人对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就本能的抗拒。

进了人家家,没等人说,就换上拖鞋了,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一个一个佣人放电影似的叫少爷,那也是他第一次见沈默的妈妈,言寓荆至今感激她,因为她没有像电视里的有钱人一样送自己的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接济,亲切又不失高贵,典雅又不失温柔,只是认识久了才知道自己真是好运,沈妈妈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自己第一次就吃到了他做得酱肘子。

吃相自然是不怎么好看的,据说,人不能太馋,馋了就容易掉价,可本来连价也没有,掉不掉的也无所谓了。他可不像沈默,吃个酱肘子还用刀,反正看自己露着指头的灰袜子也知道不是有钱人了,又有什么可装的。

再后来,一起打游戏,一起打球,还一起打人,他被人抓住出千要砍手指头的时候,沈默扑到牌九的台子上说要砍砍我,他就知道,兄弟,是做一辈子的。

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好,问清楚了他是沈家的大少爷,事情就好办多了,二十万才有用,手指头能剁碎了当竹笋吃吗?

再后来,就被王云天莫名其妙的看上了,再后来,就又是一大摊子的事,然后,拜了迟念为师,从此,自己不是主角也有了主角命,莫名其妙的,一个比自己幸运千万倍的什么都有的人又要来抢夺,他知道,世界是人家的。人家的爸爸是大名鼎鼎的风坛坛主,人家的哥哥是翼盟盟主秋瑀宸,人家自己又是新闻媒体追着的明星,从前小的时候当小混混,什么没学到,也知道,江湖嘛,人情难却。

师父收了他,谁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人家骨骼清奇,天生就是练武奇才,更何况,看师父的样子,也是喜欢他的不得了。更何况,这样的关系,无论怎样都是应该的,他言寓荆根本就没资格和人家争,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了,人家不过是想拜师,又不是要师父逐你出去再拜进来,而且,恐怕他一年到头在墓镧也呆不了几天,师父这个称呼,不过白叫几声罢了。

而且,跪在外面两天一夜,就是拍个电影,也该收了。

迟慕瑀去看那一组训练叠被子。这一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主要负责是暗杀。

所谓叠被子,指的其实是忍术,或者更具体的,柔术的一种。据说,最强的杀手可以自己藏在被子里,主人回来折被子的时候顺着他折叠的情况任意弯折身子,在最出其不意的角度一击致命。当然,这只是个传说。

其实,只是隐藏在凌乱的被子里而已,暗杀,最重要的并不是技巧,而是时机。

他们选的时机大多是在清晨,大清早,绝大多数人一觉醒来都是先奔厕所的,就在这个时间潜入房中,杀死同床的人,潜伏在凌乱的被子里,一定要将身体弯折成绝不惹人怀疑的形状隐藏,这时候,无论目标是上床继续睡回笼觉还是折被子,都能轻而易举致人死命。当然,若是房中只有一个人就最好,哪怕分居多年的夫妻,丈夫死在卧室,妻子第二天早晨醒来还只会以为丈夫昨天又喝醉了,或者被哪个小狐狸精掏空了起不来,等真的发觉,杀手早都不知去向。

迟慕瑀专心看他们训练,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层薄薄的防护服,将自己头发身体全都包裹进去,绝不给警察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柔软,这一组十二人,任何一个退出都可以假装瑜伽大师招摇撞骗,只可惜,进了这里,就没有退出的可能。

看到迟慕瑀来,负责的人也不意外,只是点头叫了少主,“请少主背过身去。”

“好。”迟慕瑀依言照做。

不到半分钟,就又听到,“少主,您可以转过来了。”

“谢谢教习叔叔。”

如今再看时,刚才的十二个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教习却是从一号开始,先拨拉的是同一张床上的假人。

若是遇到分房而居当然最好,不至于多伤人命,杀手很讲究,也很迷信,绝不杀不相干的人。可多数情况下,高级酒店的大床上,怎么能少了暖床的人。

因此,进门的第一刀,一定是最快的一刀,也是最无声无息的一刀。若是被人察觉叫起来,又如何完成任务。

床上的假人被摆成蜷曲着的姿势,教习用手中的教练棒拨过去,却是对迟慕瑀恭敬道,“少爷,请看。”

迟慕瑀走过去一看,一把匕首,正中心脏。

枪自然是好的武器,可是暗杀,更讲究无声无息,匕首很古老,可是,永远实用。墓镧的枪弹都是有数的,既然有数,自然有价值,能不动用,便也不需要动用了。

至于究竟躲藏地怎么样,只看迟慕瑀的反应,就知道,是完全看不出被子里藏了人的。

迟慕瑀再看第二张床,这次的假人,同样是心脏中刀。刀法精熟,绝对没有任何差错。教习却是一把扯开了二号藏身的被子,“这样的姿势,你这样下刀,能保证目标不流一滴血吗?”

二号立刻低下了头。流血,血就有可能印在床上,若是目标从卫生间回来正好站在合适的角度,就一定会引起怀疑,更何况,若是在酒店里,目标打开灯光线充足的可能是非常大的。

杀手的工作,永远不能失误,失误,就是死。

教习已经去看第三人了,可第二人却早已冷汗涔涔。

等迟慕瑀十二个人全部看过,自然,又有几个不合格。不合格的人,没有资格参加下一项测试,只能留在这里用各种假体做假人,墓镧的每一次测试都苛求仿真,这自然是一项极为艰难的工作。迟慕瑀看到这里,却是不再看了,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几个柔术动作回去回报给父亲。

小家伙乘着夜色一个人折返回去,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非叔怎么样了呢。

击节击节3

被非璟煜赶回去的迟慕瑀回到迟念房里,迟念一个人靠在床边在床架上晃着脚,等他跑进来却是笑道,“被骂回来了?”

小家伙讪讪道,“没有。就是叫我别多事,赶紧回来睡觉。还有,那些训练不好看,非叔让我和父亲说,以后别叫我去看。”

其实他也是三岁以后才偶尔过去看看,从前小的时候就是自己练练功,迟慕瑀天资聪颖,从小就会问父亲,为什么墓镧这么大,不能去的地方却那么多。

迟念无心制造世外桃源的假象,却会在不经意间引导他,可究竟是个孩子,这样的成长环境,无论如何都有些畸形。秋瑀宸也提过,可迟念却认为有些东西,逃避不如直面,让孩子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比他一个人去看去猜闷在心里要强得多。可非璟煜跪在那里却能想到这些,迟念也不免觉得这孩子不错。只是,不错是不错,但是不错就要收来做徒弟吗,他迟念又不是开武馆的。

他思量着非璟煜这样还能跪个一天,却不打算无谓的耗下去,收不收,教不教,他心里有数,没必要像拍电影一样证明诚意。因此只是笑道,“看得怎么样啊?”

迟慕瑀吐吐舌头,跳到迟念床上去,却不像小蓝帽一样挨在爸爸身边,而是透过窗子去看外面的大绿叶子,“父亲,你说,我们折了树叶,树会不会疼?”

迟念笑笑,“我不知道。”

小家伙一只手攀着床沿一只手将弯曲的搭在窗户边的树枝轻轻放好,“他要是有感觉,这样别着,肯定很酸。没有人动一动,就要长成这种歪歪的样子了。”

迟念笑笑,“慕瑀每天来弄一弄吧。”

迟慕瑀点头,“父亲,把身体折成那样,很难受的。”

迟念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训练都辛苦,是为了以后更好。”

迟慕瑀想着,“我觉得也是。教习叔叔很凶,比爸爸都凶。”

迟念很少打他,在他心里,自然是言寓荆更凶一些。

迟念笑,“你怎么知道他凶?”

迟慕瑀道,“我当然知道。他都没有说什么,大家都吓得衣服湿透了。”

迟念却是道,“其实,只是做不好惭愧而已。就像你读不好书,你二叔就算不说你什么,你也会内疚。”

迟慕瑀点头,“那是我小。父亲就最厉害,谁都不怕。”

迟念笑了,“那也不一定。”说着就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来,小家伙趴过来暗暗回忆今天学得一种折法。

迟念替他调整着身体的角度,看他痛得冷汗直落,却是强咬着牙不说。

迟念轻声道,“不用绷着,先停在这里吧。”

迟慕瑀的身体本就柔软,如今虽然被倒着折下去,倒也不至于太过受伤,迟念不习惯扶他,调好姿势就松开手,小家伙紧紧闭着眼睛,却连眼泪都快疼出来。

迟念也不说加油之类的,只是在他身侧以一种极为奇特的方式护持,迟慕瑀疼得受不住,就想转移注意力,于是细细数着父亲的呼吸。

他比现在还小的时候,迟念也是这样保护他,他刚开始疼得意识不清,后来却发现半晌半晌没有听到父亲的呼吸声,小家伙吓得连忙爬起来,他动作僵直了身体酸得根本动不了,只是他一动,迟念就立刻按住,“不好好练功干什么!”

小家伙知道父亲居然还真的在喘气,这才放下了心,即使被加罚了时间也不觉得委屈。

迟念也知道小黄帽不会偷懒的,问他他却不说,正巧言寓荆那天晚上等着他,知道他被加罚了,又揍了小家伙一顿,就是这样,小家伙也没说出来。还是第二天迟念笑说小木鱼怕他突然死掉爬起来,言寓荆那时候才着了慌,知道冤枉了他,却也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比不上师父。

迟念修习的功法呼吸非常独特,缓慢而深长,甚至几不可闻,小家伙暗暗在心下数着,想把最难捱的时候熬过去,迟念知道他心思,特地将呼吸放重一些。

两父子静静练功,等时间到了,迟念也收势,“你可以起来了。”

全身酸疼的小木鱼自然起不来,迟念也不拉他,只是任由他自己努力,小家伙蹭啊,动啊,可一动,身体就更疼了,可他也不叫父亲,有时候姿势太过怪异,光起来就要花五分钟,可是只要晚上练完了,父亲就会陪他一起放松,还会答应他一些匪夷所思的条件,比如说让父亲飞给他看之类的。等到了晚上,还可以泡最舒服的热水澡,里面有浓浓的但是一点也不冲的中草药,那时候,还能和父亲爸爸一起说话,一家三口最开心了。

今天小家伙的要求可一点也不简单,“父亲,你叫非叔起来好不好。”

迟念道,“我没有让他跪。”

小木鱼嘟起了嘴,“上次爸爸罚我跪两个小时,你就说不行。这次非叔都跪了两天了。”

迟念道,“那你去和你非叔说,你别跪了。”

小家伙倒也不笨,“我说他肯定不行的。”

迟念道,“那我也没办法。这样吧,我带你去看星星。”

迟慕瑀当然没有坏心眼的让父亲摘星星给他,只是按父亲教的姿势活动了小胳膊小腿,然后让父亲带他去秋千那里,两只手扶得稳稳的,要父亲将他摇得高高的,然后跳上沙堆,在爬到屋顶上,和父亲一起看星星。

第二天一早,非罹就已经来了,迟念知道今天墓镧肯定有很多人要来,于是熬了满满一大锅稀饭,还卤了一小锅的鹌鹑蛋,小木鱼吃得可开心了。非罹看儿子在外面跪着,心急如焚,哪里吃得下,而且带过来的一大堆糖果也完全没有把小黄帽拉到自己这边,小家伙吃过了父亲自己烙的小半块芝麻饼,两个鹌鹑蛋和一小碗稀饭后,就非常贪心地捞了五六个蛋,一大碗稀饭,和两块芝麻饼给非璟煜送过去。

言寓荆笑道,“你不给绷带二叔和纱布爹爹留了?”

小家伙道,“他们肯定吃得饱饱的,我拿去给非叔吃。”

非璟煜正因为非罹来了在烦,看到小家伙送饭来,虽说慕瑀人小,可也能说句话不是。于是问他,“我爸找你父亲去了?”

迟慕瑀站在一边,舀了一大勺子稀饭喂到非璟煜嘴里,非璟煜吃得相当辛苦,小家伙可是可劲地给他捞果干呢。“嗯,非爷爷来了,不过,一直唉声叹气的,还没和我父亲说话呢。连鹌鹑蛋也不吃。”

非璟煜道,“就是恐龙蛋他现在也吃不下,给我喂一个。”

“哦。”小家伙连忙用筷子扎了一个给倒霉蛋兼饿死鬼非叔喂到嘴里。

非璟煜道,“这是什么卤,还挺好吃。”

迟慕瑀又喂了他一口稀饭才道,“这个是我父亲偷的,那个什么老字号什么的卤汤。然后自己又加了料,才做成这样。”又举过芝麻饼喂他吃一口。

非璟煜饭吃得不多,可这么喂到底是耗费功夫,因此一顿早饭倒是吃了二十多分钟,吃饱喝足,让迟慕瑀又给他擦干净了嘴,还跑去拿了水漱口,吐在地上,地上却是一地的尸体。

非璟煜这才问他,“你不害怕虫子?”

迟慕瑀道,“虫子有什么可怕?”

非璟煜于是不说话了,人家从小住在这里,和猛兽虫蛇为伍,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小家伙倒是真的很可惜,“死了这么多呢。我父亲说,任何生命活着都是有用的,嗯,杀生是不对的。”

非璟煜哼了一声,“卖貂皮袍子的都是动物保护协会会长。”

小木鱼看非叔可怜,也不和他强辩。

倒是又看见远远地两个人结伴而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一对绷带纱布了,小家伙连忙跑过去,沈默一下子就将他抱起来,“小黄帽这么早就起来啦,真乖。”

“默默爹爹早,二叔好。”打了招呼又从沈默怀里跳下来。

秋瑀宸道,“你父亲可好?”

迟慕瑀答,“很好。父亲煮了很多饭,等默默爹爹和秋二叔来吃。”

沈默笑望秋瑀宸,“迟大哥早都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秋瑀宸拢着他腰,对着迟慕瑀的一张扑克脸瞬间融化,“迟大哥一向神机妙算。”然后脸色又沉下来,变成石头城一座,“先带我们去看你非叔。”

“是。”

沈默牵着小黄帽,“你非叔这两天一直跪着吗?”

迟慕瑀点头,“嗯。前天被虫子叮得很惨,昨天就没有了。不过非叔这两天都有吃饱饭,所以,看起来还算精神。”

秋瑀宸道,“他三天不挨打就精神地不得了。”

迟慕瑀没说话了,对于二叔总是打非叔这件事,他非常不满,可是,哪里轮得到他说话呢。

不过秋瑀宸到底是担心弟弟,“快点。”

于是,本来被沈默牵着的小家伙迈开了步子,等迟慕瑀带了秋瑀宸沈默过去,却看到那片空地上竟然跪了两个人。

就在非璟煜旁边,一堆尸体将他和非罹分开,秋瑀宸老远地就听到非罹道,“你不答应,我也在这跪着。”

击节击节4

就在非璟煜旁边,一堆尸体将他和非罹分开,秋瑀宸老远地就听到非罹道,“你不答应,我也在这跪着。”

沈默和秋瑀宸面面相觑,非罹和迟念平辈论交,但是论年岁,毕竟是非罹年长,他如今这样,可真是为难了迟念了。

果然,就听得非璟煜道,“爸!你干嘛!

非罹也不说话,就是挺直了背脊,非罹同骊歌,陆戠郗都大有交情,秋瑀宸和沈默是晚辈,若是非罹跪着,他们俩自是不能站着的了。而且,这样过去,也实在尴尬。

于是,沈默悄声吩咐小黄帽,“你过去和你非叔说,要他一定叫非爷爷起来。”

“哦。”小黄帽连忙跑过去,正要对非璟煜说话,却听得远远地一棵树上,迟念叫他,“你过来。”

迟慕瑀有些为难,却还是跑去父亲身边,迟念用脚勾着树干,“后面自己上来。”

“父亲,默默爹爹有话给非叔说。”小黄帽公关起父亲来。

迟念只道,“那让他自己和你非叔说。谁惯得他!”

迟慕瑀不敢说话了,虽然被爸爸揍小屁股比较多,但是,好像父亲比爸爸更可怕,于是自己从后面爬到树上来。

沈默没法子,只得和秋瑀宸一起过来,两个人都向非罹行了跪礼,非罹道,“起来吧。我这边有事,你们两个先去喝点稀饭。”

“是。”秋瑀宸只得答应着,却是向后膝行了几步才起身。非罹就在这,他也不好这时候说非璟煜。

迟念看他们走过来,道,“我在这等等乔熳汐,小言在里边等你们呢。”

沈默笑道,“迟大哥,小非——”

迟念瞥他一眼,“我知道了。”

他很少对沈默这样冷淡,沈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去喝了一碗稀饭,秋瑀宸自己出去了,留下他们两人说话,沈默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言寓荆道,“我能怎么办,师父收不收徒弟,我做弟子的哪有说话的份。”

沈默被他这样一挤兑,心下一酸,从前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如今,终究是远了,他因为自己过得太好,对浴巾总是有些负疚。

言寓荆看他低下了头,才将脚从桌上收下来,“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沈默道,“我就是问问。”

言寓荆又撕了一片芝麻饼,“这么多年兄弟,有什么话,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沈默听他语气,心里更是难过,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和浴巾隔膜到这种程度,曾经一块刀山剑林的闯过,如今这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久,才说,“我也很为难。”

言寓荆把手里的芝麻饼全都塞到嘴里,“是吗?从前的话,你根本就不会为难。”

沈默听他这么直来直去的说话,自己想想也是,从前,肯定是一定站在浴巾这边的,可是,这些年,和小非也是好兄弟啊。他越发觉得对不起言寓荆了。

言寓荆却是笑笑,“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其实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向着我多些的。你们,本就是一个世界的人,合得来也很正常,又加上秋盟主这层关系。”

沈默半晌没有说话,言寓荆道,“我知道,你不是来劝我的。你就是觉得,我和他,一人各让一步,大家都好。”

沈默道,“我只是觉得,小非性子很执拗,而且,罹叔找了熳汐哥和禹落哥来,你知道,迟大哥谁都不听,就听禹落哥一个人的。”

言寓荆却只是笑了笑,“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有点小事,到处动用关系,其实,什么事都一样。不过说来,我也好不到哪里,若不是他以性命相托,师父又岂能把我这种野孩子看在眼里。”

沈默听他这么说,真的很想狠狠给他一拳,然后跟他说说这个干嘛兄弟是做一辈子的,可是,站在浴巾的立场上,他实在是觉得,自己窝囊极了。小非有爸爸爱,有哥哥疼,还有何师兄,虽然嘴上不叫哥哥,却也是当他弟弟一样的照顾,更何况,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缺,可浴巾只有迟大哥这个师父了。

言寓荆道,“今天大概有很多客人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见见夜神。”

沈默想了想,“好。”他站起身来,却是接了一句,“浴巾——”

言寓荆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挥了挥手,“我们都长大了,你从前,都不会说这些话。”

沈默是想说,无论如何我站在你这边,可又觉得没有说得必要,因此半途咽了下去,言寓荆却早都洞悉。沈默更尴尬了,言寓荆看他连脸都红了,笑着捶他一下,“算了,婆家弟弟肯定比娘家兄弟重要了,我才不和你计较。”

他本是开句玩笑,沈默却更难过,强忍着还他一下,心里却一时堵在一起。他沈默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他沈默就这么没出息,连最好的兄弟都当他是女人。往日嫁入豪门云云,不过是个玩笑,可总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吧。他知道言寓荆是无心的,一起玩笑惯了,他自己从前也和他这么开玩笑,说他说不定一世被男人压,可如今自己马上要结婚了,突然这样,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真的像一个没出息的女人一样,顿时整颗心都冷下来了。

言寓荆自己也是心事重重,加之沈默隐藏得极好,他竟是没注意到,等两个人过去,秋瑀宸却是在那边等着了,果然,乔熳汐文禹落驾临。

迟念躺在树上,顺手按住要行礼的迟慕瑀,对乔熳汐道,“要说什么话?”

乔熳汐道,“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做说客的。”

迟念一下子就从树上跳下去,走到非璟煜对面,“你起来吧。”

非璟煜听不出他语气,一时也没有动。迟念向后看一看,“慕瑀!”

迟慕瑀早都跳下树,看到言寓荆本来和爸爸粘在一起,这又跑过来。

迟念道,“人都来齐了。”

非罹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道,“小夜,你说句话。”

迟念道,“谁说也没用。”他说完就看着乔熳汐,“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今天到这来,但是你带文儿来求我,乔熳汐,我从此以后,就看不起你。”

乔熳汐轻描淡写地道,“多承你这些年还看得起我。”

文禹落轻声叫他,“师兄。”

迟念却是看着乔熳汐,“你却不过老非的情面,知道来了也没用,索性过来装装样子,我更看不起你。”

文禹落听他如此说,立刻跪了下来,“文儿不该帮着外人为难师兄的,请您责罚。”

迟念只是看了他一眼,秋瑀宸他们一看到文禹落跪了,自己哪里敢站着,立刻跟着跪下来,沈默本以为迟念痴恋文禹落,就算如何,大不了不收就是了,没想到,却是如此不给他面子,他也从来没想到,谪仙一般的禹落哥,竟然,也这么敬畏着他的师兄。

迟念却是道,“瑀宸,默默,小言,小木鱼,都起来吧。”

他独独没有叫文禹落,文禹落就一个人在地上跪着。

乔熳汐抬起眼,“师兄很威风吗?”

非罹看迟念今天实在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也有些不好意思,“阿念,你叫小夜先起来吧。他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在这跪着。”

迟念没说话,只是看着非璟煜,就五个字,“我不会收你。”

非璟煜看他转身就要走,叫道,“你就算不收我,也要告诉我为什么!”

迟念没有回头,“你性子偏激,独占欲又强,横行霸道惯了的,我就算收了你,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又何必给你希望?”

非璟煜低下头,过了良久,才道,“我都要拜你为师的。”

非罹此时也知道,他跪在这,只能让那些小辈难做,他本是当世人杰,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因此自己起来拍了拍膝上的土和沾到的虫子尸体,“阿念,你行事潇洒大气,这孩子心里一直仰慕你,自从你上次救了他,他就更感念你的恩德,只是想求你收录门下罢了。”

迟念道,“我救他是顺手,他若是感念,要还了救命之恩也容易,我刚好缺点子弹,你送些来就当是还了。”

非罹道,“我们几十年交情,虽然不曾一同出生入死,但也总算一起闯过几次,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对他的心思,你也知道,你就收了他,非罹一辈子感激你。”

非璟煜叫道,“爸!”

非罹却是冷声道,“不要插嘴。”

迟慕瑀从来没见过非爷爷凶非叔,怕非叔不好过,连忙跑过来站在他身边,非璟煜却是低下头,没说话。

迟念道,“若是别的事,你一句话。”

非罹长长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收璟儿,是因为这个孩子。”他说着就指向言寓荆。

迟念没说话,非罹道,“璟儿这孩子是霸道些,不如这样,我不叫你为难。”他话音才刚落,却立刻出手逼过去。

迟念没动,言寓荆本是远远站着,非罹向后一探手,身子却是不知怎么一横,几个起落,就滑在了言寓荆之前,这几招极为干净利落,连乔熳汐也不禁感慨,他成名日久,平时行事总有点掂三不着两,自己几乎没有见过他出手,只听说风坛坛主心狠手辣,如今这几下出手,果然是阴险霸道,功力比之自己要胜得多了,他身为一方雄强果然名不虚传。

言寓荆如今已在他掌锋之下,文禹落却突然拦在身前,只是他动作虽快,却是不敢起身,如今拦着却还是跪着。

“非坛主,这孩子叫我一声师叔,你在墓镧出手就要人命,文禹落要得罪了。”他虽是跪着,语声也极为清淡,可这几句话却厉害极了。

非罹看迟念道,“我杀了这孩子,你自然就可以收璟儿了。”

迟念笑笑,“文儿,你退开。”

文禹落躬身让开,却还是没敢起身,只是跪得更远了。

沈默却在这时突然冲过来,他起初不明白非罹出手是为什么,平时只道这个罹叔大脑搭错了筋,如今才想到,在黑道上讨生活的人,又有谁是真的容易相与的。他挺身站在言寓荆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当年发过誓的,同年同月同日死,难道是个笑话?

非罹道,“默默,你退开。伤了你,我没办法和圣母交代。”

非璟煜却在这时撑着迟慕瑀站起了身子,他跪久了,腿脚根本不听使唤,却是扶着迟慕瑀一步一步走到迟念面前,“我总有一天,要叫你一声师父。”

他说完了这句话,却是拖着两天两夜没睡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秋瑀宸道,“罹叔,请您多照看小非。”

非罹收了手,看着迟念,待要说什么,却是长长叹了一声,神情甚是萧索,可一转身,却是立刻奔过去,“璟儿,听爸的,别走那么快嘛。”

言寓荆望着沈默,“你慌什么?我师父师叔都在这,他还能真杀了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以为拍武侠片呢。”

秋瑀宸却是一把把沈默拉过来,“迟大哥,我和默默先回去了。”

迟念略一点头,却是对跪在一边的文禹落道,“你把地上清一清,也和乔熳汐回去吧。”

“是。”

乔熳汐冷笑道,“你今天可是大英雄。”

迟念却是道,“那地上那么多叶子虫子,你真心疼文儿,就该赶快求求慕瑀找找扫帚簸箕。”

迟慕瑀道,“我陪师叔和乔叔一起扫。”

迟念只是道,“早点弄干净,回来还有稀饭。”说着就踹了言寓荆一脚,“还不滚回去拿扫帚,别像有的人一样傻站着等着还口,光长眼屎不长眼色。”

乔熳汐顶回去一句,“风头出尽了就歇一歇,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击节击节5

沈默被秋瑀宸拉走,直走了好远才甩开他手臂,秋瑀宸冷着脸,重新将他拽回来。

沈默又一次甩开,却觉得这样的动作和闹脾气的女人一样,当即不再动。

秋瑀宸冷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罹叔是什么人,你以为,他说要杀人是开玩笑的吗?”

沈默冷笑道,“他要杀人便杀人,好大的威风。”

秋瑀宸长长叹了口气,终于道,“罹叔他,要杀便杀了,和威风不威风也没什么关系。”

沈默转过脸,“那就让他杀了我吧。”

秋瑀宸道,“我知道你为了言寓荆的事心里不舒服,可是,小非难得服什么人,他要拜师,也没什么错。”

沈默道,“浴巾也难得服什么人的,而且,小非有你,有何师兄,还有罹叔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浴巾只有迟大哥。”

秋瑀宸道,“那也不见得。你没看到禹落哥今天护他,你不是也一样,他有师父有师叔有兄弟还有儿子,更何况,这本来也不是谁有什么的问题。”

沈默道,“你若是这么说,谁也不能说不对。只是浴巾身世可怜,小非固然也吃了很多苦,可是总比他幸运得多。”

秋瑀宸回他,“那也不见得。你也不会要小非放弃打算吧。”

沈默低头沉默。

秋瑀宸伸手握住他腰,“既然这样,咱们就别为他们的事吵架了。要是什么事都起争执,那要争执不完了。”

沈默还是没说话,秋瑀宸轻轻牵起他手,“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拉你也不是,不拉也不是,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以后,别让我这么担心了。”

沈默听他说话的语气,直如哄一个小孩子一般,当即甩开他,“我不是女人,你也不必这么温言软语地劝我。”

秋瑀宸被他莫名其妙的脾气吓了一跳,吃惊道,“怎么了?谁说你什么了吗?什么女人?”

沈默说了这句话,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因此道,“没什么。”说着就自己低头向前走。

秋瑀宸紧紧跟上,“小默。”

沈默停步。

秋瑀宸低声道,“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沈默听他语声略带惊惶,知道他最怕自己发脾气,只是低头道,“没什么,是我自己乱想。”

“迟大哥和你开玩笑了?”想想今天去墓镧一共和迟念也没有说几句话,应该不是了,立刻道,“是言寓荆说你了?说你要和我结婚了,所以护着小非,让你难过了?”

沈默没说话,秋瑀宸走上前来,站在他身边,因为刚才被他甩开,如今也不敢去牵他,只道,“小默,迟大哥他们开玩笑的。你看熳汐哥,从前小蓝帽叫他妈妈都不恼。”

沈默轻轻咬着唇。

秋瑀宸道,“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只顾着哄你,让你不舒服了?小默,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和人在一起过,我也不知道和男人在一起要和女人在一起有什么分别,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就好。”

沈默还是没说话。

秋瑀宸自责道,“我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浴巾是你的好兄弟,今天我本不该叫你来的,免得这么为难。迟大哥说他从此以后看不起熳汐哥,也应该连带着鄙视我才对。”

沈默终于道,“你不用急着认错,和你没有关系。只是,我和浴巾,越来越远了,让我觉得,我不再像从前一样。”

秋瑀宸将他手拿起来,环在自己腰上,“这样呢?会不会好一点。”

沈默松开手,“掩耳盗铃罢了。”

秋瑀宸低下头,“我们都要结婚了,以后每晚——”

他还没有说完,沈默就已经打断,“和这种事没关系。”

秋瑀宸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说,怕自己说什么都错,也是抿着唇,仿佛又回到了被哥哥训诫的十四岁。

沈默倒是重新握住了他手,“秋,你对我很好。可是,你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对不起浴巾。如果不是因为我,翼盟就不会和九天会起冲突,小白就不会没有哥哥,王云天也不会死。如今,我们这么幸福,马上要结婚了,可是浴巾还是一个人。现在,他唯一的依靠就是迟大哥,我也怜惜小非,知道他受了很多苦,我也看得出,迟大哥很喜欢他,可是,浴巾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

秋瑀宸轻轻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默轻声道,“你不明白的。小非虽然苦,可是,和浴巾比起来,他就幸福得多了。”

秋瑀宸正色道,“不是谁比谁苦的问题。而且,我也不觉得,言寓荆有多不幸。这世上有很多不幸的人,可是,他绝不是其中之一。”

文禹落有乔熳汐言寓荆和迟慕瑀帮忙,倒是很快就打扫完了。

迟慕瑀抢着去放扫帚簸箕,乔熳汐看着坐在门前晒太阳的迟念,“心情不错嘛。”

迟念收回了目光,“俗话说,长兄为父,当年你们成婚,没喝你一杯改口茶,我可真是吃亏吃大了。”

乔熳汐道,“你占便宜上瘾了是不是,江湖上的人,可都叫你二哥。我看你不止是行二,是真二。”

迟念道,“文儿可没有别个师兄了。”

文禹落淡笑,只看着远方,有些事,是不必解释的,等迟慕瑀回来了,才问他,“上次教你的,都学会了?”

迟慕瑀点头,“嗯。就是我还不懂得,怎么和他们说话。”

文禹落一伸手,迟念床头的鸽子已落在他肩上,“那没什么的,只要你心里是最大的善意,他们都一定看得懂的。”

迟念看着鸽子自他肩头飞到手指,然后在他手上起舞,他面上带着薄薄的笑,目光却是极为安静温柔的,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言寓荆小声叫他,“师父。”

迟念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再看乔熳汐时,乔熳汐大大地哼了一声。

迟念道,“进来喝稀饭吧。”

乔熳汐回他,“又喝稀饭。你只有稀饭招待客人。等哪天我来参加你的葬礼,别还是喝稀饭就行。”

迟念道,“我知道,你的葬礼我一定大鱼大肉。那时候,普天同庆,大降甘霖。浴巾,去后面杀只鸡,再把我酱的鸭子拿出来,慕瑀,去河里捉条鱼,给乔叔炖了,让他吃最后一餐。

文禹落轻轻吹了口气,鸽子重新飞回迟念床头去,他轻声对乔熳汐道,“师兄煮的稀饭很好吃的。”

迟念没说话,文禹落当年为了给乔熳汐试药弄坏了身体,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有他煮的稀饭才能勉强喝半碗。

乔熳汐脾气非常不好,“刚处理了那些脏东西,我没胃口。”

迟慕瑀道,“乔叔,你要是不对师叔这么凶的话,我就请你去我房里洗澡。”

乔熳汐狠狠瞪了迟念一眼,“好好的孩子,让你带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迟念冲迟慕瑀招手叫他过来,迟慕瑀立刻跑过来,再叫迟慕瑀道,“去和乔叔道个歉。”

迟慕瑀上前一步,鞠躬道,“乔叔,对不起。”

乔熳汐待要说没关系,迟念却问道,“有的人,斗嘴斗不过别人,就拿孩子撒气,这种人是什么。”

迟慕瑀想了想,终于想起一个前两天才学的新词汇,“混蛋加八级。”

迟念道,“那是什么?”

迟慕瑀显然非常具有创新精神,“混王八蛋。”

迟念道,“好了,领你混王八蛋乔叔去洗澡吧。用养泥鳅的水就行了。”

“是,父亲。”

迟念看着乔熳汐一张脸抽搐,“看到了,不是孩子不懂规矩,是和混王八蛋不用讲规矩。”

乔熳汐居然拿出手机来,“小蓝帽,知不知道一个大人利用一个小孩欺负另一个大人是什么。”

小蓝帽被父亲问得摸不着头脑,只知道爸爸父亲今天去墓镧看义父了,可是没有带自己,“我不知道,爸你和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乔熳汐却没有答他的话,“爸告诉你,是穿山甲加缩头乌龟。”

小蓝帽非常聪明,“爸爸和义父又吵架啦。”

乔熳汐道,“你义父不讲理。”

小蓝帽道,“义父和言叔有哥哥帮忙,父亲不一定帮爸爸的——”

乔熳汐听儿子都这么说,深感自己势单力薄,没想到他接着就道,“谁叫爸不带着我,哼!”

乔熳汐苦笑,却听得儿子道,“爸,你叫哥哥听电话。”

乔熳汐将手机递给迟慕瑀,“给。”

“喂,慕宸。”

“哥哥,我爸爸很好,你和义父不要再欺负他了。”

“嗯。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爸爸。”

乔熳汐听得迟慕瑀一本正经地答应,几乎要把自己从楼上摔下去,最好是头先着地,就不用琢磨怎么见人。

迟念大笑,“好了,还不快点去照顾你乔叔。”

“师兄。”文禹落轻声叫唤他,语声微微有些责备。

迟念点头,“好了,快去服侍你乔叔和师叔吧。”

迟念等他们三人走开,才对侍立在一旁的言寓荆道,“你也去洗澡吧。”

言寓荆缓缓跪下来,“师父——”

迟念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站着就不能说话吗?”

言寓荆低头,“小言——”他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迟念却道,“我已经安排过了,等默默的婚礼一过,你就去四处游历。三年之内,不用回墓镧来了。”

击节击节6

言寓荆低头,“小言——”他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迟念却道,“我已经安排过了,等默默的婚礼一过,你就去四处游历。三年之内,不用回墓镧来了。”

“师父!”言寓荆吓了一跳。

迟念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淡淡道,“没听清楚?”

言寓荆狠狠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了。师父要小言出去历练三年,三年之内,小言都不会回墓镧来。”

“嗯。”迟念说完了这一个字,像是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在那里站着。

言寓荆也起了身,依然侍立在他身后,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等迟念起身去练功,他便回到了迟念的小竹屋里,跪在地上将地板擦得干干净净,连乔熳汐洗澡回来都不忍心踩。迟慕瑀也和文叔一起洗了澡了,戳戳文叔的腹肌是非常有趣的游戏啊。印象中父亲都没有带自己洗过澡的,好像只有一起游泳还差点淹死自己的恐怖记忆。小家伙和文禹落可亲了呢,乔熳汐也喜欢小孩子,陪他一起玩,不过人家小黄帽还觉得乔叔太幼稚了呢。

“爸,我帮你擦。”小黄帽很懂事。

“不用了。”言寓荆是真的不用,能服侍师父的日子不多了。

小黄帽虽然聪明,毕竟也只是个小孩子,看着爸爸一个人在那忙碌,他不过来回跑着端水什么的。

小黄帽很贴心地赤着脚进去把一大锅稀饭端出来,“文叔,我送到你房间去吧。”

文禹落笑着接过锅,“你去拿芝麻饼,这个我端。”喝这种口味的稀饭,师兄是一定要做芝麻饼的。

小家伙却是又拿了个小碗,把鹌鹑蛋和芝麻饼都留了些给爸爸,大概是因为童年的记忆太过惨淡的缘故,言寓荆并不喜欢吃稀饭。

熬粥,一个熬字,就是有心人的消遣,可他们这些讨生活的孩子,不过是讨一碗稀饭罢了。

乔熳汐和文禹落带着小黄帽一起来到文禹落原来住的房间,这里离迟念的木屋很远,若不是文禹落功力深厚,端着这么一只大锅,怕是手都要麻了。

乔熳汐进去看里面依然收拾得井井有条,知道是迟念每天亲自打扫,恨不得去小河边踩点泥多踏两脚以报今天的清扫尸体之仇。这个当然比较不靠谱,不过还是和文禹落一块去洗了手,坏心眼地甩了些水点子在地上。

文禹落却是问小黄帽道,“你爸爸马上就二十一岁了吧。”

小黄帽点头,“嗯。”

文禹落道,“你父亲请了很多人来为他庆生,到时候一定很热闹了。”

小黄帽毕竟是小孩子,墓镧人虽多,可所有的人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听文叔这么说,也是高兴地不得了,更何况,是给爸爸过生日呢。若是能热热闹闹一番,不知道爸爸要多高兴。而且,乔叔和师叔是一定会带弟弟来的。

文禹落口中说着,却是已经盛了两碗稀饭,又问小黄帽道,“你还喝吗?”

小黄帽摇头,“不用,我喝饱了。”

文禹落夹了个鹌鹑蛋给乔熳汐,“汐,这是师兄特制的卤,你尝尝。”

乔熳汐吃了一口,果真味道不错,随即道,“偷的吧。”

迟慕瑀这回可是真佩服乔叔了,这怎么会知道。

乔熳汐当然不能欺负孩子,因此告诉他,“我年轻的时候吃过一次,字号很老的店了,不过味道好像——”

文禹落笑,“师兄又特地调的。”其实,不过是他们小时候穷,罐头鹌鹑蛋就是最美味的东西了,偶尔一次吃过了那间店的卤汤,他就馋得走不动路。为乔熳汐试药前的那几年,他真的是个馋嘴的文儿呢。后来,迟念就偷了卤汤来,再后来,为了他的胃,又加了些作料。

迟慕瑀看文叔和乔叔很幸福的样子,连弟弟都没有带,索性自己也告辞了。

他回到迟念房里,就骑在了言寓荆背上,言寓荆正跪在地上擦地,被他一闹,顺手就拍了他小屁股一巴掌,“闹什么!”

迟慕瑀道,“爸爸是知道有很多客人要来才擦地的吗?”

言寓荆一愣,“什么很多客人?”

迟慕瑀道,“爸爸要过生日了啊,我听师叔说,父亲请了很多很多客人来给爸爸过生日呢。”

言寓荆狠狠按了下手中的抹布,未淘洗干的水渗着木质地板的纹理被压出来,“你听师叔说的?”

小黄帽笑道,“爸爸不知道嘛,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言寓荆又拍了他一巴掌,“说谎,小心我用抹布抽你。”

小黄帽连忙摇头,“毛巾蘸着水抽可疼了。”上次因为大冬天赖在半结冰的河水里不起来,被言寓荆用浴袍卷了水狠抽,小家伙现在还怕得很呢。

言寓荆笑了,用干净的那只手扶住他腰,将他背起来,“走,我们去找你父亲。”

非璟煜一个人躺在床上,非罹在旁边端着汤碗,“你就吃一口,吃一口又不会死。”

非璟煜道,“不吃也不死。”

非罹叹气道,“这是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醋溜番瓜,还有盐水牛肉。都是爸亲手做的,尝一尝。这个盐水牛肉,还是迟念教我做的。”

非璟煜根本连话也不说了。

非罹无奈道,“就算是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好歹吃一口,饿出病来,我可怎么办。”

非璟煜道,“慕瑀喂我吃过了。”

非罹只得放下托盘,“要不这样,你心里要是不痛快,就去瑀宸那住两天。”

非璟煜道,“哥马上要结婚了,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忙,我不去讨人嫌。”

非罹又支招,“你和迟家的小慕瑀合得来,不如,叫他来住两天。”

非璟煜道,“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合不合得来的。”他话虽这么说,却又立刻接上一句,“慕瑀很有意思的,是不是。”

非罹只得答应,“又聪明又调皮,真像你小的时候。”

非璟煜转过了身子,冷冷道,“你见过我小的时候吗!”

非罹知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只得低头道,“当年,确实是我不对。你放心,爸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让迟念收你。”

非璟煜道,“不用,他收不收,我想办法。爸,你别总是这样,我心里不怨你。”他说了这句话,也是心中一动。这么多年,其实,又哪有会怨恨父亲的儿子。只是,他们真的是单纯的父子吗?有这样的父子吗?

非罹叹了口气,“也怪我当年,再难也应该留你在身边的,父子俩一起死了也好过让你受苦。唉,算了,不说了,饭要是不想吃就躺一会,躺躺就好了。”

非璟煜听非罹这么说,也是坐起身子,“我想吃玉米闷的米饭。”

非罹连忙起身,“爸给你做去。菜有点凉了,还想吃什么,爸重新炒。”

非璟煜道,“你叫他们做去。我先吃菜。”

非罹看儿子肯动筷子了,高兴地不得了,火急火燎地吩咐了厨房就坐在一边看他吃,可非璟煜究竟是跪了两天两夜,稍稍一动,腿就疼得一抽,非罹起身坐在他床边,“你吃着,爸给你按按。”

非璟煜也不客气,把腿伸过去搭在非罹腿上,自己斜斜靠着床架。非罹并不懂得按摩这样的高深技巧,努力的样子像个小学生,非璟煜心中蓦地一酸,曾经在SNG全身无一日不酸疼的日子,若是有父亲在身边,哪怕就这么静静坐着,该有多好。

“戠郗,我,老非。”

陆戠郗正将脚从秋煋肩膀上拿下来,并且抱怨他蹲地太低让自己腿酸了。如今接到非罹电话,索性趴在床上,将头枕着被子,给秋煋按摩,“什么事?不知道我这时候最忙嘛。”

非罹道,“叶师父在哪,你知道吗?”

一听他问话,陆戠郗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吓得秋煋连忙替情人爱抚受惊的脊背,陆戠郗道,“你疯了,找叶师伯。”

非罹道,“没办法。璟儿想拜阿念为师,阿念不肯答应。”

陆戠郗道,“这还用得着找叶师伯,你叫乔熳汐带小夜去不就行了,别说拜师,就是让阿念给你儿子磕头都没问题。”

非罹道,“你以为我没想到。今天早晨刚从墓镧回来,阿念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小夜今天可是委屈了。”

陆戠郗弹了弹腿,“阿念就是这么喜欢人家的!平时摆出一副痴情种子的样子,这种小事都不帮小夜办到,简直是岂有此理!”说到这里立刻对秋煋道,“快点按!按完滚到厕所去清地漏!”

秋煋平白受无妄之灾,也不敢抗议,生怕再引得他发脾气想起从前的事来害他难过,陆戠郗犹在忿忿,“我最受不了这种人,平时看起来可以为你粉身碎骨,一点点小事就推三阻四。阿念真是个乌龟王八蛋!”

非罹对他的逻辑很是无奈,不过却也只道,“这我可不敢说。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叶师父。师弟的面子他不给,师尊的命令难道他还能违抗吗?”

陆戠郗道,“阿念脑子进水你脑子进油了啊,叶师伯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我到哪去找叶师伯。不过,每年七月初七,阿念总会失踪几天的,若是去看叶师伯,说不定距离也不远。你查查这条线索吧。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性情中人,盼着人家鹊桥相会,算了。哦,对了,你那条松塔的帘子我看上了。”

非罹道,“你眼界就这么浅,行了,回头叫火星人到我这拿吧。”

陆戠郗道,“我也不白拿你的,叶师伯毕竟难找,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非罹忙道,“你说。”

陆戠郗慢悠悠地道,“我也不知道成不成,不成,你别怪我。”

非罹道,“快说,和火星人呆久了,不知道地球人性子急啊。”

陆戠郗道,“你去求求我宝贝孙子小黄帽,没准,他还能帮上大忙。阿念虽然不是个东西,可到底是疼儿子的。”说到这里又是吼道,“腿麻了!”

秋煋连忙活动手指替他松一松肌肉,非罹道,“好了,你燥着吧。回头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陆戠郗已经顾不上答他的话了,“我说左腿你揉右腿!”

秋煋连忙换了条腿揉,“好了,别发脾气了,你喜欢松塔的帘子我回头给你穿。”

陆戠郗道,“回头?叫你出来陪我一天都推三阻四,等你穿好了留着给小黄帽娶媳妇啊!”

秋煋柔声道,“最近真的太忙了。”

陆戠郗冷冷哼了一声,“总之你揉好了就去清地漏,明早离开我这,自然有人伺候你。”

击节击节7

言寓荆病了。

小黄帽来叫父亲的时候,言寓荆已经昏倒在迟念的屋顶上了,还好,挂在大树的枝干上,没有掉下来。

迟念连忙过来,他已悠悠醒转过来,迷迷蒙蒙的,“师父。”

迟念嗯了一声,把他扛了下去扔到他自己的房间。自从迟慕瑀告诉他父亲要请很多人替他庆生,他就去找迟念,可找到了师父,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随便吱唔了几句便又回来干活。如今看师父走了,他自己昏昏沉沉的,待要留,也留不住,只是在床上眯着。

过了一会儿,小黄帽过来,“爸,父亲叫我拿药给你。”

“哦。”爬起来吃了药,又躺下了。

迟慕瑀却是坐在他床边,一直呆呆坐着。言寓荆仿佛睡了又仿佛醒着,意识清醒身子却又动不了,等他完全醒过来,看到迟慕瑀还坐着,发急道,“你怎么了?”

迟慕瑀低头道,“爸,你是不是因为非叔的事情不高兴了才会生病的。”

言寓荆道,“没有。胡说八道!”

迟慕瑀又向前坐了坐,“爸,你是不是怪我和默默爹爹都帮着非叔。”

言寓荆急道,“你听谁说的?”

迟慕瑀摇头,“没有谁说。我只是觉得,默默爹爹今天很难过的样子。爸,非叔他不是故意的,你别这样干活了。我心里头都知道的,父亲不会收下非叔的。非叔很可怜,二叔不要他,父亲也不要他。”

言寓荆呵斥他道,“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练功,欠抽是不是!”

迟慕瑀不再说话了,言寓荆看他还坐在床边,吼道,“滚!”

迟慕瑀心中难过,可是知道爸爸心情不好,还是道,“爸病了就不要生气了。”

言寓荆看他可怜兮兮地样子,顿时心就软了,“小木鱼——”

“啊?爸?”

“那个,爸不是故意的,你别在这留着了。”言寓荆有点难过,不知怎么的,脾气上来了就凶他了,连三岁的孩子都比自己懂事。

“嗯。我知道了。爸要乖乖睡觉。”

“嗯。”言寓荆答应着。

躺在床上,这一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师父说是要自己出去游历,其实又能到哪去游历呢,那些名山大川,现在都成了旅游的地方,游历了也未必能开阔眼界。师父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下子就被赶走三年,而且是在这个时期,无论怎样心里都舍不得的。

想多干点活,以后自己不在,小木鱼又小,不知道还有谁来服侍师父。其实,这三年,叫非大少爷过来做点事也好的。只是他从小养尊处优,不知道懂不懂得怎么服侍师父。

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好笑,明明舍不得的,又想这些没用的。他知道,其实所有人都在等他做一个姿态,说说让师父收下非少爷的话。可是,他心里就是不愿意啊,为什么我就要委屈自己呢。他是好,是什么都比我强,可是,就因为这样,就要连我仅有的都让给他吗?

他还记得有一回读《道德经》。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还有其他的一些,可是师父却不让他读了,他知道,师父是觉得他太狭隘,领会不了其中的大境界。可是,这世上的事,又有哪一件不是如此。如此浑浑噩噩的睡了,梦里却是乱七八糟一片,醒了,只知道累,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第二天练功,师父还和从前一样,自己也不好多说话的,只是更勤谨了。训练的时候小黄帽的衣服被挂破了,自己连忙拿去补,不知怎么的,就舍不得起来了。

要走三年,三年那么长那么长,等自己回来,小黄帽都六岁了,做父亲的,要有三年的时间不能参与到儿子的成长,怎么说也是一件太遗憾的事。他心里想了无数,如今都郁结着,又开始一个人发呆了。

想想曾经青春年少,和沈默一起,翻墙揭瓦,,龙潭虎穴也敢去闯。他知道,如今和沈默弄成这样,是自己不对。兄弟过得好,他比谁都高兴,可是,自己总难免自卑。又想到小黄帽的身世,若不是因为师父,像他这样的孩子,自己哪里轮得上担得起他叫一声父亲。

中午是自己抢着做了饭,大概是心慌了,做得不好。师父还开玩笑说下次再做出这种东西来就让他把锅顶到头上去。

下午,墓镧有急事,召自己去,很大的事,但也是很小的事。

一名杀手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杀了。

这个地方,生命的消逝是一件太过淡漠的事,没有人在意,朝夕相处的战友突然有一天消失。自杀是一种恐怖的情绪,自然封锁了消息,任务失败便是死,因此,连费心想一个理由解释都不用。

回来的时候,情绪更低落了,却看到师父在罚小黄帽。

迟慕瑀一个人练习用手指发棋子,可是怎么也用不对力道。言寓荆待看时,小家伙手指上已经起了好几个血泡。可想想练功的事情,终究是不能求情的,因此也只是在一边鼓励他。迟慕瑀努力做,却总是做不好,迟念也不急,反正发失一个就是自己用掌心拍地,狠狠地拍,二十下。

迟慕瑀的小手都已经拍肿了,一直练到吃晚饭,小木鱼连筷子都握不住了。只是言寓荆也不敢给他换叉子,只能要他委屈了。晚上继续练,一直练到凌晨迟念才满意。言寓荆也一直在旁边陪着,等看小黄帽洗了澡终于休息,他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明天,还有更艰苦的训练等着他,他本想替孩子吹吹血泡被磨破的手指,却被师父叫了出来。

“你病好了?”迟念躺在屋顶上问。

“是。小言好多了。其实,只是没有吃东西,自己又不小心,所以才晕倒的。没关系了。”言寓荆解释道。

迟念笑笑,“自然没关系,没挂在树上,掉下来,死不死也不好说。不一定会运气那么差,头先着地的。”

言寓荆不敢说话了。

迟念看他,“你对我的决定有异议?”

言寓荆连忙道,“弟子不敢。师父吩咐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迟念道,“没什么道理。只是想让你出去看看,你年纪还小,没必要整天在这里蹉跎。”

言寓荆只是低头道,“是。”

迟念看他,“你今天和我没什么话?”

言寓荆道,“小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迟念微微闭上了眼睛,言寓荆有点尴尬,终于道,“小木鱼还小,小言求师父,如果我走了,别对他太苛责。这孩子已经够辛苦了。”

迟念道,“那有什么辛不辛苦,这是他的命。”

言寓荆头埋得更深了。

迟念道,“这些事你自然知道的。以后,墓镧是他的,翼盟是他的,恒河也是他的。他自然也是受千万人承奉,若要做什么事情,也一样畅通无阻的。”

言寓荆听师父话中自有深意,却不敢接话。

迟念却是问他,“今天的事处理过了?”

言寓荆点头,“是。”

迟念道,“墓镧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言寓荆答道,“去年,是十二个。”

迟念道,“不多。”

言寓荆咬着唇。迟念长长吐一口气,“的确不多。无论多少,在圣母眼里,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

言寓荆激动道,“自然,一将功成万骨枯,她坐享其成,又何必在乎别人为她拼命。这个女人,真的是蛇蝎心肠!”

迟念淡淡道,“你也不必那么恨她。当年赢得若是王云天,她的下场一定还不如当日的王云天。”

言寓荆偏过了头。

迟念道,“我记得,我们那年这墓镧还远没有现在这些人。那时候,有人想着进A字打头的一组,就可以吃最好的饭菜,用最新鲜的女人,也有清醒的,想着脱离这里。当然,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言寓荆道,“也未必。”

迟念笑了,“你说文儿吗?他的代价,可比他们要大得多了。甚至,比师父,也要难得多了。他提到师父,目光不自觉地充满了崇敬。

言寓荆没有说话。他不能顶撞师父,可是,他不同意的,也可以不说。

迟念自然了解他心思,笑道,“这世上,幸福的人大体就是爹疼娘爱,长大了有个还算稳当的家,再有份不一定做到最好,却可以活得宽裕些的工作。不幸的人,却是五花八门了。”

言寓荆想着师父说的话,知道的确如是,也点点头。

迟念道,“你要知道。有时候,人长得好看,也是一场祸。”言寓荆自然知道的。他自己,也算长得好看。他有时候甚至想,如果自己不是长着一张还算能被人多看两眼的脸,或许,一切就会变一个样子了。

迟念道,“阮逸儒曾经觊觎他。他不从,就把他丢去禅房里。”墓镧的禅房不是修心用的,是供所有人倾泻欲望的。

哪怕知道文禹落现在安然无恙,言寓荆也未免紧张,“然后呢?”

迟念笑,“然后?他杀了所有人,后来,杀到别人都怕了,也就没有人再想侵犯他了。”

言寓荆低声道,“夜神究竟不是凡人。”

迟念道,“我就不这么觉得。他当时杀人如狂,甚至到最后,连我都不认识。等我知道了进去找他的时候,一推门,就步步杀招,后来我问他,怎么连我也认不出来,他说,他只知道杀,什么都忘了。”

他这么平平淡淡地讲,却端的让人心悸。言寓荆不由得叹息一声。

迟念道,“若是我。我就不会像他一样。”

言寓荆奇道,“师父难道会?不可能的!”

迟念道,“若是我,我会一早就从了阮逸儒了。墓镧这种地方,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言寓荆就三个字,“我不信。”

迟念一下子就笑了,“说实话,我自己也不信。”

击节击节8

和师父聊聊天,心情就好些,可究竟是不放心小木鱼,言寓荆又过去看,小家伙已经睡了,两只小手掌心朝天躺着,红红肿肿的,手指上血泡都上了药,虽说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了,可总还是觉得心疼,小家伙大概是累惨了,言寓荆坐在他身边,也没有醒过来。

等他从迟慕瑀房间出来,再看师父房里的灯是灭了,不知是已经睡了还是又去屋顶上看星星。言寓荆也不敢多问,自己回房间去休息,大概是白天迷迷糊糊地躺过,晚上也不大能睡得着,但依然勉强自己要睡一会。闭上眼睛,不知想些什么。

半夜,被噩梦惊醒。

父亲手里是血淋淋地菜刀,母亲的床上躺着浑身是血的一糸不挂的男人,母亲一个劲地冲父亲磕头,“求求你,看在我给言家留后的份儿上。”他要冲进去,可门却锁得紧紧的,他大喊大叫,可父亲根本听不见,后来,母亲也没有再醒过来。他那时候是多大,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过了几年,自己也懂些事了,回想从前,别人欺负自己也是有理由的。再后来,上法律讲堂,他家这个故事,都是不新鲜的。他只知道,因为自首情节,父亲被判了无期,他去看过一次,倒是比印象中的胖了。再后来,不知怎么的,父亲便死在狱中了。说是自杀,可是,他也知道监狱里自杀谈何容易,只是,所谓的亲戚,谁都不愿意过问。那一年他是几岁,他记得自己明明努力记过的,可是,也是怎么也想不起了。

他没有一个老祖母怜他无人疼顾,跟他说要争气,只有骂他小野种的叔叔和将他赶出家门的婶婶。至于原因,他都记不起了,反正,印象中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他心里不舒服,自然不能再继续睡,只是那种感觉,也不是怕。披上一件衣服出来转转,却是碰上迟慕瑀。

“这么晚了不睡觉又在这闹什么!”小孩子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没有啊。”小黄帽明显是不想说。

夜色很深,言寓荆也没看清他手里的小石子,只是呵斥两句要他回去睡,小木鱼答他马上就去睡了。一转身,却又跑远了。他也不介意这孩子阳奉阴违,恐怕是有什么事了吧。这么走一走,好像也不怎么困了,于是,自己也爬到房顶上去,不是看星星,倒是看月亮。月亮那么大,又不会跑,可以一直盯着的。

想想自己的前半生,真的是一事无成。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考个大学,找个稳定工作什么的,他自己也没什么盼头,师父说的对,难道真的在墓镧熬日子吗?

自己还年轻,可是,师父不是也很年轻吗?他是伤心人别有怀抱,自己连什么都算不上呢,想着,就打了个喷嚏,夜凉如水,也是难免的。

想了很久,好像那前面的二十一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迹,又想到和沈默一起闯九天会,王云天左手拢着十几岁小女生,右手抬起他脸,说,“你跟我吧。”

他当时回答了什么,反正是那种白烂的电影台词,好像是你做梦,又仿佛是不可能,还是休想,他都想不起了,言寓荆苦笑了下,自己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的。

王云天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就是走了。只是后来,又怎么牵扯上的,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了呢,是浴波拜托秋盟主之后自己跑了,还是到底怎么回事。

言寓荆狠狠砸了一拳屋顶,心理上就有种莫名的不安定,看来,这种地方,也不是自己这种心小的人能躺的,师父就从来不会这么闹。

“你要是从头到尾对不起我,该有多好。”他是真正的叹息了一声,可是,这叹息在夜色里,却是一下子就不见了。

大概有从屋顶掉下的悲惨经历,他有了些困意也再不敢呆,自己一个人下去了。师父说,要去四处游历,那先去江南。

因为剑,花,烟雨,江南。从前就很想去的。不知道有没有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配给小木鱼就好玩了。对了,再买一个真正的小木鱼给慕瑀带回来,看他脸上那种稚嫩又成熟的无奈神情,也是很有意思的。

想到这里,心里又舍不得了,要走三年啊,小木鱼不知都长大成什么样子了呢。

还有,正好,可以赶上看世界杯。

当然,最现实的,就是钱,自己要做什么赚钱呢,可不能花师父给的,那还算是什么呢。没什么别的本事,送送外卖还是可以的。身份证,也是一定要带上的,做什么都方便些,只是不知道搁哪里了。是这会回去找,还是明天再找,为这个问题犹疑了半天,言寓荆真的觉得,自己是太闲了。不如,回去睡觉。

他记得高中课本有篇课文,其中有句话他很喜欢,叫“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他很久没有上学了,只是迟念还是要他看看课本,这样,也大体可以知道和他一样大的人在看些什么,虽然,想些什么在课本上是看不出来的。

迟念自己没上过学,上学苦不苦,他也不好说,但是也不勉强言寓荆,言寓荆也就这样随便看着,语文课本里也有几篇好东西,他倒是记得比沈默还熟了。

迟念问过非罹陆戠郗,若是言寓荆以后要去他们那里工作,需要学些什么,两个人都说完全不用,哪个才来的不是现学的。

其实,迟念自己也知道,言寓荆和他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就是安排一个不低的职位,也是没有实际的事做的,只是,接触接触正常人,还是好的。

言寓荆睡不着一直眯着,眯着眯着就睡着了,迟念第二天早晨醒了,却看迟慕瑀早都在那练习弹棋子了,他陪着儿子一起绕晨跑,父子俩也不说什么话,迟慕瑀跟着他跑了一个小时,这才又放松,收拾。迟念去做饭,迟慕瑀念古文。这都是秋瑀宸留的任务,下次去秋家要检查的。

言寓荆今天起晚了些,有点尴尬,于是多跑了几圈,迟念也没说他什么,言寓荆心里又有些难过,还好,有小木鱼在饭桌上,吃饭还是很好玩的。

墓镧日子很无聊,是完全的无聊,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享受,当然,迟慕瑀房里有台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电脑。网络是没有接通的,能干的事情每天也不多。电脑游戏这种东西,小家伙也喜欢过,可是,那种打天上飞机的和敲地上鼹鼠脑袋的,玩起来都没有实际的弹棋子有意思,扫雷之类自带游戏,玩到一百连胜也没有任何玩的欲望了,迟念从来不控制他玩电脑,他反倒不怎么玩了。

倒是迟念今天叫言寓荆去迟慕瑀房里玩玩电脑,言寓荆摆了摆蜘蛛纸牌,他也没玩出什么技术含量来,又是胡思乱想,索性自己一个人去小河里练功了。

其实,日子都没有什么可过,每天除了相思,也没有任何事可做,真的,是很可怕的生活。

今天去隔离区检查了训练。言寓荆的日记本上这么写。杀手住的地方,他们称作隔离区,听起来,仿佛对那些为他们卖命的人有些残酷,可事实却的确如此。

今天小木鱼练功有进步。

又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迟念请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看样子,绝不像杀手。可杀手本身都不像杀手的。言寓荆也不懂,究竟是为什么。他昨天烧饭烧得很烂,所以,做了倒,倒了做,直到小木鱼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跑到厨房找他,他才想起这件事。原来,饭不是做给自己一个人吃的。言寓荆有点抱歉,可是,师父也没说什么。

今天,叫来这个人,不知是为了什么。

言寓荆疑惑,可男人更疑惑,跟着迟念来到这里,听迟念吩咐,吆喝起来。

“磨剪子嘞,磨菜刀——”声音抑扬顿挫,尽管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后来就完全进入状态了。

迟念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学磨剪子磨菜刀。”

言寓荆不明白师父的安排,可是师父要学总是没有错的,于是,自己也认认真真地学,后来,学会了,又被要求学吆喝。

学过了这个,又学剃头,不是所谓的美发,就是简单的剃头,每天拿冬瓜练手。

又学会了,变成学修自行车,这个仿佛好像难一些,多学了些日子。那时候,慕瑀已经去秋家了。言寓荆本来很怕墓镧因为这些人而暴露,可迟念每次都是带人来,也没有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想来,师父应该自有安排,而这种安排,一定是最妥当的。

学了几天,仿佛不是那么难的。迟念就开始每天定任务,完不成任务就罚,有可能是打扫卫生,有可能是体能,都不一定。

如此过了些日子,言寓荆终于忍不住了。

“师父,为什么要浴巾学这些。”

迟念只是看了看他,“等你有一天明白的时候,就可以不用学了。”

于是,第二天,又学了新的技能,这次,是修表。

其实,生活最悲哀的不是辛苦不辛苦,只是有的人,硬生生地,把辛苦过成了无聊。

击节击节9

日子一天一天过,言寓荆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从最初的被动学习,现在还会主动和老师傅们唠唠家常。尽管,他一直在犹疑言少爷这个称呼,可是在几番抗议无果后,也就接受了。

今天学得是一项非常有趣的技能,甚至可以说是几乎已经失传了的。便是吹糖人。

那老人吹好的自然有一排,孙悟空猪八戒还有复杂的哪吒脚踩风火轮,言寓荆看得有趣,却见他又吹了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迟念。可是,又不大对。

吹糖人的老人看到言寓荆神色,只是笑笑,便教他吹起来。他前几天刚学了做冰糖葫芦,本来觉得差不多,可是,上手就真的很难了,吹了一个腿和肚子一样大的不知是什么人物,言寓荆自己尴尬,也笑了。老人却鼓励他说不错。

言寓荆留意他手,突然一惊。神色愈发恭敬起来,“您,练过功夫?”

老人笑了,“随便玩几手庄稼把式。”他话虽这么说,神色却极为倨傲。

言寓荆跟着迟念几年,也知道真正的高人往往隐居于市井,迟念常常和他说,自己这种隐居山林的,实际上只是给自己找个清闲,市井之中能人很多,自己又哪里比得上。言寓荆看他说话已不敛着光芒,连忙站起,深深鞠了一躬,“后学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向老人家赔礼了。”

那老人哈哈一笑,“言少爷太客气了。适逢言少爷二十一岁生辰,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寿礼,就这些填不饱肚子的破手艺,言少爷不要见笑才好。”

言寓荆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天来教他各项技能的,都是身怀绝技的前辈,不觉暗骂自己礼数疏懒了。迟念虽然不计较俗礼,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因此愈发谦敬些。

老人笑了,“言少爷别这么客气,坐吧,咱们还和以前一样说话。要是都这样,我也不做糖人了,直接把自己捏个泥像,放在庙里供着算了。”

言寓荆听他这么说,连忙坐下。老人道,“你这孩子,谦敬守礼,很不错,不像阿念那么脱达。”

言寓荆听他如此评价师父,自己虽然不好说话,却还是道,“师父的境界,小言望尘莫及。”

老人笑道,“个人有个人的好,那也强求不来,就说骊歌,如今可说是无限风光,殊不知,无限风光在险峰,她也不容易。”

言寓荆不敢说话,只是听着。

老人道,“不知道言少爷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这糖人的故事。”

言寓荆自然说好。

老人道,“我三四岁的时候,到处都在打仗,兵荒马乱的。那时候我妈还年轻,抱着我四处逃难,小孩子嘴馋,不懂事,总要吃糖人。后来逃难路上,终于碰到一个老伯,可那时候连粮食都吃不起,谁还有钱买这个吃。好在那老伯也不是为钱,只是怕荒疏了手艺,半卖半送的给我一个。我那时候舍不得吃啊,就让我妈舔一口,我舔一口,我妈舔一口,我舔一口。可是,我手里拿着,冲着我的那一面都薄薄的了,可我妈那一面还有那么多。小时候不懂事,什么也不知道。长大才知道,原来我妈根本就舍不得吃,只是空伸伸舌头罢了。”

言寓荆听老人讲起这段往事,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一酸。他也记得小时候妈妈给他买个雪糕,大热的天,拿在手里舍不得吃,最后都化了。那时候他不懂事,还怪妈妈走得慢,如今想起来,却是恨死了自己。大概,是父亲太没用,自己又不懂事,母亲才会和别人——

老人见他神色不对,也笑道,“小时候的事了。”

言寓荆却是正色道,“没有,我很爱听。前辈,您再讲一件事给我听吧。”

老人道,“前辈?不用这么叫。墓镧什么都好,就是这说话和听书似的。你要愿意,就叫我声大爷。”

言寓荆知他已经远离江湖是非,不愿再用江湖上的称呼,因此叫道,“大爷。”

老人似是很满意,继续讲道,“后来,本以为大后方就安全了,谁知道呢,唉,我妈终究还是走了。我也没处去,算是命好,被这墓镧主人救了,再后来,多亏念儿和他师父担待,我才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言寓荆突然问道,“您刚才提到,圣母——”他犹疑了一下,决定还是用这个称呼。

老人道,“你说骊歌?她是个有本事的女人,若不走这条路,说不定,现在过得真好。”他说到这里又叹一口气,“何必?算了,也是她自己喜欢,也是她自己命苦。她和南师兄,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那时候还说,若是他们大婚,就吹个喜字给他们放在喜堂门口当摆件,可南师兄,终究是娶了一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骊歆。唉,如今,什么也不说了。”

言寓荆听他言语中似有叹息之意,终于没忍住,“做多了坏事,自然逃脱不了天理循环。”

老人恍然道,“你是王云天的朋友,也难怪这么说。其实,旁的事,她有所亏欠,王云天这件事,不过是成败之间。”

言寓荆低头,过了良久才道,“我心里也知道,可是总放不下。”

老人不再说什么,继续教他吹糖人。等送走了老人,言寓荆立刻回去找迟念。

“师父!”

“你听说我死了?”

言寓荆一惊,“什么?”

迟念悠悠道,“我既然没死,你叫什么魂。”

言寓荆道,“您这些天请来的人,都是墓镧的耆宿。”

迟念缓缓道,“他们都是世外的人。怎么,你想说什么。”

言寓荆低头道,“浴巾太过莽撞了,对各位前辈实在不恭。”

迟念笑道,“我倒没看出来你这么多事,听这话,我以为你是乔熳汐的徒弟呢。”

言寓荆道,“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迟念笑了,“他们既然肯来,早都忘了当年的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他话虽这么说,却又叹了一声,“这些人,都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就拿今天这位糖人前辈来说,他的身世,也算是惨了。”

言寓荆和这老人相谈甚欢,听师父这么说,虽然明知道不该窥探人家往事,却还是忍不住道,“这位前辈心胸宽阔,人是极好的。”

迟念笑道,“我只是听师父说。他父亲早逝,母亲带着他逃难,可是逃难途中,自己忍受不住,终于再嫁了,却将他丢在路边,身边除了一个糖人,什么也没有。”

“什么?”言寓荆听老人讲过那糖人的故事,料想他母亲是极为爱惜他的,原来,竟是这种结局。可看老人的样子,一点怨恨都没有,提及母亲,还是那样尊敬又带着亲昵的神气。

迟念道,“所以,他通常出手都是好几条人命,目标自然要死,若是遇到改嫁的女人,就连她与她的孩子一起杀掉,免得小孩子孤零零在这世上受苦。”

言寓荆听得师父这么说,更是半晌没说出话来,迟念笑,“你和他学了几天吹糖人,难道,还想不出他是谁。”

言寓荆本来没有仔细去想,这时才道,“糖人唐。他就是那个糖人唐,一天晚上,赶火车往返三个城市,杀了两个大人四个小孩,并且,把小孩的尸体和大人并排放在床头的变态杀人狂糖人唐。”

迟念点头,“只是,现在已经没有糖人唐了,只有一个垂暮之年,受着良心煎熬的捏糖人的老人。”

言寓荆突然道,“那,教我修手表的就是杀人时钟,教我磨剪子的是剪刀手,教我剃头的,就是麻花拐子,教我修自行车的就是轮转王。”他一口气说了四个名字,每一个都曾经令人闻风丧胆。迟念却只是随便点了下头。

言寓荆道,“他们,他们不是出任务失败了吗?”

迟念道,“我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经常告诉我,一个人心若是死了,也就是死人了。既然是死人,前尘旧事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言寓荆轻轻点头,“是。这些前辈,现在都过得很安详。”

迟念却是道,“但一个人若心还在活动着,他便不该总是挂怀着往事,因为只要是活人,日子总是往前走的,只有死了,生命才停滞不前,若总是看不开,那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第二天一大早,墓镧却是热闹的多了,言寓荆才起床,就看到小树林外集结了至少有十几拨人。其中一面巨大的大鼓立在当中,还有很多别的瓶瓶罐罐箱箱台台,以及莫名其妙的东西。

“言少爷,我们是为您送寿礼来的。”

站在最前面的人一声吆喝,立刻就有人揭起了盖在四四方方架子上的一大块红绸布。

红绸布下果然是只大箱子,箱子里却变魔术似的出现一个人。

四周的人立刻叫开了,“言少爷又不缺老婆,你送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干什么!”那小姑娘果然是娇滴滴的,起身就向言寓荆问了安,可她袖子一张,就有人立刻架好了桌案。像是有几十斤的面粉送过来,言寓荆不知她在做什么,只是姿势曼妙,犹如跳舞。这女子本来就面容姣好,如今再加上舞姿动人,在场的人竟然是看呆了。直过了好几分钟,才看出来,她揉了面,居然是做成寿桃形状。

她边跳舞边和面边塑形,居然一点也不含糊,周围的人都齐声喝起采来。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任意翻转身体,同时翻转做好的面团。言寓荆虽然觉得好玩,可也觉得太没必要,就算是样子好看些,也不过是一个超大份的馒头,最后还不是浪费了。可再看时,却见她手臂一屈一伸之间,全都指向几个大坛子,里面却是各种酱料,看起来更有趣了。

击节击节10

言寓荆的礼物非常不错,除了巨大的寿桃外,还有长到绕小树林一周的长寿面,自然,也有金元宝似的白白胖胖的饺子,有些地方,过生日是要吃饺子的。其余的,也没有什么新鲜,就是年份很长的酒,据说时间最长的是从哪个百岁老人的墓穴里挖出来的,经过这些年,只剩下半坛子,却是酒香异常迷人。古人寿命短,人生七十已是古来稀,百岁当然更不得了。礼物是相当贵重的,自然,人参肉桂就更是少不了了。

只是这些人送过寿礼,便也不再耽搁,都说不敢踏入禁地,放下礼物就走了。言寓荆自己又搬不动,小黄帽虽然比十个大人还聪明,可搬运工的活,可不是他能胜任的。若要叫师父,自己怎么好意思。只那各式各样的生日礼物,他自己搬了抬抬了扛扛不动了推,足足搬了一早上,小木鱼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本来还指着他拿点小东西,可连人都不见了。

等到了第二日,依然是大批人来送寿礼,东西更多更大更沉,言寓荆心中想,这可怎么办,于是又搬了大半天。第三天依然是,居然还有人当场给他盖一座石头屋子,说是住着冬暖夏凉,言寓荆看着那石头屋子就发愁,自己无论如何是抬不走的。更何况,今天才是初五,根本就没有到他生日的正日子,不知到了十一那天,还要怎么样呢。他只得先搬了别的。那石屋子,先放在门口吧。

直到了大下午,迟念看他气喘吁吁地一个人在那发愁,才道,“这几天可是忙坏了。”

他这些天人人跟前都要应酬,别人大老远地来送礼,他礼数自然不能缺的。来的所有人都不敢踏进树林去,他就只能摆了好几张大桌子,放些酒水什么的,第一天搬进去的那十几坛子酒,又重新搬了出来,言寓荆恨得骂自己蠢货。他本来准备了很多菜式,都是自己做了一个晚上的,只是来的人是一口也不吃,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劝,甚至是激将,都是只干一大碗酒,送了寿礼就走。言寓荆自己看着那些菜,肉,实在是发愁。迟念一向吃的是纯天然无公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摘的菜,也没有冰箱,他只能叫墓镧的厨房过来把这些东西搬走,这倒是好,也算没浪费。

如今言寓荆看师父来了,心里实在是松了大大地一口气,师父已经好几天都不见人了呢,他本来想着自己见师父肯定要多谢他为自己费心,没想到自己没出息的第一句话就道,“这么多东西,可怎么办啊。”的确,那面做的寿桃现在已经硬得更像寿桃了,只是想来吃起来味道肯定不怎么样,那绕在树上的长寿面,若说是吃,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有饺子自己还吃了几个,小木鱼也说好吃。只是小家伙可怜巴巴地说,父亲吩咐了,不许来帮忙,言寓荆也只好自己动手。

迟念这才道,“这些人我也是许多年没见了。有的是我请的,有的是他们自己来的,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言寓荆却是道,“这次小言过生日,这么多人到了,圣母肯定会知道,小言怕——”

迟念笑,“你是怕我暴露了实力?你放心,她不会担这个心,她知道,只要文儿一天和乔熳汐在一起,我的人,就是她的人。更何况,她手里还有默默和褚小姐。”

言寓荆点头道,“是啊,现在,浴波都叫她妈。这个女人的命太好了。”

迟念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那座石头房子,“石头李的手艺还是这么好,他这房子,好处可多着呢。”

言寓荆道,“小言只是觉得,怎么搬进去才好。”

迟念道,“搬进去?我没这个本事。就放在这吧。”

言寓荆犹豫道,“可是,这毕竟是墓镧的入口。如果这里放一座房子,不是告诉别人,那树林深处有人吗?”

迟念道,“凡事都是有得必有失,别人送给你的寿礼,难道你能拆了它?”

言寓荆细细体味着师父的话,似有所悟,却又仿似什么都不明白。

这些天,又有很多人来,送各式各样名贵的礼物,只是,大件的东西显然少了,迟念每次也不出来见客,只由言寓荆一个人去应酬。

这一天已是初十了,来的人更多,从早晨到下午,言寓荆都在外面待客,等到夕阳西下,才有人带头告辞道,“明日就是迟大少爷诞辰,我们这些人不敢在迟大少爷的大日子上来打扰,今天,就提前拜了寿了,还请迟大少爷不要见怪。”

这些天来拜寿的人总是称呼他迟大少爷,自然也有叫言少爷的,可是叫不了两句就也随着改了口,言寓荆心中沉沉的,却依然恭敬道谢道,“不敢。小言的贱辰,真是有劳各位前辈了。”

立刻有人说道,“迟大少爷这样说,可是看不起我们了,您是二哥的弟子,我们这些人,送点薄礼又算得了什么。”他这样说了,旁边人也立刻接道,“那是,二哥当年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他的恩德我们真是没齿难忘。”更有人说,“都说这侠那侠,我看二哥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侠士!”更有人说,“二哥抬举我们让我们叫一声哥,迟大少爷可别觉得是我们要占你的便宜,我们是实在不敢的。”

言寓荆自然连连谦逊,再到后来,人人口中称扬迟念。他这个要过寿的主角,竟好似完全不存在似的。

言寓荆气量并不促狭,他起初听到大家称颂师父,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可到了后来,看着满眼寿礼,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自己是言寓荆也好,是言浴袍也罢,甚至是阿猫阿狗都没关系,他们肯来,只是因为,他是迟大少爷,只要有了迟大少爷这几个字,他便是他们众星拱月的寿星,若自己不是迟大少爷,恐怕这所有人,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这所有的热闹,都是献给迟大少爷这几个字的,和他言寓荆,半点没有关系。

依然守着礼数远远送他们离开,言寓荆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回来之后,他一个人就着剩下的酒,大醉了一场。直到第二天一早,迟慕瑀来找他。

言寓荆从昏睡中醒来,头蒙蒙的,看见迟慕瑀,却是连眼睛都抬不起来。他拼命挣扎着起身,迟慕瑀来到他身前,却是端端正正地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头。

“爸,生日快乐。”

迟慕瑀说着,就拿出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一座大概二十厘米高的小石头砌成的房子。房子有门有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再拉开迟慕瑀特地给房子做得门,里面是三个泥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拆招,另外一个大人却是负手占着,泥人捏得不是很像,可是很用心,完全能看出来,那个小孩就是迟慕瑀自己,和他拆招的是言寓荆,一旁指点的正是迟念。

言寓荆这才想起,那天自己睡不着却恰好碰到迟慕瑀一个人半夜捡石头的事。

他看着这座小房子,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迟慕瑀看爸爸愣住了,轻声叫他,“爸,你喜不喜欢,这是慕瑀做的,我们的家。”

言寓荆听得迟慕瑀这么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将儿子搂在怀里,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

迟慕瑀被他抱得喘不过气,他身子还跪着,却是这样被爸爸搂着,正要问他,却突然觉得自己衣服都有些湿了,这才知道,爸爸在哭,因此,一直乖乖地跪着,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言寓荆才放开他,却是将迟慕瑀送给他的小房子抱在怀里,迟慕瑀刚才看到爸爸哭了,怕他难为情,自己也不敢说话,一溜烟地跑了。

言寓荆怔怔地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子一点点消失在远处,仿佛又忆起他刚来墓镧时候,给他喂牛奶,替他换尿布,哄他入睡,后来,他渐渐长大,教他读书认字练功夫。

抱在手里那么一点点的小孩子,现在已经能跑能跳还能做礼物给自己,言寓荆细细看着迟慕瑀送给他的房子,心中真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再一抬头,看着旁人搭给他的大房子,突然就觉得,原来,房子,只是房子,可是,家,却是一个家。他这时才明白,中学时期老师常说的钱可以买到房子却买不到家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无论在旁人眼里,自己是言少爷也好,迟大少爷也罢,可是,在小木鱼的心里,自己永远只是他的爸爸,哪怕自己什么都不是,二十一岁依然一事无成,可是,自己还是他最亲最爱最值得依赖的爸爸。

言寓荆抱着自己的小房子回来,认认真真地沐浴更衣,来迟念房里给师父叩头。迟念等他拜过了,才笑道,“想明白了?”

言寓荆轻轻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有点明白,可是,还是有很多不明白。”

迟念却是笑道,“起来吧。”

言寓荆起身,等迟念坐了才坐在桌前,就看到小木鱼端着捧盒上来,揭开盖子,却看到是一大一小两碗长寿面。

迟念笑道,“这个是我做的,这碗小的是慕瑀做的。都吃了吧。”

言寓荆笑道,“这么多啊,我要先吃哪一碗。”他想开了,人也放松许多。

迟念却是将那一小碗先端出来推给他,“快点吃,吃完了就去和小木鱼一起准备点酒菜,默默他们估计也快来了。”

言寓荆大大夹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还不忘感慨,“有家真好。”

迟念顺口道,“吃个面也那么多废话,我这是强盗窝,又不是杜甫草堂。”

迟慕瑀可积极了,“这就叫,感时花溅泪。”

迟念拍了小家伙一巴掌,“知道你念过书!”说着又瞪言寓荆一眼,“慢点吃!杜甫就是吃馒头撑死的!”

迟慕瑀逮着父亲的错就不放,“父亲,杜甫要是撑死的,你应该叫我爸少少地吃,要是噎死的,才应该吃慢一点呢。”

迟念再一次拍拍小家伙脑袋,“你爸过生日也不知道说点吉利话,待会你默默爹爹来了,叫你扮个花旦唱五女拜寿。”

击节击节11

沈默果然是来了,这次,秋瑀宸却是没有到,大概是言寓荆过生日,自己不想过来抢了风头,先把宝贝未婚夫借给人家半天吧。

小黄帽看到默默爹爹来了,心中一直在琢磨,不会真要唱五女拜寿吧,自己可是不会唱的。再说了,他最讨厌穿女孩子的衣服了。虽然,小女孩子,是很可爱啦。

他还记得上次和他牵着手一起弹钢琴的小女孩,小皮鞋白纱裙,粉粉嫩嫩的皮肤,真是很漂亮呢。迟慕瑀一直固执地认为,小女孩都很漂亮的。

沈默见到小黄帽自然是比谁都高兴,顺手就将抱着的足球交给他,小家伙也可爱踢足球了,和爸爸在墓镧的草地上跳跳蹦蹦,也很有意思呢。

言寓荆早将自己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迟念一直认为,长大了一岁,就要有长大的样子。如今看到沈默来了,心情非常不错。

男人毕竟是男人,不会像女生一样,生日一开始二字打头,每多一根蜡烛都会难过好久。小黄帽把足球拿给爸爸,自己却是接过默默爹爹手里的蛋糕,蛋糕不大,大概是八寸的样子,言寓荆看着沈默送来的足球,激动道,“劳尔的签名球啊。”

沈默不过笑笑。他们多年兄弟,送礼物也没必要一定要说生日快乐,那个意思到了也就是了。

言寓荆将足球放在床底下,就带沈默去见迟念。迟念见他来了,笑道,“今天瑀宸怎么没跟着你?”

沈默还没来得及说话,迟念却是一低头,然后摘下通讯器交给他,果然是秋瑀宸,“今天有可能下雨,你出门也没有带把伞,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沈默道,“要是没伞我就让迟大哥拿大荷叶子扎一个,你别管了,不用接我。”

秋瑀宸道,“我就在那树林外面等你。”

沈默想了想,“嗯,那我出来给你打电话。迟大哥在树林前盖了座石屋子,你在那等我。”

秋瑀宸嘱咐道,“提前一会打,我从恒河直接过来,别一个人在那等。等我来了你再叫言寓荆和慕瑀回去。”

沈默不耐道,“知道了。你快工作去。”

迟念和言寓荆相视而笑,小黄帽小声道,“二叔是小跟屁虫。”他二岁多时候迟念走哪都要跟着,这才被叫做小跟屁虫,如今居然会用在秋瑀宸身上。

沈默挂断了通路,把小家伙抱起来,用自己鼻子碰碰他小鼻子,言寓荆道,“你默默爹爹又不是屁,二叔怎么是跟屁虫。”

沈默瞪言寓荆一眼,“寿星了不起啊,可以为所欲为。”

言寓荆笑,“那没办法,谁让今天我最大。”

迟念道,“你就让他得瑟一天,明天原回来刷锅洗碗。”

言寓荆道,“师父吩咐,我就是天天刷锅洗碗也是应该的。”

迟念道,“果然是寿星,刷锅洗碗还要我吩咐。”

沈默将小黄帽放下来,“浴巾总是这么懒。我们上学的时候他在足球队,教练要他跑十圈,可他跑了二十圈都没停下来。教练问他怎么跑这么多,他说我包星期。”

言寓荆哈哈笑起来,迟念道,“还是他教练仁慈,若是我,直接让他包月。”

言寓荆道,“我也不便宜。每天二十圈,说让我把后年的提前跑了,那时候我初二,第二年就毕业。”

迟念道,“你活该。”

小黄帽倒是非常护着爸爸,“爸今天过生日,父亲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迟念顺脚踢了踢他小屁股,“你还上瘾了。”

小黄帽也是嘻嘻哈哈的笑,“我去把蜡烛点上去。”

言寓荆连连摇手,“等等,等等。”他刚才那两碗长寿面可是一口汤都没落下,这一顿,可真是吃撑了呢。

迟念道,“不用急,你和小言在墓镧四处转转,帮他消消食,一会接着吃。”

言寓荆笑道,“小言可磕过头了,师父还没赏寿礼呢。”

迟念道,“你不是吃过了嘛。”

言寓荆道,“师父也太小气,就这么一碗长寿面就想打发小言了。”

迟念笑道,“那还要什么。你要是想得出来,我送你也好。”

言寓荆不敢让迟念看到他眼神,连忙低下头,“我先和浴波转去。”

迟念也不过笑笑,对迟慕瑀道,“你爸过生日,你还是要学习,去,后面河边练功去。”

沈默道,“迟大哥就让小黄帽玩一天嘛。”

迟慕瑀却是摇头,“不用。二叔说的,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要好好努力。”

沈默轻轻点头,“小黄帽真懂事。”说着就蹲下身子亲了亲他额头。

小黄帽没跑掉,只能被默默爹爹亲一下,却是嘟起了嘴,迟念踹他小屁股,“你爹爹是喜欢你,别委屈了。”

迟慕瑀神色非常神气,“我是哥哥。”

沈默笑了,这孩子,真是不如小蓝帽像孩子呢。

两个人一块走走,吹吹河风,言寓荆心情也好很多,随便开些玩笑,却是问道,“非少爷还好吧。”

沈默道,“他一直就是那样。也没什么好不好。前几天秋开了家宴,他也不提这件事,不过,心情倒是不错的样子。罹叔很照顾他。”

言寓荆轻轻叹一口气,“那就好。希望他放得开吧。这种大少爷,可供选择的很多,想来他也不会太介怀。”

沈默低声道,“小非不是这样的人。他认准了的,就是认准了,谁也改变不了。”

言寓荆只是点了点头,“对了,我这些天收了很多礼物。”

沈默道,“我听说了。迟大哥遍邀三山五岳的高手来给你祝寿。这件事,连熳汐哥都知道了。”

言寓荆究竟是不愿意给师父惹麻烦的,问他道,“那,乔熳汐说什么。”

沈默道,“没什么啊。就是说,迟念对这个徒弟算是用心了。”他说到这里,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郑重,“浴巾,迟大哥对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言寓荆笑道,“师父一向都对我好,也不见你说这话。”

沈默道,“那不一样。我总觉得,迟大哥他那么洒脱,对什么事都不介怀的。”

言寓荆道,“怎么会。无论怎么样的人,对家人总是很不一样的。其实,浴波——”

“啊?”沈默听他这样叫,自然是有重要话要说。

言寓荆道,“其实,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师父对我,本来是很好的。慕瑀和我又亲,你不必为我操心了,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也有自己的家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不知道秋盟主有没有打算公开你们的婚礼,也不知道干妈到底是什么意见。”

他说这话,倒是正撞在沈默心里,对于他的婚礼,沈栎濬是什么态度,始终不得而知。虽然他也说,“默默喜欢的话,妈妈一定祝福你。”但是,只听语气,就知道她的不太满意。毕竟,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儿子成为异类的。可是,自己和秋,真的可以说是生死相许,又怎么可能——

婚礼的事,这些年一直在向母亲敲边鼓,沈栎濬的态度却始终没有变。若说她不同意,也不是,可是,同意,也没有。直到前两天打了电话来,才问他说婚期将近了,缺少什么东西。沈默自然说不用,一切都有秋打点。沈栎濬却是一定派了四个年资较长的佣人来替沈默处理婚事的事。该买的,该结账的,绝不比秋瑀宸付得少。倒真有旧时几分十里红妆怕女儿受委屈的样子。沈默心里想着,口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想和妈妈谈一谈,却是也没有太多机会。

言寓荆看他不说话了,当即安慰他道,“别担心了。干妈只是太忙了,过两天她一定会亲自来的。”

沈默也只是点点头。

言寓荆笑笑,“来给我过生日,倒是想起你的事来了。对了,小木鱼还说,一定要送份大大的结婚礼物给你和绷带二叔呢。”

沈默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又带着孩子给自己和秋取外号了,也是笑笑,“那我可要等着看。”

言寓荆笑踹他,“你算盘倒是打得响,先送我生日礼物,回头再用结婚礼物收回去。”

沈默道,“这么多年兄弟,你要不送我个好东西,看你怎么拿得出手。”

言寓荆笑,“我和师父商量过了,放心吧,自然是好东西。”

沈默看他神神秘秘的,也是不说,索性不问,只是对他道,“反正你看着办。”

言寓荆笑,“道德经上说,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看来果然不错。你什么都有了,还要来剥削我。”

沈默笑着给他一记拐子,“迟大哥对你这么好,小黄帽又和你这么亲,你才是什么都有了。我筹备彩礼都筹备空了。”

言寓荆笑他,“那没关系,我们给你再添嫁妆。”

沈默这回可真是狠狠的给了他一脚,言寓荆却是道,“其实,浴波,有个人,这么真心实意的对你好,我真的特别特别的高兴。”

击节击节12

迟慕瑀练过两套拳又学了新的套路,在心里默默记熟,这才看到爸爸和默默爹爹朝这边过来了。

沈默蹲下来替他擦汗,“小黄帽真棒。”

迟慕瑀只是笑,神情骄傲极了。言寓荆弹他脑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小家伙果然翘起了小屁股,还摸摸自己尾椎,“我没有尾巴。”

沈默看他的可爱样子,情不自禁地将小家伙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小家伙这回可是高兴了,张着手臂仿佛要飞的样子。等沈默将他放下来,还是有点意犹未尽的。

迟念笑道,“好了。休息一会,回去吃蛋糕了。”

小家伙低下头看着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嗯,还得过差不多一个小时呢。父亲,你带默默爹爹去玩,我和爸爸做饭。”

迟念笑,“你会做什么饭。”

小家伙可不服气了,“我会青龙卧雪,还会雪盖火山,还有凤凰台上凤凰游。”

沈默奇道,“凤凰台上凤凰游是什么菜。”

言寓荆道,“溏心荷包蛋。”

沈默笑,“只和你二叔学了些千奇百怪的名目。”

小家伙摇头了,“这是和慕宸学的。”

迟念道,“这种做作的菜,乔熳汐是拿手的。”

沈默只是笑,哥哥一向是秉持“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准则的,“会这么多啊,小黄帽也很了不起了。”

迟慕瑀仰起头,“默默爹爹是跟谁都这么说吗?”

沈默一愣,“什么?”

迟慕瑀道,“是不是见到慕宸也说,其他的小孩子也说。”

沈默苦笑,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迟慕瑀道,“爹爹谁都夸,就不要夸我。”他说过了,又有点不好意思,轻轻低下了头。

迟念揉揉他脑袋,“这话倒是不错。”

沈默笑,“那,对不起,小黄帽,默默爹爹和你道歉。”

小黄帽一听爹爹这么说,可是脸都红了,“不用不用。”

言寓荆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许多怪想法。”他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满是怜爱。沈默看他和迟念那么疼儿子,想到自己曾经也又可能有一个孩子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自私,那孩子根本没有来得及来到世上,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迟念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又想起褚云飞,却觉得他们母子现在生活的很平静,而且,他又婚期将近,还是不提的好,因此笑笑,“你和瑀宸结了婚,你们也生一个。”

沈默只是微笑。

迟念倒是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听慕瑀安排,自己陪沈默去转,要他和言寓荆做菜去。长大了一岁,该做的事自然就更多了。

言寓荆牵着迟慕瑀的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直都有笑声传过来,沈默道,“浴巾现在这样真好。”

迟念道,“那也没什么。走自己的路,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对的。”

沈默看言寓荆和迟慕瑀走远了,这才问道,“迟大哥,您为什么,不愿意收下小非。”

迟念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收下他?”

沈默想了想,“我,坦白说,有点不希望。浴巾一辈子孤苦伶仃的,您不收小非,他当然难过。可是,他只是求而不得,可是,若是收下小非,浴巾就是得而复失,那要更难过了。”

迟念道,“我倒没有想那么多。”

沈默低下了头,他知道,他和非璟煜也是好兄弟呢,只是,毕竟,不能说情义孰轻孰重,但是,将心比心,若是迟大哥再对一个人像对自己这么好,他肯定也吃味的。

迟念长长叹一口气,“坦白说,我当年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传人的。”

沈默轻声道,“我知道。”

迟念道,“后来,王云天把小言托付给我。他以性命交托,我当时,也不讨厌他,照看就照看照看了。后来,越发喜欢这孩子,才收了他。”

沈默轻轻点头,“迟大哥,你在墓镧,护我教我,我心里感动,也很感激。只是,对哥哥的情义。可是,你收下了浴巾,迟大哥,默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迟念不过笑笑。

沈默也笑了,“默默又傻了,迟大哥从来不爱听这些的。”

迟念不接他的话,却是道,“你问我为什么不收非璟煜。很多人以为,是为了小言。自然,也会,但是,不完全是。”

沈默只是听着。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讲求缘分的。我看到他第一眼,直到现在,完全没有要收他为徒的想法,自然也就不收了。”

他说得是很实在的话,实在太过顺其自然,倒让人觉得,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

沈默只是道,“嗯,默默知道了。默默一定叫秋多劝劝小非。”

迟念道,“那倒不必。他的想法,若是有人能劝的,他也不会这么难过了,老非也不会这么逼我。”

沈默叹道,“小非的身世也很可怜的。好不容易有了秋对他好,秋却要和我结婚了。想拜迟大哥为师,却也不能。”

迟念没有说话。沈默知道他自有打算,也不再多话了。

两个人又沿着沈默曾经训练过的路走了走,真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曾经天不怕地不怕为了爱情可以粉身碎骨的少年,如今真的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也远的,仿佛别人的事。

沈默却还是有些放不下,“迟大哥,我求你一件事。”

迟念道,“我听听。”

沈默垂下头,“恐怕是有些为难的。”

迟念笑笑,“你说吧。我不一定答应你。”

沈默道,“你可不可以,哪怕是一招半式,教一点给小非。”

迟念道,“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等三年之后。”

沈默一愣,“为什么?”

迟念道,“你日后自然知道。”

“哦。”沈默也不再说什么。

迟念笑,两个人已走到了他那时训练的水潭,沈默笑道,“我就是在这里被罚托着字典站了一整个下午的马步。”

迟念道,“你活该。”他说了这句,却是又问道,“你的功夫,搁下了没有。”

沈默想了想,“有时候,有的,没有练。”

迟念对他道,“我曾经也以为,有些技能,是一辈子也用不上的。当时,师父教我摸骨,我就总觉得一点用处也没有。可是这一次,就是靠着这个,才能把非璟煜从烟仓里拉出来。”

非璟煜亲自去交货,却不防多年的合作伙伴突然反水,将近百人围着他和五个属下,非璟煜拼死护着货,且战且退,却被逼进了一个地下仓库,对方为了逼他出来,在仓库口点烟,恰逢迟念在里边睡觉,他本来不愿管这些江湖争杀的事,毕竟,插手两派火拼是江湖大忌,他专门训练过沈默烟仓逃生,自己要走自然不成问题,只想出去之后给放烟的人一点惩戒。也是他一时兴起,想知道是谁脾气这么倔。毕竟,人死在里面别人进来还是能带走货的,他一摸之下,却突然察觉出是熟人。这才想起自己曾经拉住非璟煜狠踹过,那时候非璟煜已经被困在里边昏了过去,迟念只得将他拖出去。等非璟煜醒来,货还在,他人也还活着,倒是迟念额角受了点轻伤。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命不该绝,非罹真是又自责又感激,非璟煜却是极为不服气。等伤养好了要去报仇,却被迟念拦了下来。本来非璟煜感激他救自己一命,可他左拦右拦,非璟煜也上来了火。最后迟念说,只要非璟煜能接他三招就放他去报仇。

打了一天,第二天继续,第三天屡败屡战,然后是一周,一个月,非璟煜越打越心服,这才立定了主意要拜迟念为师。

迟念只是笑着摸摸自己额角,“我和人动手这还是第一次受伤,实在是太窝囊了。看着你,我就想起这窝囊事,还是算了。”

非罹本来心情紧张,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笑出声来,原来他额角的伤并不是和人动手伤的,而是带着非璟煜急急送医院,下救护车的时候撞的。

非璟煜知道他是杀手,做任何事都极为小心的,能撞到额角,肯定是担心死自己了,越发感激,拜他为师的念头也就越盛了。

沈默听迟念这么说,想到他教自己的很多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也有些惭愧,不禁低头道,“迟大哥,不如我也搬来墓镧,你再教我。”

迟念道,“你还嫌我不够麻烦!叫乔熳汐教你去。”

沈默道,“熳汐哥太温柔了,我怕我不好好学。”

迟念道,“那没关系,你跟着乔熳汐学功夫,在瑀宸那挨打。”一句话说得沈默脸就红了。

不过也正好,小黄帽过来叫吃饭了。

果然是过生日,菜倒是很丰盛。当然青龙卧雪雪盖火山凤凰台上凤凰游都是没有的。

水果是墓镧自产的一种不知名的小红果,酸甜酸甜的,迟慕瑀最爱吃。

言寓荆揭开热气腾腾的紫砂盖子,里面是一大锅的山珍汤,墓镧采的蘑菇,有种天然的香气。

沈默尝了两个小红果,直说好吃,言寓荆笑道,“我记得小时候看一本武侠小说,说这种果子,吃一颗能抵五年内力。”

迟念道,“总想着吃果子顶内力的,一辈子也成不了高手。”

言寓荆拍马屁道,“他们都是纸上谈兵,若是见一见师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真正的侠。”

迟念道,“你过生日也不能让我折寿啊。”

小黄帽拍掌道,“拍马屁,臭不可闻。”

言寓荆狠狠拍了一巴掌小黄帽脑袋,沈默道,“别打头。”

言寓荆却是又拍了一下,“放心,小木鱼聪明着呢,拍不傻。”

迟慕瑀嘟着嘴,“头发拍扁了。”

他如此苦大仇深的委屈一句,倒是让大家都笑起来。言寓荆怕菜凉了,都拿碗扣上,第一道菜是很简单的青椒茄子。闻起来就是辣辣的,很香。第二道却是红烧鱼,大概是从小吃过苦的孩子,言寓荆吃什么口味都偏重一点。炖鸡炖鱼都不喜欢清汤,就要有味的红烧。

第三道还是荤菜,摆得整整齐齐的糖醋小排,看颜色就觉得好吃。

第四道炝莲白,也是很简单的。

四菜一汤,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摆那多的碟子碗,反正够吃就好。

言寓荆道,“菜是师父种的,鱼是河里抓的。猪也是昨天才杀的,不过不是师父养的,是墓镧的。”

迟念道,“你要想喝奶我是不是还要养头牛。”

言寓荆贫道,“那不用。那片草地,我还想着踢球呢。”

小黄帽夸爸爸毫不嘴软,“爸爸踢足球最厉害。”

迟念塞了个小红果到他嘴里,小家伙连忙补上一句,“父亲也厉害。”

迟念摇头轻笑,“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儿子夸一句还要贿赂了。”

击节击节13

小黄帽夸爸爸毫不嘴软,“爸爸踢足球最厉害。”

迟念塞了个小红果到他嘴里,小家伙连忙补上一句,“父亲也厉害。”

迟念摇头轻笑,“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儿子夸一句还要贿赂了。

言寓荆笑了,沈默那是相当羡慕,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人间最美好,也不过如此了。

他夹了一筷子茄子,言寓荆口味偏重,青椒的味道全都炒进去了,自己种的菜本来就香,更何况,言寓荆手艺也好。沈默在心中暗道,家里饮食自然也有专门的供给,只是天然程度,和迟大哥这里就差远了。

迟慕瑀早都把蛋糕摆在中间,替爸爸父亲爹爹盛好了饭,“稻子也不是我爸种的。不过我爸种了麦子。”

沈默笑,“我知道,秋一直说迟大哥自己磨的面好吃。”

小黄帽道,“那当然。”

沈默看他得意的神色,就想起秋煋曾经问他,“墓镧好还是爷爷这里好。”

小家伙非常干脆的说,“当然是墓镧。这里房子后面只有个小游泳池,我家那里有一条河,这里天花板上才那么几盏灯,墓镧一到晚上满天都是星星,这里才有一个小小的篮球馆,我家山后面是一大片的草地,踢足球,打网球都好,就算想打篮球,我父亲也给我做网子,这里——”

小黄帽还没说完,陆戠郗就已经将他抱起来,对秋煋道,“连个小孩子都知道,什么是富贵,什么是自由。可见,你活得有多悲哀。”

秋煋只得低头,“是我的错,我悲哀。”

陆戠郗冷冷道,“明知道悲哀却根本不想改变,更可耻!”说着就拉着小黄帽,叫上小蓝帽,不知去哪里玩去了,急了秋煋整整一天。

小黄帽望着沈默,“默默爹爹,笑什么。”

沈默摇头,“没有。小黄帽,我们来一起帮你爸爸插蜡烛。”

“好。”

毕竟是个小孩子,做这种事情还是很热衷的,等插好二十一根蜡烛,再替爸爸一根一根的点燃。小家伙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父亲,爹爹,我们一起来唱生日歌。”

“好。”连迟念也跟着小家伙拍起掌唱祝你生日快乐,言寓荆不大习惯闭上眼睛吹蜡烛,却经不住小黄帽一直催他许愿,因此也许了一个。

还没切蛋糕,言寓荆却是笑道,“师父,小言许了愿了,可我不靠天,靠您。”

迟念知道他惦记着自己答应的礼物,笑笑,“说来听听。”

言寓荆低下头,“浴巾想,出去三年开开眼界自然是好的。可是,能不能,一年回来一次。就过年的时候,我也想看看小木鱼长到多大了,而且,儿子最喜欢吃我做得糟肉了。”

他话才说完,迟念还没来得及应,小木鱼就跳了起来,“爸爸要出远门?”

言寓荆摸摸儿子脑袋,“爸爸想出去四处看看。”

小家伙一下子就扁起了嘴,“那谁陪我练功,给我做饭,和我一起踢足球。爸爸,你不要走。”

沈默也是呆了,“迟大哥。您让浴巾出去历练,也是应该的。只是,没必要走三年这么久吧。”

迟念却是悠悠闲闲地替每个人都切好了蛋糕,把写着言寓荆名字的那块分给了迟慕瑀,“吃到肚子里就不想了。”

迟慕瑀一下子就推开了,“我才不吃爸爸。”

迟念笑了,却是对言寓荆道,“你出去走走,我自然不叫你失望。”

言寓荆听他话中意思,还是不让自己回墓镧来,也不敢再求了,自己委委屈屈地吃蛋糕。

沈默道,“迟大哥,今天浴巾过生日。”

迟念只是道,“我知道。这是早定下的事了,长大了一岁,就该更明白,谁都不能永远守在这片小地方。”

迟慕瑀却是倔得很,一下就放下了筷子,“我不吃了。”

沈默柔声哄道,“不吃饭怎么行呢,小黄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就不能长得和爸爸父亲一样高了。”

迟慕瑀却是从凳子上跳下来了,“爸爸要走我也要走。”

沈默再哄他,“小黄帽乖,爸爸过生日,做了这么多菜,怎么也要吃一点的。”

迟念道,“不用劝他。他不想吃就算了,待会的樱桃胚子也别吃了。”樱桃胚子是迟念用樱桃和米发酵的甜点,有淡淡的酒味,是小黄帽最喜欢的。

迟慕瑀道,“我不吃。我一口都不吃。”

言寓荆回头看他,“好了,别闹了。上来吃饭,要不,父亲和默默爹爹都不高兴了。”

小黄帽道,“不高兴就不高兴。父亲要爸爸出去那么久,我也不高兴了。”

沈默道,“小黄帽别闹脾气啦,你爸爸生日,大家多高兴啊。”

迟念却只是又吃了块小排,“随他去吧。”

沈默对迟念道,“迟大哥,你叫小黄帽吃一点,这么小的孩子,不吃饭怎么行。”

迟念道,“饿一顿算什么,这墓镧里的人,谁没有饿过饭,他饿一饿就知道了。”

迟慕瑀听父亲这么说,更是气鼓鼓的,沈默只得端了他盛蛋糕的小碟子过来,“小黄帽,来,张开嘴吃一口,这可是爸爸的生日蛋糕呢,不吃可不成!”

迟慕瑀只是看着迟念,“我不让爸爸走。”

迟念道,“你爸爸有自己的事,难道等胡子都白了还住在墓镧?”

迟慕瑀道,“父亲都可以住在墓镧,爸爸为什么不能住在墓镧?”

迟念道,“为什么都不用和你解释。”说着就把菜一样夹了些在他碗里,特地多了两块鱼,“就这些饭,吃不吃都随你,你试试三天三夜不吃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迟慕瑀一下子就委屈了,“父亲不讲理!非叔求你也不理!爸爸求你也不理!默默爹爹求你也不理!你谁都不理!也没有人理你!小木鱼也不理你!”

迟念只是叫沈默道,“默默,把蛋糕拿上来。叫他回自己房间去。”

迟慕瑀一下子就跑过来挨在言寓荆身边,“我不走!爸爸都要走了!我要陪着爸爸!”越说越难过,想到要有三年,那么长那么长,爸爸都不在身边,小家伙强忍着眼泪嘟着小嘴抱着言寓荆,“我不走!”

言寓荆也舍不得他,本来是想借着自己生日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虽然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的,没想到,小木鱼居然反应这么大,心早都酸了。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爸爸要等你默默爹爹结婚才走的,小木鱼不担心哦。”

小家伙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就去拉沈默袖子,他本在言寓荆腿上坐着,言寓荆坐在沈默身边,他这样一拉,差点掉下来。沈默连忙扶住他,小黄帽可怜巴巴地道,“默默爹爹,你可不可以不结婚。”

沈默看他长长的睫毛眨巴着,眼中满是期盼,若说是别的事也罢了,可不结婚这一条,实在是有些太——因此只是安慰他道,“小黄帽不着急。”

迟慕瑀听他这样说,他本来就是极聪明的孩子,就知道爹爹是不答应了,一下子就甩开了沈默的手,从言寓荆腿上跳下来,“你们都说喜欢我,都说对我好,都是骗人的,大人都是骗人的!”一下子就跑回房里去了。

言寓荆放下筷子要去追,却被迟念叫住,“不用理他!吃你的饭!”

沈默道,“迟大哥,孩子还那么小,又不吃饭,这样会气坏的。”

迟念道,“他气性倒大,这么大的孩子了,难道一辈子黏着爸爸吗?”

沈默道,“小黄帽才三岁半,普通人家的孩子,谁不是天天黏着爸爸妈妈的,他没有妈妈已经够可怜了,爸爸还要离开三年,他这么小,可怎么办?”

迟念只是道,“你以为,谁都是容易的吗?他这么大的孩子,每天五点半就要起床练功,三岁就要学别人七八岁学的东西,等七八岁的时候,已经比十几岁的孩子还要明白的多。等到他十几岁的时候,拥有的就是别人三十几岁的成就。普通人,谁能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上。他得到了,自然就要付出。他可以黏着爸爸妈妈,可以和爷爷奶奶逛游乐场,可以按部就班的上学,二十几岁大学毕业,四处找工作,安定下来,再拼十年,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是这样的生活轨迹。那这个人,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候,没有意外,可以做到一个不低的职位,领一份还算丰厚的薪水,但是,他见到迟慕瑀,依然要叫一声迟总,依然要听他的吩咐。即使迟慕瑀比他小几十岁。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是平白就可以得到的。”他说到这里又看着言寓荆,“你的童年没人逼着你练功,读书,写字,做不好罚站挨打,所以,你才需要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出去走一走。就像他的童年需要现在这样,一样!”

沈默无话可说,只能说一句,“迟大哥也没有上过学,又怎么会知道,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

迟念只是淡淡道,“我可以看。”

言寓荆听着师父的话,知道,他是意有所指,自己总是自怨自艾,觉得没有生活在所谓的贵族家庭,可是,贵族的孩子,又谈何容易?

沈默却是放下了筷子,“我去看看小黄帽。”

迟念道,“不必看。看他,他也不会吃的。”

沈默急道,“难道就让他饿着。小黄帽才三岁,若是饿出病来,那是一辈子的事。”

迟念夹起炝莲白里的干辣椒放进口中,“这菜不错。”看沈默实在是急了,才道,“你慌什么。他不肯吃,我难道不会塞吗?”

击节击节14

迟慕瑀依然不肯吃东西。

无论是沈默还是言寓荆,都不能要他吃一口。他也不哭不闹,该练功就练功,该练字就练字,总之就是不肯吃东西。

沈默急得都快上了火,去找迟念,迟念还是那一句,“由他。”

沈默也知道这孩子性子太过倔强,恐怕是不顶用的。小家伙不吃饭,言寓荆也是着急上火,暗暗后悔自己当着孩子面提这件事。可又在心中想,总是要告诉他的,如果突然有一天,小家伙开开心心的,自己却说要离开他三年了,那小木鱼还不知道要多难过呢。

这样一直到晚上,言寓荆还特意做了几道小黄帽最爱吃的小菜,小黄帽很乖,吃饭的时候该他在旁边服侍,他就摆碗碟,帮着父亲添饭。可是他自己,根本是一口都不吃。

言寓荆哄他,“这是爸爸特意给你做的香蕉卷,尝尝。”

小黄帽倒是很乖,“谢谢爸爸,可香了,小木鱼闻闻就好,我不吃。”

他一说不吃,言寓荆可也没了办法,总不能够逼他吧,只得放下香蕉卷夹一块西红柿,糖轻轻地裹着一层,既不会太甜,也不至于没有味道,“那小木鱼吃一块西红柿,看看爸爸做得雪盖火山好还是你自己做得好。”

迟慕瑀道,“爸爸做得好,爸爸和默默爹爹吃吧,我不吃。”

迟念听他说了爸爸和默默爹爹,就是不提父亲,知道这孩子是和自己怄气了,也只是笑笑。

言寓荆道,“西红柿又不是饭。”

迟慕瑀摇头,“我不吃。”

沈默也帮着劝他,“小黄帽尝一口,香蕉卷你爸爸烤了半天呢。你看酥酥脆脆的,颜色多漂亮。”

迟慕瑀还是那句话,“谢谢默默爹爹,我不吃。”

沈默待要再说,迟念已经道,“吃饭,他不饿就让他再饿一顿。”

沈默道,“小黄帽练了一下午功,怎么会不饿。小黄帽,跟默默爹爹说,饿不饿。”

小黄帽是诚实的好孩子,“我饿,可是我不吃。”

沈默没办法,吃过饭,等迟慕瑀收了碗碟,把剩下的半盘香蕉卷重新端进厨房去,陪言寓荆洗碗的时候,才借迟念的通讯器和秋瑀宸联络,因为他不介入图腾的事,所以他的手机并没有专门覆盖墓镧的网络,“秋,你直接到迟大哥这来。”

“你过完生日了?”秋瑀宸语声无比温柔。

“你直接进来。小黄帽不肯吃东西,你想想办法。”

“嗯。好。我马上过来。”秋瑀宸也是担心得很呢。

沈默挂断了通路,才算微微松了一口气,可这秋二叔到底能不能说服小黄帽吃两口,他可一点把握也没有。

迟念道,“白费心思,他要是肯吃就怪了。”

沈默道,“迟大哥,我知道您是为浴巾好。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小黄帽还这么小,他要多可怜。”

迟念道,“有吃有喝他自己不吃不喝有什么可怜。我若是他,就连水都不喝。”

沈默知道,他们父子都是一样的倔脾气,也只好等到秋瑀宸来。

站在石屋子前,这大概是沈默第一次等秋瑀宸了,秋瑀宸远远地来了,看情人站在那,连忙跑过来,“我不是说叫你要言寓荆陪着吗,怎么一个人站在这。”

沈默道,“浴巾在劝小黄帽吃饭。”

秋瑀宸问他,“慕瑀为什么不吃饭?”

沈默轻轻叹了口气,“迟大哥叫浴巾出去远游三年不许回来,小黄帽舍不得他,所以,一口饭都不肯吃。”

秋瑀宸听了,轻声道,“有这回事。”

沈默轻轻点头,“嗯。”

秋瑀宸不再说什么,等到了墓镧,先见了迟念,却没有提迟慕瑀的事,小木鱼出来见二叔,问安之后,秋瑀宸叫他回自己房间里,说要检查他的功课。

迟慕瑀答应了回去,替二叔把凳子放好,等二叔进来。秋瑀宸才他踏进门,第一句话就问,“《弟子规》从小就会背了?”

迟慕瑀却是比秋瑀宸还平和大度,直接就切入正题,“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静听;父母责,须顺承。”他念完这几句,就看着秋瑀宸,一句话也不说。

秋瑀宸淡淡道,“孟懿子问孝。”

迟慕瑀一点也不紧张,“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秋瑀宸接着问他,“你告诉我,什么是为人之本。”

迟慕瑀答得很快,“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这就是说,孝弟是为人之本。”

秋瑀宸接着道,“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这几句话,你可记得。”

迟慕瑀点头道,“我记得。”

秋瑀宸这才问他道,“什么叫见志不从,又敬不违。你就记住见志不从,绝食抗议了?”

迟慕瑀这时候可一点也不像三岁的孩子,他抬起头,款款道,“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他念完了这一长段,又解释道,“孔子说,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我父亲告诉我,慕瑀一岁半才来到墓镧。在爸爸身边都没能呆足三年,爸爸就要远行了。二叔,慕瑀虽然笨笨的,可是,也知道做力所能及的事,难道这三年时间,慕瑀就没有机会服侍爸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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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小黄帽吃了没?”秋瑀宸半只脚还没踏出房门,沈默就急急问。

秋瑀宸摇了摇头。

沈默埋怨他,“你怎么也不劝劝他?”

秋瑀宸道,“我劝了啊。他道理比我还大,我觉得,他说得对。”

沈默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平时小黄帽有点小错的,就抓住不放,今天不肯吃饭了,该拿出二叔的架子管管他了,又没反应了。

秋瑀宸道,“小默,孩子还这么小。爸爸就要出远门了,真的很残忍。你想想你小的时候,慕瑀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默知道秋瑀宸也是从小盼着爸爸妈妈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因此只道,“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不肯吃饭吧。迟大哥决定的事,是谁都改不了的。”

秋瑀宸道,“那只能看迟大哥怎么解决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沈默轻轻摇头,“不吃饭总是不行的。”

秋瑀宸笑道,“那我怎么办?总不能拿藤杖抽他,也不能罚他十个时辰指倒立,这孩子性子倔,不吃,还是不吃啊。”

沈默半晌没说话。

秋瑀宸劝他道,“我们回去吧。这样,等慕瑀肯吃饭了,让言寓荆给你打电话。”

沈默摇头,“你回去。我不放心。”他说到这里,突然道,“秋,要不,我们不结婚了?”

秋瑀宸先是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道,“又说傻话,那怎么可能。”

沈默道,“小黄帽说的对。你对我这么好,我们不结婚,还是和结婚一样。可是,我们不用结婚,浴巾就不会走了。”

秋瑀宸笑笑,“别胡思乱想了,一个小孩子就拿住你了。”

沈默低下头,“我也知道,太过异想天开了,可是,小黄帽脾气是这样,他不肯吃,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他平时最听你的话了,你说了,他也不理。”

秋瑀宸笑,“别担心了。他就是个小孩子,还能翻了天了。大不了,请禹落哥过来给他打营养针。”

沈默看了他一眼,眼神极为鄙视,“这样是会折腾坏胃的,小黄帽才三岁,你让他带着一身的病吗?”

秋瑀宸看情人发了火,连忙道,“是我说错了。放心吧,迟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默只是道,“但愿吧。”

两个人一路说着回到迟念那里去,还不待沈默开口,秋瑀宸先道,“迟大哥,慕瑀年纪还小,其实,言寓荆去游历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迟念淡淡道,“那你说,是什么时候走?他四岁,五岁,还是十岁。”

秋瑀宸不知该怎么答,迟慕瑀还年纪这么小,肯定几岁都是走不得的。

迟念道,“他不肯吃饭,就解决不肯吃饭的事,扯那么远干什么。你今天叫人给你去买打印机,别人没有去买,你是先解决打印机的事,还是看看这个人没有买是因为什么原因,这种原因有可能是性格原因,性格有可能是他从小生活的家庭早就的,家庭问题又是社会造成的,你是不是还打算完善社会福利机构,建立心理基金会?”迟念本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也是儿子不肯吃饭上了火,这才狠狠挤兑了秋瑀宸一通。

秋瑀宸知道说也没用,索性带着沈默说要告辞了。

迟念也点头,沈默临走又劝了劝迟念,千叮咛万嘱咐的对言寓荆道,一定要叫小黄帽吃点东西。“

言寓荆也是心急,只说,“我尽量吧。”

沈默点点头,恋恋不舍的去了。

迟慕瑀不肯吃饭,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绝食,他若只是躺着不动倒好,又要练功,做功课,终于受不住晕过去了。

言寓荆连忙扶他坐起来,又喂了些水,待要再喂块糖,他却是死活不肯张嘴。

言寓荆急了,“你倒是吃一口啊!这样下去,真要一辈子得病吗?”他本来以为至少还能撑一天,可哪里想到,毕竟是小孩子,训练量又那么大。

迟慕瑀苍白着小脸摇头,“我不吃。”

言寓荆扶着他,“爸爸喂你你还不吃吗?你默默爹爹和秋二叔在家里都快急晕过去了。”

迟慕瑀这回只是摇头。

言寓荆道,“就当是爸爸求你吃一口还不行吗?你现在也不能吃别的,就给你弄点粥,你乖乖的喝了,等爸爸从外面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迟慕瑀说话都没有力气,声音却是无比坚决,“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爸爸走!只要爸爸不走!慕瑀乖乖的,每天练功学习,都不贪玩,不偷懒。爸爸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给爸爸端洗脚水,给爸爸擦背。”他说着心里越发难过,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却是忍着不哭出来。

言寓荆抱着他,“爸爸什么都不让小木鱼干,小木鱼就吃口饭,好不好。”

迟慕瑀搂着言寓荆脖子,“小木鱼不吃。除非爸爸不走,小木鱼不吃。”

言寓荆急了,吼他道,“你吃不吃!”

迟慕瑀就那三个字,“我不吃!”

言寓荆也是上了火,“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爸爸不过走几天,还不是马上走就现在这样,将来爸爸死了呢?”

迟慕瑀一下子就懵了,“爸爸不会死!爸爸就算是有一天要死了,小木鱼就先死,这样,小木鱼就永远不会离开爸爸了。”

言寓荆听他说得虽然是孩子话,可语气却甚是真诚,不禁又是难过又是辛酸,只道,“好了,先不说这个,爸爸给你熬点粥,就淡淡的,你喝一喝。”

迟慕瑀犟得很,“男子汉要说话算话,说不吃,就不吃!”

言寓荆真是又急又燥,一下子就把迟慕瑀翻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拉下小裤子露出白嫩嫩的小屁股来,“你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边说边打,打了十几下。

迟慕瑀用小手抠着土,可没有吃饭手上也没有力气,干脆就趴着,“我不吃!”

言寓荆继续扬着巴掌,噼噼啪啪的,“吃饭!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吃饭是害你吗?”他边骂边打,迟慕瑀连饭都没有力气吃,哪有力气挨打。索性连话都不说了。

言寓荆眼看着儿子粉粉白白的小屁股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臀上满是重重叠叠的巴掌印子,可这孩子就是不吐口,他有什么办法,只得又软下语气来,“小木鱼乖,吃一点,要不,爸爸可拿树枝抽你小屁股了。”

迟慕瑀喘气喘了好久,不知道有多疼呢,只是他从来不会用手摸,这时才用软软的声音道,“我不吃。我知道,爸爸打我也是心疼我。”

言寓荆听他这么说,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却是狠下心来,用手掌侧面狠狠地抽了他几下,一片巴掌印的臀上那几道红印子非常清晰,小黄帽的身子颤着,可就是不说话。

言寓荆逼问道,“你再不吃饭,爸爸拿针扎你,拿皮带抽你,还拿鞭子打你!”

迟慕瑀却是偏过了小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言寓荆坐在地上,他趴在言寓荆腿上,如今这样枕着,虽然不是很舒服,可总也能休息一会,“小木鱼不怕,爸爸腿上可舒服了。”

言寓荆听他这么说,突然怎么样也下不去手了,只能将他重新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迟慕瑀想坐在他腿上,可屁股实在是疼得厉害,看言寓荆眉毛都皱在一起,还伸出小手轻轻替他抚平眉间,“爸爸不要难过,小木鱼不疼。”他口中说着不疼,可到底是没吃饭,没力气不说,声音也是一抽一抽断断续续的。

言寓荆轻轻叹着气,将他抱起来,回去就看见迟念站在门口,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练完功了?”

迟慕瑀究竟是个孩子,听父亲这样问,也有些难为情,轻轻摇了摇头。

迟念看着言寓荆,“没有练完功回来干什么!他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吗?”

迟慕瑀虽然绝食,可看父亲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心里早都委屈的不知怎么样了,如今自己晕倒了又挨了打,可父亲只问自己练功了没,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了,索性挣扎着要从言寓荆怀里下来,“爸,别管我!我去练功!”他口中呼喊着,可语中已带着哭腔,却是高高的扬起了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迟念看着他,面容沉静,等流出来的眼泪再慢慢流回去,才问他道,“还有多少?”

迟慕瑀低下头,“还有一小时马步,三个套路,昨天才学的拳谱还没有背。”

迟念看看表,“那你去吧。做完了来我房间。”

“是,父亲。”小黄帽倔强地站直,臀上的伤疼得他两条腿像是要被撕裂,却终究是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言寓荆看他要走,一把拦住他,“师父,小木鱼刚才晕倒了。他,他做不了的。更何况,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迟慕瑀轻轻摇头,“爸,我做得完的。我做不完,晕倒了爬起来,也一样要做完的。”

言寓荆心疼了,“小木鱼,快和父亲说,我吃饭,我一定乖乖吃饭。”

迟念却是道,“该今天做的事,就不要留在明天,他吃不吃饭,和练不练功没有关系。去吧。”

言寓荆还是不放手,直接将迟慕瑀搂在怀里,在迟念面前跪下来,“师父。您就当是慕瑀生病了吧,他是真的生病了,以后补上,翻了倍补上也行啊。”

迟念只是道,“你如果不想让他现在就翻倍的话,就马上放手。”

言寓荆还想再求,却终究不敢,只是站起身,拉着迟慕瑀,“走,爸爸和你一起练。”可究竟放心不下,终于又回头道,“师父,我,我能先给慕瑀上点药吗?”

迟念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负手占着,言寓荆抱起迟慕瑀,“走,咱们先回房里,上点药。”

迟慕瑀的声音软软的,“爸爸,慕瑀可以自己走。”

言寓荆狠狠吻了吻他额头,“爸爸喜欢抱着小木鱼,走。”

迟念看着言寓荆抱着迟慕瑀渐渐走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却是进了厨房,顺手打了一个鸡蛋,却是又倒掉,重新回来,翻箱倒柜的找到一只奶瓶,洗洗涮涮,走向墓镧的养殖场,不管怎么说,先喝点牛奶,总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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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念将牛奶烧开又晾凉,自己做了点薄粥,又弄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可想来想去,觉得胡萝卜嫌硬,芹菜又是粗纤维的,都不该给孩子吃,还是弄了些腐竹,切成小块,又怕水泡的东西吃起来对身体不好,菜园子里看了半天,竟没有一样能吃的,索性就是粥了。他记得牛奶不能空腹喝的,可是也有人说,应该先喝一点牛奶保护胃粘膜,他自己的身体哪有这么娇贵,可小黄帽毕竟是小孩子,不得不小心。学得医理越多,就越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成。如今没办法,看着药炉子上药也开了,滤过几次,打算放着晚上喝。孩子胃里空着,药是断断不能喝的。最后,终究决定,吃一小碗淡粥是最安全的。

等了不知道多久,迟慕瑀才被言寓荆抱回来,迟念也没说话,再去他房里时,竟是已经睡着了。他想着儿子太累了,就让他歇一会,可是,饥肠辘辘的人哪里能睡安稳,一会又醒来了。

迟念挥手叫言寓荆出去,自己坐在迟慕瑀床边。

迟慕瑀挣扎着起身,他也没说不必了,等小木鱼在床上靠好,才问道,“饿不饿?”

迟慕瑀倒是诚实,“昨天晚上最饿,今天不觉得了。”他话虽这么说,可看着迟念摆在桌上的粥,还是下意识地轻轻舔了舔嘴唇。父亲的手艺也是很不错的呢。

迟念却是问他,“你觉得,父亲对你不好?”

迟慕瑀偏过头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道,“父亲为什么要赶爸爸走。”

迟念道,“我什么时候赶你爸爸走。”

迟慕瑀不答他的话,“小木鱼舍不得爸爸。”

迟念看着他,“那你告诉我,父亲叫爸爸出去走走,是为了爸爸好,还是欺负他。”

迟慕瑀低下头,“我不懂。只是,该是为了爸爸好的。”

迟念道,“那父亲为了爸爸好,你这个样子,应该不应该?”

迟慕瑀扬起小脸,“不应该。可是,我舍不得爸爸。”

迟念轻轻点头,“我知道。”

小黄帽看着他,“父亲,为什么爸爸要出去那么久,三年都见不到爸爸了,小木鱼好可怜。”

迟念听他这么说,反问他,“谁告诉你,三年都见不到爸爸?”

迟慕瑀一呆,他到底是个小孩子,脑袋还有点转不过弯来,“爸爸说的,三年都不回来了。”

迟念端起了粥碗,“墓镧门口有个石屋子,你看到没有?”

迟慕瑀点头,“嗯。”

迟念道,“他若是想你了,就去那石屋子住两天,别进树林来就是了。”

迟慕瑀听父亲这么说,没有立刻高兴,却是想了很久,迟念接着道,“你若是好好练功,父亲答应你,你想爸爸了,咱们就去找他。”

“真的?”小黄帽这才有点小孩子的样子。

迟念点头,“也不一定要他一个人在外面,咱们一家人,都可以四处走走。你从小多去外面看看,也是好的。”

迟慕瑀可高兴了,探过头来,就舀了一大勺子粥一口吸进嘴里,迟念轻轻按住他,“不许吃太快。”

小木鱼答应着,却是又舀了一大勺,他可是真饿了呢,可才吃了几口,又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爸爸?”

迟念道,“那要看你自己。你若是学得快,练得好,我们就多出去,早出去。”

迟慕瑀这才放心下来,又吃了一口粥。

迟念看他将那一小碗都吃了,又要躺下去睡觉,却是拉起他来,“刚吃过不许睡,先去给你二叔和默默爹爹打电话,然后和你爸爸转一转,等会回来,打吊瓶。”

迟慕瑀一下子就缩回了小手,“我为什么要打吊瓶。”

迟念道,“不为什么。”

迟慕瑀知道大概是给自己注射营养剂的,也不再问,本来已经饿过劲了,可刚才吃了一小碗饭,竟是饿得不得了,可自己也知道,父亲不会再给吃的了。自己下床去穿好鞋子,飞快跑去找言寓荆,言寓荆根本不敢走远,一直在门外等着,看小木鱼飞跑过来,立刻将他抱起来,迟慕瑀兴奋道,“爸爸,父亲说你可以回来住在石屋子里,而且,我和父亲还可以去看你。”

言寓荆刮他小鼻子,“真的?”

迟慕瑀大大点头,“当然了,父亲怎么会骗我这个小孩子。”

言寓荆顺手又拍了他小屁股一巴掌,本来打过的已经不怎么痛了,可现在又疼起来,言寓荆笑道,“你这就算是绝食成功了。”

迟慕瑀摸着自己小肚子,“绝食一点都不好玩,好饿。”

言寓荆威胁小家伙,“再敢有下次,打烂你小屁股!”

迟慕瑀吐了吐舌头,“我不敢啦。爸爸,我们去给默默爹爹和二叔打电话吧。”

言寓荆将小家伙从怀里放下来,牵着他小手,“走吧,你默默爹爹这两天可是急坏了呢。”

迟念一个人边洗碗边摇头,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妥协过。越想越是无奈,却觉得,有个宝贝儿子,又有什么办法。从前笑老非把儿子当老子养,如今,自己还不是束手无策。若要强灌,自然也灌下去,可究竟孩子小,默默瑀宸总说怕伤了孩子的身体,他倒是怕这件事上太过强硬会伤了孩子的心。毕竟,才三岁的孩子,就要离开爸爸,也够可怜了。

算了,也饿了这么几顿了,让他知道什么事都有代价就算了。他虽这样安慰自己,可越想越挫败,只能又一次摇头,当爹当到这份上,也算可怜了。

倒是迟慕瑀心情好得很,言寓荆看他一路蹦蹦跳跳的,忍不住问他,“肚子还饿不饿?”

迟慕瑀轻轻点头,“还是有点饿的。不过父亲说回去会给我打吊瓶。”

言寓荆点头,“早吃饭不就好了,何必受这份罪。”

迟慕瑀露出独属于孩子的狡黠笑容,“我知道,父亲不可能同意不让爸爸走的,可是,能让爸爸来看我,我也能看爸爸,慕瑀已经很高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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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罹狠狠挂断电话,低低喝骂,“全是废物!”

非璟煜将咖啡放在他桌前,“别发这么大脾气。”

非罹就着喝了一口,想到是儿子替自己煮的,心情立时好了许多。

非璟煜轻声道,“迟大哥他最讲原则的,就算找到叶师父,也没用。更何况,叶师父也未必肯帮忙的。他如今闲云野鹤,不是任何东西能打动的。”

非罹摇头,却是没有说话。难得替儿子办些什么事,可偏偏这么不顺利。

非璟煜低头道,“爸,我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

非罹知道前些日子迟念大张旗鼓地给言寓荆过生日让他心里总难免觉得有些针对自己,可究竟是不好说什么,只道,“你没事的时候去找迟慕瑀散散心。”

“我知道。”非璟煜有些不耐。

可是想一想,哥哥在忙婚礼,师兄在忙训练,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也实在无趣,还是去了墓镧。还好,迟念没有说以后不让他进墓镧的门。

才走到树林口,却看到新盖好的石屋子,他敲了敲门,却是迟慕瑀一个人在里边,把石桌石凳擦得干干净净,小家伙一看见他,就笑着扑上来,“非叔,你来啦。”

非璟煜道,“嗯,我来看看你。你最近怎么样。”

迟慕瑀道,“没什么啊,就是和父亲爸爸一起给默默爹爹和秋二叔准备结婚礼物。”

非璟煜想着哥哥要结婚了,自己也该准备些什么的,可是哥哥如今绝对是志得意满,什么都不缺了,因此也不着急,慢慢想。他从哥哥决定要结婚起,送什么想了三年,可马上就到了,却也不那么着急了。

非璟煜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绝食了?”

迟慕瑀有些不好意思。非璟煜道,“急得你默默爹爹到处打电话,叫大家想办法。连乔慕宸听说你绝食了也闹着要来看你,被夜神拦住了。”

迟慕瑀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非璟煜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我当时也不吃东西。唉,算了,反正也没希望的。”

迟慕瑀将手中的抹布放下,“怎么会没希望?”

非璟煜摇头,“跪个两三天都这个劝那个拦的,我要是真敢绝食,还不被打破了胃把东西塞进去再缝上。”

迟慕瑀笑起来,“那说明大家都关心非叔。”

非璟煜撇嘴道,“你知道什么。”

迟慕瑀道,“我绝食的时候我爸爸就是这么说的,大家都关心我嘛。”

非璟煜看着迟慕瑀,“无忧无虑多好。”

迟慕瑀摇头道,“那也不见得。非叔现在这样才好。”

非璟煜笑,“我有什么好?”

小家伙果然掰着指头算起来了,“非叔长得又高,眼睛又好看,功夫又好,大家都喜欢非叔。”

非璟煜本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些,“长得高算什么好处。”

迟慕瑀倒是心向往之的样子,“我很希望能和非叔一样长这么高呢。”小孩子大概都会羡慕长得高的人吧,不过,迟慕瑀长大了可也比非璟煜矮不了多少。

迟念来石屋找迟慕瑀,却看到非璟煜也在那里帮忙,非璟煜倒也没有厚脸皮到硬要叫师父,只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迟大哥。

迟念点了点头,“你身体好多了?”

非璟煜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迟念对迟慕瑀道,“怎么收拾这么长时间。”

迟慕瑀看了看挂在胸前的式样简单的卡通表,“还没到时间呢。”

迟念道,“今天带你去看训练。”

迟慕瑀其实不是很喜欢看墓镧的杀手训练,即使他小小年纪,却依然能够感觉到,那里的所有人,不像是活着。大概是越小,才越敏锐吧。可是一些阵型是必须记熟的,即使现在不懂,迟念也要求他记下来,将来长大了,自然能够融会贯通。既是这样,迟慕瑀连忙和非璟煜打招呼,“非叔,我要去学习了。你要是不喜欢找我爸爸玩就在这里等我。”

非璟煜自觉没趣,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像自己这般无所事事,因此也道,“本来也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迟念也没留他,只是要迟慕瑀去送他。

迟慕瑀看非叔长吁短叹的,可自己毕竟是个小孩子,也没办法安慰,只能约他下次一起去玩。非璟煜说实在的,也不知道和迟慕瑀在一起能玩些什么,可是两个人莫名的投缘,在一块就开心,因此也答应他下次一起出去。

等回到家,看到非罹,又免不得回答那些类似于累不累的无聊废话,非璟煜胡乱答了两句就回房里去想睡觉,可想了想,自己究竟算是少主,人家小木鱼是少主都知道从小分担墓镧事务,自己就是每天混吃等死,因此,又和非罹去风坛总坛视察一圈。他这心血来潮,倒苦了镇守的人,都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乱子,看下来一圈,除了查到几个卫生死角也没什么成果。非璟煜这才知道什么叫百无聊赖,倒是非罹,比任何人都忙。

“圣母安好,希望没打扰到你的美容觉。”他有求于人,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电话对面的骊歌心情非常好,“非坛主怎么可能做扰人清梦这种煞风景的事。”

非罹也笑了,商业化的爽朗,“的确是有一件煞风景的事相求圣母。”

骊歌笑,“愿闻其详。”

非罹简短地将非璟煜要拜迟念为师的事说了说,骊歌听他停顿下来,却是道,“非坛主,恕骊歌直言,迟念这个人,脾气非常执拗,恐怕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动他。我猜——”她虽说是猜测,却没有丝毫迟疑,“连夜神也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非罹叹气道,“圣母果然料事如神。因此,我想请出叶师父看看成不成。”

骊歌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叶师兄自闯出七十二丈冰之后早已退隐江湖,连是生是死都不曾得知,这恐怕,有些太难了,不过,为人父母的,即使只有一分希望,也愿意竭尽全力。”她一句话,将寻找叶柟推得一干二净。

非罹自然心中有数,却也只是道,“所以,我才有这个不情之请。”

骊歌道,“骊歌若能略进绵薄之力自然也不枉了咱们相交多年,非坛主但说无妨。”

非罹就一句话,“非罹想问圣母,褚家那对母子,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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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念的通讯器响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来了,果然,是骊歌的频道。

“圣母有何吩咐?”

“我替非家少爷做说客,成还是不成?”

迟念同她没有过多的交情,虽说也算不上她的属下,但总归是要受她辖制,骊歌同他讲话,自然也是单刀直入。

“不成。”

“若是加上褚家母子呢?”

迟念丝毫没有犹疑,“还是不成。”

“叶师兄呢?”

“师父但有所命,迟念就是粉身碎骨也要遵从,只是,师父一定不会强我所难。”

“你不顾及文禹落,是你的英雄气概,你连褚家母子都不顾及,迟念,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瑀宸婚期将近,迟念相信,圣母不会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的。况且,这么下作的方法,一定不是圣母想出来的。”

骊歌笑了,“你倒了解我。”

迟念也不多说话,骊歌道,“非坛主问我,我答应替他做说客,恐怕,他也快找上你了。”

迟念笑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如今我也是做人父亲的人了,自然明白他。”

骊歌笑,“这话不错。”她说完就立刻挂断了通路。

果然,没过多久,非罹就来了。

迟念轻轻叹口气,非罹重重叹了口气,“咱们相交多年,你就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

迟念道,“我不求你给我面子,你但凡别难为我就成,老非,这件事,不是我不答应你,实在是难办。”

非罹道,“有什么难办。璟儿又不是要和你学什么,就是平白叫你一声师父罢了。”

迟念道,“你也该知道,你的宝贝儿子,这声师父不是白叫的。而且,老非,咱们出来做事,不择手段谁也指摘不了谁,可用孤儿寡母要挟,恐怕,就难看了吧。”

非罹也不理他语中指责的意味甚重,只是道,“为了儿子,我这张脸老早就不要了,什么孤儿寡母,都顾不得了。”

迟念道,“其实,你的功夫未必不如我,对儿子又是一心一意,又何必三番两次来求我。”

非罹翻他一眼,“你以为我乐意来求你,这不是璟儿就服你嘛。唉,也难怪,这些孩子,都服你,你天生就是让人服的。”

迟念连忙道,“别!这顶高帽压下来,我怕墓镧这些树顶不住。”

非罹笑了,“还是不成?圣母的面子都不给?”

迟念道,“她叫我杀人就杀人,她叫我看顾她儿子就看顾她儿子,可是,这件事,不能。”

非罹轻轻叹息一声,“怎么说,你还得叫她一声阿姨的。”

迟念道,“高攀不起。”

当年骊歌年轻之时,称呼叶柟,是叶哥哥,而不是叶师兄,只是如今年过半百,叶哥哥这三个字,可是叫不出口了。只是迟念一直尊她圣母,既不亲近也不轻慢。

非罹叹气道,“这样,我也知道你为难,不如,让璟儿在你这住一阵子,他也不惹事,端茶倒水也不凑在你跟前去,就是陪陪你儿子,这成不成。”

迟念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实在是心疼儿子,若是自己不答应,回头非爷爷在小木鱼面前加油添醋,自己这宝贝儿子还不是一样来闹,索性应下来算了。否则,他不知又要牵扯出多少人来,默默和瑀宸马上就要结婚了,可非罹要真是为了儿子杠上,可是什么都顾不得的。因此只是道,“他若来就让他来。墓镧什么时候也没立个牌子非璟煜和波斯猫不得入内。就算过来和慕瑀一起住吧。”

他答应了,可非罹也未见得多高兴,只道,“你可千万别委屈了璟儿。”

迟念哭笑不得,“从我见他第一面到现在,加起来也没踹过他几脚,你要怕儿子委屈,也过来住着,我给你隔间最大的鸡窝。鸡住左边你住右边,每天早晨起来,鸡蛋都是热乎的。”

非罹骂他,“我现在有求于你,你可威风了。”

迟念轻轻摇头,“我从来自诩绝不求人,可如今,收了徒弟又养了儿子,日后要求人的地方,恐怕也不少了。”

非罹可真是心有戚戚焉,可要说什么又觉得自己也是甘之如饴的,只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非璟煜就搬来墓镧了,他知道迟念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因此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日常的漱具。迟慕瑀原来是住在迟念和言寓荆的房间中间,三岁生日时才给他分了单独的小楼让他一个人住。他的小竹楼是真正的小竹楼,只有两间房,一间大大的是卧室,一间小的放着一只大浴桶。非璟煜自然不能住在浴桶里,只是和迟慕瑀住一间。好在虽然只有一间,但到底是极大的,迟慕瑀帮着非叔搭了张小床,又拿了迟念自己弹好的棉花给非璟煜塞进崭新的被套里,看起来倒也整齐。

非璟煜看迟慕瑀已经把自己放漱具的架子誊出一半来给他,他其实也没带多的东西,整理整理就好。头一天晚上住下,就被四处的昆虫鸣叫吵得睡不着,还是小黄帽助人为乐把迟念根据昆虫鸣叫自创的一套呼吸吐纳方法教给他,起初非璟煜还不大习惯,可到了快半夜时候,竟是觉得无比舒服,当晚睡得非常香甜。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毕竟是刚来,自然要勤快点,他怕迟念不要他久住,也不敢太过殷勤,只是起来扫一晚上积下的落叶,又给楼前楼后都洒了水。他是个从来没干过活的人,SNG虽然凶险,可毕竟也不是要他去干家务的,因此,眼里没活也是正常的,扫地洒水之后,就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干些什么了。迟念听他做事的时候早已经醒来了,如今看着言寓荆和迟慕瑀起来才下楼来。言寓荆知道师父让非璟煜来住,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不好说什么,此刻,非璟煜又将他的活都干了,他便连忙上去帮迟念烧热水,迟念望了眼非璟煜,“手脚倒是勤快。”

非璟煜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怎么样,只是听着。言寓荆本来应该早点起来准备早饭的,可今天每个人都起的格外早,平常这时候就正好,今天却好像显得有点晚了,他暗暗在心里自责,却是连忙摘了菜洗好了菜,迟念已经和迟慕瑀做好了原地的拉伸,于是三个人一起去跑步,非璟煜自己不知道该跟着还是不跟,倒是迟念叫他,“既然来了,每天的训练就跟上。”

“哦。”非璟煜听他这么吩咐,连忙跟上去。等晨练结束,言寓荆去做饭,迟慕瑀也开始擦自己竹楼的地板,非璟煜要帮他,小家伙却说这也是每天的功课。非璟煜看大家各忙各的,自己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他突然间觉得很挫败,他非璟煜,什么时候这么手足无措过,可是,想着自己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讨好谁,劝劝自己,就该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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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念家里也不一定是言寓荆每天做饭,可总是他做得时候多些。今天早上是蒸得馒头,一大碟子腌制的龙豆,一小碟子一共三块豆腐乳,还有一碟子炒得青菜。自然,一人一个太阳蛋是少不了的。不过迟慕瑀的是小半碗鸡蛋羹。大清早,自然是稀饭,倒是料很足的,香菇菜粥。

非璟煜看言寓荆将腐乳抹在鸡蛋上,再将鸡蛋夹在馒头里,怎么看都有点不习惯。虽然哥哥做得腐乳腌笋他是最爱吃的,可是口味一点也不重,这么直接的吃法,他可真有点不习惯。

倒是小黄帽叫他,“非叔,这样吃可香了。”腐乳这种东西,迟念一般是不让他吃的。

“哦。”非璟煜答应着,随便在太阳蛋上抹了一点点,咬了一口尝尝,大概是没抹匀,咸的厉害。可人家辛辛苦苦做了早饭,而且青菜和粥的味道都不错,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硬着头皮吃。

迟念吩咐迟慕瑀,“把我做的辣椒干拿过来。”

迟念自制的辣椒干,红辣椒晒得干干的用芝麻做的,带一点点辣但是很香,可究竟辣椒是刺激东西,一般都不许小黄帽多吃的。迟慕瑀听得父亲吩咐,连蹦带跳的拿去了。

非璟煜道,“不用。这个,挺好的。”

言寓荆低下头,“没想到你吃不惯,腐乳有点咸了。”

迟念道,“腐乳正好。”说着又看非璟煜,“你夹了一筷子就蹭在一个地方,能不咸吗?”

非璟煜有点尴尬,“我哥做得,不是这种味。”

迟念道,“豆腐乳本来就是这种味。”

非璟煜只是埋头吃青菜,等小黄帽拿来了一罐子干辣椒,红红的辣椒配上白白的芝麻,看着就香。

迟念吩咐迟慕瑀,“给你非叔夹个馒头。”

“哦。”小家伙用刀背将馒头切成合页状,替非璟煜夹了一个,“非叔。”

非璟煜看着自己手上的半个馒头,“我分一半给你?”

迟念道,“你留在这里就好好练功,现在不吃,等十点就饿了可没人给你做。”

非璟煜连忙接过来,才咬了一口,果然好吃,真的有点口舌生津的感觉。迟慕瑀抬头看着迟念,“父亲,我也想吃。”

迟念看言寓荆,“扁馒头还有吗?”差不多和所谓法式小面包一样大的小馒头,迟慕瑀胃口好的时候能吃两个。

言寓荆道,“今天来不及了,只有圆的。”

迟念掰了一小块馒头,还不到四分之一的样子,替迟慕瑀夹好辣椒递过去,却是把放辣椒的瓶子移到了言寓荆那边,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言寓荆说他,“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小黄帽连忙咬了一口,“这个辣椒脆脆的,一点都不辣。”

迟念看他,“喝粥,青菜也吃一些。”

小家伙三口两口地吃完了馒头,“我有点饱了。”

迟念没理他,倒是非璟煜道,“你也要练功,多吃一点。”

迟慕瑀道,“没关系,我差不多吃了半个馒头。”

言寓荆瞪他,“撑死你!”

非璟煜道,“早上多吃一点没事。我小时候和人家抢饭吃,有一天早晨吃了一个大馒头。”

迟慕瑀道,“非叔也抢饭啊。”

非璟煜点头,“因为头一天晚上轮到我已经只剩最差的菜了,我也不想吃,可练功练了一天饿得睡不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总算抢到了,吃了一个馒头,两个鸡蛋。撑得练功都练不动。”

言寓荆听非璟煜说起往事,他是断断不能想象这种大少爷也要抢东西吃的,倒是迟念解释道,“SNG的训练,早完成的可以提前选食物。他刚去的时候年纪小,自然抢不过别人。”当时训练营里最小的都是七八岁,只有非璟煜一个五岁的孩子,又不可能单独教他,自然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迟慕瑀看着自己还剩一多半的菜粥,“父亲,我再吃三口就不吃了。”

吃饭的事迟念也不逼他,“嗯,看你自己。”

小家伙果然用小勺子吃了三口,便下地来站着了。帮父亲和爸爸夹菜。

非璟煜并不属于食量惊人的类型,吃两个馒头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可是在人家这里吃饭,总不能浪费吧。浪费粮食,可也是大少爷行为啊。倒是言寓荆道,“你吃不完那半个馒头就放下吧。”

非璟煜看了眼迟念,迟念道,“你长多大胃看我干什么。”

非璟煜心道,要是能再夹点那个辣椒,这半个馒头肯定不成问题的,可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喝完了菜粥,将馒头放下了。

等大家都吃完,他也学着迟慕瑀收拾碗筷,言寓荆本来叫他别动了,倒是迟念道,“吃完了就跑,谁惯得毛病,不用理他。”

言寓荆这才由着他帮着将碟子端到厨房,可非大少爷一辈子也没洗过碗,站在旁边也搭不上手,倒是迟慕瑀提醒他,“非叔,你拿着抹布上去帮忙擦擦桌子。”

“哦。”非璟煜看来看去,总觉得那抹布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雪白雪白的,虽然在任何人家,都绝对算是很干净的了,他非大少爷还是有点不习惯。一个人在水里淘了八千遍,等回来擦桌子,又被迟念说成是像小鸡舔食。等一切忙完,言寓荆也已经洗完了碗。迟念却突然叫他。非璟煜不知究竟是为什么,心里也难免紧张。

“你从今天开始,就算正式来墓镧住了。”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叫非璟煜稍稍放下了心,还好,不是赶自己走。

迟念道,“慕瑀每天早晨五点四十起床。六点准时晨练,七点吃早饭。八点开始读书一直到十点。当然,中间会休息三次。十点二十开始练功,一直到十一点四十,十二点吃饭,一点睡午觉到一点半。两点开始练功,一直到五点半。六点吃晚饭。七点读书到九点。不受罚的话,十点准时睡觉。你清楚了?”

他说了这么一大串迟慕瑀的生活安排,非璟煜在心中暗暗琢磨,慕瑀也很辛苦呢,“嗯,我知道。”

迟念道,“你自己呢?”

非璟煜道,“我每天和慕瑀一起。”

迟念望他,“你想好了?”

非璟煜听他又问了一遍,也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安排每天的时间,书是没那么多要读的。可总不能一天到晚的练功吧,那不是要被折腾死了。于是道,“我从八点开始读书,到九点。然后去练球或者练功。别的时候,打扫一下。”

迟念只是道,“我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一个计划,慕瑀年纪还小,我不希望他看到的永远是漫无目标的懒散生活。”

非璟煜这时才知道,原来他问自己,并不是要管着自己,只是不想让慕瑀分心,“我知道了。非璟煜不是懒散的人,我会做好自己的事。”

迟念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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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习惯说,日子流水一般的过,比如我,比如,现在的非璟煜。

他现在的生活,很充实。每天起来先扫院子,然后跟着言寓荆或者迟念学做早饭,已经知道怎么样的茄子是好吃的,怎么样的苹果虽然小但是可以摘了,煮羊肉的时候不能提前放盐,炒蘑菇时也一样。

言寓荆和迟慕瑀都喜欢踢足球,自然没人陪他打球,他先前总以为迟念每天闲着坐看云起时,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每时每刻都在练功。偶尔同迟念过招,迟念也谈不上指点,就是心情好的时候涮涮他,他也会自己看。虽然距离近了,可和言寓荆究竟还是没有像童话故事里一样成为好朋友。

今天中午的饭是非璟煜做的,米饭是他焖的,是迟慕瑀喜欢吃的散散的那种,而且,第一次自己炒了番茄炒蛋,青椒肉丝当然是一个极大的进步,还破天荒地炖了个冬瓜盅,不过很遗憾,醋溜土豆丝,非大少爷始终不会。迟慕瑀对非叔的厨艺进行了高度赞扬,迟念倒还是淡淡的,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倒是言寓荆说挺好吃的,比自己刚学做菜强多了。

非璟煜突然觉得,自己是来吃饭蒸馒头的。呆在墓镧这些天,他仿佛学到些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学会。每天的生活都是机械的类似,读书,练球,练字,练功,打扫卫生,雷打不动。唯一新鲜的,就是每天的食谱。

他有一点理解迟念为什么一定要言寓荆出去走走,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消磨意志。

下午,迟念带着迟慕瑀去检查墓镧杀手的练习进度,他每个月都一定要亲自去看一次,熟悉每个人的特点,分配给他们适合的任务,以求能够尽量活得久一点。也保住墓镧的名声。

距离上一次,已经是五年。

刺杀日本政要,第一批,十四个人,全都失手。第二批,只出动了七个,却又是全军覆没,第三批,三个,更惨,甚至还有一个被生擒。迟念只得亲自出手,先杀自己人,再击杀目标。

尽管,亲手结束自己培植的精英有些无可奈何,可是,没有任何人比死人的嘴更稳。还好,总算,所有的人命都有价值。

墓镧和所有的企业一样,品牌价值永远是最核心的东西,无论付出多惨痛的代价,都一样。

更何况,他要做的,并不只是维护墓镧的声威,还同时带回了目标的一只耳朵,他必须要他所有的属下明白,即使你们死了,也一定有人替你们报仇。自然,你们可以安心地去死。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家,自然也就没有根,既然如此,自己的性命就是唯一重要的,可惜,不属于自己。

非璟煜很好奇,为什么言寓荆不和迟念一起去视察,他也注意到,这里所有的人,对言寓荆的称呼都是言少爷,而不是少主。迟慕瑀,才是真正的少主。

他记得,几年前,他明明是的。

其实,言寓荆对血腥争杀早已心灰意冷,曾经他幻想的电影一般弹指千里取人头的生活也不过是想象罢了。王云天的死让他心灰意冷,自然更不愿意介入其中。毕竟,墓镧也算是骊歌的势力。

他只愿意跟随师父身边,做一个没有任何人看在眼里的言少爷,就算是受人庇护也好,胆小懦弱也罢,他没有更多的想法。少主这两个字,不是叫起来好听就真的好做了。甚至同更多人说起来,他也只是道,“我只是服侍师父的。”

那是他对自己的定位。他想,这很好,就算不是很好,也没有错。

他们两个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两种人,又都没有什么可说的。言寓荆去给各种小动物或者绝不温驯的猛兽喂食,非璟煜就自己练功。巡视的事,言寓荆自己不去,迟念又没有叫非璟煜,他自然也不好太过关心墓镧的事。可没想到,今天居然是格外晚。直到菜热了两次,迟念和迟慕瑀都没有回来。

非璟煜有些着急了,不会出事吧。自然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言寓荆倒是淡定,“师父恐怕又在指点小木鱼了,你先吃吧。”

非璟煜看他,“你不吃吗?”

言寓荆道,“师父还没有回来,没这个规矩。”

非璟煜有些不高兴,住了这些天,自己永远也只是个客人而已。他自己下了一碗面,炝了些葱用醋浇着胡乱吃了。等迟念回来,确定真的没什么事。才将菜端出来,又将面弄好。

今晚是打卤面,炒了两个菜,等迟慕瑀和迟念都吃完,非璟煜洗了碗,却是没有陪小黄帽,而是径自去找迟念。

“迟大哥,我打算回去了。”他是个直接的人,更何况,同迟念说话也用不着铺垫。

迟念抬起眼,“好。”

非璟煜嗯了一声,“我今晚再住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吃了早饭就走。”

迟念还是那一个字,“好。”

非璟煜咬了下唇,没再说话。

迟念道,“你不用多谢我的照顾?”

非璟煜想了想,好像家常菜会做了几道,功夫嘛,虽然长进不大,但也有长进,因此轻轻嗯了一声。

迟念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只木匣子,打开看时,里面是一对长着翅膀的鱼,迟念道,“这是我年轻时雕的,拿去吧,就当是这些天扫院子做饭的工钱吧。”

非璟煜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雕工并不是很精细,可也绝对是好东西了,他不明白迟念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他,只是接了道谢。

迟念轻轻挥了挥手,“你住了十四天,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我没什么要吩咐的了。”

非璟煜也不说话,捧着盒子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再看小木鱼时,也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些天一直同他住,起卧都在一处,自己要走了,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倒是迟慕瑀回来就问他,“非叔,听说你要走了?”

非璟煜一愣,“你父亲告诉你了?”

迟慕瑀摇头,“我前两天听爸爸说父亲说你快要离开了,估计就在这两天。”

非璟煜道,“嗯。我明天吃了早饭就走。”

迟慕瑀有些悻悻的,可是知道非叔总会走的,也只是咬着唇默默替他整理东西,非璟煜笑道,“你马上也要去二叔家住了,回头我们又住一起。”

迟慕瑀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当晚,两个人都睡得很早。

第二天,非罹开车来接他,非璟煜特地带了两个自己烙得大饼给非罹,非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得意,看非璟煜默默无言地离开,迟念言寓荆甚至是迟慕瑀都没有来送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非璟煜这么来了,又这么走了,这十四天,仿佛是大海里的一点雨滴,落进去,连个涟漪都绽不开,只看着隐隐约约的水纹,一下子,就过了。

幸福是他们的,若是不觊觎别人的幸福,又怎么会什么也没有。若是不觊觎别人的幸福,却连什么也没有都不知道。

究竟哪一种,会更好呢?

每个人都有些旁人看来矫情一段日子后自己更觉得做作的感慨,只是,当时的当时,那么生动清晰地呈现着,却仿似,比任何人都真诚,比任何事都真实。

击节击节21

“怎么这么早?”清早起来做早饭的秋瑀宸却在厨房碰到非璟煜。

非璟煜低下头,“在墓镧早起惯了,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秋瑀宸笑了,“去墓镧住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上学了。”

“哦。”非璟煜答应一声。

秋瑀宸看他,“怎么了?”

非璟煜摇头,“没有。”他退到一边,看哥哥在那里忙碌,和言寓荆做菜时一样的专注,却是不一样的神色。

秋瑀宸将粥放在火上,这才看他,“怎么了?”

非璟煜道,“哥,有时候觉得,大清早起来,然后就有事做,一天都是忙忙碌碌的,真好。”

秋瑀宸随手切菜应他,“每天的生活,过久了,也会觉得,总是一样。”

非璟煜轻轻嗯了一声,“当然一样。可是,每天又有很多盼望。”

秋瑀宸刀工很好,切菜很快,“你能这样想,说明是真的长大了。”

非璟煜却不觉得这是什么褒奖,只是道,“我有时候睁开眼,就想,要学习,要练功,数不完的功课,即使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安心,因为一觉起来,又是一样的日子。”

秋瑀宸答他,“那很正常。”

非璟煜道,“后来我就想,如果从SNG结业了,我一定每天睡到大天亮。我那时候总是想,小时候不肯吃饭,我爸一手抱着我一手做番茄炒蛋,然后用浓浓的西红柿汁浇在米饭上拌了给我吃。”

秋瑀宸点头,“现在呢?”

非璟煜道,“现在,我爸每天想尽办法做我爱吃的,可总提不起精神来,好像,睡觉也没有那么值得高兴了。”

秋瑀宸回过头看他,“你现在还怨罹叔吗?”

非璟煜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都觉得我没怨过。每天看着言寓荆或者迟大哥做饭,洗碗,给所有的宠物喂食,有时候和慕瑀一起,想想言寓荆要走三年,心里难受,觉得慕瑀会很可怜。我就想起自己在SNG的时候。”

秋瑀宸笑了,“习惯就好了。”

非璟煜听他说这五个字,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哥哥说,习惯就好了。

这世间的事不就是这样吗?起初会盼,盼过了会怨,怨了有可能会恨有可能会更盼,可最后,都是习惯。

秋瑀宸调好了芝麻酱,回头看非璟煜,“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个照顾我的阿姨。”

非璟煜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秋瑀宸接着道,“有一年过年,我听到他在问另一个阿姨,八宝饭怎么做。问的时候,就哭了。”

非璟煜望着哥哥。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后来才知道,她们家乡的风俗,过年一定要吃八宝饭。从前,都是她丈夫做给她吃,可是那一年的前几个月,她丈夫过世了。”

非璟煜听着哥哥说的话,是很正常的事,却突然间有种莫名的酸涩。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太残酷了。

“再后来,她学会了,不止是八宝饭,过年要蒸得馒头,要提前炸好的带鱼,做的糟肉,还有,正月十五要吃的元宵。”

非璟煜听哥哥讲,秋瑀宸却是吩咐他,“替我看着点粥。”

“哦。”

“所以,很多事情,习惯了,就好了。”

非璟煜突然问,“哥怎么会知道的?”

秋瑀宸答他,“因为有一阵我每晚都会被摆成各种样子练柔术,起初疼得根本睡不着,自己也倔着,咬牙不睡。她就偷偷拿自己做的月饼给我吃,最好吃的五仁馅,然后和我说,习惯了就好了。”

非璟煜终究还是个孩子,“后来那个阿姨呢?”

秋瑀宸道,“离开秋家了。”

非璟煜有些悻然。秋瑀宸道,“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包括我父亲,我妈,陆二叔,迟大哥,他们都一样,习惯了就好了。”

时间总是会让人学会将就,顺应将就,最后,觉得将就是对的,哪怕有些人,总以为,他永远不会将就。

“小非。”

“哥——”

秋瑀宸如他年幼时一般,轻轻揉了揉他脑袋。仿似安慰,又仿似什么也不是。

非璟煜突然觉得,其实,习惯也好,将就也罢,他们都有一个更冠冕堂皇的说法,就叫,顺其自然。

“装这么多饼干什么?”迟慕瑀每次去秋家都不会带什么东西,因为所有的东西那边都准备得很好。

“非叔肯定住在二叔那里,他最爱吃野菜饼了。”小家伙倒是惦记着非璟煜呢。

言寓荆笑笑,“他还爱吃墓镧自己的西红柿和黄瓜,都给他带着。”

迟慕瑀倒是聪明地很,“那爱吃的就多了,装不了。”

言寓荆道,“那你叫你非叔来墓镧住着,他以后想吃就摘。”

迟慕瑀望着爸爸,“为什么要非叔来墓镧住?”

言寓荆道,“爸爸要走了,你叫非叔搬来住,自己就不无聊了。”

迟慕瑀摇头,“非叔是非叔,爸爸是爸爸。”

言寓荆心理斗争了很久,才想,请非璟煜来墓镧住下,没想到,第一个拒绝的居然是迟慕瑀。第二个拒绝的,就是迟念。第三个拒绝的,却是非璟煜自己。

“墓镧是你们的家。”

他是买了门票来参观的客人,哪怕停留再久,也依然没有得到登堂入室的资格,他想,即使有一天,迟念就算收下他,墓镧,依然是他们的家。

他也有他的家。

他的家没有满天的星星但是有漂亮的灯,没有淙淙的小河可是有大大的游泳池,没有竹子搭建的凉棚但是有满是爬山虎的长亭□,这些,也是很好很好的,只要,心里喜欢。

——完

晓也星稀之稀稀1

三月的小雨下起来总是淅沥沥的,好像永远也不会完。篮球场旁边是足球场,足球场的草坪虽然是人造的,可也真有几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味道。

这样的小雨,自然不能阻挡怀揣梦想的少年,甚至是更大一些,也无所谓。

年少的时候,总是喜欢追逐汗流浃背的感觉,如果不能,倾盆大雨彻头彻尾的淋一场,也是一样。

“少爷,该回去了。”

十三岁的秋瑀宸收回目光,管家撑着很大的黑色雨伞,来接他的人,仿佛参加黑道大佬葬礼一般的排成两行,自觉围出一条道来。秋瑀宸没再说话,他能感受到对面球场那些炽烈的目光,就如同,他这些天一直盯着他们看一样炽烈。

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将围得严严实实的围巾绕出来,然后拉开厚实的外套,像任何电影里一样洒脱从容的脱下来,如果他是个绝色美人的话,甚至可以有镜头特写香肩美背,最后,他摘掉了帽子,露出被勒令剪短还来不及长长的头发。

安管家在后面撑着伞,立刻有人送上logo隐蔽的昂贵外衣,秋瑀宸顺手接过,却在仿似要套上袖子的时候,将外套一扔,拼命向后跑。

两旁的人待要追,却被安管家伸手拦住了。

于是,细雨中,一个短发的倔强少年攀过球场的铁丝网,跑到篮架下面去,“让我跳一个!”

大概是他的排场太大,亦或是他翻过来的姿势太过慑人,带着球的十几岁男生还未曾反应,篮球已被他出手断去。

“嗵!”地一声,仿佛天边惊雷一般的战斧狠狠扣下,“谢谢!”

篮球在地上不停打着旋儿,橙色的光晕被雨水罩得很漂亮,秋瑀宸轻轻摸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手腕。他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离开了他自己的家,可如今,已经全没有意义了。早知道,这两天,应该和他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重新回去,这次却是绕路走得正门,依然有人列队迎接,有人撑伞,有人送衣服。

秋瑀宸没有说话,就一直走着,走回那个或者可以叫做家的地方。

乔熳汐居然不在。

他还以为,一回来就是疾风骤雨呢,原来,他竟是不在。

于是,秋瑀宸洗了个热水澡,请家庭医生替他看受伤的手。

令医生是个时而神秘时而又很啰嗦的老头,“回来啦。”

“嗯。”他知道一定会被找到,什么后果,他在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令医生唠唠叨叨地数落他,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能这么任性。

秋瑀宸没说话,其实不用担心,等乔熳汐回来,自然有一百天够自己休息的。

果然,一出医护的小房间,就看见他在楼梯护栏上靠着,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尤其是,笑容,“你回来了。你禹落哥给你煮了粥,下去喝一点吧。”

秋瑀宸没有看他,自己径直从楼梯上下了,粥,菜,还有两颗药丸。

秋瑀宸笑了,喝粥吃菜,最后吃药。

吃饱喝足了,他就在落地玻璃前站着,饭后站半个小时,对身体很好。

他站得很随意,尽管习惯性的保持着绝对挺拔的姿势,雨下大了,外面的树说不定经过几天就变成翠绿翠绿的了。

秋瑀宸安静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等文禹落来到他身边。

“禹落哥。”

文禹落递过一杯茶,大概还是药吧,还好,味道不算难喝。

“你的右手,本来不应该用力的。”

是,他连续五天的练习才终于练伤了自己的右手,一个月前,他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了自己的特护病房里,只等进了医院就跑。可惜,他自以为计划周密,却还是没只有两天就被抓了回来。

“我一直注意着,我知道,秋家不养废人。”他说话的口气是独属于年轻人的偏激。

文禹落也不介意,只是笑笑。

秋瑀宸抬头看他,“他打算什么时候处置我。”

文禹落不答反问,“你怕吗?”

“怕,又不怕。”

“为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乔熳汐带给他的,不止是疼痛,他无法接受的,是屈辱。

文禹落还是没有说话,在他心里,秋瑀宸,只是个孩子。

当天,秋瑀宸一样在做自己的功课,做过功课就练功,练过功就练球,练完球再读一会书,然后,睡觉。

第二天,喝了四碗药。乔熳汐一天都不在家。

第三天,还是一样。

他开始明白,是养好了身体,好挨打。

一直,过了一个星期。

“瑀宸——”那天晚上,他吃过晚饭,乔熳汐叫他。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他可以很客气,可是,他不会叫他哥哥。

“如果不忙的话,和我去翼盟看看。”乔熳汐在任何时候都很客气。

“是。”既然是命令,何必那么虚伪。

秋瑀宸跟着乔熳汐去翼盟总坛,乔熳汐微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而后,乔魁首,十四个堂主,浩浩荡荡的去了刑堂。

冷冰冰的铁制刑架上,挂着一个人。

他的手腕被铁链绑着,双腿却是被撕成了一字绑在刑架上,全身赤躶。

乔熳汐在蛇形座椅上虚虚坐下,“继续。”他面上依然浮着微笑。

只见一名掌刑人举着烧红的烙铁走向刑架上的人,秋瑀宸嫌恶地偏过了头。却难以抵挡鼻尖烤猪皮一样的味道。

刑架上的人早已痛得昏了过去。乔熳汐笑着吩咐秋瑀宸,“你过去看看。”

秋瑀宸不愿,却又不得不走过去,他去看时,却发现那人右边脚趾上,五个趾甲已经都被扯掉了,而血肉模糊的姆趾上却能依稀辨出烙铁的印迹是一个字,只是,什么字却是认不出了。

那人本来已昏了过去,却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可还来不及抬起头,又昏了过去。

乔熳汐淡淡道,“晁堂主,你打算,烙哪几个字?”

“回魁首,此人贪生怕死,竟然打断自己的腿以图逃离本帮,对这样的叛徒,属下打算替他十个脚趾烙上十个逃字,以作惩戒。”

乔熳汐轻轻笑了,“十个脚趾都用烙的,晁堂主不嫌太单调了吗?不如,姆趾用烙刑,第二趾用针刺,中趾换刀刻,若是有兴趣,还可以试试涂上蜂蜜,让腐蚁啄食。”

秋瑀宸听到这里,闻着刑堂之中令人作呕的气息,哇地一声就吐出来,“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即使现在同红湖交战,他若要走,又为什么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段!”

乔熳汐还没有发话,立刻有立在一边的堂主出来表忠心,“秋少爷此言差矣,如今两派交锋,临阵脱逃叛离本派的,若是不重重处置,又如何能稳定军心。”

他这话一说,旁边立刻有人附和。乔熳汐等大家都说完了,这才道,“秋少爷宅心仁厚,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既然如此,泼他醒来!”

那晁堂主听得魁首亲自吩咐,连忙自己动手,一桶浓盐水就浇下去,那男人被泼醒,只是张了张眼睛,乔熳汐淡淡道,“龙爷,我敬你是条好汉。只是这自残肢体叛帮出逃却委实不是英雄所为。”

男人刚才酷刑加身也不吭一声,如今也只是纵气狂笑,却终因为体力不支大大喘起来。

乔熳汐却是吩咐晁堂主,“拿一根铁刺来。”

那龙爷这才喘了口大气,“魁首,姓龙的早都知道你心狠手辣,花样繁多,你尽管使出来!”

乔熳汐等晁堂主拿了铁刺来,才淡淡道,“龙爷,你十一岁就入了翼盟,出生入死二十三年。三十岁就做了翼盟盟主,这在图腾所有分会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如今,翼盟同红湖开战,你宁愿废了自己成名的右腿也要走,乔熳汐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嫂夫人已怀有五个月身孕。”

那龙爷起初听他说话,一直哂笑,如今却突然嘶嚎起来,“乔熳汐,我们江湖中人,死就死生就生,我姓龙的临阵脱逃甘受家法帮规,你若是牵扯到我老母妻儿,就是圣母也饶不了你!”

乔熳汐却只是淡淡一笑,“你看到晁堂主手中这根铁刺了。”

那龙爷虽然被缚,却是昂起了头。

乔熳汐淡淡道,“不如这样。你若是能用这铁刺在自己中趾之上刺一个悔字以表悔过之心,我便放你离去,与老夫人和嫂夫人以及即将出世的小少爷团聚。”

那龙爷右脚趾甲都已被拔掉,如今一只脚都已是血肉模糊,旁人上刑已是残酷至于极点,若是自己动手,任他是铁铮铮的汉子,又如何能下得手去。

那龙爷却是呵斥立在一旁的晁堂主,“放我下来!”

晁堂主望着乔熳汐,乔熳汐微微颔首,那龙爷一条右腿已经断了,而被吊在铁架上,两只手腕也早都伤得见了骨头,他兀自挣扎着要起身,可究竟不是铁打的人,秋瑀宸连忙扶他,那龙爷谢了他,才道,“你这孩子良心很好,不像你妈,也不像你哥哥。”

乔熳汐听他如此说,也只是笑笑,那龙爷转过头来望着乔熳汐,“魁首一言九鼎,姓龙的以后已是废人一个,却还是记着你的恩德!”

他说恩德二字时,神色极为复杂,既有怨恨,却也有庆幸,他说过这句话,就对秋瑀宸道,“小朋友,放我下来。”他没有像旁人一样称呼秋瑀宸秋少爷,秋瑀宸心中敬他怜他,实在觉得哥哥太过冷酷无情,他听过很多关于这位龙爷的英雄事迹,也见过他几次,可是,刚才站得那么近,却根本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江湖人称龙爷的翼盟盟主。

龙爷大概是被吊了太久,实在站不起来,秋瑀宸扶他坐下,却是迅速摸出了一枚药丸送到他口里,那龙爷目中满是感激之色,却是偏头要悄悄吐出来,秋瑀宸知道他心意,连忙悄声道,“不是止痛的。”

他才点点头咽了,只坐在地上,就冲晁堂主伸出手,“给我!”

秋瑀宸实在不忍心看,他才接过了那枚铁刺,就偏过头去。整间刑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十四名堂主加上掌刑的晁堂主,另外行刑的八个人,守卫的二十四人,乔熳汐,秋瑀宸,竟是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秋瑀宸死死握着拳,不敢看,不愿看,不忍看。

他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龙爷哈哈一笑,可半声笑声却哽在喉咙里,这一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乔熳汐缓缓站起身,走下高台,站在他面前,“果然是条汉子。可惜,儿女情长。”

他说着,却是吩咐一直站在自己左手边的一个老者,“好好看顾他的伤。乔熳汐答应了要他活,就是阎罗王也不能要他死。”

那老者躬身应道,“是。”

“瑀宸,回去吧。”

秋瑀宸又回头看了一眼龙爷,终于跟在乔熳汐身后走了。

等走出翼盟,乔熳汐才轻声问他,“今天,你学会了什么?”

秋瑀宸恨声道,“我学会了阶下之囚未必不是真英雄,高居上位的,却有可能是真小人!”

乔熳汐依然淡笑,“我告诉你,应该是:第一,无论任何时候,以伤害自己为代价逃跑都是愚蠢的;第二,无论任何理由,错误都是不可能得到同情的;第三,无论任何人,犯错都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秋瑀宸冷冷回应,“还有,无论任何事,乔熳汐的结论永远是唯一正确的!”

乔熳汐轻轻摇头,“不一定,只是,即使是错的,也一定是要被执行的。我一向认为,执行比理解更重要。”

晓也星稀之稀稀2

秋瑀宸又喝了一大碗药汤了,今天的餐桌上,只有文禹落和他两个人。

吃过了饭,文禹落亲自替他看了手腕的伤,秋瑀宸低声问他,“我好得差不多了吧。”

“还早。”

“哦。”秋瑀宸似有些遗憾。

文禹落知道他宁愿早点挨打,其实,他不是怕,现在这样,已经没什么怕的了。乔熳汐怎么打他,他只当自己是死了。

“你哥说,他今晚会回来,让你去二楼等他。”文禹落告诉他。

“哦。”

“禹落哥等着你。”他淡笑着。

“嗯。”一身伤是铁定的,与其让令医生那个老头絮叨不如请禹落哥看看。

吃过了饭,做过了今天的功课,一切都完成好了,秋瑀宸就去了惩戒室。

有些东西,他宁愿面对。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逃不掉的,可是,他只想逃。看了那些画面,他没办法再呆下去。

翼盟和红湖争地盘,可是,谁没有父母妻儿,十几岁的热血少年,他亲眼看着他鬓角尚未斑白的父母死死哀求自己被血冲昏了头的儿子,终于,一家三口都倒在大得地狱一样的建筑场。刀斧都无眼,砍死砍伤多少,都是不可预料的。真正的混战不是电影,除了残酷和盲目,别无其他。

乔熳汐很晚才回来,文禹落送上漱口水的时候被他伸手打翻了。“他呢?”

文禹落蹲身默默收拾地上的水杯碎片,“瑀宸去二楼了。”

“嗯。”乔熳汐转身上楼去。等换了衣服下来,文禹落柔声道,“今晚炖了——”

乔熳汐看都没看他,自己转身走了。

文禹落站了一会,自己将餐桌上乔熳汐最喜欢的几道菜都收了起来。安管家道,“文少爷——”

文禹落笑笑,“我煮点粥,瑀宸和汐今晚可能要吃宵夜。”

“是。”

乔熳汐推开惩戒室的门,看到秋瑀宸安安静静站在里面,姿势不是那种标准的受罚姿势,但是绝不懒散。等他进来,秋瑀宸就回过头。

乔熳汐淡淡道,“经过了这些天,你也该想明白了。”

秋瑀宸傲然道,“是,我不该走。”

乔熳汐知道他还有下文,也不接话,只听得秋瑀宸道,“这里本是我的家,即使有人要走,也不是我。”

乔熳汐走向高大的立柜,抽出一条并不长但是一看就韧性极佳的鞭子,“长大了,就越发喜欢逞口舌之快。”

秋瑀宸只是冷哼了一声,顺手褪去了自己全部的衣物,整个人一糸不挂地立在墙壁对面。他挺拔的脊柱延伸着,宽肩,窄腰,翘臀,属于少年的完美线条。只是后背臀上,到处都是伤痕。深深浅浅,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都褪去了疤。

乔熳汐走近他,用鞭尾轻轻戳他脊柱,“你学得很快。”

秋瑀宸只是道,“我不过是不想给你额外的折磨我的机会。快点动手!”

乔熳汐只是顺手垂下了鞭梢,秋瑀宸尽管告诉自己不怕,却依然不自觉地抽紧了双肩。

“嗖啪!”一声,狠狠抽在秋瑀宸脚踝上,鞭子仿佛蛇一样卷了上去,只一提一带,他足踝上就是一条清晰地红色印记。

又是一下,这次,抽在左脚。

“可惜,你学得还不够。”乔熳汐淡淡道。

秋瑀宸狠狠咬住牙,弯下腰去,除下了袜子。

乔熳汐等他站好,鞭子再一次卷上他足踝,这次却是两只脚一起卷起来,他只将鞭子向后一拽,秋瑀宸站立不稳,却依然强稳住重心,倒立了过来。

乔熳汐用鞭子拖着他的脚,秋瑀宸无法,为了保持平衡,只有用双手撑着向前走,乔熳汐却越拖越快,秋瑀宸跟着,只是在房间里绕圈,甚至乔熳汐有时候故意将他拖到床边,秋瑀宸身子绕不过去,只能用手攀上床,继而又用手撑着下去,只这样走了两圈,秋瑀宸却突然停了下来,任凭乔熳汐怎么拖拽,他却是根本不走。乔熳汐再一用力,他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人一落地,立刻就是一阵疾风骤雨的鞭子。秋瑀宸咬着牙受下了,却是高高抬起头,狠狠瞪着他。

乔熳汐大概抽了他十几下,看他目中略有怨毒之意,也停了手,淡淡道,“你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秋瑀宸自己站起身子,身上的十几道鞭痕尤为清晰,“我任你责打,不是怕你,只是看在我年幼时你对我不错的份上!你若是借此侮辱我,秋瑀宸不会任你淩辱!”

乔熳汐只是微微一笑,“我怎么淩辱你了?”

秋瑀宸一张脸胀得通红,他自尊心极强,却是说不出话来。

乔熳汐道,“我牵着你爬上跳下,你受不了了?”

秋瑀宸听他用一个牵字,更是羞愤难当,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乔熳汐道,“我告诉你!这世界就是这样!我用有形的鞭子牵着你,你以为是侮辱,可是,无形的鞭子,你根本逃也逃不掉。这就是你的命!”

秋瑀宸望着他,“你总是这么虚伪。你以为,大道理讲多了,就是本事?我知道我自己要走的路是什么样,就算是黑道生涯,也不一定要流血争杀!”

乔熳汐只是两个字,“幼稚!”

秋瑀宸根本不答话。

乔熳汐也不和他争辩,只是打开柜子,却是拿出一只折叠的木架。

那木架差不多有半人高,木架的基座上钉着两只铁铐,木架差不多顶端的地方是一根横梁。乔熳汐用鞭子指着木架,“还要我教你吗?”

秋瑀宸走过去,却是一阵铤铤哐哐,将木架重新合了起来,顺手就推到柜子里去,仰头望着乔熳汐,“我站在这里,你尽管打,我秋瑀宸要是动一下,就任你打死也不怨!”

乔熳汐一把就将他胳膊拽过来,拽得秋瑀宸手臂上又是一道红印,“不自量力!”

秋瑀宸冷冷道,“你有种就真的打死我!既然你不敢打死我,我又何必怕你!”他说到这里又是冷哼一声,“就算你真要打死我,我也不怕!”他说到这里,却是回头冷笑,“可惜,名震天下的乔魁首只会像没有骨头的蛆一样把苟延残喘叫做能屈能伸,却不知道什么才是宁折不弯!”

乔熳汐只是道,“打死自己的弟弟也未见得有什么光彩。”

秋瑀宸只是一笑,“是,亲手打死自己的弟弟当然少不得别人要说闲话,可是,袖手旁观任他自生自灭,谁也说不出你一句不是来!”

乔熳凌的事一直是乔熳汐心头大忌,任何人包括小公主在他面前都是不敢提的,没想到秋瑀宸却是这么硬生生地说了出来,他说罢之后,也是丝毫不怕,自己将双手撑在床上,高高耸起臀部,等待着乔熳汐恼羞成怒的鞭子。

乔熳汐却是很久没有动手,终于才道一句,“他的事,你什么都不清楚。”

秋瑀宸听他语中含着淡淡悲愤之意,心中也有片刻内疚,可终究觉得这人太过心狠手辣,虽然略有懊悔,可也立刻就抹去了,只等着他打。

乔熳汐却是一鞭子正卷在他腰上,“你既然自负硬得过我手中刑具,却是选了如此轻松的姿势,不知是低看我还是小看你自己。”

秋瑀宸受激,直立起身子,“你若是要玩,秋瑀宸奉陪到底!”

乔熳汐不过笑笑,“我一直认为,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教训,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秋瑀宸只是冷眼看着他,并不答话。

晓也星稀之稀稀3

乔熳汐轻轻拉下了无线耳麦,“替我送一只鸡蛋来。”

秋瑀宸不知道他又打算干什么,只是站着,也不说话。乔熳汐自己拉开柜子,却是拿出了两根矮矮胖胖的蜡烛。

秋瑀宸对于蜡烛非常的不舒服,但是却很难开口说什么。

等乔熳汐听到敲门声,却是将蜡烛摆在地上,过了一会儿,自己透出一个门缝来,果然,门口放着一只鸡蛋。

乔熳汐握着鸡蛋走到秋瑀宸对面,“手伸出来。”

秋瑀宸没理他,乔熳汐轻轻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怕不小心打残了你。”他的语气很淡,全部的关心都隐藏在揶揄背后,连半点痕迹也没有。

秋瑀宸伸出右手来,握住鸡蛋。

乔熳汐笑笑,却是点燃了地上的两根蜡烛,“你去那站着。”

秋瑀宸走到蜡烛前面站定,乔熳汐回手拿起鞭子,顺手就戳在他臀峰上。

“你干什么!”秋瑀宸脾气并不怎么好。

乔熳汐淡笑,“好了。现在请你保证缓慢而均匀的呼吸,然后,抬高你的屁股,正如你所知道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秋瑀宸每次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这种好整以暇的口气,仿佛上帝一般的嘲弄,他如今全身已经没有一件衣服,空调的风从出风口飘过来,却像是完全不觉得冷一样。被这么没脸的打了差不多四年,他却依然难以逃避天生的羞惭,曾经,反抗过,挣扎过,可是后来,他突然间心死了。

他没有任何可以依靠,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他的父亲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的母亲永远觉得乔熳汐是对的。

他跑不脱逃不掉,最后,所有的激烈斗争都变成了一场笑话,被死死按在地上双脚撇开后背上被踏上一只脚没命地狠抽,抽到晕过去,然后被迫看自己野狗一样被按在地上的姿势,他那时候知道,唯一能够保证尊严的方式,就是硬着骨头挺下去,哪怕,惩罚再严酷。

秋瑀宸伏下身子,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撑着地,右手虚虚地撑在鸡蛋上,乔熳汐用鞭子告诉他抬起脚跟,然后,将蜡烛推到他脚下。

秋瑀宸能够感觉到,不是蜡烛本身的温度,而是一种来自于本能的对火的恐惧,他冷笑道,“何必?我不会落下来的!”

乔熳汐只是微笑,“是吗?”

然后是狠狠地一记鞭子,抽在他大腿里侧,最接近最羞耻的地方的位置。

秋瑀宸一阵惊惶,双脚几乎就要踏在蜡烛上去,却是将两只脚向外一撇,用脚的两侧着地。

乔熳汐的语声还是高高在上的味道,“很不错。”

秋瑀宸大腿内侧是说不出的锐利疼痛,他看着砸在地板上的冷汗慢慢化开,“恶心!”

乔熳汐淡淡道,“只是打这里,你就觉得恶心了吗?”

秋瑀宸毕竟还保留着一个少年最原始的羞涩,他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乔熳汐,你不要太过分了!”

等着他的是接连十下鞭子,整整齐齐地抽在臀上,才一会儿,却是泛出了紫色。

秋瑀宸只觉得自己左臂快要断掉了,他的右手握着一个鸡蛋,根本用不到力,而如今,全部的身体重量都是靠左手撑着。

乔熳汐狠狠道,“如果你依然这么妇人之仁的话,红湖比我更叫你觉得龌龊阴毒的手段还多着呢!”

秋瑀宸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啪!”

狠狠地一记鞭子贯穿了他整个臀部。

“屁股抬起来!”

秋瑀宸微微喘着气,却是没有动。

乔熳汐一鞭子落下,却是反手一卷,正抽在他肚脐以下的位置,“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他说着,鞭子点到秋瑀宸肩,背,腰,臀,最后,是狠狠的抽在腿上。

秋瑀宸强咬着牙,还是没动。

乔熳汐也不动怒,只是将鞭尾停在他尾骨末端,“看来,你是觉得,我一定比红湖的人仁慈了。”

他的鞭梢仿佛小虫一般啮噬着秋瑀宸股沟之上的位置,秋瑀宸最怕痒了,撑不住微微一晃。立刻就是连着五下鞭子,都抽在同一位置,“你的忍耐力好像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秋瑀宸过了好久才喘过一口气来,“你究竟要怎么样,羞辱我就这么值得得意吗?”

乔熳汐没有答话,只是重新用鞭子抽向他肩膀,“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你知道,威胁总是最下乘的。”

秋瑀宸没有说话,没有动。

乔熳汐轻轻摇了摇头,回身去柜子里,却是拿出繁复的铁制皮制项圈。

“你干什么?”秋瑀宸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

乔熳汐只是将皮圈套在他脖子上,“你干什么!”

秋瑀宸狠狠挣扎,忘了脚下还点着蜡烛,只向下一踩,脚底被狠狠一烫,他反应极快却是不怎么疼,伸手就将鸡蛋砸了出去。鸡蛋是飞在床上,倒是没破,可他只一动作,却是被乔熳汐用项圈的另外一道皮绳牢牢锁住,秋瑀宸用力蹬腿,可他颈上已经套上了项圈,他一向后挣,脖子就被狠狠勒住。

秋瑀宸却是浑不在意,整条项圈勒得他一张脸全部变成了深红色,他拼了命地想咳嗽却是咳不出来,乔熳汐却早已扣住了他左手,将他倒着拉向自己身前,秋瑀宸一阵乱踢,乔熳汐只是不理,硬生生地将他拖到了墙角,却是握住他身子向墙上狠狠一撞。

秋瑀宸一时被撞懵了,乔熳汐伸手就是一记耳光掴在他脸上,一字一顿,“听、我、说、话!”

秋瑀宸气都喘不过来,“放开我!”

乔熳汐将他头按在床上,死死按着,任由他两手两脚胡乱扑腾,直等到秋瑀宸被制住呼吸完全没了力气才松开手,再一次提着他后背衣服将他拉起来,还是能四个字,“听我说话。”

秋瑀宸如今完全没有力气挣扎,只是眼神冷冰冰的。

乔熳汐淡淡道,“替你取下这个项圈,也可以。”

秋瑀宸如今脖子上腰上都被缚住,项圈上的铁片砸在他腿上,将他小腿撞出两块淤青来。

乔熳汐指着床上刚才被他挣扎打飞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鸡蛋,“第一,用你的内衣给我擦干净。”

秋瑀宸没有说话,乔熳汐继续道,“第二,为你刚才的姿势走形表示出绝对的诚意,从今晚开始,进入随机训练,直到我认为你训练合格。”乔熳汐的随机训练就是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他一个手势,秋瑀宸都必须摆出完全标准的受罚姿势,不能有片刻的犹疑。

“第三,为你刚才的无礼向我道歉,当然,道歉的规矩,我认为你没忘。”

晓也星稀之稀稀4

秋瑀宸缓缓抬起头,“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他的语声很淡,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逼问,也不是战战兢兢地确认。他只是想知道,这个用如此粗野的方式虐待了他近四年的人,究竟当他是什么。

乔熳汐的口气也很淡,“这和你无关。”

秋瑀宸的眼睛很亮,“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以后把我拴在门边,吃饭喝水都只能用舔的?”

乔熳汐没有说话,秋瑀宸望着他,“既然这样,我做还是不做,道不道歉又有什么分别。”

乔熳汐沉默。

秋瑀宸也沉默。

他仿佛再也忆不起曾经三四岁时候,哥哥拉着他的手去郊游,然后和他比谁跳得高去摸垂下来的榆树叶子,他小乔熳汐四岁,个子也矮很多,乔熳汐就跳高高的将树枝拉下来,然后要他也跳。还会用树叶吹口哨逗他玩。还有小他一岁的熳沨,三个人在一起,真的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惜,现在的熳汐哥哥远得仿似从来没有存在过。或者,那场车祸,他真的就没有再回来。

乔熳汐伸手一拽,秋瑀宸脖颈被带动,秋瑀宸却是也伸手向前,死死握着项圈带离自己脖子最近的地方。

“有种你就勒死我!”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乔熳汐拽,他自己也拽,只是乔熳汐拽得越狠,他就拉得越紧,整张脸变红又变白,稍稍喘气就是忍不住地呕吐。

乔熳汐终于不再和他做这种僵持,一巴掌就掴下去,打得秋瑀宸头偏到一边,然后立刻补上一脚在他膝侧,秋瑀宸还不及挣扎就被他按倒在地上,顺势将秋瑀宸两只手都向后绞过来,伸脚踩住秋瑀宸乱踹的小腿,“放开我!”秋瑀宸嘶吼着。

他刚才被狠勒脖子,如今说话都喘不过气来,乔熳汐将项圈一拉,用后面的带子锁住他两腿,捆得紧紧的,却是将他双手倒着替起来,顺势踢着他屁股,秋瑀宸撑不住,向前跌下去,他就重新拉起来,再踹他,就靠着这样挪动,挪到鸡蛋打碎的地方,完全不理秋瑀宸的破口大骂。

“乔熳汐!你这样对我是会遭报应的!”

“你这个变态,你这个冷血杀人狂!”

他骂了很多,可是,总结起来却不过是这两句。

他知道,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所以,他只能指望虚无的报应。可是,如果真的有报应,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看着这个曾经的哥哥难过。

乔熳汐一手反扣住他手,另一手提住他腰,他臂力极佳,伸手就将秋瑀宸拽起来,秋瑀宸全身被缚,除了叫骂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仿佛拖地似的将秋瑀宸拉在地上,秋瑀宸双脚在地上蹭破了皮他也丝毫不理会,待到最初的墙边取了秋瑀宸内衣,这次却是将他双手都缚起来,仿佛踢沙包一样的将秋瑀宸踢得滚回去,再回到那滩蛋液边,乔熳汐已经解开了绑住他手臂的内衣。

“你干什么!你这个冷血变态狂!你这个畜生!你!你要干什么!”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所知的脏话并不多,骂来骂去也是那些。

乔熳汐却是将他内衣团成一团扔在地上,伸手就按下去了秋瑀宸的头,秋瑀宸两只手没有被绑住,只是向后乱挥,乔熳汐伸脚就踏在秋瑀宸背上,死死踩住他手,直等秋瑀宸完全没有力气了才松开,却是将他头按得更低了,秋瑀宸两条手臂完全麻木,根本使不出一点劲来,只是秋瑀宸一按他头,他就本能地挣扎,整个人都倒了下来,乔熳汐提起地上的鞭子,将他双手捆住,却是将他脸按在内衣上,内衣早就染上了蛋壳和蛋液,秋瑀宸动不了,摇来晃去,却是被他拖着用额头贴着内衣将地上蛋液都擦了一遍,秋瑀宸好容易才透过气来,叫骂道,“乔熳汐,你不得好死!”

乔熳汐却是伸手就将那卷成一团的内衣塞进他口中,塞不进去的就露在外面,秋瑀宸一阵恶心,乔熳汐却是松开他手臂,将他踹倒在地,后背着地,将他双手向前拖着,拉着他身子将地上的蛋液擦净,然后将他身子拉起来,秋瑀宸整个身体到处都是擦伤,整张脸已经变成惨白色,目中全是怨毒。

乔熳汐却是伸手给了他两记耳光,拖着他来到柜子前,拉开柜子,取出两个铁支架,摆在距墙差不多有一米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两个插铁栓的小洞是固定支架的,等乔熳汐将架子装好,就拿出一条非常粗的满是草屑的麻绳,将秋瑀宸拖拽过来按在支架上,手先用麻绳固定,分开比肩略宽在支架的两个腿上绑好,接着是身子,乔熳汐才一解开秋瑀宸脚上的皮扣,秋瑀宸就不断挣扎,他却是用麻绳缠地紧紧的,绑在另一头的支架上,只这样一来,秋瑀宸就被固定成了塌腰耸臀的屈辱姿势,他却还是不够,拿出两根棍子,第一根最短的卡在秋瑀宸两大腿之间,第二根稍长的卡在秋瑀宸双膝之间。

却是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着拿出第三根棍子,他先是用手帕握着棍子中央,狠狠地给了秋瑀宸屁股一下,最左边立刻就是一道闪光,秋瑀宸叫不出,却是拼命乱挣把架子拖得乱响但是却丝毫不动。

乔熳汐又用右边抽下去,这一次不是痛,却是在秋瑀宸右边臀瓣上留下了一个三角形印记,秋瑀宸起初没反应,可不到几秒钟,右腿却开始颤抖。

乔熳汐只是蹲身,将这第三根棍子向前滚,却是送到了秋瑀宸脚下,秋瑀宸只一接触,左边是电,右边却奇痒无比,自然要抬起脚尖,可他双脚本就被绳子缚住,如今要抬起又谈何容易,等到终于能够抬起脚了,整个人却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而他挣扎之时,抵着他双腿的两根棍子却根本不曾掉下来,可见这两根棍子的长度比他双腿分开的距离稍长,如今这样别进去,腿两侧肌肉都被戳了下去,秋瑀宸不得不竭尽所能的更分开一些腿来减轻痛苦。

乔熳汐看看表,却是绕到他身前来,将塞在他口中的黏满蛋液的脏衣服又向里推了推,然后抬起他下巴,“就这样到明天早上。我一向很信任你的,九个小时,一定可以学会,怎么站才会让自己轻松一点。”

秋瑀宸狠狠瞪着他,乔熳汐却是笑了,“我差点忘了,受罚的时候还是低着头比较有诚意。”

他走向柜子,拿出秋瑀宸默写的二百七十条规矩,摆在地上,“二百七十条,逢三或者三的倍数倒着背,逢五或者五的倍数从第五个字开始倒着背,逢七或者七的倍数每跳七个字倒着背,逢九或者九的倍数时用我错了替换第九、十、十一个字。”

秋瑀宸只是死死盯着他,乔熳汐笑了,“如果明早背不好的话——”他说到这里又笑了,“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放心,一定不让你失望。”

晓也星稀之稀稀5

文禹落将宵夜端过来,看乔熳汐仔细用棉签蘸着酒精擦手,然后仔仔细细洗了三遍。

乔熳汐在桌前坐下,揭开面前的小盅,“这么晚了你不知道吃馄饨这种不容易消化的东西容易积食吗?”

文禹落低头道,“不是馄饨。”

乔熳汐舀了一口,滑滑嫩嫩的,仿佛果冻一样的东西。味道不错,带着天然的鲜香,他吃了几口,又在冬瓜盅里捞了捞,等文禹落把温好的粥端到他面前,他随便舀了一勺,“你不知道我喜欢吃冷的?”

文禹落柔声道,“你试一试那个小黄瓜,配这个温度正好。”

乔熳汐夹了一小个黄瓜丁,完全是开胃小菜的风格,吃起来非常舒服,也不再说什么。

文禹落微笑坐下,自己夹了两块黄瓜,细细地嚼了,就再也不吃什么。

乔熳汐瞪他,“吃饭!”

文禹落道,“刚才已经吃过了。”

乔熳汐只是看着菜,“我叫你吃饭!”

文禹落淡淡的,自己也盛了点那个果冻似的小饺子,咬了一口,却是放下了,乔熳汐道,“这是什么做的?”

文禹落答他,“嫩豆腐和口蘑,稍稍加一点火腿。”

乔熳汐随意哦了一声,“完全吃不出来。”

文禹落笑答,“因为瑀宸不喜欢吃冬菇。所以我早早的去了蘑菇的味道。”

乔熳汐又吃了一个,才道,“惯得他!”

文禹落看他放下筷子基本上吃完了,这才轻声道,“瑀宸手还伤着呢。”

乔熳汐瞥他一眼,“所以,我没有要他的右手用力。”

文禹落看他情绪不佳,转移话题道,“是一会就睡吗?”

乔熳汐直接起身离座,“你是不知道吃过宵夜至少要两小时才能睡吗?我有事做。”

“汐——”眼看他转身要走,文禹落叫他。

乔熳汐很不耐烦的样子,“什么事!”

文禹落低声道,“瑀宸,怎么样?”

乔熳汐是非常简单的三个字,“死不了!”

文禹落看他要回去做自己的事,小心道,“你又把瑀宸绑起来了?”

乔熳汐大步走回来,站在他对面,“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该问的话,就不要多嘴。”

文禹落缓缓垂下头,“我只是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乔熳汐冷笑,“那我回答你,不行!”

文禹落低下头,“那,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乔熳汐根本没回话。

文禹落道,“我炖了他最爱吃的红枣山药粥,浓浓的。”

乔熳汐只是道,“你可以关火了,等他出来也吃不了。”

文禹落轻轻抿了抿嘴唇,“如果是这样,我一小时后一定要看他。”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很温柔。

乔熳汐一把就握住他肩膀,狠狠地握住,“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文禹落的目光依然很柔和,“我想知道我的弟弟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乔熳汐握着他肩膀的手没有放,将他向后一推,“你记住!我自有分寸!他若是出了事你劳心治伤就好,其他的,记住自己的本分!”

文禹落才进门,却看秋瑀宸手脚全部绑住,脖子上还挂着项圈,再向前走,地上摆得不知什么东西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他放下药箱,轻轻唤他,“瑀宸——”

秋瑀宸仿似没听到,文禹落不敢大声叫他,只是又唤了一声,“瑀宸。”

秋瑀宸仿佛听到有人看他,要抬起脖子,可头一直低着,哪里抬得起来,才稍稍一动,就疼得微微呻吟。文禹落蹲下来,“瑀宸。”

秋瑀宸这才看到他,一张脸胀成了紫红色,文禹落用右手轻轻托起他下巴,左手将塞在他口中的衣服拿出来,可乔熳汐塞得极深,他不得不用力,刚一抽出来,秋瑀宸就不住地呕,身体在架子上前后晃荡,麻绳厮磨着手腕足踝,可是架子是固定在地上,又哪里拉得动,只能听到铁棍撞击地板的声音,文禹落轻轻顺他后背,却是拿了薄薄地小药片送到他口里,秋瑀宸噙了,却根本含不住,一下子就吐出来。

文禹落只能扶着他,“瑀宸,忍一忍。”

他说着就蹲下替他解手腕上的绳子,乔熳汐的捆缚不是任何的所谓手法,就是死缠一圈又一圈然后打死结,文禹落精于解缚,但他既然绑得毫无章法,自然也费了一番功夫。秋瑀宸却叫道,“别——”语音沙哑,仿佛撕破了喉咙。

文禹落轻笑,摸摸他脸,“没关系,不用担心禹落哥。”

“别——”

文禹落不再说什么,只是替他又解开了右手上的绳子,却是扶住他身子,“先别直起来,脚上会疼。”

等到终于都替他解开,秋瑀宸却是根本站不住,一下就倒在了文禹落怀里。他本来已经全无力气,全靠这么绑缚着支撑,如今整个身子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文禹落将他扶着,看他关节处全是血印,本来就受了伤的右手又磨破了,只是他生性淡泊,总是心疼,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抱着秋瑀宸去床上躺下。

秋瑀宸如今稍稍恢复了意识,这才记起自己身上连个蔽体的东西都没有,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使劲挣扎着,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床上,将腿并得紧紧的。

惩戒室没有被子,文禹落却并没有脱掉自己衣服替他盖,只是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秋瑀宸更是羞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文禹落却早已拿过了药箱,走过来又将秋瑀宸翻过来,秋瑀宸害羞,他却不说话。

只是从他头开始,将全身上下都用自己的手法摸了一遍,有的地方是按压,有的却是用掌侧切,秋瑀宸心里紧张又害羞,将身体绷得紧紧的,等文禹落手放在他下腹,他立刻叫了一声,文禹落却还是没反应,甚至连他最耻辱的地方都检查过了,翻身过来,连后面也仔细看过,他虽知道乔熳汐不会那么过分,可总是不放心,瑀宸这孩子性子很倔,若真是逼急了汐,他可什么都使得出来。

文禹落在心里轻轻叹息,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他有些担心,乔熳汐这样的心理状态,日后可怎么办。他自己是绝不承认自己是病人的,他又聪明绝顶,闻一知百,最能洞悉人心,即使稍稍透露些意思让他去看心理医生,他都会大发雷霆,好几天不理自己。对瑀宸,就更是偏执了。

“禹落哥——”秋瑀宸如今状态好些,终于能开口了。

文禹落答他,“初步看身体没什么事,不过等你出来还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他知道秋瑀宸性子执拗,即使身上鞭痕累累,可他若是躺着就只是躺着,要让他侧过去,说实话,秋瑀宸现在连侧身的能力都没有。

文禹落打开药箱,替他关节处消毒上药,秋瑀宸几番想说你这么对我怎么和他交代,但是看到他目光专注,而且好像根本无意和自己多说什么,也觉得难以开口。

等一切收拾完了,文禹落却没给他身上鞭痕上药,他行事极有分寸,知道乔熳汐的底限在哪,再者,这些薄薄疼痛,也不过是给他些教训罢了。

等一切弄完,文禹落仔细洗了手,却是端了粥出来,秋瑀宸很长时间没有喝水,尽管刚才文禹落让他抿过一些,可还是渴得厉害。文禹落坐在他床边喂他吃了一口,味道是普通的米粥,什么也没有,颜色却是一种浅褐色,知道是加了药的。

他脚底一处踩到那涂了痒药的角块,右边臀上也沾了痒药,刚才不觉得,如今全上了药,竟是格外痒。文禹落喂他喝粥,看他有些隐忍的坐立不安,只是道,“这个,你得靠自己,我不能帮你。”

秋瑀宸低下头,“我知道。谢谢禹落哥,瑀宸又连累你了。”

他腿间被木棒撑着,虽说没破,可难免还是想伸手抓一下,毕竟,痛了就去抚摸是人的本能,可文禹落在这,他也不大好意思。文禹落明明看出,却不纵着他,只是喂他喝了半碗粥。

“本来想要你消消食的,可有些来不及了。”于是又喂他喝了一种不知什么饮料,就扶他在床上趴好。

文禹落自己除了鞋袜,伏身将双手搭在他后颈处,变掌为指,仿佛很轻的滑下来,却是让秋瑀宸痛得攥紧了床单,他重新分开双手,用拇指按着他颈间穴位,“应该会很痛。”

秋瑀宸知道要劳动他帮自己按摩,只是道,“没关系,瑀宸忍得住。”

文禹落却是收了手,轻轻按住他攥紧床单的手背,“不许握着。”

秋瑀宸缓缓松开手,文禹落又重新扶住他身子,让他趴的更舒服些。

他手掌才一搭上秋瑀宸肩背,微一用力,秋瑀宸冷汗就直接从发根处冒出来,他手底却是越来越重,走到每一处穴位,都能让秋瑀宸疼得冷汗直流。

他才按到胁下,秋瑀宸就叫道,“禹落哥——”

文禹落听他喘息甚重,知道他是疼得受不了了,略略停手,却听他道,“我想换一头趴着。”

文禹落将他抱起来,放在床的另外一边,他刚才趴过的地方,从头到腰,被冷汗印出一大块身体的印记,连下面垫的褥子都湿了。

文禹落重新动手,却是从头部开始,又重新到颈部,秋瑀宸真的是被按怕了,小声道,“禹落哥,这里,按过了。”

文禹落却突然加重了力道,这一下非常重,疼得秋瑀宸身子直接倒向了旁边,他知道自己多嘴,连忙重新趴正,“对不起啊禹落哥,瑀宸再也不多话了。”

晓也星稀之稀稀6

文禹落专心替秋瑀宸按摩,一抬头,就看到监控器的灯亮着,他轻轻戳戳秋瑀宸,秋瑀宸好容易渐渐习惯了力度正趴的舒服,微微抬头,“禹落哥?”

文禹落再看时,灯已灭了,他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心里对他好,就那么难吗?

“没什么,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好。谢谢禹落哥。”秋瑀宸什么都不知道,听文禹落问他,也就随性答一句。

文禹落问道,“你哥吩咐你做什么事了吗?”

秋瑀宸半晌终于道,“我没哥。”

文禹落倒是笑笑,也不和他计较,“那汐让你做什么事了吗?”

秋瑀宸道,“背规矩。”

文禹落哦了一声,那二百多条规矩,他知道秋瑀宸是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但明知肯定不止于此,还是再加一句,“他让你做的事,一定做好。”

秋瑀宸点头,“禹落哥放心。”

“好。那禹落哥不陪你了。”他说着就回身将那本被汗水浸湿已经开始发卷的规矩拿上来摆在秋瑀宸面前。

“啊?”秋瑀宸明显有些失望,可是知道他不能一直陪着自己的。半天想说句什么话,终于没开口,文禹落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笑了,“好好背书,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秋瑀宸还想再说些话,可是,又觉得说什么都太假了,只是目送他出去。

文禹落一出门,就看到乔熳汐正在门口站着,他垂下头,“我去刑堂了。”

乔熳汐伸手就拉住他胳膊,“汐——”文禹落抬头望他。

乔熳汐扬起手掌,却正对上文禹落眼睛,看他眼中满是哀求,顿时有些下不了手去,可手已扬在半空,终于还是一巴掌下去,却没有打脸,是扇在了头上。

文禹落反手拉住他手,看他脸色发白,低声道,“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乔熳汐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文禹落紧随其后,背着药箱,小步疾趋。

等回到乔熳汐书房,文禹落轻轻锁上门,乔熳汐才冷冷道,“你是越来越不将我看在眼里了。”

文禹落站得离他远远的,仿佛是怕他再打似的,目中全是委屈,“怎么会。”

乔熳汐只是哼了一声。

文禹落柔声道,“汐,瑀宸身体不好,你管教他是应该的——”

乔熳汐冷声道,“但是也要有分寸是吧。在他眼里,我这个哥哥像仇人一样,是不是!”

文禹落摇头,“那是瑀宸年纪小不懂事,你对他一向极好的。红湖的事这么忙,别为了这些小事伤神。”

“小事?他是妈全部的希望!我从来不认为他的事是小事。他现在学会什么了,离家出走也就罢了,还弄伤自己往外跑,你长脑子了没有,你想过没有,这是什么事,如果我再不略加惩戒,他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还不知道以后要做出什么事来!”乔熳汐语速极快,说完之后就瞪着他,“你给我滚过来!”

文禹落垂下头,走到他面前,还不等他抬起眼睛,乔熳汐恨声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现在纵着他,我前面教训他的一番苦心,早都付之东流!我告诉过你没有,叫你顾好自己的事!”

文禹落头埋得更低了,没有说话,乔熳汐一脚将他背得药箱踢得翻了个个,“你现在也不会说话了!”

文禹落这才道,“是我不对。只是心疼了,不如你想得周全。”其实他又有什么没想到,只是乔熳汐出手太重,分明只能加重秋瑀宸的恨意,更何况,那样撑下去,秋瑀宸会被废掉的。

乔熳汐这才气平了些,文禹落看他发了脾气,挣脱了胸前一枚纽扣,向上并步,轻轻替他拉紧衬衫,却是从口袋里摸出针线来,仔仔细细地替他补好。

乔熳汐知他功夫远胜自己,却是站在这里任由自己骂了半天,如今又小心翼翼的,文禹落低下头,乔熳汐时而能感受到他轻柔的呼吸,鼻尖一股淡的仿似根本没有的香气,心情舒缓许多。等文禹落补好了扣子,要拔线的时候,他却狠狠握住他手腕,“你越来越本事了!”说着一把将他推开,文禹落一愣,针就挂在了乔熳汐衬衫上。

“汐?”

“你给我放得什么迷香!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就不生气了吗?”他说到这里越来越气,顺手就将桌上一摞厚厚的文件扔过来,全都砸在文禹落身上。还不解气,又踩着一堆文件过来,凶巴巴地站在他对面。

文禹落伸手要替他拔掉挂在衬衫上的针,乔熳汐一脚就踹过去,伸手就将衬衫脱了,撇地远远的,“你以后都别碰我!恶心!”

文禹落走过去将衣服捡起来,重新缝好,弄好,这才低声道,“我没有放香。”

乔熳汐听他这么说,又见他面上委屈一闪而过,却终于拿起衬衫,“你今天早点睡,我去洗衣服。”

乔熳汐看他背影,那个纤弱颀长的身子裹在白褂里,更显得清减了,眼看他离去,知道自己冤枉了他,究竟是有些过意不去。但又想,谁叫他不知好歹,索性也不叫他了。

乔熳汐自己将文件一件一件捡起来整理好,慢慢要求自己放松心情,等伏案工作时,又总是想起文禹落隐忍委屈的样子,再开监控看时,秋瑀宸趴在床上乖乖背规矩,他几番想过去,却终于忍下了。

待他回到自己卧室,却见文禹落一个人跪在地上擦地,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洗了手,服侍他换衣服洗澡,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多说话。

倒是乔熳汐,坐在浴桶里等他为自己擦背,却在镜子里看他神色,瞧他脸上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文禹落轻轻替他揉着肩膀,“这里很疼吧,要是可能,做事的时候隔一小时稍稍休息几分钟。”

又是替他敲着后背,乔熳汐知道自己身上伤痕甚多,镜中看他目光,满是心疼,却是强忍着不说话。

文禹落等整个服侍他完了,才低声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想——”他说到这里却立刻改口,“我想泡个热水澡可能就舒服些了。”

乔熳汐知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却只是嗯了一声。

文禹落替他擦干身子,系好睡袍,自己一个人在浴室忙碌,擦洗浴桶,收拾地板,等一切都弄好了,回来却看到乔熳汐开着灯竟是没睡。“汐——”

乔熳汐一脸的坏孩子神色,“你在浴室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哦。”文禹落笑了。换了质料轻柔的睡衣上床来,乖乖躺在他怀里,乔熳汐拢住他,安然入睡。

他睡稳了身子就不自觉地蜷起来,文禹落知他是那几年落下的毛病,拢紧他,用最轻柔的手法缓缓爱抚他后背,乔熳汐孩子似的咕哝着嘴,却是小袋鼠一般的钻入文禹落怀抱。

文禹落终于松了口气,看这样子,瑀宸今晚上就算是熬过去了。

晓也星稀之稀稀7

第二天一早,乔熳汐就到了惩戒室,却见秋瑀宸自己一个人用标准姿势伏在墙角,地上摆着那本已经被冷汗浸透卷起来的规矩。

乔熳汐冷笑,却是没说话,秋瑀宸也没说,仿似根本就没有他昨天将自己绑起来文禹落又来解救这件事。

乔熳汐将他面前的规矩拿起来,随口道,第一百三十五条。

秋瑀宸嘴角牵过一丝哂笑,“第一百三十五条,正着背应该是进退守礼,行止谦谨,不得急躁冒进,亦不得倨傲不恭;根据逢三或者三的倍数倒着背,应该是恭不傲倨,进冒燥急得不,谨谦止行,礼守退进;根据逢五或者五的倍数从第五个字开始倒着背,应该是进退守礼,恭不傲倨,进冒燥急得不,谨谦止行;根据逢九或者九的倍数时用我错了替换第九、十、十一个字,应该是进退守礼,行止谦我错了,得急躁冒进亦不得倨傲不恭。因为一百三十五是三、五、九的公倍数,而且既逢三又逢五,所以也可以是,恭不傲倨,进冒燥我错了,谨谦止行,礼守退进;或者进退守礼,恭不傲我错了冒燥急得不,谨谦止行。”他背完这里,神色显得非常骄傲,他早都知道乔熳汐没有那么仁慈,所以将能想的可能都想了出来。

乔熳汐微微一笑,“你很碎米,可惜,很遗憾,第一百三十五条,倒着背应该是恭不傲倨,进冒燥急得不,谨谦止行,礼守退进,条五十三百一第。”

秋瑀宸抬起眼静静盯着他,过了半晌,终于道,“很好。是我错了。”

乔熳汐的神色更满意了,“你学得很快。那,我们来算算,第一次倒着背,错九字。第二次从第五字开始倒着背,还是错九字,第三次替换依然丢了九个字,再加两次公倍数,嗯,五九四十五。我没有算错吧。”

其实,条五十三百一第明明是七个字,可他要算上前面断句时的逗号和最后结尾的句号,说是九个,秋瑀宸也没有法子。更何况,他前面替换,标点符号都是算字数的。秋瑀宸只是抿了抿唇。

乔熳汐轻轻摇头,“年轻人果然总是让人失望。”他说着就去柜子里拿长短不一的蜡烛,蜡烛很细,便是常用的那种庆贺生日的。他自己拿了几包,一包二十四根,正好留下三根其他的都拿出来。

“你既然喜欢跑,我就成全你。倒过来吧。”秋瑀宸明明知道不简单,可是罚倒立,却是让他出了一口气。

等他将身体倒立过来,乔熳汐却是将那些细细的蜡烛分成五份,每份九根穿成一串,挂在了屋顶正中的铁棍上,每一条蜡烛垂下来,乔熳汐都将最两端的两根点燃,秋瑀宸起初觉得没什么,可等到第一滴细细的蜡泪滴在脚心上,才突然觉得侮辱意味大盛。他那时候正在背第四十九条,一下子就从倒立的姿势正过来。

“你喜欢玩滴蜡去找个俱乐部玩个够!”

乔熳汐却只是道,“第一次,逢七或者七的倍数每跳七个字倒着背,应该是错了,他默默念着第四十九条规矩,还算着,十六个字,第二次,逢九,所以,应该是二十四个字。我算错了吗?”

秋瑀宸看他好整以暇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他本来想到文禹落维护他甚是艰难,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挺下来,别辜负了禹落哥的一片苦心,可是,乔熳汐如此对他,他实在是受不了。更何况,现在乔熳汐又已经因为他背错的一共四十个字重新开始结蜡烛了,他就更加受不了,只是站得直直地盯着他。

乔熳汐望着他淡笑,“怎么,又让秋大少爷脆弱又敏感的自尊受不了了?”

秋瑀宸死死握着拳头,“我说过,你打我罚我,可是不能侮辱我。”

“很好。”乔熳汐轻笑。

而后用手指弹着掌中蜡烛,“你觉得,我这样是在侮辱你?”

秋瑀宸索性不答。

乔熳汐微微点头,“这个意见很好。”他说着就一把将铁棍上挂着的近百支蜡烛一起拉下,伸手推给秋瑀宸,“烦劳秋大少爷拆开。”

秋瑀宸想着他不会这么好心,可终究觉得无论如何也比被这样对待强,因此将蜡烛一根根的解开,乔熳汐再一次望他,“十六加二十四,四十,你觉得,我算得对不对?”

秋瑀宸死死咬着唇,乔熳汐却是根本不介意他答不答话,自己将四十根蜡烛全点着了。然后翻转手背命令秋瑀宸重新倒过来,秋瑀宸看着他手持蜡烛,突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才倒过来,乔熳汐却是伸出左手握住他右脚足踝,秋瑀宸心中一颤。

“啊——!”

四十根带着火的蜡烛,生生被按在他大腿外侧。

乔熳汐举起握着蜡烛的右手,“一、二、三、四、五、七。”还有七根。

他话音刚落,却是又一次狠狠按熄在秋瑀宸小腿外侧,“真遗憾,还有一根。”

那一根白色的生日蜡烛就在那一把蜡烛中央,大概是乔熳汐刻意没有拿得整齐,他一齐按下去,竟然没有灭。他依然伸手握着秋瑀宸足踝,这次,却是站在他正前方。

乔熳汐将握着蜡烛的右手垂下,点点火光映着秋瑀宸脸,只觉得他面色已经变成可怖的青白。

乔熳汐淡淡道,“立稳!”他话音未落,却是伸手将秋瑀宸右腿狠狠向外一拉,左手一扬,手中一股蜡烛自上而下狠狠划过,秋瑀宸一时不防倒在地上,整个蜡烛划过的地方留下一排红印,大腿内侧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处非常轻的烫伤痕迹。

乔熳汐伸脚踹他,“第二百七十条。”

秋瑀宸如今哪有心思背这些规矩,可他知道,如果不背,自然有更严厉更苛刻更不近人情的刑罚在等着他,惊魂未定,却依然不得不开口。可是第二百七十条太过复杂,不止是三、五、九的公倍数,更因为带了七字,每一种都要背下来,而且,还要算重复的情况,秋瑀宸终于算错了一个标点符号,可这样推下来,字数的错误却是可怕的十三个。他是真的怕了,那些蜡烛,哪怕根本只是很小的伤,甚至疼痛压根比不上藤条,可是,毕竟,火是太让人恐惧的东西。

乔熳汐只是安然望着他,秋瑀宸再也没有力气倒立起身子,乔熳汐伸手握住他头发,秋瑀宸被逼无奈,只能站起来,乔熳汐却是顺势一脚踹在他臀上,又是一脚,将他变成了塌腰耸臀的羞耻姿势。

秋瑀宸用手撑着地,乔熳汐踢踢他脚要他分开腿,别说他本来就极为抗拒这种羞辱的姿势,刚才大腿内侧被烫得那一下真的是心有余悸,他说什么也不肯打开腿来。

乔熳汐却也不急,将几根蜡烛重新接起来,却在两头都绑上了绳子,秋瑀宸看着他提着蜡烛走过来,本能的一躲,“不要!”

乔熳汐却是一脚就向他腿上踹过去,按住他腰将他两条腿别开,顺手就将蜡烛的一端绑在他大腿上,秋瑀宸拼命摇头,“不要!”

乔熳汐却只是一笑,贴着他腿侧就点燃了蜡烛,其实并不怎么烫,可秋瑀宸怕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疯了一样的摇头,“别!别!”

乔熳汐将蜡烛向下一拉,蜡烛变成竖着贴在他腿上,乔熳汐将秋瑀宸身子扳过来,秋瑀宸本能地低头去看腿上蜡烛,生怕烧到自己。

乔熳汐微笑看着他,“怕不怕?”

秋瑀宸不惯说谎,可又不愿意自己这般懦弱。因此抿着唇不说话。

乔熳汐倒也不逼他答,只是继续望着他,语气循循善诱地仿佛在哄三岁孩子,“我叫你分腿你听不听话?”

秋瑀宸还是没说话。

乔熳汐捡起地上蜡烛,数了十二根,“其实,你帮我想得这个办法非常好。”他边说边点燃手上已经点过一次的曾经给秋瑀宸带来巨大痛苦和恐惧的蜡烛,“我一直相信,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秋瑀宸看着他手中蜡烛近在眼前,火光闪烁,再看烛光背后乔熳汐被扭曲得脸,洋洋自得的笑容,执拗的性子一下犯了上来,他一弯腰,伸手就将那根绑在腿上的蜡烛死死向大腿内侧一按,按得整个蜡烛都断成几截,这才抬起头,目光像是比乔熳汐手中火光更盛,“你他妈要真的有种就立刻烫死我,秋瑀宸绝不低头!”

乔熳汐看着他发疯一样的脸,淡淡道,“还有呢?”

秋瑀宸死死盯着他,“还有,乔熳汐,我撡你祖奶奶!”

晓也星稀之稀稀8

乔熳汐看着他发疯一样的脸,淡淡道,“还有呢?”

秋瑀宸死死盯着他,“还有,乔熳汐,我撡你祖奶奶!”

乔熳汐望着他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眸子,沉默良久,等秋瑀宸神色逐渐趋于平和这才点头道,“很好。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秋瑀宸迎上他琥珀色的眼睛,毫不示弱,他本来是绝不会这些污言秽语的,这些天听人家骂,竟是觉得格外有气势,一时被逼急了也骂出来,他明知道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可却是浑不在意。

乔熳汐晃着手中蜡烛,当着他面数了一遍,又指着地上断掉的那根,“一共十三根,我一向比任何人都公道。”

秋瑀宸冷笑,乔熳汐一下就将蜡烛按在他后背上。顺手将蜡烛都扔了,而后拉着他就进了盥洗室。

秋瑀宸甩开他,“我自己会走!”

乔熳汐将他胳膊狠狠向后一拽,却是给了他腰上一脚,一下就将秋瑀宸踹地整个人仰过去,继而又是一拉,秋瑀宸被拖得转了个圈,乔熳汐甩手就给了他脸上一记巴掌,秋瑀宸本以为他拖自己去盥洗室自然有别的处置,没想到他竟还会打,正懵着,另外半边脸上也挨了一掌,秋瑀宸叫骂道,“混蛋!”

乔熳汐却是推着他进去,顺势按在洗手台上,掐住他嘴,秋瑀宸死活不肯张口,他一点也不手软,将秋瑀宸摔在地上而后拉起他双脚拖着走,一直拖出惩戒室去。秋瑀宸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又哪里肯出去。

乔熳汐冷冷道,“趴下来乖乖认错我就给你衣服。”

秋瑀宸如今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他双手死死抠着门,如今却是狠狠一撞,头就撞在墙上,“不给我衣服我就撞死在这!”他说到这里,又是狠狠撞了一下头。

乔熳汐将他扔在地上,狠狠一脚,“你上瘾了是不是!”扯下床单将他包起来,依旧提着两条腿拖着走。

文禹落正在房里收拾,看秋瑀宸被乔熳汐拉在他身后斜斜蹭在地上乱踢乱踹,裹在身上的床单早都被蹭破了,动了动口,却终于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

乔熳汐却直接将秋瑀宸拉进浴室,还不忘吩咐文禹落,“拿个灯泡来!”

文禹落眼看着他锁上浴室门,却只能去拿灯泡,等回来房间,却听得浴室里各种声响,乱七八糟。

乔熳汐将秋瑀宸压在浴缸边上,拿着喷头使劲冲他嘴和脸,秋瑀宸被按在水下憋得几乎窒息,可就是不肯张口。

乔熳汐顺手就拉过长长的自用搓澡巾,贴在秋瑀宸嘴唇上来回拉,秋瑀宸仰躺在浴缸边沿不断地转头却始终是逃不掉。

“张口!”秋瑀宸不肯,乔熳汐拼命捏他下颌,秋瑀宸却是死死咬着唇,将唇咬得流血也不肯听他的。乔熳汐顺手就将洗手液瓶子拉过来,将喷嘴向他口里塞,秋瑀宸不肯张嘴,却是将嘴唇都磕破了,连牙齿都因为咬得太紧出了血。

文禹落听得里面动静不对,轻轻打开门,乔熳汐吼道,“你进来干什么!”

文禹落低下头,“我来送灯泡。”

乔熳汐又整治了秋瑀宸一会,秋瑀宸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他突然回过头来,“还站在这干什么!”

文禹落看了一眼秋瑀宸,秋瑀宸却根本没有心情看他,他也只得关上门出去。乔熳汐管教弟弟,若不是实在太过了火,他一向是不多话的。

秋瑀宸被压在浴缸边上,可两条腿还依然能动,他不时地挣扎乱踹,乔熳汐也是不时地踢到他再也踹不动为止,秋瑀宸生怕张开了口他折腾自己,无论他如今怎样,只是不说话,乔熳汐将搓澡巾蘸了水拧成一股,一下一下地抽在秋瑀宸脸上,他两边脸上都是红印子,却憋足了一口气就是不肯张口。

说实话,他虽被按在这里受人整治,可想到乔熳汐毫无办法,再也没了往日的气定神闲,心中也不禁得意。哪怕如今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在意了。

“说脏话!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口里那些污言秽语都是和谁学的,出去没两天,坏毛病带回来一大堆。你自己说,你还哪一点像世家出身的贵族公子,和那些市井之徒有什么分别!”

秋瑀宸听得他骂,只是在心中冷笑,你不是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吗?如今也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气急败坏的不知什么人一样,边打嘴上边唠叨,骂骂咧咧又有哪一点像世家公子了。他想到这里,竟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边笑边喘,一时竟透不过气来。

乔熳汐趁势拿起香皂戳进他嘴里去,重新拉过卸掉了喷头的水管,一下子就□秋瑀宸口中。

秋瑀宸被水呛住,像是要咳嗽,却是半天根本咳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竟是一动也不动了。

乔熳汐吓了一跳,连忙扔了水管将香皂从他口中抠出来,“瑀宸,瑀宸!”

他可是急坏了,连忙将秋瑀宸抱起来,“禹落!”

文禹落赶忙进来,却见乔熳汐扶着秋瑀宸轻轻拍着他背部,可秋瑀宸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乔熳汐没有办法,连忙将他平放在地上做人工呼吸同时挤压他胸部。

秋瑀宸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乔熳汐这次是真的慌了,冲文禹落吼道,“快看啊!”

文禹落蹲身仔细查看,乔熳汐看他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就上火,一把推开他,“我来!”

他刚刚低下头去,秋瑀宸却突然坐起来,狠狠喷了一大口水,正喷在他脸上,趁着他才要蹲下重心未稳又失了防范,就势狠狠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文禹落连忙拉住秋瑀宸,脸色非常不好看,“瑀宸,闹什么!”

秋瑀宸口中却是肥皂沫,这一下喷在乔熳汐脸上刺得乔熳汐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一时心急,没想到秋瑀宸竟如此隐忍,一直等这个机会暗算他,等他洗干净脸,依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秋瑀宸却是狠狠吐着口中的肥皂泡,他自己被呛得也不轻,如今趴在浴缸边上干呕,边吐边笑,却是呕地更厉害了。

乔熳汐待要发作,文禹落却轻轻拉住他衣袖,摇了摇头,乔熳汐脸色非常难看,他自从十四岁获救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如今被秋瑀宸算计,可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报复。加之文禹落一直向他使眼色,乔熳汐强压着火,尽管愤怒,却依然因为秋瑀宸刚才的表现心有余悸,狠狠攥着拳出去,要文禹落查看秋瑀宸身体。

文禹落先是面无表情的让他漱了口,继而却是迫他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秋瑀宸刚才吐了半天,如今哪里还能吐出什么。可文禹落不知使了什么手法,一按他他就不停地呕,等到最后,终于不再折磨他,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将他留在盥洗室里。

秋瑀宸知道文禹落生了气,毕竟,这样的“玩笑”是根本开不得的。可他想到乔熳汐满脸挂着肥皂泡的样子,就觉得哪怕被他打死也值了。

文禹落出来看乔熳汐在桌前看书,虽知道他是故作姿态却也没有拆穿他,只是道,“瑀宸的身体很不好。身上有两处烫伤比较严重,头上的伤更麻烦,刚才呛了水,又吸进那么多泡沫,我怕他出事。汐,你在家里,我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乔熳汐这才抬起头,“检查?你以为这样他就可以逃得掉吗?”

晓也星稀之稀稀9

“禹落哥。”文禹落说带秋瑀宸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果然做了一个最全面的检查。秋瑀宸躺在属于他自己的病床上,只觉得无聊得都要吐出血来。

住院一天了,可文禹落居然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刚开始心里委屈,凭什么他欺负我就是应该,我略略反击一下就罪大恶极了。

可文禹落不理他,他也着急。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秋瑀宸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若是有人对他好,他宁愿自己委屈些的。张口叫了文禹落,文禹落只是替他掖了掖被角。还体贴地帮他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在他手边。

本来,病房里的电视是被乔熳汐勒令搬走的,可文禹落说小公主有时候陪床的时候寂寞了也要看的,乔熳汐纵着妹妹,自然也便宜了秋瑀宸。

秋瑀宸从小是很少看电视节目的,其实不看不看,也就没那么大的奢望了。如今看文禹落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索性拿着遥控器乱换,可他一直连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电视节目都不知道,停在一个讲自然界植物的节目上,看了一会,又关掉了。

文禹落坐在他床边,看各种各样的药物说明,他不懂英文,就只看中文标识的药物。虽说秋瑀宸的检查结果都是加急的,可有的依然没有出来。医生说至少还要再住院三天,文禹落估摸着休息三天也是好的,索性代乔熳汐答应了。

今天一天,乔熳汐没来看秋瑀宸,也没给文禹落打电话,文禹落打了几个电话给他,他也不接。文禹落便向他发短讯汇报情况,他知道乔熳汐心里是极担心秋瑀宸的,只是碍于面子不愿意承认。听得翼盟那边回报过来的消息,今天和红湖又混战两场,还好损伤不重,只是惊动了警方,好在乔熳汐自己没有出面。只是要翼盟带队的一个副香主去做了笔录,不过据图腾在警方的线人回报,没什么事,二十四小时后就可以回来了。

文禹落自然不担心乔熳汐,自从龙爷反出翼盟,翼盟盟主的位置一直悬着,各个堂主都卯足了劲,只希望在这次收服红湖的大事上立一件大功顺势上位,那时候,别说是乔熳汐,恐怕别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而最处心积虑的,自然莫过于刑堂堂主晁胜。前几次的厮杀,他出力最大,又在龙爷的事上拼命向乔熳汐表忠心。只是乔熳汐一直不置可否,一是因为他虽然立下功劳,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盘是夺过来了,翼盟死伤也不少,再则,这人为人阴鸷,气量狭小,乔熳汐从心里信不过他。可这些都是文禹落自己的盘算,他压根不打算说出来,毕竟,帮会的事,乔熳汐自有主张。在别人眼里,他是金牌打手也无所谓,养在怀里的猫也没关系,他愿意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秋瑀宸侧卧在床上,他全身都是伤,其实怎么躺都不舒服,闭上眼睛想眯一会,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甚至想,不如让乔熳汐过来,狠狠的整治他一顿,他在医院里好好住上几个星期,也比现在这样强。坦白说,他对于乔熳汐,如今是一点怕也没有了。那样的折磨在他眼里已经完全变成了机械式的,甚至说难听一点,纯物理式的,他怎么收拾就怎么挨着吧。就算是那条曾经给他带来无数苦痛的藤杖,秋瑀宸也觉得,不过如此,他打的时候就当自己是一摊烂肉。

如今,这样侧身躺着,望着文禹落侧脸,他实在不明白,乔熳汐有哪一点值得被文禹落喜欢。若说是世俗人眼里的身份地位,他知道,文禹落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若是别的,他却也说不上来了。

“禹落哥。”秋瑀宸又叫了一声,文禹落回过头,大概是觉得冷得他也够了,他起身替秋瑀宸扶了扶贴在额头上的胶布,“想睡了?”

秋瑀宸摇头,“我睡不着。”

文禹落望他,只是笑笑。

秋瑀宸小声道,“禹落哥,你能不能陪我说会话,一会就好。”

文禹落轻轻点头。

秋瑀宸看他答应了,一颗心总算放下来,可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么刻意的说开了,又不知说什么好,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文禹落在他床边坐下,“你恨你哥吗?”

秋瑀宸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问这个,想了想,“恨!”

文禹落点点头,“我猜也是的。”他说了这一句,也不再说什么。

秋瑀宸看他又不说话了,心中有些不安,却还是倔强道,“我这样不对吗?”

文禹落摇头,“没什么不对。他这样对你,你要怎样都是应该的。只是,汐身世可怜,禹落哥希望,如果有一天,无论怎样,你能放过他。”

秋瑀宸此时根本不明白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是道,“他放过我就好了。”

文禹落却不再说这个话题,骊歌和乔熳汐的关系,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乔熳汐这样对秋瑀宸,骊歌虽是默许的,可她终究丝毫不知道细节,旁人都说乔熳汐是骊歌私生,可他明明知道不是,依骊歌的脾气,乔熳汐这么对秋瑀宸,冒得险实在是太大了。只是,现在的骊歌几乎是乔熳汐心中唯一的依靠,也是他绝对的救命稻草,文禹落又如何能说半句。他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而后才对秋瑀宸道,“装死、受伤都不是可以玩的事情,无论为了什么,禹落哥希望你知道,这都是不值得的。”

秋瑀宸知他对自己弄伤右手离家出走,又假作呛水暗算乔熳汐不高兴,可如今他心中只觉得解气极了,哪怕什么作用也没有,可他就是心里舒服。人活一辈子,让自己舒服难道错了吗?因此只是轻轻闭上眼睛,没有答话。

文禹落知他性子倔强,也不再劝他,只是说些自己练功时候的事给他听。秋瑀宸让他陪他说一会话,他就陪他说话。

秋瑀宸突然问他,“禹落哥,好久没见到迟大哥了。”

文禹落笑道,“师兄出去游历了。”

秋瑀宸有些遗憾,“再也没见过那么大的蟋蟀了。”其实,迟念抓蟋蟀给他玩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只是他生活里开心的事并不多,因此记得格外清楚。

文禹落口角含笑,“师兄就是喜欢这些小孩子的东西。”

秋瑀宸望他,“你小的时候,迟大哥也给你抓蟋蟀玩吗?”

文禹落想了想,“师兄弄了很多东西逗我开心,只是我要练功,没有时间玩。”

秋瑀宸轻轻叹了一口气,禹落哥也很可怜呢。

文禹落道,“其实,前些日子师兄还联络我,说要不要他回来。其实红湖也没什么大事,我和汐都撑得住,所以,就叫他安心游历了。”

“哦。”

文禹落听秋瑀宸口气有些失望,浅笑道,“师兄回来一定会记得替你带好东西的,只是不知这次会带什么。”

秋瑀宸却是怔怔盯着文禹落,文禹落知他心意,刻意偏过头去,没想到他却依然问出来,“迟大哥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和乔,在一起。”

文禹落就答他一句话,“汐也很好。”他语声虽然极轻,却是极为确定。

秋瑀宸半天没说话,文禹落摸摸他脸,“好不容易休息两天,睡吧。”

秋瑀宸却是呆了好久,终于才道,“是啊,很久很久以前,哥哥真的是很好很好。”

文禹落转过头,看他神色极为哀伤,知道他想起从前乔熳汐带着他玩闹时的情景,伸手轻轻抚弄他不听话的刘海,“瑀宸,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禹落哥一直知道。”

晓也星稀之稀稀10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进家门,这些天不是太忙就是身体有问题

兰州几十年难遇的冰雹暴雨,拖着一身病被困在外面

没带伞,脚上有伤,徒步半个多小时才打到车

本以为今天可以更文的

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现在全身都痛,难受,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对不起久等了的你们

没想到这么多天没更,还能看到那么有技术含量的长评,还能看到大家那么激烈的讨论

实在没有精神更文了,说点话吧,和大家

写这个故事,我一直很矛盾

我理解大家都想看到一个带着亮色的结局

但是,我很难确定

秋秋的生活,熳汐的生活

那些他认为的其实没什么,所造成的难以弥补的伤害

我一直在想,秋秋或者可以原谅,理解

但是,他究竟心中如何

心境如何

很难

这里的熳汐,暴虐,残酷,心理有着严重问题

这里的秋秋,幼稚,单纯,却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好少年

这样的两个人

不是谁骄傲,谁倔强,谁拗得过谁的问题

更多的,是一种不可知的未来

无法预测

很难

我自己也在想

其实,这样的凌虐,不是挡一枪,流多少血能救的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很多

只是,那已不是我记述的重心

这个故事,只是写一段之前的碰撞

写曾经也年轻的秋

写了秋瑀宸的三十多岁,也想写写他的十三岁

其实,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孤独

但是,他从来不曾寂寞

我一直相信,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得到最后的幸福

很不喜欢自己,作者应该尽可能的留白让大家去想象

可我总喜欢这么多事

就当是,这么晚,和大家聊聊天吧

抱抱~

晚安~

明天有点事,如果晚上八点之前大家没有看到更新的话就不用等了哦~

等我后天将这章补齐

谢谢大家啦!

唉,其实,我总觉得最需要被宽恕的是熳汐~“很好。”乔熳汐望着向他回报的人,微微点头。

晁胜固然是极为得意的,这次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沿街最繁华的几间酒吧,翼盟的势力又推进了一重。

乔熳汐称赞过一句,就埋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他面前是一张纸,晁胜看他埋头写字,也有些犹豫,却还是上步道,“魁首,如今翼盟群龙无首——”

乔熳汐抬起眼,目光温和,晁胜受到鼓励,继续道,“属下认为,如今和红湖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最好还是有一个人统领翼盟各路人马。”

乔熳汐笑了,“继续。”

晁胜狠心道,“属下自认才德都不能服众,可如今非常时期,也愿意担一担这个担子。”

乔熳汐笑笑,依然是两个字,“很好。”

他这么说了,晁胜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若是再问,也显得自己太蠢,因此一直向刚才回报的香主使眼色。

那香主为人却是极为乖觉,他深知乔熳汐若真想捧晁胜,早都不用他自己开口,看晁胜使眼色,却也不敢太过却他的面子,只是道,“晁堂主言之有理,这,蛇无头不行,这么大的翼盟还是一定要人坐镇的。”

乔熳汐唇角笑意更盛,“木香主觉得,乔熳汐能不能坐这个镇呢?”

他此话一出,晁胜立刻明白了他根本没有让自己上位的意思,神色立刻灰了下来,乔熳汐这时却是将那张纸加上印,这才道,“晁堂主。”

晁胜向前一步,乔熳汐却是将纸推了推,晁胜不敢僭越,始终站在阶下,乔熳汐这次却是亲自起身,将纸放在他手里,“你们都退下吧。”

晁胜这才知道他写得是一道密令,心中忐忑,疾步出去,刚闪到门口就打开来看,却发现密令里还夹着一份合同,竟是他两月前看中的一栋别墅,再看密令时,却是命他三天之内接管刚刚夺下的那几间酒吧。这无疑是太优渥的差使,木香主看他脸色阴晴不定,也不敢多问,借口有事便先走了。

乔熳汐回到家里,却看文禹落居然在,他脸色明显不好,“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文禹落已经两天没见到他,极为担心,可看他这样也不好开口,只道我很快就走了。

乔熳汐嗯了一声,文禹落见他心情不太好,尽量不打扰他。乔熳汐心中惦记秋瑀宸,可又不好意思问,文禹落也不好贸贸然说,只是等送晚点的时候才道,“瑀宸今天胃口还好,粥也能吃一碗了。”

乔熳汐只是哼了一声,文禹落轻轻关上门。在洗澡水里加了静心凝神的精油,估摸着乔熳汐很快就好,却是等到水凉他也没回来。

好在他早都习惯了等,给秋瑀宸打了电话聊了两句天,又自学英文。他从小也没人教导这些,那些枪械药物什么的,都必然是自己摸索,后来大了,也没什么机会。如今倒是不容易,也宁愿多学一些。乔熳汐有时候心情好也会教他,只是如今翼盟事忙,乔魁首自是顾不得了。文禹落也不急,慢慢来就好。

等到乔熳汐回来,看到他却是又摆脸色,“你不是很快就走吗?”

文禹落柔声道,“瑀宸说要我今晚回来。我已经派了几个可靠的人守着,放心。”

乔熳汐道,“我有什么不放心。”却是立刻又接上一句,“如今是非常时期,你太大意了。”

文禹落不好说自己早在病房里布下机关,而且,他心中也是极担心乔熳汐的。只是听他这么说,也低头道,“那,先洗个澡吧,我服侍过你就回去。”

乔熳汐看了看表,“立刻就走!”

文禹落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想来也没什么事,便答应着离去。

秋瑀宸看他又回来,低声道,“禹落哥不必为我太过奔忙了。”

文禹落笑笑,他很想说是你哥叫我回来,可在如今的秋瑀宸眼里,这样的乔熳汐只能让他觉得惺惺作态,没有一点好处,因此道,“没关系,你哥那边没事,我也不累。”

秋瑀宸这次倒是也没再说我没哥,只是听话乖乖闭上眼睛,“那我先睡了,禹落哥早点休息。”

睡到夜半,秋瑀宸突然醒来,文禹落一向行事小心,他一动就轻轻唤他名字,“瑀宸。”

秋瑀宸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文禹落知他身上伤处甚多,前两天是太过疲惫,因此睡着了也就没什么,可今天究竟是疼醒了。他轻轻握住秋瑀宸手背,秋瑀宸知他不能帮自己止痛,却是也安定许多。再一次入眠,竟是抱着文禹落手臂睡着了。

文禹落被他抱着,直到第二天早晨乔熳汐来才能去洗漱,秋瑀宸有些抱歉,倒是文禹落没说什么,他才去了盥洗室,乔熳汐就冷冷道,“歇够了吗?”

秋瑀宸没理他,偏过身子继续睡。

“走!”

乔熳汐呵斥他,秋瑀宸只是淡淡道,“我听禹落哥的。”

乔熳汐回他一句,“他听我的!”

秋瑀宸哼了一声,明显是绝不相信的意思。

等文禹落一出来,乔熳汐就冲他吼道,“带他回去!”

文禹落微微一怔,旋即柔声道,“有什么事吗?瑀宸还病着呢。”

乔熳汐口气十分不好,“他一天到晚病着!”

文禹落从不曾和他吵架,他如此说,也只是道,“至少,过了今天。”

乔熳汐对秋瑀宸的口气已可说是非常差,但对文禹落就更是过分,“你没有脑子吗?什么叫至少过了今天!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文禹落听他问得奇怪,他可一点都想不出今天是什么日子,若是骊歌或者秋煋生辰,肯定老早就准备开了。乔熳汐冷冷看着秋瑀宸,“我以为你会记得!”

秋瑀宸就四个字,“我不记得。”

乔熳汐冷冷道,“好!我告诉你,今天是蒙老师的忌日。”

蒙老师是替秋瑀宸讲解经典的老师,秋瑀宸当时年纪小,故意当着乔熳汐和骊歌的面问他,“若是一个人对自己亲弟弟见死不救,逼死自己爸爸妈妈,这样的人算不算孝。”

蒙老师当时正讲《孝经》给他,听他如此问,自然引经据典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这样的人不孝之至。

当时秋瑀宸年纪还小,他只是想在母亲面前故意让哥哥难堪而已,可没想到,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蒙老师了。

如今乔熳汐提起这件事,秋瑀宸顺手就抓起床头马上要挂的液体瓶子扔过去,“猫哭耗子假慈悲!”

乔熳汐却是一笑,“你当时为了这件事哭天抢地,我原以为你也多在意蒙老师,没想到,几年过去,你却连他忌日都不记得。这世上的人也不过如此,世上的情也不过如此。”

他语中不带半分讥诮,却让秋瑀宸着实难忍,乔熳汐向前踏上一步,一把掀开他被子,“所以,你最好仔细考虑清楚,你的单纯,善良,同情心,究竟有多大价值!”

秋瑀宸被他诘问,沉默不语,乔熳汐却是伸手拽住他胳膊将他拉起来,一巴掌就掌在脸上,“你最好记住,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话不该说!”

文禹落看他又动了手,本来不欲管的,可他如今的状态,明明秋瑀宸也没做错什么的,因此轻声唤他,“汐——”

乔熳汐顺手将秋瑀宸扔回床上,望向文禹落,“你也给我想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

秋瑀宸莫名其妙受了他一巴掌心中本就不忿,更奈何乔熳汐又找上文禹落,他一下就上来了脾气,从床上跳下来吼道,“你打我骂我就算了,禹落哥是你爱人,你凭什么每天对他粗声粗气的!”

乔熳汐听他如此喊叫,一把就将他肩膀拉过来,“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的事!”

秋瑀宸大概是休息了两天恢复了些气力,一把推开乔熳汐,“我管你的事就没资格,你管我就天经地义,你这样的畜生有什么资格做别人哥哥!”他说完就甩门出去,无论怎么样,蒙老师的忌日一定要拜祭的。文禹落连忙出去追,“瑀宸,不要乱跑。”

“滚回来!”乔熳汐冲文禹落大吼。

文禹落回头望了一眼,“汐,现在外面这么危险!”

乔熳汐听到他提起哥哥两个字,又加之是蒙老师忌日,猛然勾起乔熳凌往事才是一怔,如今听文禹落提醒,如今正和红湖交战,实在太过危险,这孩子,怎么一点记性也没有呢,他在脑中踟蹰可行动却是极快,文禹落才一说话他便立刻跟了出去,竟是比冲在他前面的文禹落还快了一步,只见秋瑀宸才走到医院走廊拐角处。

“瑀!”

乔熳汐还没来得及叫完他名字,却听得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一片混战,秋瑀宸被乔熳汐狠狠压在身下,头撞在地上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瑀宸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骊歌。他记忆中的母亲永远都远在记忆里,哪怕她就在眼前。

秋瑀宸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却听到门响,小公主红着眼睛,“哥哥还没有醒,tante,你说怎么办?”她刚开口却又伏在骊歌怀里哭起来。

秋瑀宸向骊歌轻轻点头,待要起身行礼,却见她摇头,只是安静躺着。可小公主实在哭得难过,她一直是无声抽泣,秋瑀宸也怕她哭坏了,想安慰一句,却是开口道,“不用这么担心,你哥他死不了。”

骊歌的眼神明显严厉起来,秋瑀宸将头偏了下,“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小公主这才扶着骊歌起来,依旧带着哭腔,“那哥哥为什么还没有醒。”

秋瑀宸心道,不小心玩大了呗,他心中这样想,口中自然显不出担忧来,“他和你开玩笑吧。”

乔熳沨连连摇头,“文哥哥都伤得那么严重,哥哥就更严重了。”她一说起来又哭了。

秋瑀宸心中一紧,忙道,“禹落哥受伤了?”

骊歌对他的表现本来已经很不满了,他听到乔熳汐昏迷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对文禹落偏偏如此焦急,不过却依然答他,“他一个人杀了九个,虽然自己也中了流弹,可是并不严重。”

秋瑀宸更着急了,“九个?在医院?”

骊歌对这件事非常恼火,“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就敢动手,我看翼盟的地界不太平的厉害!”

秋瑀宸还是惦记着文禹落,“那禹落哥不会有事吧,肯定惊动到警方。”

骊歌这时却是轻轻拍拍乔熳沨,“小公主,你先去哥哥那里看看,tante和你宸哥哥说说话。”

乔熳沨不再靠着骊歌,只是轻轻握了握秋瑀宸手,“宸哥哥,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你头上还疼不疼了。”

秋瑀宸被乔熳汐护在地上却是伤到头,他轻声道,“没事,谢谢。”

乔熳沨这才看骊歌,“那我先去哥哥那里了。”

等她出了门,秋瑀宸却看到整间病房外全是骊歌的近卫,而这间病房,虽然所有的布置都和自己住的那间一样却绝不是那一间。他从床上站起,恭立在骊歌面前,“您有什么吩咐?”他猜得到,骊歌叫乔熳沨出去是有话和他说。

骊歌淡淡道,“你哥为了护你中了一枪。”

秋瑀宸笑了,“哦。”

骊歌面上什么也看不出,可秋瑀宸明知道她心中气到了极点就是不肯敷衍。

骊歌道,“在自己的地方中自己人的埋伏,就算他还不大懂得怎么做魁首,可是这个哥哥,我看他是够格了。”骊歌很少下结论,尤其是秋瑀宸和她不亲,她面对儿子时就更是顺着他的时候多,如今这样,真的是很严厉的指责了。

秋瑀宸道,“图腾根深蒂固,翼盟在这里立足已有几十年,还能中自己人的埋伏,很不容易。”

骊歌抬起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扫过来,竟让秋瑀宸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她看秋瑀宸目中几分畏惧几分嫌恶又有几分说不出什么的情绪,也有些难过,特地放柔了声音,“瑀宸,你不相信你哥哥?”

秋瑀宸躬身,“瑀宸不敢。”

骊歌轻轻叹了口气,“口中是不敢,心中,已然是不信了。”

秋瑀宸没回话,索性算是默认。

骊歌又是叹了口气,“你也受了不少惊吓,躺着吧。”

“是。”骊歌要他躺着,他就躺着,索性连不敢也不说了。自从他知道了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明白,听话才是让自己和无辜的人都少受折磨的不二法门。这一点,他们真的很像,也难怪有人说他才是母亲的亲儿子。

骊歌站起身,“你略歇一歇,等你哥醒了,我叫人来叫你。”

“是。”秋瑀宸应着。

骊歌待要出门,却又少不得叮嘱他,可她才将未戴手套的右手放在他被子上,秋瑀宸就不自觉地一缩身子,骊歌有点尴尬,却还是道,“无论你心里怎么想,这次,你哥总是为你才受得伤,等他醒过来,好好谢他。”

“是。”秋瑀宸还是这一个字。

骊歌待要再说什么,却终究觉得,自己什么也劝不了,只能留下一句,“相信妈妈,哥哥是为你好。”

“是。”秋瑀宸口中应着,心里却觉得骊歌刚才的嘱咐很滑稽,恐怕连舞台剧都没有这么肉麻的台词,可想一想,若是舞台剧,哪有自己这般遭遇,他嘴角带着苦笑,却连自嘲都难受极了。

等骊歌一出门,秋瑀宸口中却是不自禁地喃喃道,“还没醒。”他说到这里却是自己摇了摇头,苦肉计?以为这样就能收服自己?可看乔熳沨的样子又不像,秋瑀宸大大伸了个懒腰,管他呢,真没醒也好,假没醒也罢,这次自己可是得了好大的便宜,又能休息两天了。

他虽这样想,心中却极为挂念文禹落,不知禹落哥的伤怎么样了。想想,禹落哥平日最疼自己,他既然伤得不重一定要挣扎着来看自己的,如今竟然不来,肯定是乔熳汐不许了,这样想,其实,他也没什么事吧。

秋瑀宸按了按床边的召唤铃,立刻有人进来,“宸少爷,有什么吩咐?”

“麻烦你,替我送一本《百年孤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读书多好。

晓也星稀之稀稀12

“禹落哥?”秋瑀宸合上书,有些摸不着头脑。

文禹落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他皮肤本就是异于常人的白皙,如今更是少了几分血色,看起来非常憔悴。文禹落看了看书皮,半晌没说话,终于才道,“多休息两天吧。”

“禹落哥没事吧。”秋瑀宸心中还是非常担心的。

文禹落缓缓坐下,轻轻摇头,“没什么。我替你和汐报了仇了。只是枪声惊动了医院的人,不敢再杀人,只好先带着你们躲藏。”

秋瑀宸知道文禹落纵然枪法通神,可光天化日之下也无法枪战,只能带着晕倒的他躲藏,可乔熳汐当时是什么境况,他就不清楚了。他心中想着艰难,可哪知文禹落当时带着昏迷的他和中枪的乔熳汐,不敢开枪,只能设计等人围上来近身肉搏,战到脱力。好在他早已放出讯息,终于等到救兵,在警察赶到之前安全离开。向秋瑀宸射击的枪手被他当场击毙,将秋瑀宸和乔熳汐送到安全的地点后,文禹落又单人双枪挑了八个主谋。毕竟事关人命,也只能交出一个替罪羊来。虽然当时情急之下现场伪装的并不好,可警方迫于破案压力又有人从中斡旋,暂时才能脱得开身来。事件的性质也被定为绑架勒索。编造了一个歹徒索要五百万赎金否则就射杀乔氏集团总裁的作案动机,而其余的八个人,却是另案调查,日后必将是江湖仇杀的悬案。

秋瑀宸看文禹落坐在椅子上虽然还是很疲惫可总算精神好了些,终于道,“禹落哥,他,真的还没醒?”

文禹落点头。

秋瑀宸自问,“怎么会没醒呢?”

文禹落道,“虽然并未击中要害,可没醒就是没醒。”

秋瑀宸的语声急迫起来,“禹落哥不担心?”

文禹落又看了他一会儿,“我不担心。你也不担心。可是,我们不一样。”

秋瑀宸舔了舔嘴唇,“我没有那个意思。”

文禹落只是笑笑。

秋瑀宸想到无论如何,他总算是为了自己,终于问了句,“他,没事吧。”

文禹落的回答很奇怪,“有圣母在,自然没事。”

秋瑀宸怔了一会儿,“是啊,自然没事。”

文禹落重新站起身,“你歇着吧。”

秋瑀宸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有别的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是安安静静躺着,再看放在床头的书,却是怎么也不忍拿起来,文禹落却是还未走到门口就立刻退开一大步,在门后立好。果然是骊歌重新进来。

“圣母。”文禹落躬身行礼,骊歌根本没看他,“你下去吧。”

文禹落再次鞠躬,向后退开两步才转身离去,秋瑀宸见母亲对禹落哥还是这般态度,禹落哥也依然谨守属下的本分,心中蓦地一酸。

骊歌却是心情极为不错的样子,“你哥醒过来了,刚才十四号已经看过,没什么大碍。”

“那很好。”秋瑀宸说这三个字,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种心情。

骊歌像是早都知道他定是这般反应,可终究料到却还是难免失望,却又立刻调整心情,“陪妈妈去看看哥哥?”

秋瑀宸连忙起来,“但凭母亲吩咐。”

骊歌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在这个儿子眼里,自己实在是比一个陌生人也亲近不了多少,若是劝他难免更加逆反,只心道等瑀宸大些就好了。她知道秋瑀宸怕她,因此也不去拉她手,只是和她并肩走着,秋瑀宸步态异常拘谨,等到了病房门口,躬身请骊歌先进去,却突然听得一声巨响,“我说了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哥哥,你不要欺负文哥哥!”

骊歌推门进去,却看到地上液体的玻璃瓶摔得粉碎,药液洒了一地,立刻有人进来收拾,文禹落低下头,退到墙角,骊歌却是道,“你出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必进来了。”

文禹落微微躬身退了出去,经过秋瑀宸身边,秋瑀宸却是一把拉住他手,“禹落哥不要走!”

乔熳汐虽和他发脾气,可听骊歌这么吩咐,想到自己要好久见不到文禹落,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如今正赶上秋瑀宸拉住他,这才道,“你晚上再过来守着吧!”

“是,十四记住了。”文禹落不动声色地从秋瑀宸手中挣出来快步出去,立刻有人关上了门。

秋瑀宸一直回头望着门的方向,骊歌轻声唤他,“瑀宸,去看看你哥滚针没有。”

乔熳汐若是滚了针骊歌早都急成什么样了哪用得着他去看,秋瑀宸心中清楚,可母亲吩咐却不得不虚应一声,脚却是定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瑀宸。”骊歌又叫了他一声。

乔熳汐知道秋瑀宸性子执拗,也不想让骊歌担忧,因此道,“你先回去吧。”

秋瑀宸如今却是动了,真的是走过来看了一眼乔熳汐,然后对骊歌道,“回母亲的话,针还好。瑀宸先退下了。”

骊歌看他样子也不像置气,可一举一动哪里像是做弟弟的样子,待要说什么,却是听得乔熳汐叫她,“妈,熳汐想起来坐一坐。”

“你别闹,乖乖躺着。”骊歌连忙上前柔声哄他,秋瑀宸这才看到他是肩的位置中枪。

乔熳汐哦了一声,小公主这才道,“tante,哥哥的脚破了。”

乔熳汐笑道,“没什么的。”

骊歌掀起被子,才看到乔熳汐脚上被碎玻璃划了一道小口子,原来那瓶液体他是用脚打翻的,却不知当时是怎么个情况,骊歌轻声吩咐,“瑀宸,把酒精拿过来。”

“我不擦。”乔熳汐缩了缩脚,却是痛得哎呦一声。

骊歌微微横他,“别乱动。不消消毒怎么行。”

乔熳汐撒娇道,“疼。”

骊歌笑,“中了一枪也不见你叫疼,擦擦酒精算什么。”

秋瑀宸心里非常不舒服,将酒精拿过来就放在了床头,“瑀宸退下了。”

骊歌看他走得头也不回,低低叹道,“这孩子。”

乔熳汐道,“没事的。”

骊歌还想再说什么,可秋瑀宸才走到门口,她也不便再说,倒是乔熳汐又吩咐道,“伤既然没事了也别闲着,把规矩再默五十遍给我。”

秋瑀宸没应是,拉上门走了。

骊歌柔声安慰他,“瑀宸年纪还小,等长大些就明白了。”

乔熳汐却是低声道,“熳汐那么对他,他心里恨我也是应该的。”

骊歌却是笑笑,“你是他哥哥,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难道还该心存怨怼不成?”

乔熳汐终究是没说话。骊歌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却也没有再说,只是拿了棉签替他擦脚上的伤,其实这种小痛乔熳汐根本就不觉得什么,如今却是口中咝咝吸着气,刻意不忍着。

骊歌笑了,“真是个孩子。”

乔熳汐偏过头,“熳汐早都是大人了。”

骊歌轻轻摇头,“你还不到十八岁,就是孩子。”

乔熳汐道,“妈说是孩子就是孩子吧,反正熳汐八十岁了还是您的孩子。”

骊歌笑,“你八十岁我不是要一百多岁了,我可不愿意活那么长。”

乔熳汐哄他道,“妈就是两百岁了也还是这么年轻。”

骊歌道,“那也未见得有什么好。”她说到这里,却是觉出乔熳汐体力不支来,柔声哄他,“你再躺一会。”

乔熳汐轻轻点头,“熳汐闭上眼睛,妈和丫头说话,我听着。”

骊歌微笑,“就你麻烦。”

乔熳沨看骊歌忙完了,再一次窝进他怀里,“tante,你也陪一陪宸哥哥好不好。”

骊歌听她这么说,爱怜地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怎么了?”

乔熳沨小声道,“我和熳凌都生病了,可妈妈只陪着他,我心里可难受了。宸哥哥一定也想要tante陪的。”

骊歌却是远远地望着对面雪洞一般的墙壁,没有说话,她何尝不想多陪陪这个小儿子,可是,自己在他对面,只能让他更拘谨罢了。与其这样,不如让十四号去照看,自己和熳汐都能放心。

乔熳沨看骊歌和乔熳汐都不说话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轻轻低下头揉着衣角,熳凌是这个家里的禁忌是不能提的,可是,她心里究竟怎么想呢。爸爸妈妈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熳凌也不会回来了,自己的亲人就只有哥哥了啊。

小公主从骊歌怀里爬起来,扶着床低头轻吻乔熳汐额头,“哥哥,你不要生熳沨的气,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乔熳汐也孩子样的嘟起嘴,叫乔熳沨重新将脸凑过来,亲了亲她脸颊,“哥哥没有生你的气,哥哥只是在想你宸哥哥的事。”

“那哥哥想不想文哥哥?”小公主扬起了脸。

乔熳汐想了想,却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文哥哥,就像个布娃娃。”

骊歌意味深长地看了乔熳汐一眼,倒是小公主笑道,“文哥哥那么漂亮,应该是瓷娃娃。”

乔熳汐哄着妹妹,“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骊歌也笑了,“小公主不要挑食好好吃饭,长大了一定比瓷娃娃还漂亮。”

乔熳沨回望骊歌,“熳沨要像tante一样,比女神还漂亮。”

“禹落哥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要忙这些了。”秋瑀宸看文禹落在他房里调制各种各样的饮料,也不免担心。

文禹落却是直等到调好了一杯才开口,“小公主一直等着呢。”

“可禹落哥有伤。”秋瑀宸语气明显不好。

文禹落轻轻摇头,“不碍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做这些的。”他说着就拿了杯无色透明的不知什么东西给秋瑀宸,秋瑀宸却是没有喝,“这世界总是这么的不公平。”

文禹落笑笑,“当你有一天知道世界其实原本就是公平的时候,你才是真的长大了。”

秋瑀宸也没有说话,继续趴在床上默写写过千百遍的规矩,如果一定要这么屈辱的活下去,就算是长大了,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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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禹落是一个很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应该出现,什么时候应该离开的人。他知道骊歌肯定要来,因此早早走了,小公主还是那么喜欢文哥哥,因为文哥哥总会做好吃又不伤牙齿的东西给自己,即使多吃一点,哥哥也不说什么,如今她就吃着文哥哥自制的果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哥哥说学校的事。比如她被选到领舞,再比如她和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四手联弹,还有,她不喜欢学做菜,尤其是,法式料理。

乔熳汐每回和妹妹聊天都很开心,对于这个妹妹,她怀着太多愧疚,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是真的死了或者不再回来,现在的熳沨就真的会像个小公主一样快乐,而不是小小年纪就失去了家,失去了爸爸妈妈。哪怕嘴上不说,可心里面,又有哪个布娃娃可以替代妈妈呢。尽管骊歌也会陪她,但是,终究不可能总是将她带在身边。自己又不能留她在身边照顾,他希望她的妹妹能够快快乐乐的一辈子,而不是每天跟着她活在仿似波澜不惊却是山雨欲来的环境里。

秋瑀宸看骊歌来了依然是无懈可击地行礼,骊歌仔细看他默写的规矩,笑道,“你哥还是这么迂腐。”

秋瑀宸道,“起初觉得无聊,后来写多了,也会渐渐觉得有些好处。”

骊歌笑得更温柔了,“你了解就好。你哥哥,是为你好。”

秋瑀宸没说话,这话,母亲每次回来都会说,只是自己觉得很可笑,若是催眠的话,看起来仿似一点也不成功的样子。

骊歌大概也是觉得总说这个容易和小儿子起隔阂,因此问他,“你疼得怎么样了?”

秋瑀宸道,“多谢母亲挂怀,瑀宸好多了。”

骊歌微微点头,她想说其实不必这么拘谨,可拘谨了这么多年了,想来也难改。因此只能更放缓和了声音,“疼得厉害的话,叫十四号给你看看。”

秋瑀宸道,“禹落哥自己也伤着,瑀宸好多了,多谢母亲关心。”

骊歌笑道,“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可谢的。”

秋瑀宸这句不知该怎么接,因此只是神色更加恭敬了。

骊歌坐下来,轻声问他,“是不是,你哥管你太严厉了?”

秋瑀宸想了想,其实若说严厉,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可是,如此屈辱,他又如何对骊歌说得出口,因此只道,“瑀宸天性顽劣,自然需要严加管束。”

骊歌轻轻摇头,“我不这么觉得。”

秋瑀宸心中冷笑,却是什么话也没说。骊歌道,“你哥哥本来性子很好的,却是陡逢大变,稍稍偏激些也在所难免,你多体谅他吧。他心里究竟是疼你的,这一次——”她说到这里又觉得秋瑀宸听了难免反感,难道每次只能说这些?因此连忙又换了话题,“我听你的家庭教师说,你学得很不错。”

秋瑀宸恭身道,“谢谢母亲。”

骊歌点头,“虽说是春天了,可春寒也是难以抵挡的,你自己多注意些。”

秋瑀宸嗯了一声,“是,多谢母亲惦记。”

骊歌听他开口不离谢字,自己该说的却也都说了,因此道,“那,我陪着你,你写吧。”

秋瑀宸连忙道,“瑀宸不敢。”

骊歌笑,“有什么不敢的。小公主还有你哥哥,都是我陪着。不如这样,妈妈今天做几道可口的小菜,你们都吃一点,叫你尝尝,我的手艺未见得不如夜十四。”

秋瑀宸又是一句,“瑀宸不敢。”

骊歌刻意忽略了他的恭敬,“说说,想吃什么。”

秋瑀宸想起骊歌从前做过的竹笙上素卷,还特地为了迁就他没有放冬菇丝,菜心是非常好吃的,只是这菜做起来太过复杂,他又哪里敢提。因此依然还是那句瑀宸不敢。

骊歌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那妈妈做点家常菜给你吃,听你哥哥说你最喜欢吃豆腐,妈妈替你弄个什锦豆腐煲,还是豆腐丸子,或者是我新学的客家酿豆腐,泰安三美豆腐也还不错,只是不知我能不能做得那么地道。”她口中说不知能不能,心里可绝对是想着能的。

秋瑀宸哪敢点菜,可听她这么问,不答又实在不好,想来她第一个说的肯定是最想做的,因此道,“豆腐煲就很好。”又想想,接道,“母亲太辛苦了。”

骊歌笑了,“我还没做,有什么辛苦的。”

秋瑀宸听她玩笑,终于没办法应对自如,也只是尴尬得扯扯嘴角。骊歌仿似很满意了,笑道,“那你在这里写。我先去了。”

“是,母亲。”秋瑀宸连忙将骊歌送出来,却是长长透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真的在一边看自己写。其实,他有时候也想过,是不是也应该提一提,乔熳汐对他,太过为难了,可终究觉得说不出口,于是,只得过且过,这样也就罢了。

期待中的晚餐吃的并不开心,因为乔熳汐也一起。他虽然自己笑说叫骊歌和秋瑀宸一起吃,还开玩笑道,“妈带上瑀宸和小公主,我如今这么残废着,招人讨厌。”

骊歌轻轻点了点他额头,“快起来。一家人一起吃饭多好。”

骊歌厨艺颇精,凡是女人应该懂得的东西她都懂得,女人不懂得的东西她也懂得。可秋瑀宸看着小公主给乔熳汐喂饭,骊歌后来亲自坐在床边喂,突然就觉得味如嚼蜡。尽管乔熳汐怕他心里多想,已经刻意不和骊歌说笑,可那种融在一块的感觉,还是让秋瑀宸觉得有点怅然。他不恨,也不怨,只是有点怅然而已。

骊歌的豆腐煲炖得很不错,可是,秋瑀宸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讨好凑趣的话,若是闷头吃,也不符合他所受到的教育,因此,这道母亲亲自为他做的菜,他倒是也没有吃几口。

其他的,大概是乔熳汐病着,都是很清淡的。虽说秋瑀宸口味并不重,可是有些东西,却必然应该是细细品味的,只是他没有这个心情。该默写的规矩还有三十多遍,他早早离席,却又算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来收拾碗碟。等骊歌和小公主都出去,却留下他独自面对乔熳汐。

“规矩都写好了?”他永远是那么平和的冷冰冰的样子。

“还没有。”明知道这点时间是写不好的。

“今晚十二点之前。”他简单命令。

“我知道。”秋瑀宸答他。

“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乔熳汐望着他绝不恭谨的站姿。

“那要怎么说呢,怎么做呢。你不是刚才也说,不必那么拘束?”秋瑀宸顺口顶回去。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骊歌在的缘故,他的胆子又大了许多。即使真的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承认,那不是孩子对母亲的依恋,他只会觉得自己狐假虎威,不可饶恕。

“你在母亲面前是如何?”乔熳汐望他。

躺在床上还不忘教训人,我又应该如何呢。自然有你扮好儿子,不用我多事。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和父母应该亲近些。”乔熳汐看他。

秋瑀宸冷笑,没有说话。

乔熳汐抬眼仔仔细细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亮得让人心寒。

秋瑀宸终于还是答话了,“您吩咐过。瑀宸自认母亲也很满意,自己没有什么不合规矩。”他只能这么说。

乔熳汐道,“你现在出去,和妈说,晚餐很好,你很喜欢。”

秋瑀宸仰起头,“晚餐很好,你很喜欢,你们都很喜欢。”

“你是什么意思?”乔熳汐的声音很淡。

秋瑀宸却是道,“多谢你,替我费心了。”他说这句时语中讥诮之意甚重,不知是在只晚餐的事,还是那一枪。

乔熳汐也没有解释,他做的事,本就不是为了要秋瑀宸感激。更何况,他此生根本没有奢望过他可以不怨自己。

秋瑀宸深深鞠了一躬,停了足足有五秒钟,这才直起身子来,“乔魁首您还有什么吩咐?”

乔熳汐牵动嘴角,像是将一枚新月扯了一半过来折在星空里一样寂寞,他终于没有叹气,“顺便,默五十遍《孝经》给我。”

“是。”

秋瑀宸走出病房门,看到门口的晏鸢,“晏哥。”

“宸少爷身子好些了?”

“多谢晏哥。麻烦您,替我找一根竹子。”

晏鸢心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却是明白什么才是做人属下的法则,因此语中未曾显出半分迟疑来,“是。”

秋瑀宸看着他离去,仔仔细细玩味他的“是”,他想,“是”这个字真好,若是只有一个“是”,这世间,便从此少了许多麻烦,许多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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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瑀宸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十二点之前,不过是个概念罢了。他的意思是,今天,也是,刁难。既然是刁难,一切就都简单多了。

十一点五十九,绝对是十二点之前了。小公主早都睡了,骊歌也绝不会错过她的美容觉。只有被约束的人才寝难安枕,不过很多东西都是相对的,约束别人的人也一样。当然,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秋瑀宸双手递过他默写的规矩,五十遍倒是全了。只是,《孝经》只有一遍。

“这是什么意思?”乔熳汐问他。

他觉得自从这个哥哥中了一枪后智商的衰退非常厉害,这已经是他今天,不,昨天就问过一次了。

“就是,只有一遍的意思。”秋瑀宸胆大不怕艺高。

“你幻听了?”乔熳汐似乎开了一个绝不好笑的玩笑。

秋瑀宸却是直接从袖子里抽出竹条,不很细也不很粗,打磨的很光滑,趁手,柔韧性也好。晏鸢果然是很会办事的。

乔熳汐抬起眼,“有备无患?”

秋瑀宸答得很有逻辑,“这个地方,我找不到比它更好的。”

乔熳汐道,“你是觉得,我动不了?”

秋瑀宸的回答带着更浓的嘲弄,“我从来不愿意低估您的创意。”

乔熳汐笑了,“不低估你的敌人,这是个好习惯。”

秋瑀宸就两个字,“说吧。”仿佛他才是谈判桌上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

乔熳汐笑笑,“先转个圈看看。”

秋瑀宸听他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心中又是一凉,却终于觉得,不过意料之中。

他先背过身去,然后顺手褪下宽松的病号服。然后,是内裤。

少年优美的线条,纤细而又挺拔的身子,有时候,年轻和健康本来就带着让人炫目的光华。只可惜,伤痕累累。曾经留下的伤痕还未消去,前几日的鞭痕却历历在目,说是未好,也结了一层痂,说是好了,又哪里能抵挡接下来狂风暴雨的鞭子。

秋瑀宸顺手将病号服卷起来,“这样可以了吗?”

“很好。”乔熳汐的语气似乎还带着赞赏,“爬过来吧。”

秋瑀宸死死咬住了唇。

只是,曲膝的那一瞬间,再也没有了屈辱,该结束的,就让他结束吧。

他真的四肢着地在地上转了个圈,爬到乔熳汐病床前。

乔熳汐道,“那两个空瓶看到了?”是输完液体的空瓶,本来是应该收走的,今天却刻意留在了这里。秋瑀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欠你的,算是还了。

他跪直身子拿起那两只输液瓶,乔熳汐指挥道,“现在,用你的头把这两只瓶子滚过去。”

秋瑀宸居然也应了两个字,“很好。”他语声中什么也没有,甚至听不出愤怒来。

果然双膝双肘着地,跪爬着用额头将这两只瓶子滚过去,等乔熳汐叫停,他就停下来。

然后,乔熳汐的语声充满了邪恶和戏弄的味道,“很遗憾,你忘了带竹条。”

秋瑀宸没有任何情绪,重新爬回过来,继续用额头推着那两只瓶子,再向前推竹条,重新转着圈爬到刚才的位置,他没有抬头,额头早已被烙出一个红印,“这样可以吗?”

乔熳汐突然一瞬间有一种很失败的感觉,他从来没有那么挫败过。甚至,在秋瑀宸最恨他的时候。

可是,他如今这般的顺从,仿佛,早已将自己当做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躯壳。那种感觉,他最明白,那是他曾经那么近的面临过的。他突然间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不是因为他中了一枪躺在这里。而是,他这样的对他,训诫,或者说,是折辱,有什么意义。

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冲出去,他会不会依然中枪,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冲出去,他会不会懂得用一种更能够保护自己的方式活着。

生活没有如果,历史不容假设。

这是他最爱说的两句话,可是,他却不得不想。

这些天,躺在病床上,他想了太多。

乔熳汐长长的思考,秋瑀宸却只觉得是折辱的一部分。他更努力的弯下头,沉下腰,耸起臀,甚至是,最抗拒的,用乔熳汐曾经规定的角度打开双腿,等待。

乔熳汐暂时能够活动的一只手轻轻挥了挥,他稳定声音,“现在,用你的右手拿起竹条。”

秋瑀宸没有犹豫,这不是一个什么样的高难度动作。只是他不知道,这次是怎么计算,“一个字十下?”恐怕他也是不敢的吧。

乔熳汐却是没有命令要他落鞭。只是问他一句,“你还记得,十二岁的时候发高烧。”

秋瑀宸冷笑,当然记得。自从你回来,哪一次生病不是拜你所赐。

乔熳汐仿佛忘了当时的前因,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后果,“那时候,妈在你床前守了整整一夜,这一次,也是一样。”

秋瑀宸的回答听不出是感激还是程式化的答语,“我很感动。很难有事让母亲一夜不睡的。”

“好。”乔熳汐似乎是动了动,可他究竟是伤重,要动的那只手好几次都不能拉开抽屉。

秋瑀宸听他拉抽屉的动作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突然有一瞬怕他迸裂了伤口,却是抬起手来给了自己狠狠一记耳光。

乔熳汐被他自己掴的那一巴掌惊住了,却没有去问。

秋瑀宸半边脸很快肿起来,可他声音却是太冷了,“你找什么?”

乔熳汐听他语气不善,只觉得他今天的状态实在太过游离了,他本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只是,秋瑀宸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往往更理性,“纸笔。”

秋瑀宸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何必这么麻烦。你让我抽自己两百下,蘸着血在地上画一幅母慈子孝图岂不是更显诚意?”

乔熳汐语声明显冷下来,“你说什么?”

秋瑀宸回过头,“感激不感激是放在心里的,画了,不画,真的,假的,逼出来的,你以为旁人会看不出吗?自欺欺人的结果只能是最后谁也骗不了。”他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只可惜,你不明白!”

夜太沉了,沉得太安静,静得让秋瑀宸的这几句话格外有分量。

乔熳汐只是淡淡的一声,“哦?”

秋瑀宸却是摇了摇头,似是对自己很失望,又重新撑回塌腰翘臀的屈辱姿势,“要如何,你说吧。”

乔熳汐笑了,只是,秋瑀宸看不到他茫然无措的笑容。

“如何?你看到了,我躺在这里,连个抽屉都打不开,根本不能将你如何。”

秋瑀宸却是只有一句,“时间不早了,无论你要怎么样,都请快一点。否则,明天不止是我一个人难看。”

乔熳汐也笑,“很好。出去一趟,学会怎么叫价了。”

秋瑀宸根本不答话。

乔熳汐淡淡道,“既然我动不了。只能劳烦你帮我动了。”他口中说着动不了,可这一次竟是伸手就将整个抽屉拽了下来。抽屉里各种零碎散了一地。

乔熳汐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有个针线包。”

秋瑀宸这一次并没有爬回去取,只是答他,“乔魁首既然肯定,自然不会错的。”

乔熳汐道,“衣服脱了。”

秋瑀宸冷笑,“岳母刺字也很好玩吧。”

乔熳汐却是等他将针线包和衣服都摆好在地上才道,“既然你不愿意画也不愿意写,我也不愿为难你。穿好线,给我刺一篇《孝经》吧。”

秋瑀宸根本不会刺,正对着这件病号服发怔,却听得乔熳汐又道,“竹子既然准备好了,别浪费。手伸长一点,别那么懒,多换几个地方落手,小心抽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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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瑀宸扬起竹子,狠狠地一下,他用的是左手,落鞭很重,可是,受力很不均匀,痛得他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乔熳汐却只是轻轻闭上眼,仿佛欣赏一段并不优美的音乐。

竹条抽起的声音,“嗖”地一下,然后是带着弹性的疼痛,一直钻到骨头里去。秋瑀宸撑在地上的右手手腕开始发酸,而他抵在输液瓶上的额头印子更深了。

“嗖啪!”又是狠狠一下,这次是落在左腿外侧,大概是抽得太狠,秋瑀宸蓦地一滑,输液瓶滚到了一边,右手腕生疼,是折到了。

乔熳汐没张眼睛,“看来,任何事都需要经验。”

秋瑀宸没说话,自己跪爬过去把输液瓶拿回来,乔熳汐问他,“刺了几个字了?”

他只顾着落鞭,哪里还来得及刺字,因此愣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乔熳汐淡淡道,“你的理解能力果然下降了。”

秋瑀宸仿似没有听懂他的揶揄,继续扬起了竹子抽在自己皮肉伤,却是用另一只手拿起了针。秋瑀宸没有任何所谓穿针引线的经验,他一只手挥竹子,一只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穿针的,只能换了右手挥鞭,将线用牙齿咬住,拼命扬起头来,可线是软的又如何能穿得上,他只好用口咬住针,这才终于穿了起来,秋瑀宸长长出了口气,重新伏下去。

乔熳汐却是道,“这样就算完了?”

秋瑀宸再一次抬起头,他早都知道乔熳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容他将这针线穿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他扯了扯唇角,都已经这样了,再如何屈辱,也不过如此了吧。“您有什么吩咐?“

乔熳汐道,“两只瓶子负担不了,换一个怎么样。”

秋瑀宸知道他自有花样,也没存什么幻想。

果然,乔熳汐命令他将刚才滚下去的那只输液瓶重新拿回来,秋瑀宸正想着他这次打算怎么玩,却听得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秋瑀宸吓了一跳,仿佛是自己幻听了。却听得乔熳汐说道,“垫在你的右膝下。”

秋瑀宸终于确定,原来自己刚才的确是幻听了。

于是,将输液瓶垫在右膝下面,自己跪上去。他本是用额头抵着两只瓶子,如今这样,身体自然难以维持平衡,他也知道,乔熳汐不会好心到让他将左腿放在地上,于是自觉抬起了左脚。左脚同腰背在一条直线上,远远伸着,这样一来,他换了右手挥竹子,就能打在左腿上了。

乔熳汐却是又道,“收起你的左手。”

秋瑀宸一呆,却还是将左手从脑后绕过来,放在了头上,如今的姿势自然极为考验平衡,可更让他困惑的是,右手挥竹子,左手又放在头上,那《孝经》还要怎么绣。

“用你的口。”

就四个字,很轻,却仿佛是砸在他耳朵里。

“什么?”秋瑀宸情不自禁地又问一遍。

乔熳汐好整以暇地道,“你确定是没有听清楚。”

秋瑀宸怔了片刻,终于又笑出来了。既然进门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违抗他,又何必让自己这么为难呢。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无论是不是有心设计,母亲说的没错,这次的事,他没有对不起自己,既然如此,就当是还了,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呢。

其实,听话也没那么困难,至少,比自己想象的简单。

秋瑀宸用口咬着针,努力维持着姿势,他已经渐渐学会用额头抵着的输液瓶按住自己要刺的病号服,这样,衣服就不会乱窜,也容易些。

他完全不懂得应该怎么样刺,只是一针扎过去,又一针扎回来,字也不像字,而且,每一个字都不一样大小。若是一“横”,他便将线拉长些,若是要折,他就斜着拉。这本就是强人所难,更何况,他头抵在输液瓶上,右膝下的瓶子也会因为重心不稳而滚动,抬起的左腿早已经被肌肉中的乳酸折磨得忘记了酸痛,而最恐怖的,是右手的竹子,一下一下,凌乱地抽,凌乱地落。

乔熳汐起初闭着眼,如今却是张开了眼睛,他听着秋瑀宸因为跪不稳而滑动到瓶子的声音,听着竹子抽上赤躶皮肤的太过真实的感觉,他就不得不去看此刻的秋瑀宸。

他突然有些不愿意承认,记忆中的弟弟,是那个眼睛永远比最璀璨夺目的星星还要亮的倔强的孩子。

他即使低头的时候,也从来不曾弯下他的腰。

他肩上的枪伤疼得厉害,可是此刻,却总觉得,难以安然的躺下。

已经有差不多很长一段时间,秋瑀宸没有再摇晃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掌握了技巧,渐入佳境。可是,他却觉得那么茫然。再撇过头来看表时,原来这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只不过才有六分钟而已。

乔熳汐看着他鞭痕交叠的身体,他左腿大腿内侧外侧都已是各处凌乱痕迹,有时候掌握不好力道,就会抽出血痕来,有时候也是机械似的向下挥,疼与不疼,仿佛完全不是他的考虑。

乔熳汐听着如此单调的声音,却总是想起那个牵着他手叫他哥哥的孩子,散乱的思绪中,叫着他哥哥的孩子却突然变成了乔熳凌。送给他的树叶编成的口哨也成了洒水枪。乔熳汐蓦地一惊,猛然一动,却是痛得重新摔在床上。

“嗵”地一声,秋瑀宸身子也从输液瓶上滚下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所能承受的,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怎么了?”乔熳汐的语声还是很淡。

秋瑀宸却是固执地爬起来,将自己摆回到最标准的姿势,用口咬着针,扬起右手来狠狠砸自己臀,甚至边砸边大声报数,“一!二!三!四……”一直数到二十,才停下手来。这二十下打完,他自己也全没了力气,大口地喘着气。

乔熳汐却突然道,“你的嘴——”

秋瑀宸将口中的针狠狠吐出来,然后更狠地吮了一口口腔内的血,不很多,但是,很疼。他刻意横着咬针,那么大声地报数又怎么能不被扎到。而后,他的语声比刀子还利,比针还尖,“这样,够了吗

突然之间,乔熳汐胸中泛起一股刻骨的疲惫,仿佛此生从来没有如此疲惫过。

他想过,也许到他死的那一天,秋瑀宸会真的将他剖棺戮尸,可是,他没有想到,原来,竟是根本不到那一天,他自己,也觉得如此难熬。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如此淡定,可是,他今天才知道,他乔熳汐,竟然,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不过是一枪,竟然也可以让他如此脆弱。

乔熳汐深深吸了口气,“其实,只是因为受伤了才想得太多吧。”

秋瑀宸听他全无回应,又一次抡起了竹子,这一次,落得更快,更急。这一次,同样是二十下,抽到的地方,却是大腿内侧,甚至有几下已经落在大腿根部。

秋瑀宸狠狠一扔竹子,他的声音更冷了,“随你,我继续!”

人,可以低下头,但是,躲不掉与生俱来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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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熳汐听他这么一闹,竟是伸手在桌上拍起来,他只能用一只手,便用单手鼓掌。

“好。很好。有骨气。有血性。这才是秋瑀宸。”他的语中仿似带着激赏,可却又仿似带着更深的嘲弄。

秋瑀宸站起身,只是早已被自己折磨或者说被乔熳汐折腾的身体哪能经受得住他此刻的愤怒,立刻就因为无力站直而再次倒下,对于十三岁的少年,秋瑀宸的身高太高,他倒下的时候,不知是否因为太过悲壮,竟真的有一种山崩的感觉。整个人直直坠下去,却是狠狠砸在输液瓶上,手一滑,一推,一侧,再看时,瓶子已经碎了。

秋瑀宸根本顾不得地上的玻璃碎片,直接用手掌撑着再一次站起来。鲜血顺着掌心留下,可他竟是完全也不知道疼似的。

他一步一步走向乔熳汐,站在他床前。

“你对我的好。我很感激。”

“无关这一枪,也无关真心或者假意。”

“甚至,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母亲。”

“哪怕是将我当作弟弟,当然,也可能是进阶的资本。”

“这些,都不重要。”

“从你回来,你已经变了。你早都不是你了。或者,你变得更早,可是,我不知道。”

“你经历了很多。包括人间最凄惨的折磨。可是,我不是你。我没有必要,没有义务,也绝不应该要将你经历的重新经历一遍。你的灾难,你的痛苦,不是你肆无忌惮折辱我的理由,甚至,我母亲对你的信任,也不是。”

“所以,谢谢你。”

秋瑀宸深深鞠了一躬,他已经说过了他要说的。这一次出去,他已想得很清楚,他知道什么是他想要的,什么是他该要的。尽管,他的出走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他郑重其事的说了太久,乔熳汐却只有一句话,“你完全感觉不到痛吗?”

秋瑀宸看着地上的血珠,“谢谢,其实,你早该知道了,比起你带给我的,这些,又算是什么?”

秋瑀宸这一次,是自己走出门,他没有受伤的手握住门把手,突然间觉得,原来世界如此美妙,天真的是蓝的,云真的是白的,小河流水,草地青青,尽管,他如今什么也看不到。

“站住。”他已经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秋瑀宸笑了,乔熳汐很少用这么电影桥段的两个字,只是,用上这两个字,他已经输了。

他没有犹疑,大踏步向外走去。

“站住!”这一次的语气更激烈。

秋瑀宸完全没有回应,他想,该还的,他已经还了,该说的,他也说得够清楚。话的尽头若还是话,也未免太没有男子气。

“你的手必须马上止血!”

秋瑀宸此刻却根本不在意,顺手就拉开了门。

“秋瑀宸!”乔熳汐是真的急了。

秋瑀宸这一次回了头,望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你割伤的是手腕血管,立刻给我停下止血。”

秋瑀宸回头,又是一笑。

乔熳汐一下子就从床上滚落下来,“你还要不要命了,给我停!必须停!”

此刻的秋瑀宸却像是完全处于游离态,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自顾自向前走。乔熳汐半边身体完全不能动,如今从床上滚落下来只能再一次拉住吊液体的支架,“瑀宸!”

秋瑀宸如今是真的停步了,“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急,我想,这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乔熳汐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大铁锤狠狠砸下,他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也没有任何路可以退,时至今天,他能做的太少,可是,他从来都想得太多,甚至是勉强自己不去想。秋瑀宸的自尊,骄傲,倔强,那些全部的有可能带来危险的东西,都被他通通泯灭,唯一能留下的,只有他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我是为他好,他长大了,或者会懂得。甚至,不会懂得也无所谓,怨恨一辈子也无所谓,只要我是为他好。如果真的可以活得这么简单,他这些年的煎熬又是为了什么。

十三岁,普通的孩子还可以闹着吃垃圾食品,可是,他已经背负了太多,甚至,是为有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未来在背负。这又是谁之罪,谁之责。谁也无法选择。

秋瑀宸如今,不是心灰意冷,也不是被这一次的折磨折腾掉了全部的耐性,他想得太多了,太深了,从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一切都想清楚了,那是很简单,也很自然的事。

只是,乔熳汐没有想,他无暇想那许多。与红湖交战在即,他想到的永远只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想到的,甚至对弟弟,也是如此。

如今,秋瑀宸那么安静又那么决绝的走出了这个房门,他想,他是永远得失去这个弟弟了。

他或者曾经,很早就已经失去,只是心头总难免留着一点念想,可如今,连这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干干脆脆,秋瑀宸告诉他,我不干了。

有时候,只是一瞬间,便可以想起很多,有时候,想很多,却终归不如做一次实在,他没有做到的事,自然有人帮他做到。

秋瑀宸再进门的时候,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当先进来,后面跟着的,是骊歌。

骊歌一进来看他还倒在地上,就立刻慌起来,“你怎么回事,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秋瑀宸偏过头,假作没看到母亲连忙扶起他,也假作完全没感觉,手被放开的那一刹那瞬间的失去温热体温的触感。

骊歌扶着乔熳汐坐下,轻声数落,乔熳汐却只是看着秋瑀宸,他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过度的自尊也只是让他说了一句话,“你回来了?”

秋瑀宸笑笑,坐下,“是啊,哥哥,我回来了。”

然后,他再一次望向骊歌,“母亲,瑀宸先出去了。”

骊歌回转过头,顺手将乔熳汐按在床后的垫子上让他休息,却是望着秋瑀宸,“没别的话了?”

秋瑀宸摇头,“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他说完,又对乔熳汐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乔熳汐心冷了,他知道,原来,他回来,也只是为了所谓命令。

只不过,这一次发号施令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骊歌很安定,她安定下来和乔熳汐是完全不同的气场,逼得秋瑀宸根本没办法后退,毕竟,血缘是一种太残酷也太现实的东西。

秋瑀宸再一次低头,捡起地上的衣服,用双手,然后躬身,捧过去,动作恭谨的仿佛捧着玉玺的太监,那样一种接近卑贱的气息,生生地蛰疼了骊歌的眼睛。

“这是做什么,说你两句和妈妈生气了?”她知道,秋瑀宸是在赌气。所有赌气要挟软硬兼施的手段她都懂,也比任何人都善于运用,只是她忘了,面前这个人,是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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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瑀宸用那件病号服盖住自己手腕的纱布,他太过仓促提起的裤子将他腿上臀上的伤痕掩盖起来,骊歌能看到的,只是他没办法遮掩的一点点。就像是,乔熳汐带给他的伤害一样,骊歌能看到的,也永远是她自以为是的一点点。

果然,秋瑀宸是不善于刺绣的,连第一个字都没有弄完,骊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乔熳汐和秋瑀宸都没有说话,骊歌顺手放在一边,望着乔熳汐。

乔熳汐低头,“熳汐罚他用口咬着针刺《孝经》”。

骊歌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一句,“这又是何必。”

秋瑀宸答得很官方,“哥哥这样也是为我好。哥哥,你刚才从床上下来扯到伤,没什么事了吧。”

乔熳汐狠狠攥着拳,“谢谢瑀宸,愚兄没什么事了,不必过于惦记。”

骊歌狠狠瞪他一眼,“和孩子制什么气!”

乔熳汐偏过头去,他也知道,其实是自己不对,可是,要他向秋瑀宸低头,又怎么可能?

骊歌知道如今两个儿子都在别扭,可她究竟是做母亲的,又能偏向谁,不偏向谁。管教秋瑀宸,是她交代乔熳汐的,她知道乔熳汐性子偏激,也想到秋瑀宸过得不容易,可是,这么多年,又有谁是容易的?

她虽觉得乔熳汐这次有些过分了,可他毕竟是哥哥。因此也只是望着秋瑀宸,“别气了,你哥也是为你好,看他急成什么样子。”

秋瑀宸没说话,他早都知道母亲会这么说。

骊歌看他一眼,看这个一向最听话的儿子竟然全无反应,又笑了笑,“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要不要妈妈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兄弟俩拉拉小手就算啦。”她觉得自己说了个笑话,可秋瑀宸却是半分也不觉得好笑。

骊歌轻声唤他,“瑀宸。”

“是,母亲。”秋瑀宸真的上去拉了拉乔熳汐手,然后恭恭敬敬退下。

乔熳汐低声道,“你先下去吧。”

“是,哥哥。”他真的觉得,自从乔熳汐这次回来,这是他说得最合时宜的一句话。他说话从来没这么悦耳动听过。

骊歌看着秋瑀宸转身,又是离开。却是突然叫住了他,“瑀宸,你告诉妈妈,是不是以后都打算这样和哥哥说话了?”

秋瑀宸回过头,“母亲希望瑀宸是怎样呢。”

骊歌轻轻叹了口气,“瑀宸,你哥还受着伤呢,别这么不懂事,乖。”

秋瑀宸低下头,“是瑀宸不懂事,才需要熳汐哥严加管教。瑀宸会记住的。”

骊歌道,“瑀宸,你哥哥脾气是不太好,可是,他打你罚你都不是害你,对不对?别再生气了,你这个样子,哥哥多难过。”

秋瑀宸什么话也没有说,是,我连逆来顺受都能让他难过。

乔熳汐听骊歌这么劝秋瑀宸,他知道,自己多一句话都是火上浇油,可是,究竟怎么样,又能怎么办。他知道,自己对秋瑀宸,有些,是有点过了,可是,自己一向是在保护他的自尊的啊,从来不在人前教训他,对他,也一向是——

他虽这样想,可自己心里也难免觉得,好像自己绝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如今若是说话,妈肯定认为又是瑀宸不懂事了,可若是不说话,唉,禹落若是在,算了,就算禹落在,这里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只能让禹落好好劝劝瑀宸了。

骊歌抬头,满是期待的望着秋瑀宸,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就像是月亮,“嗯?瑀宸?”

秋瑀宸终于轻轻摇了摇头,“母亲,道歉,道谢,瑀宸都会做。可是,瑀宸做不到对着一个不愿意敷衍的人还要假装亲近,真的对不起,瑀宸让您失望了。瑀宸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弟弟。”

骊歌轻声哄他,“怎么这么说,妈妈可从来不觉得。你哥肯定也从来没这么想过。熳汐——”

乔熳汐嗯了一声,秋瑀宸笑了下,“那瑀宸不打扰母亲和哥哥了,瑀宸告退。”

“瑀宸,难道你就永远只能这个样子?”骊歌是真的急了,她这次听说乔熳汐受伤,放下一切事情赶回来,如今很快就要回去,秋瑀宸若永远只是这种态度,她怎么放得下心?

“这样子,不就是你们最需要的样子吗?我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只要是你们最需要的样子,这样,又如何?”

骊歌很少见到秋瑀宸这么说话,他印象中,秋瑀宸脾气这么大还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早已经忘了有多久,他的儿子还会和她这么说话了,更悲哀的是,她居然发自肺腑的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

乔熳汐却是急了,“你就是这么和母亲说话的?”

秋瑀宸抬头看着他,“我觉得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既然如此,我以后,也不再劳烦哥哥你了。”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竟是连骊歌都吓了一跳。

乔熳汐却反倒是平静了,听他这么说了,好过他闷在心里,这打算,秋瑀宸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离家出走,再到现在,恐怕,他心里比每一个人都清楚。

只是,他终究是很难接受,就这么,自己就不是他的哥哥了?

骊歌是更震惊了,他知道秋瑀宸脾气倔,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可是她没想到,在如今她觉得兄弟俩都还有些转圜余地的时候,秋瑀宸居然就对乔熳汐宣判了,说得那么干净利落,像是完全不必考虑后果。

骊歌轻声唤他名字,“瑀宸,发脾气归发脾气,只是有的话,不能随便说的。”

秋瑀宸看她,“母亲,瑀宸没有发脾气,这些,今天这些,都是瑀宸的心里话。瑀宸想了很久,既然都这样了,不如索性全部说出来,无论是妈妈还是哥哥,都希望瑀宸很好的长大,也希望瑀宸能够活得很快乐,所以,瑀宸以后一样会尊重哥哥,也一定说服自己去努力,这一次,就当是给瑀宸一个机会吧。”他一口气说完这些,突然间觉得一下子释然了,不是轻松,他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只是释然,他想,他早都应该这么做了,而不是苟延残喘,勉强了自己这么久。

骊歌望着乔熳汐,“你怎么说。”

乔熳汐半晌没有说话,终于才道,“熳汐听妈的。”

骊歌又看秋瑀宸,“你这么决定了?”

秋瑀宸点头。

“真的决定了?”她再确认一遍。

“是。”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骊歌又问。她从来不是一个这么麻烦的人。

“嗯。”

“那你告诉妈妈,告诉你哥哥,为什么不让哥哥继续教你了。”她终于问了。

秋瑀宸只觉得连手都在颤抖,想了很久,却终于道,“不想了,就是不愿意了,而且,也不能再忍受了。”

“就因为你哥哥叫你抄《孝经》,打你罚你?”骊歌问得更具体了,说话的口气像是哄小学生。

秋瑀宸咬着嘴唇,摇头。

骊歌只是望着他。

秋瑀宸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侮辱我。”

骊歌这次是自己摇头,“我不信。你哥哥或者严厉些,但也决不至于侮辱你。”她说得太过肯定,以至于秋瑀宸一颗心直接凉透了。因此,秋瑀宸这次根本没有说话,只是冷笑。

骊歌望着那件病号服,上面的刺字是绝对的讽刺,侮辱不侮辱,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她轻声道,“你哥哥可能有些让你不能接受的地方,这样吧,等你长大一点,我们再来说,好吗?”

秋瑀宸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于是,非常干脆,“不好!”

骊歌也抬起头,“那好,我告诉你。你的要求,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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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瑀宸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于是,非常干脆,“不好!”

骊歌也抬起头,“那好,我告诉你。你的要求,我不答应。”

不知想了多久,终究却依然是这个结果,或者早都已经知道的,可是,却总难免希冀。他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却不得不像很多人一样,觉得亲生的总归是有些不同吧。可是,没有任何区别。他的母亲还是和过去时候一样。永远那么简单,也永远那么正确。秋瑀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骊歌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太硬了些,终究是伤了小儿子的心了,可她没有半点办法,毕竟,秋瑀宸是她交给乔熳汐的,若是如今就这样子由着他,以后熳汐还怎么管他,更何况,无论怎么样,熳汐现在还在受伤。

乔熳汐抬起眼望着母亲,他想到了,母亲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无论为了谁,只是没想到,她有一天能对秋瑀宸如此狠下心肠。

秋瑀宸不再说什么,将那件病号服接了去,骊歌看他,“怎么了?”

秋瑀宸笑笑,“没什么,既然不可以,我就做完该自己做的事。”

骊歌还是两个字,“放下!”

秋瑀宸摇头,“那又有什么区别?”

骊歌望着他,“瑀宸,你首先搞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你哥哥。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哪怕,你现在还不能理解,哪怕,他还不够成熟,做了或者让你难过甚至是觉得此时此刻没办法接受的事,可是,他是你哥哥。你不用将他当成是魁首,你也不是他的属下,照顾你,管教你,都是他的责任。可是,你如果不高兴了,或者觉得难以忍受,可以什么都说出来。现在这样,究竟是和我怄气,还是和你哥哥怄气呢?”

秋瑀宸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会笑了,就像是,乔熳汐越来越像骊歌一样,他也越来越像乔熳汐了,“瑀宸没有怄气,瑀宸也没必要怄气。谢谢妈妈,谢谢哥哥,你们为我想了很多。瑀宸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小了,等我长大一点吧。”

骊歌这么说,他也这么说,神色太过真诚,甚至是让人不得不相信,可终究觉得隔了一层。骊歌知道,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已经完全失败了,甚至有可能,让秋瑀宸走向了一个根本没办法挽救的极端。因此,只是看着乔熳汐,“瑀宸年纪还小,什么都要慢慢来,你也管得太狠了些。”

“是,熳汐明白。”乔熳汐挣扎着要起,骊歌又按住了他。

秋瑀宸不知为什么,竟是觉得特别可笑,他一只手提着衣服,一只手伸在口袋里,站得样子懒散了许多,就那样望着乔熳汐,“这个,还要刺吗?”

乔熳汐望骊歌,“请母亲示下。”

骊歌想说不必了,可又觉得这样也不好,因此道,“这衣服留下,你今晚默写一份给你哥吧。好了,瑀宸,回去休息吧,让你哥也多歇一歇。”

秋瑀宸点头,“是。瑀宸知道了。”

骊歌看着他终于走出门,竟是觉得仿佛心中有千钧重似的,她望着乔熳汐,“你看瑀宸他——”

乔熳汐轻轻摇头,“熳汐——熳汐也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才又道,“熳汐或者,管着他太紧了。”

骊歌像是没听见,一个人在旁边坐着,静静想秋瑀宸小时候的事,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曾经,他也曾经拽着自己衣角叫妈妈的,刚才,他好像也叫了,只是,竟是那么远那么远了。

第二天一早,骊歌收到一份《孝经》,字迹工整,甚至可以当做字帖,她的意识里一向不愿意接受这种东西,如今秋瑀宸交上来,她自己倒是比任何人都尴尬,秋瑀宸却像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想法的样子。除了身上的伤被牵扯到他拼命掩饰的抽搐外,一切就和从前一模一样,甚至,在经过乔熳汐病房的时候,秋瑀宸还特地问了护士乔熳汐伤势怎么样。这里,是骊歌的秘密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她的人,听到回报,她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能安慰自己小儿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也总有一天会想通,可是,究竟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秋瑀宸倒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其实,他已经很难去在意什么了,原来,一切的一切,就还是这么,无疾而终。

那年,他才三岁,有一个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牵着他的手,站在院子里大大的槐树底下,槐花开得很漂亮,白得像是绒绒的小喇叭,哥哥带着他去爬树,摘了槐花下来,叫妈妈做槐花糕吃。

那时候,他还会叫妈妈。妈妈还是那么美,那么会笑,比每一个人都好看,比画册上的都像女神。

妈妈会叫,“宸宸。”

哪怕爸爸很凶,可是,哥哥会护着自己,妈妈也对他很好,很爱很爱,一切都好。

只是,那么快,他十三岁了。

人,要是永远不长大,该多有多好。

曾经的年少,曾经的最单纯的,手牵手一步两步仰望的日子。

是不是长高了,就一定要学会低头看脚下的路。

一直学着,向前走,绝不,回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宁愿快一点到十八岁。

秋瑀宸想。

这个世界,很吵,也很安静。

自己,很小,也很成熟。

记住应该记住的,忘记愿意忘记的。

然后,数着日子,看不到走过的脚印,可是,已经长大。

——完

悉昙1

褚云飞收回了搭在椅背上的脚,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他想,他是合格的,他有一张最完美的脸,眉宇间刻意收敛的倔强正好带着几分要人忍不住虐待又忍不住怜惜的情调,被沉下去的骄傲跗骨之蛆一般蚕食着他的自尊,这个人,足以让任何人觉得,是个威胁。

他表示,很满意。

“我叫risky。”他介绍了一个名字。当然,肯定不是真名。据说,是个小明星,不过没关系,秋少爷想要的人,总会有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褚云飞懒懒地抬起头,“过来吧。”

男孩低下头。褚云飞指指并不温暖的被窝,暖床的人,算是一个暧昧的称呼,不过,叫他来,也只是暖床而已。

男孩早已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褚云飞看得出,他不是敬业,只是心理洁癖。

他怯生生地爬上床,安安定定的钻进被窝里,神态仿佛小学生交作业。

褚云飞自己也去冲了澡,男孩能看出局促,但更能看出他愿意展示出来的专业,褚云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巨大的白色浴巾,用最轻柔的手势将他包裹起来。

褚云飞懒懒地趴在被男孩温热的被子里,闭上眼睛,“上来。”

“是。”男孩的声音很好听,是青春期特有的带着年轻飞扬的声音,褚云飞想,他唱歌一定很好听。

“你会唱歌吧。”他随口问。

“会。”简单的回答。

“随便哼一段吧。”褚云飞想,他应该会有意外的收获。

果然,男孩低低吟唱了一段,类似于安神曲的旋律,调子不很熟悉,但是听起来很舒服,和他按摩的手法一样。褚云飞仔细体会着他的动作,一点一滴。男孩唱过了一段就不再唱,安心替他揉按,褚云飞也不强求,只是趴着。

男孩手指游走到他腰,突然间顿了一下,褚云飞明白,腰是一个太有暗示意味的部位,只是很快地,男孩又强迫自己按下去。

褚云飞打开了腿。

男孩又是一阵迟疑。忐忑伸手的时候,却听得褚云飞道,“这不是你的工作。”

“对不起。”明显如释重负的口气。

然后,是一阵急促地砸门的声音,然后是“乓!”地一声,门开了。

乔慕宸。

“你在做什么!”乔慕宸的脸色太难看了。“出去!”大概是明显感觉到屋里陌生的气场,他的脾气太差。

“别吓到我的。”褚云飞回过头。

“risky”褚云飞招招手,叫男孩过来,明显带着挑逗的眼神。

男孩看了一眼,终于鞠了个躬,褚云飞笑笑,很聪明嘛,于是,摆手叫他出去,顺便挂了个电话,“很好,我很满意。”

“谢谢。”男孩的礼貌很周到,出去的时候带紧了门。

乔慕宸看着褚云飞躺在床上,房里没有了旁的人,气势也远没有那么盛了,还是那句你在做什么,语气却多了几分失落和彷徨。

褚云飞没理他,顺手开了电视,是不知什么小姐还是什么模特大赛的泳装展示环节,褚云飞枕着双手,看得很无趣。

乔慕宸看他不再看了,重新趴在床上,先是将电视声音调到最小,而后却是自己上床来,跪在刚才那男孩跪的地方,却有些嫌恶地偏了偏头,终于没有挪地方,将手轻轻按在褚云飞后背上。

褚云飞没动,乔慕宸也没动,手指一直停在他脊柱的位置。半晌没说话,终于道,“哥马上要回来了。”

褚云飞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哥要回来了啊!”

乔慕宸呆呆的,“哦。明天早晨九点。”

褚云飞有些失望,却又旋即兴奋道,“这一次哥又标下来这个项目,我爸不知道多高兴,嗯,应该是不会接风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好好替哥洗尘。刚才那个男孩,你觉得怎么样?”

乔慕宸没说话。

褚云飞不再理他,自己裹起被子来,闭上眼睛,竟是打算睡了。

乔慕宸犹豫良久,终于觉得还是自己应该主动一点,起来用热水洗了手,还又用热热的毛巾暖了暖,这才上来,重新替褚云飞按摩。褚云飞原打算不理他,可想到他的体贴,也难免瞬间心软了一下,毕竟,也没有真的和木木生气嘛。

因此,他略动了动身子,趴的更配合一些,乔慕宸看他不再那么抗拒了,心里一喜,真的接近于高兴的乐开花来的状态,按的更加卖力了。按摩的手法是特地在默默爹爹身上试验过的,爹爹说还很不错,虽然是比不上二叔啦。不过,云飞喜欢就好。

褚云飞被他按得舒服,只觉得乔慕宸比之刚才的男孩技术好多了,毕竟,用心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件太过完美的事。乔慕宸认认真真的按了很久,试探着褚云飞没有真的睡着,而且好像还算心情平静,这才柔声道,“不生气了吧?”

褚云飞晃了晃脑袋,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而且是以一种蠕动的方式挤出来,“啊?”

他一个单音就让乔慕宸吓了一跳,“那个,我没有注意到,我不是故意的。”

褚云飞听他急成这样,难免觉得好笑,却是道,“逢场作戏,难免的。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总要被迫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做的事,没什么。”

他这么说,倒是让乔慕宸吓了一跳,干什么都好,可是,千万不要这么开明,这是最可怕的。乔氏筹备已久的慈善晚宴,乔慕宸被安排和某财团的大小姐共舞。两人相谈甚欢,又适逢那位大小姐生日,被拉去做司机,最后不得不送美人回家,到处找褚云飞的时候,他已经和一群不知道什么人消失不见了。一切通讯都处于拒绝乔慕宸的状态,木木算是急疯了,却不得不一直留在最后,没想到他居然叫了一个小明星出来,并且,这个小明星还是个男人,并且,这个男人长得还很好看,并且,这个男人甚至还有一点点像自己,并且,他还可以跪在云飞的身边替他按摩,简直令人发指!只是,如今的他哪有发脾气的资格,只能低眉顺眼的哄着褚云飞,只是,好像云飞并不像默默爹爹那么容易讨好的样子。秋二叔真幸福。

乔慕宸低声道,“我以后不去了。”

褚云飞道,“正常的社交活动怎么能不去呢。我们有我们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规避不了的。比如,将来说不定也要和女人结婚,再比如,也要有自己的孩子。”

“我不要。”乔慕宸的反应很激烈。

褚云飞不过笑笑,重新偏过了头,“上面,重点。”

乔慕宸没动,“云飞,我不要。”

褚云飞大大伸了个懒腰,既然乔慕宸没有按他的指示按摩,他也不在意,“那是你自己的事,不必告诉我。”

乔慕宸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口。默默爹爹问他,你和云飞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究竟有没有在一起。云飞有时候也会和他发发脾气,捉弄捉弄,可是,每次,他都是那样,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自己怎么做,他都比自己还懂的样子,只能是再继续努力吧,他突然觉得任重而道远。更何况,很多事情,根本都说不清楚呢。

乔慕宸正自己发呆,却听得褚云飞的手机响了,铃声是他特地录的,“云飞,是我,接电话。”哥哥的声音,嗯,和平常的不太像,有几分无奈的味道。被褚云飞缠着把这几个字说了十几遍,虽然哥哥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习惯的人,但对云飞,不涉及原则问题还是很疼宠的。

褚云飞一听到迟慕瑀声音就接起来,“哥哥。”他有时候叫哥,有时候叫哥哥。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乔慕宸很喜欢听他叫哥哥时那种绵绵软软的声音,只是,心底也会有些被自己可以忽略的薄薄酸涩。

“这么晚哥还没睡啊。”褚云飞的语调回复了随意。

“我马上登机了。”迟慕瑀语调平稳,有几分秋瑀宸的风范。

“嗯,那我睡了,明早九点。”褚云飞和迟慕瑀说话思维跨度很大。乔慕宸知道,他这么晚没睡就是在等迟慕瑀打这个电话给他。

“好。”没有说晚安,直接挂断。褚云飞也心满意足的挂断了。“喂!睡觉!”当然是说给乔慕宸。

“哦。好。”只有一张大床。

“你去柜子里拿被子。”褚云飞指挥着。

“哦。”其实有时候,一张床,两张被子,安安静静一晚上,真的不止是笑话。

乔慕宸将被子铺好,挨着床边,只给自己留一点点位置,两床被子,是在等我,还是根本没打算和刚才的男孩发生什么。无论如何,今天是个美好的夜晚。财团千金的手机号码,删了就删了吧。默默爹爹说,如果云飞不问就少解释,乔慕宸心想,很对。

悉昙悉昙2

“哥!”褚云飞远远地望见迟慕瑀就兴奋地蹦起来,一路跑过去,替哥哥接过并不算多的行李,只是很沉。

迟慕瑀道,“都是些文件。”

褚云飞道,“这些哥还随身带着。”

“嗯。”近年来他多理恒河的事,行事越发沉稳,颇有秋瑀宸之风,等乔慕宸过来打过招呼,也只是约略一点头,问的也无非是身体怎么样,境况如何,再就是称赞几句,也不再有别的。倒是和褚云飞聊起天来时候还是随性地很。

“我要的东西哥带来了吗?”褚云飞问。

“嗯。”迟慕瑀边说边笑,笑容诡异。乔慕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是什么东西了。回去一看,果然,是某个明星的签名CD,那个女明星正是妩媚向性感过渡的时期,可说是很多人的幻想对象,CD背后还有演唱会门票,很多东西是不言而喻的。褚云飞请迟慕瑀去见人家,自然不止是要一张签名CD那么简单,迟慕瑀明显是已经代约佳人,只是乔慕宸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褚云飞究竟是怎么想,他说过,他生命里已经有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影子,乔慕宸知道,自己没办法同一个已经消逝的生命抗衡,可是,他又私生活混乱,这样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痴情的样子吧。更何况,自己,总算是,比较亲近的,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存在吧。

褚云飞习惯到处约会,自己也不能每次去抓人,虽说程度仅限于在夜店被揩油,可还是难以接受。因此,一路上迟慕瑀同褚云飞聊天,乔慕宸一直都是闷闷的。直到迟慕瑀问他,“慕宸,身体不舒服吗?”

褚云飞道,“哥不用理他,他是心理疾病。”

迟慕瑀不过笑笑。

乔慕宸这才慢了半拍的摇头,“没有,哥,我还好。”

回到家里,自然是先见秋瑀宸,只是今天秋瑀宸恰巧不在家,沈默从楼上下来,笑得非常温和,例行的礼数后,迟慕瑀也不拘束,几个孩子都围着默默爹爹坐下。沈默看着儿子们越长越大,不知怎么的,油然生出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想想连自己都觉得好笑。问了迟慕瑀几个无关紧要的生意上的问题,知道他一定可以处理好,便换了相对轻松的话题。

“前两天才看到你被拍到和彤思佟在一起。”沈默笑着打趣迟慕瑀。彤思佟便是那个女明星,从十几岁的清纯玉女到现在,年头也熬够了,奖也拿得差不多,转型走性感路线,却带着几分独有的骄矜味道,完全不用暴露搏版面,一身剪裁精致的职业装外加一个回眸的迷离眼神就赢下了年度十大最性感女星封面,欲拒还迎的又优雅又高段,喜欢装情调的人被问及偶像都会说从小就喜欢彤思佟。跟这样的人约会,不被拍到都难。

迟慕瑀笑道,“我受人之托。”

沈默望着褚云飞,无奈摇头。虽说自己这宝贝儿子在社交圈里算不上声名狼藉,可花花公子的薄情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外面的人不管你是不是蜻蜓点水,小报记者也只需要他们愿意需要的,今天这个明星,明天那个名媛,后天又跨跃到体育界,而且男女中外来者不拒,沈默偶尔说他两句,可知道他不是胡闹的人,也便由得了。

感情这东西,其实,也是修行在个人啊。

“哥,你来我房里。”沈默叫这些孩子陪着自己坐一会,也知道他们难免拘束的,因此叫他们随意。褚云飞拽着迟慕瑀就要走。乔慕宸一个人身后呆呆愣着。沈默只是微笑,乔慕宸看着他们两个人走了,才怅然坐下,沈默笑得更有趣了。

“爹爹笑话我?”乔慕宸低声道。

沈默轻轻摇头,“小时候那么聪明一个孩子,长大了呆头呆脑的。”

乔慕宸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他也不是呆头呆脑,只是性格温和罢了。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一项是乔熳汐的审美标准,更何况他本就是本性很单纯的孩子。“云飞想什么我越来越不知道了,昨天都怪我,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出去的。”

沈默看他自责的样子也不多说,褚云飞的那些小伎俩,知子莫若父,又如何能瞒得过他,“云飞年纪还小,等他长大了就不这么贪玩了。”

乔慕宸摇头,“云飞也不是贪玩,他就是什么都想试试。不过,唉!”他想说什么,却是又重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对褚云飞现在到处玩是觉得还能接受的,最怕的,就是何纥在褚云飞心里的位置,那是谁都无力触碰的角落,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提都不敢提。不过还好,他居然会叫男孩子出来的话,至少表明他是不抗拒男人的。

迟慕瑀进了房间,才说褚云飞道,“你和慕宸闹别扭了?”

“没有啊。”褚云飞拉开冰箱,把哥哥喜欢的冰水拿出来。

“怎么突然想约彤思佟?”迟慕瑀问他。

“她的《欲蝶》还不错,就想叫人出来见见了。”褚云飞答得很随意。

“那部片子是不错,她接片子一向很小心。”迟慕瑀答得很有技巧。

“哥对她印象不好?”褚云飞问道。

迟慕瑀不过笑笑,褚云飞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哥现在比我爸还莫测高深的样子。”

迟慕瑀伸了个懒腰,“因为我还不知道你找她究竟干什么。”

褚云飞无奈耸了耸肩,“哥别骂我!”

迟慕瑀笑,“你说。”

褚云飞道,“有个女孩和我说,她是彤思佟的女儿。”

迟慕瑀一愣,“多大?”

褚云飞道,“她自己说自己满十八岁了。”

迟慕瑀道,“不可能吧。”

褚云飞也点头,“是啊。彤思佟十几岁就出道了,她又一直都很红,不是无据可查的。她官方报的年龄是三十一岁,我查过,实际她应该是有三十三四岁的样子,虽然小一点,可是也不算夸张。所以,就想约出来见一见了。”

迟慕瑀沉着脸,“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你怎么认识的?”

褚云飞看他变了脸色心里也不由得惴惴,你自己才十九岁,就说别人是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可迟慕瑀问他,他又不敢不说,“我那天去‘基线’玩,那个女孩是无意——她一直黏着我,长得也不难看,还真的有点像彤思佟,我那两天又正好在看《欲蝶》,就挑中了。”

迟慕瑀问得更冷厉了,“那时候她满十八岁了吗?”

褚云飞本来已从床上坐正,如今却是站了起来,“我后来看了她身份证,她那时候,还不到。”

迟慕瑀没理他,顺手拿出手机来,褚云飞忙道,“哥,她有假身份证,而且,她就是为了来找我,是不出台的。”

“接德哥。”迟慕瑀根本就没理他。

手机刚刚接通,他只是回过头来看着褚云飞,褚云飞无奈,却还是道,“裴晓娅。”

“裴晓娅,查。”

“我不需要解释。怎么做生意是你们的自由。叫向经理明天下午五点来我办公室。”

“叫向经理明天下午五点来我办公室。”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极力解释分辨,迟慕瑀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这句话又陈述一遍。这才挂了电话,看着站在一边可怜兮兮的褚云飞,“这件事,我会管的。你以后少去基线这种地方玩。”翼盟的势力太广,基线属于中档娱乐场所,并不很奢华可是很能玩得开,气氛好,褚云飞有时候就喜欢去玩个热闹。迟慕瑀也不怎么管着他,反正都是翼盟自己的地方。社团虽然不得不涉及声色行业,可迟慕瑀一直固守着自己的底限,无论哪种层级什么档次的夜店,都一律拒绝未成年,这甚至被人当做是笑柄,只是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秋瑀宸年少时也曾经想过所有涉及颜色的产业都不再做,却终究知道是自己幼稚,对迟慕瑀的想法,虽然,有可能甚至带着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但是他坚决支持,这仿佛他年少时存下来的那丝不妥协被继承,对迟慕瑀,他很满意。

褚云飞听哥哥发话叫他少去玩,心里虽然觉得自己从前玩得比这疯多了,却不愿意让哥哥不高兴,还是答应下来。

迟慕瑀的第二句话更严厉,“这么无稽的事,从今以后都离得远远的!”

不是我找事,是事找上我。褚云飞心道,不过嘴上却不敢说,只乖乖应了,“是。”

迟慕瑀这才情绪缓和些,不过也没叫他坐,只是问他,“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呢?”

褚云飞道,“她说,她什么都不会说,只是想和彤思佟抱一下,一起拍张照片。”

迟慕瑀没说话,褚云飞连忙道,“我也知道肯定不可能。她费尽周折才找上我肯定是有图谋的。而且,我也知道,这种事是不该管的。”

迟慕瑀还是没说话。褚云飞只得自己接着道,“可是——她认识何纥的姐姐。”

迟慕瑀微微蹙眉。那个女孩的姐姐,她是见过的,甚至连她的工作都是他和乔慕宸帮忙安排的。只是,连何绤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褚云飞和何纥的关系,她又是怎么想到利用何绤的。

褚云飞声音软了下来,“哥,我知道这件事很蹊跷,我自己也是好奇心作祟,而且,那天也是一时兴起才叫哥帮我约的。”

迟慕瑀转过头,很认真同样更淡定地看着他,褚云飞终于道,“哥,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这么严肃,真是比我爸还让人瘆得慌。”

悉昙悉昙3

迟慕瑀转过头,很认真同样更淡定地看着他,褚云飞终于道,“哥,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这么严肃,真是比我爸还让人瘆得慌。”

“是吗?”迟慕瑀好容易开了口,却是只有两个字。褚云飞见他不像是脾气好心情好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是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

迟慕瑀等了片刻,才又淡淡问道,“没了?”

褚云飞本想着哥哥好容易回来能陪自己一起玩的,安排了许多节目,没想到一下来就被查问,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迟慕瑀也不看他,自己喝着冰水,等喝完了就将杯子放回桌上。褚云飞一旁侍立着,看他放回杯子,连忙上前再要拿。却见迟慕瑀摇手道,“不必了。”

褚云飞蹲下来靠在他腿侧,“哥生气了?”

迟慕瑀道,“我问你什么呢?”

褚云飞抿着唇,“哥——”

迟慕瑀看他可怜巴巴靠在自己腿边,膝盖半跪在地上,就算是二叔那里也少见的驯顺乖巧,知道自己管他实在是管得紧了,却是没有说话。

褚云飞索性就在他脚边跪了,迟慕瑀轻声道,“起来。”

褚云飞咬着唇,半天才起,起来却又道,“云飞以为,哥都不生气了。”

迟慕瑀看他伏身揉着膝盖,笑道,“怎么,还没跪就受不了了?”

褚云飞却是委屈了,挽起裤管,却看他膝盖上分明有一处伤。迟慕瑀心中疼惜,口上却还是不疾不徐的,“这怎么弄的?”

褚云飞却是没答他的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哥对我不好了。”他这句话说得甚至委屈,还带着些小心翼翼地求恳一般的感慨。神色略带惶然,倒是让迟慕瑀心下一酸,语声却是严厉起来,“说话!”

褚云飞见他凶起来,原本只有半分委屈如今却真的有足足五分,“没事。云飞自找的。”

迟慕瑀望了他一眼,“慕宸还在外面等你,我收拾一下要去恒河见二叔,你们自便吧。”他说着就站起身,像是要走了。

褚云飞一下就拉住他手臂,“哥,你别生气。”

迟慕瑀只是眼光冷冷扫过来,逼得褚云飞放开了他,而后重新坐下来。

褚云飞知道他心中究竟是疼顾自己的,因此道,“我一会和哥一起去恒河。”

“嗯。”迟慕瑀不过微微点头。

褚云飞这才道,“云飞心中一直放不下何纥,何绤的一切,多亏哥和木木照料,她既然过得好,我也不愿意打扰。因此,我和她的关系,也只是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只是,我在美国的很多事都被小报挖出来,要查出来也不难,裴晓娅处心积虑利用我,肯定会在上面做文章。我自己心里知道她必有所图,而且图谋不小,可是,我也愿意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迟慕瑀听他敞开心怀来讲出来,也是点点头,语气缓和许多,“坐。”

褚云飞再次垂下头,“云飞不敢。”

迟慕瑀知道他怕自己,可是听他这么恭恭敬敬的说了不敢,心里也是一疼,褚云飞却立刻道,“云飞下面说的事肯定惹哥生气,现在坐了一会还得站起来,还是不坐的好。”

迟慕瑀不置可否。

褚云飞道,“膝盖上,是哥走之前伤的。”

迟慕瑀果然生气,“现在还没好!”

褚云飞低头道,“云飞不听话惹哥生气了,您罚我跪在——”

迟慕瑀听到这里却是笑了,“我罚你了吗?是你自己要跪的。”迟慕瑀走之前褚云飞同乔慕宸闹别扭耽搁了秋瑀宸交代的工作,迟慕瑀出差带的文件本来也该是褚云飞提前整理好的也不见他踪影,最后是迟慕瑀自己熬夜做好,第二天见到他本来只想教训他两句,没想到他倒闹得不可开交。褚云飞见哥哥来了知道自己做错,自觉在迟慕瑀书房罚跪,迟慕瑀却是整整一个上午没理他一直当他是隐形人,下午直接乘飞机走了。

褚云飞也是拗脾气,本想着自己乖顺些迟慕瑀便不生气了,可没想到连中午吃饭迟慕瑀也没叫他,看他跪在那里就像没看见一般,该做什么仍旧做什么。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又是一夜未眠,跪在那里腿酸得要死,更何况,连送机都没叫他去。迟慕瑀这次出公差差不多两周,褚云飞怄气,不信他一直不叫自己起来。连秋瑀宸叫他都不肯动,直等到乔慕宸打电话给迟慕瑀说他已跪了一天一夜,迟慕瑀也还是未曾理睬他。最后还是收到哥哥加急送来的文书单子这才起身。

褚云飞本来心里难过,可想到哥哥脾气就是如此,也觉得没什么好怄的,当天就打电话给迟慕瑀,后来又托了他彤思佟的事,兄弟俩心中没有芥蒂,他此刻再提起来,连迟慕瑀都笑了。

“我和木木打架了,本来就划伤了腿,哥还一直不叫我起来,我足足跪了有两天。”褚云飞语中带着几分抱屈的味道。

迟慕瑀起身亲自再看一次他膝伤,却是道,“没什么大碍,你是特地还留着这个痂等着我呢。”

褚云飞笑道,“哥脾气越来越大了,没验过伤我现在心里都悬着呢。”

迟慕瑀只是道,“吵架是你的私事,公事是你分内的事,以后记着。”

他随口吩咐一句,褚云飞连忙恭恭敬敬应了,“我记住了。”

迟慕瑀接下来道,“以后受了伤就不必先领责了,没有什么是比你自己更重要的。”他看着褚云飞,说这一句时甚是郑重。

褚云飞先是认认真真应是,而后才嬉笑道,“都受伤了哥还要罚我!”

迟慕瑀只是一句,“如今这个家里,除了我,恐怕也没有谁还管着你了。”

褚云飞摇头,“爸看我现在被哥管制地死死的,可怜我就打得少了,不过做错事还是逃不了。父亲虽然不打人,随便一句话也够受的。木木居然也想管我,简直莫名其妙。我现在在家里,最没地位了。”

迟慕瑀笑得甚至爽朗,“那也不见得。”

褚云飞看他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整个人轻松起来,自己也不再绷着了,一屁股坐到床上去。迟慕瑀站起身,将随身的旅行袋打开,里面是各种积木,他笑着叫褚云飞,“都是带给你的。”

悉昙悉昙4

褚云飞看他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整个人轻松起来,自己也不再绷着了,一屁股坐到床上去。迟慕瑀站起身,将随身的旅行袋打开,里面是各种积木,他笑着叫褚云飞,“都是带给你的。”

褚云飞连忙过来看,“这是哪找的?”

迟慕瑀不过笑笑,没答话。

褚云飞看他浑不在意的样子,却是想他去法国谈生意,本就最为紧张,却又不知怎么腾挪出时间来为自己搜寻各式积木。其实,上一次看到是因为二叔公和二叔公夫都在,也不敢特别的去找,没想到哥哥居然这么留心。褚云飞望着迟慕瑀,虽然面上笑得仿佛孩童,可眼底的感激到底是藏不住。

迟慕瑀笑道,“是我托一个朋友找到的。”他说得自然,可自己明明不放心,上次看到褚云飞对这些积木格外留意就上了心,可陆戠郗的脾气很怪,上次一块逛也是由着他性子信步走,再要找那个地方却是难上加难,他只得抓紧一切机会将能做的工作都在飞机上赶完,根本来不及睡觉,他自己丝毫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因此也就忙得忘了叫褚云飞起来,才冷落他多跪了一天。本是想将这些东西和文书单子一块给他带回来,却总是不放心,更何况,自己当时被二叔吩咐做事,也没有十分留意,更想多找一些,别错过了才好。因此包里很多积木虽都是旧的,可他却找的非常辛苦。更何况,这一次去恒河总部是处理工作,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他说是托朋友,但又哪有多少朋友可托,终究得靠自己。

褚云飞细细整理,将积木都摆出来,这才道,“其实,是小的时候很想要一套。妈妈很辛苦,终于盼到可以给我买了,我想要的那一种却卖完了。那天看到,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觉得自己不懂事,妈妈那么累,还要顾及我。”褚云飞低下头。

迟慕瑀只是问,“是这一套吗?”

褚云飞点头,“嗯。是。”

迟慕瑀轻轻握住他肩膀,“那就好。”

褚云飞望着迟慕瑀,“哥,云飞有时候想得太少,习惯了一个人,就总是太自私了,哥不要生云飞的气。”

迟慕瑀笑着踹了他屁股一脚,“管你几天就怕成这样!”

褚云飞摇头,“云飞不是怕,云飞只是不想让哥失望。”

迟慕瑀道,“我不会给自己对你失望的机会,你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褚云飞仔细咂摸哥哥的话,想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了,迟慕瑀管他比秋瑀宸严多了,如今又听哥哥这么说,更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可无论怎么样,却油然生出一种安全感来,人们总是习惯讨论绝对自由相对自由的命题,其实想一想,绝对依赖和相对依赖也是很有意思的。

迟慕瑀顺手拍了拍他脑袋,“收起来吧。走。”

褚云飞珍而重之地将积木收好,而后笑道,“我先陪哥去恒河,然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迟慕瑀笑,“走吧。先和二叔交差。”

两个人出门去看到乔慕宸呆呆站在门口,迟慕瑀笑着拉过他,“怎么不敲门?”

乔慕宸咬着唇,“我怕哥和云飞在忙。”

褚云飞道,“你是怕打扰哥教训我?”

乔慕宸低下头不说话,迟慕瑀顺手拍了小刺猬一巴掌,“欺负慕宸变成习惯了?”

褚云飞道,“他习惯了,我也习惯了。”

乔慕宸听他这么说,心里一下子就暖起来,直愣愣就是一句戳过来,“其实习惯了也挺好。”

迟慕瑀看着弟弟微笑。

有一句歇后语,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今的恒河,每个人见到迟慕瑀都很恭敬。大家已经开始明白谁才是未来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当然,对褚云飞,也绝不怠慢,大家更明白,谁是现在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褚云飞闲闲坐着看迟慕瑀和老爸汇报工作,两人的理念,处理问题的方式都很相似,因此上画面相当和谐,迟慕瑀永远能跟得上秋瑀宸的速度,秋瑀宸对迟慕瑀的提议也不再如他少年时那般挑剔,他更多的懂得了人尽其才,更何况,无论作为儿子还是下属,迟慕瑀都绝对让人放心。等到正事谈过,褚云飞觉得自己都像是醒了一觉似的,如今才看老爸道,“爸都不理我。”

秋瑀宸笑了,完全不同于面对迟慕瑀时带着赞许的笑意,而是真正笑得很开,宠爱的甚至有些过分的味道,“爸在和你哥哥谈工作啊。”

褚云飞点头,“是啊,所以小刺猬一直都没说话。”

秋瑀宸顺手将不知什么的厚厚一摞推过去,“这些下周带过来。”

“嗯。”迟慕瑀点了下头,他没有应是,他知道二叔此刻全副心神一定都在云飞身上,果然,秋瑀宸笑道,“你也该和哥哥学着做点事。”

“做什么?”小家伙可没那么傻,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敖游。他宁愿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和爸爸撒撒娇,欺负欺负木木,日子多惬意。

秋瑀宸也不勉强他,“车队打理的怎么样?”

“都有人做了,我有空的时候就过去看看。爸,我今晚订在兴和给哥哥接风,你和父亲都要来。”小家伙提起要求了。

“你父亲去吗?”秋瑀宸笑问。

“你别管父亲去不去,爸一定要去。”小家伙耍赖了。

秋瑀宸笑,“你父亲一定会去的,爸自然也到。你请了什么人?”

褚云飞笑,“就是我们一家人,还有木木。还有几个小明星,都是才出道的。”他最近对娱乐圈甚是感兴趣,外出应酬都会带几个小明星。据说最近红得发紫的某个偶像剧演员就是他力捧的。

秋瑀宸也由着儿子高兴,看迟慕瑀已经在一边桌子上又工作了,秋瑀宸笑道,“看你哥哥多辛苦,你每天就想着玩。”秋瑀宸特地在自己办公室替迟慕瑀安排了工作台,迟慕瑀想不辛苦也不行了。

褚云飞伸了个懒腰,“爸今天累不累。”

秋瑀宸笑,“是你累了吧,我还好。”

褚云飞点头,“一大早就被木木折腾起来了,现在还困着呢。”

秋瑀宸笑,“不是九点的飞机吗?”

褚云飞打着呵欠,“我怕木木迟到。他步骤太多,每天早晨功课一大堆。”

秋瑀宸对儿子着实无奈,“别人都有可忙的,只有你每天无所事事。”

“啊?我还好啊。”褚云飞愣一下,而后才道,“也是。以前大家都在争论究竟我和哥谁才是继承人,现在可好,都没人买我了。我就像冷了的包子,还是猪肉馅的,送人都没人吃。”

秋瑀宸顺手揉揉他脑袋,“你自己每天和慕宸吵架打架,什么时候又开始关心这个!”

褚云飞懒懒道,“谁和他吵架,我才懒得理他。”

秋瑀宸也不拆穿他,迟慕瑀依然在埋头工作,对他们父子俩等同于幼稚园水平的无聊对话丝毫提不起兴趣。

褚云飞一向被秋瑀宸当女儿来养,迟慕瑀本以为他满了十八岁之后秋瑀宸会严加管教,可没想到越大秋瑀宸对褚云飞越放任了,他做哥哥的不得不代父亲操起这份心,可没想到他一接手秋瑀宸竟是愈发的纵着褚云飞了,索性纯粹放权给儿子,这下可好,秋瑀宸越成了好爸爸,褚云飞倒是越来越怕他了,连带着慕宸也对自己这个长兄更多了几分敬畏。

悉昙悉昙5

兴和是N市才开起的一家餐厅,餐厅的由来并不是很清白。算是N市某大亨送给一位红极一时的女明星的礼物。这位女明星也算是褚云飞的红粉知己,他便经常带朋友过来玩。里面的菜品自然只有一个特点,就是贵。不过,有几道菜非常对得起它的价钱,不过最重要的是这里够安全,无论在这里发生什么,都完全等同于什么也没发生。因此,才两年不到,就已成了N市炙手可热的高级消费场所。这间餐厅同任何价格不菲的餐厅一样,只有包厢,而所有的包厢都是以这位女明星的歌名命名的,褚云飞最喜欢来的,是叫做微醺的一间。

今天他自然架着老爸一块来,秋瑀宸也纵着他,只要他高兴就好。迟慕瑀看二叔不放心,于是自告奋勇回去接默默爹爹,当然,也会捎带上小蓝帽。秋瑀宸看着褚云飞,“要你哥去接你父亲?”

褚云飞连连点头,“父亲那么大的人了又不会丢,再说,爸还不放心哥嘛。”

秋瑀宸自然是放心迟慕瑀的,不过还是又叮嘱了一番,还特地给沈默打了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回去接他了,又啰啰嗦嗦地衣服要怎么穿,出门的时候别忘了东西咕噜一番,沈默倒是完全没觉得自己出个门有什么了不起,不过知道说不让迟慕瑀接也没用,索性不和自己的害事儿爱人做无谓的争论,只是点头应是就好。

等秋瑀宸同褚云飞到了餐厅,沈默自然是没有到的,小家伙先服侍他脱了外套,而后乖巧地站在他身后替老爸揉着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秋瑀宸心里想着沈默,应儿子自然就没有应得那么快了,小刺猬笑道,“这么多年了,爸还是对父亲这么好。”

秋瑀宸和褚云飞在一起,心情从来都是最放松的,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坐姿笑道,“难道慕宸对你不好?”

褚云飞回他,“那是不一样的。再说,现在对你好,不代表以后也会对你好。以后对你好,不代表会一直对你好。一直对你好,不代表就像爸对父亲一样好。”

秋瑀宸用诡异的柔术动作将胳膊不知怎么绕过去狠狠拧了一把褚云飞脸,“好像对慕宸不满意?”

褚云飞摇头,“谈不上。”他说到这里连忙转移话题,“爸,我叫了些人来,现在还是一会叫他们进来。”

秋瑀宸道,“和你父亲一起出来,总叫乱七八糟的人做什么。”他对褚云飞一向纵容的厉害,知道他每次出来都一定要叫一大堆人陪,可这次沈默要来,刚才听他在办公室提起怕迟慕瑀不要他带扫了他的兴致,所以没说他,如今只有他们父子两个,秋瑀宸的语气就没那么温和了。

褚云飞道,“哦,就是人多热闹嘛。他们很会搞气氛的,一家人在一起当然好,可是喝酒的时候,哥哥一看我,我手就抖了,多没劲啊,还是他们在好一点,至少比较轻松,都是玩嘛。”

秋瑀宸无奈摇头,“你哥今天在,你收敛一点!”

褚云飞狠狠捏了下秋瑀宸肩颈,“知道啦!”还不待秋瑀宸发作,却是又讨好地替爸爸揉揉。

秋瑀宸实在是对这个活宝没办法,看褚云飞吩咐先叫人进来,知道儿子是要他把关的,略略点点头,却是狠狠捏了捏他鼻子。褚云飞笑着吩咐叫人进来,他知道爸爸父亲的脾气,因此那种太过张扬的这次都没有叫。

果然,是那个女明星亲自带人过来,恰到好处的满面春风,没有过多的奉承可也绝对做到礼数内的熟稔,上次和乔慕宸吵架时带来的小明星这次也在,秋瑀宸随便扫了一眼,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不过那女明星也是久经沙场,气氛正好,却听得一阵敲门声,仿佛礼貌,这时候进来却明显是不懂规矩。等打开了门,褚云飞一见就觉得头大如斗,竟是那个自称彤思佟私生女的裴晓娅。

“叔叔好。阿飞。”她穿着一条校园风格的格子裙,上身却是丝质的绸衫,看得出是精心挑选过的,无论面料或是剪裁都绝对舒服,虽说也还算和谐,却怎么也谈不上品味。整个装扮有种掂三不着两的感觉,若说是错落的韵致自然也可以,可秋瑀宸又是何等眼光,只瞥了他一眼,立刻就扫到褚云飞身上。

裴晓娅看起来非常熟络地和那位女明星打着招呼,那位女明星自然是长袖善舞,猜不出她身份却也能看出几分端倪,因此客客气气地告辞,算是及早全身远祸。老爸在这里,又有这么多人,褚云飞明白不该这时候生事,正打算怎么想个法子打发她走,手机却又一次振起来,竟是迟慕瑀。褚云飞知道,他们马上就到。趁着老爸出去接父亲,连忙对她悄声道,“我还有点事,今晚去你那里。”

裴晓娅笑道,“思佟姐的CD,我还没谢谢迟少爷呢。”

褚云飞知道她今天是赖上了,只是淡淡一笑,“好啊,你亲自谢谢他。”

迟慕瑀进门看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的时候瞥了褚云飞一眼,秋瑀宸沈默都在,他便也没说他。乔慕宸看到那天在酒店里的男孩,一下子脸就白了。

褚云飞却是仿似一点也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大道理,甚至招手叫他道,“risky,这边。”他本来坐在秋瑀宸身边,乔慕宸又不能和二叔抢位子,等那个男孩过去坐在褚云飞身边的时候,褚云飞一左一右两个位置都满了,他低下头,挨着沈默坐下,迟慕瑀最后一个入席,也没说什么。

裴晓娅大概是所有人中最积极的,第一个就蹭到了迟慕瑀身边,嗲着声音多谢他送给自己的CD,语气甚为熟络,仿佛和迟慕瑀有多深的交情一般,实则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迟慕瑀不动声色地略过去,然后特地起身和另外三人打招呼,多谢他们今天过来,然后亲自送他们出去,裴晓娅仿佛不想走的样子,回头看着褚云飞,risky看大家都要出去,却被褚云飞按住,迟慕瑀不知他是借此冷着裴晓娅还是真的对这个男孩感兴趣,不过也不多说话,今天长辈都在,云飞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裴晓娅终于没有智商低到赖着不走的程度,跟着大家去了隔壁包厢,迟慕瑀做事很周全,即使这些人是来应付他,他却是滴水不漏地招呼好每一个,等在回来时,那个risky已经不见了。

沈默笑推乔慕宸,“过去。”

乔慕宸却摇了摇头,“我陪着默默爹爹。”

沈默也在心里暗暗摇头,陪我有什么用。迟慕瑀看乔慕宸闷闷的,也不说话,褚云飞却是浑然不觉,也不免在心里觉得好笑。

秋瑀宸轻声对儿子道,“又闹什么?”

褚云飞笑,“很好啊。”然后望着迟慕瑀,“哥,今天上菜好慢。”

秋瑀宸顺势握住了沈默手,“来之前有没有稍稍吃一点东西?”

沈默微笑摇头,“我不是很饿,在家的时候,和慕宸喝了点粥。”

褚云飞道,“爸总是想着父亲。”

秋瑀宸不知又和沈默说了句沈默,沈默在一边笑,才听得迟慕瑀道,“慕宸也总是惦记你。”

褚云飞起身去,“我看看菜。”

他却是没有真的看菜,到了隔壁,却见裴晓娅穿着那件诡异的衣服跳舞,褚云飞这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要这么打扮,这件衣服衣袖展开之后正好可以模仿彤思佟的水袖舞,是她的经典银幕作品,只是他还未等裴晓娅跳完,笑着和她共舞一段,却是在她耳边轻声道,“消失。”

裴晓娅显然是愣住了,褚云飞却是重新找坐在角落里的risky,依然是耳语,“职业道德,陪我回去坐?”

那个男孩轻轻舔了舔嘴唇,却是摇了摇头。

褚云飞伸手握住他腰,“是觉得我请得不够诚意?”

男孩终于站起来同他出去,身后的目光过于不友好,只是,别无选择。

悉昙悉昙6

Risky吃的这顿饭只觉得芒刺在背,他了解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应该充当什么角色,只是他更会判断自己什么时候应该不说话。褚云飞笑着替他夹菜,乔慕宸也帮沈默夹菜,沈默帮褚云飞夹菜,秋瑀宸再盯着看自家宝贝夹过去的菜儿子吃了没。

迟慕瑀才陪了一会,就接到迟念电话,墓镧的一大摊子事也都等着他,迟念只是约略吩咐一声,他一一记下,大致回了几句,却是井井有条,沈默听他们父子对答,等他挂了电话才笑道,“迟大哥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迟慕瑀笑笑,“我父亲一向这样,原则问题一概不能让步,正事嘛。”他说到这里,特地看了褚云飞一眼,褚云飞连连点头,“哥也一样。”然后就不知和risky说什么了。

秋瑀宸仔细观察着risky,明显看出他不是一个安心呆在角落里的人,今天是刻意压抑着,一家人一起吃饭,不知褚云飞叫他过来究竟是什么意图,等褚云飞终于放他走了,秋瑀宸才沉下脸,“云飞,玩够了吧。”虽然脸色不好,但是态度还算温和,褚云飞笑笑,“爸别生气,爸一生气,哥更有发脾气的理由了。”

迟慕瑀道,“我懒得理你。”

乔慕宸却是突然抬头道,“如果心情实在不好,不用勉强来这里。”

褚云飞靠着秋瑀宸,“爸不和云飞计较的。”说罢又马上接句,“父亲也是。”

秋瑀宸顺手拍了拍他脑袋,沈默道,“看在菜不错的份上。”

褚云飞低头道,“其实,今天一定叫risky过来,是想请爸和父亲看看,我想——追求他。”他这话一出口,乔慕宸手中的筷子径自抖了一抖,却是夹了一块挂霜排骨细细吃了。

秋瑀宸淡淡道,“只是追求的话,不用叫他来吧。”

褚云飞亲自替老爸挑了菜心最嫩的部分,“他们家的银耳烩菜心非常不错,爸试试。”

秋瑀宸就三个字,“是不错。”

褚云飞这才道,“他才十六岁,我看得出,他以后会红的,而且,是非常红。”

“嗯。”秋瑀宸随便应一下,等着他继续说。

褚云飞道,“我想做他。”

沈默这时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打算涉足娱乐圈了?”

褚云飞道,“我想试试自己的眼光。可是,还没做过自己的艺人,所以,找了非叔,非叔见过他一面,也说他不错。”

迟慕瑀望着秋瑀宸,秋瑀宸点了点头,迟慕瑀才道,“带人和追求自己要带的人是两件事。”

褚云飞想了想,“哥不同意?”

迟慕瑀没说话,褚云飞蹭着老爸求救,“爸!”

秋瑀宸笑笑,“你的零花钱,多支几个月给你。”

褚云飞叫道,“那怎么够!”

乔慕宸低头,“钱不够,我给你。”他说完却是将豆腐圆子盛在小碗里捧给沈默。沈默轻声道,“云飞看你呢。”

乔慕宸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迟慕瑀先问,“你知不知道捧一个艺人要多少钱。”

乔慕宸抿着唇,“我可以问非叔。我的零用钱,我爸会帮我。”

褚云飞又撞秋瑀宸,“你看乔伯父对慕宸多好。”

秋瑀宸看迟慕瑀,“回去看看他的账。”

迟慕瑀忙应了,褚云飞撒娇道,“爸。”

秋瑀宸笑笑,“菜不错。”

N市的夜,灯红酒绿到让人疲惫。褚云飞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将自己用最惬意的状态陷进去,头枕着更柔软的靠垫,一只脚高高翘在沙发背上,一只脚抵住risky胁下的位置,小腿架在他腿上,risky靠着沙发,不说话,也不动。

乔慕宸在对面切香蕉,每一根无论大小都是绝对均匀的五段,神情专注,仿佛这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秋瑀宸和沈默早都回去了,少年们的世界多姿多彩,哪及如今人到中年的安定平和,相知到白首,白首共相知,旁人连羡慕都少了几分烟火气。

迟慕瑀将两条腿伸展成最舒适的姿势,他身边是个火辣辣的风情女子,虽然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可是却坐得很规矩,迟慕瑀动的时候,她或喂一颗葡萄,或捧一杯酒,却是不敢粘上去,估计是刚才吃了暗亏。

褚云飞等她出去才对迟慕瑀笑道,“哥最近是怎么了?”

迟慕瑀轻轻摇头,笑。

褚云飞脚尖点点risky,risky睁开朦胧的眼,“怎么了?”

乔慕宸悠悠道,“他脚冷了。”

Risky没想到乔慕宸会突然说话,吓了一跳,似是有些犹豫,却终于狠心伸手握住褚云飞脚。

只是褚云飞只等他手指一碰就抽了回来,risky知道自己的服务不让雇主满意,但也没说什么话,识相地退到一边。乔慕宸坐过来,他身材同risky相类,正好陷进沙发印下的那个屁股凹谷里,他先是替褚云飞将袜子脱掉,才将他脚放进自己衣服里,手却是从自己衣服下面再伸进去握住他脚,掌心裹住他脚趾尖,褚云飞果然满意,眯起了眼睛。

迟慕瑀道,“她,也算得上漂亮了。”

Risky在旁边寻思,不止是漂亮的水准吧,但世家的大少爷眼光高些,也是正常的。

褚云飞被乔慕宸服伺地舒服,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她和risky是一间公司的,最近这两年,很火。不打光还能这个水准的,现在圈子里也不多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哥最近换口味了,我记得她是走性感路线的。”迟慕瑀从前出来玩,总喜欢小鸟依人型的。

迟慕瑀笑得更淡了,目光像是一瞬间远到某个莫名柔软的地方,只是没说话,轻轻叹息一声,叹息声很淡,带着些又幸福又迷惘却是怅然若失的味道,但丝毫不让人觉得失落,竟还有几分暖意。只是,他终究没有解释。

那个陪着迟慕瑀的女明星回来了,看得出来,妆补得很不错,大概是希望今晚有点收获。秋家大少爷一向出手阔绰,只是她更想细水长流,对迟慕瑀竟收起了火辣辣的挑逗,也化出几分绕指柔来。

只是迟慕瑀依然不咸不淡,随便就了口酒,却是道,“跳个舞吧。”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吩咐的,才一按服务铃,连灯光都换了,响起的正是那女明星的成名曲《》,这曲子夹杂着几句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更不懂的英文,旋律还算上口,只是舞姿热辣,中间有一段模拟穿、脱、扔文胸的动作,甚至连调整位置和如何挤如何拨都化在舞姿里,再糅进钢管舞,那女星动作逼真眼神到位又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因此得了个昵称叫做绒猫。如今她再跳这一段,包厢里只有秋家兄弟三个带risky,跳得更卖力也更大胆了。

乔慕宸看了几眼,虽然觉得也就那样,可身体还是诚实的略有反应,褚云飞已经H到极点,直接招手叫risky过来,乔慕宸仿佛故意较着劲,也像是没看见。

倒是被绒猫卖力挑逗的迟慕瑀毫无反应,连目光都仿似懒得在她身上停留。看她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眼前上映的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悉昙悉昙7

褚云飞才刚一动,乔慕宸将他脚拿出来,褚云飞伸了个懒腰,带risky上楼,risky似乎想回头看一眼,可终于没有。乔慕宸重新回到最初的位置,只是这一次,再没有切香蕉了。绒猫真的仿佛一只邀宠的猫腻着迟慕瑀,迟慕瑀却是直接扔过去不知什么东西,一分钟后就有人敲门,正是迟慕瑀的司机,“送柏小姐回去。”

绒猫失望极了,只是当她回去清点战果发现连最不起眼的手袋都是C打头的时候,对今天的收入已经有了期待。三万块,再加一条项链,密码是自己生日,秋家大少爷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她知道自己的分量,对今天的收入已经很满意了,再说,总算有心。只是想到自己risky不过是个还没出道的雏,又隐隐有些嫉妒,不过这年头,男人的钱总是比女人好赚的,也就卸妆去了。

乔慕宸在包厢里坐着,迟慕瑀看他,“不上去看云飞?”

乔慕宸道,“哥怎么让人送她回去了。”

迟慕瑀知道他不愿意多说,因此也不提褚云飞,顺着他话头道,“逢场作戏总要做足功夫,这些人,轻不得重不得,不如早早抽身。更何况,也玩够了。”他说得是实话,十几岁的时候就出来玩,迟念从来不在私生活上约束他,对于钱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言寓荆倒还管管,可是也没多少办法,迟慕瑀玩夜店玩到腻,模特,歌手,演员,未曾出道的学生,他所接触的恐怕比褚云飞还要多些。毕竟,褚云飞头上就是家法悬着,爸爸虽然疼宠,可私生活总不能太乱的。只是渐渐长大了,越发觉得这些没意思,他从小接受的刺激太多,便连什么也算不上刺激,只知道做自己应该做得事,竟是比任何时候都充实。人的胸怀开了,气质就不一样,自然而然地,就生出几分长兄为父的气派,褚云飞和乔慕宸竟也丝毫不觉得不妥,只认为本该如此,玩得时候还是和哥哥亲近,却越发敬重起他来。

“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回去?”迟慕瑀问。

乔慕宸咬咬嘴唇,“我就等着,云飞一会就会叫我上去了。”

迟慕瑀嗯了一声,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乔慕宸惊讶道,“哥不回去歇着?”

迟慕瑀笑笑,“我还有点事。”

“哦。”乔慕宸索性在另一头坐下,等了片刻,却看迟慕瑀一直盯着手机,果不一会,一条短讯过来,迟慕瑀像是松了一口气,收了手机重新起身,乔慕宸也连忙起来,“哥要回去了?”

迟慕瑀点头,“我还有工作。下边有点冷了。”

乔慕宸点头,“我知道。”

迟慕瑀依旧叮嘱一句,“自己小心。”

乔慕宸嗯一声,“我明白的。”

迟慕瑀便自己去提车,果不然,才过了大概三十分钟,乔慕宸的手机响起来,褚云飞道,“你上来吧。”

乔慕宸比谁都听话,褚云飞让他上来,他就上来,上来的时候,risky已经洗了澡,换上了白的太过诱惑的浴袍。褚云飞还是那样,晃悠着脚看电视,他好像任何时候只要在宾馆里就喜欢看电视,只要不是连续剧,什么都行。

Risky看他上来,自己躲进里间去。

乔慕宸挨着床沿坐下,褚云飞顺势翻过身,乔慕宸犹豫了下,却还是去洗了手,等他上来,褚云飞却摇头道,“不是。”

“哦。”他便安安静静坐了,屁股溜着床沿。

褚云飞瞬间觉得无趣,就算不按摩,两个人头并头躺着说说话也好啊,为什么非要那么拘谨,不过他还是问道,“你觉得risky怎么样?”

乔慕宸答得很有思路,“我觉得,这件事挺无聊的。”

褚云飞心道,你还真实在,嘴上却是说,“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玩的。”

乔慕宸嗯了一声,“你喜欢的话,就做吧。二叔和默默爹爹也没有说要反对。”

褚云飞这一次可是乖了,向乔慕宸那边滚了个圈,然后一个蹦子翻身起来,整个人挂在他后背上,脸贴着他脸,“你在生气?”

乔慕宸只觉得耳朵以下都是他的气息,却是摇摇头,“也说不上生气,你每次做什么,总有你的道理的。”

褚云飞勾着他肩膀,“还是因为他是男的?”

乔慕宸想了片刻,“男的女的有什么分别,我现在根本都不知道了。你总有想做的,每次都很多新鲜事,我想不了那么多。”

褚云飞问他,“这是我父亲教你的?”

乔慕宸比谁都实诚,“不是。是我父亲教我的。”

褚云飞笑笑,“文叔啊,早都看出他不简单。”

乔慕宸这才偏转过头,“我父亲很好。”

褚云飞点头,“当然,很好。”然后在补上一句,“对你好。”

乔慕宸转过头,“你心里想什么?”

褚云飞看他有点要火的样子,笑道,“没啊。”才说到这里,却是听到敲门声,风格完全不同于迟慕瑀。他暂时想不到还有谁要来,高声叫risky,“出去看看。”

Risky却像是有几分害怕的样子,却是理了理浴袍,将露出来的半截脖颈都藏进去,再将束腰的系带放得紧了些,却又松了松,太紧,他的腰线太漂亮,太松难免让人心猿意马,只是等他终于咬牙去开门,已经是几十秒之后了,门才打开一条缝,却是被推出了能容一人的宽度,risky就被一拽一拧,门口站着的是个绝对挺拔的男人,“你怎么回事!谁让你来这里!”risky早都被他塞在自己身后。

男人对上褚云飞的时候,却是换了一副神色,太过坚毅的轮廓让他整个人像一张立起来裱地碑帖,“您好,我是燎河的慕斯。”

褚云飞笑,“燎河的二公子,久仰。”他的确是久仰的,久久的仰躺在床上。

乔慕宸倒是无懈可击的风度,“您好。乔氏的乔慕宸。”

“乔少爷,秋小少爷。很抱歉,他是我的人。”他绝不多话,只是,语声坚定。

乔慕宸点了下头,“抱歉,我们不知道。请您带他回去吧。”既然是别人的人,这也是规矩。为了一个小明星,三大集团的继承人牵扯在一起,未免有些太过儿戏。

“云飞——”这时候,被慕斯挡在身后的risky才轻轻叫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褚云飞依然躺在床上,却是高高举起手臂在右腕上比了个手势,明显是他们两人的交流方式,risky点了点头,跟着那男人出去。

只是褚云飞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再进来,risky再一次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不知怎么形容,虽然直直站着,却仿似瘫了一半。其后进来的是慕斯,如今的他依然像碑帖,只是,字体变成了隶书,整个人的厉气都卷了起来,而站在最后的,是两个相谈甚欢的男人,其中之一便是迟慕瑀。

“哥还没走啊。”褚云飞从床边滑了下来,兜着拖鞋站好。连乔慕宸也有些意外,哥哥不是早回去了吗。他还记得,和哥哥谈笑风生的这个男人,刚才跟着云飞的时候就见他众星拱月地从一边过去,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燎河的大少爷,五十年来和五十年后,最温文尔雅年少多金的魔术师,慕禅。

“打扰乔少爷和秋小少爷了,实在是抱歉。”即使对男人的审美太挑剔,褚云飞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笑起来就让人想犯罪的男人。他回忆耳边的八卦,慕禅和慕斯明明是亲兄弟的,只是慕禅如水,慕斯如山。

乔慕宸见到慕禅的反映却是很正常,因为,这个人有种气质很接近自己爸爸,他很早以前就觉得了,如今更强烈些,他搜罗有限的几次照面,当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无论任何时候,都一定懂得微笑,真的,如沐春风。

“不用理他们两个小的。”迟慕瑀笑着叫慕禅进来坐。

分宾主坐定,risky突然发现,两个世家长兄面前,三个小弟居然站成一排保持着同样谦恭的姿势,甚至,包括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褚云飞,以及,让他想起来就忍不住颤栗的慕斯。

悉昙悉昙8

慕禅和迟慕瑀一起坐着,仿佛多年老友,甚至分享着褚云飞桌上的一小碟蜜饯,那是他每次都必点的。看电视嘛,嘴总不能闲着。

那三个人站在对面,risky披着浴袍在角落里,他不是一个习惯在角落里的人,只是他知道,现在还轮不到他忐忑。

慕禅和迟慕瑀又聊了几句,好像是上星期的歌剧,这才回归到正题,迟慕瑀抬头,“云飞。”

褚云飞仿佛有些委屈,却还是上前一步,“哥。”

迟慕瑀抬起头来,顺手一指那边冰箱,却是对慕禅解释道,“云飞太爱玩了。”

慕禅微笑,“都一样。”说着就扫了慕斯一眼,却是和迟慕瑀相视一笑,仿佛知音的样子。

褚云飞拿了酒过来,亲自斟好,面对着慕禅双手捧着,自己先喝了一杯,又斟好,对着慕斯,也喝了一杯。慕斯拿起桌上另一只酒杯,斟满,也喝了。这种事情,礼数尽到就好,若解释什么,未免两边都难受。因此,褚云飞这样,便算是道过歉了。

慕禅笑笑,“秋少爷太客气了。”

迟慕瑀谦逊几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甚至吃了两块褚云飞刚点上来的用糖裹着的核桃仁做的小点心,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他们出门,褚云飞却是郁郁不乐,乔慕宸劝他,“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他回去了就算了吧。”

褚云飞道,“他是慕斯的人,却在我的房间里被抓出来,而且,是慕斯亲自来抓,回去之后,慕斯和他都讨不了好。”

乔慕宸没说话。

褚云飞叹了口气,“你想啊,如果我为了一个艺人跑去燎河小少爷的私人房间里抓奸,被哥知道了,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乔慕宸道,“不是你和他道歉吗?”

褚云飞道,“当然了,我强占别人的人。慕斯还好办,我看他哥和你爸一样,不好交代,但自己弟弟,估计就是挨顿骂,总不能都和我们家一样动藤条吧。Risky就惨了,牵扯到里面来,说不定要被雪藏的。”

乔慕宸其实也知道这事麻烦,只是又觉得应该安慰安慰云飞,但总不能永远都扮小白兔,因此只能不说话,倒是褚云飞长叹一口气,“他是慕斯的人,也就不用我出手了。唉,帮你省下一笔零花钱了。”

他话才说到这里,门却一下被推开,这一次,是迟慕瑀一个人进来,褚云飞有种不祥的预感,搞不好,要多一笔医药费。

迟慕瑀开门见山,“刚才在外面,我看见慕斯卸了那男孩一条手臂。”

褚云飞只是听着。

“卡狄和旲和平分天下,是一种很微妙的平衡,他是燎河的艺人,你喜欢就去捧,无所谓,只是,燎河二公子的人,你也要动,云飞,你最近是没长脑子还是以为自己没长屁股。”

褚云飞见乔慕宸在,哥哥居然这么训他,心里也有些不对味,可究竟是自己不对,也不敢说什么。

“还有。那个裴晓娅,什么时候签给旲和的。”

褚云飞这才想起来还有裴晓娅这档子事,可是,对她签给了属于风坛的旲和,褚云飞完全不知情。

迟慕瑀一见他一副茫然神色,不觉摇了摇头,却是望着一边的乔慕宸,“你去里边,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哥——”乔慕宸低低叫了一声,迟慕瑀坐着没动,也没看他,乔慕宸抿了抿嘴唇,回望褚云飞,“那,我先出去吧。”他想,就算在里间,云飞也会尴尬的吧。

褚云飞哦了一声,“你先回家吧。”

迟慕瑀推过去一张房卡,乔慕宸看哥哥早有准备,也只能接了就走,再看褚云飞时,突然就觉得云飞好可怜。走到门口却是回转头来又道,“哥,饶了云飞吧。”他语声中已有哀恳的意味,迟慕瑀抬起眼睫,“我说什么了吗?”

乔慕宸垂下头,褚云飞催促他道,“没事的,你先出去吧。”

乔慕宸不敢再说,只能道,“那我,那,你给我打电话。”

等他终于出去,锁好门,褚云飞望着迟慕瑀,“裴晓娅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我想知道她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可是risky,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迟慕瑀还是那句,“我说什么了吗?”

褚云飞没吭声。

“嗯?”迟慕瑀扬眉。

褚云飞只得答道,“没有。”

迟慕瑀悠悠问他,“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想成什么样。”

褚云飞犹豫了一会,才道,“哥这么信任我,一定不会认为我是和慕家的二少爷争风吃醋的。”

迟慕瑀面无表情,连声音都不透着喜怒,“你是在挤兑我?”

褚云飞嘻嘻一笑,“哥,我没有。我就是喜欢他这个人。你一定能看出来的,他和别人不一样。”

迟慕瑀只是用食指骨节轻轻抵着眉间蹙起的位置,语声冷静,“你是在和我撒娇?”

褚云飞登时觉得仿佛一盆热水泼上了最硬的岩石,本以为是块冰呢,浇浇还能化,至少冒一会热气吧,现在倒好,他只得重新站规矩了,“我这次是很认真的想做一件事情。”

迟慕瑀保持着那个绝对压迫空气的姿势,“然后。”他没有拉长音,只是干净利落的这样问。

“他是慕斯的人或者别的什么都无所谓。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我只是想将他作为自己事业的起步。”褚云飞道。

迟慕瑀还是很平静,“所以,几次和他一起出现在酒店房间里。并且,睡衣浴袍。”

褚云飞有点恼了,“哥,我没有!”

迟慕瑀仿佛很喜欢那种好整以暇的口气,“你是在质疑我?”

褚云飞想解释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说,“就当是我错了吧。”

迟慕瑀还是用他习惯的问话方式,“你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委屈还是愿意让我当做你愿意默认的确是做错了。”

他每一句话都追究的这么清楚,倒是让褚云飞无法可施,只能在他牵引下一步步沦陷,“我和慕宸玩的。”

就一个字。

“说。”

褚云飞长长地吁了口气,“risky我认识不久,但是,我看到他的潜力,所以,打算做他。我起初不知道他是慕斯的人,后来知道了,但事实上他和慕斯没有关系,慕斯带他而已,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所以总是约他。他对我没有什么别的期许,他大概是需要很多钱,约他他就会想办法出来。”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迟慕瑀没有给任何表示。

褚云飞道,“就是这样。”

迟慕瑀站起身,“无论谁的感情,都禁不起一再试探和反复刺激,好自为之。”

悉昙悉昙9

迟慕瑀撇下一句话就走了,倒是让褚云飞心里非常不舒服。他去找乔慕宸,乔慕宸一直在为他担心,看他这么快就来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哥没说什么吧。”

褚云飞道,“他说,让我把这两件事料理清楚。”

乔慕宸点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又叫他,“云飞——”

褚云飞听他语声有些迟疑,“怎么了?”

乔慕宸道,“哥太忙了,有很多事要做,你别闷着他。”

褚云飞道,“怎么会。虽然有时候很恐怖,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好啊,大家都一起玩。再说,我们都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人。”

乔慕宸明明知道其实是自己多事了,可总忍不住担心,毕竟,怕云飞和哥哥之间有什么隔阂。哥哥平常玩得很疯,可是严肃起来,说实话,他觉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可怕。

褚云飞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立刻挂了电话给裴晓娅,报了房间号码,自称,今晚寂寞。

乔慕宸看他当着自己面这样公然约人,不知该说什么,他们的关系,就是那种讨厌的略低于爱情,说什么都是白说,曾经也因为这个发过很多次脾气,可后来就觉得,一切于事无补,除了让自己不好过之外,也是让褚云飞当成个点心笑一下罢了。他想,云飞要怎么样就让他去。

只是,褚云飞报的却是他的房间号码。

裴晓娅大概觉得这个时间过来做什么是毫无悬念的,因此进门也不拘谨。她原以为今天得罪了褚云飞他会不高兴,没想到居然还约了自己,因此妆容上更留心了些。平心而论,哪怕带着几分刻意讨巧的妖冶,也着实不俗。

褚云飞却是靠在床边,“乔家的大少爷,你应该也认识了。”

“嗯。”朱唇未启,只是轻轻点头,她大概深谙诱惑之道,该放纵地都放纵出了,别的方面,自然要收着些。

“你过来吧。”褚云飞很直接。

乔慕宸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突兀。

“既然已经穿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褚云飞的脸色不是很好。

裴晓娅也发现了,“阿飞——”她试探着叫了一声,用的是惯用的熟络口气。

褚云飞笑,“有时候你很奇怪。比如金属内衣,你既然愿意故意让我看到,又何妨大大方方的;你既然已经签了旲和,又何必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这里,无论我,还是乔少爷,或者,我哥,你也算认识了,刚才慕家的两位也在,你应该也很能把握机会,一出戏,也不能总是悬念,是时候给个兴奋点吧。”

裴晓娅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也是一呆,褚云飞收了脚从床上翻起来,“我不是从小接受贵族教育一定要尊重女性来维护自己身份的世家大少爷,你既然这么懂得投我所好,相信一定明白。抱歉。”他边说边从床上下来,走到裴晓娅身边,抱歉两个字刚说完,伸手就扯掉了她那层仿似厚实却刻意留着条边的外衣。

果然,里面是金属质感很强的一套金属系内衣。

乔慕宸有点看不下去了,“云飞!”

褚云飞只是望着裴晓娅,“我记得你现在满十八岁了。”

裴晓娅一下白了脸,褚云飞却是伸手拉住她内衣上垂下来作为装饰的一小枚金属乳钉,裴晓娅吓得叫出声来,褚云飞却是扎了她一下之后缓缓道,“你和彤思佟究竟有没有关系,一点血,很容易知道。”

裴晓娅这件内衣上有很多金属的钉状物,褚云飞只扎了她一下,她却吓得现在都止不住地喘气,褚云飞却在这时候转身拉开了柜子,裴晓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来,没想到他却是拿出了酒店自带的睡衣抛过去,“穿上吧。穿好了顺便告诉我一声,我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这么花心思。”

乔慕宸出去了,他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了门。

裴晓娅受了万般委屈一样披上只套上半个袖子的睡衣倒在褚云飞胸膛上,声泪俱下。

褚云飞习惯性地伸手抚摸他柔顺的长发,替她将散乱的发丝拨好,在手里束起来。裴晓娅啜泣着,梨花带雨,如诉如慕。

褚云飞用一只手揽住她纤腰,另一只手握住她发丝,却是向回一绕,便用她长发缠住了她脖颈,只一用力,裴晓娅便连哭都哭不出来。

褚云飞用她发丝勒住她脖颈,直到她脸色发红再逐渐变白,“现在可以说了?”

裴晓娅不再靠着她,自己穿正了睡衣,又在地上将自己外套捡起来系好,这才正色道,“没什么别的,只想找我妈妈而已。我不认识别的人,只有你。”

褚云飞淡淡道,“是吗?”

裴晓娅咬着唇,“我长得漂亮条件又好,想进娱乐圈有错吗?”

褚云飞笑了,“你长得不差又有心机,想进娱乐圈方法很多。”

裴晓娅冷笑道,“从编剧到副导演到灯光摄像剪辑一路睡上去?还是参加那些唱唱跳跳不知所谓的选秀,上赶着主办方投资方和莫名其妙的评委。你以为,很容易?”她既然已被拆穿,又何必再做小鸟依人状。

褚云飞还是笑,“凭你的本事,总是有办法的。”

裴晓娅淡淡道,“年轻这种资本,你以为能有几年?十八岁,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没有卖点了。我一定要红,我等不了!”

褚云飞没说话,裴晓娅狠狠道,“我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秋少爷!”

褚云飞看她转身要走,脖颈之间还带着被头发勒出的红痕,可也没叫她,裴晓娅却仿似有些不甘心,“信不信随你!不信,你就去问陆由吧!”

褚云飞一愣,“谁?”

裴晓娅的笑容充满讥刺,“你自称他与众不同,尚且不过只愿意知道一个代号。你以为,这个圈子真的这么容易吗?”

褚云飞想起那个被慕斯抓走的男孩,原来,他叫陆由。

他心中记着陆由的事,自然也没有留意到乔慕宸,乔慕宸却已经是收拾好了屋子整理好了房间。等他在发呆的时候才叫了一声,“睡吧。”

“哦。”褚云飞随便应了。再回头看时,却见他只铺了一床被子,“你睡哪?”

乔慕宸表情平静,“你房间。”

褚云飞有点纠结,“为什么?”

“或者另找一个房间也可以。”他应着。

“你怎么回事?”褚云飞有点火了。

“没什么。”乔慕宸还是那样木木的。

褚云飞烦道,“究竟什么事!你又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

乔慕宸转过头,“我没有想任何事。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很多钱,也不需要有求于秋小少爷,所以不用穿着情趣内衣或者浴袍在酒店里卖弄姿色,曲意逢迎。”

褚云飞一向习惯了他的温柔平和,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也是一怔,当即什么话也不再说,径自出了房门。回到自己房间,觉得心烦也不想去睡,带了钱卡就出了门。

悉昙悉昙10

乔慕宸转过头,“我没有想任何事。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很多钱,也不需要有求于秋小少爷,所以不用穿着情趣内衣或者浴袍在酒店里卖弄姿色,曲意逢迎。”

褚云飞一向习惯了他的温柔平和,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也是一怔,当即什么话也不再说,径自出了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觉得心烦也不想去睡,带了钱卡就出了门。

在街上被冷风一吹,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只能又到常来的夜店,却在门口碰到一个曾经打过照面的女艺人,这个女艺人结婚三年,被传婆媳不和感情破裂已经到了离婚边缘,又说她私生活混乱为婆婆不喜是主要原因。最近的离婚传言正在争执是因为她未曾为夫家生儿育女还是她有了外遇对象,褚云飞本来不愿与这么麻烦的人打交道,他是秋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无论多炙手可热的明星,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娱乐对象而已,自然是别人上赶着奉承他了。这女明星对他甚是热络,他也只见怪不怪。因此,第二天两人照片头版见报的时候,褚云飞也不过一笑,这种八卦,被拍到的太多了。

娱乐圈本就如此,捕风捉影的事大肆渲染,等吊足了民众胃口再追得民众倒胃口也就算完。

可没想到,这一次的风波竟是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而绯闻的主角却从这个女明星变成了他。

秋小少爷的私生活不检点一向是出了名的,这次事件后,某知名论坛就出现了一篇褚云飞绯闻女友大盘点的图文并茂的帖子,每一篇都似乎有图有真相。当天下午,居然又出了一篇盘点豪门少爷与娱乐圈明星的帖子,褚云飞自然也榜上有名,这虽然没什么,可恐怖的是,这次传出与他有染的,竟是有男明星。他本来只是帖子中二十位豪门少爷之一,篇幅也不大,完全不是重点,可第二天就有了褚云飞全部交往对象大起底。等第三天,就传出了当事人披露褚云飞和众多当红艺人之间各种微妙关系的音频。甚至还或有照片,或有音频,虽然都是些捕风捉影胡拼乱凑甚至技术合成的证据,却无疑在这次的事件中推波助澜。而后来更是传出了褚云飞胁迫女艺人和新出道艺人的传闻,据说还有受害者匿名接受采访,说得有板有眼,却是不肯露面。事情到了这一步,褚云飞也觉得无所谓,毕竟,他刚回来的时候身世问题就被传媒翻了个遍,而父亲和爸爸的性向问题更是被搅得天翻地覆,若不是最后秋瑀宸动用手段强压下去,还不知道要缠成什么样。如今这些,反正他自己爱玩,娱记也关注,就算这次集中了一点,他也觉得无所谓。毕竟,都是些没影的事。

可是,三天以后,夜店偶遇的女明星的通稿对他而言无疑是飞来横祸。大概是为了挽救自己一直用力经营的好太太形象,在有人控告褚云飞仗势欺人的时候,这个女明星居然也玩起了文字游戏,充当起了受害者。仿佛她也是被褚云飞强迫的女星之一,而其后,配合马上要上映的一部新电影中的好太太形象,他更是和丈夫携手共进晚餐,她为丈夫整理衣领的照片也放了出来。通稿中文字非常暧昧,重点是讲这个女明星如何与丈夫恩爱,褚云飞胁迫女星的事只是顺带一提,造势几天后又开了新闻发布会,与丈夫携手亮相,公然否认离婚传闻。被记者当场问及自己是否是被褚云飞胁迫的女星之一,她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甚至是绝对让人浮想联翩的,“工作的事希望不要影响到家人,无论怎么样,老公都会理解我,永远站在我这边,家人对我永远是最重要的。”

这一来,褚云飞的罪名可就重了,私生活混乱没什么,可到了强迫女明星陪酒,甚至破坏别人家庭,再加上那名女艺人极力重建形象,褚云飞自然难免被艺术性抹黑,真是有冤无处诉。

到了这一步,连迟慕瑀都不禁打电话过来问他究竟,反正一切都是莫须有,褚云飞也不在乎,也不愿意刻意动用手段去压。可是,裴晓娅的一纸诉状却将褚云飞真正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地步。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迟慕瑀正在车上养神,虽然未曾露出疲态,但两天一夜的连续工作逼得他不得不跟自己借几分钟还给超强负荷的大脑,车里那些听到厌的据说能够缓解疲劳的CD只能让他产生一种被刻意提醒的烦躁,他倒是宁愿听听广播里的音乐节目,只可惜司机在调频的时候却让他听到了云飞两个音。

“调回去。”本来已经沉下来的坐姿条件反射地被调回到整装待发的状态,司机战战兢兢地调回去。已经只剩几个关键词了,一首歌,叫做《代替》,声音不算有特色,可是能听,机械复制时代录音室的完美合成效果,对得起耳朵,旋律符合一切口水歌元素,据主持人介绍是个新歌手,名字叫裴晓娅,绯闻主角。绯闻的另一个主角是褚云飞。

“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就像一切没有刻意,时间是你我相互取悦的游戏,繁华也不过一次回忆。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就像一切早已过去,承诺是你我彼此安慰的话题,背叛抵不过一场闹剧。”

“你走过我错过谁对谁伤害过,我哭着你看着都别说是过客,车窗外雨一直下着,路还是直的,我还在等着,要怎么安慰呢。”

迟慕瑀把这张纸递给褚云飞的时候,褚云飞有点莫名其妙,看了歌手的名字,裴晓娅,有点不祥的预感,“嗯——哥。”

“这首歌听过吗?”迟慕瑀头也没抬,顺便换了一份文件来批。

“没有。”褚云飞开始心里打突。

“有空的时候听听。”迟慕瑀顺口道。

“哦。”褚云飞应了一声。不明所以。

迟慕瑀这时抬起了头,“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褚云飞只觉得心里一紧,“哦,我查了,那个男孩叫陆由,是卡狄的练习生,慕斯是他的专职老师,他们没有其他的关系,慕斯很欣——”

迟慕瑀将钢笔帽套好,抬头,“褚云飞,你是打算这么和我虚与委蛇到什么时候?”

褚云飞一被他叫名字,直接吓得就是一哆嗦,声音如同蚊子叫,“我没有啊。”

迟慕瑀打开文件夹,又递出一张纸来,这次是彩印,上面是一张女歌手的宣传照。

“裴晓娅,身高:177公分,体重:47公斤,血型:AB,最喜欢的艺人:彤思佟……”才看到这里,褚云飞就不再往下看,可还是瞥到了下面的因秋氏集团二公子褚云飞性侵犯事件而声名大噪。

褚云飞抬起头,“哥,这件事,她已经撤诉了。”

迟慕瑀就三个字,“往下看。”

褚云飞继续向下看,单曲《代替》在各大排行榜上居高不下,同名专辑《裴晓娅》主打歌《恒河》抢先试听。褚云飞向后看,下面是歌词。

“那些路那些桥那些故事,忘了吗。许多夜许多梦许多心情,开口就太假。我知道是我太懦弱,也知道你不过找一个寄托,近了远了左不过曲曲折折。那些天那些话那些温柔,散了吧。许多笑许多骂许多害怕,解释就太傻。我知道是我太执着,也知道你只想求一个解脱,谁对谁错强不过分分合合。”

“对不起,我不够沉默,对不起,你无所谓沉默,手牵手,走不进永恒的星河。对不起,我终于沉默,对不起,你无所谓沉默,背靠背看不到永恒的星河,南辕北辙。”

褚云飞看了一遍,觉得不懂,又看一遍,还是没懂,又不敢乱说话,只能道,“现在的口水歌写得很傻。”

迟慕瑀说了一句很完整的话,“这首歌傻吗,我完全不觉得。”

褚云飞不知道哥哥如今是什么状态,只能又看了一遍,却还是不明所以。

迟慕瑀这时又递过了第三张纸,褚云飞真的觉得哥哥是在折磨自己,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呢。

“歌名只是歌名而已。”

“我们还是朋友。”

“我想谈一谈工作的事。MV与他无关。导演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演。”

“对不起,那件事我不想多说。”

以下都是裴晓娅回应记者的话,褚云飞半天才抬起头来。迟慕瑀正望着他,“还用不用我放《恒河》的MV给你看。”

褚云飞将三张纸叠好一起放在桌上,紧抿着唇,终于道,“对不起,哥,我最近,没留意这个。她撤诉之后,我就真的没有再留意她了。”他说的是实话,他最近借着和陆由经济公司的一系列女艺人闹绯闻频频接近陆由,生活的重心完全和裴晓娅无关。更何况,陆由的经纪公司卡狄是和旲和分庭抗礼的演艺圈巨头,旗下一线明星数不胜数,他这些天走马灯似的和不同“一姐”约会,狗仔也是很现实的,裴晓娅那档子事,早都没人在乎了。

“借着你和一线女星闹绯闻的时候以受害者的身份提起诉讼,迅速抢占版面,新闻发布会开了,单曲发了,名利双收了就以不愿用感情炒作为名撤诉。才安分了几天,立刻发专辑,你是恒河的小少爷,她的主打就叫《恒河》,暧昧不清地做所谓回应,立刻从被骚扰的对象变身你的前女友,当时就做了铺垫了。官司的事没有人关注了,就再放一把火,任由众人揣测。云飞,是要我帮你写一个褚云飞裴晓娅恩仇录吗?”

褚云飞知道哥哥一向很幽默,可严肃的时候再玩玩文字戏谑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因此只是没吭声。可没想到迟慕瑀竟然递过来第四张纸,所不同的是某娱乐小报的整版报道,标题真的是《褚云飞裴晓娅恩怨大揭秘》。

褚云飞一看标题就觉得哭笑不得,迟慕瑀却只有一个字,“看。”

褚云飞不得不低头看,迟慕瑀还是一个字,“念。”

褚云飞继续看,迟慕瑀提高了音调,“读!”

褚云飞无奈,只好读出声来,“新晋玉女裴晓娅因褚云飞性——”他读到这顿了一下,看哥哥完全没有要他停的意思,只好接着道,“侵犯事件蜚声娱乐圈。其人与恒河小少爷褚云飞的恩怨情仇一直成谜,本报记者——”褚云飞再次停下来,“哥,云飞知道错了,别再让我读了。”

迟慕瑀没理他,褚云飞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读下去,那记者果然是一枝生事大笔惟恐天下不乱,竟然分析出褚云飞风流成性,最初对裴晓娅只是普通的挑逗,裴晓娅不从继而霸占,没想到裴晓娅居然不为权势所迫,褚云飞被她的与众不同所吸引,终于爱上了她。可无奈两人身份太过悬殊,最终未能走到最后,褚云飞之所以其后与更多人闹出绯闻只是因为想找裴晓娅的替代品而裴晓娅也写歌就当初不懂事状告褚云飞一事说对不起,更加借歌词说明自己和褚云飞终究不能一起走到永恒的星河,也就是自己不被秋家人接受做恒河的媳妇。这篇揭秘里,褚云飞就是个浮浪子弟,裴晓娅简直是单纯善良不畏强曓最终又艺术的悲剧离场的完美代表。褚云飞读着这篇作者对歌词牵强附会的解释,甚至还图文并茂说得有板有眼,真是哭笑不得。读到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哥,这也太扯了吧。”

迟慕瑀这才道,“读完了?”

褚云飞心道,你不是听见我读完了嘛。可究竟是不敢说的,只能嗯一声,“是,读完了。”

迟慕瑀点头道,“放下吧。”

褚云飞看哥哥面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打算,自己也不敢胡乱揣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让放下就乖乖放下。将这张放在最下面,还又拿起刚才那三张纸按次序整理好在桌上敦齐,双手递过去,迟慕瑀也没接,他想放回原来那个文件夹里又将手缩了回来,摆在书桌角落,规规矩矩站好。

迟慕瑀看了他一眼,却是没说话,也没吩咐别的,就自己重新低头看文件了。

褚云飞等他看了一份,又看了一份,看到第三份的时候他是完全明白了,自己又是被罚站了。

哥哥啊,知道你日理万机,你就不能先整治了我再忙嘛。

悉昙11

当迟慕瑀将桌上所有文件全部看完并且也没有打算看褚云飞一眼的时候,褚云飞真的急了。他的两条腿早都站麻了,后脖颈也酸得发疼,尤其是脚被圈在鞋子里,不动还好,稍稍打点歪主意想活动活动,就僵得比站着还难受,趾头都像是黏住了。他本就不是个好静的人,秋瑀宸罚他也就是拍几巴掌,哪里这么折磨过,就算偶尔站一站跪一跪,他都要贴着老爸脚边的,累了就靠靠歇歇,蹭两下就算爸脸色不好看可总是心疼的。如今哥哥纯粹是不理不睬,虽说一向是这样,可到底这站法受不了。才打算动一动,却听得敲门声,迟慕瑀抬起头,“进来。”

褚云飞回转过头去,却是迟慕瑀的小助理,那小助理被全公司上下视作迟慕瑀的心腹,她自己也宁愿一直跟着迟慕瑀,对褚云飞这人人趋奉的小少爷便也不刻意殷勤。只是近年来大家都看出端倪,褚云飞本身又是个绝不肯在派系斗争上花心思的人,倒也没那么多可想,更何况如今形势明朗,他也总不忘和这小丫头开几句玩笑。如今扭了扭脖子就觉得抻到筋了,罚站着也不敢放肆,竟是没有说话。

那小助理先和迟慕瑀交割完了事,看褚云飞这样子,也知道他有可能正在挨训,调皮地打个眼色就自己跑了,临走还不忘锁好门。

褚云飞见她拿过来一堆工作,迟慕瑀又继续做事,根本没有理他的样子,这回是真急了,“哥。”

他叫了这一声,迟慕瑀却像是没听见,褚云飞腿酸,只好硬着头皮再叫,“哥,云飞知道错了。”

迟慕瑀压根没理他,看看表,继续埋头工作。褚云飞心里更加毛了,死死盯着整齐的桌面,只觉得工作像是永远做不完似的。他眼睛一直跟着迟慕瑀手动,迟慕瑀批文件,他就看着,迟慕瑀终于看完一份换一本,他就透一口气,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事要做,可手头的才看到一半,迟慕瑀又开了电脑,时间就过得更慢了。

褚云飞百无聊赖地站着,幸亏他聪明,早将手机调整到无声状态,否则这么久还不知道有多少电话呢。

如今的腿早就不是腿了,连肩膀也是又酸又疼,他看着迟慕瑀忙碌,心想着等哥哥抬起头来就和他说,无论如何不能这么耗着了,可是迟慕瑀竟是一直没有看他,好容易瞅着个空隙,迟慕瑀却是忙着在备忘录上批注什么,他又不敢这时候打扰。这时机总没有合适的,能瞅个准了人又缩回去了,他的手机不响,迟慕瑀电话却是接了一个又一个。再到后来,就听得他道,“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加班。不用。嗯,随便替我在食堂拿一份吧。”

难道是晚餐?可是,居然只有一份。难道罚站还要加饿饭?

过了一会,果然是那小助理送晚餐过来,餐盒倒是有三个,可绝对是一人份,迟慕瑀头都没抬,“放那边桌上吧,我待会吃。”

“不行。你一会一定记不住。”那小助理娇嗔道。

褚云飞看着她和哥哥撒娇撒痴,非逼着哥哥吃饭,哥哥倒像是没办法似的,“我不饿,我一定记住。”

褚云飞想起现在晚饭时间,自己已经站了差不多一个下午了,肚子早都饿得咕咕叫,再看那小助理,居然已经将餐盒打开了,第一个盒子里是半盒码得整整齐齐的糖醋里脊,另外半边是两个小花卷,第二个盒子是豆皮炒鸡蛋,姜丝溜鱼片,红烧茄子,还有绿叶菜,看不出是什么,第三盒就是米饭了,平平的装在盒子里,都是食堂最普通的菜色,可褚云飞饿了一下午,看着颜色就觉得香,更何况还是热乎的。

“吃饭,我特意等着热的出来才要的。”小助理执拗着。

迟慕瑀无奈,“我看完这个。”

小助理摇头,拿了一个餐盒过来就捧在他眼前,“要冷了。”

迟慕瑀道,“微波一下也一样。”

“你不吃,我给安安姐打电话。”小丫头耍起赖来谁都受不了。

迟慕瑀听到这个名字,却是终于抬了一下头,“放下吧。我马上吃,你早点回去。”

那小助理看迟慕瑀终于妥协去洗手,这才好像终于看到一直做盆栽的褚云飞,“小少爷还没走啊。”

褚云飞长叹一口气,“我以为我幻觉了呢,你终于看见我了?”

“对不起啊,我只顾着让总监早点吃东西了。”迟慕瑀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执行总监,差不多的法定接班人了。

褚云飞却是突然压低了声音,“安安姐是谁?”听到这个名字就能让哥哥放下笔去洗手的人物自己居然不知道,要是不好奇就不是秋小少爷了。

“你不知道?”小助理惊讶道。

“不知道啊。”

“哦。那你也不用知道了啊。”这小丫头说话倒和迟慕瑀是一个腔调。

“到底是谁?我哥的女朋友?比你大?”褚云飞可一点也不忘八卦。

“无可奉告。对了,小少爷吃了没?用不用我帮你也拿一份。”

“不用了。他有吃的。现在还不回去,是不是打算加班了?”迟慕瑀洗过手出来和她开玩笑。

“不要,人家今晚有约会。我先走了。记得按时吃饭!”小丫头说完一溜烟地就跑了。迟慕瑀将餐盒拿到角落小桌上去,他通常时候都是在秋瑀宸办公室外间工作,秋瑀宸不在的时候就在自己办公室。这个小桌是那个小助理看他总忘了吃饭特地叫人抬上来的,就挨着墙角,不占地方,方便他随时坐下随时能吃。迟慕瑀自己扒拉饭,也没理饥肠辘辘的褚云飞,恒河食堂的小花卷非常不错,每个大概只有成人三分之一个拳头大小,软软糯糯的,略略带着面粉的香味,尤其是就着糖醋里脊的酱汁的时候,小孩子喜欢偏甜的口味,有员工带孩子来吃饭,都会拿花卷擦干净盘子的。

迟慕瑀正吃着饭,却是不得不用耳机接着电话,“我已经快吃完了。没关系,我喝水就行了。”原来是那小助理打过来说自己忘了带汤,迟慕瑀吃了两个花卷就只吃得下半盒饭了,他这些天太忙,忙到忘了吃饭饭量自然也就小了,剩下盖了盖就留在小桌上,人又回到桌前工作了。养身之道再是顾不得的了。

褚云飞终于急了,看他又重新坐下,这次是放大了胆子,“哥,这个不吃,我拿去扔了。”

“嗯。”迟慕瑀没看他,只在喉间轻轻嗯了一声,褚云飞一抬脚,竟是不自觉地一软,身体本能地扶了下桌子,迟慕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褚云飞不敢太过娇气,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把餐盒拿出去扔了。他肚子饿得厉害,想想哥哥真是心狠,若是剩下一个花卷自己还能吃两口,虽然不能说是嫌弃哥哥的剩饭,可堂堂恒河小少爷,不用真混到这个地步吧。

扔了餐盒回来,褚云飞看哥哥又是没说话了,他实在是被冷得怕了,终于自己开了口,“哥,您要是罚云飞,就给个数吧。总是这么吊着,云飞已经知道错了。”他本来倒有几分讨巧,可说到这里,真觉得自己惨了。

迟慕瑀这时可终于是真的从案牍中分出神来,“你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褚云飞连忙点头,“是。”

迟慕瑀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站起身,将自己桌子拾掇利索,一切都归置到最整洁的位置,如此一收拾,褚云飞放在桌上的那几张纸就明显了。迟慕瑀重新坐下,坐得端端正正,褚云飞甚至能听到他静静调息的声音,这一次他再一抬头,目中却是精光甫射,面色冷峻,连神情都严厉起来。

褚云飞看着如今的哥哥,就那么安安定定的在桌子后面坐着,可不知为什么,竟是生出一种渊渟岳峙的气派,竟是逼得他不敢抬头了。

“麻烦你,自己过去把门锁好。”迟慕瑀的声音不高,平平稳稳地从喉中递出来。

咚地一声,褚云飞听到自己心跳了一下。他连忙过去把保险杠上好,重新回来,却是不敢再站得离迟慕瑀那么近了,自己乖乖地站在距写字台差不多半米的地方,却是正在迟慕瑀对面。

迟慕瑀眸子和他一接,褚云飞虽然站着却觉得自己瞬间矮了一截,迟慕瑀语声带着一种自然的威严,“你站着吧。”

“是。”褚云飞听他吩咐,不自觉地将自己本已非常小心的站姿又调整得更标准些。他知道这次的站着不是罚站的意思,而是一种,说不好是什么,反正就是站着不用跪了的意思。迟慕瑀和他说话很少要他跪,除了是真的犯了大错的情况下。反正被哥哥揍的次数也不少了,真跪倒是只有两次。

“再说一遍,你知道错了。”迟慕瑀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褚云飞眼神却有些发虚。

“云飞——哥,云飞,云飞,我,我还是,再想一想吧。”褚云飞这一次是真的怯了。在爸爸那里,知错了就是一句撒娇的话,哥哥这里,错可不是乱认的。刚才站得糊涂了,居然随口就说,难怪哥哥这么生气,如今认真跟自己摆起架子来了。

“从三点七分到六点二十五,三个多小时,你站在这里,就是浪费你自己的时间的?”本来有点类似于嘲弄或者揶揄的话,可他竟说得无比正式,褚云飞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罚站了这么久。虽然难捱,可也没想到这么快的。

褚云飞低下头,不敢再看迟慕瑀眼睛,迟慕瑀却依然是不怒自威的态度,“头抬起来。”

“哥——”褚云飞觉得自己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迟慕瑀顺手就开了最靠近自己手边的抽屉,拿出一卷文件盒,他手一动,褚云飞不由得抬脚过来,双手接过,从第一页看时,竟是一下子脸白了。他翻得极快,但态度却绝对不敷衍,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按时间排列的,每一段新闻,秋小少爷总是有绯闻的,可恐怖的是,这一宗一宗,竟全都有事实。

迟慕瑀等他放下才道,“我原本是打算要你站在我面前好好反省自己过往做过什么,用这次的事做一个警戒。可惜,你好像完全没有这样的领悟和心情。”

褚云飞轻轻抿了下嘴唇,他都不知道能解释些什么。

迟慕瑀看了他一眼,“这些事,一会我们再谈。”

“是。”褚云飞眼皮跳着,那现在要谈什么。

“你最近和卡狄的关系很密切。”卡狄是燎河旗下的娱乐公司。

褚云飞有一瞬间的感觉,很不安。

“陆由。你,从此以后,离他远一点。”这才是他要说的正事。

“哥,我和陆由——”他急了,可话出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会,领了你该受的,我自然会让你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迟慕瑀很冷静。

“我不答应。”褚云飞比迟慕瑀还强硬。

“这件事,我不会逼你。你有你自己的选择。”迟慕瑀很理智。

“哥,我是胡闹了,我惹了很多麻烦,哥要打要罚我都认,可是,陆由的事,我真的只是想认真做一件事。”褚云飞知道哥哥从来不会用权威或者家法去逼他什么,可他也不愿违逆他。

“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态度。仅此而已。下一件,裴晓娅,我会做一些处置,事先不会和你商量,事后,我会给你个交代。”

褚云飞突然觉得,屁股才麻了一下,可眼前的事,竟是一件比一件让他脑仁疼。可如今他能说什么,只能继续道,“是。”

迟慕瑀这时终于道,“去吧。你知道怎么做。”

褚云飞如今是真的屈服了,话都已经说完,该交代地也都交代清楚,没什么可拖延的,尽管实在难为情,却终于不得不问道,“手,这一次,是怎么放?”

“脑后。”

“是。”褚云飞向后退了一大步,站在办公室最中央,分开双腿,躬下脊背,背脊和地面保持水平,却是双手食指相扣,放在了头后,用两臂夹住头,摆好了姿势。迟慕瑀罚他,一向只有两种姿势,一种是可以用手扶着桌子,仅限于撑着桌沿,一种就是用自己的力气站好,双手放在头后。

迟慕瑀等他摆好了姿势,这才重新去洗了手,打开最里面的柜子,却是取出了一把戒尺。并不是秋瑀宸常用的刻着小刺猬图案的,而是一根半旧的板子,没有刷漆,就是木头原来的材质。褚云飞不知道是什么木,但通过亲身体验,却觉得应该是很名贵的材料了,虽然陈旧,不过这个问题究竟关系着自己的疼痛和面子,他也未曾多想过。

迟慕瑀提着板子过来,褚云飞后面不自觉地紧了下,他穿着服帖的牛仔裤,只这样一动,竟是格外明显,想到这个小动作落在迟慕瑀眼底,褚云飞立刻脸红了。

迟慕瑀却是没用手压他,也没帮他调整姿势,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三十下。”

褚云飞心蓦地一沉,这一次,看来是新账老账一起算,不会轻了。

悉昙悉昙12

迟慕瑀提着板子过来,褚云飞后面不自觉地紧了下,他穿着服帖的牛仔裤,只这样一动,竟是格外明显,想到这个小动作落在迟慕瑀眼底,褚云飞立刻脸红了。

迟慕瑀却是没用手压他,也没帮他调整姿势,言简意赅的三个字,“三十下。”

褚云飞心蓦地一沉,这一次,看来是新账老账一起算,不会轻了。

迟慕瑀没有着急落手,直等到他情绪完全平复下来,这才扬起戒尺。

第一下。沿着腰际线贴下来,一分一毫不差,戒尺平平抵在牛仔裤口袋最顶端的位置。

褚云飞闷哼一声,腿不自觉地就是一抖。

迟慕瑀将戒尺停在他臀上,直等着他重新站好,第二下才落下来。

第二下贴着第一下的痕迹,平平整整向下去。力度也和第一下完全一样。他教训褚云飞很少让他褪裤子,可每次教训完,伤痕都是整整齐齐排着。

第三下,还是挨着打下去,褚云飞深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准备,可这一下落下来,还是痛得他忍不住直起了背。脊背才抬到一半高的位置,又重新弯下腰去,双手死死抓着头发,等着第四下。迟慕瑀戒尺向下走,褚云飞如今只是闷着头挨了,等第五下打完,迟慕瑀却是用戒尺轻轻敲他侧腰,示意他直起身来。

褚云飞直起腰,迟慕瑀命他转过身来,对上他眸子,却见他眼睛里都是血丝,显见是挨得不轻了。

“现在明白,是来挨打的?”迟慕瑀道。

“褚云飞抽了抽鼻子,抿着唇没说话。

这五下下去,若是还以为自己是来玩的,他才真是没心没肺。迟慕瑀看他颤抖的双腿,知道他是实在疼得厉害了。他管教褚云飞极严,每一板子都有每一板子的效果,秋瑀宸打儿子,有时候几十巴掌也不过是红一圈,打过就算了。迟慕瑀却完全信奉的是另一套理论,他教训人时从来没有所谓不许挡不许晃否则如何的规矩,只是要你规规矩矩站着,每一下,都是他所控制的应该受的疼痛。往往一下戒尺就抵得好几下。褚云飞平时做错事,十下已经是很严厉的惩戒了。若是惩罚的数目上了十,通常都是很大的错。这一次,定了三十下,恐怕是很难捱过去的。

迟慕瑀看着褚云飞,“这五下,是帮你收收心。算是你赚到的。”

褚云飞低下头,他也知道,这种力度,哥哥是真的手下留情了,可后面的,真的不好挨。

迟慕瑀抬眼,“过来吧。”他自己径直走到里间坐下,褚云飞一抬腿就痛得眉毛拧在一起,却是咬着牙跟在他后面,又锁上了门。

这一次,迟慕瑀没吩咐,褚云飞过来的时候就自己在地上跪了。

迟慕瑀挥挥手,“你起来。”

褚云飞动了动膝盖,却是终于抬头道,“云飞怕后面站不住,哥容我跪一会。”

迟慕瑀根本没说话,只是一扬手中戒尺,褚云飞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自己乖乖从地上站起来,却是走过来,在迟慕瑀面前背转了身。

“啪!”

狠狠的一记板子敲在大腿后侧正中央的地方,两条腿都没能逃过,褚云飞的紧身牛仔裤留下了一截清晰的印子。

“我叫你进来是要你和我讨巧撒娇的?”迟慕瑀语声颇为严厉,不过好在只有那一下板子,算是惩戒。

褚云飞疼得忍不住伸手去摸,迟慕瑀虽没有不许碰的规矩,他却终于缩了手,低低道,“云飞不敢了。”

迟慕瑀看他端端正正站好,他知道自己下手的分量,刚才那五下,若要站得如此规矩,恐怕是疼得厉害了。更何况,褚云飞刻意站得远了些,他知道,弟弟心里是有些怨自己了。

迟慕瑀终究没有多话,教训你是应该的,委屈不委屈,是以后的事。他仔细打量了褚云飞一遍,这才淡淡道,“站就应该有个站的样子,这样,就很好。”

这句话在这种时候,自然完全算不上称赞,褚云飞低下头,“是,云飞会记得,以后都规规矩矩的。”

迟慕瑀只是嗯了一声,像是完全听不出他口中刻意的疏离,“从进我的门到现在,我一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较正常的状态,也给了你机会。”

如果所谓的给机会是罚站几个小时的话,确实是给了机会了。褚云飞没说话,迟慕瑀接着道,“进了这道门,我希望,你把心收起来。”

“是。云飞已经学会了。”他答得无比认真。的确,在他办公室里挨打,若不是真的进入了挨打的状态,是不会叫进来的。这当然是一段惨痛的经验,好在他是真的学会了。尽管里面有点委屈和不情愿。

“好。我们来谈正经事。”迟慕瑀知道他如今带着情绪,也知道这一点情绪却正是他最能听得进道理的服帖的状态,因此也不理他,只说自己的。

“我说了罚三十,还有二十五下板子。”迟慕瑀倒是记得清楚。

褚云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迟慕瑀也没有让他应的意思,只是站起了身,用戒尺向里边宽大的会议桌一点。

褚云飞自己走过去,在桌前站好,双手撑着桌子边沿,双腿分开,脊背躬下去,肩膀同手臂是平的,屁股也就自然而然地翘了起来。

迟慕瑀这一次却是没有姑息他了,将他背又向下按了按,自己脚放在他两脚之间,他一只手拎着戒尺,扶着褚云飞腰的时候戒尺一面贴着自己掌心一面就贴在褚云飞侧腰上,褚云飞不争气地打了个寒战。迟慕瑀却是浑然不觉。顺脚将他腿再向两边踢。

又伸手环住他腰,却是吩咐道,“沉下来,背拉直。”口中说着手上就将他腰向外拉。

他自己亲自帮褚云飞校正了站姿,又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看,顺口吩咐,“左肩。”

褚云飞将左肩向下塌,他却是又道,“过了。”

褚云飞连忙又换,等肩膀平了,却见他远远摇了摇头,褚云飞撑在桌上自然是看不见的,可半晌不见动静也不免害怕。

迟慕瑀道,“你的背,下不去了吗?”

褚云飞只好再向下抻,可今天这条牛仔裤实在是太紧了,他刚才又已挨了五下,再动时就是一身的汗,别说本身就下不去了,就是这疼也逼得他有点怠下去。

迟慕瑀看他动了动就不动了,脸色不禁阴沉下来,“你是打算让我把时间都耗在正身形上吗?”

褚云飞听他语声冷峻,原本挨了打再摆姿势就疼得肌肉一直跳,可知道究竟是敷衍不得的。只是低低道,“没有,裤子紧,实在下不去了。”

“扣子解了。”他顺口吩咐。

褚云飞心登地一跳,却终于直起身子来,只这一动,后背上竟像是有汗滴下来。“我不想脱。”

迟慕瑀只是沉默。褚云飞舔舔嘴唇,“是我错了。后面疼得厉害,我不想下了。”

迟慕瑀提着戒尺走过来,褚云飞心突突地跳起来。

迟慕瑀却是没再打他,他下手一向有分寸,多一下少一下都在计划之中。“懒散,逃避,习惯性说谎。你还有多少毛病,是不是永远都只能这么漫不经心地等着我给你扳过来。”

褚云飞咬着唇,每一次就是这样,一点点小错,却总是被撞到最不愿撞到的角落。他不是从小受过严格训练的贵族子弟,他做不到自律精严。在爸爸那里,那些小习惯都是他们父子间最亲昵的东西,秋瑀宸是那么放纵地欣赏着他的撒娇耍赖取巧,并且当成是独属于儿子的小小狡黠,可到了迟慕瑀这里,一切都被严格的规范着。就像他的板子,一下一下,一板一眼,正正经经。永远最有道理,任谁都说不出不是。

褚云飞低下头,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就算怎么处置,哥哥都有他的道理。这一点,他绝对放心,因此除了本能,也不去做无谓的担心。甚至是,有点不愿意多想。

迟慕瑀明显不是一个喜欢牵扯太多的人,说了他这一句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吩咐道,“摆好你的姿势。”什么时候处理什么事,他自有分寸,而且每一步,都有他的设想和选择。

褚云飞这一次是乖乖将皮带解开,交在他手上,手在桌上撑好,却没有脱裤子。贴身的牛仔裤将他已经肿起来的臀裹得紧紧的,一弯腰,逼得更疼了。

迟慕瑀也没逼他,他是没有所谓的一定要打在肉上的习惯的。他有他的想法,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疼,不是为了看你有多羞。若给的是羞辱,有很多方法比叫人脱裤子更难受。

他这次没有逼褚云飞是自己直接动手替他调整姿势,不是那种试探性的力道而是直接向下压他的脊背,顺势用脚踢他的鞋跟,直到自己觉得这是绝对不会伤害到他的姿势。褚云飞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反抗,在哥哥这里,挨打就是挨打,没有别的可想。

迟慕瑀又定了定,让他完全顺应了呼吸,这才站在他身侧,真正的第一下,终于开始。

痛,板子贴着臀峰落下去,结结实实的一下,褚云飞脚一下就软了,若不是手撑着桌沿,恐怕早已跪了下去。

力道平均分配在板子的每一个点上,可是,却是痛得太实在,只一下,痛就钻到骨头里去。

他能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这样被一板子打得缩在了一起,他甚至想,如果自己面前有一面镜子,一定是很萎靡的样子。

迟慕瑀收了板子,等褚云飞自己重新站好。褚云飞足足花了一分钟去适应这样的疼痛,然后才将自己摆到最标准的姿势。他知道,就算是打,迟慕瑀也绝不是为了羞辱他,只是只有每一个点都站到位才不会因为板子力道过于沉重而失了平衡意外受伤。他的哥哥骨子里是一个太严谨的人。训诫,在乔熳汐那里只是一种管教的方式,在秋瑀宸那里是一种亲切的态度,在迟慕瑀这里,就是训诫。训,诫,两个字,完完全全的最本来的面目,该给的疼痛和教训,希望的反省和警戒。他骨子里太过严肃,这种原则,与其说是来自秋瑀宸,倒不如说更多的来源于迟念。尽管,外表上,他不在乎别人认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板子下去,褚云飞整个臀上一片火辣,他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到屁股上一个一个的小麻点,突突地跳着,花了不少的力气才迫着自己睁开汗水冲下来的蛰得生疼的眼睛,只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下教训而已,就算心里知道哥哥用心良苦,褚云飞也未免委屈了。

第二下,是紧贴着第一下的位置落下来。因为是打在牛仔裤上,板子的声音并不清亮,可是却明显听得出沉重来。褚云飞死死抠着桌沿才没有弹腿,可已经忍不住大口喘气了。他原本紧咬着嘴唇,但呼吸却根本没办法控制。或者,家法就应该是这样疼的,可是此刻的他却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想。他只知道,这样的重责,哪怕明明有数字,却像是根本撑不到头。

第三下,依然不疾不徐地击下来,迟慕瑀下手极有分寸,他从来没有所谓的连着击打或者斜着数着落鞭的花样,他只是用最应该把握住的力道施予惩罚,这时候的他,若说是机器,也未尝不可。每一记板子,都是应该对应的疼痛,绝不急躁,也不放纵,大概是太过苛责,又或者承受究竟是有限度,这一下,褚云飞没撑住,半边膝盖软了。

迟慕瑀还是站着看,板子被他伏帖地握在手上,对于训诫的工具,他缺少秋瑀宸式的足够的尊重,但是又绝不轻佻。板子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特殊的象征意义,他站在这里,手里握着戒尺,掌握家法的是他,不是工具。

第四下,迟慕瑀扬起戒尺,风声也很硬实,却绝对不尖锐,但褚云飞竟是不知怎么的,身子不自觉地向里一抽,下意识地将高高翘起的臀缩了回来。整个身子贴在会议桌上,像个刚刚落水又好容易爬上来的孩子。

他这样一动作,迟慕瑀还未怎样,他自己先尴尬了。毕竟,怕打要躲,丢人的是他自己,褚云飞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却还是忍不住偏过头去在肩头蹭蹭自己一脸的冷汗,又重新撑在桌沿上,规规矩矩地伏身抬高屁股,重新摆好姿势。他知道,躲不了的,可是实在是太疼了,戒尺刚一带起风来,像是连风都是硬的,刚才也不知怎么的,就躲了。

第四下终于落下来,声音有点闷,结结实实的挨在身上,虽然疼痛,倒也不见得有多难熬,褚云飞大概是太尴尬了,竟是偷偷透了口气。若是换了别人,褚云飞先前躲了,是很大的忌讳,就算不论抗刑,这一记戒尺也绝对轻不了。可迟慕瑀责罚弟弟一向理智,该如何就是如何的。他也不怪褚云飞躲,这么重的板子敲下来,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又有谁能不怕呢。

大概是感觉到哥哥的泰然,倒是褚云飞自己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云飞没规矩,哥加罚一记吧。”

迟慕瑀根本没有接他的话,定数就是定数。哀求了不会少,哀求了也不会多。他继续下板子,依然是那样的态度,每一板子都是挨着上一下贴下来,这一记就直直敲在臀峰上。褚云飞身上本来就带着好几下,如今的五下又完全没有喘息的余地,还哪里忍得住,这一下下去就跳了起来。他刚才才为躲闪请罚,如今竟是又这样,迟慕瑀尽管不说他,他自己也实在是难看到家了。闷着头,看着自己脚尖,整个脖子都是红的。

迟慕瑀还是没说话,只是用戒尺尖端轻轻点了点桌面。

褚云飞瘪着嘴,知道哥哥是不会有什么表示的,连加罚都不会。其实,若是他呵斥两句,或者说不算哪怕是翻倍,也比现在这样好,只是,挨揍和被哥哥训诫,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只得重新在桌上撑好。

迟慕瑀刑罚极重,管教弟弟又绝不手软。他是从来不许趴着或者跪着挨的,挨打都靠自己撑,可以撑桌子算是轻松的,十下以内通常都是双手放在头上用腿的力量站,而且,站一定也要站得有规矩。褚云飞受不住疼才跳起来,站着的样子自然不好看了。更何况,他心下内疚,人就有些畏缩,尽管他站得不直不是偷懒,只是心里内疚没留意到,也绝不被姑息。

褚云飞知道自己屁股一定早都肿起来了,可这裤子太贴身,他里面疼得厉害,却是隔着这一层,倒像是比赤躶着挨更难熬。好比隔靴搔痒,虽然自己不能用手碰,但那种疼法,他可真是受不了。每一下板子都像是硬生生地打进肉里,牛仔裤虽然不算薄,但如何能抵得过哥哥的家法。更何况,如今的情况,没有脱裤子除了自我安慰之外,只是一种煎熬了。

悉昙悉昙13

板子继续落,第六下在臀峰以下,这个位置好像实在些,倒不是那么难捱。褚云飞咬着牙死死撑着,暗暗下了决心,无论怎么样再不能躲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剩下多少下,如今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就像是一个心理盲区。迟慕瑀也没有要提醒他的意思,可才打到第九下,屁股上就没有新的可以下板子的地方了。毕竟,能打得就那一块地方,板子的宽度又是有限度的,等褚云飞意识到这个问题,第十下已经叠着第一下的位置重新落下来,迟慕瑀下手极有分寸,他是一个天生的掌控者,力道恰到好处,可褚云飞疼得却是真真切切的。

尽管隔着牛仔裤,力度依旧,可这是二次受刑,新伤落着旧伤,褚云飞又哪里撑得住,两个膝盖都软了,过了好一会才撑起来,他不自觉地在衣袖上蹭了蹭,终于重新撑好。如今不止是腿,竟连胳膊都抖了起来。

迟慕瑀站在一边,等他渐渐平复了情绪,第十一下,刚刚砸下来,褚云飞一下子就伸手护住了屁股,摸一摸不能减轻疼痛,可总是忍不住的。只是隔着牛仔裤,他也能完全感受到,自己屁股胀大了一圈。如今褚云飞脑子里是什么都没有了,心中虽然害怕,可总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手挡着屁股,就那么怯生生地虚溜着桌子边缘,又不敢靠,只是站着。

迟慕瑀看褚云飞双腿不住颤抖,知道他虽然喜欢耍赖但到底不是小孩子,若不是疼得实在厉害也不至于这样,可他究竟是不留情的,又用戒尺在桌上轻轻点了点。

褚云飞侧着身,看不到他动作,可听到戒尺敲桌子的声音却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终于咬着牙将五官都团在了一处,却还是狠心撑着桌子转了过去。迟慕瑀只能看到他耳后的肌肉动了动,想也知道他是又害怕又委屈,可该打多少是早定下的,他倒也不催,等褚云飞呼吸的频率逐渐接近正常,褚云飞大概也知道没有什么余地,只得再重新在桌上扶好。

可身上带着这十来下板子,又哪里还能弯得下去,迟慕瑀再一次将手从他身前环过去替他调整姿势,指尖才触到他腰,竟是发觉他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褚云飞疼得实在厉害,如今哥哥的手伸过来,本能地就靠上去,迟慕瑀却是用手掌托住了他腰,正式动板子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开口,语声沉静,严厉,“规矩忘了?”

褚云飞只觉得他声音不任何时候都冷,知道他不许靠,一下子就觉得那些冷汗竟全都变作了冰凉。在哥哥这里,挨打,是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着的。他只得重新用手臂用力撑着身子,手在抖,脚也在颤,指甲抠着桌子边沿,发出令人心疼的吱吱的声音。

迟慕瑀再打时,褚云飞便更乖了,不再下意识地躲,也不跳了,只是两条腿撑不住,打一板子就软一次,再重新用手臂将身子撑起来。只撑着还不够,腰要沉下去屁股要翘起来,如此折腾,全身上下没有不出汗的地方。可就算是他如今的屁股已经肿到两个大,还是没能承受完迟慕瑀的板子,第二轮重叠着的打完,二十五下的数目依然没到,又打第三轮。

迟慕瑀手上力道不用加,褚云飞的痛楚也是一次比一次尤甚,他就像是被翻了面却还未炸成金黄的鱼,一下一下地承受着戒尺。他能感觉到,他自己的屁股和紧实的牛仔裤做着斗争,肿得太厉害了。

迟慕瑀却依然是面沉如水的样子,最后的几下,褚云飞每一次都是被打得软在桌子上,他什么话也没有,就是等着他自己重新站好。站起来还不够,一定要是规规矩矩地摆好姿势。褚云飞如今疼得半点力气也无,可他拎着板子站着,屁股抬得不够高就不打,褚云飞的体力,撅在那里已是极限,再向下沉腰,就疼得眼泪冷汗吧嗒吧嗒地掉。可他竟是丝毫不为所动,不摆好姿势就一直耗,褚云飞早知道他脾气,心里再怎么难受也只能努力做好,等到第二十四下时,实在是撑不住,整个人竟是软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他是被打得没力气才倒下去,又不能自己挑着哪先着地,如此倒在地上压到伤也不好过,可起不来就是起不来了,甚至心理也有些不可避免的小惰性,是宁愿咬牙忍着现在的疼也不愿意动。迟慕瑀站在他后侧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虽然只能看到褚云飞半边脸,但依旧能看到褚云飞的惨相。头发早都被冷汗贴在了脸上,整个人都憔悴了。

褚云飞早已没有了力气,他实在疼得厉害了,既然如此,索性也不起来,迟慕瑀却是将戒尺握在手里,负手占着。褚云飞不起,他便一直等着。不数秒威胁,可也不上来扶。褚云飞在地上瘫了一会,本来倔着的却又不免着了慌,在心中暗暗算计,二十五下,还有最后一下了,又何苦这样僵着,更何况,哥哥不是老爸,怎么都没用的。终于说服了自己,才连拉桌腿带掐大腿地站起来,双手掌心拄在桌子上,长长地喘气。

迟慕瑀一直只是看着,看他再一次打开双腿,看他生怕自己下不去腰又向后退,看他鼓足了勇气向下压肩,看他为了把屁股抬到合适的高度自己都完全没有意识到的踮着脚。迟慕瑀只是等,褚云飞完全是一片空,不了解究竟怎么了,还在向下沉,猛然意识到自己脚尖是踮着,终于重新放下脚跟来,可后面痛得那么厉害,他又哪里忍得住。

迟慕瑀站在一边,完全不存在的状态,可是,又哪里可能。褚云飞终于摆好了姿势,最后一板就那么敲下去,还是那样的手法,力度,浑然天成。这一板子倒是没有褚云飞想得那么恐怖,大概也是疼过劲了。他将头死死埋进胸膛里,大大地透着气。差不多过了五分钟那么久,才听到迟慕瑀声音,“休息好了吗?”

褚云飞抬起头来,这次,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臀腿转过身子。两个人目光相对,就愈发现出褚云飞的可怜来。长长地睫毛耷拉着,两只眼睛都没了神采,散乱的头发被冷汗糊在脸上,面上兀自有未干的水迹,鼻尖红红的,嘴唇更是被咬得全是口子。

迟慕瑀却是比任何人都冷静,盯着他的眼神也不见丝毫缓和。见褚云飞这样子,不止没有将他宝贝似的揽在怀里心疼,甚至还呵斥了一句,“你就是这么站的!”

褚云飞别提有多委屈了,每次都是这样,挨了打不说,打过了也不给好脸色看。可也因为每次都是这样,他又能怎么办呢。因此只是死咬着牙,绷直了身子。腿才一动,就立刻疼得整张脸抽在了一起。

迟慕瑀的眼神中依然看不出满意来,“头放正,颈放直,弓腰驼背的像什么样子。”

褚云飞只是抿着唇,眼泪鼻涕都噙着不愿落下来。他不是不知道站得规矩,可整个腰到腿都疼得像是要断掉,又哪有那么好熬。

迟慕瑀看他总算站得差强人意,这才道,“板子不过是个提醒,要怎么做,完全看你自己怎么打算。娱乐圈本来就龙蛇混杂,如果没办法做到带眼识人,万无一失,就最好全身远祸,能少招惹就少招惹吧。”

褚云飞听他教训,不敢分辨,心里却不愿意,因此别过了头,“我记下了。”

迟慕瑀脸色更沉了,“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觉得板子挨得不够?”

褚云飞没想到他打过了居然还要摆哥哥架子,也是没说话。

“抬头!”迟慕瑀厉声呵斥。

褚云飞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却见哥哥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可怕,“回我的话。”

褚云飞这时不得不憋出一句,“我说我记下了。”

迟慕瑀缓缓道,“我问得是什么?”

褚云飞看他一点情面不讲,心里一难过就犯了犟脾气,语气也不太好,既然你要这么问我,那我还怕什么,“您要是觉得还没打服,我就再去撑着。可我挨不住了。”

迟慕瑀却是没理他,自己将戒尺放回柜子里,这才重新转回来,却是一脚就踹在他膝盖外侧,如今的褚云飞哪里撑得住,这一下就忍不住的倒,迟慕瑀厉声呵斥,“你再摔一次试试!”

褚云飞蓦地一惊,连忙抓紧了桌子这才没倒,再站时,一道一道的汗水顺着面颊就流下来,迟慕瑀道,“谁家的孩子不是一走路长辈就教训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骨头就这么软,几下板子就站不直了?”

褚云飞听他言语对自己甚是挑剔,心里难过,却是又忍不住犯了倔性,咬着牙将身子站得倍直。迟慕瑀懒懒瞟了他一眼,“能做到的事一定要别人逼着赶着!云飞,这毛病今天我不和你算,你最好改了,若是等到我帮你改,就不是几下板子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了。”

悉昙悉昙14

褚云飞听他言语对自己甚是挑剔,心里难过,却是又忍不住犯了倔性,咬着牙将身子站得倍直。迟慕瑀懒懒瞟了他一眼,“能做到的事一定要别人逼着赶着,云飞,这毛病今天我不和你算,你最好改了,若是等到我帮你改,就不是几下板子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了。”

褚云飞这才知道他今天是铁了心的给自己挑毛病了,估计这些天,不知多少处置都在哥哥心里放着呢。可怜自己没眼色,一直等到他爆发,如今又还能说什么,只一个“是”字。还好,哥哥是个凡事太讲逻辑的人,一码归一码,教训人时罚一件就是一件,不愿多牵扯。只是暴露出的问题,又哪里能逃得掉。只是褚云飞现在疼得都有点糊涂了,哪能想那许多,以后自然还有得被挑剔,但先扛过今天再说吧。因此,他虽然已是冷汗涔涔了,却又强迫自己站得端正些。

迟慕瑀看他站得端正,倒不似一开始进门时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也知道这种端正有几分是被板子逼出来的,但想到他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伤,倒也不至于过分逼紧了他,却还是在示意了他肩膀别太抻着才在他对面坐下来。

褚云飞疼得发抖,接到哥哥命令只能再咬牙,疼痛会让人蜷曲起来本就是本能,如今迫着张肩拔背,腰脊连在一起,下面就是臀,可是生生的又疼了一茬。

迟慕瑀坐着的时候更有长兄如父的风范,语气平和,不怒自威,“今天这三十下,打你,是为了你以前犯的错,也是为了提个醒。云飞,你已经过了十八岁了,就没有什么所谓年纪小不懂事了。二叔和默默爹爹为了你做了多少牺牲,就是希望你做名正言顺的世家公子,你贪玩喜欢热闹没什么,可一定要让别人当你是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纵然你自己无所谓,想过没有二叔和默默爹爹要多尴尬?”

褚云飞听他这样说,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迟慕瑀脾气,绝不让谁糊里糊涂挨打的,一定要把一切讲得清清楚楚。可这个,不是一两天几下板子能解决的,因此,迟慕瑀只是说给他,也不逼他立刻回应。

“另外,从你今天进我的门一直到板子打在身上,什么时候的心思是真的认错的。稀里糊涂地站了大半个下午,你以为,我没事做消遣你吗?”褚云飞的心思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褚云飞如今回话也只能是一句最没有创意的,“今天是云飞的错,以后不敢了。”

迟慕瑀没有多做追究,“陆由。他的背景不简单,真正对他负责的人,不是你看到的慕家兄弟。这里边,牵涉的太多,这种人,天生的祸水,我不想在他身上耗心思,只能和你说,他太麻烦,牵扯到很多人的恩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已经叫人整理了一份简单的资料,你拿回去看吧。我的意见,对他,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褚云飞这一次没说话。

迟慕瑀依然说他自己的事,“裴晓娅,我懒得说她了。这一桩算是你自己闯得祸,刚才那三十板子也够你记几天的了。”

“是。”褚云飞只觉得整个后面都要炸开了。这个祸代价太大,而且,极为不值得。

迟慕瑀只是道,“好奇心这种东西,就像放风筝,放了要还能收回来。你不在乎被谁利用,但也要知道不是谁都能利用你。以后做事长点脑子。”

褚云飞听哥哥这么说,也只能应一声是。算是所谓的唯唯诺诺了。

迟慕瑀抬了抬手腕,“我要说得就是这些,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褚云飞想了想,终究觉得哥哥太公道,而且也太面面俱到,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因此摇了摇头。

迟慕瑀这时才道,“如果是这样,我们来谈谈对你的处置。”

褚云飞只觉得心一下子团起来了。迟慕瑀自然气定神闲,“第一,我对你的站姿非常不满意。除了性格里面的懒散和总是莫名其妙游离的态度之外,云飞,你完全没有自律的意识。”他说得很干脆。褚云飞也知道的确如此,父亲爸爸非叔哪怕是木木,又有谁是像他这样的。就算是哥哥好像总有点放浪形骸的样子,但也觉得是有根骨头立着的,放松不放纵。

迟慕瑀看褚云飞不说话,声音缓和了些,“嗯?”

褚云飞终于舔了舔嘴唇,“是。云飞知道了。”他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自律是贵族的品质,却绝不是民间的生存法则,他曾经的岁月里,根本不需要这样的高贵品德,那时候,有个道德底线,就已经足以俯视很多人了。

迟慕瑀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褚云飞,他当成亲弟弟看,他不要求褚云飞向乔慕宸看齐,只是大的规矩,尤其是能够折射出很多其他品质方面的细节,他管得太紧。这一点,他绝对是比秋瑀宸还严苛的。

迟慕瑀再一次看了看表,“我的处置。今晚到明天早晨,我办公室的墙角,不是罚你,只是要你学会怎么做。”

褚云飞想到他要罚,竟是完全没想到,居然会罚这么重。

迟慕瑀看他没有应,也只是平静解释,“学会任何时候都保持良好的站姿,是为了不要放松对自己的警惕,无论什么理由。任何状态,都一样。”

褚云飞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估计自己才踏进门来时这项惩罚就逃不掉了,因此只能说,“我试试。”

迟慕瑀点头,“很好。你究竟需要站多久,以后怎么做,看过你今晚的表现我们再谈吧。”

褚云飞心道,何必给我上这个紧箍咒,你就是罚我每天站几个小时也就是一句话了。如今两条腿,被虐待似的绷得直直的,尤其是后面,紧紧地裹在牛仔裤里,疼得他只能不断提醒压抑自己。能不能挨完这次训话都是两说,站一晚上,不在自己,在老天爷。若说看表现,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如今能咬着牙将这规矩站出来,褚大少爷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迟慕瑀根本不去理会他的小心思,他做哥哥的,自己掌握住大方向就对了,凡事顾忌也不用管他了。“第二,我对你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挑剔。生活态度方面,我希望你有空的话,能够反省一下。”

“是。”褚云飞从头颈到足尖,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僵直的,站在这绷直了姿势挨训,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机会再说或者想别的了。冷汗顺着脖颈一直流,还要拼命保持着不能颤抖,紧贴着裤缝的手指尖都是冰冰凉的。

迟慕瑀却是重新看了他一眼,语声更平和了,他习惯于教训之后把一切说清楚,而且,他认为,这是好习惯。“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习惯了这样生活,家里长辈没有大的意见,我也没有资格干涉。”他说得倒是实话,他自己有时候比褚云飞玩得还凶。只是他事事都掌控在手中,即使少年时做过多少次比褚云飞如今还荒唐的事,也从来没有被人抓住过把柄。就算真的会落人口实也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他从来是一个独立到不用任何人去操心的人人。

“第三,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在和娱乐圈的人纠缠,不过,我希望你先冷一段日子。至于其他的——”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看着褚云飞,见他满头满脸的汗水,褚云飞看他看自己,以为是站得不好呢,连忙再努力拔得更直些,这样一来,就更是惨兮兮了。

迟慕瑀重新起了话头,“规矩都是一点一点立出来的。这次的事,暂时这样吧。一个月禁足,在家里安心读书。若是不知道看什么,张之洞的《书目答问》,后来范希曾做过补正的,梁启超,黄侃他们的《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胡适,鲁迅他们也都有书目,你自己查着选就是了。”

褚云飞再一次抿紧了唇。

迟慕瑀看他一眼,“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

褚云飞听得要禁足一个月,心里早都落了一块,还能说什么,想了想,终于道,“那些人说的那些我也看不懂,要我读书还是抄书,哥直接说吧。”

迟慕瑀不知是不是故意为难他,“我说?《十三经注疏》,元典至少该先读了吧,你若是喜欢笔读我也觉得不错。”

褚云飞低下头乖乖哦了一声。

迟慕瑀竟是轻轻摇了摇头,“静下心完完整整的读一遍《论语》吧,杨伯峻的本子,你读简体版就行了。简洁明了,也一定看得懂,回头我问你。愿意抄就抄一遍,字数也不多。不抄也随你,若是看得快,再读《左传》。”

“是。”就知道,肯定是这种破书。怎么可能看得快,还是慢慢抄慢慢看吧,反正最后肯定要问。抄过一遍就算什么都答不上来可总能证明自己确实读了。

迟慕瑀看他如今这么乖觉,可明显知道他心里存着些怨气,该训的训完了,处置也处置过了,也不愿他压在心里,因此特地多问一句,“还有什么说的?”

褚云飞想了想,“手机开了静音,不知道爸是不是找我了,我发个短信说今晚不回去。”

迟慕瑀没有立即应他,却是看了他一眼,褚云飞心里有些慌,却见他点了点头,因此连忙道,“谢谢哥。”拿出手机来,几条未接来电,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秋瑀宸却是没有打电话给他。他心中自有算计,禁足一个月,有些事一定要和陆由交代清楚。

他正发短信,迟慕瑀却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褚云飞心里一惊。看他又坐下去了才透了一口气,自己却是紧张得连后背都湿了,迟慕瑀却突然道,“拿过来。”

褚云飞手一抖。果然。

他太明白自己哥哥了,被抓了现行,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承认不要抵赖,因此他拖着仿佛要断掉的腿,双手将自己手机递过去。

手机上是半条短信,“暂时不方便联系,自己小心,有事电这个号……”输了一半的是乔慕宸的手机号码。

迟慕瑀却根本没看他手机,接过来就直接关了机。他也不多做纠缠,就两个字,“去吧。”

褚云飞知道这手机一个月之内是见不着自己了,可现在还是不说话得好,抬着僵直的脚,一步一步地挨到墙角,却又回过头来,“我还没给家里打电话。”他说了这一句猛然醒悟,哥哥应该是从这里看出破绽的。这个时间,明明可以直接给家里打电话的。

迟慕瑀的语声依然如故,“我和二叔、默默爹爹都说过了,短信。”

“是。”绷直酸痛的腿,收好肿痛不堪的屁股,将身体放到最让哥哥满意的程度,褚云飞的罚站才刚刚开始。

迟慕瑀倒像是丝毫不关心他站得怎么样,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将他手机放在自己抽屉里,径自出了门。

早过了下班时间,整个一层都是空荡荡的,迟慕瑀转过拐角,拿出自己手机,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乔慕宸,“我晚上有些私事,你今天过来一下。”

乔慕宸倒也不完全是傻孩子,“哥哥有什么吩咐吗?”

迟慕瑀笑了,“怎么不见你这几天来找云飞?”

乔慕宸的声音有些故作平静的小单纯,“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了。最近——我们都比较忙。”

迟慕瑀就是嗯了一声。

他这边不说话,乔慕宸倒是有点着急了,又不好意思直问,过了几秒,才问道,“哥哥要慕宸做什么事吗?”

迟慕瑀笑笑,“没什么。你要是有空的话今晚就到恒河来。我就不回去了。”

乔慕宸有些犹豫,他知道,肯定是关于云飞的事了,可是,从他那天走了后,有差不多一个月,都没在一起了。这一个月里,褚云飞太忙了,赶场子一样的约会,生怕小报记者领不到工资。他既然完全无所谓,自己又何必跑过去。但哥哥亲自打电话来——

乔慕宸终于还是没忍住,“云飞,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迟慕瑀的声音带着点足以令人安心的小愉快,“没什么,现在在罚站。你要是不忙的话,过来的时候给他带点吃的。教训了他几下,错过了晚饭时间。”

“啊?”乔慕宸立刻紧张起来了,“我马上就来。”

迟慕瑀轻轻摇头,嘴角含笑,“别太着急了,自己小心。”

乔慕宸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在电话另一头,却羞得脸都红了,终于小声道,“谢谢哥哥。”

悉昙悉昙15

迟慕瑀轻轻摇头,嘴角含笑,“别太着急了,自己小心。”

乔慕宸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在电话另一头,却羞得脸都红了,终于小声道,“谢谢哥哥。”

“不用谢。”迟慕瑀挂了电话,这才重新回到未接,两声忙音之后另一头就是他期待的声音,温柔,恬静,“喂——”

“是我。对不起啊,安安,刚才有点事,现在才拨过来。”即使是最平常的声音,但却带着表情一般的满足。

“没关系的。”她只说了四个字,话不多,但却让迟慕瑀觉得充满了理解和体谅。

“那,今晚还是七点半?”迟慕瑀问道,对着她,连自己都不用控制,就自然而然地温柔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犹疑了一下,没听到什么声音,想象中也应该是让人情不自禁怜惜的吹气如兰,“你大概在忙吧。”她永远都是善解人意的,有些话根本不必问,也不必说。

迟慕瑀笑笑,“家里那两个小的比较麻烦,已经没事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算是答应。即使从没见过他的两个弟弟,可每次听他提起,绝对是无法掩饰的骄傲和牵挂,任何人都该知道,那两个小家伙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迟慕瑀,一向是最在乎家的人。

迟慕瑀笑着说了今晚见,满足地挂了电话。回到房里,看褚云飞依然强迫自己保持着绝对自虐的姿势,他对弟弟的表现还算满意,可褚云飞早已经站得没知觉了。

“我出去有点事,和你没关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迟慕瑀吩咐道。他的心情好不好都绝不影响他处事的态度,他一向不是个能被情绪左右的人。

“是。”褚云飞上下嘴唇张了张又合上,算是答应。

迟慕瑀也没什么可带的,随便收了收桌子拿了车钥匙就出门。当然,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只是他并不着急上车,直看到单手拎着保温桶单手锁车门的乔慕宸一路跑上楼去才开车走人。慕宸的性子也很急呢。尤其是遇到和云飞有关的事。

乔慕宸推门的时候褚云飞就知道不是哥哥,只是他没有动。

“云飞——”乔慕宸叫了一声。

“是你啊。”仿佛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你伤得没事吧。哥让我给你带点吃的。”两句话的间隔很紧,辩白一般。

“是吗?”大概是体会到他着急表白的不甘心,褚云飞的语气有点不好。

乔慕宸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就听得他道,“拿过来吧,我饿了。”

“哦。”打开了餐盒,大概是知道他身上带着伤不好吃,带得是热气腾腾的饺子。

“哥说没说我要站着吃还是能动动。”褚云飞问他。

“没有。”乔慕宸实话实说。

“那你喂我吧,我不动了。”没有哥哥的命令,他还是不敢自作主张随便乱动的。

“其实,哥也没说不让你动。你过来吃吧,哥要是知道了,是我没说清楚。”乔慕宸小声道。他本不是一个会找借口的人,可看着褚云飞如今的样子,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还是心里憋得难受,哥哥教训的,自己又不能说什么,鼓足了勇气说这一句,哥哥要是罚,就让他罚自己吧。云飞腿都在抖,要是这样一直站着,太可怜了。

“你不愿意?哦,对了,我忘了我们在冷战。对不起啊。谢谢你过来,我还是不吃了。”褚云飞太任性了。对着乔慕宸,他也有理由任性。

“我不是——”乔慕宸急了,可话才出口,却终于把保温桶盖子又拧上了。

褚云飞听他拧盖子,顿时就发起了脾气,居然还要真的走!连你也要摆脸色给我看吗?他身后的伤火辣辣的,如今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竟是连屁股得疼都在一瞬间空了似的。

可乔慕宸却是走到了相反方向,进了办公室的小洗手间,半天才出来。

褚云飞没听到抽水马桶的声音,这才放了心。要是大老远跑过来是来上厕所的,他可至少一个月都不会再理乔慕宸了。当然,他自己已经忘了早都有一个月没搭理可怜的木木了。乔慕宸倒是记得是有一个来月了,但究竟多少天,他也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刻意去数,只是若有人问他一句,他还是能想起来,是上个月十号。

终于等到他出来,褚云飞不敢乱动乱看,直当他走到近前才看到他拿着一套一次性牙具,怪不得这么久,可能是刚才用开水把牙杯牙刷什么的都烫了一遍吧。

乔慕宸一手端着小盆,一手拿着牙杯,过来了就把小盆先放在地上,这才把牙杯送到褚云飞口边,褚云飞头也不敢乱动,虽然他端着牙杯的手很稳,可另一只拿着牙刷的手却明显在颤抖。

嘴上咬得都是血口子,嘴里难受极了,先漱漱口是对的。他先含了一口水,在口中咕嘟咕嘟,乔慕宸就端着小盆上来让他吐,等他吐完了,却没有漱第二口,而是问道,“你怎么了?”慕宸不止是手在抖,连身子都在颤了。

乔慕宸低头,“没什么。”又将牙杯送到他口边。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看到云飞这样,竟是莫名地担惊害怕了。

他一手端着盆,一手送水杯,牙刷就架在无名指和小指之间,每次送水杯都很小心地不让褚云飞蹭到,直到他漱过几口才道,“刷牙不方便,用漱口水吧。”

“不用啊。”褚云飞淡淡道。既然已经拿了牙刷过来,也挤了牙膏,肯定还是想帮自己刷牙的吧。

乔慕宸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已经晓得,既然如此,这一个月憋着的这一口气也是一点都不剩了。不止是心疼,更有一种,我心里想什么你都懂的安然。他只是轻声道,“疼得特别厉害吧。”

褚云飞没说话,乔慕宸左手端着盆子右手拿着牙刷站在他身后,他比褚云飞略高一些,两手绕过他的腰,将小盆举到他下巴下面的位置,牙刷也递到他口里去。

他右手轻轻动着,可毕竟是第一次帮人做这种工作,一点经验也没有,又是站在褚云飞背后完全看不见,褚云飞倒也没固执着不动脖子,自己也配合他动作,却猛然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贴在乔慕宸胸膛上了,可自己臀却没碰到他。

好容易凑合着刷完了,还好牙膏沫没有蹭在衣服上,等他再次端着刷牙杯过来要自己漱口,褚云飞却发现乔慕宸也是满脸的汗。猜到他害怕碰到自己屁股,又想让自己靠一会,是半下着腰让自己脊背靠在他胸膛上,怕牙膏沫掉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绕过来还端着盆子,整个过程他都是靠腰力支撑,还要照顾自己,这姿势只怕是太辛苦了。

乔慕宸却像是丝毫不觉得,怕他漱不干净,又重新去盛了水喂他漱,等服侍褚云飞完了,还替他擦了擦嘴。想说些什么,却是半天没开口。

褚云飞看他,“你想说什么。”

乔慕宸没吭声,自己又去洗了手,把带来的饺子蘸酱都调好,在小碗里先盛了五个端过来,保温桶最上层的小碗在掌心托着,蘸匙也架在上面,蘸匙里还有一只已经蘸好酱的胖嘟嘟的小饺子,却是用右手拿着叉子。

“没有,我是想,你疼得一脸汗。”犹犹豫豫,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却赶忙用叉子叉上饺子堵住褚云飞的嘴。

褚云飞看来真是饿急了,一口就吞下去。乔慕宸也急了,“小心烫。”

“还好还好。”咽得可真够快呢。别人囫囵吞枣,秋小少爷囫囵吞饺。“哎,味道还不错。”还吞地挺满足。

“嗯。”乔慕宸就这么应一声,再用叉子叉一个给他喂,这次褚云飞倒是细嚼慢咽了。他觉得自己饿了吃什么都香,可不知道乔慕宸想到他挨了打不能吃辣,怕他只有饺子醋蘸着不香特意哀求文禹落配着饺子馅给调得蘸酱,被乔熳汐奚落了好一阵子呢。

褚云飞咬了一口,乔慕宸就着馅儿又替他蘸了一次,褚云飞细细品着,吃得倒是很享受,三口才吃完了一个小饺子。吃到第三个,这可想起乔慕宸来了,“你还没吃吧,这个可好吃了。”

乔慕宸答应了一声,褚云飞又咬了一口,还来不及嚼碎咽下去呢,含糊道,“尝一个吧。”

乔慕宸继续喂他,“我吃过晚饭的,等你吃好了吧。”

褚云飞于是继续享受,等吃完了这六个,乔慕宸还给他喂了口饺子汤,褚云飞屁股疼得厉害,腿也像是断了筋似的,可如今竟是觉得格外满足,尤其是看着乔慕宸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吹汤的时候,推想他来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小心翼翼生怕汤凉了。

无论什么时候,有个人,愿意那么体贴地对你,事无巨细,就算有时候会闹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小矛盾,可是,真好。

迟迟钟鼓,漫漫长夜,有一个人陪着,哪怕身上还带着伤,也会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哥好像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吗?”如今的褚云飞虽然不敢乱动,但说着话分心,屁股好像都没那么疼了似的。

“我见过一次,应该是吧。”乔慕宸应他。

褚云飞有些不满,“哥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乔慕宸呆呆道,“可能是觉得时机不够成熟吧。”

褚云飞切了一声,“有什么时机啊。”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连那个小助理都知道的事,他的哥哥居然完全没有和他提过。明明觉得和管教他以前完全没有变,还是那个人,会一起玩一起疯,最多是多了有事的时候帮他撑,可这件事,他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刚才哥哥在一直压着,心里也没想这个,现在想想,竟是真的觉得难受了。

乔慕宸看他发起了呆,也是半晌没说话,终于道,“云飞,怎么了?”

褚云飞摇摇头,“没有。”

“哦。”乔慕宸也就这么应一声,替他拿毛巾抹掉头上的汗。

褚云飞看他还是这一副样子,想解释什么也说不出口来了,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最好。

大概是觉得他只能站着很可怜,乔慕宸也不常坐,总是忙里忙外的,尽管连褚云飞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不说话了,腿上臀上更疼了,心里又憋着,褚云飞突然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乔慕宸还是那样,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就这么守着你。

迟慕瑀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十点钟的样子,乔慕宸有些奇怪,哥哥不是说不回来了嘛。

果然,他回来还没呆上几分钟,就吩咐乔慕宸道,“看着表,明早晨练之后就送他回去。你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别耽误了。”

“是。”乔慕宸连忙应了。

迟慕瑀这才又吩咐褚云飞,“叫慕宸过来,既是照顾也是监督,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明白。”

褚云飞明不明白不好说,可是心里真的憋屈。从今天进了这间办公室,哥哥还没有正正经经和自己说过一句好话呢。往常打过了虽然也没有被哄的权力,可总是和打之前一样开开玩笑什么的,如今,竟是对自己这么严厉。

其实这完全是他自己会错意,迟慕瑀之所以还对他严厉,只不过是因为在他自己眼里,已经算罚过了,可是在迟慕瑀那,他受罚还没有完。

褚云飞也没应答,听着哥哥出去。房里又只剩下他和乔慕宸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乔慕宸对他道,“云飞,你别难过。”

褚云飞很久才答话,“我不难过。”

乔慕宸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时候,褚云飞整个人已经动不了了,若不是有乔慕宸扶着,他恐怕头天晚上就已经撑不住了。回到家里,看到秋瑀宸和沈默,乔慕宸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褚云飞却是连话都没有说。

秋瑀宸好脾气地哄他,“怎么,还和爸闹别扭呢。”

褚云飞一句话也没有,就是拽住乔慕宸的手要他带自己上楼。

看宝贝儿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秋瑀宸又怎么可能不心疼,伸手替他抹抹额头,一头的冷汗,“伤得重了吧。”

褚云飞扭过脖子,一句话也没有,站了一整个晚上,连脖子都像是锈掉的螺丝。

乔慕宸轻轻碰碰他手,褚云飞就是没反应。他现在就想趴在床上,哪怕睡不着,就一直眯着,是真的不想再理爸爸了。

悉昙悉昙16

褚云飞握着乔慕宸的手,乔慕宸紧紧回握他,却是一个劲地用眼神暗示他理一理秋瑀宸,褚云飞心情很不好,只是要上楼去。

秋瑀宸在另一边要扶他,他躲不了,却是拧过了头,秋瑀宸笑道,“疼坏了吧,爸带你上去。”

褚云飞对着乔慕宸颐指气使,“送我上去!”

乔慕宸小声道,“云飞——”

沈默看着乔慕宸,想着这个傻孩子,褚云飞明显和秋瑀宸怄气,他居然还想插话?

秋瑀宸何曾受过谁如此摆脸色,可是也架不住儿子最大,他一向极为疼宠小刺猬的,更何况如今孩子还受了伤,疼得一脸汗。

秋瑀宸心疼,褚云飞自己心里又难过又委屈,更加之这种时候乔慕宸也不站在自己这边,索性伸手推开他自己提起脚就要走,可他挨得那么重又是站了整整一晚上,哪里经得住,迈开了步子就要倒,秋瑀宸连忙扶他,乔慕宸被他推了一下,他没推开但也不敢太过紧邻着了,如今这样,褚云飞整个半边身子都靠在秋瑀宸身上了。他也不像沈默,怄气了就怄着,他如今也不想理秋瑀宸,就还是要自己挣着走,心里急再一动,后面的伤就更疼了。步子又迈不开,脸上冷汗一滴一滴向下掉。

秋瑀宸轻声道,“怎么这么大气性,伤成这样还耍性子,爸抱你上去。”

褚云飞就是瞪着他,也不说话。

秋瑀宸揉揉他脑袋,手上被汗粘得他心都像是贴在一块了,“好了,不许这样了。”他嘴上还是那种疼爱的语气,可已经强硬了许多,顺手就将褚云飞抱起来了。

褚云飞不高兴,在他怀里就是推他肩膀,“不用你管!”他是真的有脾气,这么推着,自己也疼得连叫骂都带着哭腔。

秋瑀宸无奈,却也不由着他,呵斥一句,“不许动!”

褚云飞却是动得更厉害了,秋瑀宸凶了他,自己却像是比他还难过,又是软语心疼道,“小刺猬别动了,爸知道你委屈了,咱们先上去好不好?”

褚云飞的声音也不别扭,就是那种普通人家和父母说话的口气,“我不是小孩,我能走。”

秋瑀宸没理他,就是抱着他上楼。乔慕宸像个小跟屁虫似的一路在后面追着,沈默只是摇头。秋惯孩子惯得太厉害了。

等到了褚云飞房间,这只小刺猬更加理直气壮了,因为他屁股后面的伤更疼了。

他知道,爸爸明显是心疼的,可爸爸越是心疼,他心里就越是难过生气委屈,越是不愿意理他了。秋瑀宸将他放在床上,他就把头埋进被单里去,也不说话,也不动,就是那样把自己埋进去。

秋瑀宸看着缩在后面的乔慕宸,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怎么让他疼成这样?”

乔慕宸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嗫喏道,“云飞不肯上药。”今早差不多六点多钟的时候,迟慕瑀就赶来加班,处理了两封文件,然后就发话说“你可以回去了。”当然临走之前还免不了再训两句,差不多就是引以为戒的意思。

乔慕宸说是在哥哥那里给他上药,反正上药都是现成的,褚云飞便死活不肯,如今撑着回来,趴在床上却是不动。

秋瑀宸的脸色很不好,乔慕宸也不敢说话。心里暗暗想着,得亏是自己送云飞回来,若是哥哥这个罪魁祸首亲自把云飞送到家里,还不知道二叔脸要黑成什么样呢。

秋瑀宸像无数倒霉电影里演得一样,就那么斜斜坐在褚云飞身侧,轻轻顺着他后背,“爸替你上药还是让慕宸给你看着。”

褚云飞嘴也闷在床上,说话声音不清不楚的,可能听出不高兴来,“你们都出去!”

秋瑀宸哄他,“不上药怎么行。”儿子穿着这么贴身的牛仔裤,可不知道如今都疼成什么样了。

褚云飞也不想说话,就那两个字,“出去。”他就是疼,疼得衣服前后都贴着,前胸后背粘糊糊的,自己难受的要死,可就是这样,他也不想动,他谁都不想理。

秋瑀宸柔声道,“爸知道你疼得厉害,现在一点也不想折腾了,可总得让我先看看伤。”

褚云飞又累又烦,心里就像是燥着但又爆不出来,如今这么揪着,他自己连气都喘不上来,可就是不想动,秋瑀宸回头看乔慕宸,“还站着干什么!”

这两个小的这两年往他家里跑得太勤,秋瑀宸也不似以前那样总保持着存在距离感的高深莫测的威严,如今该训的时候训,该说的时候说,乔慕宸也早都习惯了,他把这当成是二叔默许他和云飞交往的标志。如今听秋瑀宸说他,连忙过来。

褚云飞再和爸爸怄气,爸爸也终究是爸爸,不敢太过的,可乔慕宸手才扶住他腰,却被他骂道,“滚!”

乔慕宸吓了一跳,秋瑀宸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儿子已经经受不起的屁股上,“说什么呢!”

褚云飞疼得一下子就叫出来,他憋了这么久,如今满腹委屈,回来了还一直忍着,被爸爸这一巴掌可是打得连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就只是自己折腾着自己,在床上伸手胡拉胡拽,折腾得人都没了力气都没站起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满满的无力,想大叫一声发泄都不能。

秋瑀宸看他直打哆嗦,一下子过来又抱住了,揉着他后背,“好了好了。你看自己一进门像什么样子,慕宸又没惹你,怎么到处乱发脾气。”

乔慕宸在旁边看褚云飞这样,真的是手足无措,只能一直道没关系。

秋瑀宸却是道,“和你没关系,我这边说说云飞。”

褚云飞听爸爸这么说,更是委屈了,憋闷了这么久,就像是一个吹到一半就无以为继尚没有鼓起来的气球又被中途放了气却在泄了一半时又被捏住口的样子,“就只知道说我!我做错事,拉到刑堂按在地上用大板子打死算了!”

秋瑀宸听儿子这么说,实在是又好气又无奈,只能将他拢得更紧了,揉揉这只小刺猬毛绒绒的小脑袋,“说什么呢,爸哪里舍得!”

褚云飞恨恨道,“你有什么什么舍不得!虚伪!”说到这里,就像是更生气了,一把就将秋瑀宸推开,秋瑀宸不敢伤着他,被他推得退了几步。

乔慕宸在一边看着吓了一跳,生怕二叔尴尬,连忙低下了头,秋瑀宸倒是浑不在意。他就是这点好,当年全球队的人都在,被沈默在车上堂而皇之地甩了一巴掌他也觉得没什么,如今小刺猬当着慕宸和他闹,他也只是纵着儿子,他心里没别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在乎旁人怎么看,这份坦然,倒真是赤子之心。乔慕宸暗暗在心里咂摸着,就觉得,这一点上,自己和爷爷实在都比不上二叔。

爷爷对陆爷爷虽然百依百顺,可面上总有几分尴尬,自己对云飞,心里也是觉得干什么都行,可面子上有时候还有些抹不下来呢。云飞性子又像陆爷爷,可能就是自己这份不够坦荡的唯唯诺诺让他不舒服,这一点上,可真该向二叔好好学学。

秋瑀宸坐在褚云飞身边,知道这孩子实是大大的受了委屈,心里憋着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气自己,就是耍耍孩子性子,索性沉下心来好好哄他。

“云飞不难过了,你看,爸和你父亲还有慕宸,不是都很惦记你吗?你哥也是为你好。”秋瑀宸想着讲讲道理。

褚云飞压根油盐不进,根本不愿意听他说话,秋瑀宸也不愿自己讨没趣,因此只是坐下来轻抚他后背。

如此一来,小刺猬一个人趴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爸爸是太疼自己了啊。更何况,木木还在呢。趴了一会,他自己也有些趴不住了,可主动示好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意思。

秋瑀宸看他动了动,柔声问他,“是疼得厉害了吧。知道任性不上药的后果了?”

褚云飞没说话,秋瑀宸却是站起身,对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乔慕宸道,“慕宸,药箱在床头柜子里。”

褚云飞听着秋瑀宸出了门,心里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又难受起来,等乔慕宸将药箱拎上来放在床头小桌上,又轻轻扶着他的时候,才压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啊。”

乔慕宸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啊!哦,没什么的,先起来上点药吧。”

褚云飞长长吐了口气,“我疼得厉害,不想上药,你陪着我坐一会吧。”

乔慕宸听他这么说,只觉得一颗心都抽起来了,待要怎么样,又是实在不敢,只能重新坐下,终于又站起来,“可是不上药会更疼的。”

褚云飞低低嗯了一声,乔慕宸狠了狠心,终于走过来,“你忍着点。裤子这么紧,我拿剪刀剪开,上药的时候要是实在疼,你就喊出来。反正我也经常挨打,小时候还总是咬着爸爸哭呢。”

“不要!”褚云飞听他去找剪刀,一下子就急起来。

“啊?”乔慕宸也犹豫起来。说真的,云飞疼成这样,他心里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个形容了。

“这条裤子是和哥一起买的。”褚云飞急道。

乔慕宸听得他心里爱惜,半天有点堵,可又觉得自己堵得实在太过不知好歹不是时候,正自责间,却听得褚云飞声音,“算了!你过来扶着我,脱了吧。”

“啊?哦。”终于还是狠下心,将褚云飞从床上扶起来,褚云飞摇头要他站远些,自己站在床上,一点一点解开了皮带,却是一狠心,就将牛仔裤拉了下来,他刻意背对着乔慕宸,可即便如此,乔慕宸依然看到他整个耳后肌肉的抽搐,裤子搭在大腿上,可是疼得厉害了。

狠狠拉了这一下,褚云飞是再没有勇气再往下脱了,手放在白色内裤裤腰上,这种弹力裤虽然这时候穿着痛苦,可褪下来应该没有那么难,但他两条修长的腿不停得颤抖,显见刚才是疼得厉害了,乔慕宸从他身后看,他本来臀型就很完美,如今倒不知是不是肿的厉害,好像更挺翘了,只是这时候哪里能想这些,褚云飞终于还是伸手将内裤褪了下来,果然,整个臀都是可怕的青紫色,褚云飞皮肤甚是白皙,伤痕交错的臀和颜色如玉般柔和的长腿接起来,只能让人更觉得心疼。

他裤子搭在大腿上,整个人向墙边移了移,一只手扶着墙,可牛仔裤又紧,脱得时候难免挣扎,乔慕宸甚至看到一道汗渍顺着他腰际滚下来,自己待要上前替他脱裤子,他却是摆摆手拒绝了,“没事的。”

褚云飞自己褪了裤子,就拉了薄被盖在身上,将头侧着枕在枕头上,“用那个喷剂就好,谢谢你了。”

乔慕宸呆呆的,声音也有点不知所措,“云飞,你、别那么客气。”

褚云飞嗯了一声,将头埋进枕头里,双手却是拿上来紧抱着头,“我没事,你上药吧。其实我这么懒散又成天无所事事,哥罚我也是为我好。”

乔慕宸一惊,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么一句话,他替云飞喷了喷剂,看他反应好像没那么大了,也不觉在心里琢磨,其实,哥哥也实在是下手太狠了。这么重的伤,还又站了一晚上,而且直到现在也连个电话也没有,就算是再忙,云飞也难免心里委屈了。

因为是用喷雾,他也不敢喷的太多,等差不多干了就重新替褚云飞将薄毯盖上,收拾停当,想说些什么话,却终于只能局促地来一句,“都是我,那天不该和你吵架。”

褚云飞趴得仿似舒服了点,“不关你的事。就我这一身的臭毛病,哥早都想治治我了,我还不停得拱他的火,这顿打,迟早是跑不了的。”

乔慕宸低头道,“你想通了就好,我还怕你心里不高兴。”

褚云飞甚至还笑了笑,“他罚我站了一晚上,该想的不是早都想通了吗?”

乔慕宸已经糊涂了,完全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想法什么打算,只随便应应声。

褚云飞低声道,“慕宸,你帮我叫下我爸吧。”

“哦,好。”乔慕宸连忙出去叫秋瑀宸。

褚云飞却是趴在床上抓着床单好容易挪到床头,够到了电话,却是拨给迟慕瑀。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褚云飞一下就松了口气,“哥,我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气了吧。”

悉昙悉昙17

褚云飞却是趴在床上抓着床单好容易挪到床头,够到了电话,却是拨给迟慕瑀。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褚云飞一下就松了口气,“哥,我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气了吧。”

电话那头的迟慕瑀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做哥哥的,弟弟做错事教训过也就是了,哪有认真同他较劲的道理,若是如此,只怕也太过计较,哪里有资格做别人哥哥。因此,他笑声甚是爽朗,“怎么,是以退为进和我示威呢?”

褚云飞连忙道:“云飞不敢。”

迟慕瑀听得他还是很怕自己的样子,并没有恢复往日顽皮胡闹的本性,知道这次实在是打的重了,由着他怕两天也好。因此正声道:“不碍的,这几天好好养伤吧。”

“是。云飞明白。一定静思己过,认真反省,牢记哥哥的教训,不敢懈怠。”

秋瑀宸站在床头,听儿子说话,口边一直带着悠微的笑意,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儿子露出毯子来的半截胳膊,等他放下电话,这才柔声道:“怎么也不盖好了。”

褚云飞还是没话,既然他嫌没盖好,索性自己咬着牙攥着床单往下趴,把毯子拉了拉,盖好就是。

乔慕宸一边站着,一边在心中暗道,刚刚还说要静思己过认真反省,可对着二叔就摆脸色,这要是被哥哥看到,可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过想来二叔也不介意,这不是马上就坐到云飞边上去了,嘘寒问暖的,“疼得厉害就不要乱动了,你哥那里也不是拘泥规矩的。”

褚云飞趴着,却是再一次爬起来,他一身的伤,虽然上了药可终归是经不起折腾,胳膊还未及支起来先疼得紧咬牙关不愿让抽气的声音漏出来。

秋瑀宸只能摇头,褚云飞叫道,“帮我递一下。”这一句自然不是对老爸说的。

乔慕宸连忙过来帮忙,秋瑀宸望着眼前现成的受气包,“怎么不替他拿手机。”

座机就算是有人端着,到底不如手机方便的,乔慕宸不知该怎么说话,褚云飞却是终于道,“我不听话,被哥哥没收了。”

秋瑀宸真是服了自己这宝贝儿子,半带着玩笑语气,“叫慕宸再给你买一个吧。”

褚云飞狠狠转过了头,秋瑀宸揉揉这只小刺猬毛茸茸的后脑勺,“看你一头的汗。好了,别耍心眼了,你哥收都收了,爸能有什么办法。”

褚云飞被爸爸拆穿,若是一般的孩子,恐怕得脸红心跳好一阵子,他却像有理了似的,把头埋在枕头里抱怨,“买一个新的有什么意思,电话都打不了了。”

秋瑀宸听儿子嘟嘟囔囔的,声音闷在枕头里,但还是能隐约判断出什么,因此笑道,“又是谁的号码忘了?”

褚云飞这时也不和爸爸怄了,在枕头上把头蹭着转过来,可怜巴巴的,“爸,替我把手机和哥要回来。”他声音软绵绵的,再配上可怜巴巴的眼神,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有求于人的乖巧,总之是看着就让人不忍心拒绝。

秋瑀宸只能更轻柔地揉揉他脑袋,“你哥收了,爸怎么能再去要呢。”

褚云飞嘟着嘴,“不要手机,把卡要回来也成啊。”

秋瑀宸轻声哄着他,“别抱怨了,小心哥哥知道了生气。”

褚云飞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淡,却又撇撇嘴道,“他做哥哥的,哪能和我生气。”话虽这样说,可终究是觉得没什么底气。只得又叫一声,“爸——”

秋瑀宸无奈摇头,只能说些让他多休息之类的话。

褚云飞不服道,“休息说得容易,那么疼,怎么趴的住,又不能打电话,心里还总想着别的事,日子要无聊死了。”

秋瑀宸笑笑,“你先休息一阵子,这样,等疼得好些了,请人来家里玩,喜欢叫谁都由着你,好不好。”

褚云飞摇头。这一摇头,却是疼得叫出声来。

秋瑀宸心疼得将他轻轻按住,语声是说不出的温柔,“小心点。”

褚云飞趴在床上平复了好一阵子,可还是没有平复下来,“那有什么用。”

秋瑀宸道,“怎么没用。你不就是喜欢卡狄的那个小艺人吗。”他说着就吩咐乔慕宸,“跟卡狄的徒总监联系一下,就说我说的,请他带着那个小男孩一块来家里坐。”

乔慕宸听二叔这么纵容云飞,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难过得很,依着规矩却又不得不应是,可嘴张了半天,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也是急得一脸汗。

褚云飞倒是没有让他为难,“不用!”

秋瑀宸道,“你不是喜欢他吗?爸叫他来家里陪你几天。”

褚云飞狠狠攥住了被角,“慕宸!爸这么辛苦了!替我送他出去!记得送到门口,我动不了,你好好服侍!”

乔慕宸被这父子两个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秋瑀宸对他摆摆手,再望向褚云飞时,却是神色冷了下来,“怎么?脾气越发上来了。”

褚云飞这下子可是被点爆了,“你就是这样!给不了两句好话就冷着脸,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被哥哥禁足了,又说那些干什么!我就是不敢叫他来,当爸爸就能随便欺负我了吗?”

秋瑀宸的语声很平静,“爸怎么欺负你了?”

褚云飞被他这么一问,倒是被堵上了嘴,若说是有什么具体事实,好像爸真的对他太好了,一点也想不出具体的事来,可就是心里面哽着,终于道,“就是你在背后纵容,要不然,哥哥能这么打我吗?”

秋瑀宸面上满是那种无奈的纵容,只得重新在他身侧坐下,褚云飞用牙齿磕着自己口里嘴唇上的肉,秋瑀宸又更向里坐了坐,褚云飞略滚了滚脑袋靠着爸爸,秋瑀宸轻声道,“你乖一点,爸的话可以不听,哥哥那里,他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吧。”

褚云飞委屈了好一会,终于还是道,“我知道。”

秋瑀宸略点一点头,“爸不愿意管你管得紧了,其实这么做,是太委屈你哥哥了。你知道体谅他听他的话,小刺猬是真的懂事了。”

褚云飞听爸爸这么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听着罢了。

秋瑀宸爱怜的摸摸儿子脸,却是正色道,“所以,以后不许叫爸去替你求情,你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他绝对不会冤枉你,就是真的让你委屈了,也是你不对,知道吗?”

褚云飞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口委屈还没诉出来,秋瑀宸却是又笑了,“爸知道你都明白。”

褚云飞唯一的动作就是只能将牙齿咬得更紧了,秋瑀宸这时却是转过头去看着乔慕宸,“你也一样。云飞年纪小,慕瑀又太忙,怎么对哥哥怎么对弟弟也不用我教你了吧。”

乔慕宸连忙点头,“慕宸明白。”

秋瑀宸面沉如水,“嗯。”回头看小刺猬时,却是又有些心疼,重新转回来对乔慕宸道,“你哥做得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云飞这里——”他才说着,褚云飞却不知是怎么一蹭,又疼得一抽,秋瑀宸顺手揭开薄毯,却见他整个臀竟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

乔慕宸连忙道,“是慕宸的错。”又快步上来重新将药箱拿出来。

秋瑀宸再看着褚云飞时,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能化了,“该疼成什么样。”

褚云飞本来生气爸爸明知道哥哥要揍自己还不管不问的,虽说他也不指望爸爸会求情,但是,总是觉得这么不理他让他去挨打太过分了,可如今看爸爸样子,一下子又觉得一点都不气了,因此还笑了笑,“木木帮我上药了,不疼了。”

秋瑀宸回过头去,恭恭敬敬捧着药箱的乔慕宸就是一凛。

秋瑀宸也没说什么,起身去洗手,乔慕宸知道二叔要亲自给云飞看伤,因此等他进来自己也识相的告辞。才走到门口,却见到沈默上来。

“默默爹爹。”小蓝帽在默默爹爹这里永远是傻呆呆的。

沈默伸手替他理理因为着急而略带凌乱的刘海,“好好回去歇歇吧。云飞伤成这样,你二叔那里,肯定是你受委屈了。”

小蓝帽非常大气地一笑,“那是应该的。哥哥比我大,云飞比我小,二叔心里喜欢我才会怪我的。”

沈默看着小家伙跑下楼去,心想他肯定不是去睡的,只不知又要为云飞忙碌什么,想到这里,不禁口角含笑。这孩子,才是真正的聪明呢。

悉昙悉昙18

沈默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褚云飞趴在秋瑀宸腿上,大概是刚上过药,小家伙还恋着不肯起来,秋瑀宸习惯性地顺着他头发,看沈默进来,微笑道,“就知道你不放心。虽然疼得厉害,可是伤得不重。”

褚云飞偏过头来,小小声唤道,“父亲。”一下子脸就红了。

沈默知道儿子在自己这里害羞,也不来揭他毯子,只是道,“明知道你哥哥不好惹还要闹,这下可怜了吧。”

褚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秋瑀宸用力揉了揉儿子后脑勺,对这个孩子,他总是喜欢的,看着他的目光也是丝毫没法作伪的温柔。

“我想吃汤圆。”小家伙开始提要求了。

“怎么突然想吃这个?”秋瑀宸问道。

“没有啊,就是嘴里苦得很,想吃甜的,一定要软软糯糯的那种,黑芝麻也要磨碎的,但是不能太甜,甜得过了扎胃。”小家伙想想都觉得要流口水。

秋瑀宸点头,“好。让慕宸帮着做去。他最知道你的口味。”

沈默看着这父子两个,秋太疼云飞了,甚至他有时候都忍不住吃醋。毕竟,这孩子长了一张和他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更何况,那些太过夸张的纵容,是那时候的他也不曾有过的。

“爸,你说木木对我好不好。”小家伙问道。

沈默也不禁倾耳去听。

秋瑀宸不答反问,“怎么了?”

褚云飞用手撑着下颌换了个姿势,看看沈默,又像是不想说了,秋瑀宸顺手轻轻拍了拍他屁股,算是小小的警告。

小家伙虽然疼了可也没那么夸张,却是叫道,“爸欺负我。父亲在就不是最疼小刺猬了。”

秋瑀宸笑,“爸最疼小刺猬,可是最爱你父亲啊。”

沈默听得他们俩说话,无奈摇头,这样的表白,也真是傻。

褚云飞这才道,“我也觉得木木对我很好,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就应该这么对我好的。就算是没有别的什么,可是他不宠着我惯着我就会生气。但是,若说是喜欢,爸,你说,我心里喜不喜欢木木。”

秋瑀宸听他这么说,也不禁有些犹疑,褚云飞有什么心事一向不避着他的,他这么宠这个儿子,也是因为这个儿子自然地跟他这么亲密。可他这么问自己,他又怎么说,因此只是道,“爸从心里希望你能和慕宸在一起。”

褚云飞却是道,“我也不知道。爸,我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觉,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最后,不是我们在一起,我想起来心里都会很难过很失落。可是,要是要在一起,我又觉得总像是还不够似的。你帮云飞想一想好不好。”

秋瑀宸轻轻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明白。他十六岁的时候爱上沈默,十七岁生死相许,十八岁此生不渝,一切顺理成章。那是他最美好的初恋,也是现实中的人生,对于感情,他从不曾犹疑过,褚云飞的困惑,他实在是难以解答。因此只是求助一般的看着沈默。

沈默在一旁静静听着,其实,褚云飞很少和他讲心事,最多就是现在一样,讲给秋瑀宸,但是不避着他。对这个儿子,他虽然没有秋瑀宸那么亲昵,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他比秋瑀宸对他更多一分了解。如今这样,他轻轻叫他,“云飞——”

褚云飞从决定回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认定要卸下全部的外壳,任何事都不愿瞒着爸爸和父亲,因此就算是心里很为难的事,也不会藏掖,听得沈默叫他,也是轻轻应了一声,“父亲。”

沈默轻声问他,“如果,你心里不喜欢小蓝帽,为什么,要他做任何事都那么理所当然?”

褚云飞沉默了半晌,终于道,“说不定,感情的事,最怕也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

沈默知道他如今的心境还不能够正视自己的感情,他想追问一句什么,却终于觉得还是要他自己会领悟,因此起身道,“我去叫慕宸替你弄汤圆。”

褚云飞看父亲要走了,心里也有几分怅然,却是终于道,“嗯。父亲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弄完了就去休息吧,他陪着我也是一夜没睡了。”

沈默笑笑,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褚云飞听着沈默轻轻将门关上,这才靠着秋瑀宸,“爸,是不是我对木木不好,父亲不喜欢我了。”

秋瑀宸笑,“怎么会?”

褚云飞叹气道,“明明我是父亲生的,可是父亲就没有爸这么疼我。明明哥哥和慕宸才是爸的孩子,爸却对我比他们都好。爸,你说,你和父亲是不是很奇怪。”

秋瑀宸道,“谁说你父亲没有爸疼你?”

褚云飞嘟嘴道,“你看木木挨了打父亲心疼成什么样子,可是我也受了伤,他都不怎么着急的样子。”

秋瑀宸笑着哄他,“那是因为你父亲知道有爸和慕宸照顾你啊。”

褚云飞突然道,“可是,他都不疼我。”

秋瑀宸无奈,“你这孩子要求越来越多了,自己做错事挨点打,就像是立了大功劳似的。”

褚云飞傻呵呵地笑了。

秋瑀宸知道他心中并不是这样想,只是将自己说得可怜些让自己多疼疼他,因此低声哄着他,“小刺猬以后别太胡闹了,你总是在外边乱玩,你父亲多担心你。”

褚云飞只是趴在老爸腿上,“那爸呢?”

秋瑀宸笑笑不说话,褚云飞直起头来,“爸,云飞有时候在想,我不管做什么,你都会相信我,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秋瑀宸轻轻拧住了他耳朵,“又打什么主意?”

褚云飞半委屈道,“我有什么主意要打。只不过,马上就是父亲节了,想送个礼物让父亲高兴一下罢了。”

秋瑀宸笑道,“好。不过你要是因为这个礼物再挨哥哥的板子,爸可不帮你。”

他喜欢热到发烫的牛奶,喜欢把圆圆的小蛋饼泡进牛奶里化软了吃,喜欢一口清咖就一口甜到发腻的果仁巧克力,仿佛坏孩子被逼吃中药时被哄骗的态度。偶尔恶作剧的时候会把汤圆捣碎了弄得一碗糨糊一样逼着乔慕宸吃干净,或者把他好心带过来的红莲蛋黄紫薯酥夹在煎饼果子里再蘸着辣椒酱戳进他嘴里去。这些,都是有趣的游戏,但是,太无聊。

乔慕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喜欢欣赏他,喜欢看他羡慕得看路边摊上背着重重书包的小学生的样子,眼神很干净,很单纯。

因此,在沈默传话说云飞想吃汤圆的时候,乔慕宸想到了很多很多,包括曾经被他捏着鼻子用汤圆蘸了醋喂进去的倒霉经历,还有他认认真真说喜欢的表情。哪怕是父亲亲自做得点心,云飞也没有用过那么真诚的赞许。

再一次端上来,还是他喜欢的黑芝麻口味,云飞依然在二叔怀里赖着,不知道他屁股上的伤是不是不疼了,是半边身子靠在二叔胸膛上。笑,“我都饿了呢。”

“那就趁热吃。”秋瑀宸一向是疼儿子的。

“小心烫。”双手捧了碗过去,只能是递给二叔的,小刺猬娇气地很,明明成年人了,却总喜欢在秋瑀宸面前假装自己只有五岁。小蓝帽即使嘱咐一句,可有些事情,还是由二叔代劳的。

秋瑀宸将软软糯糯的汤圆送到褚云飞口边,金属质感极强的勺子小巧精致,泛出带着光华的沉着,正是符合世家的气度。褚云飞咬了一口,舌头还是不小心被馅儿烫到了,尽管刚才已经叮嘱过他,乔慕宸还是自责地很。

小家伙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头都就到秋瑀宸手边去了,要喝口汤。

汤圆的汤他也是爱喝的。

“好吃啊。“褚云飞笑着。

乔慕宸于是也笑了。

秋瑀宸又喂了他一口,小家伙吃得很邋遢,嘴角还有芝麻糖黏着,说话也有些不清楚,“屁股都不疼了。”

秋瑀宸是那种明显属于父亲的微笑。乔慕宸是带着期待的小心,为喜欢的人做事,总是不想出错的。

秋瑀宸又喂他吃了一个,却是将碗顺手放在了床头,“要慕宸陪着你,爸出去一下。”

“好。”知道爸爸用意,小刺猬也没有太过坚持。折腾了一晚上,装模作样讨巧弄乖了一早上,如今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看着那个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人,小刺猬禁不住地心情不错。

“喂。”是很亲近的称呼。

“你不疼了啊。”乔慕宸说话的口气像小孩子。对着褚云飞,他也像对着一个小孩子。

“啊?”懒懒的特权。和他说话,他总是一个字就算应了。

“吃饱了?”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不等着他回答。也像是明知道,他根本不会去回答,只是还忍不住地想问。太在乎了呢。

“已经很甜了。”褚云飞一语双关。

“你喜欢就好。”太多时候,乔慕宸是个羞赧的大男孩。

“我和彤思佟联系过了。”褚云飞道。

“什么?”这一次,是换他疑惑。

“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她自称是彤思佟的私生女。于是,我就亲自问彤思佟了。”褚云飞道。

对于这一点,乔慕宸很迟钝,他根本就没理会,甚至早都忘了这件事,所有的反应只是本能,“你居然去问?”

褚云飞点头,“我又不能约她来酒店第二天早上偷偷藏她枕头上的头发做DNA比对。”

乔慕宸不知道听他这样说自己究竟是该庆幸还是难过。

好在褚云飞没有打算纠结,“她否认了,而且,绝对不可能。”

乔慕宸只是嗯了一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他不用也不想知道得太过清楚。

“陆由,对我是特别的。”他重新起了个头。

乔慕宸没有说话,他会冲动,但是他不是那种一根筋的愣头青。

“我很喜欢他。可是,和喜欢一个人的喜欢不一样。”褚云飞这次,是认认真真的。

“我知道。”乔慕宸又一次低下了头。他说,我知道。就像他知道他喜欢热到发烫的牛奶,喜欢把圆圆的小蛋饼泡进牛奶里化软了吃,喜欢一口清咖就一口甜到发腻的果仁巧克力,有时候会带着世俗的浑融,有时候,带着世俗不可理解却绝对可以接受的自相矛盾,其实,关于他的一切,他一直都知道。

“那好啊。没有害你伤心,我心里也就不那么难过了。”褚云飞顺口道。

“如果我伤心了,你心里也会难过吗?”乔慕宸默默地想,可是,他没有说。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时候,没有过脑子的话会冲口而出,有时候,愁肠百结的,却终于只是搁在口里。于是,他抬起了头,褚云飞的眼睛还是那么亮。

“噢!”

“怎么了?”又是情不自禁地紧张。

褚云飞不好意思地笑了,“忘了屁股上还没好了,说实话,还是挺疼的。”

乔慕宸想了想,“是挺疼的。”

这一次,褚云飞是真的笑了。

如果真的要选,是会选一个人,总是要你笑,还是会莫名其妙间就让你哭。这许多的问题,褚云飞已经开始思考,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太多打算。

悉昙悉昙19

“哥哥。”小小的少年跪在软软的大床上,手里拿着药瓶,不知所措。

“我不疼。”趴在床上的小人儿安慰着,哪怕他也仅仅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对不起,又害你挨爸爸的打。”小家伙难过了。可是,迟家的孩子,难过都不哭的。

“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我比你大,替你挨打也是应该的。”秋家的孩子,就算受了委屈,也是理所当然。

他姓秋,他姓迟,他们是亲兄弟。

小家伙手里还托着药瓶,不知怎么摆弄的为难样子,趴在床上的小小小秋抬起头望着看着药瓶出神的弟弟,“弢儿,等一下二叔和飞爸爸过来,你不要告诉他们我挨了爸爸的家法。”

小小小迟忽闪着眼睛,“为什么啊。”

小小小秋低声道,“我不想让妈妈知道。”

“哦,是,哥哥。”小家伙明白了。每次哥哥挨了打,最不想让妈妈知道的。更何况,现在妈妈肚子里有漂亮的小妹妹,爸爸打起人来好凶,吓到她就不好啦,他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所以,他也要学着做好哥哥了,不过,最先还是做好弟弟。“那哥哥先擦药吧。”

只可惜还没有听到哥哥的回答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在床上略歇一歇的小小小秋撑起身子“请讲。”语声稚嫩,但隐隐已经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势,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

“大少爷,先生请您立刻出去,叫小少爷也一起过去。”迟慕瑀家里,因为长辈会经常过来,他是绝不许下人对他用太过僭越的称呼的,一声先生足矣了。

还撑在床上的孩子听得吩咐,立刻咬着牙站起身,赤着脚,地毯软软的,却站得很直,双手规矩地贴在大腿外侧,“是。”小弢儿也立刻放下了药瓶,垂下睫毛略略退了小半步,站在哥哥身后的位置,“是。”

“爸爸在叫哥哥了啊。”小弢儿明显有点心急,哥哥还没擦药呢。

“嗯。”略点一点头,小小小秋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到底是小孩子,罚得不是很重,只是依然会疼,却是忍过了。

“弢儿。”小家伙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还不忘为弟弟理一理衣领,“药我回来擦。”大概是怕弟弟担心,还特地重复了这一句,然后两个小家伙一路小跑去爸爸那里。

轻轻敲门,得到许可之后才小心进去,小弢儿跟着哥哥,每一步都很稳,也很轻。

“爸爸。”两个孩子并排屏息静气地立着,只有仔细看时,才能分出来弟弟比哥哥稍远了一个鞋尖的距离。

“弨儿。”迟慕瑀眼睛扫过两个孩子,却是将目光落在自己长子身上,他对这兄弟俩都很满意。尽管不是同自己和慕宸一样的双胞胎,可两个小家伙长得也一样很像呢。算上安安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女儿,三个孩子,他一下就觉得生命如此满足。

小弨儿走过来,接过爸爸手里的盒子,沉静地捧着,眼神有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好奇也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隐忍。疑惑的时候思考,是智慧的一种,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说,是隐忍的一种,好奇和隐忍也许都不是好品质,但绝对是需要的品质。

“你二叔和飞叔的结婚礼物,你和弢儿一人一份。”迟慕瑀吩咐道。

听了爸爸的话,小弢儿才敢过来,哥哥已经分了一个小一点的盒子给自己了。

看着小儿子望着自己的眼神怯生生的,迟慕瑀笑了,“弢儿有话要说?”

小家伙想了一会儿,终于道,“哥哥屁股都红了,爸爸,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打哥哥了。”

迟慕瑀一下就将两个儿子一并拢在怀里,顺势亲了两个宝贝的额头,再一手一个带出书房去。两个小家伙被爸爸牵着手,都只能用一只手抱礼物,本来不大的礼品盒子一下子仿佛壮观了许多倍。

“安安,怎么这时候出来。”看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哪怕已经有过两次做父亲的经历,迟慕瑀还是紧张的很。

爻安安对丈夫轻轻点头,却是望着两个儿子柔声道,“弨儿弢儿,有没有不乖惹爸爸生气。”

迟慕瑀笑得更爽朗了,“直接拷问我有没有欺负你的宝贝儿子不就好了。”迟慕瑀一边说,一边小心扶着妻子下楼去。爻安安犹自回头望两个宝贝,小弨儿大声道,“妈妈放心,弨儿会照顾弟弟的。”

小弢儿也是连连点头,“弢儿会乖的,妈妈要小心保护妹妹哦。”

“二叔,飞爸爸。”两个小家伙站在门口,一看到乔慕宸和褚云飞就递礼物,同时送上的还有大大的百合花,“百年好合。”

乔慕宸和褚云飞分别收下礼物,将礼品盒子递给身后的下人,却是捧着百合花深深嗅一口,“真香。”礼盒是迟慕瑀夫妇替两个宝贝准备的,百合花却是弨儿带着弟弟一块种的呢。虽然只是在园艺师的指导下浇浇水施施肥而已,可小孩子的心意弥足珍贵。

褚云飞笑着出起题来,“花收下了,你们两个小家伙一人说一句话吧,有好听的飞爸爸才发糖给你们吃。”

小弨儿先笑道,“弢儿来说,我来写。”

完全没意识到上当的褚云飞点头,“好啊。”还催促着乔慕宸拿纸笔。爻安安只是偎着迟慕瑀微笑。

小弢儿倒是很正经呢,“妈妈前两天才教给我。”说着还特别站起来,“二叔,飞爸爸,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爻安安喜欢讲兄弟间的故事,兄弟间的诗词也会随口念一些给他们听。

乔慕宸轻轻拍掌,“不错。”倒是褚云飞说到他做到,立刻就拿了喜糖出来分给小弢儿。手里还留着一包笑望着小弨儿,小弨儿写好了却是又用手堵了起来,“飞爸爸不许打我。”

褚云飞笑,“拿过来吧,我看看你能有多聪明的淘气。”只可惜才一拿到纸,就立刻揉成一团踹了乔慕宸一脚。乔慕宸平白受这无妄之灾自然委屈,展开纸团一看,却是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心道这一脚挨得不冤,然后将手里的糖送给小弨儿。

迟慕瑀道,“弨儿写了什么?”

乔慕宸顺手将纸团放进口袋里,先是轻声对褚云飞道,“我要把这个存起来。”而后才答哥哥的话,却和不答没什么两样,“没什么,秘密。”

迟慕瑀听他如此说,回过头笑望着爻安安,“刚才我们说要给女儿取什么名字来着。”然后自问自答道,“秘密。”

褚云飞乔慕宸这可急了,如今家里面,这个还没出世的小小公主最大了。褚云飞愤懑道,“哥,不用这么逗我们玩吧。”

迟慕瑀就是不说话。弨儿和弢儿两个小家伙也不厚道地在一边看热闹。反正不管因什么而起,爸爸最大就是啦。不过,爸爸好像“怕”妈妈。

这个道理褚云飞也明白,因此他很快转变了进攻方向,“嫂子——”

爻安安微微转过头,望着迟慕瑀。

迟慕瑀满是爱怜的笑,却没有说话。

褚云飞接着道,“小小公主叫什么,女孩子一定要取个好名字啊。”

迟慕瑀就两个字,“放心。”

褚云飞向爻安安那边挪了挪,打算进一步展开攻势。迟慕瑀叫他,“就坐那。这几天,连弨儿和弢儿都不许靠近安安。”

褚云飞耍赖道,“嫂子!你要是不帮我,下次我和木木吵架可不听你劝了!”

迟慕瑀道,“威胁谁呢!不听劝更好,谁叫他哄回了你连哥哥都要瞒的。”

褚云飞才不理哥哥,“嫂子,告诉我吧。要不下次哥打我,你再拦着我也不跑了,反正也死不了。”

迟慕瑀瞪他,“要结婚了有恃无恐是不是!你尽可以试试!”

爻安安看着褚云飞着急的样子,柔声道,“告诉他们吧,云飞比弨儿和弢儿还能撒娇呢。”

迟慕瑀故意不去看褚云飞和仿似面如平湖却早已在心里暗暗做排除法的乔慕宸,就是不说话。

弓字旁的字就那有限的几个,难道是,乔慕宸试探道,“弥?”

爻安安轻轻点头。

迟慕瑀望向妻子,语声明显是无奈的温柔,又带着小小的理解的骄傲,“这两个小的,还有那两个更小的,都是被你纵容的。”

爻安安柔声道,“慕宸很听话。”这家里,总得有人替慕宸抱不平吧。

迟慕瑀再一次望向乔慕宸和褚云飞,“真的结了婚,跟着云飞,就不一定听不听话了。”

爻安安用几不可查地语声道,“他们哪里敢。随即是意味深长地望了褚云飞一眼,就立刻看向弨儿,眼中满是爱怜。

迟慕瑀小心拢着她柔软的肩臂,“你看出来啦?”说完就吩咐道,“弨儿,先带弢儿上楼吧。”

“是。”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站起来,尽管完全不明白爸爸和妈妈说些什么,可小弢儿却和爸爸绝对的心灵相通,这下上去哥哥就可以擦药啦。

“哥哥,真的不疼吗?”小弢儿小心地用棉球替哥哥擦着药水。尽管还不懂怎么着力是最好的方式,但却是一脸的严肃认真。

“现在不疼了。”好怕妈妈看出来,刚才坐在沙发上,虽然软软的,可还是疼惨啦。

“长大了就要挨板子了吗?”真是一个玄妙的问题。

“不知道。可是做错事敢挨板子才算长大。”也是一个奇怪的定义。

“哦,那弢儿也要快快长大。”小家伙正色道。

“为什么?”

“长大了,就可以帮哥哥挨板子了啊。”

曾经那么多那么多的孩子,圆满不圆满,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长大了。

——完

秋秋默默相性很多问秋秋默默相性很多问

秋:秋瑀宸

默:沈默

由:我

1,请问您的名字?

秋:秋瑀宸

默:沈默

2,年龄?

秋:从16岁一直到被挂在墙上

默:(究竟自己情人是幽默还是缺心眼呢)比秋小一岁

3,性别?

秋:男,和小默一样

默:(瞪一眼情人)一样

4,请问您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秋:成熟稳重,冷静沉着。总得来说,比较无趣的样子

默:没有啊

由:在你面前当然最有情趣了!

默:做教练的时候是很负责任的教练,做情人——

秋:满脸期待状

默:做教练的时候才是最原初的性格吧

由:亲亲亲儿子,评价对方是下一题,说说你自己吧

默:我?自我感觉,我比秋还要无趣

秋:没有啊,小默的性格非常完美——

由:要我提醒多少次,评价对方是下一题!

5,对方的性格?

秋:小默,嗯,(想了好久)很好

由: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两个字!

秋:真的很好

由:好吧

默:(微笑)我知道

由:好吧,儿子,不要打哑谜了

默:秋也很好

秋:(伸手拢住沈默)沉默

由:好吧,你们心有灵犀,我下一题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秋:如果是正式见面的话,是在小默十五岁的时候,在Z中球馆

默:是,然后我被罚了六百个深蹲

秋:这个,但是,其实我关注小默很久了,他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有看

由:不要转移话题!

秋:没必要转移话题吧,毕竟,我是他的教练

默:(点头)嗯

秋:(讨好地)后来就是他一个人的秋了

7,对对方的第一映象?

秋:和想象的一样,优秀,骄傲,倔强

默:和想象的一样,暴力,苛刻,蛮不讲理

8,喜欢他哪一点呢?

秋:(望着默)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问题连接的很诡异

默:还好

由:答题!

秋:每一点

由:鸡皮疙瘩一地

秋:(无比认真)小默骨子有一种很纯净的东西,让人沉沦

由:我有点瘆得慌

默:秋的,责任感

9,讨厌对方哪一点?

秋:有时候会冲动,顾前不顾后,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默:总是会委屈自己,不能说是自以为是,但是自作主张,不但没有帮到别人还为难了自己,秋为自己想得太少了

秋:是

默:但是,现在就很好,你已经慢慢改了

秋:那就好

默:所以,有了云飞之后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秋:你也一样。云飞回来之后,就越来越理智了

由:你们是在聊天吗?那我是做什么的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秋:还不错

默:(低头,脸红,踩脚,碾三跺四)

由:哈哈哈哈

秋:(默默望着默)其实,我也很好,你什么时候,可以——

默:这种事!我们能不能回家去说!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秋:小默,宝贝

默:秋,教练

由:教练的内涵很丰富啊

默:(脸红)本来就是教练

秋:小默怄气的时候叫教练也很可爱

由:好了伤疤忘了疼,当时是谁一听我家亲亲亲儿子叫教练就急得抓耳挠腮的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秋:随小默喜欢

默:小默

秋:(深情款款望过去)小默

默:下一题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秋:不知道

由:不知道?

秋:是,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

默:袋鼠

由:(抹汗)为什么

默:他喜欢抱着小刺猬啊

由:汗如雨下

秋:如果这样的话,默就也是袋鼠好了

由:为什么?

默:大袋鼠抱小袋鼠

由:汗如冰雹下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秋:这个,其实还很难,因为每次送什么都会想很久

默:(点头)好像秋很难缺什么,若要送,我们彼此都会送自己亲手做的东西

秋:是

由:我知道,你送过把自己打扁的蛋糕,和破破烂烂的剪纸

秋:(深情款款望过去)送什么不重要,小默喜欢就好

默:微笑

由:疑惑

秋:(伸手揽住沈默)同样微笑

由:好吧,你们继续,我下一题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秋: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贪心

默:点头

由:您还真知足

秋:有小默如此,夫复何求

由:话说,你真的买了《甜言蜜语腻死人不偿命大全》了吗?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秋:以前会怕他冲动意气用事伤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会了

由:(唯恐天下不乱)你的意思是,我亲儿子现在已经不会闯祸,变得像一个老头子一样无趣了

默:秋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都不太会做让彼此担心的事情

由:好吧

秋:是,很多年,很多东西,就变成理所当然的

由:为什么我总要在悲剧的时候说下一题

17,您的毛病是?

秋:自以为是

默:现在已经没有了

秋:生活里还是会有一些的

由:(插嘴)比如说?

秋:准备菜、点心啊,还有出门的时候老是说这说那让小默烦

默:微笑

由: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变成瑀宸的反省会

默:以前的时候,秋怕我倔,现在,他怕我会闷着

秋:一般都不会,我们基本上没什么秘密

由:(再次唯恐天下不乱)基本上?

秋默:根本上

由:好吧,知道你们恩爱啦

18,对方的毛病是?

秋:暂时还想不出,其实,现在已经不太有了

由:是,有的时候都被你拿藤杖扳过来了

默:不是这样的

秋:小默觉得我还有什么要改的吗?

默:如果真的要说的话,现在,纵着小刺猬,对小黄帽和小蓝帽太刻板了

秋:下一题

由:(小小声)教练余威仍在啊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秋:有事闷在心里

默:偏爱,秋,我觉得,你对小黄帽和小蓝帽总有一点不公平

由:点头

秋:嗯

由:就嗯就完了?

秋:没办法做到改变的事要怎么承诺

由:好吧,可怜的两个小帽子,亲奶奶帮不了你们了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秋:自以为是

默:是

由:是?

秋:嗯,因为小默做什么都不会让我不快

由:我考虑要不要让清沙回来

秋:小默,今晚想吃什么?

由:下一题!!!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秋:不说话,只是望着默

默:很好的程度

由:多好?

秋:彼此拥有

默:笑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秋:算是,我家吧

默:我一直住在他家

由:我说的是正式约会

秋:还是我家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秋:和平常一样

默:一样

由:你们确定那是约会吗?

默:我觉得很多东西不必去刻意

秋: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约会了

由:我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在这里很多余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秋:可以赤身相对的程度

由:这么快?

秋:是啊,不脱裤子的话,打伤了怎么办

由:倒!

默:其实,已经很亲近了

秋:对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秋:我家,球场,还有学校

默:球场应该不算约会吧

秋:两个人在一起嘛

默:点头

秋:(若有所思状)那每时每刻都在约会啊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秋:不知道,这个很难

由:又不知道!

默:这一次生日的时候就会想下一年他生日要怎么样了

秋:有时候连下两年都会想好

由:除了那种放烟火的偶像剧招数之外还有什么

默:秋会做饭给我吃,然后,全方位的按摩什么的,还有就是基本上那天我说什么就会是什么了

由:那不是每天都这样嘛

默:(点头)是啊

由:那你岂不是每天都是生日?

默:笑

由:瑀宸过生日的时候呢?你会做饭给他吃,替他按摩吗?(什么烂问题)

秋:我会做饭给小默吃,帮他按摩

由:那你的生日和平常有什么差别!

秋:还是有差别的

默:有差别

由:差别在哪?

秋默:有差别!

27,是谁先告白的?

秋:是我

默:其实告白之前,很早就已经知道了

秋:很多事情是水到渠成的

由:水到渠成,是个不纯洁的词啊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秋:很喜欢

默:嗯

由:没了?

秋默:嗯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秋:很爱

默:很爱

由:这题和上一题一样吗?

秋默:不一样

由:好吧,下一题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秋:他怄气叫教练的时候,或者就是不说话,有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会妥协

默:秋不会刻意去说什么,坚持的就是坚持的,不会改变,不过——

秋:我很难对他去坚持什么,小默也不会为难我

默:点头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秋:小默不会变心

由:(小小声)清沙那次

秋:那个不是变心,是我们逃避不了的责任

默:点头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秋: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假设

默:秋不会

由:如果?

默:秋不会啊

由:好吧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么办?

秋:其实我们很难说去约会,因为基本上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默:嗯。即使很少的情况,秋会直接过来找我,不会有约或者等的过程

秋:是。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秋:小默,都很好

默:胸膛

35,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秋:看我的时候

默:专注打球或者工作的时候,笑,还有以为自己做错事,小心翼翼叫小默的时候

秋:其实,他什么都不做就会让我觉得很性感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事?

秋:看着我的时候,很专注地那种看,会觉得有一种立刻要吻上去的冲动

默:他叫小默,然后顺理成章地凑过来,一瞬间,气息突然很近,那种感觉

由:亲儿子哎,你被瑀宸传染了吗?

37,您会向对方说谎么?您善于说谎么?

秋默:不会

由:瑀宸啊,不诚实是要被打屁股的,小刺猬的事,你是一开始就告诉小默的吗?

默:那个,是会暂时瞒下来,他只会不说,不会去说谎骗我

秋:(完全无视惟恐天下不乱地后妈由)小默

默:微笑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秋:两个人在一起

默:是,在一起

39,曾经吵过架么?

秋:起初基本上没吵过,都是他怄气我哄他什么的,后来为了三个孩子,就会有些争执,但也不算吵架

默:对,怎么教孩子的问题上,我们有些分歧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秋:上一题答过了

默:嗯

41,之后如何和好?

秋:一般的话,谁对听谁的吧

默:不过很难会有一个明确的谁对谁错的结论

秋:所以,一般我会固执,然后再哄他

由:瑀宸不会妥协吗?

默:如果我很坚持,他会妥协

秋:是,没有什么比小默重要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秋:没想那么多

默:这样很好

由:可是生命——

秋:我们的打算是,珍惜现在的所有,一生那么短,但是可以过得很充实,如果能够不转世,一直在一个自在自为的空间里,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好,如果有别的,很难把握的,我希望我们都能努力

默:是,说起来还会有些舍不得,因为还有父母,哥哥弟弟,朋友,小帽子们,小刺猬

秋:在可控的范围内,做到怜取眼前人

默:是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秋:这一点,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

默:是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秋:为他做所有能想到的,一切

默:接受他做的一切,无论是讨好,还是其他的有可能不那么完美的东西

秋:是,我们彼此都很体谅

默:现在这样就很好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秋:都没有,(看着小默),在监控里看到你和小刺猬妈妈说爱她的那一瞬间,很痛苦,但是,也没有怀疑过

默:我知道

由:这算是剖白吗?

默:其实有时候,看他那么疼小刺猬,我也会吃醋

秋:起初疼他是因为他长得太像你,后来,其实基本没什么关系了

由:这个解释难道不会让亲儿子更吃醋吗?

秋默:(幸福地)微笑

46,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秋:这个,我没有想过

默:我也没想过

由:现在想

秋默:想不出

由:(深情地)是的,就是这样一句想不出,他们已经融入了彼此的生命,那么自然,不必去比喻,不必去注解,爱,相互扶持,就是一生

秋:我记得我们没有接《大头有约》或者《艺术人生》啊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秋:没有

默:没有

秋:实在是没什么可瞒的,也没有必要

默:对

由:每天都粘在一起,想瞒也瞒不了吧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秋:刚开始会怕能给小默的不是最好的,而且,我的家庭,有可能会给他带来压力和伤害,现在已经没有了

默:起初会觉得自己事事不如人,比不上他其他的弟子,但后来,会觉得,现在很好

秋:是,所以我们彼此都没有什么需要自卑

默:嗯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秋:公开

默:最初也并没有想过掩饰,小刺猬回来后是完全公开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秋:握住默的手

默:回握

由:我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pia飞!

~~~~~~==+的分隔线~~~~~~~~

51,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秋: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分类,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就是两个人,没有谁攻谁受之分

默:如果用你们的分类,他是攻方,我是受方

秋:其实我蛮想换过来试试

52,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秋:是小默决定的

默:也不算,应该是自然而然定的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秋:很好,不过我希望偶尔也能尝试做一些改变

默:现在这样很好

秋:其实那件事,我真的不介意

默:我也不介意,只是现在这样很好

秋:你高兴就好

由:(望秋)你确定你是攻?

54,初次H的地点?

秋:迟大哥密室的浴室里

默:嗯,那时候算是囚室

55,当时的感觉?

秋:很幸福

默:嗯

由:别的呢?

秋:很圆满,很幸福

默:有一点点羞涩

由:没有很兴奋吗?

秋:我们大概比较慢热,所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由:又是水到渠成啊,不纯洁的词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秋:(眯着眼睛微笑)

默:微笑

由:看看这看看那

秋:很,很动人

默:笑

由:没了?

秋:很动人

由:好吧,小默呢?

默:很心疼我,很幸福

由:继续?

秋: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由:好吧,我知道的太多了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秋:问他

默:(笑),我说,不挨打也不能躺着睡

由:小默你好可爱啊

默:小时候比较迷糊

秋:小时候还是现在,都可爱

由:知道,你家小默啥时候都最可爱

58,每星期H的次数?

秋:这个不一定

由:平均?

默:平均,大概三四次吧

由:难道不是每天都会?

默:我觉得,这个不是很重要

秋:是,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小默窝在我胸膛里的感觉

由:真是纯洁的儿子们啊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秋:现在这样就很好

默:对,随感觉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秋:顺其自然,让小默舒服

默:让彼此舒服

秋:是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秋:小默一碰我,哪里都敏感

默:眼睛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秋:小默,眼睛,锁骨,都很敏感

默:那里

秋:脸红

由:瑀宸啊,你还真没有自制力啊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秋:完美

默:温柔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秋:其实这个不重要,但是我们很可以给对方快乐,所以,很喜欢

默:是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秋:家里

默:嗯

66,你想尝试H的地点?

秋:看小默吧

默:这样就很好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秋:前后都会帮小默洗澡

由:瑀宸你体力真好

默:笑

68,H时有什么约定么?

秋:没什么约定

默:也不需要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秋:这个没什么可问的

默:他没有,我和清沙有过

秋:褚小姐,我更愿意将他当成是小刺猬的母亲,这件事,虽然曾经让我们一度很难面对,但是我们现在都不是很介意,因为没有这件事,就不会有小刺猬,所以,可以说,是上苍对我们的恩赐,而且,也让我们更了解彼此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秋:反对

默:嗯

71,如果对方被暴徒□了,您会怎么做?

秋: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默:嗯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秋: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默:小时候会

由:(邪恶的)小默你现在不会了?

秋: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由:好吧,下一题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秋: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默:嗯

由:难道我们今天的问题就要纠结在没有意义上吗?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秋:这种事情无所谓擅长,只要我们都快乐,就很好

默:对

由:也就是说,瑀宸你觉得你和小默都很擅长了?

秋: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由:倒!

75,那么对方呢?

秋:小默很好

默:微笑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秋:秋

由:默默呢

默:都很好,没什么特别的希望,其实有时候,秋已经很累了,不用再帮我洗澡

由:洗澡!喷鼻血

秋:很好啊

默:微笑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秋:都很好,不管哪种

默:很放松的那种感觉,觉得,秋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秋:嗯,非常美好,那种一刹那间,快乐的极致,觉得仿佛要突破失控极限的那种感觉,小默,真的,很好,怎么样都好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秋:我觉得,只要彼此信任

默:不可以

秋:其实,信任就没关系

默:不可以

由:那个,那件事

秋:我说过了,那件事,我当做上苍的恩赐,因为没有那件事,就不会有小刺猬

默:嗯

由:那个,亲儿子

默:不管我还是他,有没有那件事,我都觉得,不可以

秋:但这并不是说小默或者谁做错了

默:是

秋:对,不可以

由:那个,那个,我有点迷糊

秋:你不用很清楚

79,您对S-M有兴趣吗?

秋默:没有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您会?

秋:我们会顺其自然

默:点头,我们不需要用这种事去证明什么,所以,也不需要不安

秋:不过,目前很愉快

默:瞪

81,您对强姧怎么看?

秋默:很龌龊的行为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秋:没有

默:我也没有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秋:每一次都很兴奋,为什么要焦虑?

默:太幸福的话,可能会有不安吧

秋:你会吗?

默:以前会,现在不会

秋:(更紧地揽住默)我没有过

默:我知道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秋:第一次,算是诱惑吗?

默:瞪

由:不算!明明是你欺负我亲儿子!

秋:那没有了——我们默契很好,不用去做这些

默:红脸,点头

85,那时攻方的表情?

秋:下一题

86,攻方有过强曓的行为吗?

秋:怎么可能

默:没有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秋:下一题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对象是?

秋:小默

默:秋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秋默:嗯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秋默:没有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秋:十七岁

默:十六岁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秋:是

默:是小白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秋:都很好

默:眼睛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秋:哪里都喜欢,不过,眼睛,还有嘴唇比较多

默:耳朵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情是?

秋:我们彼此拥有,谈不上取悦

默:嗯

96,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秋:想小默有没有不舒服

默:什么也不想

97,一晚H的次数是?

秋:看小默

默:两三次吧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秋:我自己脱,然后帮小默脱

默:偶尔会帮秋脱

秋:享受地笑

99,对您而言H是?

秋:让彼此愉快的事

默:嗯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秋默:这个,不必了吧

101,想了解一点秋秋默默小时候的一些事,o(∩_∩)o(鬼魅夜雪)

秋:小时候,就是读书训练什么的

默:一样

由:没有其他比较特别的活动?

秋:什么算是特别呢?

默:特别的话,就是小时候会跟去我妈办公室,坐在桌子上看她忙

由:这个,很特别吗?

默:也不算,好像很多人都会

由:看秋

秋:其实我小时候和慕瑀慕宸他们的生活差不多

102,俺特想问一问,如果默默去找按摩师全身按摩,秋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有啊,秋秋如果有了孩子,默默会不会觉得是秋背叛了他啊!!(爱离)

由:秋,你家小默的干妈惦记这个问题很久了

秋:我觉得,可能很多按摩师技术都比我好,但是,可能都没有我按的习惯吧,应该,还是我按会比较舒服

由:答非所问,问你什么表情!

秋:表情,没什么表情啊,我会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由:然后?

默:不会的

由:什么不会?

默:我不会觉得秋背叛我

由:这个——

默:微笑

由:小默,你其实只是想转移话题对吧,下一题!

103,偶不负责的问一句如果默默当初因为邀请函而选择进了Z中但不急于去球队报道秋秋会怎样呢~~?(芷兰沁)

秋:这个没想过,因为打球的人,一定会来吧

默:笑

由:你对你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秋:如果小默没来的话,我应该会安排何胥和他谈谈

由:安排何胥谈?

秋:嗯,球队的事,都是何胥在负责的

由:那如果何胥谈不妥呢?

秋:如果连这种事何胥都做不到的话——

默:我自己不来,你不会因为这种事打队长吧

秋:很可能

由:何胥还真可怜

秋:若是实在不来,我有可能会找小默挑球

默:然后我输了被你揍一顿

秋:笑

默:如果是这样,其实我来不来,都是一个结果吧

秋:(讨好地)小默

104,不过我比较想知道《支离》里的人物都是什么星座的呢?(逆风莫相催)

秋:别人我不知道,小默,是双鱼

默:秋是天蝎

105,默默和秋秋最喜欢哪一个哥哥

秋:都喜欢

由:这种万能答案不可以

秋:实在要说的话,陆二哥

由:那是陆二叔好不好

秋:熳汐哥和禹落哥都很好

默:熳汐哥,还有迟大哥

106,刚才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相当俗辣的问题——如果默默和小非同时落水了,或是遇到了危险,秋会先救哪个??

小心回答哦,默默可从旁边看着呢,会吃醋的哦(秋恋)

默:我不会吃醋啊

由:是吗?

秋:会先救小非

由:秋,你胆儿肥了啊!

默:我也会要他先救小非,剩下的,我们一起面对

秋:嗯

107,我先汗一个,我刚想问8楼那样的问题,哈哈

不过后来想想,秋秋最在乎的应该是默默吧,呵呵

偶想问,秋秋默默以后会不会养孩子O(∩_∩)O(浪浪)

秋:这个问题提的很早,我们现在,有养三个小孩

由:什么三个小孩,人家小黄帽是迟大哥养大的,每年在你这住几个月而已,小蓝帽是熳汐哥养大的,小刺猬是自己长到十七岁的好不好

默:这样算的话,那小黄帽吧,嗯,不过我和秋经常会去看小蓝帽,但是云飞,以后我们会对他好的

小刺猬:现在也挺好

由:下去下去,谁让你跑来打酱油的

108,俺想问一下……如果他们俩吵架,熳汐会帮哪个……还有,秋秋会不会让默默当一次攻啊……(芅念)

秋:熳汐哥肯定不会帮我

默:熳汐哥虽然会帮我,但本质还是帮他

秋:嗯

由:下一题呢?

秋:(望着默)考虑一下?

默:我觉得这样挺好

秋:我尊重小默的意思

109,我同6楼的亲,我也很想知道大家的星座……

小白的,还有陆大叔,迟念的最想知道了……

3个人里总有一人是白羊或狮子的……都是神经质的人物,哈哈~

问题思考中……

恩……小默和秋秋认为对方做的最过分的事情是什么。

还有一个……他们都最喜欢吃什么东西……(汗。表PIA我……这个问题貌似没大意义~只不过,知道他们讨厌吃什么,也想知道喜欢吃什么~卡卡)(银月之吻)

默:小白是天秤座,我二叔,他没有提过,我不大知道,不过,看日期,差不多是射手座吧,迟大哥,他从小在墓镧长大,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就不知道是什么星座

秋:其实,对于星座,我们都不太了解

默:嗯

由:我也不太了解,那你们两个觉得对方做的最过分的事是什么

秋:小默都很好

默:我不太喜欢秋去偏爱,因为,孩子是很敏感的,为人父母,总应该公平一些

秋:我很公平

由:汗,下一题吧,喜欢吃什么

秋:小默喜欢清淡爽口的,小刺猬做的芙蓉菠菜就不错,不过芙蓉一定是豆皮,不能是鸡蛋,还有凉拌的苦菊,他也很喜欢吃

默:秋喜欢吃豆腐

由:不纯洁的豆腐

默:纯洁的豆腐

110,如果在路上遇到默默的以前女朋友,她主动亲近默默,秋秋看到会有什么反应?(雨泪)

秋:没什么反应啊,小默一向很有魅力

由:难道不是记下她的外貌特征让御砦鞍威胁人家不许随便搭讪吗?

默:秋不会

111,其实那个经典的夫妻相性一百问的问题就很好啊(JANE)

秋默:那个,我们有答

112,觉的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冰雅绿琳)

默:可以一起走一生的人

秋:在可控的范围内,永远走下去的人,小默太美好,他是我愿意舍弃一切去交换的全部

由:那个,秋,你越来越肉麻了

113,我是想问:如果默默也收一个像小非一样既得宠又难缠的弟弟,

秋秋会是什么反应?(放肆的猫)

秋:小非不难缠啊

由:答题!

秋:会像小默对小非一样,对他的弟弟好

默:嗯

114,小秋和小默最害怕什么东东或是人?(放肆的猫)

秋:小默,他好像没什么怕的东西或者人

默:做球员的时候,比较怕队长,还有教练

由:队长还要排在教练前面?

默:嗯,两个队长都怕

秋:后来他做队长的时候,大家都怕他

由:你呢?

秋:我怕小默

由:还有呢?

秋:怕痒

由:还有呢?

秋:好吧,小时候,比较怕熳汐哥

默:我一直比较怕禹落哥

秋:我更怕陆二哥

默:迟大哥也很有威严

由:这个问题要换成不怕什么吗?

115,那个,偶想知道默默会反攻吗?好吧,偶不cj。

还有想问秋秋,如果默默不出现,会不会和小非(浪花剑客)

秋:(望着小默)你看,大家对这件事这么热情

默:那是大家的事

秋:(反省状)是,那是别人的事,小默的感觉最重要

由:(抹汗)继续答题!

秋:就算小默不出现,小非也只是弟弟而已

116,秋秋以后在球馆里会不会也明确的表现出他和默默的关系……(霏霏☆雨雪)

秋:会啊,大家都知道

由:是的,比如说公然喂饭,或者公然被小默踩脚抡巴掌

默:(不好意思地)那次是睡迷糊了

秋:没关系

117,我想知道秋秋和默默的房间的布置是怎么样的…(论小猪)

秋:我们现在的卧室,很简单,一张很大的床,配套的床头柜,书桌椅子

默:就是很普通的卧室

秋:嗯,舒服最重要,不过我们休息的地方,有软绵绵的布艺沙发,还有很多小植物,阳光很暖,我会和小默坐在一起喝茶

默:点头

由:喝茶,像老头子

秋:瞪

默:浓巧克力或者果茶

118,什么时候默默能反攻啊?(相思)

秋:我们觉得,这样的方式,很舒服,很自然

默:嗯,现在这样很好

由:不是亲妈我不满足大家,是我家小默比较那个,体贴啦

119,蛮想问秋秋,在篮球上到底对默默怎么看(雨中莲馨)

秋:有天赋,但是,还需要继续努力,不过在Z大的几年,他的球技和组织能力都提高的非常快,是一个,很好的业余球员

默:嗯,篮球上,我们都不如队长专注

秋:是

120,现在的默默在球场能不能赢秋?貌似有难度哈~~(浪花剑客)

默:秋会让我

秋:小默,其实打得也很好

由:那就是说,不能赢了

默:他是教练嘛

秋:嗯

121,嘿嘿,本来呢我也想问问谁压谁的问题,但看到楼上的不少人都问了那就换一个吧

问一个跟11楼类似的——秋秋跟默默认为对方做的最令自已感动的一件事是什么?(秋┭╃恋)

由:我想知道,你跟上面的秋恋是一个人?

默:按照传统的说法,算是他压我吧,不过,秋很体贴

秋:你喜欢就好

默:如果说,令我感动的事,其实挺多的,但最感动的是接受云飞,从心里当他是自己的亲儿子

秋:本来就是亲儿子嘛

由:那小默让你最感动的呢?

秋:和我在一起。无论我做了多过分的事,他始终愿意相信我,和我在一起

122,最想去哪里结婚?(恪儿)

秋:上次去丹麦,觉得那里不错,不过,我们结婚的时候是在国内,因为更想在自己生活的范围内,得到大家的祝福

默:嗯

123,呃。我问个H的问题……默和秋一星期几次……(问题和熳汐的差不多)偷笑中……各位表拍我……我自己溜……(雾雨幽)

秋:这个问题,其实上面回答过,我们一周大概两三次

默:嗯

124,我想问为什么何胥和小非都拿不到MVP吖,默默的球技超过他们了吗(泡泡0310)

秋:这个,怎么说呢,MVP,很多时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且,总决赛的发挥也很重要,何胥他有拿过,在大学联赛上,做了专职球员之后,就拿了更多次,至于小非,关键是性格问题

默:其实单论球技的话,队长和小非都比我好

秋:很多事情,还要看时机

125,哈哈。26楼的好可爱……

在XE下去的话……

我还问……默和秋在没有对方之前是怎么解决欲望?自己解决……

倒了……

XE的飘……(银月之吻)

由:先备注一下,26楼就是那个一周H几次,然后,可以继续了

秋:我没有过

由:这不太正常吧

秋:学习训练都很忙,想不到这些事情。这个问题,我不想让小默回答

由:好吧,下一题

126,由:以下的问题来自lily,一共有三个

1.秋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默默的?

2.两人初识前,默默眼里的秋秋是什么样的?秋秋又是怎么看默默的?

3.除了“秋、小默”,秋秋默默之间另有昵称吗?

秋:第一个问题,我是看了小默初中联赛的比赛注意到的,当时,本来是去球馆接一个任务,后来发现小默,特地叫人帮我把他的现场录下来

由:第二个问题呢?

默:当时,我眼里的秋,就是传媒的那四个字吧,篮球神话,嗯,会觉得,很有王者风范,但是,也有点任性

由:秋呢?

秋:我眼里的小默,很倔强,很骄傲,当然,也很优秀,是,值得培养的人

由:培养成情人?

秋:其实也不能这样说,虽然还是有点一见钟情,但当时更多的是,是想将他培养成球队下一任的队长

由:你可以不要这么理智吗?

秋:(自顾自)第三题的话,我还会叫,宝贝

默:(笑)云飞爹

由:有点孩儿他爸的感觉

秋:开玩笑的时候,我也叫他帽子爹爹

由:你们俩还真肉麻

127,由:下面的问题来自梦想自由2012,也是三道题

1.除了篮球,默默做什么会让秋秋感到抓狂?

2.如果熳汐教训默默狠了,秋秋会怎么样,会保护默默么?

3.秋秋和默默H时,彼此会有什么特点?(感到自己好猥琐,呵呵)

秋:第一题的话,小默头脑发热去冒险的时候,不过现在不会了,第二题,我会,不过,熳汐哥应该不会对小默太狠,第三题的话,就是很和谐了,我也说不好

默:我们在一起,挺好的

由:好吧,梦想自由同学啊,不是你猥琐,是我家儿子太纯情啦

128,由:下面还是三道题,来自偶尔爆肝没关系

1.如果以动物来比喻的话,觉得对方像什么

2.两个人约会的话,最想去哪里,做什么

3.H的时候对方做什么,自己会觉得最兴奋(自抽)

秋:第一道题回答过,我们都觉得彼此像袋鼠,因为大袋鼠可以抱小袋鼠

默:笑

秋:至于第二道题,(望小默),你想去哪里

默:觉得在家里就很好

秋:是的,我们在家里,嗯,孩子还小的时候,带他们去玩,小默喜欢看我带慕瑀和慕宸踢足球

由:为什么不是打篮球?

默:打篮球的话,秋太高了

由:那总结一下,就是和孩子一起过家庭生活,这个,算是约会吗?

秋默:这样就挺好了

由:第三道,是个和谐的问题

秋:叫我的名字

默:脸红

由:小默,到底是什么事啊

秋:(握住情人手,微笑)做一些,能取悦小默的事

由:比如?

秋:下一题

129,默默如果出走了,秋秋会怎么把默默追回来??(紫若风凝)

由:(脸红)这个问题真真切切地提醒了我,这个一百问,我是真的纠结了很久很久啊

秋:上一次小默走的时候,我去墓镧找他,会送他剪纸

默:还有道歉的烟花,和捏出来的奶油秋

秋:其实我一直都不会做什么浪漫的事,只能想什么做什么

默:微笑

秋:已经是,年少时的事了

默:继续微笑

130,默默真的怕秋吗?默默被秋训诫时会难堪吗?()

默:还是怕的吧

秋:嗯,也不能算怕,在一些事情上,小默比较尊重我

由:是吗?

默:至于,训诫的时候会不会难堪,难堪算不上,会有点难为情,也有些羞愧

秋:其实,后来我们磨合的很好,那不过是一种,彼此都在成长的手段

默:嗯

131,默默发飙了,秋秋怎么办(梦想自由,2012)

秋:我会道歉

由:道歉不能呢

默:也要看是什么事吧

秋:我会道歉

由:知道你的名言了,你们俩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只要你家宝贝小默生气了,就是你的错

默:笑

132,由:以下的问题来自懒懒的没有注册的懒懒,一样是三道题

1默默平时会怎样讨好秋秋涅?

2秋秋最受不了小默怎样撒娇

3默默最怕秋秋怎样的表情

默:讨好秋?(望着秋)好像没有

秋:小默这样就很好,不用讨好

由:所以,第二题我可以帮秋答吗?小默不用撒娇他就受不了

默:笑

秋:差不多吧

由:你可真没个性

默:秋不是没个性

由:在你眼里当然不是,第三题

默:我比较怕他板着脸的样子

由:不会吧

默:嗯,秋他还是比较讲原则

由:面对你的时候,他一般没什么原则吧

默:他有道理的话,我还是会怕吧

秋:小默

默:微笑

由:话说,小默,你笑的杀伤力真的很大啊

133,想问秋秋和默默想去哪里度“蜜月”呢?希望离能写这两只一起旅游的番外呢,当然是越甜蜜越好啦,哈哈^~^

秋:嗯,人少的地方,不是那种旅游胜地,但是有好景色

默:嗯,不是旅游胜地,但是,很有人情味的那种地方也很好

秋:是

由:明白

秋:(看一眼后妈由)鉴于你无虐不欢的体质,就别再折腾我和小默了

由:行,旅游不写了,回头,我把默默配给迟大哥

秋:(一脸满足地拢着默的腰)随便

134,问默默想不想看秋被乔训诫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问秋秋想不想看默默乖乖听禹落话的样子

秋:不是很想,不过,想想,应该也很可爱

默:(瞪)不想

秋:我错了,嗯,熳汐哥很疼小默的

由:看你那个狗腿样

135,秋教练禹落哥,默默更怕谁?

骊歌沈妈,秋秋和哪个妈妈亲近些?(淡淡の笑颜)

默:禹落哥

由:我猜也是,现在哪还怕秋教练

默:秋教练也怕,更怕禹落哥

秋:(笑)都还好,因为两个人都挺忙的

默:嗯,我妈很忙,秋很难见她一次

秋:不过,见到是很亲近的

默:对

136,熳汐是爱秋这个弟弟多点呢还是默默

由:好的,现在我们现场来连线乔熳汐,看看他对我们热心观众的问题会给一个怎样的答案

汐:爱秋多还是默默多?

由:是的。

汐:个性的话,我更喜欢默默,嗯,禹落可能会更疼秋

落:都是一样的弟弟,一样喜欢

由:(看现场的当事人)你们哥哥的答案还满意?

秋默:(起立)谢谢熳汐哥,谢谢禹落哥

137,偶想问

秋秋万一发现默默和她以前的女友米分怎么办捏

会不会用翼盟把她们灭了

阿门

偶好无良(绯裂°)

秋:不会

由:没了

秋:嗯

由:你算术这么差,人家一共问了两个问题

默:秋的意思是,我不会,他也不会

由:默默你可真没幽默感

138,秋对汐落哪个哥哥更亲近些?默呢?

秋:我对禹落哥可能会更亲近吧

默:熳汐哥

139,秋秋什么时候被鳗鱼训诫的?怎么训诫的?

秋:鳗鱼是?

由:揣着明白装糊涂,乔熳汐!

秋:我哥不是鳗鱼

由:不要转移话题!

秋:我差不多十岁的时候

由:至于怎么训诫的这个问题,请参看《晓也星稀》,哈哈~

秋:后妈!

由:怎么,你对你哥哥管教你的方式有意见?

秋:沉默

由:要不,我叫你哥亲自跟你说说

默:下一题吧

140,写点秋秋小时候和默默小时候的事啊

由:您好,这位观众,这里是关于秋秋默默的专访,作者的访谈在二零一二以后,谢谢!

秋:其实,我小时候过得和慕瑀慕宸差不多

默:我可能没那么多训练,但是,小时候也学得挺紧的

由:苦命的儿子们啊

141,不厚道的人最想知道秋秋默默相性一百问什么时候出炉。

也提个问,默默会不会吃儿子的醋?(流浪的鲥)

由:这个,好像从开这个转帖到今天,有差不多一年,虽然是长了点,不过总算出炉了嘛,还挺热乎的,小默——

默:(拯救拖沓的亲妈于水深火热之中)有时候,会吃儿子的醋,因为,秋太疼小刺猬了

秋:(笑)儿子嘛

142,秋秋有没有被默默打过?主动的哦

秋:有

默:脸红

由:在浴室那一次?

秋:嗯

由:话说,当时你握着默默的手要他打你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由:那是什么感觉

默:(脸通红)下一题!

143,从前那个令秋秋不到5分钟眼泪直流的姿势是什么?

(见晓也星稀)

秋:这个,我不大记得了

由:这么惨痛的经历,还是忘记了比较好吧

默:寒~

144,太好看啦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那么丰富,那么暖暖的SP啊即便除去SP只是作为文文来读也很值得呢恩马屁不拍啦嘻嘻,我也来问个问题~~:默默三十几岁(即小云飞来到后)还有没有被秋秋狠狠地打过呢??怎么打的呢??!嘻嘻我是恶趣味的女人(允盈儿)

由:谢谢乃的马屁,虽然,比起马,我觉得自己更像猫的说,哈哈~

默:云飞来之后,我没有被打过

秋:其实,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很少打了

默:嗯

秋:当我们找到更好的相处模式的时候,训诫,就渐渐地退出我们的生活了

由:直到小刺猬重新出现,你才操起了邪恶的旧业,对吧

默:不对,他之前,有欺负小黄帽

秋:在他十八岁之前,我没有训诫过他

默:这样更残忍,不是吗?

秋:这个问题,咱们回家再谈吧

由:为什么,话题会扯得这么远呢?汗~

秋:(鄙视地)被马屁拍晕了呗

145,听说,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有孩子,不过科技了点。秋和默要个宝宝什么样子呢?有那点期待呀(星星给我掉下来)

秋:小刺猬就很好

由:小刺猬符合你对儿子的全部幻想

默:两个小帽子也不错

秋:嗯,三个孩子都好,我和小默,很满足,而且,还有弨儿和弢儿

默:是

由:是哦,我差点忘了,两位都是有孙子的人了

秋:这句有点小雷

默:大雷

由:天雷!!!

146,想问问默默,当情人以后还总被秋揍,心里怎么想的?

想问问秋,如果打默默的时候,默默一直撒娇求饶,拼命的撒娇求饶(囧……)秋,会不会被气乐了?然后不罚了?

还想问秋,揍默默的时候,嗯……不会有别的想法?(家法是严肃,但是情人之间的训诫嘛…)

还有,什么时候对方最可爱?你最想“欺负”他?

我的问题好多,8过,我还得继续想,期待由的一百问~~()

默:其实,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也会觉得,他不尊重我,或者别的什么,但更多的,会觉得比较委屈或者难堪

秋:沉默

默:但如果是自己真的做错事的话,就没什么好说

秋:只能说,那一段日子,我们都不太成熟

默:也许

由:这个话题好沉重,下一题吧

秋:别的想法?坦白说,如果小默真的做错事,不会有,但偶尔,毕竟是情人,还是会有些小情趣。但小默,他应该不会撒娇求饶的,如果会的话,嗯,我会考虑情况,有可能,就不罚了

由:有可能?瑀宸,不诚实就不对了啊,小默来Z中的第一场比赛,明明求过你的,还是被你罚下场了

默:那个不算,当时,我们都比较年轻

由:能允许我说,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

秋:(无聊)至于第三题,小默什么时候都可爱,但是最可爱,我觉得是陪几个孩子玩的时候,还有,做完了一天的事,靠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我就会很想逗他

默:你就见不得我闲一会

秋:满足地笑

147,想问下,秋秋能不能忍受默默看着自己被鳗鱼训诫呢?

秋:以前大概不能吧,他看不得这个的

默:嗯,我有时候,甚至都不敢想

由:那现在呢?

秋:现在,熳汐哥不会再对我用这种方式了

默:嗯,我总觉得,训诫是一定时期内也许最适合的产物,但是过了这个时期,就会很奇怪了

秋:是

148,1.秋秋默默你俩H时喜欢啥姿势?

2.秋秋默默你俩被鳗鱼罚得最重的一次是怎么罚的?(呃……好绕……)细致哦~~

其实由……偶还想问禹落教训秋秋或默默时候……对方会做什么?鳗鱼呢?

呼……这不算一百问里的吧……

秋:姿势,我觉得不重要,只要双方都会舒服的

默:普通那种

由:偷笑

秋:下一题

由:你确定?下一题是问你们俩被熳汐哥罚最重一次怎么罚的,还要细致

秋:我不记得了

默:我没怎么被哥罚过

由:汗~

149,关于小蓝帽子,在瑀宸的猜测里,他的教育是熳汐妈妈主抓,还是禹落哥去训诫呢?(不论事实的情况哦)

很想知道熳汐哥和禹落哥他们的生活状态,跟瑀宸和默默在自己房间里,盖上被窝瞎猜的是不是一样,嘎嘎。

我要一石二鸟

如果默默想要,秋秋会不会心甘情愿的让默默反攻呢?——我猜会

要是哪天默默跟呆呆的秋秋过闲散了,没激情了,搞出一台难以自拔却极力克制的婚外暧昧,秋秋会怎样?——我猜心痛的放手

好嘛好嘛,我自己YY够了,不捣乱了要是陆离不嫌弃这些烂问题,我还是蛮希望能等到正版的回答的,嘎嘎。抱下(心)

秋:嗯,我觉得,应该是熳汐哥负责的吧,哥对怎么教儿子,很理智,而且,有明确的目标

默:是,哥很喜欢逗小蓝帽的。至于,两个哥哥的生活状态,我觉得,其实应该和我和秋差不多吧

由:那你和瑀宸是什么样

秋:吃饭睡觉做喜欢做的事

由:难道不是做,爱做的事?

秋:低级趣味

默:哥哥们的生活,应该还是比较安逸和乐的

由:嗯,好吧,答案我来揭晓,就是,秋和默默说得,完全正确

秋:(意料之中,继续下一题)第二个问题回答过了,小默舒服最重要,他怎么喜欢就怎样,第三个问题的话,我们不太存在婚外恋这种问题,而且,激情不可能一直有,但至少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还是很有激情的

默:是,而且,亲情也很好

秋:对

150,我最想知道的是是不是从现在开始秋秋就不会打默默了?(小离)

秋:早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不会打了,这并不是一个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方式

默:是,家法是很严肃,我们也不打算作为情趣

151,想知道秋秋和默默以后会不会吵架、会不会秋秋又因为默默说小黄帽和小蓝帽的时候不舒服(⊙o⊙)?

秋:有儿子之后,我们有一些争执,但是不多,我也不会因为默默说了几个孩子就不舒服

默:但是你会我行我素

秋:我觉得,孩子没必要总惯着

152,其实吧

瓦还是想看鳗鱼训诫秋秋==

额(筱安)

秋:(坦然地)这个,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默:窃笑

153,看了年轮之后就特别想问秋到底会不会宠小黄帽一次呢?(浪花剑客)

秋:怎么样爱孩子,会有不同的方式,慕瑀他明白自己的责任在哪里,我也知道应该怎么教他

154,嘿嘿,我想问问,上大学以后默默还会被秋揍吗?或者啥时候默默来个大反攻,揍秋?

哈哈,我恶趣味,不要拍我啊——

飘走

秋:上大学之后,我和小默都找到了适合我们相处的方式

默:对,(望秋)不过刚开学的时候,好像有

秋:有吗?

由:这个可以有

秋:下一题,小默如果想揍我的话,我没意见

默:笑

155,想问秋不再是秋教练之后有没有再生默默的气?默默还怕不怕不再是秋教练的秋呢?

还想问秋,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对小黄帽就像当年你父亲对你一样残忍咩?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咩?

还有前面问过的,秋秋默默分别最喜欢那个哥哥呢?或者说心底里跟那个哥哥最亲?(拉拉)

秋:生气的时候会有,但是,我们会沟通

默:会怕他生气,毕竟,他生气的时候还比较可怕

秋:会吗?

默:会

秋:那,以后尽量不要让我生气

由:瑀宸,你可以下一题了

秋:父亲对我很好,我不觉得残忍,慕瑀长大了也会明白这个的

由: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下一题

秋:和哪个哥哥亲,其实都很好

默:秋更亲近禹落哥熳汐哥,我更亲近迟大哥熳汐哥

156,慕瑀撒娇时什么样子的呢?(非昀)

秋:慕瑀他不太撒娇,他是那种比较坚强独立的孩子,他困难的时候,肯向你伸出手,肯询问你的意见,就是很好的情况了

默:慕瑀比较独立,不过,他还是会和浴巾还有迟大哥撒娇的

由:那是怎么样?

秋:你是亲奶奶难道你不知道吗?

由:默

157,下面有六个问题,你们可以一个一个回答

(1).秋从什么时候不再训诫小默?(球衣退役吗?)当时是怎么个情形?

秋:嗯,也不是球衣退役,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我们上大学之后吧

默:嗯,那时候,我们渐渐明白了具体的去沟通,一切说开了就没什么了

秋:对,那时候小默也长大了

(2).如果秋跟默灵魂转换一天,会用对方身体做些什么事?(这啥问题……)

秋: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如果是我变成小默的话,我就多疼疼慕瑀

由:为什么要变成默默才能多疼慕瑀

秋:都纵着他他成什么样了

由:呃

默:如果我变成秋的话,我就好好照顾他一天,让他能够轻松一些

由:我以为你要说,我是秋的话,就多关心小黄帽小蓝帽

默:(笑)我怕两个小帽子会被吓到

(3.)小默生气时有罚过秋什么?秋觉得哪一次的惩罚最难受?是为了什么被罚的?

默:洗床单被套清理游泳池

秋:差不多就是做家务,有时候小默脾气上来了,会和我吼,“不许看我!”一般他不让我看他会比较麻烦

由:嗯?

秋:闭上眼睛做事情不太习惯

默:所以,大家一定要做到保护视力

由:呃!那是因为什么事被罚?

秋:很多,类似于欺负儿子,或者做危险的事

由:做危险的事只被罚做家务?

秋:他会通常不理人,这个比较恐怖

默:会吗?

秋:会

(4).想问秋,如果那时小白没有放弃小默,秋会怎么办?还是为了传宗接代找人结婚生子吗?

秋:当时如果褚小姐没有放弃小默,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到哪一步,或者,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所以,我心里一直很感激褚小姐,如果没有她的成全,我和小默,应该会遭遇更多很难面对和抉择的事

默:嗯

(5).如果时光能倒流一次,秋跟默分别想改变哪件事?为什么?

秋:我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的话,我希望我们能早一点找到小刺猬,这样这个孩子就能少受一点苦

默:嗯

(6).如果当时只有一方有爱意,两人会怎么做:

面对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训诫中球员,秋教练会怎么拒绝呢?小默会对教练求爱吗?

如果小默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球队教练兼偶像,会如何拒绝秋呢?秋会一直藏在心底吗?

(虽然我想结局都会在一起……哈哈)

秋:这个,我想,我应该没办法拒绝小默吧

默:我大概,不会去求爱吧,因为不是秋的话,我想不到自己会怎么做

由:那默默,如果你对瑀宸没意思,瑀宸却追你呢?

默:我不知道,从来没想过

秋:我可能会默默对小默好吧,这个,真的没办法确定,会不会藏在心里,我说不好

158,秋秋最怕默默怎么欺负

秋秋的伤痕如果又多了,默默会怎么办

秋秋被第一次训诫的情景是怎么样的

如果默默有一次被秋秋打晕了,秋秋会做什么

秋秋脸上被涂满奶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如果默默想打秋秋,秋秋会不会主动摆好姿势()

由:秋,这些问题可都是给你的

秋:嗯,我其实不怕小默会怎么欺负,只是不希望他不高兴

默:至于秋如果伤痕又多了,我可能除了发发脾气上上药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秋:(拢着小默,讨好地)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受伤

由:情话回去说,下一题

秋:第一次被训诫的情景,其实没有很复杂,挨得住就挨,挨不住,本能会让我昏过去

默:秋——

秋:笑,下一题的话,我不会暴力地打晕小默的,真把他打晕了,我估计慌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由:那倒是,我家默默发个烧,看你急得六神无主的

秋:(握着默的腰)被涂奶油那次,觉得还挺好玩的,小默不生气了就好

由:我家小默就是太阳,你每天围着他转吧

秋:差不多,所以,小默如果想打我,什么姿势,随便他

默:我没兴趣

159,由:下面有三个问题

诶?秋秋到后来还有没有打过默默?

如果有天秋秋默默正在逛街(没结婚),碰到默默以前的女朋友(不是褚清沙),秋秋默默会有什么反映?

接到上面那个问题,如果那个女孩一下就抱住默默,哭得让所有男人不得不动心,那秋秋除了吃味儿,还会做什么?

秋:大学以后就没打过了,为什么总是问关于打的问题

由:捂嘴笑

秋:碰到以前的女朋友?那也没什么,小默这么受欢迎,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追的

由:默默会不会对你以前的女朋友说,这是我男朋友秋瑀宸

默:我会说,这是我的教练

由:所以那个女孩子如果抱着默默哭的话,秋秋你会说,沈默同学还要训练,同学你可不可以让一下

秋:我会说,沈默同学已经有主,同学可以——

由:节哀顺变?

秋:前面路口右转吃面

160,那啥,我最后提个不CJ的问题……囧,还是忍不住……

那个秋秋默默,那啥,你俩看在这么多大大都星星眼状的,看你俩个长大,看你两个是把,那啥,甜蜜,你俩是不是考虑,在众位粉丝亲家面前,那啥,给大家,秀一段现场版的调情,或者默默pia下瑀宸嘛!看,你俩一犹豫,台下都口水流成河了

众位不流的,别pia我,我自己飘走

最近看某两只小豹子样的cp的幸福生活,看的有点亢奋。想想幸福或许该当如此,所以难免网秋秋默默身上靠,大家原谅我的有污众听揖一揖,退下

秋:很多人都要你pia我

默:pia

由:然后呢?

默:我pia过了

161,默默的球技和秋秋比,谁好

如果在1对1公开赛上,秋秋会让默默吗()

默:秋的球技比我好,比赛的话,我们各凭实力,不会让

秋:是

162,如果默默知道了秋秋给小非的特殊待遇(默默没有的),默默会怎么办()

秋:(装傻充愣状)什么特殊待遇

由:(后妈抹汗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什么特殊待遇

默:(一脸淡然)这位大人的意思是,类似于秋会唱歌哄小非睡觉这种吗?

由:你知道!

默:(继续淡定中)弟弟嘛,总要有一些是不同的

秋:小默

163,如果秋被默默训诫会是什么表情和感觉?

秋菲佣自认为服侍默默最令人咂舌的事是什么。

默默你踩、剁、碾秋的脚的时候到底用了多沙力气啊……

秋对默默以前什么感受?

MS我问了好多啊……(阳光de沙拉)

秋:没关系,谢谢大家支持,欢迎大家提问,(望默)大家对让你揍我总是很有兴趣,笑,如果我会被小默打的话,其实,大概他已经气急了

默:嗯,所以,其实这不算是一个情趣

秋:嗯,至于说,服侍小默最令人咂舌的,这个,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每天就是那些事

默:秋会对我好,不是说他会做多大的牺牲,而是平常的体贴就很动人

秋:你喜欢就好

由:默默,下一个问题是问你的,踩秋秋脚用了多少力气啊

默:这个,根据我当时愤怒的程度来定

秋:最狠的时候给我踩肿了

默:笑

由:我看秋秋你是乐在其中

秋:(迅速下一话题)至于我对默默的感受,就是,坚强,倔强,骄傲,然后,值得保护的人

由:你果然还是这么肉麻

164,嗯,那个,我想问,小默在成为秋的情人前被秋打和成为秋的情人后被秋打,心里的变化是怎么样的?是不是每次被PIA心里都是不情不愿的吖?哈哈……(镜子的寂寞)

默:其实,如果都是做错事,我做错的话,没有多少区别,当然,最初会很不舒服,但既然是自己的错,就不存在不情不愿的问题

秋:对,训诫和我们之间是不是情人关系是两回事

默:对

165,如果默一定要打秋,但允许秋自己选姿势,秋选什么?(趴在腿上?跪着?翘着?)(止时年)

秋:我选站着

由:为什么

秋:比较正式吧

166,俺很很无良的想问秋秋被鳗鱼训诫时突然不舒服咋办?(例如肚子疼,尿急之类的)鳗鱼会不会暂停惩罚?(塔塔)

秋:熳汐哥的规矩是,有不舒服一定要说,所以,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忍着的话,会罚得更狠

167,打完后上课怎么坐?或是站着?那老师同学们不会奇怪吗?

秋:一般如果要继续上课的话,还是要正常的坐下去,如果不被不许坐,就蹲马步上课,尽量不被老师同学发现吧

由:打完一直坐着上课

秋:理论上是这样,如果被允许站的话,算是优待

默:我的话,一般会直接去教练休息室休息,当然,也会有要求坐着上课的时候

由:惨烈的儿子们

168,有还有,突然想到一个——如果秋默真的有一个女儿的话,她会不会被训诫……

同样滴,如果鳗鱼也有女儿……(算了,也就是这样说好了:假如小蓝帽和云飞都是女生的话,那么她们会不会……咳咳,像现在一样被训诫……??)(镜子的寂寞)

秋:女儿的话,不会

默:熳汐哥也不会

秋:嗯,女孩子的话,还是要好好宠爱的

169,默默也会打秋秋的pp么?

由:这个问题人气很高

默:应该不会

170,沈秋氏有没有在默默生气的情况下进过惩戒室自罚咧?(我不CJ,一点也不…)除了球场洗澡那次和默默跟沈秋氏闹翻后熳汐打他,沈秋氏还挨过打或者挨过罚么?(默默和他玩闹的不算)…不CJ啊不最后,一如既往的期待默默反攻…真的好想看秋秋受的样子(伊灵儿)

秋:一般不会进惩戒室自罚

默:但是会故意放烟花炸伤自己的手

秋:笑

由:话说瑀宸啊,亲妈不得不说,你是个货真价实的笨蛋啊

秋:嗯,关于下一道题,如果指的事小默的话,我经常被踩脚和罚做家务

由:然后,反攻的问题,和期待秋秋你被默默拍的问题,真的是非常的火热啊

秋:这一切,都要看小默的意思

171,由:下面这个不是一百问,但是我放在这里,秋秋你好好听听!

刚刚看完滨河,非常喜欢滨河这一段:平平淡淡真真实实。超级喜欢2个小帽子,有了孩子后,原来那些顽皮冲动的孩子们都成熟了(当然小非除外哈哈)很有一些感叹时间的飞快与坦然。好想看小蓝帽与小黄帽的成长史,俩人在年轮里面的性格应该是漫汐哥跟迟大哥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塑造的,想看看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漫汐哥跟夜神的描写也好少啊。

其实很可怜小黄帽,小蓝帽有个完整的家庭,漫汐虽然罚他可是是从心底里面疼惜的。还有禹落虽然比较性子淡但是也是满怀对他的疼爱。小黄帽这么小就生长在那个环境中,虽然也有父亲跟爸爸但是那个毕竟不是一个完整的家,迟跟言也不是会耐心教导孩子的人,我总觉得默默也比较偏疼小蓝帽,更何况是秋了。是,固然有责任在里面,他有更重的担子,他没得选,但是每每看到小小的年纪要做那样一个大人都不一定能做的承担的时候总会莫名的揪心。孩子还那么小有时候疼爱不会让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失去方向的,跟禹落哥说的那样我们80岁的时候不一定还记得幼时的疼痛但是那可疏远的心是再也亲近不起来了。亲情之间,责任重于亲情?义务剥夺人的自然天性?还是跟默默说的再我们无法选择的情况下其实可以选择一种平衡,孩子在于教导而不是苛责。多想看到秋秋疼疼两个可爱的小帽子啊……(秋默然1)

秋:这个怎么说呢,我总是觉得,慕瑀和慕宸,有他们自己的成长轨迹和生活方式,他们这样长大,或者会辛苦,但是也有他们的成就在,所以很多东西,并不是说完全对等的,但是,至少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也会公平

由:瑀宸你总是很多破理由

172,其实俺最想知道的是迟念的下文。还有,小默会上秋吗?()

由:迟大哥的下文,其实,迟大哥这样也很好了

秋:我好像记得你曾经说过,让迟大哥像师父一样的照顾小非,管教小非

由: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要为你弟弟争取福利啦,还是仔细考虑一下这个火热的小默和你的攻受关系的问题吧

秋:这个问题我说过了,小默的意见最重要,你究竟打算怎么对小非啊

由:默,你看,你家秋胁迫亲妈

173,用水果比喻对方,星座,用一位NBA的球员比拟对方,多点二人打球时的问题,比如在哪个位置投篮最有感觉等等,像球员访谈录之类的(恋白恋白)

秋:水果的话,我觉得小默像樱桃

默:秋像山楂

由:樱桃山楂,你们俩是要告诉我,对方很红果果吗?

秋:(怒目)小默是双鱼座

默:秋是天蝎座

由:那你们各自觉得对方像NBA哪位球星

默: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吧

秋:嗯

由:也是,那位置方面呢?

秋:小默打小前锋比较多

默:秋通常都打控卫

秋:我们两个人都比较喜欢零度角的3分,会觉得很舒服

174,秋秋和默默做过的最令对方生气的一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彼此的下场是什么?

秋:我最令小默生气的,应该就是代他找代理孕母的事吧,后来,小默去了墓镧,然后,我道歉请他回来

默:我最让秋生气的(思考中)好像没有,因为秋好像从来不会让我生气

秋:也会有,比如我会很不喜欢他去冒险

默: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最多被抓回来揍一次

秋:笑

175,想看何胥跟秋秋的故事。还没有介绍过霸道的何队长是怎么被我们的秋给收拾了呢。(秋默然1)

由:打个广告,秋和何胥的故事记在《弧度》里,《支离》的第160章,至于,霸道的何队长怎么被秋收拾的——

秋:谈不上收拾,何胥信任我,认为我是能带他走得更远的人

由: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176,偶想问问,两个小帽子还有小刺猬三个人中,默默和秋秋各自最喜欢谁?还有喜欢他们的什么特点吧?

要是小蓝帽和小刺猬吵架了,秋秋和默默会袒护谁呢?嘿嘿~

好喜欢两个小帽子,我也想看他们的成长史,呵呵~(爱有天意_wiwi)

秋:如果只是喜欢的话,我最喜欢小刺猬

默:嗯,对每个孩子的感情都不一样,如果是喜欢,我喜欢小蓝帽

由:小黄帽好可怜

秋:也不是这样,如果是问引以为傲,那最让我骄傲和信任的儿子,就是慕瑀

默:是的,慕瑀成熟独立,慕宸单纯善良,云飞懂事贴心

秋:是,三个孩子都很骄傲,他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好,就像慕瑀也很懂事,慕宸也很独立,云飞也很成熟一样,不过做父亲的,总是希望看到他们都生活的好

默:是这样

由:那如果小蓝帽和小刺猬吵架了,你们会袒护谁?

秋:看谁有道理

默:不过,秋应该会护着云飞些

秋:笑,你也一样护着慕宸

由:这位爱有天意的亲,成长史,其实,真的已经写得够多啦,呵呵~

177,如果秋秋被鳗鱼哥拍完默默会不会帮秋秋上药……

秋秋和默默各自会有什么反应……(45°卟哭)

由:默默,如果秋秋被揍你会不会帮他上药

秋:小默当然会

默:会

由:那秋你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秋:会,但是,不是因为难堪,而是因为又让小默心疼

由:受不了你!肉麻!!!!!

178,如果秋或默因公事离开或是其他情况,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秋和默在这段期间都会做些什么保持甜蜜?(昉漪)

秋:打电话,发短信,写邮件

默:视频

秋:嗯,是

由:别的呢?

秋:会挑他喜欢的礼物,但是这个应该不会算吧

默:差不多

由:你们俩还真不浪漫

179,我也要问,问俩特狗血的……

那个

1、秋秋默默,要是对方发福了,还要H吗?

2、秋秋:如果默默是Lily我的同学,都要小高考。然后呢,他没考到4A,你会不会因为这个“疼”他?(那个,原谅我这个被政治历史搞疯了的女人,从小就文科无能啊……对手指)(lily)

秋:发福?

默:秋这么生活规律又热爱运动的人,不会吧

由:我是说如果

秋:会

默:嗯,会

由:真没悬念,下一题

秋:小默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拿到4A,不过没有的话

默:看秋

秋:(笑)那时候,应该会吧

默:一定会

由:儿子,我同情你

默:没关系,以后都有可能补回来

由:汗

180.默更喜欢小黄帽、小蓝帽,还是云飞呢?(第4页107楼,ID:文禹落)

瑀宸怎么想?

默:谈不上更喜欢谁,对小孩子偏爱的话,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难过的,(望着秋)是吗?

瑀宸:是

181.默默为什么怕禹落呢

禹落比较怕谁呢

汐还是师兄还是别人呢

汐又比较怕谁呢

默:也谈不上为什么,大概禹落哥比较容易让人信服吧

由:现在我们来连线文禹落

落:真的谈怕的话,师兄

由:你真的怕他?

落:真的

182.默默和秋秋除了篮球还喜欢什么运动?有没有一项运动是让秋秋对默默甘拜下风的?(峰顶一片林)

默:我们还喜欢打网球

秋:小默打斯诺克比我厉害

由:没见你们玩过啊

默秋:你不知道而已

183.想知道默默和秋对三个孩子的评价,还有两个小帽子和云飞有没有什么事是最让两人感动和生气滴?请分别回答(唠叨)

默:小黄帽很坚强,小蓝帽很可爱,云飞很聪明

秋:慕瑀是做大哥的样子,慕宸这孩子心地很好,云飞又懂事又贴心,如果讲感动,几个孩子都会让我们感动,大家都很努力

默:有一次,小蓝帽在以为熳汐哥要发脾气的时候挡在我面前,说别打默默爹爹,当时他才五六岁又那么怕爸爸,我心里很感动;小黄帽很会为我和秋想,总是很努力做好哥哥的职责为我们分忧,这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坚持这么多年,非常难,至于云飞,要说最感动,是他把家长会请柬给我,还专门学做菜的事吧

由:瑀宸你没有什么事要说吗?

秋:都很好,云飞的话,最感动的事是,叫我爸

由:你果然对慕瑀和慕宸不怎么样啊

秋:很多东西没必要一件一件拎出来说

由:好吧,那你说说他们三个怎么让你生气总行吧

秋:慕瑀喜欢冒险,什么事都自己扛,慕宸太单纯太轻信,云飞的话,他有分寸

默:都是孩子,有什么可和孩子生气的事呢?

184.(1)秋秋最后一次训诫默默是什么时候啊

秋:是大三吧

默:嗯

(2)秋秋第一次被熳汐正式训诫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秋:也谈不上正式不正式,规矩总是越来越多的,如果一定要谈,是被打到昏过去吧

默:握住秋的手

秋:没事,已经过去了

185.默默给秋秋订的罚约,秋秋最后是怎么填的?

以后秋秋有没有犯过罚约上的错,默默有没有按罚约处罚秋秋呢?

是因为什么被罚?怎么罚?最后是什么情况?

秋:就是写做家务什么的,小默罚我一般就是清理游泳池,修剪草坪之类,这些其实还好,但是偶尔还会罚不许和他说话或者不许看他

默:脸红

由:那你犯错怎么办?

秋:做错了就认罚啊

由:举个例子吧

秋:比如说他要求三天至少对慕瑀笑一次,有时候慕瑀的确没有做好事,罚得重了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小默就会罚我吹气球,然后给气球上画笑脸,画好了就堆在慕瑀窗台上

默: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186.下面有四道问题:

1.秋秋会弹哪些钢琴曲来助默默入眠?

秋:一般我会记住小默偶尔哼的调子或者他随便弹的,有时候自己写一些,觉得他喜欢就记下来,或者,舒曼的曲子吧,他总是很容易睡着,不过小默不喜欢外面流传的深度睡眠音乐

默:秋随手弹的都很好

2.秋秋默默最享受怎样的时刻?只是与彼此在一起,是并肩奋斗,还是与小帽子、云飞在一起?

秋:如果一定要比的话,一家人在一起

默:因为我们并肩奋斗,就是为了一家人在一起

3.秋秋默默老后是否还会一起打球?

秋:打得动的话

默:应该还会

4.秋秋最后一次PIA默默是啥时候?是因为什么?

秋:我记不得了,大学的时候吧

默:嗯

秋:打球的事?

默:好像

187.默默秋秋相识1000天是从哪天开始算的?默默那次被秋秋因为什么原因按在惩戒室里?默默被打完后是什么反应?后来又说了些什么?秋秋又怎么哄的?

还有默默当队长了,为什么大家都怕他?他是怎么罚别人的?那时候何胥和小非是不是队员?他们有没有被默默罚过?大家都尴尬吗?默默有没有因为篮球罚过秋秋?()

秋:从我第一次见到小默,至于什么原因,我不记得了,不是打球就是功课吧,至于反应,他那时候倔的很,反应肯定是不理人之类

默:下一题

由:还有两问没答

默:每次都是一样,无非就是对不起下手重了但是你错了被打是应该的,最后再做做家务,没创意

由:的确没创意

秋:(自顾自直接开始下一题)小默是很有领导才能的人,他在球队,有威信,有技术,又乐于帮助别人,当然会怕他

由:这个答案好官方

秋:事实如此,但如果一定要问怎么罚别人的,罚体能,他当然不可能打别人了,那时候何胥的重心已经在俱乐部了,偶尔还会回来比赛,小非自然一直在。

默:怎么可能罚过队长

由:那就是罚过小非了?

默:也不算是罚。

秋:所以也谈不上尴尬

由:好吧,你们俩很默契

秋:小默没有因为打球罚过我

默:他那时候还是教练

由:亲儿子啊,不争气啊不争气

秋:小默罚我和我是不是教练没关系,是秋就够了

由:好肉麻,亲儿子啊,果然还是争气啊

188.无论是以什么身份,秋秋会掌掴默默吗?

秋秋最后一次PIA默默事件回放?

默默会教训云飞吗?云飞怕秋秋还是怕默默还是怕哥哥?

如果当初默默不去Z中而去英国留学会怎样?

秋:当然不会,我们都很忌讳掌掴这种事,至于最后一次对小默动家法,我们真的已经记不得了,因为这并不算是我们生活中很重要的事

默:对。至于云飞,我不会像秋一样教训他,但是会管教

秋:云飞比起怕我更怕小默

由:那慕瑀呢?

秋:论揍人的话,更怕他哥哥

由:为什么?

秋:因为慕瑀总是很公正,揍他总是很有道理

默:不错,慕瑀是好哥哥

189.我想知道、

秋从小到大有哪些梦想?现在呢?

默默呢?

其实就梦想这个问题、我还想问迟大哥的、熳汐的、禹落的、云飞的、慕辰的、慕瑀的……(戠郗)

秋: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是自由,不过每个时期,对自由的定义不一样,现在,跟小默,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自由

默:我从小就希望有一个家,能够好好照顾妈妈,现在,算是实现这个梦想,至于迟大哥,我不知道他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我想,肯定是很寥廓的那种,熳汐哥和禹落哥,大概就是在一起,云飞慕宸慕瑀,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希望,喜欢就好

190.额……俺不知道有木有亲问这个问题:(若冰)

1.秋秋最后一次被拍是被谁拍?

2.秋秋最后一次被鳗鱼拍是为神马?

秋:最后一次,被熳汐哥,至于是为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小时候的事情,不过理由大概不外乎忠孝节义,忠恕之道那几种

191.为什么秋秋打默默一定要要求分腿?

为什么不许躲不许挡?如果只是疼痛下的本能反应会怎样?

秋:因为分腿的话,会放松一些,保证他不要紧绷着肌肉受伤

默:不许躲不许挡,因为秋不喜欢逃避,无论躲还是挡,都是不敢承担的一种,至于本能反应,难道你认为他家的家法会顾及本能反应这么人道吗?

秋:也没有,因为不会打得太重,而且我会照顾他

默:专职制度

秋:我以为你已经完全接受了

默:哼

由:我以为我们的气氛一直很融洽

想让默默讲解碾三跺四的分解动作,或者技巧。2.第一个小孙孙出生的时候,默默对秋说了什么?3.默默喜欢听禹落哥弹的安神曲还是秋弹的钢琴曲?(赤那木瓜)

由:默默,这是一道让你报仇的题

默:没什么技巧了,随便踩,随便用力,怎么痛怎么好,先碾后跺先跺后碾是随机决定的,看心情

由:果然残忍啊

默:弨儿出生的时候吗?

秋:弨儿出生的时候,小默高兴地抱着,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

默:小孩子总是让人喜欢

秋:是

由:你们有没有想过生一个

秋:我们有云飞

由:好吧,下一题

默:更喜欢听秋弹的

由:我就知道

秋:一脸幸福

193.大学时,默默打了秋一耳光,之后面对全车的队员,心里什么感觉

PS:很想看大学的番外,尤其是默默霸气的样子(羽落-殇)

默:当时做梦梦迷糊了,吓了一跳

秋:小默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心里很难受

由:所以你就直接把他拢到怀里了

秋:嗯

由:至于番外的问题嘛,这个是秋秋默默的采访,亲妈的问题容后再议

194.默默现在要是犯错了,秋会怎么办?还打pp?

好吧~~俺承认俺是不厚道滴,是邪恶滴……(aa)

秋:不会了,因为训诫只是一种方式而已,现在,我们更多的倾向于沟通

默:是

195.问:秋,都35岁了,小默的藤条还存在着,什么时候废了呢?现在是否会对小默动藤条呢?还有哦,小默一直没有打过云飞哦,是因为有秋、有小黄帽么?

好吧,好几个问题了(还是喜欢秋)

秋:我们留着藤条,算是留着一种回忆,因为我们不能说将他扔掉或者怎么样,但是这也不同于珍藏,只是放在那里,算是过去的事,如此而已,现在当然不会再打小默了

默:我不打云飞,当然是因为秋和慕瑀会管教他,但更多的是因为,我觉得打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且,云飞很懂得,完全可以不用打他

秋:小默不用打云飞,小刺猬本来就很尊敬他

196.我问三个问题:第一个,如果当年默默不同意在二队,秋会把他当作一般队员吗?第二个,默默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秋的?第三个,秋把默默揍得最惨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秋:会吧,因为当时已经是我在示弱了,小默要是还不接受,感情的事不能强求的

由:感情?(果然,那时候就心术不正了)

默:我不会拒绝。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秋,因为当我发现的时候,秋已经喜欢我了

秋:是,我和小默都很幸运,彼此自然而然地动心。

由:第三题

秋:最惨的一次,第一场比赛那次

默:嗯

秋:后来,我想我需要反省自己

默:尽管他做得不好,但是他一直在努力

197.以下的三个问题来自澜:

1小默会打孩子么

默:一般情况下不会

秋:小默一般不发火,他说话的话,孩子们都会听的

2小默有没有在秋教训孩子的时候当面和秋吵架的

秋:有过

默:算有过吧

秋:云飞,还有慕瑀

默:嗯,有时候明明知道如果这时候和他吵,可能刚才他们的打都白挨了,但是忍不住

3秋有当面见到慕瑀罚小刺猬的吗,秋帮云飞吗

秋:没有当面见过,但即使当面见到,也不会帮他,他哥管他是应该的

198.下面的三个问题来自冷墨雪

(1)小默不理秋秋的时候秋秋是怎么哄小默的呢,哄不好又怎么办呢……

秋:我会道歉,做饭,买他喜欢的东西,实在不行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2)我记得小默被鳗鱼和迟大哥赶下车的时候,秋秋和默默在马路上碰到一辆嚣张飞驰而过的车,小默捂住秋秋的眼睛说不让他记车牌号去找人家麻烦,秋秋真的会去吗?

秋:当时的话,也许吧

默:我开玩笑的,秋不会去,那样很无聊

(3)我特别想知道默默睡迷糊了给了秋一巴掌事件之后,是怎么面对球队队员的呢?会不会因为自己当众打了教练而……额

秋:其实这没什么,小默做噩梦了嘛

默:很尴尬,他毕竟是教练,又那么多人,但是因为他也没有说什么,所以,大家都当没看到了

(P.S由啊,我十分想看他们大学的番外哎,尤其是默默当队长的样子,虽然默默以前在二队也发过威可是太少了啊,特别想看他当队长然后比赛归来的时候拍秋秋吼吼,我承认我不厚道)

由:他当队长比赛归来拍秋秋是不可能的啦,因为秋秋当时是教练,呵呵~

199.以下的问题来自

除了1000,2000天纪念日,秋秋默默还有什么纪念日,都是怎么过的?

秋:很多,类似于第一次住在一起,结婚,找到小刺猬

默:大多时候都是一起吃饭,或者全家去露营,当然,有很多不同的创意和想法,秋在这方面很用心

因为做错了什么事,秋秋的脚被默默踩肿了?这件事后来是怎么结束的?默默有帮秋秋上药了吗?

秋:不记得了

默:我也不记得了,结束的话,秋道歉,然后我帮他上药

秋秋有没有向默默求饶过?因为什么事?

秋:有过,很多次

默:能换个问题吗?

由:诶?

秋:因为小默挑食,我求他吃饭

由:倒

默默什么时候开始当队长的?当时何胥毕业了吗?

默:大一第二学期开始做副队长,大二第二学期做队长,何师兄当时没有毕业,但是一般都在俱乐部了

默默有没有因为篮球和成绩以外的事,被秋秋打过?

默:有过

秋:类似于挑食,当然更多是不顾危险或者让自己生病

秋秋被涂满奶油的那次,默默感觉秋秋屁股居然也很翘,那打起来会不会很顺手,为什么不打上去呢?后来默默是怎么欺负秋秋的?细节

默:想想而已吧

秋:你想过?

默:随便想想

秋:你想的话可以直接说

默:我才没你那么无趣,欺负一个人的方法很多,不一定非要揍人家屁股

由:比如?

默:把秋推到水里给他脸上抹蛋糕

由:还有呢?

默:不记得了,反正那晚很累

如果秋秋和默默被鳗鱼双打,秋秋会怎么想?怎么做?会保护默默吗?默默呢?

秋:应该是我连累小默

默:秋当然会保护我,但是我希望,我们共同承担

秋:嗯

默默除了被秋秋用尺子,藤条,手打过,还有用过其他工具吗?

默:篮球

秋:没有了吧,我们不是很在意工具

默默和秋秋被打了之后,第二天上课怎么坐在椅子上?不会痛吗?

秋:当然会痛,蹲马步,或者虚虚碰着椅子手臂撑着桌子忍着

默:我还好,秋不会打我到那面狠的程度,实在不行的话,会帮我请假

秋秋是什么时候想好要训诫默默的?藤条是什么时候做的?

秋:看完他所有带子的时候,藤条是发邀请函之前做的

由:那如果当时默默不来,藤条不是白做了吗?

秋:找到一根适合的藤条很难,当时已经很仓促了

由:好吧

200.有个问题呐。

以前熳汐教训小秋的时候,有没有过温情的时候啊。(夏树)

秋:有过,通常那时候我都昏过去了,但还是能感觉到,回忆的时候

201.想问问秋:如果慕瑀和云飞同时遇到危险,只有秋能救他们,秋先救谁。(要正面回答,我猜是救云飞)要是因为这样失去了慕瑀,秋会是什么感受呢。呵呵——小默会怎么做呢?(楚楚)

秋:我不会放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如果实在要选择,我会救云飞,因为慕瑀可以自己救自己,他有这个能力

由:如果真的因此失去了慕瑀呢?

秋:不会

由:如果呢?

秋:慕瑀很勇敢,也很坚强,他会撑到我来救他

由:小默呢?

默:慕瑀

由:为什么?

默:慕瑀从小就背负了太多,他有他的责任,但是他的宿命绝不是为了成全别人牺牲

202.我想知道为什么默默之前都对人格外冷漠呢~~真是人如其名吗~~总感觉好像有很不开心的童年一样╮(╯_╰)╭

另外,秋秋觉得在遇到默默之前,幸福吗(澍卡卡)

默:也不是对人特别冷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别亲近。童年,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比起很多人而言,很幸运了

秋:遇到小默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是小默教会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幸福这件事,还有一个人,你看到他,甚至只是想到他,就会幸福

203.想问~~秋默的新婚之夜是怎么过的尼???结婚时是怎样的情景呢?(阳阳)

秋:新婚之夜,很美好的感觉

默:那时候你会觉得,你面前的这个人,真正属于你了

秋:很安心

默:对

秋:哪怕是平常一样要做的事,在那一天,就会特别不同

默:总之很美好

204.知道墓镧的通路不是随便就能连的,不过真的好久没见过迟大哥,至少说些迟大哥的事吧,笑~

第一问问默默:默默曾经被迟大哥选做过传人,但以那个时候默默武功的底子来看恐怕是来不及了吧,默默觉得迟大哥那时候为什么选中了自己呢?

第二问问秋:迟大哥在欲流带着秋抓蚂蚁的时候,那个时候迟大哥什么样,总不会也是像现在这么超脱尘世吧?或者秋知道迟大哥更小的时候的事情的话,一件也好能讲来听听吗。

(夕媛)

由:有迟大哥和小非的故事,在《游弋》里,最后一章,《契合度》

默:迟大哥不看重武功那些,大概他觉得,合适吧,而且,只是将我当成是小孩子一样教

秋:那时候迟大哥很孩子气,会给我讲蚂蚁的故事,带我玩,当时以为是玩,后来知道是不知不觉中教我功夫,看起来,和现在差不多,迟大哥那个人,想什么都是看不出的。至于迟大哥小时候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禹落哥说,他学武很快,是个天才,也很敬重师父,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墓镧有他就不会倒下去

205.如果默默都有一个好像小非的妹妹,他们都是和秋秋小非一样共用一枝水,妹妹又会在她累的时候靠在默默身上,秋秋会有甚麼感觉?

秋:会不舒服吧,不过小女孩的话,应该没什么,这种事情,真的没办法假设

206.由大!好久没来了=u=.

前一阵子很忙所以一直没看文支离逆差都是这样TT。

不过从现在起会恶补的=u=。

那个我也提问一下好了

阿秋阿默

你俩要是有女儿了会怎么养啊

我估计会宠着养吧?——(Kim.闹钟)

秋:我喜欢女儿,小默也是

默:秋估计会宠上天了,哥哥们也会宠着,那我要稍稍管一点

由:就知道是这样

——完——

拳拳相扣

七月N市的清晨,太阳公公好象不记得自己是刚从地平线升上来似的,一出来就火辣辣的照在头上,树上的知了被这一波波的热浪惹的不断鸣叫,街上不时跑过几位结伴而行的晨练者,N市的一处公园,一群老大爷在打太极拳,另一边一群老太太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正在配合着宋祖英的《大地飞歌》扭着所谓的健身舞。(穿成这样在太阳下面跳舞居然不会觉得热吗?佩服这些老太太们!)

虽然热闹,但是这一切都没影响到此刻的穆水衣,只见他一脸不爽的叼着烟快速的穿过公园,令人只敢远观,却不敢近前。但不时总会有一两个胆大的女孩跑在左右,用着秀色可餐的眼神盯着自己直叫“哇!好卡哇依的帅哥也!”

最讨厌被人用‘可爱’来形容自己的穆水衣,本就心里有气,再一听此话处鼻子冷哼一声后,一记明显表明‘小太爷烦着呢!看什么看!’的暴戾眼神朝两边狠狠射过去,身边的仰慕者随即在一片刺耳的尖叫声中脸红红的跑远。

看着被自己吓跑的女生,穆水衣嗤笑一声“做作!”,烦躁的抹了一把令人生羡的娃娃脸,低头瞟了一眼从家门出来就被捏在左手,因心情郁闷已被强力的手劲而造成现在皱成一团的东西,翻个白眼朝天不耐的哼了一声,加快行进的步伐,在走到N大校园外那一条学生喜欢,而老师讨厌的长长绿荫道时,两根手指非常潇洒的一弹,一抹火红的亮点便消失在一处草丛里。

如果不是放假的话,现在这个时候的绿荫道应该正是情侣们手牵手一起诵读书本的地方,要是到了晚上这里嫣然又成了情侣们幽会的好地方,不过这个地方对穆水衣来说,则是一个打架的好所在。

走在自己一年来最熟悉的战斗场地上,穆水衣现在想的却不是打架,而是想起师父临走之前交待的事情,从出门就一直攥在手里的一张破纸。那是师父今早离开之前给他的,让他在师父离开之后照着纸上所写的地址去找上面写的那个人,也是师父的大弟子,水衣唯一的大师兄,纸上的字已被水衣记得一字不漏,上面写着N大校园散打社总教练郎煌,一个他只在师父那里听过名字,在师父口里如何了不得的人,但自己却从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本来还想着趁放假,师父也去四处云游无瑕顾他的时候好好玩个够的。却没料到师父临走之前丢给他这张纸,再扔给他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到师兄那里去,我老了,管不了你了,也宠的你无法无天了,看来也只有你师兄才能管的住你了!以后你跟着你师兄多学点东西,多长点见识,别老这样成天惹事生非,打架闯祸不断。”

搞什么嘛,好不容易只剩他一个人了,临走还非要让他去见那个只闻名不见面的师兄!!!那个黄鼠狼(第一次听师父提起师兄的名字的时候,水衣就悄悄的给未见面的师兄取的外号)也真是的,外国呆的好好的,回来干嘛,不是给他找事吗?!让他管我……哼,管的住吗?!虽然对师父保证过不会打架,但现在师父走了,天高皇帝远,即使自己真的做了,就不相信那条黄鼠狼能对他怎么样,大不了打电话告诉师父,自己再被师父臭骂一顿而已。

带着吊儿啷当无所谓的心情,水衣走到N大校门口,看见门口立着白底黑字的小牌子,旁边还坚着一人高的大牌子。没看大牌子,水衣看清小牌子上面写着散打社招募新生联系处,联系人:郎煌时,嘴角讥诮的一撇,漫不经心的扫向一边的大牌后,仿佛如雷劈到怔在当场。

大牌上三分之二的画面都被一张充满阳刚气息,正在做着侧踢的男子所占据。画面上男子的眼神带着一分讥诮,二分挑衅,七分严厉,虽然只是一张画纸,但是水衣却连看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了,□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嘴唇,两条剑眉直入鬓角,再加上一双精光熠熠慑人心魄的丹凤眼,如果皮肤不是精壮而强健的古铜色,简直犹如关公在世,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脸无一不透露出此人的强势与强悍,怎看怎象江湖枭雄,不象教练。

再看那架势,侧踢的腿笔直而且踢的和肩头平起,不怒而威,仿佛一阵强劲的脚风从脸前扫过。没来由的打个冷颤再跳离一步,跟着师父练过散打的水衣知道那并不是一个学了点皮毛的人就能做的出来的,虽然他也练散打,但想要保持这么标准而威武的姿势还是很难做到,再说自从打赢了几场架之后,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像这样在画上都能让人感觉到心悸还是第一次。

心颤颤的再一看照片的旁边写着散打总教练然后两个大字:郎煌!水衣只觉得他所期盼的好日子已经长着翅膀飞走了,彻底崩溃。

第二章

正在训练的郎煌是被一阵象木板敲打在地上的一串脚步声所惊扰的。抬起头郎煌便看见一个上身穿着画着一个骷髅头的灰白色体恤,下身穿着一条到处是洞连脚边都看不出来的破牛仔裤和惊扰他停止训练的日式木笈拖鞋类似于小混混的年轻人。于是郎煌走上前问:“请问你找谁?”

水衣一路带着忐忑的心寻到散打训练场地,还没调试过心情,便被这一句问拉回现实,再一看问他的人,立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真人居然比相片还要彪悍,此时出现在水衣面前的郎煌光着上身,下半身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这使他那古铜色挺拔的身姿一目了然,结实的肱二头肌,还有六块漂亮整齐的腹肌,更别提那双强健有力的长腿了。

只这一眼,水衣就知道眼前的师兄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家伙,虽然现在他只是在问话,虽然水衣也不矮,却带给身高接近一米八的水衣一种无法言语的压迫感,居然无法和郎煌平视。妈的,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山大无柴烧!

水衣从对方的眼神里能明显感觉到威胁、危险还有一点点的敌意,知道一定是这身装扮给他惹的祸。眼睛不断四处躲闪着那紧迫盯人的眼神,不知道是该说我就是来找你的呢,还是说只是路过,看一下就走。

心想着如果真说来找你的,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师兄会不会一脚给他踢出去,因为师父给他说过,师兄是一个对生活严谨,对自己非常严格的人,最见不得那些是学生却穿的象社会上不三不四的混混装;如果说只是路过看一下就走,这种敷衍的行为万一被拆穿的话,会不会死的更惨。万一回答不当,后果真的有点不堪想像。

正当水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正好郎煌在问他第二次,还是那眼神,还是那语调,“请问你找谁?还是有什么事?”

将心一横,心想算了,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是实话实说好了,如果能使郎煌感到讨厌的话,自己也就不用再和他一起生活喽。

心里已算计好的水衣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嗫嚅着说:“你是郎师兄吧?我是穆水衣,我想师父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应该给你说过我了。”

一听他就是师父所提及的小师弟,郎煌轮廓分明的脸部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的皱了皱眉,再接着就青,紧接着就变成黑色,恨不得一个飞踢把他踹出去。

本以为师父所说的有点夸大,现在亲眼看到才知道师父所言不假,这哪里像一个大二的学生,简直就是街上的小混混!刚说一句话就是满嘴的烟味,真不知道师父在家里是怎么宠着他这个小师弟的,简直不像话,如果不是在训练场的话,还有其他学生在训练,他早把水衣踢出训练场。

水衣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把头低了下来,心里也怕的要死,看见师兄太阳穴正一跳一跳的,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绷着,瞎子都感觉的到眼前的这个人在生气,更不用说那此刻正笼罩着黑色的脸庞。心里虽怕的要死,可仍给自己打气:“穆水衣,这还是你吗?不就是一个眼神吗,又死不了,怕个鸟啊!”

郎煌紧紧的握着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过了大概三分钟才长吐了一口气后,沉声对水衣道:“你先过去坐着等我,训练完了以后我叫你,再一起走。”

而这三分钟对水衣来说,简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仿佛是等着被审判的罪犯一般,在听到师兄说一起走之后,水衣的心犹如掉进了冰窖里,本来想说不用一起走,还要回去收拾东西之类开溜的话,可一碰到郎煌那可怕的眼神,就只能弱弱的说了一个“是”。

等待水衣说了一个蚊子叫似的是之后,郎煌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水衣一副痞子似的坐相,语气突然严厉的道:“坐要有坐相,虽然放假,但这里还是学校,少把你那混混样在这儿给我露出来,否则,别怪我在这给你好看。”说完,便再也没看水衣一眼,就走回到正在训练的学员当中,继续上因水衣扰乱而中断的训练课。

而此时的水衣已经被那严厉的语气吓得皮锉锉,偷眼瞧着前方仿佛当自己是空气般,一眼都没再瞧过来的郎煌,即使飘过来一眼,也只是一闪而过,水衣心里不爽的又在心里给郎煌做出两个字的评价“虚伪!”,明明那眼神看自己就是讨厌的意思,干嘛还要强行留自己下来等着他?!

第三章

偷眼瞄着旁边认真开车刚见面三四个小时的师兄,水衣的心里在打鼓,因为除了下课的时候叫了他一声说了一个走,之后到上车、开车,郎煌一直阴沉着脸,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这让水衣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水衣不笨,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一直懂得察言观色,后来因为师父的到来,日子好过了,不用再看人脸色行事啦,不过习惯了,所以对师父一直也用着察言观色来讨好师父,所以师父才会对他练功、学习以及生活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师父走了,眼前这个师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而且也看不透黄鼠狼的心思,除了知道他在生气和讨厌自己之外,其它便一无所知,不明白既然讨厌,为何还要叫上他一起走,就算是师父交待的,也不一定非有必要这样尽职尽责吧。这让水衣没来由的紧张,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将不能再糊弄师父一样糊弄如谜样的师兄。

曾试图想让车里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说些什么,可是每每一想开口,就被郎煌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吓得水衣有想跳车的欲望,虽然不是真的就跳,但那种感觉让水衣心里不舒服,于是水衣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将头伸出窗外,以掩饰他不安的心情,不过这个举动没有撑到两秒钟,就被郎煌强行扯住衣领拉了进来。

伴随着拉扯的还有严厉的一句:“乖乖坐好,老师没教过你坐车的时候不能将头伸出窗外吗?”看着郎煌越来越铁青的脸,水衣除了低头重新坐好,不敢再有别的举动。

车匀速而安全的开着,当开过早上走过的公园时,水衣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那个……师兄,我还没收拾东西呢。能不能让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再来找你啊?”

郎煌安静的听完后对水衣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收拾,然后在楼下等你,另外,你只需要带学习用品,顺便收拾的时候把身上这套也给我换了,嗯……换成校服,其它的不用带……”

话未说完,就被水衣插嘴道:“校服只有那一套,那我平时穿什么……”

“像你身上这种破破烂烂的也叫衣服?除了校服,除了运动装和练功服以外,其它的都不准带,至于你平时的穿着我会给你准备好,这点不用担心。”

水衣心想:“专制!独裁!臭黄鼠狼!搞什么东东嘛!”虽然心里想着一套,可是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很没骨气的应了一声是,又乖乖的安静不出声啦。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车已不知不觉开到了水衣和师父相依为命十年的住所。水衣不再以那种以往张扬的痞子姿势跳下车,而是安静的出乎所有认识他的人意料之外的方式下车,然后再安静的上楼,收拾他想带走,可是下面的人不允许他带走的东西。

虽然他想逆流而行,可是一想到楼下那双慑人心魄的眼神,只好乖乖的在皮箱里用很不温柔的方式塞进他的洗漱用品、校服、一两套的运动装还有两套春夏季的练功服;两三双球鞋放在一个塑胶袋里。

在走过那客厅里的整容镜时,他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师兄在之前说过让他换下身上这套破破烂烂的衣服,但是心里的叛逆因子在隐隐作怪,水衣突然想逆反一次,想试探师兄的底线究竟在哪里,所以没有换下。(半个小时之后他为这次的任性和逆反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知道了师兄在穿着方面的底线,得到了沉痛的教训。)

第四章

看着水衣还是原样不动的穿着那套破破烂烂的痞子似的服装,郎煌心里刚刚平息的怒火又不由控制的燃烧起来,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水衣已经死了N次了。

可是调皮的小孩没有注意,因为正在心里想着如何在以后的日子里和黄鼠狼抗衡,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旁边那张阴沉着近乎带着青黑色的英气脸庞。如果水衣稍稍抬一下头,也许他的心里就会是另一种懦弱的想法啦。可惜……

车开出市区,来到了郊区一排整齐划一的别墅区,在开过那片别墅快到尽头的时候,郎煌一个转弯,眼前是一条由绿色长蔓藤所编织的甬道,过完甬道便看见一座三层似的白色中欧形式的别墅呈现在眼前,别墅前面有一个电脑识别的铁门,当郎煌开车快到大门时,不知道他按了一下哪里,铁门便缓缓打开,进去之后有两条道,一条通往主宅,一条通往车库,区别两条道路的是一个圆形的草坪。

从下车到进入主宅之内,水衣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跟在郎煌身后,边走心里边寻思着:一个人住这么大间屋?养耗子呢?!正想着呢,一头栽进一堵墙,再一抬头看,吓得三魂丢掉两魄,原来以为的墙不是墙,而是前面原本正在走着的郎煌突然停住脚步,正转过身子用两眼瞪着他呢!

混身打个冷颤之后,水衣一看,原来是已经到了客厅,郎煌看了他一眼,便坐在到沙发里,对水衣说道:“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家,你的卧房在二楼,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另外,我要给你说清的一点就是,住在这里,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第一,早上六点起床,和我一起跑步、锻炼和练些基本功,上午则是学习和完成我布置的作业,下午训练两个小时,晚上十点钟上床睡觉;第二,练功的人是不允许抽烟、喝酒的,我讨厌烟酒,因为这会影响我们练武人的体质,我想这点师父也和你说过;第三,不允许夜不归宿;第四,不允许打架,惹事生非;第五,衣着打扮不能太过分,至少要让人能一眼就看出你是学生,而不是现在你身上穿着的那件街头混混衣服。第六,把你的小聪明用在读书和功夫上,你那套阴奉阳违的小技俩趁早给我收起来……”

耳边听着朗煌所谓的规矩,水衣心里可却是另一种想法:让小太爷六点起床……想都别想;作业……有没有搞错,又不是小学生,我管它作不作业;至于抽烟和喝酒嘛,明的不行,小太爷就来暗的,只要你没看到没逮着,那就是我的天下了……;小太爷才不相信你黄鼠狼就天天的在家(师父以前老在他面前提起面前这个师兄有多么的了不起,所以知道郎煌有时候要参加全国乃至国外的散打交流会),只要你不在,小太爷太懒得回来呢;哼,俗话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讨回,我不惹事很多人就该偷着笑了,但是别人挑衅的话,我不打架我跟你姓!你说不让,我就必须要遵守吗?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由自主的又把那种叼叼的样子显露了出来。郎煌抬头看见的正是这一幕,就在一瞬间,只见一条人影一闪,水衣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腰间的皮带已被抽出,裤子被褪到了脚踝,因为双手被朗煌反剪在背后的原因,结实而富有弹性的屁股翘的更高的趴在了朗煌的腿上,水衣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从小到大,虽然在孤儿园里长大,虽然偶而因为调皮犯错也只是被训几句打打手心,可从来没有以这样一种屈辱的姿势在任何人面前,包括宠自己的师父,现在却被一个陌生的师父交代的师兄以这种方式所收拾,而且还光着屁股。

这让水衣不甘心,尽他一切能用的散打招式努力挣扎着。但是他忘了,现在他所要对付的人不是街上那些没有武术功底的流氓,也不是向他挑衅过的学校里的学生,现在他面对的是曾获得过全国散打总冠军的称号,现在是散打协会会长,N大散打社的金牌教练郎煌!

双手被禁锢着,修长的双腿踢出的一点力道都没有,一切的挣扎都对郎煌对他双手所控制的力量无效。反抗无效之后,水衣嘴里象倒豆子一样似的用他所知的一切脏话骂着郎煌,这使郎煌原本只是想小惩的想法瞬间无影无踪。

脸色越发铁青的郎煌用水衣那条皮带,狠狠的拍向不安分的小家伙的屁股,“啪”的一声过后,水衣紧俏的屁股立时一道鲜红的皮带印清晰呈现。

郎煌用极其严厉的语气一个字一下的说道:“再给你加一条规矩,在这个家不允许说脏话,谁给你惯的这毛病!”

没有任何预兆的强烈痛感就这样一波波的袭击着水衣的大脑神经,水衣被这一连串的击打打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只能徒劳的蹬着双腿,身后的体恤已经被因过激的动作和羞愤夹杂着隐忍痛苦的汗水浸透。

郎煌才不管他这许多,只是更加用力的用一连串的皮带来说明他现在的愤怒,“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上楼前叫你换下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敢给我穿下来!”

排山倒海般的痛苦袭击着水衣,他不敢再做挣扎,只是在受击的时候紧紧咬着下嘴唇来抑制快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心里想着绝不求饶,小太爷跟你死抗!白净的臀部起了一道道檩子,水衣觉得自己快要疼昏过去了,可是倔强的小孩却一声不吭。

当身后的皮带一停,被师父宠坏的任性小孩又继续用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郎煌:“你他妈的凭什么打我,别用你是我师兄那套来说服我,这么多年没见面,一见面就打我!也别拿师父让你照顾我当借口,师父只让你照顾我,没说让你以这种方式照顾我!有种放开我和我单挑,妈的,趁人不备搞偷袭这就算你他妈的本事!哦,原来散打冠军的头衔就是靠偷袭的方式获得的啊!”

话刚说完,就被朗煌推到地上,肿痛不已的屁股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摔在了地板上面,疼的水衣咬破了嘴唇。

朗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认为就凭你那绣花拳腿就能和我打吗?好,既然这样我们就达成协定如何?”

“什么协定?”刚缓和一点疼痛的水衣一脸茫然的问。

“协定就是,现在就和我打一场,如果我输了,你可以不遵照我所说的那些规矩,而且我也不会管你,由你自生自灭;如果你输了,每条规矩遵守不说,鉴于你的表现我会特别给你制定一些家规,一切都要听我的,你没有抗议的权力。如何?”

水衣一听完就反驳道:“凭什么我输了我就一切都要听你的,你这叫独裁,专制!再说你刚对我……”虽然脸皮再厚,水衣也不好意思说出打屁股三个字,只是用大声的叫喊来掩饰“这样子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即使我没打你,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就以为你能打赢我吗?别以为打赢几场小架,就自以为功夫有多好!远的不说,就刚才你用来挣脱的招式,软绵无力,我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教你的,一点劲道都没有!再说你练过散打,我相信那一点点的皮肉痛和练抗打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的吧,我想你还是能够受的了的。还有,你以为我想管你吗?如果不是师父再三叮嘱,我才懒得管你应该是学生样还是街上的小混混样!今天如果不是看在师父的份上,我早在学校时就把你打趴下了!我还是那句,你要是不想让我管,那好!现在就打一场,来证明你自己!另外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和我打不公平,那我就只用手不出腿和你打一场,先说好,如果你输了,你就必须无条件服从于我,而且还要对你鲁莽任性的行为付出代价!”

水衣根本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在听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变的跃跃欲试,认为自己胜权在握。

因为水衣所认为的散打是最讲究腿法,手法在其次,散打里的手法除了拳法,用的最多的是防御和格挡,而且打出的拳必须和双腿结合起来,才会显示出力道,所以很少会用到攻击,而眼前的黄鼠狼却说不用腿只用手,那不是找打挨吗?

水衣一边心里得意的想着,一边说“好,你自己说的啊,不用腿和我打。如果我赢了,我就不用听你的。”

见郎煌一点头,水衣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因为他没说他输了就听你的,只是说赢了怎样,如果真的输了,自己就来个抵死不认帐,哼哼……

郎煌见他答应了,就道:“你的房间在二楼右边第一间,给你五分钟时间换衣服,我在后院练习场等你!”说完便大步流星的朝后院走去了。

五分钟之后,当水衣换好衣服来到后院时,看到的是后院大概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一间木屋建在进后院的正上方,两边搭着玻纤瓦的棚,棚里放着各种健身器械,而中间则是一个正方形的练功场地,而地板是用大理石铺的,不是木地板,但铺的很平整,太阳照上去仿佛一面镜子。(因为练散打的第一个基本功就是练抗打,学校的是木地板,但是象郎煌这种高手级别的就是用的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以后我会慢慢解释给大家看的,因为在下不才练过一年散打。)

现在这面镜子似的地板上站着威武逼人的郎煌,给水衣的感觉就象是狩猎者,如果旁边再站着一只迈克杰克逊养的那头黑豹就更象了。水衣再一看到郎煌那身肌肉,禁不住心里打了个寒颤,但转念一想黄鼠狼说过不用腿的,怕他个鸟!然后快步走上去拉开架势站在郎煌的对面。

自从水衣穿着练功服一踏入后院后,郎煌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因为让他没想到的是,穿着练功服的水衣和之前一比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头上那缕染色黄发和耳朵上的耳钉发着光,郎煌会有一种错觉,这才是师父口里可爱的小师弟。

轻而薄的白色练功服衬托出水衣那张白皙的脸庞,脸上少了一些轻浮,多了一些学生气,如可爱的洋娃娃,黑而弯弯的眉毛,长长的卷翘睫毛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圆圆眼珠正在东瞅西望,小而翘的鼻尖上正冒着细汗,大概因为刚才给他的教训,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散尽,薄薄的嘴唇仿佛红樱桃一般,紧身的练功服勾勒出水衣全身俊美的线条,大概因为很少练功的关系,平坦的小腹虽然没有象朗煌一样的六块腹肌,但身体看上去比一般人来说结实。

郎煌刚想说穿这身才象个人样的时候,就看见不安分的水衣又摆出那副拽拽的样子,让郎煌对水衣刚才的好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语的摇了摇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师弟,心里想看来这个师弟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第六章

一头狼和一只初生牛犊的战争就此拉开。一场狩猎者与被狩猎者的游戏也已拉开帷幕。

水衣抱拳行完礼之后,马上展开攻势,他决定速战速决,所以一出招全使他所擅长的腿法。

腿法内容丰富,分屈伸性、直摆性、扫转性三大部分。格斗中腿法灵活机动,变化多端,攻击距离远,力度大,还具有隐蔽性,突出性攻击部位的特点。

先以一记左侧弹腿扫向郎煌下盘,随即右侧弹腿击上郎煌上身,以前水衣常用这招前虚后实的招数打的别人防不胜防,可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普通人,只见郎煌不慌不忙的往旁边轻移一步,紧跟着用右手在水衣踢上来的右腿一拍,水衣便摔在了地上。(活该,谁让基本功没练扎实,下盘不稳还敢用腿法^-^某岚没良心的在旁幸灾乐祸)

摔在地上的水衣一脸的不信的站起身,然后一个转身横扫腿攻其腰部,同时右手一记摆拳夹着风声袭向郎煌头部。

郎煌看着袭来的拳头和腰侧的腿,右手一拍袭向腰间的腿,与此同时,水衣袭击的右拳已被牢牢的握于左手中。

水衣一脸惨白的盯着眼前郎煌,因为被握住的右拳骨头快要被捏碎的痛感强烈的刺激着水衣的神经,使劲的挣了两挣,抽不出来,右手的骨趾已经泛起一片白色,疼的水衣只能用左手和双腿攻击郎煌。

但是对于现在的郎煌来说,一切只是徒劳,握拳的左手一直没松开,只是用步法和手法来格挡住水衣袭来的双腿和拳,不过一两分钟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便是现在诡异的姿势,水衣的右手仍被牢牢掌控外,左腿也被高高的夹于郎煌腰侧和右手臂之间,现在是一点反抗都无用了,如果现在郎煌一松手,失去平衡的水衣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但是郎煌没松手,只是开口问了句:“认输吗?”

倔强的小孩嘴一撇:“这次是我大意,不算!”

“好,不认输是吗?那再来。”说完象是故意又无意的松了手,让失去平衡的小家伙屁股着地的跌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水衣疼的不停吸气,然后大吼着:“你个小人,你故意的!”

“是你自己的基本功没练好,导致重心不稳。别告诉我,师父没有教过你平衡术。”郎煌一脸与他无关的表情说。

水衣被这句话呛的胀红了脸,他知道是他自己疏于练功,才会摔的这样狼狈,一脸怨恨的站起身,水衣这次倒不急着攻击啦,小子心里打着算盘:打肯定不是他对手,得智取,小太爷得想个法儿,不然输了以后的日子就惨了。

心念一转,嘴上说道:“不是我重心不稳,是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肚子饿了,没有力气打。我看等我吃饱了我们再来过,怎么样?”

郎煌一看他的表情再听他这句,就知道这小子在打拖延战,于是不动声色的说:“好,既然你饿了那就去吃饭吧。饭吃完了倒不忙着打,你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洗个澡,睡个午觉,然后下午和我一起去学校,回来你再选个你认为合适的时间和我打。这么做,我想你不会有意见的吧?”

“我下午不和你去学校,下午我约了同学去玩。”然后看郎煌不信似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大声的说:“我还没输给你呢,所以你现在没有权力干涉我的生活空间!”

“晚上早点回家。”朗煌没再看水衣一眼就朝着门口走去。

第七章

夜半的时候,门铃突兀的响起,象是非要把所有沉睡中的人惊醒一般,一声比一声急。当郎煌开门时便看到眼前混乱的一幕。

那个上午还在和他打斗的人如今一身酒气,已经象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一个有爆炸头型混混似的男子怀中,男子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只求能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喝的烂醉的水衣,可是水衣却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向地面扑去,仿佛现在的地面就是他的床、他的归宿。

当郎煌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那名男子时,男子开了口:“你就是黄鼠狼吧?”

见郎煌一愣,杨雨立马反应过来,马上改口道:“哪个……你是小衣的郎师兄吧,哪个……我是小衣的哥们,我叫杨雨。今晚听小衣说他现在和你住一起了,所以多喝了两杯……”话未说完,便看见郎煌的脸色极其难看,一双星目实在慑人的紧,于是想再说几句客套的话,也不敢开口,只能将烂醉如泥的水衣似推似送的往郎煌面前一放,也不管郎煌接没接住,杨雨的人就如受惊吓般兔子跑的转眼不见人影。

看着怀里散发着烟气和酒气的小师弟,郎煌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气还是笑,气的是活了二十四年的自己第一次被人冠上专偷鸡的动物名称,还有怀里醉的昏天黑地抱在手里没有多少重量的水衣;笑的是因为现在怀中的水衣因为醉酒的原因没有了飞扬跋扈的神色,长长的睫毛象扇子一样遮住了那双总是表现“天第一,老子第二”的眼睛,鼻翼轻轻呼吸着,好象熟睡中的婴孩般恬静。

此时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断断续续的嗫嚅着“那个黄鼠狼,小太爷才不怕他……”“小太爷和他抗到底……”这种欠扁的话,(某岚坏心的想,如果你现在发觉是在被你骂的人怀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虽被郎煌听在耳里,可是却觉得是小师弟可笑又可爱的一面,想起上午的争锋相对与现在这副醉酒样,看着怀里胡说八道的水衣,真想用冷水把他淋个透,但毕竟面对的是刚认识的小师弟,虽有不满,但还是不忍对他太多苛责,调匀气息后只是轻轻的关上门。

抱着水衣进了二楼的沐浴室,让水衣躺在沙发上,到浴盆里放满热水,再替水衣换下那身充满酒气烟气的在郎煌眼里不算衣服的衣服,帮水衣洗完澡之后,轻轻的将水衣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关好灯之后,静静的离开。

当然,醉酒的水衣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当第二天刺目的太阳光透进窗帘时,宿醉的水衣在阵阵太阳穴的疼痛中醒来。

睁开眼的水衣习惯性的望向本来粘着古惑仔照片的墙,一看没有,再望着四周以往生活中有,可如今什么都没有的墙壁,水衣一脸无措的用手抠抠脑门,再一想,想起郎煌、想起家规,想起来现在的这里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住所,那个住所已经在昨天被租给别人了,继而想起了那场他想速战速决,自己稳赢可事实却是只输不赢的战斗,水衣不禁哀嚎出声。

有轻微洁癖的水衣再看着身上明显是被人换过的衣服,只记得自己在喝多的时候给土豆(杨雨=洋芋=土豆)说了声让他送自己回来,至于回来以后的事就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但是他能确定土豆是不可能帮他洗澡或者换衣服的,那就只有那只黄鼠狼了,没料到挑三挑四讨厌自己的师兄居然还会帮他洗澡,真看不出来。

以前不是没有喝醉过,但是即使师父宠他,可却不会帮他洗澡,只是让他睡在沙发上,后来总是被自己身上的气味所熏醒,总要起来洗了再睡。原以为严谨的师兄看到酒醉的他会一脚踢出门外不管他,却没想到……一想到还有一场决斗没有进行,不知道宿醉再加上如果输了的他会不会被师兄来个秋后算帐,虽然他口头上没服输,但没发现其实在经过昨天那一战自己的内心已经认输了。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思起床、洗漱,再惴惴不安的下楼,看见了餐桌上的油条,和餐桌上带着书写苍劲工整的字条:豆浆在锅里,十二点之前我会回来。落款处写着龙飞凤舞似的郎煌。

再一看客厅里的挂钟,已经接近十点了,晚起的水衣草草的喝了两口豆浆,吃了油条,就呆呆的坐在了沙发里,想起昨天的打斗,不愿轻易服输的他,虽明知打不过,可是不能这样轻易就认输吧,水衣不是没想过用损招,给那条黄鼠狼下点泄药之类的,但是想起严谨律己的黄鼠狼没有把他轰出去不说,还给他换了衣服,洗了澡,让从小在孤儿园长大的他体会到除了师父之外来自另一个人的关心,莫名的带给水衣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左思右想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坏的想法,脑海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高二那年因为师父出门访友和参加武术交流会分开了一年,在那一年时间里,少了约束的水衣如得水的鱼儿般自由自在,平时还瞒着师父去的网吧在那一年里自己玩了个够,因为一场别人挑衅而打了一架的水衣,在网吧里结识了土豆那群所谓的兄弟。

水衣心里清楚,土豆他们极力拉拢自己,是因为他的身手,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年的糜烂生活,打架的时候也几乎全是自己第一个上,但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水衣开始反省自己,想退出那个圈子。但散漫惯了的水衣无法适应高三学习所带来的沉重压力,一周总会逃个一两节课。

虽说自己尽量想不去接近那个圈子,可是只要土豆一叫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次刚准备打架的时候被师父逮个正着,回去语重心长的教训了他一通,恐怕自己不会是现在这个以刚好吊车尾的成绩成为N大校园的大一生,而是和土豆他们一样的无业游民、街头的混混。

想起师父犹在耳际的话:“水衣啊,学武的人首先讲的是武德,以德仁之心服人,而非靠武力解决。你已经十八岁了,不再是鲁莽不懂事的小孩子,而是一个要对自己做出的事承担责任的男子汉了,师父知道你本性不坏,可是俗话说的好,变坏容易变好难,你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师父会感到失望也感到疼心的啊。人啊,活在这世上不容易,但是做个负责的男人就更不容易了,水衣啊,你的人生路还有好长呢,清醒下你的思维吧,自己想想是这一辈子就这么混混噩噩的过下去,还是做个像样的男子汉呢?自己去想想吧,我老了,不可能帮你斩尽人生道路上的荆棘,如何去走的路全要你自己用心选择啊!”

“师父,对不起,我又让你老人家失望了!”水衣喃喃的说着,知道师父心疼他,为他好,才会让远在国外的师兄回来照顾他这个混小子,可是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决一胜负的战争而变的惶惶不安。

他知道师兄虽说严厉,自己原以为师兄讨厌自己会不再管自己,可是却和师父一样的关心他,否则昨晚喝醉既没有睡在外面,也没有睡在沙发里,而是被清洗好了放在床上。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的回忆师父所传授的散打技巧,想着用哪种招式与强悍的师兄对抗,让自己不用输的太过狼狈。经过昨天一战,水衣非常清楚自己处于什么态势,明知是个输,但他绝不会不战而败,那样和懦夫无异。

第八章

“喀嗒”一声惊醒了坐立不安的水衣,再一抬头,自己刚才心里正想着要对付的让自己感到害怕的穿着休闲服的师兄真真实实的站在了眼前,略一定了定神,待缓过了心里的那股虚劲,低着头似自言自语又似不好意思:“黄……啊师兄,谢谢……”

话虽未完,但郎煌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昨晚喝醉为他洗澡换衣服的事,“照顾你本就是我的责任,应该的,不用言谢。”

沉默了十几秒钟后,水衣象决定了什么似的猛的一抬头,故作镇静自己对自己壮胆似的说:“如果师兄现在没事的话,我想现在就完成那场比试。”那神情好象就义的烈士一般宣告着本已成型的结局。

“你确定?”郎煌不相信的问。

“我确定!”穆水衣飞快的回道。

“如果你输了?”郎煌紧追着问。

“一切听你的!”水衣说完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猪头,为了掩饰似的接了一句:“你烦不烦啊,问这么多,要打就打!”

“好,既然你已想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后院见。”郎煌话一说完,就径直去往后院。

再次踏入后院,水衣不再像昨天那样带着得意和吊儿啷当的神情,而是带着怯怯的表情硬着头皮站在郎煌对面。

此时的郎煌已经脱去了白色休闲衣□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运动裤,打着赤脚用极其自然的姿势看着他。

双方互相抱拳礼毕后,水衣拉开架势,不再急于进攻,而是双脚前后交叉着摆动,双拳一前一后做好防御姿势,先试探性的虚晃两下,然后右手一个上勾拳直击郎煌的下颌。

郎煌从一进屋开始,就察觉到了水衣似自责又坐卧不安的神情,当他主动提出比试的时候,心里好奇明明想打拖延战术的他为什么今天这么直截了当的就提出比试。不过一想到昨晚喝的烂醉的样子,肝火便涌了上来,心里暗自决定不再手下留情的教训面前这个师弟。

于是存心想收拾水衣的郎煌仍然没动腿,只一出手就顺势将水衣袭来的右臂一拉一拽,一个漂亮的背摔直接将水衣摔在硬硬的大理石上。

水衣被摔的七荤八素,疼的半天趴不起来,摔自己的人此时双眼如炬的瞪着他:“起不来就认输,起的来就别装!”

短短的一句话激得水衣忘了疼痛,一个鱼跃翻身站起,以左侧弹腿假装攻对方下盘,然后转身踹腿攻击对方上盘,同时左手直拳假装进攻,随即突然用右鞭拳抢攻其头部。只见郎煌错身一让,双手一左一右的控制住了水衣的右拳与左腿,然后一用力,便将水衣举过了头顶,直接抛向地面。

昨晚的宿醉加之早上只喝了一两口豆浆导致体力透支的水衣已经全无反抗之力,只有闭上眼睛等着那预期中的疼痛,被摔的两眼冒金星,整个人因为后背大面积的疼痛而全身蜷缩在一起,不用看也知道后背已是乌青一片,挣扎几次想再爬起来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这让水衣感到沮丧,因为师兄居然没有过来问他怎么样,也没有扶他一把的意思(成了心教训你,当然不可能来扶你喽!)先前还意气勃发的小孩立马变的垂头丧气。

过了四五分钟等待疼痛不再那么强烈后,倒在地上的水衣不敢与郎煌对视,只是一边吸着气一边用那蚊子似的声音说:“我……认……输……”

看着全身蜷缩在一团的水衣,郎煌不是不心疼,也不是没看到水衣脸上的企盼和求助,如果不是自己自制力强的话,他早去扶起水衣了,可是一想到让水衣看见自己的心疼,说不定这孩子就不会再怕自己,而是用对付师父一样的方式来对付自己了,到时候,只怕这孩子就此毁掉。所以只有强忍心疼,看着水衣自己在那里不停的吸气和挣扎。

当听见水衣认输的那一瞬间,赶紧上去,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水衣抱在怀里,看着水衣恍惚无神的眼神,似乎快晕厥的迹象时,不由的一阵心紧,心里想虽说摔可是也没用什么力道啊,怎么就摔成这副样子?(那是,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似的天天在大理石上摔啊?)

慌乱间衣服也没拿,直接抱着水衣进了二楼,小心洗干净身子再小心翼翼的让水衣趴在床上后,马上拿起电话打给N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兼他的同学死党马志:“马儿吗,我郎煌,你没事的话,马上到我这来一趟,顺便带上你吃饭的家伙。”当听到肯定的答复挂上电话后,便坐在床前注视着现在床上冷汗直流,眉头紧皱的水衣。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一开门死党一副你要死了,催那么急的神情盯着朗煌:“怎么了,狼,你是被谁打了,还是你把别人打成重伤了,催的这么急?”

朗煌一看马儿仿佛看见救命恩人一般,直接拉着马儿就上楼“别问这么多了,赶紧和我上楼,帮我看看水衣怎么样了?”

“水衣……是谁啊?”

“我师弟!”

“哦,就是那个成天逃学,到处打架的水师弟啊?不是和你师父住一起吗?怎么现在到你这里来了?你教训他了?”

“我让你来是来给他看伤的,不是让你来东问西问的?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你那啰嗦的毛病!”

“没办法嘛,医生的职责嘛,望问闻切,问习惯了。嘿嘿!”

“你就瞎扯吧,那有医生不问病情专问别的?!”说话间已到了水衣的房间,马儿看了正处在昏睡状态的水衣后背那乌青一片时说了句“我说狼,下手忒重了点吧,他可不是你,骨头没你那么硬!”

仔细检查完了之后,马儿才轻松的说:“不过还好,只是淤血而已,没有伤着骨头。休息个两天就行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昏过去呢?”郎煌不信只是轻微的淤血,不放心的继续问着马儿。

“那是因为你没有给他吃饱饭,胃里没有多少东西,加上和你这匹体力强壮的狼过招,而造成的体力透支,而短暂性的中暑似休克,不过我说狼,你挑教训的时候怎么挑个太阳晒的最厉害的中午啊?你不是一般人不会中暑,可你这小师弟不像你体格强魄……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干嘛拉我啊~~~”啰嗦的马儿一听郎煌紧张的问讯,刚调侃了两句,就被郎煌强行拉出了房间。

“谢谢了啊,看完了尊驾就闪吧,真受不了你那啰嗦劲。”当郎煌找着了病因后,不待马志把话说完,就拉着那位啰嗦个没完的仁兄出了大门。再说下去,不定这小子还会说出什么损他的话来。

送走马志后,郎煌没上楼,而是到厨房熬了一锅菜粥,炒了两样清淡小菜,便坐在了沙发上,想起师父给他说过的水衣身世。

水衣的外公穆国宇和师父既是挚友又是师兄弟,水衣八岁的时候,师父寻找到了很久没有联系的穆师叔家,可惜穆师叔已经去世了四五年了。

在邻居那里偶然得知穆家已经只剩下一个在孤儿园的穆水衣,细细询问下,才知道穆师叔去世后,女儿穆婷未婚生子,在水衣满五岁时,在夏雷阵阵的傍晚带着水衣买东西的穆婷为了保护水衣,被一辆超速行驶的小汽车撞死了,当时小孩就吓呆了,只是一个劲的哭,穆家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在街坊邻居家住了几晚后,就被送进当地的孤儿院了。

师父听完后,立马去了趟邻居所说的孤儿院,找到院长说明来意后,领养了当时刚满八岁的水衣。师父说一见着水衣就喜欢的紧,像个洋娃娃似的,大大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比起同龄人略显成熟,但笑的时候很可爱。说话之前总是会观察对方的脸色,着实让人心疼。谁曾想到现在大了却变成为人不耻的混混样。

转念间又想起师父临走对他说过的话:“煌儿啊,水衣从小亲人就没了,你我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为师已经老了,水衣也已满二十,都怪我……光顾着宠他,想让他过上比普通人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反而是自己害了他,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我惯的导致他快走上错路了,到了今天这副模样,这叫我如何面对九泉之下你的穆师叔啊……事到如今,也只能期望于你,我思前想后,觉得只有你才能帮水衣把那一身坏毛病给纠正过来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就用你教学生的德义之心和正直之心把他教导过来吧,至于该怎么引导该用什么方式,你自己决定,师父绝不干涉。师父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如果我不在了,你可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水衣比你小,你要多关心他,那孩子本性善良,只不过现在误入岐途,如何敲开那颗顽石,点化他的心志,就全靠你了。”

郎煌直觉自己平静而惬意的生活会因为水衣的到来而改变,真有点忍不住的想仰天长啸。回想水衣所做的种种,心里不免一阵气恼,可一思及现在还躺在床上的水衣,只能强压怒火上楼。

其实水衣早在马志对着郎煌唠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郎煌,所以一直在装睡。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撑起身子,后背的伤因为这一动作疼的水衣眉头一皱,随即想起了自己在后院的那三个字:我认输。

其实对于自己开口认输水衣倒没多想,身为男人输就是输了,赢就是赢了,本就应该大方承认。可是一想到输了之后的那个协定,还有师兄所说的家规,联想到以后自己悲惨的处境,水衣心里一阵发怵,不知道如何应付,只能一脸惨白的盯着白色的墙壁发着呆。

郎煌一开门就看到此时正对着墙壁发着呆的水衣,看着眼前一脸惨白瞳孔里写满惊慌、害怕的水衣,心里便已了然。轻轻的敲了敲门,床上发呆的水衣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郎煌走上前去“醒了?”

“嗯……”

“醒了就起来吧,我给你熬了些粥……”

话未说完,已被水衣小声的打断“师兄……”

“嗯,怎么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那个协定的水衣只能小声的吞吞吐吐着“就是……嗯……那个……”

看着平时灵牙利齿的小师弟结巴似的说着不甚清楚的字,郎煌不耐烦的打断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在那磨咕什么呢!”

听着师兄带着不耐烦的话语,水衣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后,忍不住大声地象是冲着郎煌吼似的说:“我输了,我知道以后我必须无条件服从你,可我想知道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说完,暗自长呼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总算是说出来了,可是转念想到刚才那么对师兄说话,不知道师兄会不会说他没规矩现在就教训他。

心里忐忑间却看见郎煌只是用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对他说:“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昨晚你喝了太多酒,早上又没怎么吃饭,再加上中午那场比武,你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我刚给你熬了些粥,给你清清肠胃,桌上的菜必须吃完,补充你的体力。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等晚上回来再说吧。”看水衣点头说好后,郎煌便下楼去了。

整个下午水衣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一是因为他后背的伤,虽然还是痛,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至少比刚摔下去的时候好太多了。

其实导致他坐立不安的原因,是不清楚晚上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禁足还是罚他蹲马步(师父以前常用这两种方式罚他。)这两种水衣都不怕,令水衣怕的是郎煌会不会象昨天一样脱了裤子打他的屁股,如果是,自己必然会有所抵触。可一想到自己已经认输了,就意味着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师兄,结果可想而知。

越想头越痛,越想心里越矛盾,只能反反复复的做着一会儿坐着发呆,一会儿站着发呆,一会儿又好象无头苍蝇似的在家里乱转等毫无意义的动作。

第十章

当六点半踏进家里的郎煌第二次看见发着呆的水衣时不由的微勾唇角,轻咳一声,让正发着呆的小孩如受惊的兔子般猛的从沙发上站起,一对到郎煌的眼时不由的低下头去说了句:“师兄,你回来了。”

郎煌只应了一声,也不说什么,放下手上的袋子,径直向厨房走去,看了看干净的锅和空掉的盘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冰箱,开始准备晚饭。

眼里瞧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水衣由一脸的不信转变成惊讶,不相信行武出生的郎煌居然利落的理菜、切菜,听着砧板上传来的刀声,没经过大脑张口来了一句:“你会做饭?”

忙碌的身影没有停,只是空气中飘来一句:“嗯,中午的饭菜还合口味吧?”

一直以为中午的饭菜是外卖的水衣,当场愣住,没想到居然真是师兄做的。虽说师父也会做饭给他吃,但因为时常出门的关系,再加上水衣不会做,要嘛就是水衣自己去外面吃,要嘛就是师父做好了留在锅里热着,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看见超出想像的师兄做饭!再想起让中午吃的从未觉得饭会这么香的水衣,一种很温馨很像家的感觉一波波占满水衣的心房。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师兄,水衣觉得自己一定应该做点什么,自己才能融入这美好的氛围里,享受之前未曾品味过的生活。于是水衣进了厨房,用一个想吃糖但要经过大人同意才有得吃的表情轻轻的用手扯着郎煌的衣角说:“师兄,哪个……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

听到动静的郎煌一转身看到的便是呈现在眼前一张大大的带着可爱撒娇表情的俊秀脸庞,心里莫名一动,一丝奇怪的感觉瞬间划过,快的让郎煌没去细想,只是清楚为什么师父会宠水衣无法无天了,现在这个样子的水衣怎么看都不再是桀骜不驯的小混混,而是一个眼里写满纯真、温顺和俏皮,想撒娇又怕自己骂的带着企求眼神的男孩,让人看了直想就此疼在心坎里。

感觉衣角又被扯了扯,回过神来的郎煌看了水衣一眼便转过身去继续切着他的菜,边切边说:“没什么帮的,已经快弄好了,一会儿就有饭吃了,看你是去看会电视还是看书都行。等饭好了我叫你。”

“这样啊……”水衣满怀失望的说。

郎煌耳里听着水衣那失望的语气,再想起刚才水衣企盼的眼神,终究不忍水衣失望,只好说:“你真想帮忙的话,就去擦桌子,摆碗筷吧!顺便把电视机打开,新闻联播快开始了。”

失望的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水衣一听这话,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忘乎所以的抱着郎煌的腰,并用脸在背上蹭了两蹭。

朗煌被水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故作严厉的说:“又没规矩了!”水衣一惊,跳离两步再一看师兄的脸色,确定师兄只是吓唬自己,并没有真的发脾气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拿着抹布就一路蹦跳着去了饭厅,再一路蹦跳着回厨房拿着碗筷。

一脸宠溺的看着身后蹦跳着兴奋的人儿,朗煌微笑着摇摇头,便继续做着晚餐。

晚饭是在两人都非常愉悦轻松的气氛里结束的。看着吃饭的时候就极力要求洗碗筷,而现在正像只勤劳小蜜蜂般忙碌着的水衣,郎煌决定暂不打破这难得一见的时刻,只是安静的看着电视,带笑的眼睛偶而会看着那个充满着年青快乐的身影,感受着与以前的生活不一样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电视,突然,眼前被一片阴影所掩盖,一抬头,便看见先前还在勤劳的小蜜蜂,现在正以一种不知所措的姿势站在自己的面前。

眼睛还是不敢与郎煌正视的水衣,享受了从未品味的生活,感受到了师兄对他的关心,心里感慨万分的水衣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对师父和师兄的一片苦心。想着师兄的协定和晚上再说的时候同,心一狠咬着牙抱着早死早投胎的决心,其实心里早就打着鼓的站在师兄的面前,实在无法象中午一样的大声喊出来,而只能小声的说着:“师兄……你说的晚上……”

郎煌一听便知道水衣是想说关于协定和付出代价的事来,知道水衣想好了,面对这样敢于面对事实,不逃避后果的水衣,郎煌心里是高兴的,只是脸上丝毫不露痕迹冷冷的对水衣说:“你先去洗澡,再到二楼书房来。”说完,关了电视拿了放在沙发上的袋子便转身上楼。

第十一章

二楼,书房门口,身着运动背心短裤的水衣已经站在门口有五六分钟了,可是一直不敢进去,因为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敲门的右手抬起又落下,双手手心已经密布着满是紧张的汗水,配合着在短裤两侧蹭了蹭手里汗水的动作,水衣一次次做着深呼吸,闭了闭眼,咬了咬牙,终于用视死如归的神情抬手敲响了那扇心里想着最好敲不响的木门。

但事与愿违,手还不及放下,里面已经传来郎煌的声音:“进来。”

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后,知道逃不了的水衣只得开门进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正对在门口的一组布艺木制扶手长沙发与同样木制的一张仿古式茶几,再向里书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超大整洁的老板书桌,此时的郎煌正坐在后背一排整齐的书架与桌子之间的皮椅里。

因为书桌挡住视线的原因,只知道师兄手里拿着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水衣虽好奇,看着师兄不怒而威的眼神,不敢也没有胆子开口问,只是站在书房中央沉默着、心里惴测着郎煌将要对他的宣判。

在经过晚上愉快的晚餐后,郎煌其实非常想持续那种平和的氛围,不想和水衣算帐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让聪明的水衣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宠溺之心,说不定那小子会用对师父那套来应付自己,到时想再树立威信就比现在要困难的多了。想到这里,决定规矩还是要立,惩罚还是不能免除,大不了自己下手轻一点,小惩即可。

所以郎煌在看到水衣进入书房后,强压住内心的不忍可脸上不露声色的用着冷冷语气对着水衣说:“既然来了,证明你已经想清楚了,也做好准备接受我所说的协定和即将付出的代价吧?”

看到水衣只是无力般的点点头没说什么,不想看到如此水衣的郎煌突然疾言厉色的道:“既然接受了,就给我站在书桌前把头抬起来,背挺直,胸膛给我挺起来!别摆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用我提醒你军训时候的军姿吧?!”

听着突然变严厉的声音,水衣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师兄面带黑青色的脸,心一下就被提到嗓子眼了。面对眼前突然变脸的郎煌,慌乱中低下头向前蹭了两步后用着记忆中的军姿站的笔直。

可是显然郎煌不满意他这畏畏缩缩的做法,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明白话是不是?听我口令,大踏步向前三步走!”

心里发虚的水衣听着口令,只能硬着头皮跨了三大步,站定后一看和书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不敢抬头,却感觉到一道令人生寒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背后的寒毛一根根竖立,背上已是冷汗涔涔,站的笔直的双腿因为害怕而微微发着颤。

郎煌看着站在面前的水衣不带丝毫感情的说:“家规我就不用再说了,相信聪明如你,不用我再多提醒你一次!现在给我听好了,你的毛病不少,鉴于你的种种恶劣表现,除了家规你必须遵守外,我不得不特意给你定几条规矩,第一,在这个家里不允许出现任何带有污秽的语言或者字眼,不能没有礼貌;第二,不许再与社会上的无业青年来往,以后的生活你只会在学校、家里和训练场这三点一线中度过;第三,除了校服、运动服和我给你买的衣服以外,其余的穿着我都不认可,否则别怪我把你扒光了扔出门去;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允许你挑食,更不允许有不吃饭的坏习惯。以上几点是暂时给你订的,如果发现你还有另外的缺点,我不介意也不会觉得麻烦而为你增加新的规矩。还有我希望昨晚酗酒的那一幕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后果会怎么样自己去想。”

这一席话让水衣是越听越腿软,心里明白师兄是为了自己,也是为自己好,除了在心里企求自己以后最好犯错的时候不被发现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回答水衣记住了,水衣会遵守的之类机械似的话语。

郎煌见水衣不反对便继续道:“既然你无意见,为了让你能记住规矩,现在咱们就清算下你昨天和今天所犯的错误。裤子脱了,趴桌上!”边说边站起身子,走向水衣。

水衣抬眼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再也抑制不住似的发着抖。刚才师兄一直坐着,自己又不敢看,所以没有去看师兄手上到底拿的是什么,等师兄站起来一看,才知道师兄的手上拿着一块长约四十厘米、宽约四厘米、厚度约为两厘米平整光滑的红木板子。

没有勇气去和郎煌平视,也不敢逃,只能用带着浓浓哀求告饶意味快哭出来的声音对郎煌说:“师兄……水衣知道错了……水衣以后会改的……师兄……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水衣……”

没等他说完,郎煌冷冷的喝道:“敢做就要敢当,做错事就应该受罚!还没打呢,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犯错的时候干嘛去了?!”

盯着垂下头去的水衣又说:“我再说一次裤子脱了,趴桌上!顺便再给你定条挨打的规矩,打的时候不许躲,不许闪,不许叫、不许求饶,更不许用手摸!不用你数数,但违反一条加五下!”

水衣一听要脱裤子更慌了:“师兄……能不能不脱……”

“不行!就是要打在肉上才能让你长长记性,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水衣一看这情形,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可是长这么大,除了昨天被师兄强行脱掉裤子打了一回,还不曾被谁这样对待过,想着是让自己脱掉,一张俊秀的脸庞立刻胀的通红。

想逃吧,可一想到师兄的身手,知道自己逃不了不说,肯定还会死的更惨;脱吧,可一想到会被打光屁股,心里一时接受不了,思来想去万般无奈下,只得将运动短裤慢慢的一点点的往下褪,想着能拖一点时间算一点。

郎煌可受不了他这磨磨蹭蹭,一步上前将水衣摁在书桌上,将水衣的裤子连同内裤一并拉到脚踝处后,把板子放在水衣的臀峰处严厉的说:“念在你刚来,还不怎么知道规矩,原本因为你昨天的穿着、不听话、酗酒和不吃早饭的毛病,是要严惩你的,但看在你敢于担当、敢于面对错误的份上,这次轻饶你,所有的过失加在一起,只打你一百下。如果以后再犯,必定重惩!挨打的时候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但也别忘了挨打的规矩!”说完,右手拿起板子不待水衣反应过来就是连续十下对臀峰的敲击。

十下分毫不差的打在同一个部位,痛的水衣如虾米般弓起身子,咬紧牙关抑制住几欲脱口而出的惨叫。

十板打完后在停歇的间隙中喘了喘,刚从强烈的痛苦中稍稍缓和过来时,夹带着风声的另十板毫不留情的落在左边屁股上方,令难忍痛楚的水衣禁不住“啊”的惨叫一声,左手不自觉的伸向后面揉着想减轻一些痛苦,可却被一板子抽在手背,虽不重,可毕竟手背不象手心有肉,骨头带来的一阵生疼,令水衣不得不收回带着红印的手。

一时间身后象火烧似的痛和郎煌一点不留情的责打让疼痛难忍的水衣不住的扭动着身躯,想逃避身后不断袭来的板子。

郎煌一见马上用左手紧紧按住了水衣的腰,让水衣不再动弹,结实紧绷的屁股翘的更高,双腿抖的更厉害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的一下流出,怕被师兄看到悄悄的用手背抹去,吸着气咬着牙不敢躲也躲不了如砧板上的肉等着板子的再一轮轰炸。

接下来的十下全部打在右边屁股的上方,十下过去所留下的印迹与左边屁股上的伤痕遥相呼应,白皙挺翘的屁股仿佛象棋里的楚河两界,上边是深红色,下边却是白色。

郎煌仿佛没看见似的照旧十板下来,打在没被染色的左边屁股的下方,不等水衣缓过劲来,再一个十板敲在右边屁股的下方,原本楚河分明的象棋式屁股瞬间变成了相同的深红色,再看不出泾渭分明的楚河界线。

此时水衣上身所穿的白色背心已全被强忍痛苦的汗水浸透,几乎没有间隙的二十下让水衣痛的差点窒息,生生的受着一波波袭来的痛楚,感觉屁股上的温度一浪高过一浪,简直都可以煎鸡蛋了,逸出口断断续续的几声哼哼,怕自己忍不住叫太大声,悄悄拉着背心,一把塞进口里用牙齿紧紧咬住,无声的流着泪。

接下来的十下,又打在高高挺起的臀峰处,疼的水衣努力的撑着桌面才没有使自己滑下去,接下来的四十下全部都按着刚开始先左后右的打法重新过了一遍,新伤压着旧伤,交叉重复肿起的檩子痛的让水衣眼前不知是因为泪水还是实在挺不住这强烈的疼痛而像要晕厥般令视线模糊一片。

想求饶,可心里清楚师兄的规定,也怕被师兄瞧不起这样软弱的自己,现在直想如果真的昏过去该多好或者自己没有屁股该多好。在水衣觉得再打下去就坚持不了的时候,身后的板子停下了,等了一会儿刚想慢慢站起身来,却被郎煌的一板子重新敲向桌面,水衣不敢置信的对着郎煌吼:“不是打完了吗?”

“不错,一百下是打完了,可是你刚才不仅躲,还用手揉,所以还有加罚的十下。另外再告诉你一条规矩,挨打的时候你有疑义可以提出来,但决不允许象刚才一样没有礼貌的吼叫。为了惩罚你刚才的不理智,你又为自己赚到了五下,所以一共十五下。好好趴着!”郎煌平静的以一种陈述事实的声音说。

心里虽有不甘但还是生生挨完十五板的水衣一被郎煌松开,就再也坚持不住的滑下了桌子,趴在了地板上,感觉双腿已经不象是自己的,想站起来,可火烧火燎似的屁股一动就钻心的疼,水衣将头埋在手臂里,想起从未有过的遭遇,又想师父如果在身边该多好,至少自己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越想越悲,但又怕郎煌听见自己的哭声,只好小声的哭泣。

就在这时被郎煌扶了起来,靠在师兄的怀里,感受到师兄在自己后背安抚似的轻轻拍着,水衣知道师兄还是关心他的,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脸红,慢慢的止住了哭泣。下一秒却被郎煌倏的推开,让自己站直了身体,便坐回了椅子里。

第十二章

郎煌早在打第三个十板的时候,就已经心软了,除了最后的十五下用了力气外,其它的都没怎么使劲。打完之后一看到水衣趴在地上不住抖动的双肩,就知道这孩子在伤心,猜想水衣可能想到了师父,又想起师父交待自己过的话,终于不忍的上前扶起了水衣,等着水衣慢慢的平息下来。

又怕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害了水衣,想起还有事情要交待,只好暂忍心疼推开水衣,虽严厉但却不失温和的对水衣说:“这次的教训我想你已经记住了,如果同样的错误再犯,惩罚就翻倍!”

还未从师兄温柔的对待里反应过来,此时因为害羞正提着运动短裤在和红肿屁股相较量的水衣,听完这一句心里非常清楚师兄对他的严厉,再摸着此刻火烫发亮的屁股,看着桌上那块自己恨不得马上消失的红木板子,暗暗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今后千万可别再犯错,小声的回应着:“水衣知道了,不敢再犯错了。”

郎煌见水衣回应之后,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便站起身来到水衣面前温柔的对水衣说:“好了,结束了,惩罚已经结束了,打你只是想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错误。并不是想真的用那些规矩来约束你,也不是真的想揍你,为的是不想让师父他老人家对你失望,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错路毁了自己。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错能够弥补,可有些错当你想弥补的时候却为时晚矣。你那么聪明,应该会懂的。”

水衣一看到师兄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可一见师兄没再打他,只是提及师父和关心他的话,刚止住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的说:“师父,对不起……水衣知道错了,水衣一定会改……师兄……对不起…………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才会打我的……水衣会听师兄的话……”

看着哭的象个小花猫似的水衣,郎煌一脸心疼的说:“知道错了就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小衣乖,现在师兄先给你上药好不好?”

水衣一听师兄要给他上药,马上忘了哭泣,不好意思也没脸让师兄看见自己狼狈红肿的屁股,一脸害羞脸儿红红的吸着气说:“不上药好不好……很疼……”

水衣因为害羞耳廓染上一抹绯红的色彩使纯白的耳钉看起来更为耀眼,郎煌看着泛着可爱又害羞表情的水衣,继续温和的说:“师兄知道疼,可是不上药的话,明天会更疼的,还会影响你走路。”

“可是……”被责打的小孩看见脸上写满心疼的师兄,于是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撒着娇说:“师兄,真的很疼,不上药好不好?我没关系的。”

郎煌怕自己下手太重,心里一心想着上药的时候好好检查,但一看水衣的不服从,只得强作严厉的道:“好好给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呢?难道刚挨完打,规矩就忘了吗?还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水衣一见师兄发怒,不敢再和师兄软磨硬泡下去,只得乖乖的被郎煌抱进了卧室,并且被虽显粗暴却没碰触伤口的方式放趴在了床上。

轻轻的褪下水衣好不容易穿上去的短裤和内裤,就听见水衣不停的吸气声,郎煌再一看,不禁责怪自己下手还是太重了一点。

只见水衣的屁股已经肿的有几厘米高,有几道因板子交叉而重复的伤口破了皮或带着乌紫的淤血,用手轻轻一碰,就见水衣一阵呲牙裂嘴,心里一疼,快速的下了楼拿着医药箱就上来了。

水衣一见郎煌拿出一玻璃瓶,再一闻那味道,就知道那种药是必须用手使劲的揉散开但见效快的药酒,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屁股轻轻一碰都疼的难忍,更别提用手揉了,水衣顾不上屁股上的伤,一脸惊恐使劲的向床里的角落蠕动,企图躲过向他伸来的一双大手。

屁股有伤致使身体不灵活的水衣那可能逃的了,一把被郎煌抓住,让水衣趴在自己的腿上不让他动,另一手拿着跌打药酒坐在床上听似严厉实却温柔的说:“这药酒治这种伤最好了,师兄也知道会疼,小衣乖乖的不要动,忍着点疼,一会儿就好了啊。”说完便在手上倒了药酒,开始对着伤痕累累五彩斑斓的屁股温柔却不失力道的揉着。

感受着身后好不容易不再怎么痛的屁股又被另一阵铺天盖地的痛所淹没,水衣如砧板上的鱼儿痛苦的挣了两挣,可没挣开,只好满眼含泪的带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啊……师兄……嘶……疼啊……呃……慢点……师兄……啊……”

郎煌不理会他的呼痛声,只是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忍不住的逗水衣:“这会儿能叫痛啦,刚才挨打的时候不是一声都没吭吗?!现在这点痛就叫个不停啊!”

水衣听完这话立马小声的反击:“你只说挨打的时候不许叫!也没说上药的时候不许叫啊。”

耳尖的郎煌听见这句,抬起正在擦药的右手轻轻地拍了拍水衣的屁股,身下的人儿马上夸张的惨叫一声,再抬起头来:“师兄,疼……我错了……别打……”

“知道疼了?怕了?知道怕了就别在那耍小聪明。忍着点,就快好了啊。”

水衣见师兄并不是真的要打他,而只是想逗逗他的意思后,又乖乖的趴在郎煌腿上,一边撒娇似的小声哼哼,一边感受着背后正折磨着屁股的那只温柔大手。

想起以前和师父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再看着现在温柔的给自己上药的师兄,水衣知道关心自己的人又多了一位,嘴角不由的勾起,不再因为师父的离开而变的不适;想起昨天以前的混乱生活,再想着严厉时的师兄,嘴角不再勾笑,而是变成了凄惨的神色,水衣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过的战战兢兢,而以往的生活方式会被一点点的改变。

想起师兄说过的话,感受着不一样的关心和疼爱,仿佛忘掉了身后的疼痛,就这样趴在郎煌的腿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上完药后的郎煌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应,不禁低头一看,这一看不觉哑然失笑,刚才还呼痛不止的小家伙,现在正趴在自己腿上睡的沉沉,红似樱桃的小嘴因为睡的正酣而微微张着,眼睛下方因为灯光照射被浓密细长的睫毛影出一片弧形的阴影,挺直而小巧的鼻翼正一张一合,仿佛降落人间的安琪儿那般可爱纯洁与宁静。

不想惊醒沉睡中的水衣,郎煌轻柔而缓慢的不碰着伤口将水衣放趴在床上,只见小家伙不安分的用头在枕头里蹭了两蹭,嘴里嘟哝了两句,就又睡了过去。

再次检查了一遍水衣背后和屁股上的伤,确定无虑后,一脸宠溺为水衣轻轻的盖上蚕丝被,再关好灯,轻轻的关上门郎煌便回房了。

第十三章

清晨,睡的香甜的水衣是被屋外一阵鸟叫声给吵醒的。懒懒的睁开眼刚伸了一下懒腰,就忍不住惨叫一声,此时某个部位正在喧嚣着提醒着水衣想起昨晚刚被痛揍的屁股。

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感觉后面的伤虽痛但也并不似昨晚一般痛的钻心,至少还能走路,心里暗想这药效还真强。(不是药效强,而是某人手下留情!某岚无良的望着天……)

摇摇晃晃的进入洗手间,对着镜子咬着牙缓缓脱去内裤,看着身后那被摧残的部位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青红黑紫给红肿的屁股上了一层五彩缤纷的色彩,清晰的板印层层交错,用手轻轻触碰,痛感虽不强烈,却像是一条画满线条的高速公路,一条条板印排列的整整齐齐,再也找不出原本属于屁股应有的颜色。

轻轻的抖了抖发着颤的腿,屁股上传来的痛惹的水衣又是一阵咧牙啮嘴,一边吸着气一边暗叹自己悲惨的命运还有长期要面对的严厉师兄,水衣就一阵腿软。

垂头丧气的水衣扶着墙下了楼,一抬眼看见郎煌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听着早间新闻,听见下楼声望过来后,本能的低下头走过去叫了声:“师兄。”

“醒了,伤还疼吗?”郎煌瞧见水衣下楼就问。

水衣摇了摇头“不怎么疼了。”

“那坐下吃饭吧。”郎煌见他无事,也就不多说什么,继续吃着早饭。

水衣刚在想饭厅的椅子全是木制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坐才不会增加痛苦时,却一眼瞧见椅子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方形抱枕,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次,确定是真的后再偷眼一瞄师兄,后者却没理他,只是径直吃着自己的饭。

不用问也知道是师兄做的这一切,想起严厉的师兄居然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这样的宠爱和疼爱是除了师父之外而来自另一个人时,水衣一时眼眶湿润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的椅子。

半晌没见动静的郎煌抬起头看了一眼水衣说:“怎么了,小衣?是不是疼的厉害?”

“不是,不是。师兄我没事。”水衣边说边悄悄的用手背抹去眼里的泪水,坐上了师兄专为他准备的抱枕上,一碗饭吃的是百感交集,想起与自己生活十二年对自己无微不至照顾的师父,再看着眼前同样疼爱自己的师兄,水衣暗下决心,一定不让两位最疼爱自己的亲人失望。

吃完早饭后坐在沙发上的郎煌叫住了欲上楼的水衣:“小衣,来一下。”

“什么事,师兄?”水衣站在沙发旁问。“在这个家里,你不用非得叫我师兄,只要不是再叫‘黄鼠狼’之类的,你可以叫我一声哥,本来我也一直拿你当弟弟看待。”

水衣在听到可以叫郎煌哥的时候,心里是喜悦的,尤其是在看见别人家里那种兄弟之间的嬉闹之情,一直想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兄长该多好,至少自己不再是独自一人,虽然师父宠爱自己,可毕竟那是师父多少和自己还是有代沟的。

每每在网吧里看见人家的兄长打着骂着自家的弟弟时,心里是羡慕的,如果有人也那样管着自己的话,也不会让师父失望了。现在梦想中所期待的事终于成真了,高兴的应了一声后却又暗自腹诽,到底师兄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给他起的外号?

看师兄一点都没有想训斥自己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师兄将沙发上印着阿迪达斯标志的口袋递给他继续说:“这是给你的衣服,明天你就穿这件和我去训练场,学生就该有学生样,以前的那些衣服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穿。再则师父以前是怎么督导你练功的我不清楚,但是从你和我的比试中,不难看出你的基本功不是很扎实,下盘也不太稳,虽然动作技巧和弹跳力不错,但爆发力不足,反应也偏慢,出拳或出腿都显的心浮气躁,所以从明天开始,由我亲自督导你练功,在想着偷懒之前先想想后果。另外除了去学校训练之外,每天早晚去后院给我站一小时的马步,没有我的许可和认同,即使暑期结束也不能中断。”

正高兴拿着新衣服左看右试的水衣一听师兄提到那两场让自己狼狈的战斗时不禁一怔,白皙的脸庞立马一红,再一听明天就要去练功,想着身上的伤又想偷懒的水衣放下手里的衣服可怜巴巴的说:“可是……哥,我还带着伤呢!”

郎煌一见水衣的神色,就知道这小子找着借口想偷懒不想去练功,当即神色一凛:“比起打木桩练抗体,你那点伤还算伤吗?再说我清楚自己下手的轻重,你那点花花心思趁早给我收起来,昨天才定的规矩今天就忘了吗?还是要让我帮你想起来?!”

水衣一瞧师兄变脸那敢争辩,身上某个部位正在剧烈的跳痛着,心里想着如果屁股也能练抗打就好了,至少不会那么痛。想归想,可不再耍赖也不敢叫哥只忙不迭的说:“水衣不敢,我错了师兄,明天我和你去……”

郎煌挥了挥手用着教练对着学员的口吻打断水衣的话说:“明天去训练场后,需得提醒你几句:第一,在训练的时候,不能叫我师兄或哥,只能和其他学员一样叫我教练,不要让人以为是我的弟弟就有特殊待遇,至于训练完了该叫什么就叫什么;第二,不得恃宠而骄,别以为是我的弟弟就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第三,给你每天布置的训练任务必须按质按量的完成,不准迟到、早退更遑论逃课,一旦被我发现,学校罚过的不算,回家之后我们再重新算过;第四,不能蓄意挑衅,也不能把你以前那套混混样子带进学校,下午去把你这头阿飞样的发型给我变成应该有的头型。再则学校里的同学不象你有功夫底子,练习对抗的时候给我把力道控制着点,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同学,惩罚就不仅仅如昨晚那样轻松,我会让你后悔自己长了个屁股!我说的你可全听明白了?如果有疑义,你可以现在就提出来。”

“那如果是别人先找我麻烦呢?”水衣一脸不爽的抬头只问他觉得会犯错的问题,一见师兄冷冷的扫了一眼过来马上低下头去。

“哼,别以为我刚来就不清楚你的底细,你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惹事生非的打架王,谁敢找你麻烦?你不去找别人麻烦,人家就该感天谢地啦。如果真的有人找你麻烦,你马上告诉我,但不许你擅自动手。”郎煌见水衣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立马严厉地道:“听清楚了没?”。

心里想着就算有人真的找自己的麻烦也不会告诉你的!在听到严厉的声音后假装规规矩矩的回答:“听清楚了,水衣记下了。”郎煌见了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水衣后就去了学校。

送走马志后,郎煌没上楼,而是到厨房熬了一锅菜粥,炒了两样清淡小菜,便坐在了沙发上,想起师父给他说过的水衣身世。

水衣的外公穆国宇和师父既是挚友又是师兄弟,水衣八岁的时候,师父寻找到了很久没有联系的穆师叔家,可惜穆师叔已经去世了四五年了。

在邻居那里偶然得知穆家已经只剩下一个在孤儿园的穆水衣,细细询问下,才知道穆师叔去世后,女儿穆婷未婚生子,在水衣满五岁时,在夏雷阵阵的傍晚带着水衣买东西的穆婷为了保护水衣,被一辆超速行驶的小汽车撞死了,当时小孩就吓呆了,只是一个劲的哭,穆家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在街坊邻居家住了几晚后,就被送进当地的孤儿院了。

师父听完后,立马去了趟邻居所说的孤儿院,找到院长说明来意后,领养了当时刚满八岁的水衣。师父说一见着水衣就喜欢的紧,像个洋娃娃似的,大大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比起同龄人略显成熟,但笑的时候很可爱。说话之前总是会观察对方的脸色,着实让人心疼。谁曾想到现在大了却变成为人不耻的混混样。

转念间又想起师父临走对他说过的话:“煌儿啊,水衣从小亲人就没了,你我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为师已经老了,水衣也已满二十,都怪我……光顾着宠他,想让他过上比普通人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反而是自己害了他,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我惯的导致他快走上错路了,到了今天这副模样,这叫我如何面对九泉之下你的穆师叔啊……事到如今,也只能期望于你,我思前想后,觉得只有你才能帮水衣把那一身坏毛病给纠正过来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就用你教学生的德义之心和正直之心把他教导过来吧,至于该怎么引导该用什么方式,你自己决定,师父绝不干涉。师父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如果我不在了,你可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水衣比你小,你要多关心他,那孩子本性善良,只不过现在误入岐途,如何敲开那颗顽石,点化他的心志,就全靠你了。”

郎煌直觉自己平静而惬意的生活会因为水衣的到来而改变,真有点忍不住的想仰天长啸。回想水衣所做的种种,心里不免一阵气恼,可一思及现在还躺在床上的水衣,只能强压怒火上楼。

其实水衣早在马志对着郎煌唠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郎煌,所以一直在装睡。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撑起身子,后背的伤因为这一动作疼的水衣眉头一皱,随即想起了自己在后院的那三个字:我认输。

其实对于自己开口认输水衣倒没多想,身为男人输就是输了,赢就是赢了,本就应该大方承认。可是一想到输了之后的那个协定,还有师兄所说的家规,联想到以后自己悲惨的处境,水衣心里一阵发怵,不知道如何应付,只能一脸惨白的盯着白色的墙壁发着呆。

郎煌一开门就看到此时正对着墙壁发着呆的水衣,看着眼前一脸惨白瞳孔里写满惊慌、害怕的水衣,心里便已了然。轻轻的敲了敲门,床上发呆的水衣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郎煌走上前去“醒了?”

“嗯……”

“醒了就起来吧,我给你熬了些粥……”

话未说完,已被水衣小声的打断“师兄……”

“嗯,怎么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那个协定的水衣只能小声的吞吞吐吐着“就是……嗯……那个……”

看着平时灵牙利齿的小师弟结巴似的说着不甚清楚的字,郎煌不耐烦的打断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在那磨咕什么呢!”

听着师兄带着不耐烦的话语,水衣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后,忍不住大声地象是冲着郎煌吼似的说:“我输了,我知道以后我必须无条件服从你,可我想知道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说完,暗自长呼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总算是说出来了,可是转念想到刚才那么对师兄说话,不知道师兄会不会说他没规矩现在就教训他。

心里忐忑间却看见郎煌只是用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对他说:“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昨晚你喝了太多酒,早上又没怎么吃饭,再加上中午那场比武,你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我刚给你熬了些粥,给你清清肠胃,桌上的菜必须吃完,补充你的体力。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等晚上回来再说吧。”看水衣点头说好后,郎煌便下楼去了。

整个下午水衣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一是因为他后背的伤,虽然还是痛,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至少比刚摔下去的时候好太多了。

其实导致他坐立不安的原因,是不清楚晚上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禁足还是罚他蹲马步(师父以前常用这两种方式罚他。)这两种水衣都不怕,令水衣怕的是郎煌会不会象昨天一样脱了裤子打他的屁股,如果是,自己必然会有所抵触。可一想到自己已经认输了,就意味着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师兄,结果可想而知。

越想头越痛,越想心里越矛盾,只能反反复复的做着一会儿坐着发呆,一会儿站着发呆,一会儿又好象无头苍蝇似的在家里乱转等毫无意义的动作。

第十章

当六点半踏进家里的郎煌第二次看见发着呆的水衣时不由的微勾唇角,轻咳一声,让正发着呆的小孩如受惊的兔子般猛的从沙发上站起,一对到郎煌的眼时不由的低下头去说了句:“师兄,你回来了。”

郎煌只应了一声,也不说什么,放下手上的袋子,径直向厨房走去,看了看干净的锅和空掉的盘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冰箱,开始准备晚饭。

眼里瞧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水衣由一脸的不信转变成惊讶,不相信行武出生的郎煌居然利落的理菜、切菜,听着砧板上传来的刀声,没经过大脑张口来了一句:“你会做饭?”

忙碌的身影没有停,只是空气中飘来一句:“嗯,中午的饭菜还合口味吧?”

一直以为中午的饭菜是外卖的水衣,当场愣住,没想到居然真是师兄做的。虽说师父也会做饭给他吃,但因为时常出门的关系,再加上水衣不会做,要嘛就是水衣自己去外面吃,要嘛就是师父做好了留在锅里热着,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看见超出想像的师兄做饭!再想起让中午吃的从未觉得饭会这么香的水衣,一种很温馨很像家的感觉一波波占满水衣的心房。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师兄,水衣觉得自己一定应该做点什么,自己才能融入这美好的氛围里,享受之前未曾品味过的生活。于是水衣进了厨房,用一个想吃糖但要经过大人同意才有得吃的表情轻轻的用手扯着郎煌的衣角说:“师兄,哪个……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

听到动静的郎煌一转身看到的便是呈现在眼前一张大大的带着可爱撒娇表情的俊秀脸庞,心里莫名一动,一丝奇怪的感觉瞬间划过,快的让郎煌没去细想,只是清楚为什么师父会宠水衣无法无天了,现在这个样子的水衣怎么看都不再是桀骜不驯的小混混,而是一个眼里写满纯真、温顺和俏皮,想撒娇又怕自己骂的带着企求眼神的男孩,让人看了直想就此疼在心坎里。

感觉衣角又被扯了扯,回过神来的郎煌看了水衣一眼便转过身去继续切着他的菜,边切边说:“没什么帮的,已经快弄好了,一会儿就有饭吃了,看你是去看会电视还是看书都行。等饭好了我叫你。”

“这样啊……”水衣满怀失望的说。

郎煌耳里听着水衣那失望的语气,再想起刚才水衣企盼的眼神,终究不忍水衣失望,只好说:“你真想帮忙的话,就去擦桌子,摆碗筷吧!顺便把电视机打开,新闻联播快开始了。”

失望的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水衣一听这话,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忘乎所以的抱着郎煌的腰,并用脸在背上蹭了两蹭。

朗煌被水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故作严厉的说:“又没规矩了!”水衣一惊,跳离两步再一看师兄的脸色,确定师兄只是吓唬自己,并没有真的发脾气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拿着抹布就一路蹦跳着去了饭厅,再一路蹦跳着回厨房拿着碗筷。

一脸宠溺的看着身后蹦跳着兴奋的人儿,朗煌微笑着摇摇头,便继续做着晚餐。

晚饭是在两人都非常愉悦轻松的气氛里结束的。看着吃饭的时候就极力要求洗碗筷,而现在正像只勤劳小蜜蜂般忙碌着的水衣,郎煌决定暂不打破这难得一见的时刻,只是安静的看着电视,带笑的眼睛偶而会看着那个充满着年青快乐的身影,感受着与以前的生活不一样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电视,突然,眼前被一片阴影所掩盖,一抬头,便看见先前还在勤劳的小蜜蜂,现在正以一种不知所措的姿势站在自己的面前。

眼睛还是不敢与郎煌正视的水衣,享受了从未品味的生活,感受到了师兄对他的关心,心里感慨万分的水衣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对师父和师兄的一片苦心。想着师兄的协定和晚上再说的时候同,心一狠咬着牙抱着早死早投胎的决心,其实心里早就打着鼓的站在师兄的面前,实在无法象中午一样的大声喊出来,而只能小声的说着:“师兄……你说的晚上……”

郎煌一听便知道水衣是想说关于协定和付出代价的事来,知道水衣想好了,面对这样敢于面对事实,不逃避后果的水衣,郎煌心里是高兴的,只是脸上丝毫不露痕迹冷冷的对水衣说:“你先去洗澡,再到二楼书房来。”说完,关了电视拿了放在沙发上的袋子便转身上楼。

第十一章

二楼,书房门口,身着运动背心短裤的水衣已经站在门口有五六分钟了,可是一直不敢进去,因为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敲门的右手抬起又落下,双手手心已经密布着满是紧张的汗水,配合着在短裤两侧蹭了蹭手里汗水的动作,水衣一次次做着深呼吸,闭了闭眼,咬了咬牙,终于用视死如归的神情抬手敲响了那扇心里想着最好敲不响的木门。

但事与愿违,手还不及放下,里面已经传来郎煌的声音:“进来。”

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后,知道逃不了的水衣只得开门进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正对在门口的一组布艺木制扶手长沙发与同样木制的一张仿古式茶几,再向里书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超大整洁的老板书桌,此时的郎煌正坐在后背一排整齐的书架与桌子之间的皮椅里。

因为书桌挡住视线的原因,只知道师兄手里拿着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水衣虽好奇,看着师兄不怒而威的眼神,不敢也没有胆子开口问,只是站在书房中央沉默着、心里惴测着郎煌将要对他的宣判。

在经过晚上愉快的晚餐后,郎煌其实非常想持续那种平和的氛围,不想和水衣算帐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让聪明的水衣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宠溺之心,说不定那小子会用对师父那套来应付自己,到时想再树立威信就比现在要困难的多了。想到这里,决定规矩还是要立,惩罚还是不能免除,大不了自己下手轻一点,小惩即可。

所以郎煌在看到水衣进入书房后,强压住内心的不忍可脸上不露声色的用着冷冷语气对着水衣说:“既然来了,证明你已经想清楚了,也做好准备接受我所说的协定和即将付出的代价吧?”

看到水衣只是无力般的点点头没说什么,不想看到如此水衣的郎煌突然疾言厉色的道:“既然接受了,就给我站在书桌前把头抬起来,背挺直,胸膛给我挺起来!别摆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用我提醒你军训时候的军姿吧?!”

听着突然变严厉的声音,水衣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师兄面带黑青色的脸,心一下就被提到嗓子眼了。面对眼前突然变脸的郎煌,慌乱中低下头向前蹭了两步后用着记忆中的军姿站的笔直。

可是显然郎煌不满意他这畏畏缩缩的做法,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明白话是不是?听我口令,大踏步向前三步走!”

心里发虚的水衣听着口令,只能硬着头皮跨了三大步,站定后一看和书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不敢抬头,却感觉到一道令人生寒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背后的寒毛一根根竖立,背上已是冷汗涔涔,站的笔直的双腿因为害怕而微微发着颤。

郎煌看着站在面前的水衣不带丝毫感情的说:“家规我就不用再说了,相信聪明如你,不用我再多提醒你一次!现在给我听好了,你的毛病不少,鉴于你的种种恶劣表现,除了家规你必须遵守外,我不得不特意给你定几条规矩,第一,在这个家里不允许出现任何带有污秽的语言或者字眼,不能没有礼貌;第二,不许再与社会上的无业青年来往,以后的生活你只会在学校、家里和训练场这三点一线中度过;第三,除了校服、运动服和我给你买的衣服以外,其余的穿着我都不认可,否则别怪我把你扒光了扔出门去;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允许你挑食,更不允许有不吃饭的坏习惯。以上几点是暂时给你订的,如果发现你还有另外的缺点,我不介意也不会觉得麻烦而为你增加新的规矩。还有我希望昨晚酗酒的那一幕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后果会怎么样自己去想。”

这一席话让水衣是越听越腿软,心里明白师兄是为了自己,也是为自己好,除了在心里企求自己以后最好犯错的时候不被发现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回答水衣记住了,水衣会遵守的之类机械似的话语。

郎煌见水衣不反对便继续道:“既然你无意见,为了让你能记住规矩,现在咱们就清算下你昨天和今天所犯的错误。裤子脱了,趴桌上!”边说边站起身子,走向水衣。

水衣抬眼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再也抑制不住似的发着抖。刚才师兄一直坐着,自己又不敢看,所以没有去看师兄手上到底拿的是什么,等师兄站起来一看,才知道师兄的手上拿着一块长约四十厘米、宽约四厘米、厚度约为两厘米平整光滑的红木板子。

没有勇气去和郎煌平视,也不敢逃,只能用带着浓浓哀求告饶意味快哭出来的声音对郎煌说:“师兄……水衣知道错了……水衣以后会改的……师兄……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水衣……”

没等他说完,郎煌冷冷的喝道:“敢做就要敢当,做错事就应该受罚!还没打呢,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犯错的时候干嘛去了?!”

盯着垂下头去的水衣又说:“我再说一次裤子脱了,趴桌上!顺便再给你定条挨打的规矩,打的时候不许躲,不许闪,不许叫、不许求饶,更不许用手摸!不用你数数,但违反一条加五下!”

水衣一听要脱裤子更慌了:“师兄……能不能不脱……”

“不行!就是要打在肉上才能让你长长记性,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水衣一看这情形,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可是长这么大,除了昨天被师兄强行脱掉裤子打了一回,还不曾被谁这样对待过,想着是让自己脱掉,一张俊秀的脸庞立刻胀的通红。

想逃吧,可一想到师兄的身手,知道自己逃不了不说,肯定还会死的更惨;脱吧,可一想到会被打光屁股,心里一时接受不了,思来想去万般无奈下,只得将运动短裤慢慢的一点点的往下褪,想着能拖一点时间算一点。

郎煌可受不了他这磨磨蹭蹭,一步上前将水衣摁在书桌上,将水衣的裤子连同内裤一并拉到脚踝处后,把板子放在水衣的臀峰处严厉的说:“念在你刚来,还不怎么知道规矩,原本因为你昨天的穿着、不听话、酗酒和不吃早饭的毛病,是要严惩你的,但看在你敢于担当、敢于面对错误的份上,这次轻饶你,所有的过失加在一起,只打你一百下。如果以后再犯,必定重惩!挨打的时候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但也别忘了挨打的规矩!”说完,右手拿起板子不待水衣反应过来就是连续十下对臀峰的敲击。

十下分毫不差的打在同一个部位,痛的水衣如虾米般弓起身子,咬紧牙关抑制住几欲脱口而出的惨叫。

十板打完后在停歇的间隙中喘了喘,刚从强烈的痛苦中稍稍缓和过来时,夹带着风声的另十板毫不留情的落在左边屁股上方,令难忍痛楚的水衣禁不住“啊”的惨叫一声,左手不自觉的伸向后面揉着想减轻一些痛苦,可却被一板子抽在手背,虽不重,可毕竟手背不象手心有肉,骨头带来的一阵生疼,令水衣不得不收回带着红印的手。

一时间身后象火烧似的痛和郎煌一点不留情的责打让疼痛难忍的水衣不住的扭动着身躯,想逃避身后不断袭来的板子。

郎煌一见马上用左手紧紧按住了水衣的腰,让水衣不再动弹,结实紧绷的屁股翘的更高,双腿抖的更厉害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的一下流出,怕被师兄看到悄悄的用手背抹去,吸着气咬着牙不敢躲也躲不了如砧板上的肉等着板子的再一轮轰炸。

接下来的十下全部打在右边屁股的上方,十下过去所留下的印迹与左边屁股上的伤痕遥相呼应,白皙挺翘的屁股仿佛象棋里的楚河两界,上边是深红色,下边却是白色。

郎煌仿佛没看见似的照旧十板下来,打在没被染色的左边屁股的下方,不等水衣缓过劲来,再一个十板敲在右边屁股的下方,原本楚河分明的象棋式屁股瞬间变成了相同的深红色,再看不出泾渭分明的楚河界线。

此时水衣上身所穿的白色背心已全被强忍痛苦的汗水浸透,几乎没有间隙的二十下让水衣痛的差点窒息,生生的受着一波波袭来的痛楚,感觉屁股上的温度一浪高过一浪,简直都可以煎鸡蛋了,逸出口断断续续的几声哼哼,怕自己忍不住叫太大声,悄悄拉着背心,一把塞进口里用牙齿紧紧咬住,无声的流着泪。

接下来的十下,又打在高高挺起的臀峰处,疼的水衣努力的撑着桌面才没有使自己滑下去,接下来的四十下全部都按着刚开始先左后右的打法重新过了一遍,新伤压着旧伤,交叉重复肿起的檩子痛的让水衣眼前不知是因为泪水还是实在挺不住这强烈的疼痛而像要晕厥般令视线模糊一片。

想求饶,可心里清楚师兄的规定,也怕被师兄瞧不起这样软弱的自己,现在直想如果真的昏过去该多好或者自己没有屁股该多好。在水衣觉得再打下去就坚持不了的时候,身后的板子停下了,等了一会儿刚想慢慢站起身来,却被郎煌的一板子重新敲向桌面,水衣不敢置信的对着郎煌吼:“不是打完了吗?”

“不错,一百下是打完了,可是你刚才不仅躲,还用手揉,所以还有加罚的十下。另外再告诉你一条规矩,挨打的时候你有疑义可以提出来,但决不允许象刚才一样没有礼貌的吼叫。为了惩罚你刚才的不理智,你又为自己赚到了五下,所以一共十五下。好好趴着!”郎煌平静的以一种陈述事实的声音说。

心里虽有不甘但还是生生挨完十五板的水衣一被郎煌松开,就再也坚持不住的滑下了桌子,趴在了地板上,感觉双腿已经不象是自己的,想站起来,可火烧火燎似的屁股一动就钻心的疼,水衣将头埋在手臂里,想起从未有过的遭遇,又想师父如果在身边该多好,至少自己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越想越悲,但又怕郎煌听见自己的哭声,只好小声的哭泣。

就在这时被郎煌扶了起来,靠在师兄的怀里,感受到师兄在自己后背安抚似的轻轻拍着,水衣知道师兄还是关心他的,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脸红,慢慢的止住了哭泣。下一秒却被郎煌倏的推开,让自己站直了身体,便坐回了椅子里。

第十二章

郎煌早在打第三个十板的时候,就已经心软了,除了最后的十五下用了力气外,其它的都没怎么使劲。打完之后一看到水衣趴在地上不住抖动的双肩,就知道这孩子在伤心,猜想水衣可能想到了师父,又想起师父交待自己过的话,终于不忍的上前扶起了水衣,等着水衣慢慢的平息下来。

又怕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害了水衣,想起还有事情要交待,只好暂忍心疼推开水衣,虽严厉但却不失温和的对水衣说:“这次的教训我想你已经记住了,如果同样的错误再犯,惩罚就翻倍!”

还未从师兄温柔的对待里反应过来,此时因为害羞正提着运动短裤在和红肿屁股相较量的水衣,听完这一句心里非常清楚师兄对他的严厉,再摸着此刻火烫发亮的屁股,看着桌上那块自己恨不得马上消失的红木板子,暗暗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今后千万可别再犯错,小声的回应着:“水衣知道了,不敢再犯错了。”

郎煌见水衣回应之后,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便站起身来到水衣面前温柔的对水衣说:“好了,结束了,惩罚已经结束了,打你只是想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错误。并不是想真的用那些规矩来约束你,也不是真的想揍你,为的是不想让师父他老人家对你失望,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错路毁了自己。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错能够弥补,可有些错当你想弥补的时候却为时晚矣。你那么聪明,应该会懂的。”

水衣一看到师兄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可一见师兄没再打他,只是提及师父和关心他的话,刚止住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的说:“师父,对不起……水衣知道错了,水衣一定会改……师兄……对不起…………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才会打我的……水衣会听师兄的话……”

看着哭的象个小花猫似的水衣,郎煌一脸心疼的说:“知道错了就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小衣乖,现在师兄先给你上药好不好?”

水衣一听师兄要给他上药,马上忘了哭泣,不好意思也没脸让师兄看见自己狼狈红肿的屁股,一脸害羞脸儿红红的吸着气说:“不上药好不好……很疼……”

水衣因为害羞耳廓染上一抹绯红的色彩使纯白的耳钉看起来更为耀眼,郎煌看着泛着可爱又害羞表情的水衣,继续温和的说:“师兄知道疼,可是不上药的话,明天会更疼的,还会影响你走路。”

“可是……”被责打的小孩看见脸上写满心疼的师兄,于是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撒着娇说:“师兄,真的很疼,不上药好不好?我没关系的。”

郎煌怕自己下手太重,心里一心想着上药的时候好好检查,但一看水衣的不服从,只得强作严厉的道:“好好给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呢?难道刚挨完打,规矩就忘了吗?还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水衣一见师兄发怒,不敢再和师兄软磨硬泡下去,只得乖乖的被郎煌抱进了卧室,并且被虽显粗暴却没碰触伤口的方式放趴在了床上。

轻轻的褪下水衣好不容易穿上去的短裤和内裤,就听见水衣不停的吸气声,郎煌再一看,不禁责怪自己下手还是太重了一点。

只见水衣的屁股已经肿的有几厘米高,有几道因板子交叉而重复的伤口破了皮或带着乌紫的淤血,用手轻轻一碰,就见水衣一阵呲牙裂嘴,心里一疼,快速的下了楼拿着医药箱就上来了。

水衣一见郎煌拿出一玻璃瓶,再一闻那味道,就知道那种药是必须用手使劲的揉散开但见效快的药酒,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屁股轻轻一碰都疼的难忍,更别提用手揉了,水衣顾不上屁股上的伤,一脸惊恐使劲的向床里的角落蠕动,企图躲过向他伸来的一双大手。

屁股有伤致使身体不灵活的水衣那可能逃的了,一把被郎煌抓住,让水衣趴在自己的腿上不让他动,另一手拿着跌打药酒坐在床上听似严厉实却温柔的说:“这药酒治这种伤最好了,师兄也知道会疼,小衣乖乖的不要动,忍着点疼,一会儿就好了啊。”说完便在手上倒了药酒,开始对着伤痕累累五彩斑斓的屁股温柔却不失力道的揉着。

感受着身后好不容易不再怎么痛的屁股又被另一阵铺天盖地的痛所淹没,水衣如砧板上的鱼儿痛苦的挣了两挣,可没挣开,只好满眼含泪的带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啊……师兄……嘶……疼啊……呃……慢点……师兄……啊……”

郎煌不理会他的呼痛声,只是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忍不住的逗水衣:“这会儿能叫痛啦,刚才挨打的时候不是一声都没吭吗?!现在这点痛就叫个不停啊!”

水衣听完这话立马小声的反击:“你只说挨打的时候不许叫!也没说上药的时候不许叫啊。”

耳尖的郎煌听见这句,抬起正在擦药的右手轻轻地拍了拍水衣的屁股,身下的人儿马上夸张的惨叫一声,再抬起头来:“师兄,疼……我错了……别打……”

“知道疼了?怕了?知道怕了就别在那耍小聪明。忍着点,就快好了啊。”

水衣见师兄并不是真的要打他,而只是想逗逗他的意思后,又乖乖的趴在郎煌腿上,一边撒娇似的小声哼哼,一边感受着背后正折磨着屁股的那只温柔大手。

想起以前和师父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再看着现在温柔的给自己上药的师兄,水衣知道关心自己的人又多了一位,嘴角不由的勾起,不再因为师父的离开而变的不适;想起昨天以前的混乱生活,再想着严厉时的师兄,嘴角不再勾笑,而是变成了凄惨的神色,水衣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过的战战兢兢,而以往的生活方式会被一点点的改变。

想起师兄说过的话,感受着不一样的关心和疼爱,仿佛忘掉了身后的疼痛,就这样趴在郎煌的腿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上完药后的郎煌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应,不禁低头一看,这一看不觉哑然失笑,刚才还呼痛不止的小家伙,现在正趴在自己腿上睡的沉沉,红似樱桃的小嘴因为睡的正酣而微微张着,眼睛下方因为灯光照射被浓密细长的睫毛影出一片弧形的阴影,挺直而小巧的鼻翼正一张一合,仿佛降落人间的安琪儿那般可爱纯洁与宁静。

不想惊醒沉睡中的水衣,郎煌轻柔而缓慢的不碰着伤口将水衣放趴在床上,只见小家伙不安分的用头在枕头里蹭了两蹭,嘴里嘟哝了两句,就又睡了过去。

再次检查了一遍水衣背后和屁股上的伤,确定无虑后,一脸宠溺为水衣轻轻的盖上蚕丝被,再关好灯,轻轻的关上门郎煌便回房了。

第十三章

清晨,睡的香甜的水衣是被屋外一阵鸟叫声给吵醒的。懒懒的睁开眼刚伸了一下懒腰,就忍不住惨叫一声,此时某个部位正在喧嚣着提醒着水衣想起昨晚刚被痛揍的屁股。

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感觉后面的伤虽痛但也并不似昨晚一般痛的钻心,至少还能走路,心里暗想这药效还真强。(不是药效强,而是某人手下留情!某岚无良的望着天……)

摇摇晃晃的进入洗手间,对着镜子咬着牙缓缓脱去内裤,看着身后那被摧残的部位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青红黑紫给红肿的屁股上了一层五彩缤纷的色彩,清晰的板印层层交错,用手轻轻触碰,痛感虽不强烈,却像是一条画满线条的高速公路,一条条板印排列的整整齐齐,再也找不出原本属于屁股应有的颜色。

轻轻的抖了抖发着颤的腿,屁股上传来的痛惹的水衣又是一阵咧牙啮嘴,一边吸着气一边暗叹自己悲惨的命运还有长期要面对的严厉师兄,水衣就一阵腿软。

垂头丧气的水衣扶着墙下了楼,一抬眼看见郎煌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听着早间新闻,听见下楼声望过来后,本能的低下头走过去叫了声:“师兄。”

“醒了,伤还疼吗?”郎煌瞧见水衣下楼就问。

水衣摇了摇头“不怎么疼了。”

“那坐下吃饭吧。”郎煌见他无事,也就不多说什么,继续吃着早饭。

水衣刚在想饭厅的椅子全是木制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坐才不会增加痛苦时,却一眼瞧见椅子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方形抱枕,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次,确定是真的后再偷眼一瞄师兄,后者却没理他,只是径直吃着自己的饭。

不用问也知道是师兄做的这一切,想起严厉的师兄居然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这样的宠爱和疼爱是除了师父之外而来自另一个人时,水衣一时眼眶湿润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的椅子。

半晌没见动静的郎煌抬起头看了一眼水衣说:“怎么了,小衣?是不是疼的厉害?”

“不是,不是。师兄我没事。”水衣边说边悄悄的用手背抹去眼里的泪水,坐上了师兄专为他准备的抱枕上,一碗饭吃的是百感交集,想起与自己生活十二年对自己无微不至照顾的师父,再看着眼前同样疼爱自己的师兄,水衣暗下决心,一定不让两位最疼爱自己的亲人失望。

吃完早饭后坐在沙发上的郎煌叫住了欲上楼的水衣:“小衣,来一下。”

“什么事,师兄?”水衣站在沙发旁问。“在这个家里,你不用非得叫我师兄,只要不是再叫‘黄鼠狼’之类的,你可以叫我一声哥,本来我也一直拿你当弟弟看待。”

水衣在听到可以叫郎煌哥的时候,心里是喜悦的,尤其是在看见别人家里那种兄弟之间的嬉闹之情,一直想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兄长该多好,至少自己不再是独自一人,虽然师父宠爱自己,可毕竟那是师父多少和自己还是有代沟的。

每每在网吧里看见人家的兄长打着骂着自家的弟弟时,心里是羡慕的,如果有人也那样管着自己的话,也不会让师父失望了。现在梦想中所期待的事终于成真了,高兴的应了一声后却又暗自腹诽,到底师兄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给他起的外号?

看师兄一点都没有想训斥自己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师兄将沙发上印着阿迪达斯标志的口袋递给他继续说:“这是给你的衣服,明天你就穿这件和我去训练场,学生就该有学生样,以前的那些衣服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穿。再则师父以前是怎么督导你练功的我不清楚,但是从你和我的比试中,不难看出你的基本功不是很扎实,下盘也不太稳,虽然动作技巧和弹跳力不错,但爆发力不足,反应也偏慢,出拳或出腿都显的心浮气躁,所以从明天开始,由我亲自督导你练功,在想着偷懒之前先想想后果。另外除了去学校训练之外,每天早晚去后院给我站一小时的马步,没有我的许可和认同,即使暑期结束也不能中断。”

正高兴拿着新衣服左看右试的水衣一听师兄提到那两场让自己狼狈的战斗时不禁一怔,白皙的脸庞立马一红,再一听明天就要去练功,想着身上的伤又想偷懒的水衣放下手里的衣服可怜巴巴的说:“可是……哥,我还带着伤呢!”

郎煌一见水衣的神色,就知道这小子找着借口想偷懒不想去练功,当即神色一凛:“比起打木桩练抗体,你那点伤还算伤吗?再说我清楚自己下手的轻重,你那点花花心思趁早给我收起来,昨天才定的规矩今天就忘了吗?还是要让我帮你想起来?!”

水衣一瞧师兄变脸那敢争辩,身上某个部位正在剧烈的跳痛着,心里想着如果屁股也能练抗打就好了,至少不会那么痛。想归想,可不再耍赖也不敢叫哥只忙不迭的说:“水衣不敢,我错了师兄,明天我和你去……”

郎煌挥了挥手用着教练对着学员的口吻打断水衣的话说:“明天去训练场后,需得提醒你几句:第一,在训练的时候,不能叫我师兄或哥,只能和其他学员一样叫我教练,不要让人以为是我的弟弟就有特殊待遇,至于训练完了该叫什么就叫什么;第二,不得恃宠而骄,别以为是我的弟弟就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第三,给你每天布置的训练任务必须按质按量的完成,不准迟到、早退更遑论逃课,一旦被我发现,学校罚过的不算,回家之后我们再重新算过;第四,不能蓄意挑衅,也不能把你以前那套混混样子带进学校,下午去把你这头阿飞样的发型给我变成应该有的头型。再则学校里的同学不象你有功夫底子,练习对抗的时候给我把力道控制着点,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同学,惩罚就不仅仅如昨晚那样轻松,我会让你后悔自己长了个屁股!我说的你可全听明白了?如果有疑义,你可以现在就提出来。”

“那如果是别人先找我麻烦呢?”水衣一脸不爽的抬头只问他觉得会犯错的问题,一见师兄冷冷的扫了一眼过来马上低下头去。

“哼,别以为我刚来就不清楚你的底细,你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惹事生非的打架王,谁敢找你麻烦?你不去找别人麻烦,人家就该感天谢地啦。如果真的有人找你麻烦,你马上告诉我,但不许你擅自动手。”郎煌见水衣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立马严厉地道:“听清楚了没?”。

心里想着就算有人真的找自己的麻烦也不会告诉你的!在听到严厉的声音后假装规规矩矩的回答:“听清楚了,水衣记下了。”郎煌见了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水衣后就去了学校。

休养了一天改变了发型,穿着阿迪达斯最新款的水衣整个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至少给人的感觉是清爽明朗的,不再是一副颓废、有气无力的样子。

跟着郎煌走进了三天前和师兄见面的N大校园训练场,在走过那条长长的绿意盈盈的林荫路,再经过那副广告牌时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却还是不敢多停留一下,虽真人远远比画面上的人儿要强悍,但与郎煌相处了几天的水衣知道自己为什么虽然第二次看这张照片,还会有不敢看第二眼的想法,只因为照片上的表情正是郎煌发怒的前兆,感觉着屁股若隐若现的疼,水衣非常清楚,接下去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正胡思乱想中的水衣被一阵练功时所发出的“喝、哈”之声所惊扰,抬头一看训练场上已经有很多学员正在练习,有的打着拳击袋,有的一看就是刚来正在做着练习前的准备,还有坐在椅子上聊天、发呆的,而此刻发出声音的是正在做着对抗练习的一对少年,再一看居然发现此时对抗的边上还有一个女的。

虽只看见侧脸,但看上去感觉比自己还小,个头大概也就一米六左右,头发被一根像筷子的东西固定在头上(是簪子好不好,没见识),穿着一套紧身短袖的白色运动装打着赤脚正在一边观战一边口中吆喝着正练着对抗的少年,吆喝声给人的感觉仿佛现在正在打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不敢置信的再看了一次,不是眼花而真是女的。

散打属于硬气的武功,再加上练散打男的一般都是要求光着上身打着赤脚只穿一条短裤,加上散打练的抗体是硬碰硬的方式,所以一般女的怕疼,选练跆拳道或者柔道的比较多,练散打的就少的多,至少不用脱衣服。

水衣暗暗想着,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的学这,一时间不能适应一群男的中间还夹个女的。(后来才知道这女的还不能和一般的女人相比,简直是一比男人还野蛮的女人。――!女的怎么了,女的不比男人差!敢说我野蛮~~某岚挑衅似的盯着水衣)

怔了半晌感觉胳膊被猛拉了一下,抬头见是师兄正瞪着自己,知道是因为自己走神,带着对那个唯一女性的疑问乖乖的跟着师兄走向正在训练的,也是以后自己要相处的同学。

一见教练走进来,所有正在练习的学员们立即停止了动作,迅速的排好队形站在郎煌的面前,而让自己感到诧异的那位自己分辨不出是学生还是教练的女性正站在队列的第一排最后一个。

虽疑惑可还是规矩的站在郎煌的身边,感觉所有的视线都在看着自己,而那唯一一个女的视线更为明显,这让水衣有点不知所措,虽然改变了头型和穿着,但不清楚眼前这些人是否有谁还记得他就是几天前的那个颓废青年,不免显的尴尬。水衣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沉默的看着地面,耳里听到郎煌在向大家言简意赅的介绍着自己。

“这位是新来的穆水衣同学,从今天开始和你们一起训练。”郎煌说完看了水衣一眼。察觉到视线在身上停留的水衣抬头便看见师兄用眼神示意着自己走进队列,于是微微的向大家一欠身算是打了招呼,脱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放入后面的长椅里,便踏入第二排那个女的背后唯一的空位,还没站稳,就见前面那女的转过头冲着自己笑了笑,说了个嗨。

水衣一时不清楚这代表什么意思,只好假装没看见,然后双脚微分和大家一样把手背向身后,身体挺的笔直看着郎煌。眼角的余光瞟见了女的正夸张的垮着脸,冲着自己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就转过身去。

郎煌见着水衣自觉的站姿,心里暗自欣慰。在看见岚对水衣的招呼以及水衣的表情,心里暗自替水衣叫声惨,但表面仍不露声色:“现在报数。”

宽敞的训练厅里霎时响起一声声宏亮又不失节奏的报数声。报数完毕后便听见队列中唯一的女性用带着并不温柔的声音大声说道:“报告教练,报数完毕,应到二十人,实到二十人,请指示!”

朗煌向着她点了点头,然后面向学员:“热身准备,双手排开与相邻的人之间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看着逐渐拉开的队列成形后说了句每个动作一组。

水衣不知道先从什么动作开始做,看了看身边的同学先是弓步压腿,虽觉得有点小儿科可还是认认真真跟着他们做着。

先是弓步压腿,紧接就是双腿侧压、横向压腿、原地立定下蹲、原地高抬腿、屈膝弹跳,再来就是肩部运动、左右环绕、头部运动,接着腰部向下左右手交叉分别打在右脚踝和左脚踝和双手抱着自己的脚踝拉抻着韧带。

其实在还未做完腿部动作的时候,水衣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太久没锻炼再加上早上六点就起床跑步还蹲了一个小时的马步,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动一动就酸痛。心里清楚如果韧带没有完全拉伸开的话,很容易受伤也会抽筋。

耳里听着师兄说腿部不允许弯曲必须绷直后,水衣努力而辛苦的做着每一个动作。每一组动作做完必须是十个,还未做完水衣就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两条腿酸、麻、痛,感觉就象已经不是自己的,导致屁股上的伤也隐隐作痛起来。

看着师兄走向另一边没注意他时,双腿不再绷直而微微弯曲偷懒似的做着,偷眼一看旁边的同学,虽也满身是汗,却不象他这样气喘如牛,再一眼望向前面的唯一女性,身上的白色短袖体恤衫已被汗水濡湿了一大片,但动作仍旧做的标准到位也不像他一样喘的这么凶。脸一红心里知道是太久没训练才导致连个女人都不如,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再次调整了呼吸,仿佛是和前面的女性较劲似的再次绷直了双腿做着枯燥乏味的热身运动。快瘫到地上的时候,终于听见郎煌叫停。

“好,现在大家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穆水衣你给我过来。”

听到师兄让大家休息时,水衣只觉口干的厉害,黄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砸在地板上,扶着腰缓缓的直起身子觉得全身骨头快散架了,心想着总算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一边揉着酸痛不已的肩膀和腿,一边一瘸一拐的向着椅子就走了过去,还未来的及坐下,却听见马上把自己打入地狱的那句话,心不由的一惊,难道师兄看见他刚才偷懒了!

觉得自己听错的水衣一眼望向师兄,在师兄瞪了自己一眼后,确定是叫自己而不是听错,只好硬着头皮慢慢的蹭向前去,不会真的就那么刚好的被师兄逮着吧,还是因为别的?强忍心里的不安,无视双腿所传来的酸痛抗议,笔直且规矩的站在郎煌面前,准备接受到来的教训时,却看见师兄递给自己一瓶水,然后拿着一条毛巾擦着他挥汗如雨的脸。

郎煌从训练开始就一直在注意着水衣,当然也看见了中途偷懒随即和岚较劲的别扭小孩的一举一动,心里清楚太久缺乏锻炼的水衣不会轻松做完整套动作,存心想让水衣明白散漫所带来的恶果便不动声色的等着他做完。

看着倔强的小孩跛行和一脸苦瓜相、满脸汗水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这才拿着水和帕子叫他过来,擦着一脸感动的狂喝着水的小孩脸时不禁低吼道:“你喝这么快这么多干什么!刚做完激烈运动不能喝太多水这种常识都忘了!”说着就去抓水衣手里的瓶子。

“可是……哥,我真的快渴死了,而且全身都痛……”水衣听见师兄的低吼怯怯的放下瓶子,抬头可怜兮兮的说。

“全身痛?!你有多久没训练了?刚才还偷懒,现在还好意思说全身痛,师父真是惯的你……”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水衣,郎煌一脸没好气严厉的又说“回去再收拾你!一会儿你不用去和他们练,你给我旁边站马步去!”

“哥……”水衣一听要罚他站马步,而且晚上还有一顿竹板熬肉在等着自己马上吓慌了神,小声的求着:“我错了,哥,再不敢偷懒了……看在我早上已经蹲了一次……今天才刚来……身上的伤还没好的份上,饶我这次吧。”

看着一脸哀求,想着屁股的伤还没完全好的水衣,郎煌还是心疼的,可是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心想改掉水衣偷懒和心浮气燥的毛病终究还是狠心的说:“一会儿你最好乖乖的去给我蹲一个小时的马步,我没叫你起来就别动,如果表现的好,回家的那份就给你免了,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偷懒或者动了的话,你就等着挨双份的。”

说完边警告式的瞪了水衣一眼边走过去招呼着学员“在边线处排好纵队,练习弹腿动作,注意动作要领,头前踢完第二个就给我跟上。”

第十五章

蹲在角落里快半个小时一动都不敢动的水衣,看看前方正在认真讲述动作要领的师兄和认真练习的同学,再看看自己所处的悲惨境地,一脸的郁闷,心里觉得自己象个小丑,正在被这些还不熟识的同学看笑话。

半屈的双腿不停的打着颤,整个身体僵硬似的疼痛一波波袭击着自己的神经,心里一边庆幸着幸好是在训练室里,至少不会晒着太阳,也不象师父罚自己的时候手上平端两碗水,也不象在家里露天的后院蹲一会儿就被太阳晒的口干舌燥,全身快虚脱似的;一边却担心倘若一个撑不住趴地上,会让眼前这些人看更大的笑话。低着头用意志力抵制着身体带来的一阵阵酥麻酸楚的感觉和不停颤抖的双腿,却不敢偷懒,开什么玩笑,再被逮到偷懒或者动了的话就得挨双份的代价还是让水衣一阵心悸,抬起头盯着墙上的钟看着时间,试图用钟里分针秒针的走动来分散自己对身体感觉的注意力。

正与时间、体力相抗争的水衣面前突然蹦跳出三个人来,吓了水衣一跳。抬头一看,那位全场唯一女性此时却象个大姐头的站在最中间,正用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在看着他,旁边分别站着早上练对抗的两名少年,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

“你叫穆睡衣啊?吃什么就长的这么高啊?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在蹲马步而不是和我们一起练功呢?你不会是被教练罚了吧?你为什么被教练罚了啊?是因为想睡觉而偷懒被罚的吗?”象连珠炮似的一串问话刚一说完,还不待水衣开口,旁边的两个就一唱一和的说:“岚姐,他不叫睡衣,是水衣。”

“李明说的对,岚姐你好坏哦,又给别人乱起绰号?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估计真的是没睡醒偷懒被罚的吧。”两人说完便笑的前仰后合,而他们口中的岚姐一脸无辜的表情先看了看他们再看着水衣“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强压火气不想理他们只想让眼前的人赶快消失,不想刚来就惹事的水衣刚想客气的说没什么的时候,却听见面前的岚姐顿了下马上说“而是有意的。谁让我早上和你打招呼,不理我,哼!”说完这句表情俨然已转为得意洋洋并带着挑衅眼色的看着本来高高在上现在因为蹲着却矮他们一截的水衣。

水衣被这番看似无意实则有意找碴的话语和挑衅的眼神彻底激怒,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显露,将师兄交待过的话语瞬间抛到了脑后,双手攥紧了拳头,腾的一下站起来,一边把指节扳的咔咔直响,一边露出以前惯用的痞子样居高临下的瞪着眼前的三人,吓的眼前三人不约而同的向后一跳。

看着眼前三人的动作,水衣暗想长的高就是好,刚想张口问哪个先和他打一架,却听见岚姐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大呼小叫道:“教练,有人想打架!”

看着闻声过来的师兄带着疑问和探询的眼神向自己看来时,刚才还气势嚣张的水衣火气呼的一下就不见了,骂了一句“小人”后用写着鄙视和不满的眼瞪了一眼面前的岚姐,便低下头去。

郎煌虽在给学生们讲动作要领,可还是会时不时的看水衣一眼,他不是没看见岚带着李明和东儿向着水衣走去,心里也清楚岚是什么样子的人,只是想看看水衣的表现,是否还会记得他曾说过的话。所以一直暗地里观察着,却不露面。

耳里听着岚又用那张利嘴逗着水衣时,不觉莞尔,想起岚和自己的协议,知道岚是在用她独有的交友方式好引起水衣的注意,融入水衣的生活圈子,更便于自己了解水衣使那个浪子回头。换作从前,自己绝不会苟同这种做法,还真是个急性子火爆女人啊。一回想起刚认识岚的情景,终归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一个月前被师父召回的郎煌,刚到N大校园没多久,啰嗦的马儿便找了他出来,说是要介绍一位朋友给他认识,到了之后才知道岚是马儿朋友的老婆,通过一番谈话,才知道眼前的岚姐是N市的大姐头,心里一阵排斥,便不告而辞。

后来实在经不住马儿的死缠硬泡就又相处了几次,发现自己一心排斥的岚姐虽是大姐头可根本没有一点大姐头的样子,说话时像打枪说的又快又急,但对人随和谦让,待人处事都非常懂礼节,一点江湖的味道都没有。

疑问中马儿将一切都告诉了他,才知道她是赶着鸭子上架般迫于义气刚当了几个月的大姐头,只是暂时帮着以前认识的现在关在牢里的兄弟管着手下一帮小弟免得生事,等这帮小弟的老大出来的那天就退出。这些小弟在她的带领下,既没惹事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反倒是有些小弟还被她劝去当兵、找工作,渐渐远离充满危险血腥的圈子。

一脸不敢置信的听着马儿诉说着这个没有大姐头气焰的岚姐不仅有着正当职业,而且还成了家有了一个五岁的小鬼头。马儿和岚比较熟悉,一直不停的对他说岚是一个心思单纯、豪爽耿直的女孩,只是迫切的想实现练武的心愿而已。

从小就比男孩子还调皮的岚一直喜欢武术,但家里舍不得唯一的女孩去练又苦又累的武术,只同意让她去参加田径训练。但一心想习武的岚心有不甘,一直练着基本功,因为知道练武的年龄一般都截止到25岁,过了25骨骼就已定型再想练就不容易了。

现在听说自己是散打教练,想起这是还能练武的最后一次机会,便一个劲的缠着马儿让自己进入他的培训班。她练过田径,自己在曾经家附近开设过的武术班里偷学过一招半式,好歹还有些基本功的底子,N大校园的校长也是熟人,只要郎煌点头就行。

受不了眼前竭力拜托自己让她进培训班以完成心志的马儿,再想想还有一个未见面却行为出格的师弟,郎煌抱着不妨以毒攻毒的想法,便与岚达成协议,在岚进入培训班后要叫自己教练,而不许随着马儿叫狼。但她毕竟是女的,所以也不会怎么去约束她,不过如果犯了错还是照样会被罚。

知道岚姐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从她带的小弟不难看出比自己更了解现在这个年龄段的水衣,所以在知道现在学生里的李明和东儿就是岚的小弟后,当下便把师父所说的水衣的情况说与岚姐,希望可以在自己因为有事离开或疏忽的时候,可以帮他协助并照应下水衣,并使那孩子能浪子回头。

自从这个比男孩子性格有过之而不及的岚来了之后,训练场就比以前热闹多了。因为被岚劝来练散打的李明和东儿一看见岚就高兴的不得了,总是一左一右跟着岚,再加上后来越来越见识到岚的古灵精怪与捣蛋的本事,把个训练场是搅的人仰马翻,有时见她闹的凶了,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还是私下叫岚姐的人,所以罚她的方法就是站站军姿或蹲蹲马步之类的,稍微重点的也不过是俯卧撑之类的。

除了那两个小弟,所有的学员居然都没能看出她是一个结了婚并有了孩子的人,岚人缘极好,再加上她独一无二的性格,往往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和不相识的人打的火热,到最后有时只一声招呼,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会和她一起疯玩,一点也没把岚当女人看待。现在再加上一个难驯的穆水衣,以后的日子就更热闹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岚姐用她那夸张的声音在那里大呼小叫,强自忍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走过去,看了正俏皮的对着自己在胸前悄悄比划着V字手型的岚,微微勾起唇角示意了下,然后走近水衣身前,扫了一眼此刻眼里写满不爽与浓浓不满,腿却打着颤的水衣,向后轻轻的摆了摆手,后面的三人便安静的离去。

第十六章

明知事件始末却故作不知情的郎煌待捣蛋三人组走远之后才冷声问道:“怎么刚离开一会儿,你就给我出状况?忘了我刚交待你什么了吗?”

水衣抬头一看刚才还惹自己差点跳脚的三人此时已经站的远远的,那个可恶的岚姐居然还在对着他做着鬼脸,(额~没办法某岚我就喜欢做鬼脸)心里一来气手向捣蛋三人组的方向一指,想都没想张口就说:“我操,是那三个烂人先来挑衅……”

话未说完想起站在面前的师兄,马上噤声一脸惊慌的看着郎煌,郎煌像是意犹未尽般挑了挑眉,用着玩味的眼神瞅的水衣心里一阵发毛全身冰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板不敢抬头。

“嗯?怎么不说了,别停,继续啊!”郎煌对低着头的水衣看似毫不在意一副想听的表情说,见水衣半天没吭声这才冷冷的问:“规矩是什么?”

“不许说脏话!”水衣闷闷的说道。

“还有呢?”继续冷冷的问。

“如果遇到别人挑衅,必须告诉你,不许擅自动手。”水衣说完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抬起头急道:“可是,真的不是我要动手,况且我也没有动手,是他们先出口伤人的,而且那个什么岚姐还……”话未说完就被郎煌打断:“现在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要解释等晚上回去再说。我现在只需要知道我之前给你说过什么?”

水衣心里一阵发寒,嗫嚅着说:“呃……一小时的马步,教练没让起就不能动……可是,哥……”听着师兄冷哼了声,马上改口:“教练,是他们先找我……碴……”碴字说的非常小声,因为一道阴冷如同冰刀的眼光射了过来,身后某个部位仿佛又痛的厉害起来,当下不敢再争辩,悻悻然的低下头在心里愤愤的暗骂着挑衅他害他犯错的那个该死的岚姐。

看着低下头的水衣,郎煌冷冷的看着他说:“既然还有力气骂人,说明体力很好嘛!那就做100个俯卧撑,再加罚两个小时的马步。这次若再出状况,我就把你扒光了在这打。”说完看着水衣一脸委屈的噘着嘴开始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后,转头离开。

委屈的做着俯卧撑,水衣边数数边在心里骂着那该死的捣蛋三人组,小太爷总有一天要报仇。

正数到16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小巧白皙的光脚丫,抬头一看赫然又是那几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想起刚才的教训,水衣决定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理这三个人时,却看见那个岚姐慢慢蹲在自己眼前,跟着动了动手指,就见后面两个跟班站在岚姐背后,挡住正在指点学生练功郎煌的视线。

以为又要嘲笑自己的水衣却看到眼前这个刚才还找自己麻烦的女人,此时眼里完全看不见一丝幸灾乐祸和得意洋洋的神色,有的只是浓浓的愧疚之意。

忘了继续做俯卧撑的水衣带着谨慎、戒备、疑问的神情看向面前的岚,不知道眼前的这捣蛋三人组又要怎么对付自己。

一脸诚挚歉意的岚小声的对水衣说:“对不起哦,都怪我才害的你受罚,原本是想和你认识认识,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害的你……,”

水衣见她又顿了顿,以为下句就是“我就是故意想害你”之类的话,却不料岚一脸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表情豪气干云突然的对他说:“不行,是我们害的你受罚,我们也应该受罚,我这就去和教练坦白,等着我啊!”说完倏的站起身,快的连水衣没作出反应就朝郎煌跑了过去,当然两个跟班也不例外,一路叫着“岚姐”也追了过去。

看着和自己一起做着俯卧撑的捣蛋三人组,水衣边做边想从没见过还有主动请罚的,而且还非要和自己罚的一样,居然被罚的还是个女的,心里暗自奇怪一般的女人都是大家闺秀、文静、稳重和矜持的,可眼前这位却是一身男子气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风风火火和男生一样打闹的女人。

一脸不解的看着正做着俯卧撑的虽是女人但更象男人的岚姐,正在和她那两个跟班时不时的边做边说着笑话,不禁心里想着:不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晚上还有一顿板子等着自己时,还会不会和他一样去请罚,能够肯定的是,绝对再也笑不出来。想到这里忍不住的朝着身边那位导火线狠狠的瞪了一眼。

恰好此时岚刚做完一个俯卧撑,刚挺起身就感觉到一股夹着恨的视线正在看着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被自己连累的水衣,心里暗骂自己好象操之过急把一切都搞砸了,一边偏过头带着歉意和讨好般的表情对水衣笑笑,看她这个样子,水衣也不再好意思瞪着岚了,尽量不看她,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师兄不知道去了哪里,从捣蛋三人组开始过来做俯卧撑没多久后就再没看见他了,水衣边蹲着马步边想。

正想着,感觉双腿之间被人放了一张凳子,然后便被人按在了凳子上坐着,突然而来的外力令水衣轻轻的皱了皱眉,抬头一看,看见岚站在自己面前竖着一根手指在唇间,小声说:“教练有事出去了,好象是校长在找他,让我们自己练呢。”

一眼看见水衣想站起身又准备蹲马步岚连忙又道:“你不累啊,我们可都累了,反正教练不在……再说是我们害你受的罚,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就应该结束了,你这样我们心里也会过不去。”像是知道水衣心里害怕郎煌知道他没蹲完似的,又说:“你放心吧,门口我放了哨兵,不会有事的,一切包在我身上。”

双腿早已酸痛不已的水衣看到一心想赎罪似的岚一会儿给他递水,一会儿给他拿毛巾擦汗,心里那场火也不知不觉的熄灭了,确实看到两个跟班少了一个,也就不再装酷坚持,坐在凳子上揉着自己倍受折磨的双腿。

只是在听到岚说一切包在她身上时,不由一声嗤笑,心里想着“哼,一切包在你身上,等着板子上身的是我又不是你,要是这个也能包就好了!”想归想,但想着二十岁的人了还被象对待小孩子一样被打屁股,而且还是脱了裤子打,水衣从心里就感到怕,脸也迅速的红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郎煌没回来可水衣的手机响了,看着不太熟悉的号码拿出电话就一个字:“说。”

“小衣吗?”话筒传来郎煌带着磁性而温和的嗓音,水衣一听马上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我是小衣,哥,你在哪啊?”

“中午我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你和岚他们一块吃吧,我已经和岚说好了。”

“哦。”看了一眼正对着自己一脸傻笑的岚,呆呆的应了一声。

“如果你想午睡就去我的休息室,钥匙你岚姐那有,下午训练我会回来。”

“哦,知道了,哥。”听着郎煌说他不能和自己一起吃饭,满脸失望的挂上电话。心里暗自奇怪为什么师兄不问他偷懒了没有?如果问了自己还真不好回答。

正想着忽的一张带着明亮笑容的脸马上凑到自己的眼下,对着自己说:“水衣,教练刚给我打了电话,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哦。”

看着眼前的岚姐,水衣刚无可奈何的挑了挑眉,想开口说不用了,就被风风火火的岚姐和他两个跟班拉着吃饭去了。

第十七章

经过中午和下午相处的时光,水衣已经和捣蛋三人组混熟了,不再是敌对的两方。

因为年龄相当,再加上李明和东儿两人都不似土豆那般是带着利用的心接近自己,而是带着真挚友善的心把自己当兄弟般对待,现在这两个已成为他最好的朋友,听着李明和东儿不停的向他诉说岚姐是多么好的一个姐姐时,那个岚姐在他的眼里也不再是想象中可恶而又麻烦的女人。

下午的时光对水衣来说是快乐的,是充满年轻朝气和阳光的,因为郎煌不在的关系,不时和李明东儿打着跳,间或一起故意气岚似的叫她三疯,岚也不生气,只是宠溺的笑笑,实在闹的凶了就追着他们在训练场里一路追打。

看着眼前捣鬼的岚姐,脑里想着李明和东儿所告诉他的关于岚的传奇故事,水衣还是无法让自己相信她是已为人母的女人,更无法把她和带着一帮小弟的大姐头连在一起。

其实岚姐不是那种长的特别漂亮的女人,相貌和行动举止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已经有25了,很多人都以为她是正在读书的学生,如果把她放在拥挤的人群里,你就不知道她身在何处而平凡普通的女人。

虽然总是大大咧咧,说话带损,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性格豪爽的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她的笑容很真诚,很开朗,具有号召力,感觉就象是自己的姐姐或者家人一般,时间长了会让人莫名的对她产生亲切,只要她一个手势或者一个眼神,就能带动起训练场里所有的学员都融入在快乐的追逐跑跳里。

羡慕的眼光看着现在笑的开怀互相打闹着的李明和东儿,水衣想起他们给自己说的话,以前也和自己一样,过着糜烂阴晦、成天打架、惹事生非的日子,直到遇上这个岚姐后,生活变的不再阴暗而是充满阳光。

因为岚姐是真心为他们好的,不像圈子里的人只想着让他们争地盘和一天到晚的打斗,带着他们的日子从来不让他们去惹事,总是想尽办法劝说他们,要好好读书不要让年迈的父母对自己失望,也不想看着他们走上这条路,看多了、过烦了血雨腥风的日子再加之岚姐不断的劝说才使他们两个来练的散打,慢慢的脱离以前的圈子。

想起这些话,水衣心里一阵疼,正是因为自己让师父失望,所以师父才会离去;正是害怕自己走错路,师兄才会严厉的对自己。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脱离那个圈子呢?

看着眼前正嬉闹着的岚姐,水衣不由心生钦佩:佩服的是一个已有家有室的女人居然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而甘愿吃苦;佩服的是她的出污泥而不染的气节。如果告诉她自己想脱离那个圈子,不知道是会帮他还是会笑他,想了想,觉得真要靠一个女人来帮自己脱离圈子,自己还真是软弱。

大家都在尽情的笑着,跳着,玩闹着。听着耳里传来的尖叫声,看着大声叫着李明和东儿帮忙的岚姐,和四周的欢笑声还有被逮着的人发出的讨饶声,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自己的曾经阴暗的心房。

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自己以前的阴暗生活,水衣心里想是有多久没过这么轻松而又充满着单纯开心和快乐的日子了,摇了摇头,挥去心头的不适,抱着及时行乐的想法加入了此时年轻充满阳光的欢闹行列。

当郎煌还没进入训练场就已听到里面的欢闹声,知道挑起这场闹腾的是谁。中午到现在为了配合岚,自己故意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水衣的笑声和叫声,就知道水衣已经和岚混熟了,也许正在改变也说不定。知道自己现在进去,里面的快乐就会被打断,但还是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即微板着脸轻轻的咳了一声,提醒着里面正疯玩的人自己回来了,慢慢的走进训练场。

一听到郎煌的声音,喧嚣立即停止,岚向着所有的人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后就马上招呼着大家站队。

水衣一听见师兄的声音,心里便开始不安起来,不知道师兄听见自己的打闹声没,虽然师兄没说不允许打闹,但还是有点怕万一不允许呢,还有没有蹲完的马步,万一师兄问起来自己怎么回答啊?

刚才玩的高兴,忘了自己还是带罪之身,现在一见师兄,记起了还有一顿板子,正慌乱中,就看见师兄踏了进来,偷偷望去看不出喜怒,看着师兄的眼神扫过来时,心虚地低下头去,好掩盖心里的慌乱。

郎煌一进来就看到眼前队列虽整齐,但脸上还有着打闹时所残留的红潮、还未从欢闹中完全出来的微喘着气的学员们。警告加责备似的眼神先盯了一眼岚,后者一副不关她事的表情,也不拆穿,再看着岚身后的水衣低着头,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心里却清楚的很。收回眼神便再次望向岚说:“下午都练了些什么?”

水衣心里想,哪有练什么啊全在玩。正不知道岚姐怎么回答时却听见岚姐正儿八经地说:“报告教练,下午练习的双人对抗还有反应能力。”

听岚姐话一说完,水衣就暗自憋着笑,心想真不亏是岚姐,明明在打闹着玩,虽然打闹中也真的用了些散打招式,不过都是闹着玩的,却也能这样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成是练对抗;明明在玩官兵捉强盗,却说是练反应。

看着身边使劲憋着笑的李明和东儿,三人互相一望,更加忍不住的想笑,可又怕被师兄看见只能低着头看着地板无声的咧开嘴。

“是练习玩和闹吧?!”看着正儿八经的岚,郎煌调侃似的说。

“没有啊,教练如果不信可以问他们啊。”岚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说。

看了一脸纷纷点着头的学员们,郎煌知道他们是绝不可能出卖人缘极佳的岚,不点破只是说了一句“以后给我节制着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了几句明天早到和要练新的动作后,便让大家解散回家了。

岚在走之前向着站在身后的水衣俏皮的说了一句:“耶,搞定。”便风风火火地跑去和郎煌说再见。

郎煌在岚和自己说再见的时候也看见岚在胸前对自己悄悄的打着OK的手势,笑了笑便等着和李明东儿道完别的水衣穿好衣服后,和水衣离开了训练场。

看着专心开车的师兄侧脸,想着是不是该向师兄坦白上午的马步自己还是没有完成,可是如果自己说了,屁股就遭殃了;不说吧,心里又觉得不该这样,如果这样做了的话,万一师兄知道了岂不是对自己要失望。矛盾间不知不觉的哀叫出声。

听见哀叫声的郎煌忙问:“怎么了,小衣,是不是腿抽筋了?”

听出师兄声音里带着紧张,还关心的问着自己,心里更加惭愧的暗暗自责,嘴上不由的说:“哥……我错了……其实你上午罚我的马步我没站够时间……还有下午也没练习,而是玩了一下午。”说完就低着头等着即将到来的责骂。

耳里听着水衣含着浓浓自责和坦白的话语,心里虽感意外但看着在一点点改变的水衣还是非常高兴,所以笑着说:“哦,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不能怪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其实不是你想偷懒而是岚不让你再站了吧,因为是她害你受罚,那个鬼灵精一定不会让你再站的。下午也是那个鬼灵精发动的大家玩吧,还居然说练对抗和反应,也亏她敢说的出口。”

张大了嘴巴一脸不信的看着原本应该发火的师兄却笑着和他说话,水衣再次试探的说:“可是,哥,我没听你的话……”

打断水衣的话,郎煌接着说:“你肯对我坦白,我很高兴,因为你没有对我隐瞒,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了奖励你的诚实,功过相抵,所以至于你没站完的马步今天就算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罚你,但下不为例。”水衣一听师兄不会罚他,刚松了口气,却瞬间被下一句将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立刻变的冰冰凉。

“不过今天你骂人的惩罚除外。”郎煌刚还温和的语气瞬间变的阴冷。

看着自从训练场回来之后,吃完饭就自觉的去蹲了一个小时的马步现在正站在书房里低着头,看着地板的水衣,郎煌心里越发喜欢这孩子,怪不得师父会那么宠他,连自己都快狠不下心教训了。

可是一想到今天的粗口,坚决不能惯这坏毛病,否则会害了水衣,只能强压心里的宠溺之情。为了让水衣自己认错并认识自己的错误,以免他日后再犯,便冷冷的开口:“为什么打你?”

已经站了十几分钟心里七上八下的水衣一听到师兄开口,还是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心里却想:不是知道是爆粗口才打的吗,干嘛还问啊?虽想可还是不敢有丝毫迟疑的开口:“因为自己骂人。”

“对于你今天骂人的事,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郎煌盯着眼前的水衣说。

无力的摇了摇头,听见师兄冒着寒气的声音飘来:“既然没有说的,还愣着干什么?裤子脱了趴桌上!”双手捂住屁股,水衣心慌慌的抬起小鹿斑比似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看着眼前的师兄,希望能有缓和的余地,可是却瞧见师兄越发阴沉的脸,腿一阵发软,竟无法移动分毫。

看着师兄呼的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向着自己走来,水衣吓的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郎煌一见挑了挑眉,厉声道:“你再退一步试试,昨天挨打时给你定的规矩忘了吗?!”

水衣一听这话,哪还敢动,低下头不敢看师兄,混身颤抖的开口:“哥……说……挨打的……时候……不许躲。”

“那你自己过来还是要我来?”郎煌狠狠瞪着水衣说。

水衣一见师兄发怒,硬着头皮慢慢的一步步蹭,蹭到桌子前,看着郎煌阴森的脸,不敢求饶只好咬了咬牙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摆好了挨打的姿势,感觉着一阵阵的凉风轻拂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臀部,一张脸迅速涨的通红。

郎煌看着屁股还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水衣,心里一疼可还是狠心的将裤子往下拽了拽,把板子拿在了手里说:“自己想想,自己骂人对吗?虽然错不在你,可是骂人就是你的不是了。看在你今天主动认错,明天还要练功的份上,只打你三十下,如果再听到你那嘴里蹦出不该说的字,屁股就甭想要了。”说完也不等水衣回应便打了下去。

啪~啪~啪~连续的十板敲下去,新鲜的板印便重重叠叠的盖上了之前还未痊愈的旧伤。

本来屁股上的伤还没完全好,等着一成不变的连续十板打完后,水衣疼的直抽抽,忍住想剁脚的欲望,使劲的咬着牙,将快压制不住的叫声收回口里,也不敢怎么吸气,仿佛一吸气身后的痛就会加剧,眼泪早在第一板上身的时候就已经流出来了,和着冷汗一滴滴的砸在桌上,感觉像被放进烤箱里,又烫又痛。

看着后面已经红肿起来的郎煌,心里一疼,停下手等了一分钟让水衣缓了缓,看着呼吸不再急促,才又拿起板子开始对着青红交错的屁股抽去,尽量避开伤重的地方,挑着肉厚的地方下手。

脑海里只有一个字: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快点结束!抓着桌沿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双腿不受控制的打着颤。刚打了两三下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惨叫了一声,想起挨打的规矩,怕被加罚的水衣慌乱中用右手紧紧的塞住自己的嘴,以避免更多的惨叫声脱口而出,排山倒海般的痛一浪高过一浪,努力抓着桌沿防止自己滑下去,用力的手指已经泛起一片苍白,堵在嘴里的右手已经留下很深的一排牙印,可痛苦却仍在继续。

水衣呻吟卡在喉咙里,只能象小狗般发出呜呜的声音,桌上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分不清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泪水,刚喘了口气,却一把被郎煌抱进了怀里,向着沙发走去。一瞬间似乎忘了屁股上传来的疼痛,心想师兄一定是看见了自己的惨样,不忍心下手打他,所以惩罚提前结束了!于是带着侥幸逃脱的心理看向郎煌,可是看着依然阴沉着脸的师兄,脸上的表情一滞,呆呆的被师兄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还未开口却一阵天旋地转被头朝下的放在师兄的长腿上趴着了。

第二个十板才打上去没多久就看见满脸汗水,双腿不住的抖动,全身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和狠狠咬着自己右手的水衣,一怕他咬伤自己的手,二来也是自己心疼。对着眼前渐渐肿起的屁股,手上的板子就再也敲不下去,如果真的自己再打下去,新伤压着旧伤的水衣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了,思及此,一把将水衣抱了起来向着沙发走去。

想起水衣今天的表现不错,心想还是放过他这一次,但是一看见水衣以为自己不会再打他而露出侥幸的表情时,想着自己如果不打完,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的话,水衣一定会利用自己的不忍来逃脱惩罚,心念一转决定用另一种方式让水衣记得这次的教训,改掉爆粗口的恶习。依旧阴沉着脸,一把把水衣按趴在自己腿上后,手就开始对着面前红肿的屁股打去。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还未反应过来的水衣不由的“啊”的一声惊叫出口,涨红的脸庞仿佛可以滴出血来,不敢相信师兄会用手来教训自己,惊羞之余却还是被手掌打在屁股上所带来的痛让自己一个劲的想挣脱。

用手打虽不象板子那样痛的让人无以复加,可师兄好象故意似的用手打一下停几秒,再加上现在饱受摧残的屁股就是掉了一张纸在上面也会让自己吸气不已,虽没怎么使力,可还是让自己痛的混身直颤,痛感直像是逼入肉里般,强压住想脱口而出的呻吟,想挣扎却使不出力气,只能象果冻般随着手掌的起落一弹一弹的。

看着腿上不停吸着气的水衣,最后的两三下郎煌便快速的打完,用手缓缓的把裤子轻轻的提上去后,就一把将水衣拉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看见痛的满脸泪水和汗水,双腿还打着颤的水衣,心里一疼但还是冷冷的说道:“这次的教训记住了吗?”

“记住了……哥……以后不敢了……”抬起手臂擦了擦泪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水衣嗫嚅着说。

“自己觉得自己做的对吗?刚来的时候就因为你爆粗口教训过你,怎么还是管不了自己那张嘴呢?!以后大学毕业了,还管不住这张嘴的话,工作都难找!别人会聘用你这样既没有礼貌也没有涵养,出口成脏的职员吗?”

看着虽似语重心长实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话的师兄,水衣羞愧的低下头去,嘴里除了呐呐的说着:“对不起,哥”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着一脸惭愧后悔的水衣,郎煌也不愿多说什么,有时候不用逼的太紧以免带来反效果。叹了口气站起来拍着水衣的肩说:“以后不要那么冲动,顺便再提醒你一句,同样的错误我只会提醒你一次,若是以后再犯,最好能有承担后果的胆量。练武的人最忌讳冲动,凡事都应三思而行之,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的……哥,水衣以后不会再犯了,对不起,让哥失望了……”水衣惭愧的说。

嘴里故意夸张的叫着,因为心里觉得委屈,毕竟今天的错不在自己,可一想到岚都那样敢于承认错误,自己再怨的话只会显的自己小肚鸡肠。

感觉着师兄轻轻的揉着自己屁股的大手,心里却在想着:还真是倒霉,只隔了一天自己的屁股就再次被涂炭,不得不再次趴着睡觉还真是时运不济啊。提醒自己明天过后再也别犯错了,却想起明天还要跑步和蹲马步,甚至还要去学校,再瞅瞅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晨跑和马步倒没什么,可万一被那捣蛋三人组知道了,自己怎么面对啊,自己岂不是很尴尬。想到这里带点试探撒娇似的对着郎煌说:“哥……”

“嗯,怎么了?”正上着药的郎煌头也没抬的问。

“明天我可不可以不去学校……我……”“上诉驳回,除了明天早上的跑步和马步免了,你必须和我去学校,没得商量。”郎煌还未听完就直接打断了水衣的话。

“可是……万一……让岚他们知道……”话未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只能不满的哼哼。

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的郎煌说:“现在怕别人知道了?骂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我知道我错了,哥……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事情能有转机,水衣故意带着乞求的口气说。

“没有什么可不可是,明天必须得去。你不用担心屁股上的伤,去学校也不用你做练习。”

“啊……为什么啊……”水衣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望着师兄问。

“你想知道自己所使的腿法为什么踢的那么差劲吗?明天就乖乖的和我去学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郎煌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

看他这样水衣也不敢开口再问,就这样呆呆的感受着屁股上那只手所带来的痛感,心里却想着自己的腿法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第十九章

没进训练场门口前还一路皱着眉头慢慢行走的水衣,一到训练场门口马上忍住向身后摸去的冲动,恢复正常的行走,因为他看见了此刻正在门口带着一脸可以与太阳媲美的明朗笑容的捣蛋三人组。

不想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强忍屁股带来的痛感,还未走近便被直爽的岚一把拉了过去,被围在中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

全身上下被细细打量着的感觉还有怕岚真的看出什么来的水衣只得叫了声“岚姐”,以引开面前捣蛋三人组在他身上的视线。

“水衣,昨天回去教练有没有问你偷懒啊?你怎么回答的啊?回去后没有再罚你了吧?”岚姐一脸紧张关心的表情问,旁边两个兄弟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等着回答。

感受着自己屁股还在痛的水衣,再看看眼前面露紧张的岚姐和兄弟,知道如果据实回答,心直口快的岚又不知会怎么一番折腾,也怕两个兄弟会不停的问着自己,到时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口是心非道:“没事,哥昨天没有问我,也没有罚我,只是说了我两句。”

岚一副松了口气似的说:“吓死我了,我昨晚一直在担心,如果你真的又被罚了的话,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才好,毕竟是我连累的嘛。好佳在,没罚就好没罚就好。走吧,过去集合喽,教练说今天要教我们新动作。”

“确实也没被罚偷懒,只是因为爆粗口屁股挨了一顿板子加手的惩罚而已!”心里暗暗想着,脸上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跟着一路说个不停的捣蛋三人组去列队集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教新动作的关系,此刻站在队列前的郎煌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古铜色的挺拔身姿更显的威武逼人,让水衣不禁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而感到自豪。

“昨天你们已经玩闹够了,今天就把想玩的心给我收一收。特别是岚。”郎煌刚对着学员的脸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却是盯着队尾的岚。那一记眼刀加上严厉的语气吓的岚忙不迭的直点头,不敢有任何调皮的举动。

“之前教你们学的拳术和弹腿也练习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天我会教给大家一个新动作,侧弹腿。”说完便走向了场地外悬挂着的拳击袋。

“侧弹腿,以左侧弹腿为例,左势站立,上体稍向右侧倾,重心后移,同时左腿曲膝展髋,大小腿自然折叠,脚背绷直,随即由曲到伸,大腿带动小腿向右前横弹,力达脚背。”郎煌边配合着解说边对着拳击袋做着标准的示范。

水衣见师兄就只动了一下腿,原本悬挂着处于静止中的拳击袋便“嘭”的一声大力的甩向一边。瞬间爆发的腰部和腿部力量惊的直让自己咋舌,只看这一个动作,聪明的水衣就知道为何师兄说自己的腿法差劲了,原来是没有在送腰的同时让力度传达到脚背,自己就踢了出去。怪不得师兄说自己是绣花拳腿。

正想着又听到师兄说:“侧弹腿也可以称做鞭腿,分低鞭、中鞭和高鞭。低鞭主要攻击是对方的大腿以及小腿;中鞭主要攻击为对方腰部到胸部的地方;而高鞭的主要攻击则放在对方的脖颈处以及头部。虽然方位不同,但着力点不会改变,还是以脚背的力量踢出去。现在我给大家做下示范。”说完边做了一连串的低鞭、中鞭和高鞭,但这次不是对着拳击袋做的,而且对着木桩演示的。

听着耳里脚背踢在木桩上所传来的“啪啪”声,水衣已经对郎煌折服了。因为脚背踢在木桩上那可是硬碰硬,看来散打冠军的称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虽然自己也对着木桩练过,可是却没有这般的清脆声,全是闷响。

刚开始练的时候脚背都是一片淤血与乌青,而且还痛。但乌青一消,再练就变成结结实实的抗体了,虽不会怎么淤血,可毕竟那是肉,还是痛,自己又爱偷懒,一般都是对着拳击袋练练,已经很少练木桩了。不过比屁股上的痛好太多了,一想到屁股就不由的想如果屁股也能练成抗体就好了,至少挨打的时候不会太痛,可是再转头一想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有,师兄也不会专挑屁股来下手了。

“在你们练习的时候要注意的是,重心后移时,力量除了要集中在踢出去的脚背上,还有把送腰的力度的拿捏到位。脚背必须绷直,在送腰的一瞬间由大腿带动小腿快速的弹出去,不是硬踢。送腰的力度没有到位,而脚背又没绷直且用的是踢而不是用弹时,力量不到位不说,踢在别人身上也只会让人感觉象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无力。”郎煌讲着动作要领,说完最后一句似有意又无意的向水衣看了一眼。

看师兄那有意无意的一瞥,知道是在说自己,也是在点醒自己的腿法缺点,忍不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认真的听着郎煌讲着动作的重点,忘了屁股上的伤,不由的想师兄指出的重点绷直着脚背练习着。

看见水衣自己认真练习的样子,郎煌心里高兴,知道这孩子被点醒了,也不管他。对着面前的学员说:“示范看过了,大家就开始练习吧。散打是要靠练的,光看可不行。东儿你去拿拳靶来,一个个轮流着练,先从低鞭练起,双腿交换着来。”说完便朝水衣的方向走去。

正在埋头练习刚领悟到的腿法诀窍的水衣被郎煌的一句话拉回现实,并且全身发凉,就差点惨叫出声。因为刚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郎煌对自己悄悄的说了一句:“他们练拳靶,你对着木桩练。”

第二十章

平静而又辛苦的生活了近一个月,让水记忘记了曾经阴暗的生活,过着每天晨跑、训练场与家之间的单纯日子,令水衣仿佛又重新找回了以前的自己。虽不明白以前老爱找自己的土豆为什么没打电话也没找他,但和师兄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也很温馨,所以也没去多想。

自从和师兄在一起后,以前自己常常会感到烦躁不安的情绪再没出现过,因为师兄的关怀与体贴的照顾,还有训练场的岚姐和兄弟真挚的友情,现在自己犯错的机率迅速降为0。

看着面前为自己不停夹着菜的师兄,想着因为没有犯错,也没有偷懒不练功,现在的师兄对自己不再总是摆出严厉的面孔,而是温和的笑脸越来越多时,水衣心里觉得很高兴也很温暖,至少自己还不是无可救药,至少自己现在拥有了人生路中最重要的亲情与友情,自己不再孤助无依,心也不用四处漂泊。心里清楚正是因为师兄的严厉和关爱,才有今天仿佛重生般的自己,如果能和师兄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

一辈子!!!突然想到自己居然对师兄用的是“一辈子”来表示,却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不舒服的感觉,觉得师兄那种宠溺、关心自己的样子和现在幸福平静的生活,本来就该如此,就是顺理成章的!

心里幻想着以后一辈子都会是这般情景让水衣不由自主的用陶醉似的近乎于傻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师兄!

夹着菜的郎煌一抬头便看见一脸傻笑表情看着自己的水衣,以为是饭沾在脸上或者身上,忙用手摸了摸脸再看了看身上后,问着仍是一脸傻笑的水衣:“小衣,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啦?一个人在那里笑什么啊?哎~回魂~”

被师兄一句回魂当真唤回神的水衣,想着刚才自己心中的想法,张口就说:“哥,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说完就用着很认真很企盼的眼神看着郎煌,但兴奋过度的水衣却忘了即使他想在一起,也得眼前的郎煌接受才行。

自从和水衣生活在一起后,郎煌的心是一天都没平静过,以前的不平静是因为水衣的毛病让自己总是怒火冲天;后来看着没再出状况的水衣渐渐显露出他以前温驯可爱的性情,心里就暗暗发誓要照顾水衣一辈子,宠着水衣一辈子。

但望着现在虽一脸认真表情的水衣看着自己,不是没看见他眼里的企盼,可是心里还是怕万一水衣只是闹着玩的呢,如果真的告诉水衣,自己也和他一样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吓坏他,毕竟自己是他的师兄,而且师父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可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就说出口。

深吸了口气,郎煌悄悄的攥紧了拳头,强压心里真正的想法,一脸不在意故作轻松的也不看水衣说:“怎么可能一辈子啊,你终有一天会结婚生子的,哪能和哥生活一辈子呢?”顿了顿,又说“哦,对了,小衣,我忘了告诉你,这个星期六也就是明天早上我要去省城开武术交流会,最多一个星期,最少三四天我就回来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不许偷懒不练功,也不要忘了之前的规矩,给我出状况。”

见师兄不看他却说出这番话来后,水衣眼里热烈的期盼瞬间被师兄无所谓的无情态度所浇熄,认定师兄一定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才会说出这些话。感觉就像心口被泼了一桶冰水、被砸了一铁锤般的痛,低着头借着扒饭的动作让失望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掉进碗里。

将掺杂着因心碎痛苦而混合着苦涩泪水的米饭一口口咽下去,心里想着这简直是在讽刺自己,自己种的苦果得自己咽。后面师兄说什么水衣没怎么用心去听,只是听到师兄说要离开几天,弱弱的回了一声,便沉浸在自己悲哀狭小的阴暗世界里为自己的第一次表白而哀悼,心里想师兄离开这几天也好,至少自己可以独自舔舐着伤口,而不被师兄察觉。

郎煌见水衣这样,心里暗暗骂着自己,知道是自己的一时情怯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左手紧紧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却挡不住心里那抹痛,看着一脸愁云惨雾的水衣,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也只好默默的扒着饭,连菜也不敢给水衣夹了。

一顿饭在四周弥漫的别扭而又安静的气氛里结束了,饭后互相别扭的两人也没说一句话,收拾好碗筷就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水衣起来的时候郎煌已经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水衣无精打采的去跑了步,回家的时候顺便吃了早餐,再回到后院里蹲着马步看着眼前同样空荡荡的练习场,情不自禁的想起和师兄在一起的情景。

以往的早上,总是要师兄催的快发火,自己才会起床,刷着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牙膏;

每当跑完步后,两人总会在路边吃完早餐再回家;

每当自己蹲着马步的时候,师兄总会在旁边陪着自己,给自己讲解着散打招式,提出自己的不足,并且还会给他擦汗,喂他水喝;

每当自己对着木桩练习完后,师兄总会替他按摩腿帮他放松;每当看见自己练的狠了,每次都威胁着自己再被他逮着就要自己明天爬不起来,却每次都只是带着宠溺而又责怪的表情骂着自己,并未真的动手打自己,其实自己有时候却想被打,因为喜欢挨打后被师兄温柔的上药时宠溺着自己的那种感觉;

为了自己的体力而每天给自己补充营养准备饭菜;知道自己喜欢看动画片和听周杰伦的歌,就特地去买了一整套碟片,让自己看个够;

知道自己不喜欢用洗衣机洗衣服,每次换的衣服包括内裤都是师兄用手洗的干干净净,还带着清新的香气;

看到自己在训练场和岚打跳闹着玩,也不再喝斥自己,而只是放纵般的笑笑。

可现在呢?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虽然师兄过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但这种幸福的日子却过不了一辈子。想着有一天很有可能自己会被另一个人所代替,而过着这样幸福温馨的生活,水衣无助的摇了摇头,想赶跑这种让自己心痛的想法,抹了一把脸,看着去训练场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心里想没了爱情亲情至少还有友情。

一想起总是带着笑脸的岚,说不定能带走自己低潮的心情,不再犹豫的走向屋里,快速的冲了一个澡,强打起精神穿上那件郎煌第一次给自己买的阿迪达斯后就向着训练场跑去。

训练场因为郎煌不在所带来的欢闹气氛确实让水衣暂时忘记了心里的伤痛,让水衣闹的比平常更疯、更狂、更野。以至于让一向比他还疯的岚姐都忍不住一脸紧张的表情问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看着岚姐紧张的表情,水衣却不敢说出口,该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是受刺激了,而且还是郎煌带给他的刺激,超强的刺激,刺激他的心很痛、很苦。还是告诉她自己只能借助胡闹才能让自己的心不再那么疼痛,甚至告诉她自己人生第一次的表白就那么被无情的驳回吗?

强忍心痛的滋味,强展笑颜的对岚说了句没事。粗神经的岚看他笑了,也疑惑是不是她自己太多虑了,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脑门说了句抱歉后,继续和这一群快乐的不见猫的老鼠一起疯。

带着身心疲惫又玩闹过度、一身臭汗的水衣又回到了那个让自己好不容易才没想起的家,看着还是空荡的房间,嘴角不由的苦涩一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步履蹒跚的向楼梯走去,却被一阵“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的手机铃声而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不用看也知道是久未联系的土豆打来的,本来不打算接,可一想到郎煌的无情,久未被教训的水衣只顾着自己的心痛而忘了郎煌走之前说的话,自暴自弃似的按下了接听键,按下的那一刻瞬间又回到了以往那副拽拽的酷酷的混混表情,继而蹦出一个字:“说!”

第二十一章

当水衣踏进“三七二十一”酒吧包厢后,杨雨马上迎上前来:“哎,你家那位严厉的师兄不知道你出来是和我们在一起吧?”

“小太爷出来还用的着请示他吗?”水衣不想提起那个让自己心里难受的师兄,而充着门面,心头一转土豆怎么会认识师兄?一脸疑问的看着杨雨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师兄?”

杨雨一听那个曾让自己腿发颤的郎煌不知道水衣来了这里,语气马上变的轻浮:“你忘了,上次喝酒的时候你自己给我说的啊,你说你师父给你硬找了一个什么劳什子师兄来管你的,你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什么来着?”

身边的一群人马上边笑边应合着:“叫黄鼠狼,就是专偷鸡没安好心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条黄鼠狼,后来你喝醉了,还是我送你回的家。”杨雨一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对水衣说:“你可还真别说,你家那条黄鼠狼还不是一般的厉害。你是喝醉了不知道,你没瞅见他那眼神,跟雷神似的,吓的我两条腿直发抖,要不是我闪的快,估计我就趴你那门前啦。”说完后所有的人象是嘲笑般的哈哈大笑。

怪不得一个多星期了都没和自己联系,原来是见着了严厉的师兄。听着耳边嘲笑似的笑声,水衣想发火,可一想到昨晚师兄的无情,心里不爽就说:“有什么可怕的啊,还雷神呢,看小太爷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那条黄鼠狼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人而已,只是纸老虎一只,怕他个鸟!。”

边说边寻了个坐,端起酒就直往嘴里倒,试图想让酒精麻醉自己那颗受伤的心,也好掩盖自己微微发着颤的腿。

酒过三巡,杨雨挥了挥手,眼前的一群人便静了下来。杨雨看着水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水衣看到土豆这副表情,心里明白可能又是要自己帮他打架争地盘什么的,本来想拒绝,可一想起郎煌曾经交待的那些“不许与社会上无业青年来往,更不许打架……”之类的规矩,久未出现的叛逆再次显现,心想反正师兄也不在,以后也许也不会象昨天之前那样宠自己了,自己还怕什么。于是不等杨雨开口就道:“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假装不好意思般的搓了搓手,杨雨看着水衣说:“你还记得阿杰吧?”

听着土豆提起阿杰,水衣的心里一紧,手不由的紧紧握住,能感觉指甲划破手掌的疼痛,眼神冷冷的看着土豆:“我记得,说吧!”

杨雨看着一脸黑青的水衣说:“那帮子人几天前约我们明天决斗,因为现在你和你家那条黄鼠狼住一起也不方便……所以……”

话未说完就被水衣打断:“时间!地点!”

“上午十一点,在河边的小仓库!”杨雨知道水衣是同意明天去了,飞快的说道。

“好,明天十点我会准时到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水衣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就径直站起身走了。

出门的时候恰巧碰见东儿和李明,打了个招呼,怕被两人看出什么,便留下一头雾水的两人,逃似的消失在两人眼前。

躺在床上的水衣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一闭上眼,仿佛就看见阿杰混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里,望着自己说:水衣,我错了,错的好离谱,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象我这样继续错下去!

长吐了一口气,实在睡不着的水衣起身便向着衣柜走去,拿出了从第一天和郎煌住在一起后自己就没有再穿的牛仔裤,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自嘲似的看着因为怕挨打所以一直不敢碰的烟,又不由的想起师兄,不知道师兄如果知道刚一走,自己就连犯数条他所定的规矩,会是什么样子?!想起昨天晚上的拒绝,也许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责罚自己了吧?

苦笑的摇了摇头,走向阳台。熟练的点燃烟以极其潇洒的姿势且带着忧郁的表情坐在阳台的台沿上,望着满天繁星的夏夜星空,思绪却早回到了一年前同样的繁星点点的夜晚。

一群结伴而行穿着或花哨或破烂牛仔裤的他们因为阿杰的女朋友慧回来了,所以吃完饭之后,已经喝了不少酒的他们又趁着酒兴去KTV唱歌,在KTV里因为另一个房间的几个小混混,也就是土豆口里提到的那帮人的头头,想染指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慧,被刚好找寻出来的水衣和阿杰痛揍了一番,接着便去夜市继续喝着啤酒。

喝完后已经是一点多了,水衣怕师父不放心,所以提早回去,只剩下阿杰、慧与另外几个还不想回家的又想喝酒的兄弟,临走的时候自己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早点回家,毕竟刚打了一架,还是小心为上。可是刚回到家不到两个小时,便接到了慧带着惊慌失措的声音对自己说,阿杰快被打死了!

一边安抚着慧不要惊慌,自己马上过来;一边的自己却手忙脚乱的连衣服都没穿好,便快速的下楼到达了阿杰出事的地点。一眼看见躺在血泊中的阿杰时,一个箭步就到了阿杰的身边,忘了自己的洁癖一把将阿杰抱在怀里。口里不断涌出鲜血的阿杰看着自己的到来居然还笑着对自己说:“这才是兄弟,TMD那些人根本不配做兄弟!”

后来才得知,刚在夜市喝完酒,他们又去了酒吧再喝了酒出来后,在结伴回家的路上,之前被水衣和阿杰教训的人怀恨在心,知道水衣身手好,所以没找水衣,直接找上阿杰。在看着眼前十几个人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钢棍和砍刀时,刚还一起喝酒的兄弟马上化作鸟兽散,只剩下阿杰和无助的慧。可是一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的阿杰最终被打倒在血泊之中,早已吓的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的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行凶的人一路走远,然后再惊慌失措的颤抖着双手给自己打电话。

心急火燎似的抱着阿杰就去了最近的医院,看着吐血不止的阿杰对自己说着:“水衣,我错了,错的好离谱,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象我这样继续错下去!”紧接着就说自己好渴,好想喝水,等水衣买完水再回到病房,刚才还闹着渴的阿杰已经悄然逝去。

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一样有着对生活热烈企盼眼神的阿杰,连第二天早上初升的朝阳都没见着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虽然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但看着自己通知而来的阿杰父母对着阿杰的尸体痛哭时,水衣的心里也早冰冷一片,手上拿着的水瓶早在看见阿杰逝去的一瞬间而滑落在地,虚脱似的滑倒在病房门口。

想起阿杰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后悔自己如果陪着阿杰一直到回家该多好,阿杰也不会这么惨的离去。想起自己年迈的师父,水衣第一次从心里恨着这样的自己,一阵后怕暗暗发誓,一定要脱离这个圈子。

后来阿杰的父母起诉那天晚上打死阿杰的那帮人,可惜年龄都不满十六岁,只能作罢,不得不重新怀了一个孩子。想起以前阿杰对自己说父母因为他关系不和,现在看着阿杰的母亲又重新怀上了一个新的生命时,心里想着这也许是阿杰最后的心愿吧,至少他这个不孝的儿子走了,父母也不会再因为他而争吵了吧。

阿杰走了之后,打死他的那帮人就逃去了外地,自己也不再像以前做事那样冲动,尽量的不去接近那个圈子,即使进去了,也会想着法让自己逃脱。

望着满眼繁星的夜空,想起一年前阿杰所说的话和往事,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正的离开那个让人憎恶的圈子呢?想完这些水衣已是泪流满面,吸完手上最后一口烟,看着被自己手指弹向远方的烟头,仿佛夜晚流星般直坠于地面,消失不见。

明知道打死阿杰的人都已成为少年犯或者外逃,也清楚土豆口里的那帮人,只不过是以前打死阿杰的人玩的要好的,现在带着新的一帮小弟而已。土豆找自己绝对是为了和别人抢地盘,为了让自己加入,才故意提起阿杰来刺激自己,水衣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

可是一想起郎煌的无情,阿杰的惨死,再想起明天那场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去的决斗,水衣象是对着阿杰也象是对着自己,自言自语般喃喃的说:“阿杰……因为你的离去……明天就让我再犯一次错吧,师父……哥,哦不对,还是应该叫你师兄……对不起,我无法选择也无法面对……可是我知道……我错了……请原谅水衣的任性……冲动……不孝……就让水衣再任性一次吧!”

第二十二章

回头望了望自己幸福快乐生活了近一个月的住所,心里想如果师兄在,自己断然不会这么冲动的就去决斗,可想起师兄的拒绝,水衣悲伤而又自嘲的摇了摇头便头也不回的向着河边的道路走去。

正在开着交流会的郎煌此时眼皮无端端的跳了两下,心里一慌起身向大家抱歉的欠了欠身,离开会议室到了外面走廊,就开始着急的拨打着水衣的手机,听见手机响起的“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时,郎煌的眼皮跳的更为剧烈。不死心的再打了几次家里的座机和水衣的手机,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水衣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心里着急的郎煌不得不拨通了岚的电话,刚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说:“岚姐,水衣在训练场吗?”

“在啊,怎么了?”刚从李明和东儿口中得知水衣要去的地方,一听郎煌的声音,岚预感到郎煌在担心什么,暗叫一声糟,但为了掩护水衣,只好按捺住自己不停狂跳的心,不得不撒谎。

“那让他接个电话,他电话老打不通。”郎煌不相信的继续问着岚。

“啊?!你现在让他接电话啊?恐怕不行也,水衣刚去厕所了,好象说是肚子痛,要上大号呢!哦,对了,水衣的电话刚没电了,所以才打不通吧。那……什么……如果教练实在要让水衣接的话,那你等等啊,我现在就拿着电话去厕所让水衣接啊!”岚一边撒着谎,一边使劲的向李明和东儿打着眼色。

看着向自己正在使着眼色的岚姐,李明和东儿一个向着学校外的方向跑去,一个则向厕所的方向跑去。

郎煌一听岚要把电话拿去厕所,马上就说:“啊,不用了,他在就行了,你帮我转告一声,让他今天回家就给我打电话,我眼皮今天老跳,总觉得要出事似的……”

岚一听马上打断郎煌的话抢着说:“没事没事,不是还有我在吗?你老~眼皮跳啊,肯定是晚上睡眠不好,才造成的吧!那个……我有时候没睡好眼皮也跳。”

不想听岚再疯言疯语郎煌只好说:“你在才更闹的慌,别忘了让他们训练,如果我回来发现没有训练,你就等着被罚吧。”说完,挂了电话暗笑自己的紧张,水衣现在越来越懂事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然后继续进去开会去了。

岚一看郎煌挂掉电话,暗自吐了口气,对另外一个比较负责的学员嘱咐了一句带着大家训练后,再看着一脸正等着自己眼色要进不进厕所的李明,挥了挥手,便带着李明一路跑向通往河边仓库的道路。

河边的仓库里,身上重新穿着师兄最讨厌的混混装,站在土豆一群人前的水衣,冷眼看着眼前十几个带着挑衅的神情,手里提着钢棍的众人时,毫不畏惧的上前一步,冷声道:“谁先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不怕死的穿着花哨的混混挥着钢棍就朝自己打了过来,被郎煌魔鬼训练过的水衣岂可同日而语,一闪一抓一踢,眼前混混所拿着的钢棍便已经落入自己手里,倒在了自己脚下。

嘲讽般的将手上的钢棍扔向一边,盯着眼前被自己气势所吓倒正逐渐后退的一群人,又是冷冷一声:“现在该谁?!”

却听见骚动不安的人群里发出一个声音:“弟兄们,不要怕,他没有武器,一拳难敌四手,我们一起上。”紧跟着便是群起而攻之的人群向着自己冲来。

不慌不忙的避着向着自己要害处袭来的棍棒,却看到土豆那群人正在悄悄撤离的身影,想起惨死的阿杰,心里不由一阵悲凉,使着狠手向着攻击自己的人群击去。

这种车轮战的打法再加上寡不敌众,令身心俱疲的水衣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早已挨了几棒,正处于下风竭尽全力拼杀之时却听见一声喊:“统统给我住手!”

随着喊声,刚还打在自己身上的棍棒一下全部撤除,努力的睁着被头上流下的血正润湿着的眼睛,看向发声处,只见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正在骂着,并且拳脚相加的打着刚才攻击着自己的头头,估计是那群人的大哥。

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魁梧男人,仔细一看才看清是自己的老大雷哥。心里正疑虑,老大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却正好瞧见雷哥的旁边赫然站着一身劲装的岚姐,后面还有一群不算多但也为数不少的小弟,东儿和李明毫无悬念的分站在岚姐的左右,看这情形,水衣就明白肯定是昨晚碰见东和明的时候,两个给岚说了,岚姐才赶来救了自己。

而此时岚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嬉闹与不正经的神色。老爱绾在头上的头发被放了下来,随意的用一根黑色丝带捆着,额前的几缕发丝因为没被绑住而随风飘动着,穿着黑色弹力背心和薄薄的发白的紧身牛仔裤,脸上不再堆满笑容,只是冷着个脸,看不出来以前的顽皮样,如果不是用着象是责怪他对她隐瞒的眼神快速的扫了自己一眼,给人感觉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大姐头。

在看见岚姐的那一刻,李明和东儿已经上前一左一右的把自己扶了起来,满身是伤的水衣摇摇晃晃的被两个兄弟夹着走向岚,在走近雷哥时,低着头叫了声“雷哥”,雷哥却看也不看他,只是背着手面向刚才正打着人的那位,说了句什么。那位立刻一副涎笑的嘴脸对雷哥哈了哈腰,然后一挥手,刚才还嚣张的袭击自己的人马上就离开了仓库。

水衣一看雷哥没看他,只得转头看向岚姐,却见平时总是对着自己一脸宠溺笑容,疯狂玩闹的岚此时却也是黑着脸,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是摆了摆手,就被李明和东儿扶了出去,身后站着的一群小弟也走了出去。

看着后面渐渐关上的仓库大门,却没看见岚姐出来,水衣疑问的眼神看向明和东。东儿看着他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你还当我们是你兄弟不,怎么昨晚上看见我们却不给我们说呢?!你逃的跟什么似的,你这样做对的起我们吗!!”此时另一边的李明也是一脸悲伤的表情看着自己说:“这下好,岚姐为了你又得挨家……”话未说完就被东儿踢了一脚,“岚姐不是让你别说吗!!你脑袋里装的是猪屎啊!记性被狗吃了!”直觉话说漏的李明一脸尴尬的看着水衣,却在看见水衣想挣开他们时知道他想干嘛,连忙慌乱的说道:“行了,麻烦兄弟你就消停下吧,你还嫌害岚姐害的不够啊,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她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你!”东儿也急的直吼:“你不是很想脱离这个圈子吗?那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岚姐为了我们能脱离这个圈子,也是挨了家法的,不光只为你一个!为了岚姐你最好别妄动!。”

听着东和明的话,水衣心里真的想一头撞死,想着现在正在里面因为自己要受家法的岚,再想起那一群胆小怕死的土豆一伙,后悔死了自己的冲动。转念一想如果师兄知道了,混身不由自主的一抖,心想自己可否还能完好无损的离开那个书房。

仓库里只剩下岚和身着黑色西装的雷,雷一脸阴霾的盯着眼前站的笔直的岚冷冷的说:“说吧,现在人都走光了,这次把我找来又想帮谁离开?!”

岚一看眼前雷的脸色,不卑不亢的说:“不是帮谁,而是水衣原本就不属于这里,那孩子的性格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

雷听完这话后轻轻的笑了,可岚看他不怒反笑,知道哥已经发怒到极致,只得跪了下去带着恳求的语气叫了一声:“哥……”

“哼!你这声哥我可是承受不起啊!谁不知道岚现在有家有室了,眼里只有温情,自然也不会在这条道上走了……”轻风细语般的说完,看了一眼从十七岁开始就跟着自己,现在兀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岚,语锋一转变为仿佛阵阵寒气:“你自己想想看,自从你替阿力接管了小弟之后,阿力交给你的小弟现在还剩多少?你就不怕阿力从牢里出来找你算帐。本来你为了明和东,我就想找你叙叙旧了,顺便提醒你收敛一下,没想到你倒好!哼!不知进退、变本加厉的想着法,让何况你说的那孩子还不是你手下的小弟离开!你干嘛替别人强出头,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岚一听这话,虽怕但还是忍不住的辩驳道:“力哥找我我自会解释,即使力哥知道的话,不管赞不赞同我都会去做,后果一切由我承担。确实为他们做这些对我来说没有好处,但我不想看着年纪轻轻的他们就走向一条不归路。虽然水衣不是我小弟,但我已当他是我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就象哥哥们疼着我一样!我不忍心也不愿看他这样,还望哥能成全。”

看哥没说话,知道哥一直不想自己踏入圈子,才会这么责骂自己。再次似下了决心般的说:“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有一个要求,只要哥能同意水衣脱离这个圈子,我愿意替他挨家法,也愿意退出江湖,从此再也不问江湖事,以后岚的一切都只会靠自己,不会再涉足圈里。只是要麻烦哥替力哥管着剩下的弟兄们。”

听着说出此番话的雷脸色变了几次,掺杂着愤怒、宠溺还有一丝欣慰,其实心里不希望已成家的这个让大家都宠爱的最小的妹妹再被卷入这个圈子,若不是看在阿力非要让岚接管的份上,自己早已对岚实施家法赶出这个圈子,现在听到岚自愿退出,所以也不说什么,只是向岚坚定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第二十三章

一个小时后,仓库的门被打开了,一眼看见代自己受罚的岚步履缓慢的向着自己走来,忙挣脱拉着自己的明和东迎向前去。

“岚姐……我……”水衣看着眼前的岚不知该如何开口,嗫嚅的吐着含糊不清的字。

“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告诉我!你不是对东和明说你想离开这个圈子越远越好吗?!那为什么还进来掺这一脚,本来这种事你完全可以不用来的。现在呢?!嗯?!就算不告诉我,可看见东和明你总可以说吧,还逃的比兔子快!!!怎么你是看不起我们、不相信我们还是不拿我们当兄弟啊?”岚姐一脸现在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表情看着水衣就蹦出一串像打枪似的责骂。

“对不起,岚姐……”水衣本想问到底岚替自己挨了什么家法,伤的重不重?可想着自己挨打也不好意思让外人知道,就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

“我晕死啊!我在你面前,没有躺在你脚底下!你对着地上和谁说对不起啊?!和我的影子吗?那你就等着影子说原谅你啊!”岚一看水衣那样子,就明白水衣知道了自己挨家法的事却不好说出来,瞪了李明和东儿一眼,故意的逗着水衣。

“啊!不是……对不起,岚姐……因为……我”水衣听岚这样说,急忙抬起头对着岚想解释。

“好了,不逗你玩了。现在给我听好了,你的事我和你们老大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原本属于哪里,就回到哪里,别再进这个圈子了,改改你那冲动的毛病,你再这样的话,以后我可就真的不能罩着你了哦,我今天都快被你吓死了!”岚用着极认真却显夸张的表情对着水衣说,其实心里却说“即使以后你真的有什么事,我还是会罩着你的。但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说惨点你以后再进圈子,就不会象今天这样轻松了,首先雷那一关就不好过。”

水衣感到惊诧,不相信的又向岚确定一次:“你是说,我可以离开这个圈子了,是真的吗?”

看岚正对着自己边笑边很用力的点着头,而东、明一脸高兴的表情向自己比划着OK、V字的手型时,水衣一时热泪盈眶,没想到自己真的就这么脱离了圈子,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不再是幻想。

感动的看看岚和面前的兄弟,水衣不想让眼泪流出让他们看到,抬头望向那一片湛蓝干净的天空,心里想终于不用再过着阴暗而糜烂的生活,以后的日子会像天空般一样的干净纯洁。

天空里漂浮而过的云彩,仿佛是阿杰对着自己微笑的脸庞和师父欣慰的笑容般。“阿杰,你听到了吗?我不会再错下去,因为我已经错了一次!阿杰,我真的可以离开这个阴暗的生活了,我重新活过来了,你看到了吗?听到了吗?你也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吧!师父,水衣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望着那片云彩,水衣沉浸在自己喜悦却又悲伤的世界里。

看水衣望向天空象是说着什么,虽然没听明白,可一听见师父两个字,岚突然想起郎煌交待自己的事,赶紧的拿出电话就塞到水衣手里:“快,给教练打电话,教练还真关心你,上午打电话说他眼皮老跳,感觉你要出事似的,你还真的就出事了!打你手机打不通,打到我这了。我的妈呀,幸好我反应快,编了一套说辞,不然我们可都惨了~”

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刚喘了口气,看见水衣正在拨着电话,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喂,如果教练问你怎么用我的手机打,你就说我们在一起,你电话没电了,可别穿帮啊!”看着点了点头的水衣,刚听着水衣叫了一声师兄,又想起郎煌说的训练,马上给李明和东儿使着眼色,一边没发出声音用口型给水衣说:“如果教练问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你就说在练对抗啊!”说完就站的远远的,让东和明假装发出对抗的声音。

颤抖着手指拔着熟悉的号码按下了发送键,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在接通的刹那听见师兄温和磁性的声音,水衣多想告诉师兄,他重新活过来了,回到学生时代,而非他最厌恶的混混样!可是他不能,他知道说了的后果是什么,只好努力克制住自己发抖的双腿和压制住自己发颤的声音,拿稳手机放在耳边思来想去还是叫了一声“师兄”,看到岚的口型,也害怕如果真的师兄知道今天的事,不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心里打着鼓耳里却听着电话。

郎煌一看电话是岚打来的,不知道这准没好事的鬼灵精找他干什么,接起电话刚说了句什么事,就听见水衣叫的那声师兄。心里一个翻腾,知道水衣还在和自己闹别扭,否则不会叫自己师兄,而是应该象以往叫自己哥。强压心里的不适,对着电话里的水衣说:“水衣,手机怎么不充好电呢?以后要注意啊。”

“知道了,师兄,以后会注意的。”水衣听到郎煌的问话,心里想,为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叫你哥?为什么也不再叫我小衣?是对我已经放弃了吗?还是无法面对这样荒谬的自己?

“上午都练习的什么内容啊?听岚说你肚子痛,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午饭吃了没?下午在开始训练了吗?”郎煌虽然问着一串话,可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是想告诉水衣,自己很想他,很想告诉他自己想像以前那样叫着小衣,可又怕别扭的水衣不喜欢他这样叫,真的想宠着他一辈子,可是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回去以后再告诉他吧,毕竟电话里说起也不方便。

听着师兄仍一如既往的关心着自己的话语,水衣真想告诉师兄,他没有训练,而是从他离开那一刻起自己就又回到以前了,变的心里烦躁、冲动和不安。可是如果真的说了不知道是不是会对自己失望,也许会对他这块朽木彻底死心吧。

手捂住话筒,深呼吸了几次才放开手呐呐的说了句“对不起,师兄……”就不再往下说了。

郎煌一听他说对不起,以为是偷懒没练功,又在和岚他们玩呢,还是平静的说着“上午没练吧,又贪玩了吧?你现在和岚他们在一起吧,让岚他们不用再骗我了,我都听见了那根本不是在练习时该发出的声音。这段时间也是让你们练累了,休息一两天也是可以的,对了,我后天回来,这两天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别惹什么事啊!”听着水衣应了声后,便说了句“我还要开会呢,回来再和你说啊,就这样,挂了啊!”就挂断了电话。

水衣一脸悲伤的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别惹什么事?!已经惹事了,而且还连累了岚。为什么从始至终都不叫自己小衣?难道师兄就真的那么不在乎自己吗?

岚看着一脸悲苦表情的水衣挂上电话后吓了一跳,比自己挨打时装的表情还象,不由的上前推了推水衣:“喂,水衣,你怎么了?离开那个你想离开的圈子,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什么摆出一付悲苦表情啊?难道教练知道什么了?可是我没给教练说啊?难道你们两个说的?”然后转头瞪着东和明,见两人也是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对自己摇摇头望着自己,就只好再转头看向水衣等着答案。

水衣被推回现实,看向帮自己刚离开圈子重回人间此时一脸紧张的岚,怕岚他们追问只好笑了笑说:“高兴,当然高兴了。曾经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怎么会不高兴呢!没事,师兄不知道。”

“啊,那你干嘛摆出一脸悲苦表情啊?是不是知道我们没有训练,要罚我们啊?”岚不解的问。

“额~师兄知道你们在旁边骗他呢,说他后天就要回来了,让我们这两天该休息就休息!我没事,岚姐,大概是刚打了一架,又高兴自己可以离开,一时精神松懈,所以感觉有点累,伤有点痛而已。”嘴上说伤痛,其实心里清楚,不是伤痛而是心痛。

“哦,是这样啊,看我都忘了,你还挂着彩呢,一定很痛,抱歉抱歉。东你现在去马志那拿治伤的药,然后再到学校的休息室来,拿最好的啊!”一听水衣说痛,自责似的拍了一下脑袋的岚,转头吩咐了东儿,突然想起水衣说教练要回来了,心想要是被狼知道他前脚一走,后脚水衣马上就出状况,再让狼看到一身伤的水衣,自己和他的那份协商还会有用吗?不会把自己赶出训练班吧?神啊,千万千万不要让那条狼知道啊!唉呀,真是伤脑筋呢!

而岚在伤脑筋的时候,却忘记了马志和郎煌的关系,更忘记了马志和自己的哥哥们有多熟。

耳里听见岚说拿最好的治伤药,水衣想的却是,其实打在自己身上的棍棒伤还不如心伤来的猛烈,不知道有没有能够全速治愈自己心伤的药。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华灯初上,夜晚降临,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灯光闪烁,偶尔一阵菜香飘过,让辛苦一天的人们不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行色匆匆的人从身边一一的走过,水衣却犹如行尸走肉般缓慢又艰辛的,向着以往总是会和郎煌一起比赛最先到家的住所迈进。羡慕的听着不时会传在耳里的“晚上吃什么?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之类打着电话的声音,看着眼前脚步匆匆回家的人群,苦笑的勾起嘴角,心里想:别人急着回去是因为有家人在等候,而自己干嘛着急回去,还不是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不想回到那个会令自己伤心的住所,水衣停止了向家迈进的步伐,掉头就向着江堤的方向走去。

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江堤尽头,听着一浪接一浪的江水拍在堤岸的声音,感觉江上的风一阵阵的迎面拂过,掏出在路上刚买的烟和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了口,水衣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缓缓的吐出去。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如走花灯般在脑海里重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走出了那个糜烂而让人颓废的生活。

真亏了岚姐,要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如阿杰般那样一直错下去,再和阿杰一样的悲惨结局?如果不是岚甘受家法竭力帮自己离开,自己那里还能象现在一样看着满天繁星,享受江风的吹拂呢?心里一阵后怕,说不定现在不是被打死就是已经躺在医院了。放心吧,岚姐,水衣会牢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绝不再踏入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一步。

想起师父对自己满含失望却语重心长的话,水衣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多想师父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好想对师父说,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水衣没有了,以前那个总是三天两头不回家的水衣也不会有了,而总是惹事生非让您老人家担心害怕的水衣也不会再出现了!可是师父云游去了,把自己交给了师兄,听不到他的忏悔,不是没想过打电话,却害怕再次听到师父对自己失望的声音,毕竟明知道是错,自己却还要去做,如果不是岚姐的及时赶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收场。

想到师兄,就想起那些曾经有痛、有爱、有关心、让自己开心快乐和温馨的日子。想到师兄所定的规矩,被自己一次不漏的全犯个遍,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自己到底要不要对师兄隐瞒呢?

心里清楚岚与兄弟们是绝不会透露一丝一毫的,如果自己不说郎煌也不会知道,毕竟郎煌没有和圈子里的人接触过。如果自己说了,心里至少不会觉得内疚,对不起岚和师父了吧,可真的说了,师兄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吗?!?心里一阵发毛。唉,不管这么多了,反正现在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以后只要好好的表现,不再出状况就是了,还是管好自己的嘴,最好不露破绽的把师兄瞒住好了。

安抚自己似的长长吸了一口烟,看着缓缓吐出口的烟雾由浓变淡,随着江风在漆黑的夜空里升腾、飘荡、散开、慢慢的消失不见,水衣想这是不是在告诉自己,师兄对他的疼爱也会如这烟雾般慢慢的散开继而消失不见呢?!

将手指间的烟弹向远方,看那一簇火红瞬间消失于江水里,水衣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子,对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和繁星点点的夜空大声的吼叫着:“阿杰!一路走好!我走了!不会再错下去了!师父!水衣回来了!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脱力般的吼完,水衣手撑在膝盖上大口的喘着气,似是为之前自己浑浑噩噩的生活告别般,再次看了看犹如平镜的江水和星星闪烁的夜空,随即毫无留恋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堤,走向自己重生之后,所要面对的那条充满快乐阳光的新路程。

各怀心事的岚和水衣平静的休养一天后,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训练场里,相互望了一眼,一个眼神里带着感谢之情,一个眼神里却带着正伤脑筋。

看到此时在训练场里,一个总是一到训练场就会带来欢闹的人像发泄什么般的,对着沙包练着鞭拳,另一个老爱和他们一起玩闹聊天的,却一脸闷闷的表情对着木桩练着弹腿。东和明互相看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两个都明白刚发生了那件事,教练今天又要回来,有如此表现也属正常,只是他们爱莫能助,只能一脸没辙安静的看着这两位别扭的姐和兄弟对着沙包和木桩撒气。

“水衣的伤是不怎么看的出来了,可万一狼瞧见了,问起来该怎么解释啊?还有雷也是,干嘛让自己非要离开啊?唉!烦!”岚边对着拳击袋打着,心里边想。

“唉!让自己心痛的人就要回来了,可自己还能似从前一样对着师兄吗?也许师兄也不会再待自己和从前一样吧!”水衣心想心伤还是没有药医,想了一晚自己总抛不开师兄的影子。

“嗯!看来我不在,你们还挺自觉的嘛!”郎煌的声音忽的响起,打断了此时正在遐想的两人。

心里暗叫惨了,怎么刚想到这匹狼,他就出现了啊!赶紧收起自己的慌乱,岚一脸平常的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马上招呼大家列队。

水衣一听见师兄的声音也停下了脚下的动作,抬头看见师兄也在向自己望来,眼对眼一碰,心虚而又怕眼里的情伤会让师兄看见,连忙借着列队低着头避开师兄的视线,心里却说那个让自己挥之不去的影子此时真的回来了,到底自己该如何面对师兄呢?

郎煌一看水衣避开自己的视线,以为是那孩子还在和自己闹别扭呢,想起师父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也不管他,只想着回去后再告诉水衣好了。

微笑的看着面前站好队列的学员,对着这群自己虽不在,但仍在练习的学生们很是高兴,于是开口说:“最近大家练的比较累,也比较辛苦。虽然我不在,但你们还能自觉的练习,我很高兴。再过两三个星期你们就要开学了,所以今天放大家一天假,明天早上再来练习吧。”

学员们一听教练要放他们假,都兴奋的欢呼起来,然后一个个的和教练说着再见。当然欢呼里的人没有捣蛋三人组和水衣,现在偌大的训练场里只剩下郎煌、捣蛋三人组和水衣。

走向让自己三天都无法安睡,心绪混乱的水衣,郎煌站在水衣身前,看着眼前让自己想宠着一辈子的人,在看到额头上不太明显的伤口时,愣了一下,马上开口问:“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又和谁打架了?”

看到师兄朝自己走来,水衣的心里就直打鼓,一听问额头上的伤,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急的满头冒汗时却听到岚在旁边说:“哦,你说水衣头上的伤啊,对不起啊,教练,是我们打跳的时候水衣撞门沿上磕的。抱歉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疯玩也要有点节制!再闹再跳也要有个限度!”郎煌一听岚解释,不相信的看了看东和明,两人附和的直点头,就严厉的对岚说。又看了看水衣的伤口,不是很重,也不疑他,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下不为例啊!”

“嗯!知道了,下次不会再这样啦!”岚忙不迭的点头说,说完之后悄悄的松了口气,心想我的妈呀,我可怜的小心脏啊!差点就吓死了。

向岚偷偷的递去感谢解围的眼神,水衣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感觉师兄的视线还在自己身上,忙抬头说:“师兄,我没事,只是碰了一点皮,水衣下次会注意的。”

再次确认水衣真的没事后郎煌对岚他们和水衣说:“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可就真要罚你们了啊!行了,走吧,回家!”

亦步亦趋的跟在郎煌身后,看着眼前离开自己已经三天的师兄,水衣真想拉着师兄的手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可是却怕再次被拒绝,只好一言不发的跟在师兄身后低头走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以往自己没有开车时,水衣总会用着可爱又俏皮的孩子似的表情对自己说,哥,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家!可现在却是默默的走在自己身后,是还在怪自己让他伤心了吧。

想起害怕师父不同意而给师父打电话告之此事的时候,师父对自己说的话“你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师父不是冥顽不化的人,思想也不保守,只要你是真心的对水衣好,而水衣也感到幸福,就依你们心里真正的想法去做就行了,师父不会责怪你们的。再说水衣和你在一起,也确实改变了不是吗!这是好事,所以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去吧,敞开你的心怀,让水衣了解你真实的想法,否则那孩子会心里不好受的,你也不想让他再变回从前那副模样吧!”

想完这些,豁然开朗,看了眼不远处的居所,再回头看了眼仍是一脸郁闷神情的水衣,宠溺的笑笑,转过身子将自己的右手伸向了水衣。

正低头想着心事走路的水衣,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手掌吓到了,抬起头一看,就看见师兄对着自己露出以往宠溺疼爱的笑容。苦笑的摇摇头,心想:心伤所造成的幻觉还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师兄怎么可能会对自己露出那种表情向自己伸过手来呢?

郎煌一看水衣脸上的苦笑,嘴角的笑容加深,也不说话直接上前用自己的右手拉着水衣的左手,紧紧的握住后向自己的别墅走去。

看着自己的手正被紧紧的握在师兄的手里,水衣使劲的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紧紧相握的手,愣了一下,抬起头带着不知所谓的眼神望向正向前走的师兄,可师兄没看他,还是握着自己的手继续向家门前进。

不知道师兄为何这般,不满的挣了挣手,却反而被握的更紧,心想还是算了,不管师兄是何用意,自己还是高兴就这样被紧紧握住的感觉,直想就这样握着永不分开。

水衣呆呆的被握着手和郎煌一起走进了家门,走过了庭院,然后走进了客厅。

偏过头看了一下似提线木偶般的水衣,郎煌的笑容被严肃认真的表情代替,面对水衣将紧紧相握的手举起来放在两人之间,看着水衣的眼睛,郑重的说出心里隐忍太久的话:“小衣,记住你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承诺!就如这紧紧相扣的手般永不分开!”

第二十五章

对着木桩练着拳腿,眼睛却不时偷偷的瞄着训练场里那个让自己心动的身影,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狂跳。自从郎煌郑重的向自己表白,水衣的心就不再忧伤,而是狂热的兴奋,没想到自己刚脱离阴暗生活,迎接自己的崭新生活就是自己心里所期望的和师兄生活一辈子。

还记得当时自己听到那句话时,震惊的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的握着师兄的那只手,再次得到郎煌的答复后,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终于让自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最后师兄将他揽进怀里,边安抚着自己边告诉他为什么那天会拒绝自己,也告诉自己已经征得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了,电话里说也不方便,所以直到回来才告诉自己,会把自己当成最亲最爱的人照顾一辈子,疼爱一辈子。

“哎,水衣,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呢?”岚捅着水衣的腰说。

被人打断甜蜜的回忆,水衣一脸不满的看着岚:“没想什么,你不去练功跑我这来干什么?小心被师兄逮着又要罚你。”

“呃!我来是和你告别的,我要走了,不能再练散打了!顺便想问问你,教练看着你的伤没,有没有问过你或者怀疑过你啊?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再去接近那个圈子,以后你就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岚一瞧见郎煌看向这边,忙压低声音悄悄的对水衣说。

“啊,没有,教练不知道。可你为什么要离开啊,不是练的好好的吗?”水衣诧异的看着岚。

“唉~一言难尽,反正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这啦!如果有事要找我就给我打电话,不想打的话呢,东和明还在这呢,别再象以前一样那么冲动,有什么事给他们说也行。就这样,我闪了哦!”岚一脸丧气的说完,强打精神对水衣笑了笑。

虽想着这样大的事瞒着狼,自己有点过意不去,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水衣那孩子还真应该被教训教训。唉,害的自己只要一看到那条狼就不得不避开。现在好了,不用狼赶自己走了,也不用避着狼了。想起雷因为水衣的事怕自己有什么闪失,让自己不许再练散打心里就提不起劲来了。

再次看了看眼前被自己拯救出来的水衣,想想自己总算是完成了狼托付给自己的事,而且还让水衣离开了危险的圈子,这样也算对的起狼了吧,便转身向郎煌走去。

一听把自己从狼穴里救出来的岚说要走了,心里一阵难过,但想起岚说的话,水衣混身打了个冷颤,最近兴奋过度了,都把那碴事儿给忘了。偷眼一瞄师兄,暗自为自己祈祷:可千万别露马脚啊,否则自己就死定了!虽然现在师兄和自己已经表明心意了,可还是会在自己犯错的时候严厉的对待,一点都没有心疼和放自己一马的意思,如果真的知道……不敢想像会是什么下场,只好更加用力的对着木桩练着拳法和腿法,来驱赶心里的难受和害怕。

这边正在指导着学生的郎煌一看见水衣又在拼命似的超负荷练习,刚想上去说他,顺便问岚刚才和他嘀咕什么呢。最近这两个老是鬼鬼祟祟的样子,但一看到自己就马上一本正经,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又背着自己在搞什么花样。

刚走了两步就被岚叫住了,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岚:“怎么了,一脸你欠谁钱的表情?”

“你才欠谁钱呢?!”岚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才认真的对着郎煌说:“教练,对不起,我要走了,学不了散打了,因为家里的人不同意我再学下去,所以……今天结束后,明天我就不会再来了。”

“啊!你要走?!这才学了一两个月啊!”郎煌一脸不信的问着岚。

“嗯,我要走了,所以你和我之间协商的事我想我不能再帮你了。”岚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说:该帮的我已经帮了,还害自己练不成散打了,唉~以后如何帮水衣消去心里的阴影走上正路就要靠你自己了,毕竟那孩子刚走出阴霾的圈子。

怕郎煌再追问下去会被看出什么,反而会让自己露出马脚,飞快的对教练说了句“再见,教练。”也不等郎煌回应就走向一旁正练着弹跳的东和明,和他们告别去了。

郎煌看着渐行渐远的岚姐,心里一阵感慨,这个全场唯一的开心果、调皮鬼走了,训练场又会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但却会少了许多欢笑声。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有事,岚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的,看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就知道。最近岚看见自己好象总躲着自己似的,也不再调皮捣蛋,练的比谁都认真,为什么突然要说离开呢?看来得去问问马儿,看他知不知道为什么一心想练散打的岚会突然离开。现在的水衣越来越听话、懂事,知道这是因为岚对水衣的关心和帮助才有今天的水衣,可是岚走了,水衣就只有靠自己了。

转过身去看水衣,正好看见他也在望着自己,两眼一对,水衣马上低下头继续练着,看水衣这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口。

表明心意以后这几天的相处,总感觉到这孩子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只要每次和自己的眼神一对上,就会马上闪躲着自己的眼神,眼光闪烁的飘向别处,一问他就岔开话题,老让自己忘了问原因;以往早上总要三催四请才肯起床的水衣,这段时间也不用自己催就已起床了,而且有时还比自己起的早;想起自己有时候要进水衣的房间里打扫,也被水衣拒绝,还说自己会收拾好的,不让自己进房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再次看了看埋头苦练的水衣,想上去问个明白,可想了想还是算了,也许是自己多心呢,也许是因为岚的离开而让他感觉有点难受,毕竟岚和他已经相处一个多月了,心里难受怕自己看到,才会避开自己的视线吧。再说这孩子还算诚实,连练功偷懒了都会向自己坦白,这样的水衣应该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事,万一没查清楚就冤枉了他,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呢?

拿着毛巾和水,慢慢的踱到挥汗如雨的水衣身边,看他还是那样狠命的练,严厉的道:“谁让你这么狠劲的练啦?”狠狠的瞪着马上停止练习的水衣,“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耗损元气的行为,练习只可适当而止,过量的练习只会让自己受伤,是不是非得板子上身才记的住啊?”

“对不起,教练,我记住了,不会再错了!”不敢看师兄,水衣低着头红着脸说。

“行了,喝点水,把你那身汗给我擦干喽!今天就不用练了。”看着老实规矩的水衣,郎煌也不忍心再苛责他,收回严肃的表情,递上手里的毛巾和水瓶,用着宠溺的口吻对水衣说:“一会儿你先回家,我有事要办,办完就回来。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我路过市场好顺便带回来。”

水衣看郎煌不再严厉,边擦汗边讨好的说:“知道了,哥,你去办事吧,晚上我想吃凉面,你可要早点回来。”

“好,晚上吃凉面,回来的早我就再熬点粥。回家后,别乱跑啊,在家里等着我。你这头上都是汗,快擦干喽!”郎煌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水衣汗湿的头发。

“知道了,哥,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水衣一脸我是乖孩子的表情用毛巾擦着头发说。

如果他知道在家等来的不光是凉面,还有师兄的怒火,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不对师兄坦白!

第二十六章

从马儿医院里出来到现在,郎煌一路都是黑青着脸,手上紧紧攥着马儿给自己的特效治伤药。心里总算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岚会突然离开,也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老觉得水衣有不对劲的地方。

回想起去找马儿问为什么岚会突然离开,刚和马儿见面的情景,此刻的心仍然不安的跳动着。

马儿刚一看到自己,就对自己说:“哟!狼,你回来了,正好我还准备去找你呢!”

“找我,怎么了?不会告诉我你又哪个朋友要进我的训练班吧?”郎煌不解的问。

“不是,不是,找你全是因为你家的那个宝贝师弟。”

“水衣?!你找他干什么?”郎煌一听马儿是因为水衣,心里疑惑。

“不是找他,是有些关于他的事要给你说,还有,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岚要离开训练班了。”马儿说完后就看着自己。

“水衣会有什么事?不过岚今天还真的对我说她要离开,我还正想问你呢,岚学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啊?”郎煌一脸不解的表情看着马志,却被马志拉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就开始告诉自己,到底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和岚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听着马志讲当自己离开的第二天,先是岚要东儿来他这里拿最好的治伤药,马儿不知道伤是什么情况,就问了问东儿,可东儿只是说因为打架而受伤了,一个劲的催着自己拿药。

因为马儿和岚的哥哥们还有老公都很熟悉,知道东儿早就退出圈子了,不相信好不容易退出来的东儿会再去打架,疑惑会不会是岚受伤了,但东儿催的急,当时自己也就没多问。

没过两天碰巧遇到雷,顺便提了下,雷便把那天水衣本不用去的那场群架到后来岚来求自己,放水衣离开而责罚岚的事对马儿说了,说完后觉得虽责罚岚的时候下手虽不轻,但也不至于要拿最好的治伤药吧,就告诉马儿可能是为了那个水衣拿的吧,而且还告诉马儿不会让岚再练散打了,让岚彻彻底底的离开。

记得马儿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幸好岚赶的及时,救下了水衣让他伤的不是很重,不然你回来就再也看不到你那宝贝师弟的活样啦。他可是很厉害的呢,听雷说一个人单挑十几个手上拿着棍棒的混混都不觉得害怕哦!”

心里一阵后怕之后,便是一股熊熊升腾的怒火,对马儿说了句谢了,兄弟!就离开了医院。

想起自己刚离开,后脚就闯祸的水衣把自己定的规矩只不过才一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而且居然这么大的事还瞒着自己。怪不得呢,平常在训练场爱玩闹的岚为什么一看见自己就躲的远远的;为什么水衣的眼睛不敢看着自己而闪烁其词,最近也老实本分多了,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怒气冲冲的往家的方向走去,路过市场看到卖凉面的,想起水衣对自己说想吃凉面,虽心里怒气不断上涌,但还是强压着怒气,走过去买了一斤面,心里想着,一会儿回去还是先给水衣一次机会,如果他坦白了,自己就饶了他这一次。

因为离开的时候马儿看到自己的脸色不对,知道水衣逃不了一顿狠打,忙拿着药追了出来说:水衣其实也想离开那个圈子,只是迫不得已中了别人的激将法,否则岚也不会赶去救他了,确实水衣那冲动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教训教训就成,别再打的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到时候麻烦的还是自己这个当医生的。

本想着打个电话给岚,向她说声谢谢,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如果给岚说了,鬼灵精怪的岚一定会猜到自己已经知道此事,说不定刚一挂电话,岚就会给水衣通风报信。决定暂不给岚打电话,看看水衣的态度再决定如何?

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手里的拳头不停捏紧又松,让心里的怒火与心悸慢慢平息不再那么明显,郎煌打开门走进屋里。

不知大难临头的水衣高兴的上去接过师兄手里的凉面,“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小衣,我离开的那几天有发生什么事吗?岚为什么会在今天突然离开?”郎煌一脸平静,眼光却犹如探照灯般看着水衣的神色。

“啊,岚姐……为什么……离开……我也不清楚啊。那个……哥走的那几天……没什么事……哥,我把面拿去厨房啊。”水衣结结巴巴的说完,看郎煌如炬的眼神,怕瞧出自己的心虚,逃似的往厨房去了。其实心里清楚,因为东和明给自己说了岚是为了他的事,才会离开的,现在听师兄问自己,难道是知道了什么吗?应该不会吧,可能只是想问岚为什么才离开的吧?

郎煌看着水衣眼神慌乱心虚的奔进厨房,心里刚刚平息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燃起来了,还是不肯对自己坦白吗?好,我倒要看看你能隐瞒到几时!

各怀心事的两人安静的吃着饭,害怕师兄又会问什么,水衣快速的吃完就往楼上走去,可是却在下一秒让自己正在向前迈进的腿动不了,全身冒着冷汗,只因为此时正在餐桌吃饭的师兄冷冷的飘过来一句:“去二楼书房跪着,想清楚应该要对我说些什么?”

水衣一愣,心想以前进书房,都没让我跪,为什么这次会让自己跪?抬头望向师兄,就被一记眼刀射的不敢问为什么,只得去向二楼书房。

收拾停当后,郎煌却并没急着去书房,想起这段时间水衣不对劲的地方,直接走进水衣的房间里。

一阵仔细的搜索后,从衣柜的最下角一堆零乱的衣服里拿出带血的体恤衫和破牛仔裤,虽已经知道水衣打了一场势单力薄的打,可一见到带血的衣裳,心里还是一阵心悸。

不经意扫到了阳台上掉落的烟灰,还有裤兜一角微微露着的烟盒。看着这些东西,郎煌的眼里闪过一抹冷而狠的眼神,随即便被熊熊怒焰所代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里明白了水衣为什么会不让自己进他的房间里,看来自己刚一走,那孩子就把自己所定的规矩全部抛向了脑后,还真是欠收拾啊。

强压怒火拿起手上的东西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后,看了一眼低着头跪着的水衣,冷冷的开口:“想好应该要对我说些什么了吗?”

第二十七章

自从跪在二楼书房地板上,水衣的心就一刻也没有平静下来。不明白为什么下午还对着自己宠溺的师兄,回来却变了一个人似的老问着自己努力想隐瞒的不说,还让自己跪在书房里,让自己想有什么应该说的话要告诉他?

不会是知道那件事了吧,可是岚也没打电话来啊,东和明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师兄的,更何况师兄也不认识圈里的那些人,难道是自己哪里露了马脚?

细细一想也没有啊,这段时间自己总是该训练就训练,也没偷懒。害怕被看见打架时沾了些血的衣服,自己总是早早就起床没再让师兄进过屋,难道师兄是为了下午自己超负荷练习才责罚他。

正暗自猜测到底应该说什么,听见郎煌进书房的脚步声,马上跪的笔直,正打算看师兄却不料听到师兄问的那句话,头也不敢抬,心里直打鼓,头顶和手心也开始冒冷汗,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按着心里最后的想法嗫嚅的开口:“哥,我错了,下午不应该超负荷练习。”

郎煌一听水衣还是不肯向自己坦白,腾的一下从椅子里站起,走到水衣面前,居高临下的一记凶猛的眼刀瞪着水衣头顶:“我给过你机会了!”水衣听完狠狠的一抖,听着这么严厉的声音更不敢看向师兄,只是沉默的低着头。

一把将沾满血的衣服和装着香烟的裤子狠狠的扔到了水衣的面前:“说!这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尽量想隐瞒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眼前,水衣暗叫一声完了,但仍心存侥幸不相信师兄已经知道自己打架的事,还以为是因为发现了他裤兜里的烟。正想着编个什么借口骗过去,呐呐的开口:“这个……是因为……”还未说完就被郎煌狠狠的一脚踹翻在地,一脸惊恐的抬起头,师兄一脸阴冷的看着他。

“你还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么大的事就是你想瞒就可以瞒的了吗?!”郎煌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水衣,阴狠又严厉的说:“我已经给了你三次机会了,行!你真行!不知反思,居然还想着找借口糊弄过去!你起来给我跪好喽!给我说清楚到底我离开了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事!要敢少说一件,你自己掂量着后果!”

一见师兄发怒,水衣哪里还敢狡辩,脸色发白的赶忙爬起来跪好,不敢看师兄,抖着身子冒着冷汗就从接到杨雨电话那一刻开始一直到后来岚姐赶来救了自己,那天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毫无遗漏的告诉了郎煌,甚至再不敢隐瞒的告诉师兄自己喝酒、抽烟、没吃饭也没有练功的种种。

水衣一口气的说完后,看向气的发抖的郎煌,心里虽疑惑到底是谁告诉狼的,却更怕的要死,心也跳的直抽抽,可还是弱弱地开了口:“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这次就饶了水衣吧。”

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到水衣一个人打十几个的时候,再看见那件血衣,心里不禁一阵发寒,要不是岚,后果简直不敢想像。现在一听水衣求饶,心头火起:“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敢求饶!隐瞒且不说,你还害的岚……”狠狠一眼剜过去不想继续说下去,看着眼前混身直颤的水衣心里气的直想给他一脚踹过去,心想这孩子是该好好被教训了,如果不给他一顿狠的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指不定又会犯什么错!

于是强按心火怒火,冷冷的说:“去你应该去的地方摆好你的姿势。”看水衣还是一动不动的,狠狠的开口:“还不过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水衣看这情形,知道自己这顿打是逃不掉了,想起自己示弱似的求饶,脸立马红了,颤抖着身子撑起自己跪的酸麻的腿,缓缓的走向那个让自己已经一个多月都再也没站的书桌,站在这个让自己胆颤心惊的位置上,水衣心里明白确实是因为自己冲动和任性,才会害了岚,心里惭愧后悔的要死,现在一看师兄不打算放过自己,心想这样也好,也许挨完打后也可以让自己的心不再那么内疚,不会再感觉对不起岚和师父了吧。

想到这里水衣不再犹豫,将短裤和内裤一并扯了下来后,趴在书桌上摆好姿势,闭上眼睛,红着脸双手紧紧抓着桌沿听着师兄走来的脚步声。

郎煌一见水衣摆好姿势后,从扔在地上的裤子里抽出皮带,拿在手里对折了下就走上前去,将皮带放在水衣臀上冷冷的说:“自己说吧,该打多少?”

水衣一看师兄并没急着打他,没有拿板子却是拿的皮带,而问自己罚多少时,心里一个咯噔,上次犯了几条错就挨了一百多下板子,皮带的滋味虽然比板子好受些,但毕竟是牛皮的!况且这次自己几乎把所有的错都犯个了遍,还闯了这么大祸,说多少才会合适啊?正犹豫怎么开口,便挨了警告的一下,忙开口:“水衣错了,哥说打多少就多少。”

郎煌一听这话,冷冷的说:“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该挨多少,我就替你决定好了!本来以你的种种恶劣表现,应该重惩!但是看在岚那么尽心尽力的救你出来的份上,你也是中了别人的激将法,才会去参加斗殴!”水衣一听不会重罚,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郎煌却更加严厉的说:“所以今天就只为你不诚实还试图对我隐瞒、辩解,加上喝酒种种行为打你一百皮带,一百板子。如果以后你还是任意妄为,冲动不考虑后果,就没有今天这么轻松!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敢躲或者求饶,之前打过的不算,从头再来过!”话一说完,也不等水衣反应,就举起皮带夹着风不留余力的狠狠抽向水衣的屁股。

水衣一听不是光挨皮带,还有一百板子等着自己,腿早吓软了,刚想求饶却听到最后那句,打个冷颤不敢再开口只能咬紧牙生生受着了。

怒气冲天的郎煌丝毫不留情,带着强大力量把皮带抡的犹如转动的风车,一下下无情的敲击在很久没被教训的白皙臀峰上,一条条的皮带印交叉重叠,慢慢的从臀峰向下铺去,由最先的桃红慢慢变成了深红色,屁股上的颜色如夕阳下山般的晚霞,红的让人心惊,肿的有点发亮。

水衣努力克制不住颤抖发软的双腿,双手紧紧的扣住桌沿,可手心里全已是汗,有些快让自己抓不住的感觉,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能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声音被压在喉咙里,嗓子干干的,感受身后被大力挥舞的皮带所带来的疼痛,虽不如板子来的厉害,可一波波如潮水般,不再似以前打十下停一会儿,而是连成一气的打完,没有让自己舒缓的间隙,更遑论减少力度的抽打。

感觉屁股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责打的力度却丝毫未被改变,强烈的痛感早已刺激的眼里满含泪水,可却强自忍住不让它掉下来,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和任性而造成的,哪里还会好意思去哭呢。现在心里除了祈求能快点结束让自己喘口气休息一下,却不敢说出任何一个求饶的字眼。

看到水衣一脸隐忍痛苦的样子,郎煌心里又怎么会不心疼呢,可是一想到如果不是岚去的及时,也许就再也见不到这个让自己心动和牵挂的师弟时,现在仍心有余悸,不由的怒火攻心,下手自然也不会留情,没有给水衣留下喘息的时间,只一心想教训冲动任性的破小孩,还是对着眼前肿的发亮的屁股狠狠抽了下去。

当最后一下皮带抽完,水衣已经没有力气抓住桌沿,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瘫软似的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样滑下书桌,痛的连呻吟都无法叫出口,就这样趴在地上,努力缓和着背后一片连起一片的痛苦时,却听见郎煌冷冷的一句:“哼!不是很厉害吗?一个人打十几个都没觉得害怕!不过区区一百皮带就令这么厉害的打架高手害怕的站不起来了?”

听见师兄嘲讽的话语,却也知道师兄也是害怕自己真的出什么事,才会这样说,可还是倔强的兀自发着抖撑起自己脱力而疼痛的身子,努力趴在书桌上摆好自己的姿势,闭上眼睛等着更为惧怕的板子上身。

郎煌见他摆好姿势,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走向书桌从抽屉里拿出那把让水衣心惊的红木板子,重新站在水衣的身后,直接一板子就敲向了水衣的左臀。

突然袭上左臀的板子,让刚饱受皮带摧残的屁股痛上加痛,使水衣忍不住的“啊”一声惨叫,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滑了下去,还没趴到地上就被郎煌拉了起来,拽着水衣一把扔到了沙发上,冷声对水衣道:“趴好!”

虽跌在柔软的沙发上,可还是疼的水衣一阵抽搐,听到师兄严厉的声音,水衣就知道师兄还在生气,也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暗叹了一口气,只好颤抖着身子慢慢的趴在沙发上,刚趴好就被师兄在肚子下放了一个沙发靠垫,感觉自己红肿发亮的屁股又翘的更高了,犹如祭品般呈现在师兄眼前,脸不由一红,将头藏进手臂里,等着板子再次上身。

看了一眼趴好的水衣,郎煌的板子对准了眼前高高翘起的屁股就打了下去,每一次击打下去的部位都放在左臀上,一条条的板印象盖章似的,覆盖了原来的皮带印,一看水衣不断扭动的身躯,郎煌按紧水衣的腰还是毫不留情的打将下去。五十板过后,原本深红发亮的屁股已经被打成深紫色的板子印。

专打一个地方的打法让水衣疼的不断摇晃着头,紧紧抓着沙发扶手,在下一击忍不住猛的一仰头,直想开口求师兄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可终究不敢说出口,只能将脸埋进沙发里,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背心,以免逸出口里的呻吟声。

左边屁股和右边屁股的温度和痛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强自忍疼的眼泪早就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嘴里一片咸咸的苦涩。一边喘息着一边费力的扭动着身子,想躲开身后的板子,却被师兄按紧了腰,再也动不了分毫,只剩下嘴里小小呻吟的单音节“呃”和直打颤的身子。

身后的板子一板叠着一板敲上同一个部位,这样的疼更加的难以忍受,觉得自己再挨几板子就会昏过去,痛的一条命也会变成半条命时,终于左臀的五十板子打完了,让水衣稍稍缓了缓气,左边屁股火辣辣的痛,仿佛已经破皮般,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流血了,不敢看师兄也不敢看自己的屁股,只是无力的将下巴放在手臂上,无声的流着泪。

看了一眼肿的有两三厘米厚近乎带着黑色的屁股,郎煌想不打却又想起这孩子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自己刚离开,居然就闯出这么大祸!还想尽办法的隐瞒自己!这次还好有岚,可下次呢?还会出现另一个岚来救水衣吗?越想心里越害怕那种失去水衣的恐惧,也气水衣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不再给水衣缓和的间隙,将瞬间的心疼抛进角落里,继续举起板子向着右边的臀瓣打去。

绝望的感受着击上右臀的板子,水衣清楚这一次还是只会打一个地方,而且还是五十板,感觉右边的屁股正在慢慢赶上左边的疼痛,腰以下的地方大概都肿起来了吧,双腿已经不再象是自己的。

默默的承受身后剧烈的疼痛,不再挣扎,也无力挣扎;不再哭泣,是已经痛的快麻木哭不出声了,紧紧咬着衣服,水衣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了。再坚持一下,师兄还是会对自己疼爱和关心的。再坚持一下,就能感受到师兄温柔的大手了……坚持……坚持……

心里不断的放松自己,再加上连日来的提心吊胆般的生活与心里深深的内疚感,水衣感觉身后的疼痛仿佛也不再是强烈的令人难受,眼前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令视线不再清晰,而是满眼的模糊,头也昏昏沉沉似的,仿佛看到阿杰在对自己说:水衣,为了新的生活要好好加油哦,别再错下去喽;仿佛看到师父欣慰的笑脸对自己说,小衣长大了,懂事了,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气概……努力的睁着眼睛,试图让视线清明,可总是抵挡不住越来越多袭击而来的黑暗,小声的叫了声“师父”便昏了过去。

郎煌听水衣叫了一声师父,偏过头一看水衣昏了过去,慌乱的扔下了手中的板子,一把将水衣抱在怀里,看着水衣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心里一惊就直奔自己的卧室,将水衣趴好放在自己那张水蓝色的大床上,倒了一杯水,从医药箱里拿出棉花,一边用浸过水的棉花小心润湿着水衣干裂的唇,一边蹲在床边轻轻的唤着水衣:“小衣,醒醒,小衣……”

“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啊,好象看到师父了,师父还在对自己笑,可是为什么师父不来救自己呢?好痛,真的好痛!哦,想起来了,是因为自己闯了祸,而被师兄发现,狠狠的打了一顿。难道还没结束吗?难道师兄真的狠下心要把自己打死吗?对不起,师父,即使水衣被打死也是罪有应得吧?!”趴在床上的水衣紧皱眉头神志不清的想着,恍惚间好象听见郎煌在轻轻的叫着自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看清是师兄,以为师兄还要再打下去,虽痛的直吸气,却还是抖着嘴唇哀求似的说:“哥……别……打……水衣……错了……”

看到水衣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后,听清了他说的话,郎煌心里一疼,随即自责的对水衣说:“对不起,小衣,是哥错了,哥不会再打你了,都是哥不好,哥不该下那么重的手!可是一想到差点就会失去你,所以才会……”

“哥……别……,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水衣一听哥不会再打他,吸着气努力的想撑起身子打断郎煌自责的话语。

一见水衣想撑起来,郎煌急的一手把水衣按在床上,轻柔的拍着水衣的背说:“水衣别动也别说话,听哥说就好。哥知道是一时被怒火烧坏了脑子,才会对你下如此狠手。哥不是因为你和黑道的人来往而生气,哥知道小衣心里也想脱离那个圈子,只是没有选好离开的方法,对于你现在能真正的离开,我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我的小衣不会再是从前的混混,而是一个在慢慢长大的男子汉!哥对小衣发火是因为你对我的隐瞒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当我刚知道你面对的是十几个手上拿着棍棒的人时,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害怕吗?到现在心里都还会心悸不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岚及时赶到,我们只怕永远都不会有表白的那天了!也不会再有长相厮守一辈子的诺言啦!从此就天人永隔!”

听着师兄疼爱和关心自己的话,想起几天前被紧紧相扣的手还有那句永不分开的承诺,再想起自己冲动的行为,水衣心不由一紧,眼里的泪水也似开了闸般流个不停,那种失去最爱最亲的感觉比起屁股上的伤痛才更加让自己痛彻心扉。

郎煌以为是水衣痛的厉害,马上起身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拿着毛巾回到床前,轻轻的对仍在小声抽泣的水衣说:“小衣,现在哥要给你擦洗伤口,一会儿好上药,可能会有一点痛,但哥会很轻的,忍着点啊!”

水衣一听要上药,虽怕上药的疼痛带来新一波的痛苦,可不忍让师兄为了自己再自责和担心,对郎煌点了点头,乖乖的把下巴放在手臂上在床上趴好。

看水衣趴好了,郎煌便从衣袋里把马儿给他的那瓶特效药放在了床头柜上,水衣一见不是以前那种痛的直让人想打滚的药酒,而是一个圆圆的瓶子,暂时忘记背后的伤痛就拿在手里瞧着,用好奇的口吻边抽泣边小声的问着郎煌:“哥……这是什么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正将浸泡好的毛巾拿在手里的郎煌一听水衣问,一边拧着手里的毛巾,一边说:“哦,那是我的同学马志给的!”说着便将毛巾敷上水衣满是青紫肿似手掌的屁股上。

“啊!”温热的毛巾所带来的刺痛感让水衣忍不住的惨叫出声,但仍难掩心里的好奇,一边抽着气一边说:“那……嘶……哥,你那……呀……同学为什么……嗯……要……啊……给你……唉……这个?”

听到水衣不停抽气却仍好奇的话语,尽量的放轻手上的力度,郎煌忍不住笑了笑,认真且温柔的擦着屁股上的血渍和汗渍,却逗着水衣说:“那是因为他知道今晚某个人会受伤,为了让自己不跑一趟,所以才提前给我准备好的!”

水衣一听更不解了,转过头去看师兄,寻求着答案。

郎煌一脸宠溺的看着眼前疑问的水衣,并不着急回答,只是从水衣手里拿过药,轻轻的抹在伤痕累累的屁股上,才说:“好了,知道你想问我。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告诉我你的事吗?”

水衣一听,马上说:“反正不会是岚姐。”郎煌也不回答,只是认真的抹着手上的药,抹上药后,本来火烧火燎般疼痛的屁股不一会儿便被一阵沁入皮肤里的冰凉所代替,感觉屁股不再那么疼痛,也不再那么跟火烧似的,水衣这才转着脑筋,心里也疑惑到底是谁告诉师兄的,细细回想那几天所发生的事,突然想起那天岚让东去马志那拿最好的治伤药,心里一亮,就冲口而出:“不会就是你的同学马志说的吧?!可是他怎么知道就是给我拿的药,我记得岚姐只说让东儿去拿药,也没说是替谁拿的啊?!而且东儿也不会对他说我的事吧?”

郎煌看水衣自己想出来了,也就不再故意卖关子,边替水衣抹着药,边将自己如何认识岚,如何和岚达成协议,岚和马儿的关系和今天因为不相信岚会突然离开,所以才去找马儿,马儿给自己说的话,因为要看水衣是否会向自己坦白,所以没给岚打电话等等事情告诉了一脸疑问的水衣。

越听越惊讶的水衣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露出破绽的不是他也不是捣蛋三人组,而是完全没想到的一个人。虽然在听到一向严谨的师兄会和岚达成那种协议,心里有点不爽,可一想如果没有岚的话,也许现在还在那个阴暗的圈里,所以也不去计较。

屁股上一波波的疼痛让水衣不禁在心里哀叫:唉!如果自己早点对师兄坦白就好了,至少伤势绝不会如此严重,看现在这个情形,估计两三天都得趴在床上。

不由的叹了口气,享受着师兄温柔宠溺的大手,心想虽挨了打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也不会老觉得对不起师父和岚而心怀歉疚,看来明天要给岚打个电话,让她不用再因为要瞒着郎煌而躲着,也不知道老想瞒着的岚知道事已败露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以岚姐的性格,那匹出卖自己和岚的马儿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已经在床上趴了三天的水衣,并没有无聊和烦躁的意思,有的反而是享受多于沉闷。自从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后,师兄便一个劲的为自己下的狠手自责,努力宠溺并讨好着自己。

养伤的这三天,师兄只是打了个电话请了假,就再也没去过训练场,而是留在家里悉心的照料自己。因为行动不便,现在每晚都和师兄睡在一张床上,真实的感受着来自最亲密的爱人体温,枕在师兄那强劲有力的手臂上,听着耳里郎煌对他带着心疼、责备、担心和宠溺的话语,总是用手指对着师兄整齐漂亮的六块腹肌调皮的画着圈圈,看着师兄怕痒而强忍住的表情,感觉真的超棒。水衣傻呵呵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想起给岚打电话告诉她师兄已经知道,还是马志告诉师兄的时候,岚咬牙切齿的说着“那个该死的蒲志高(《红岩》里出卖江姐的叛徒),老娘一定要报仇”时,不由轻笑出声,既而想起岚走了,已经离开训练班了,再也看不到那快乐玩闹的身影犹如亲姐姐般的岚,心里不免一阵难过,轻轻的哀叹了一声。

“怎么了?小衣,是不是碰到伤了?我看看。”郎煌拿着切好的西瓜刚一进门便听见了那声哀叹,马上紧张的开口询问,将手上的果盘放在床头柜上后,就把水衣按趴在自己腿上,去掀水衣的裤子。

听着师兄的声音还没回过神来,就头朝下的趴在了师兄结实修长的腿上,察觉到师兄在脱自己的裤子,水衣连忙挣扎着:“哥,我没事,不太疼了……别……”

郎煌没理他,还是脱下水衣的裤子,看着原本青紫淤血肿的老高的屁股,因为擦了马儿配的特效药和这两天休养的关系,肿已经退了,虽然仍是整片青紫,但已经在慢慢的消退,也没有板子造成的硬块,之前左臀上几条因为下手太重而重叠交叉破了皮的檩子也已慢慢的结痂了,这才松了口气,轻轻的提上裤子,将水衣轻柔的翻过身抱在自己怀里,眼里写满浓浓的自责和怜爱看着水衣。

不忍见师兄这般,水衣边拔弄着师兄体恤上的钮扣,一边脸儿红红俏皮的撒着娇:“哥,我不是都说了我没事了吗,干嘛还非要……”

看着对自己撒着娇害羞的水衣,郎煌宠溺的笑笑,一只手仍将水衣抱在怀里,另一只伸向床头的果盘,拿牙签挑起一片三角形的西瓜,喂进正脸红又嘟哝着的水衣嘴里,一边逗着水衣:“好好的叹什么气啊?不就是看了一下伤吗,还害羞的脸红了,又不是没看过。想当初你喝醉的时候还是我帮你洗……呃……”话未说完就被水衣拿另一片西瓜塞进了嘴里。

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脸皮薄的水衣还是忍不住的再次脸红,怕师兄再说什么更让自己脸红的话,忙岔开话题:“哥,我叹气是因为想到离开的岚姐,还有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想……”抬起头望着师兄的眼睛,恳求的说“不去训练场,想出去玩。”话一说完,怕挨骂,又低下头靠在郎煌的胸前扯着那颗纽扣。

知道水衣在想什么,郎煌轻轻的揉着水衣虽硬却不扎手的头发:“想玩就去玩吧!”水衣一听师兄没生气,而是赞成自己去,高兴的蹭着郎煌脖颈。看着水衣俏皮可爱的动作,笑了笑又开口:“毕竟刚刚经历了这么多事,又在床上趴了好多天,而且马上又要开学了,出去玩玩也不为过。不过你出去玩要注意安全,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水衣兴奋的直点头说:“我想让哥陪我一起去……”

“好啊,陪你去!说吧,想去哪里玩?但也别跑太远,我可还有学校里一大群学生要管呢!”听水衣让自己一起去,郎煌心里高兴,但也放心不下训练班里的那群学生。

“哥,我们去郊外登山露营吧,顺便叫上训练班里的同学和我们一起,反正马上要开学了,开学之后再把落下的课程补回来就好了,好不好啊,哥……”水衣对郎煌撒着娇,看郎煌还在沉吟,于是再接再厉:“哥,你想啊,我们去登山露营还可以训练我们的腿部力量和野外生存能力呢!再说明天就是周六,哥……你就不要再想了,答应我啦……”

拗不过眼前可爱耍赖的水衣,郎煌只得一脸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周六,又见周六,可在水衣的眼里这个周六却和之前的周六不同!

之前的周六自己仿佛徘徊在悬崖之边,是那么的令人阴暗又令人发寒,可是这个周六却是在经历了生死、离别、磨难之后自己重生后的第一个周六。一个有快乐、开心、爱情、亲情、友情的周六。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穿着师兄刚买的鸿星尔克最新款运动衣,水衣望着晚霞漫天却还明亮的天空,一脸满足开心的笑。

登了一天山却丝毫未感觉到累,水衣惬意的躺在河边的草地上,身边躺着东和明,不远方的小树林里是已经搭好的帐篷,而此刻郎煌正在和一帮学员在林前的空地生火做饭,伸伸胳膊碰了碰东:“东,岚姐为什么没来?”

“唉,本来都逃出来了,半道被雷老大逮回去了。”东故意用着夸张的语气说,却悄悄的向明打着眼色。

“啊!逃?为什么要逃啊?”水衣立马坐了起来。

“好象是整了马志,被雷老大知道了,才逮回去的。”一边的明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估计岚姐又惨了……唉”

一听明说完,水衣不禁暗暗自责,明明知道岚有仇必报的性格,真不该对岚说是谁出卖自己的,现在好了,又连累了岚姐。

“放心吧,刚打了电话,让我们玩高兴,她只是被禁足而已,不会有事的。”东一看见水衣自责的表情,暗自憋着笑马上开口解释。

“哦,这样啊,怎么不早说……”水衣一听,不由放下心来,却听到李明和东的笑声,不禁转过头去看,看到逐渐后退的两个一脸恶作剧的说:“骗你的,岚去外地旅游了,哈哈……”

一看两个居然敢骗自己,跳起来就向着东和明扑去,气恼的说:“你们是什么兄弟啊,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东和明一看水衣打来,边笑边躲闪着:“对啊,知道你把岚姐当亲姐姐看待,不看你出糗不舒服,哈哈!”

正烧着水的郎煌听见水衣和东儿他们的嘻闹声,抬起头正好看见水衣在追打着明和东,怕打跳中会碰到水衣的伤,忙开口:“穆水衣你们三个给我过来!”

打跳着的三人一听教练的声音,互相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路跑了过去,三个规规矩矩的站在郎煌面前,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看到三个人故作正经的样子,郎煌也不再严厉:“你们三个不累是吧,那就去河里摸几条鱼,一会儿好开饭!”

见教练并没有责罚他们,而是让他们去摸鱼,三个人高兴的跳了起来,脱下鞋子和上衣就冲进了河里。

一脸宠溺的看河里边捞着鱼边互相嬉水的三个孩子,本向上前制止,但看到明朗似阳光般灿烂的笑脸重新回到水衣身上后,郎煌心想:算了,只要小衣高兴就行了,毕竟这也是小衣想要过的快乐生活不是吗!看看眼前欢闹的三人不禁一阵感慨:年轻真好!

第三十章

经过两天一夜露营的快乐时光,带着一身臭汗和疲惫的身子一路披星戴月的郎煌和水衣一踏入家门,就见进门前还兴奋不已的水衣一见沙发就躺了上去,嘴里叫着:“累死我了……”

“你那身上脏死了,还敢趴沙发上,你不嫌脏啊!快去洗澡再上床睡。”郎煌一边用责备的口吻说着水衣,一边把帐蓬之类的物品放在储物柜里。

水衣听了却没起来,只是翻了个身改躺为趴,看着在一边收拾的郎煌撒着娇:“那哥帮我放洗澡水,我才去……”

无奈的摇摇头,郎煌收拾停当之后,蹲在沙发边揉着水衣汗湿的头发,一脸宠溺的开了口:“累了!”看水衣耍赖般的点了点头,便站起身边朝楼上走去,口里却逗着水衣:“好吧,大少爷,我这就去,水放好了要不要我下来抱你然后帮你洗啊!?”

一说完就听见水衣在那里急的直叫:“不用了!我马上来!”知道这小子在害羞,郎煌轻笑着走进了沐浴间。

当郎煌把切好的西瓜端进水衣的卧房,一见破小孩头发湿湿的就在床上趴着,马上把水果盘放下,拿了毛巾,边搓着水衣的头发边教训:“头发这么湿就睡,万一生病了看我不收拾你!”

被师兄用力的搓着头发,水衣嘟着嘴说:“哥,我身体没有你说的那么弱好不好!一次没擦干也无所谓吧?”

“是,身体不弱!身体不弱会被打的昏过去!身体不弱会在床上趴了三天!”郎煌心疼的说:“每次吃饭总爱挑食,豆芽不吃、花生不吃、芹菜不吃,动物肝脏也不吃,连牛奶也不喝!还身体不弱?哼!”

水衣一听郎煌又提起那顿惨打,脸一红嘴巴翘的更高了,委屈的小声说:“还不是被你打的!”

“我知道打你是我下手太狠,是我不对!但你自己想想,该不该打,我打错了吗?挑食呢?也是我的不是吗?!”郎煌耳尖听到了,虽心里疼了一下仍严肃的说。

“唉呀!好了,哥,水衣知道错了!哈欠……哥,我想睡觉,明天还要训练呢……”水衣怕郎煌越说越气到时候屁股又要遭殃了,只好假装打着哈欠,好让师兄离开。

看水衣不停的打哈欠,也不忍再说下去,只是把水果盘放在床头柜上,说:“把西瓜吃了,解解暑气,这两天太阳晒的挺多的。”

“知道了,哥,我会吃的。”想让郎煌离开,水衣一脸听话的说。

等水衣应了声,郎煌这才出去替水衣关上门,上楼去了。

半夜的时候,水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习惯了以往几天和郎煌睡一张床,在野外露营也总是枕着郎煌的胳膊才睡的着,现在一回到自己的卧室却睡不着了。

想去师兄的床,可又怕师兄责骂自己,而且也不想太依赖师兄,水衣决定自己给自己催眠,紧闭着眼开始数羊、数牛、数鸡。数羊却发现羊不是跑出圈外,就是和另一只羊在一起缠缠绵绵;数牛数小鸡也还是一样,要嘛上头牛和下头牛在相互顶着角,要嘛就是鸡一阵乱飞或正数着的鸡身后出现一排小鸡。

数来数去还是无法让自己睡着,水衣叹了口气放弃似的睁开眼睛,直直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想着上面就是师兄那张大大的床还有师兄温暖而结实的臂弯,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下了床,穿上鞋就向楼上走去,一打开郎煌的门,看师兄侧身躺着睡的正酣,便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过去钻进了郎煌的被窝。

因为习武的关系,一向警觉的郎煌早在水衣打开门就知道了,也不作声,看着小家伙蹑手蹑脚的直向自己的床走来,嘴角一勾知道水衣想干什么,直到水衣钻进了被窝,才转过身伸手过去将水衣揽在怀里说:“怎么了?小衣!”

刚钻进被窝里的水衣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结结巴巴的开口:“哥……你……你没……睡……睡……着!”

把修长而结实的手臂枕在水衣脑后,宠溺的将水衣又往自己怀里靠了靠,郎煌才笑着说:“本来睡着了,只是听到有只耗子在吱吱叫,所以才醒了。”

“你才是耗子!还是只强壮的大耗子!”一见哥没责骂自己,枕着脑后熟悉的臂弯,水衣脸红红的回着嘴。

“好了,不逗你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晨练呢,而且还要教你们新动作。”郎煌见水衣害羞也不再逗着水衣。

“真的要教新动作吗?是什么啊?哥,告诉我嘛……”水衣一听要教新动作,兴奋的一个劲缠着郎煌,因为自己好想也练的和师兄一样厉害,特别是那干净凌厉的动作和招式,招招必杀技。

“明天去学校不就知道了,现在什么都别问,给我睡觉!”一心只想让水衣睡觉的郎煌,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哥……告诉我嘛……”水衣仍一脸求知的欲望。

郎煌一看水衣的表情,也不开口只抽出手臂坐起来将水衣翻过身来,就对着屁股“啪~啪~啪~”的连打了三下:“是睡觉还是继续问下去?”

被这三下不重不轻的巴掌给打愣住的水衣,看着师兄严厉的脸孔,只好不满的噘起嘴巴说:“不问了还不行吗?”正说着瞧见师兄又高高举起的手掌,忙拉着师兄的手臂说:“睡,不问了,马上睡。”

郎煌看水衣肯睡了,这才躺下来重新将噘着嘴的小家伙揽进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乖乖的点了点头,水衣的脑袋在熟悉的臂弯里蹭了蹭,找了个令自己舒服的位置,一只手抱着郎煌的腰,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又回到那个令人安心又熟悉的位置,过了没一会儿,水衣便睡着了。

再次将水衣向怀里靠了靠,听到水衣不满的嘟哝声,郎煌宠溺的笑笑,握着放在腰间的手,也沉沉睡去了。

清晨五点四十,一向遵守生理时钟的郎煌,并没有因为半夜的惊扰就睡过头。偏过头看了一眼睡的如天使般沉静的水衣,先轻轻的把横搭在自己腰上的腿和胸前的手放下来,再轻轻的抽出被压麻的手臂,看着小家伙呓语了一声便又睡着了,郎煌笑了笑,安静的起身一边按摩着酸麻的手臂,一边下楼拿来了水衣的洗漱用品,帮水衣挤好了牙膏,这才开始洗漱。

换上运动装后,郎煌径直去拉开了窗帘,屋里立即被初升的太阳照的红亮,打开窗户让早上清爽干净的新鲜空气窜进屋里,这才走到床前准备叫醒赖床的小孩。

因为突来的明亮和冷空气,水衣微微的瑟缩了下,皱了皱眉便将薄被又往身上拉了拉,将脸遮了起来,而另一只手则在床上胡乱的摸着,郎煌知道是在找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将被子揭了起来,对着水衣的耳朵轻轻说:“小衣,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轻缓的语气让睡熟中的水衣耳朵感觉到一股酥痒,抬起手挠了挠耳朵,没睁开眼双手胡乱拉着被郎煌揭开的被子盖上脸继续睡。

“小衣,起床了!”摇了摇继续贪睡的水衣,郎煌的声音不由大了些,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的水衣,想了想再次开口:“今天教组合拳,看来小衣不想学了?那我走喽!”然后假装向门口走去。

一直当耳边的声音是蚊子叫,闭着眼睛本不打算起来的水衣,在一听到组合拳立马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边跑去洗漱边说:“我要学,哥,等我!”

“好,我在楼下等你!”郎煌见水衣起来就朝楼下走去,心想:看来以后叫赖床的小衣都用这招好了,还真管用!

第三十一章

训练场因为岚的离开,安静了不少也沉闷了不少。水衣一进训练场,东和明就走过来说:“唉,都快被问疯啦!”

“嗯?怎么了?”水衣看他俩一副烦躁的表情就问。

“还不是因为岚姐离开,于波、巫铮他们一看见我们俩就问岚哪去了,烦死了。”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而一边同样烦躁的明也是一脸的难过。

水衣知道岚走了,东和明最舍不得,有此烦躁情绪也是正常,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想也不愿两个最好的兄弟难过,只好拍着东和明的肩膀:“唉,行了,岚虽然走了,但我们几个还在嘛!只要教练不在,还不是一样的可以玩!”看着两人还是老样子,只好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说:“对了,今天教练说要教我们组合拳哦!”

刚还难过的两人瞬间被惊喜代替:“你说真的?!”

“嗯,真的,教练今早亲口对我说的,走吧,列队去!”水衣见两人不再难过暗自嘘了口气。

排着队的学员们都没有去补上岚以前的位置,虽然岚走了,但位置依然保留着。看着眼前的空位,仿佛又看到岚一脸俏皮的对着自己比着手势说着“耶!”

静静的站着队,谁也没有开口报数,因为报数是岚的专利,所有的学员都已习惯了岚那洪亮而不温柔的报数声,于是都安静的站着没发出声音,眼睛都只是看着站在队列前的教练――郎煌。

面对安静的学员,郎煌知道是什么造成的,虽心里也感遗憾,却不会摆在脸上,望着眼前站好队列的学员,简洁而沉稳的说:“因为岚离开了,所以现在要选出新的队长,人选由你们大家决定。”

站在队列里的学员一听完,都纷纷转头看向水衣,都知道水衣与他们不同,是练过的,又是教练的师弟,而且还是岚一直照顾着的最要好的弟弟,所以一致决定让水衣当新的队长。

水衣一看这架势,再偏头一看东和明也是做着V字手型笑看着自己,不由脸一红,低头看着地面,心想:我那会当什么队长啊?自己都是懒散的人,怎么管别人啊?

郎煌看了眼前一面倒的形势,却也在自己意料之中,虽心里高兴,却还是沉稳的道:“既然大家选定了,那好,穆水衣,一会儿训练完后到我的办公室,我会给你详细说明队长应该履行的职责。”看水衣应了声之后才又说:“现在先做热身准备,结束后我会教大家组合拳。”

听教练要教新动作,刚还一脸沉闷的学员全被兴奋而代替,每个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忘却了岚离开给他们带的难受,认真的做着热身。

热身结束后,郎煌对着学生们开始讲解组合拳的特点:“拳法技术在散打中常用的有直、摆、勾、劈、鞭拳五种。你们以前只是单独的掌握这些拳法,今天教你们的组合拳是结合了以上五种,在实战中具有速度快和灵活多变的特点,它能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击中对手。”郎煌讲完技术特点之后,便走向了一边的拳击袋,边说边做着演示。

郎煌的右手和左手,简练而凌厉的分别对着沙袋打出一连串的直拳、摆拳、勾拳、鞭拳,最后以一式漂亮的劈挂结束整套动作,然后看向眼前的学员说:“你们练习的时候,采用原地练习法重点体会要领,先不断揣摩动作的线路顺序力点和正确的身体姿势,后面才能正确轻松的加进腿法。在练习时不要求快速的过度用力,要由慢到快,逐渐掌握就行了。好了,接下来你们就开始练习吧。”说完之后,扫了水衣一眼。

水衣知道那一眼的意思,看了看正对着拳击袋兴奋挥打的同学,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走向一旁的木桩,慢慢的抬起手练习。

由开始拍在桩上的不适,渐渐练的到后来越来越得心应手,水衣心里不再苦闷和心烦,而是高兴的象吃了几斤蜜枣一样,手虽然打红了,但已忘记疼痛只是对着木桩打的更加快速、准确、越来越有师兄那干净利落的味道。

欣慰的看着越打越快的水衣,郎煌知道这孩子已经找到了组合拳的窍门,对着另一名还未掌握动作要领的学员指导了两下,便走向练的起劲的水衣:“休息下,到我办公室来。”说完就转头向办公室行去。

听见郎煌的话,水衣停下了练习,拿起木桩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里知道郎煌找自己去是为了告诉他队长职责,可是自己压根就不想当这个让人心烦的队长,如果给师兄明说,说不定还会为自己赚一顿打,唉,算了,当就当吧,大不了说一套做一套。

站在门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听见郎煌说了声“进来”才走了进去。

“门关上,过来。”郎煌见水衣进来就说。

水衣“哦”了一声,顺手带上门,才走向郎煌的办公桌。

郎煌递上手里刚接的温水:“先喝点水。”看水衣喝了水,这才开口说:“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吧?”

水衣放下手上的杯子说:“知道,哥,是为了让我知道队长应该做些什么。”

郎煌看着水衣点了点头,才说:“知道就好!以前因为岚在,加上她本来也比我年长,又是唯一的女性,所以虽让她当着队长,却没有让她真正履行过队长的职责。”

顿了顿才又道:“但是你不同,你是我的师弟,更是我的学生。因为大家所选的队长是你,所以我必须要对你说清楚,以前在家给你定的规矩不变。再就是马上要开学了,在学校里你是队长而非我的师弟或情人,我只会用教练的身份约束你,听清楚了吗?小衣!”

“听清楚了,哥。”水衣小声的应着。

“那好,现在就告诉你队长应该尽的职责。”郎煌一眼扫过去,水衣立马在桌前站的笔直。看水衣这么自觉,心里高兴但开口却是严肃的语气:“第一,任职期间不得无故缺席每天的训练,更不允许偷懒,做好你队长的带头作用;第二,不得仗着队长的身份就随意吼人或者打人,和队友之间搞好关系,这也是最重要的一项,收敛下自己冲动的脾气,如果出现了后果会怎么样?自己想;第三,在我离开或者不在的期间,你负责全体学员每天的训练,如果有什么事发生的话,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得擅自带队员外出。第四,玩可以,但练习是必须放在首位的,至于训练完了你们怎么闹、跳,我都不会干涉你。但是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队长身份,玩的太过火,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教练,水衣不会再冲动行事的。”中规中距的回答,水衣心想:队长又不是我自己要求当的,让我带着大家训练,免谈!

“嗯,牢记你的职责,这代表着你是不是一个合格而称职的队长。”既然水衣如此认真对待,郎煌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后,便起身拍着水衣的肩膀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开学前这几天自己先适应适应吧,我也不会太要求什么,我只是希望开学后我会看到一个合格的队长。”

暗自撇了撇嘴,水衣才说:“知道了,哥。”

番外篇

一脸怒气的下楼,对着正在吃午饭的老公和儿子说了句:“我有事,出去下,你们吃吧,不用管我!”岚便飞出门去了。

正吃饭的小鬼头,看了眼被大力甩开的门,抬起稚嫩的小脸蛋看向身边的君说:“爸爸,你惹着岚姐了!?”

“嗯?!没有啊!”抬起头看了下门外飞快跑走的妻,转过头对着儿子说:“你岚姐没事,乖,吃饭。”哄着儿子继续吃饭,君在心里替某个快要倒霉的人暗自祈祷。

马志悠哉悠哉的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开车去医院值夜班,刚打开车门,一头凶猛无比的大狼狗就从车里扑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惨叫,马志被扑翻在地上,沾了满身的泥。

看着自己最怕的动物正两眼发着绿莹莹的光站在身上盯着他,仿佛只要自己再动一下,就会马上一口咬下来。血色立失的脸苍白的近如一张白纸,马儿混身冒着冷汗打着颤真不知该怎么办时,身上的狗大爷低下头对着马儿的脸,用鼻子喷了口气,马儿便不负众望的昏了过去。

得意的看马儿昏过去了,岚吹了声口哨,本凶恶无比的狗一听见口哨声,欢快的摇着尾巴便向岚他们奔了过去。岚一边给狗挠了挠脖子一边说:“虎子乖,任务完成了,回家去!”看虎子飞快的往平哥家的方向跑走后,岚转过头对着明和东咬着耳朵,一切安排好了,才各自行动。

渐渐苏醒过来的马儿,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才慢慢的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却没发现那个恐怖动物,手抚着心脏猛喘了一会儿气,让腿不再软的那么厉害,这才扶着车身慢慢站起身子,靠在车边抬起手擦去额头的冷汗,半晌才缓过神来:“我的妈呀,吓死我啦!”

低头看了自己已经一身是泥的衣服,气恼的开口:“这谁家的狗不拴好链子啊,这幸好没咬着人!TMD要再让我碰到那条瘟狗,我把它非弄死不可!”刚骂完就听见两声狗叫,吓的赶紧往家里跑去,关上门缓过腿软那股劲之后,再次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哀叹了一声:“唉,又得洗澡换衣服!”

看马志被吓的跑进屋里,学狗叫的东和明使劲憋住笑,再悄悄的潜进了马志的屋子。

一边哼着歌为自己安抚受惊吓的心,一边洗着澡,刚把头发抹上洗发水正揉着的时候,水却停了!不信会突然停水的马儿又扭了扭开关,没动静,再敲了敲莲蓬头,还是没反应,不禁急的在洗澡间直跳脚。

不死心的又去扭着开关,刚扭开就是一股强劲的冷水打在身上,打的马儿直乱跳,刚准备去关,水又停了。无奈的看着正滴着水的莲蓬头,心里想:早知道又停了,刚才冷就冷吧,至少比现在强吧!这下好,连冷水都没了。

抱着希望又去扭了下开关,水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冷水,而是超烫的热水,又烫的马儿边惨叫边跳着,刚想伸手关,水又自己停了,心里一阵后悔,仍不停的去扭着开关。

一场澡在忽冷忽热、不断的跳脚和惨叫声中总算是洗完了,马儿边穿着衣服边想:看来明天得找下工人来修理一下自己的沐浴设备,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就要疯掉!

再次来到车旁,心有余悸缓缓的打开车门,在看清车里确实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轻轻的吐了口气,发动车子,却不见车有任何动静。以为没打着火再发一次,还是一样纹丝不动。坐在车里抹了一把脸,心想:今天撞邪了?还是踩到狗屎了!先是被一条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狗大爷吓着,后是洗澡间的沐浴设备坏掉,现在居然连车也开不了。

丧气的开了车门下来仔细一看,不由的暗叹自己时运不济,看来等两天一定要去山上拜拜神,去去霉气。只见四个车胎全部都瘪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气,抬腕一看手表,离自己值班只有十分钟时间了,看着瘪瘪的车胎,马儿心想:完了,看来只有打车了,不然这月奖金就没了。

一边咒骂着放自己车胎气的小人,一边不停挥手拦着的士,现在正是高峰期,路上的的士一辆接着一辆满载着人过去,急的马儿不断的在街边上跳脚。

恰在此时,一辆的士车缓缓驶到马志面前停了下来。马儿一见有车,也没仔细看一把拉开车门就坐进去了,对着前方司机就说了句:“市医院,要快啊!”

前边头戴鸭舌帽的司机没回头,点了下头后发动了车子就向前方驶去。看着车开了,总算坐上车的马儿刚吐了口气,前方正开着车的司机突然转过身,对着马儿的脸喷了一股迷烟,在失去意识前马儿仿佛看见了一脸阴笑的岚。

摇了摇仍昏沉的脑袋,马儿这才缓缓的张开眼睛看了看。嗯?眼前的景象怎么全是倒着的?试着动了动身子,才知道手和脚都被绑住了,再上下左右的瞧了一遍,才清楚自己已经被倒吊着挂在树林里一颗粗壮的槐树上。

“完了!完了!被绑架了?!还是和谁结了仇?!”还没想明白就看见面前站了个人,费力的抬起头向上一看,昏去之前看到的岚现在真实的带着阴笑的脸看着他。

“岚!你这是干什么啊?快放开我!快脑充-血了都!”一看见岚,马儿就一个劲的嚷着。

“哼!放你?!门儿都没有!”岚拽拽的说。

“呃!我没得罪你吧?”

“没得罪?!哼!你个该死的蒲志高!叛徒!小人!告密者!”愤愤的看着马志,“居然敢告诉那条狼出卖我的兄弟!害水衣被禁足!”想起上午水衣打电话说狼已经知道了,吓的自己连忙问水衣被教练打没打,水衣说没打,只是禁足!幸好只是禁足,否则一定会把马志整的更惨。

听岚说完,马儿总算明白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啦!什么不好惹,偏偏要惹小魔女啊!看岚那一脸玩味,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惨的事,因为被倒吊着,脸已快涨成猪肝色了,马儿只好向岚求饶:“姑奶奶哟!我错了还不行嘛!麻烦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啊!”

玩味的盯着求饶的马志:“啊?!放了你?!”看着使劲点头的马儿,岚轻风细语的说:“可以啊!可是……我还没玩够啊!要不这样吧,你就暂时委屈一下下,等我玩够了再放你下来喽!”

见求饶无用,马儿动着脑筋,想到岚最怕雷,便马上开口说:“你就不怕我告诉雷!”

岚一听,刚还玩味的笑脸转瞬黑着脸:“怕哦!好怕怕哦!哼!想说就去说,看雷是笑你这么大个男人还被我整的团团转呢?还是会来责怪我?你可别忘了,雷哥可最看不起背后打小报告的人哦!”话一说完,不理挂在树上苦苦哀求的马儿,转身向车走去。

苦笑的看岚从车里拿了几根鹅毛、剪刀、毛笔和一瓶墨水向自己走过来,除了感叹流年不利,提醒自己以后惹龙惹虎千万别惹面前这个女人后,马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岚把自己的衬衣剪成一条条的破布,再剪成细小的碎片在眼前洋洋洒洒的落下来。除了不停的哀求却别无他法。

岚“嘿嘿”的阴笑两声,拿起鹅毛开始对着赤-裸着上身的马儿非常轻非常轻的刷着,坏笑的看着马儿强忍痒意的脸,岚得意极了,随即起身把马儿的鞋袜除掉,拿着鹅毛对着脚板心刷的更加起劲。

参差不齐的鹅毛刷在身上已难忍受,再刷到脚底的强烈痒意酥麻了全身,马儿再也憋不住笑了,费力扭动着身子想躲过一波波的痒,却仍是徒劳,只好边笑边求饶:“哈哈……小……哈哈……姑奶奶也……哈哈……饶了我吧……哈哈……受不了啦……哈哈……要死了……”

“这才刚开始呢!本小姐还没玩够!”调皮的说完,岚已经两只手不间断的对马儿上身和脚展开新一轮攻势。

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被吊在树上的马儿已经笑的气喘吁吁了,象极了离水的鱼儿,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声音。岚看玩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手里的鹅毛,拿起一旁的毛笔和墨水站在马儿的面前,顽皮的做着美少女的动作说:“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然后就对着赤-裸着上身的马儿开始涂画起来。

看了一眼面前的杰作,岚顽皮的对马儿说:“好了,大功告成,我要闪了哦!”说完就转身朝车走去,听见马儿急的在后面直叫:“姑奶奶!你得把我放下来了吧!”再俏皮的回过头,忍着笑说:“今天晚上月亮好圆哦!阁下就慢慢的赏一晚上月吧!星爷不是说过吗?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秋香!而你嘛,就两目共赏,赏树赏月赏自己喽!拜拜了你呢!”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岚再次转头说:“忘了告诉你,听说这树林里有狼,别被狼吃掉啊!另外呢,明天早上自会有人来放你的了!阁下就自求多福吧!”一说完,便钻进车里一溜烟的跑了。

在树林子里挂了一两个小时,马儿努力的扭动着身子,好逃避一波波的蚊虫叮咬和放松缚在身上的绳子时,君来了。

看着上半身明显就是岚的杰作,画着“我是臭不要脸的告密者”下边还加着三个上面是棍子,下面是乌-龟-头的象形感叹号,君只好使劲的憋着笑,再放马志下树来。

“呜……呜……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啊?”马儿一见君哀伤的说:“我都快被整死了……”

君轻咳一声压制住话里的笑意,才说:“我也是刚知道,好了,我已经说过岚了,行了,这么大个男人还哭呢!我说你也是,明知道岚最维护他那个宝贝弟弟,你怎么也不和岚打声招呼就告诉郎煌呢?”

“我想那么大的事不告诉狼的话,心里总有点过不去。谁会想到你们家那位会这么对我啊?!早知道我就不说了,看现在我……”马儿不由的抱怨,再瞧一眼自己的身上,不禁向天长叹:“唉,你们家那位姑奶奶以后我最好躲着点。”

“行了,行了,走吧,还嫌没把蚊子喂够啊?”君促狭的说完,扶着腿麻的马儿进了车里。

一路上,马儿悲伤的想着这月的奖金飞走了,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什么人都可以惹,千万别招惹岚!以后再遇到那个小魔头一定要敬而远之!

金桂飘香的时节,也是新学期的开始。

一大早就从被窝里给挖起来的水衣,嘟着嘴边刷着牙,边愤愤的瞪着为自己正在熨着校服的师兄,心里小声埋怨:又不是新生,只是报个到而已,这么早去学校干嘛?!好不容易今天不用训练,才打算再睡最后一次懒觉的,却没料到也只比平时多睡了一个小时,才刚七点就被叫起来!唉!我心爱的床啊!水衣一脸悲伤的看着卧室里的那张水蓝色大床,无力的摇了摇头。

假装没看见一脸埋怨的水衣,郎煌还是径直熨烫着衣服。等水衣洗完脸朝着自己走过来后,才抬起头来说:“先下去吃早餐,衣服就快好了,一会儿给你拿下来。”

水衣懒懒的“哦”了一声,便向着楼下走去,看见餐桌上的牛奶和类似于三明治的夹心面包时,嘴巴翘的足可以挂上油瓶了,超恶的拿起桌上牛奶倒进了厨房的洗碗池,再从冰箱里拿出橙汁倒进洗好的空杯,这才去拿了自己超喜爱的三明治在手里。

可别小看这三明治,这不是普通的三明治,而是郎煌特别为水衣做的营养早餐。有四层夹心,每一层的夹心都不同,最下面两片面包之间夹的是煎好的鸡蛋,上一层则是烤肉,烤肉之上是一层黄瓜,再上层就是水衣超爱的草莓酱。

心满意足的吃完手上的早餐,就听见师兄下楼的声音,赶紧把杯里的最后一口橙汁喝完,怕被师兄看出,拿着杯子先去了厨房洗干净了这才迎向郎煌,接过郎煌手里的衣服,开始着装。

“牛奶喝完了吗?”郎煌问正在穿着校服的水衣。

“嗯,喝完了,杯子我都洗好了。”水衣一边穿着校服一边应付着师兄。

一听水衣说喝完了,郎煌不信最恶牛奶味的水衣会喝完整杯牛奶,转身向厨房走去,看了看被洗干净的杯子,唇角一勾正准备离开,却扫见了洗碗池里一圈淡淡的牛奶印,笑容立失随即走向冰箱,看到里面明显少一截的橙汁瓶后,直奔正在沙发边穿着裤子的水衣,一把将水衣按趴在沙发上。

扯下还未扣好的裤子,就对着挺翘的屁股一连十下重重的敲击,边打边教训着水衣:“叫你喝牛奶是为你好!居然敢骗我还给我把牛奶倒在池里!”

“啊,哥……我错了……别打……呃”反应过来的水衣连忙望着师兄求饶。

耳朵自动过滤水衣的求饶声,继续举起巴掌向着面前渐红已有手掌印的屁股打了下去:“错了!错在哪了?!”

“呃……不该骗哥……嗯……”感觉屁股已经渐渐的发烫,虽没有板子和皮带那么痛,可师兄是练武的,打在身后的手掌也还是有点撑不住,水衣忙开口认错。

“还有呢?”手上没停,郎煌继续开口。

“还有……啊……还有……呃……不该把牛奶倒了……”水衣说完,转过头去哀求的看着师兄:“哥……我错了……痛……我真的不敢了……”

听水衣认错了再看那一脸哀求样,郎煌停了手,将水衣拉了起来,一边给他提上裤子系好皮带,一边责怪着:“不喝牛奶,你也不用倒光光啊!再说也不是每天都让你喝牛奶,适当的补充牛奶对身体是一种帮助,怎么老这么任性啊!居然还敢撒谎骗我!欠揍!”

用手揉着自己发烫的屁股,耳里听着师兄的责备,水衣脸红红的说:“我知道了,哥,我错了,下次不敢再倒了。”

“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我可就给你灌进去了!”想起今天开学第一天,郎煌也不再责备:“去把你书包拿上,和我去学校报到。”

水衣一听要用灌的,缩了缩脖子,看着师兄已经走出门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皱了皱鼻子,脑袋一歪心想:“哼,下次不倒池里,改倒马桶里!”然后才拿起背包走出门。

车刚开过别墅区,郎煌突然想起什么叫了一声“小衣!”

“啊,什么事啊?哥。”正看着车外风景的水衣一听师兄叫,懒懒的开口。

“刚才因为牛奶的事,忘了给你说。”郎煌边掌着方向盘边说:“开学后,晨练和马步不许停。另外就是你的学习,从这学期开始,我将是你们的德育老师。”

“啊!德育老师?哥,你不是教练吗?”一听到郎煌将是德育老师,水衣忙打断话问着。

转过头瞪了一眼水衣,看破小孩低下头,郎煌才继续开着车道:“我以前给你说过,练武最基本的就是武德!我当德育老师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水衣小声的回应,但直觉今后在学校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听见水衣明显不舒服的回应,郎煌也不管他,只是语气变的严厉:“我看过你的成绩单,也知道你一贯的学习态度,除了主修课和我的课必须是优,其它的辅课我不会太要求你什么,只要及格不被当掉就行!我的课量你也不敢逃,但主修课敢逃或者上课开小差,让我知道的话你就等着挨揍!尊师重道我就不用说了吧,以前你对老师的那种态度,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收敛着点!一会儿报完到,就到我那来。”

心里哀叫一声,再也无心去看窗外的风景,水衣凄惨的垮着脸,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心里非常不爽的想:唉,对于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自己来说,以后的日子惨了!想起那位老处-女样又唠叨如唐僧般的政治老师,不由的咬了咬牙皱了皱眉,不敢把心里不耐烦的样子过多的表露在脸上。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比较幸运了,好在师兄只是要主修课是优,幸好自己是学文科的,除了英语和政治都在及格线上晃,其它的应该都不会成问题吧!

车开到了校园,水衣闷闷不乐的下了车,对着车里的郎煌没精神的说了句:“哥,我去报到了。”也不等郎煌回应,没精打采的往教室走去,一路无视身旁路过的女生眼冒红心的眼神,蔑视的看见几个胆小的一看到他虽现惊诧但又避而远之的男生,嘴里不禁“哼”了一声,知道现在虽变成学生样,可还是把自己当瘟神看待,心里不觉自嘲:现在的穆水衣可不是以前的穆水衣!切!还以为自己是打架王吗?唉!想起克星似的郎煌,水衣不由再次哀叫出声。

刚哀叫后,两边肩膀同时被人拍了一下,还未转过头就听见东和明的声音:“哎,兄弟,唉什么呢?叫你几声都没听到!”

水衣郁闷的表情瞬间被惊喜代替:“你们俩怎么在这?”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们一个班哦!”东有点兴奋的说。

看了一眼仍在云里雾里的水衣,明开口解释:“我们也不知道你在这个班啊,只是看到你准备往教室里走,我们才知道的啊!”

“你们跟我一个班?那之前……”水衣在脑海里搜索着之前一年的记忆,却又被心直口快的明打断:“我们俩经常逃课,再加上以前除了MM我们谁都不理,当然也不认识你喽!后来认识了也没给你说而已啊。”

总算明了的水衣兴奋的直说:“那就是说咱们以后上课训练不仅一块,还可以一起……”虽没说出口,但水衣手里比着逃课的手势,

“嗯哼!”东和明拽拽的挑挑眉回应着水衣的手势,兄弟三人一起嘻嘻哈哈打闹着进了教室,都觉得有兄弟在的日子里,读书也不会再是一件沉闷和无聊的事了。

报到结束后,明和东去网吧了,本来也想去的,可记起师兄早上交待过的话,水衣不情不愿的朝郎煌的办公室走去,没敲门水衣直接走进屋就滑坐在了沙发里。

看水衣没精神的样子,郎煌不由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水衣问:“怎么了?”

“无聊呗!”水衣懒懒的应着。

“无聊?!开学才第一天就说无聊?!那何必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书呢!”郎煌的声音不再温和变的严厉。

听见师兄严厉的声音,水衣吓的立马站了起来,口里嗫嚅着:“不是……哥,是我想今天刚报到,也不用训练,才觉得无聊的。”

“把你以前的散漫心思最好给我收收,别忘了我早上说过的话!把你课程表给我!”郎煌非常清楚水衣之前的学习态度,再次提醒无精打采的水衣:“另外,你的队长适应期也该结束了。明天一早我希望见到一个合格的队长,而不再是散漫的队长!”

“知道了,哥。”递过课程表,水衣弱弱的回应。

“好了,看你现在是去练会儿拳还是在这里坐,等我把手头的事完成了,再和我一路回去。”郎煌看水衣这样也不再说什么严厉的话,将课程表放在一边,低头继续完成未写完的教案章程。

无精无神的不想回应郎煌的话,水衣开了门去了训练场,想起今天过后的枯燥乏味的课堂,还有训练场心烦的队长职务,再次哀叫出声,对着木桩撒着气,不过一想到还有东和明,至少应该不会再无聊了吧!俏皮的挑了挑眉,开始琢磨着到底自己如何做,才不被师兄发现又让自己好过的方法。

第三十三章

唉!无聊啊!安安分分过了一个星期,以博取郎煌不再严厉对待的水衣,此时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讲台上正不停推着快滑下鼻梁的眼镜,口沫四溅、身材五短的母唐僧,蔑视的“哼”了声,想起师兄正在外面某个地方开研讨会,没在学校。眼珠一转,以往散漫的个性便彰显无疑,既然师兄不在,此时不逃课何时逃!

水衣立时精神抖擞的看向身旁两位兄弟,两人也是一副气息恹恹的趴在桌上,随时准备去会周公。

偷偷瞄了一眼讲台上正聒噪着的唐僧,一边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东,悄悄的说:“翘~”三人互相一望,都觉得再在这里听讲台上那位的声音实在是件很让人无奈的事,于是偷偷的从后门溜走了。

正在台上讲课的贾某人一看见三人出去的身影,本来就是黑色的肤质,现在更加黑的厉害,拿着课本往讲台上一拍,大声的说着:“太不像话了!这简直是胡闹!”这一拍一吼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学子们,都一脸不明的看着本该继续催眠的老师。

望着满堂的学生,气愤不已的老师继续大声道:“一会儿下课后,班长把刚才那后门边的三个名字给我!让他们三个来我办公室!”看班长应了,这才又继续催眠。

此时逃课的三人偷偷摸摸的翻出了校园的后墙,一路打闹着去了校外的网吧。打了近一个下午的CS,估摸着快到训练的时间,三人这才从网吧里出来,沿原路返回翻进了后墙。

正往训练场方向行进的三人却被班长叫住,让他们马上去贾老师办公室。

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站在办公室,水衣双手插在裤兜里没规没矩的站着,耳里听着贾唐僧的唠叨训话,水衣心里却不屑的想:切!还以为新的一学期开始了,老处-女不会再这么啰嗦。没想到啊,功力仍未进步不说,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套说辞而已,耳朵快被念出茧了。

伸了伸手无奈的掏了掏耳朵,心想:幸好师兄不在,这个唐僧也不知道郎煌和自己的关系,否则唠叨而啰嗦的贾某人不会不去告诉师兄,看来得想个法儿让两个永远碰不着面。

唐僧总算念经完毕,水衣抬起头拽拽的对着眼前的唐僧说了句:“念完了哦!那我们走了哦!”说完三人就离开了办公室,无视后面愤怒的直跳脚的唐僧。

“MYGOD!那个老巫婆还真和以前一样,不烦死个人就不是唐僧!唉,总算念完了!阿弥陀佛!”东解脱的说完最后一句,双手合十拜着天。

“唉!老子早想走了,要不是怕课被当掉,我才不会在那里让耳朵继续受摧残!”明愤愤的说着,顺便掏了掏耳朵。

憋了一肚子郁闷,水衣手抚着下巴挑了挑眉说:“不如咱们作弄作弄那个唐僧!?让她在家休养几天!”

“怎么弄?”东和明一脸附和。

“怎么弄嘛?!哼哼,等几天再说!”水衣故弄玄虚的说完,才正经道:“现在我们先去训练吧,不知道教练回来了没有。先说好啊,今天的事可千万别让教练知道啊!”

东和明知道水衣最怕教练,其实两人也怕严厉的郎煌,当下配合的点点头,同时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三人到了训练场,离训练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了,问了于波知道教练不在后,水衣本怕师兄问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听不在提着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看着正训练的学员一看到他们仨进来,就看向自己,心里清楚是让他这个队长带领大家练习对抗或者拳术腿法。

因为被碎碎念了一个小时心情郁闷的原因,水衣不再象以前郎煌在,假模假样的带着队员训练,而是敷衍般的让东和明带大家练了会儿拳术,打了一会儿活动靶,就解散了。

一路想着如何被恶整的贾唐僧,水衣不时轻笑出声,走到家门口看见屋里灯亮着,知道师兄在家,抹了抹正恶笑的脸,正正经经的进了屋。

进了屋子看见正在厨房切着水果的郎煌,水衣说了句“哥,我回来了!”就坐在沙发上手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自己感兴趣的节目。

“今天我不在,你有没有翘课?下午训练了没?”郎煌放下手里的水果拼盘,坐在水衣身旁就问。

一听问有没有翘课,又想起即将被恶整的贾某人,拿起一颗草莓丢进嘴里,掩饰住脸上的笑意和心虚,水衣才嘟嚷着说:“哪敢翘课啊,训练也还是和平时一样呗!”

“嗯,那就好!”郎煌听完,欣慰的说:“明天上午我要开会,你没课的话先去训练场带着大家练习,我开完会就过来。今晚早点睡,别看太久电视啊。”

“知道了,哥。”见郎煌没起疑,水衣放下心来,捧着水果盘吃的不亦乐乎。

第二天早上,赖床的水衣最后是被揪着耳朵叫起床的。一边揉着发热的耳朵,一边噘着嘴委屈的看着郎煌:“不就是多睡了一会儿吗,干嘛揪耳朵啊?!”

水衣可爱的表情实在让郎煌很无奈,整理着床铺说:“别忘了你是队长!”简单的几个字立时让水衣哑口无言。

以前岚在,水衣还会和其他人说说笑笑,自从岚走了,除了和东、明走的近之外,水衣就又回到了以前那种不爱搭理人的脾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看着训练场里的队员,反正郎煌不在,其他人爱练不练。敷衍的说了句“教练不在,你们自己练吧”就去换上练功服,对着木桩练着组合连击。不时有队员向水衣请教动作要领,也被水衣那不耐烦的神色给吓退,渐渐的也没人敢上前打扰那位拽拽的队长。

对着木桩打的正起劲时,却听见郎煌冷冷的声音:“穆水衣,到我办公室来!”

听见师兄让去办公室,水衣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向办公室走去,没敲门就进了屋,没看见师兄阴沉的脸色,不知死活的小孩开口说:“哥,找我什么事啊?”

“你给我站直了!”一见水衣进来,郎煌便吼了一句。

被郎煌一吼,水衣不知所措的站在桌前,看着那张阴沉的脸也不敢开口,低着头站的笔直,心想到底什么事会让师兄这么生气,不会知道自己昨天翘课了吧?突然想到郎煌昨天说过好象今天要开会,不会是贾唐僧告诉了师兄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唐僧不知道郎煌和自己的关系,师兄应该不会知道的吧?难道是因为看见自己没有带着大家练习?!

那厢水衣在暗自揣测,而桌后的郎煌却是怒火中烧。回想起早上开完会正准备到训练场来,却听见有个女老师在向其他几位老师诉苦,说什么现在的学生不好教,一个个比老师还摆谱,课还没上一半就逃了,说两句还不耐烦,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等等。隐约之中听到提及小衣,不由的停住了脚步,问了个明白。

这一问差点害的自己脱不了身,那位贾老师一听说自己是水衣的师兄,就想倒苦水般的拉着自己说个不停。虽然知道水衣三个趁自己不在,翘课不说,还撒谎骗自己,可面对如此啰嗦的贾老师,郎煌再严谨也有点招架不住,总感觉贾老师说的有点夸大事实。

撒了生平第一次谎摆脱了唐僧,进到训练场再问了于波昨天训练的情况,却听到只训练了半个小时,而且还不是水衣带着练习,而是让东和明让他们练了一会儿活动靶就解散了。

看着低着头的水衣,郎煌冷冷的开口:“昨天下午你和东、明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啊,就上课然后训练啊!”水衣心存侥幸的小声说着。

“啪”的一声,郎煌拍案而起,一记眼刀射向水衣:“提醒你一下,昨天下午的政治课你们三个上哪去了?给我说清楚!”

郎煌拍桌子的声音力道之大,再加之说“政治课”那三个字的重音,让水衣心里一颤,身后寒毛根根竖立,清楚师兄已经知道了,弱弱的如蚊子叫说:“去网吧了。”

不想听蚊子叫失去耐心的郎煌更为严厉的道:“头给我抬起来!大点声!去哪啦?”

水衣惊慌的抬起头,在看见郎煌严厉的眼神后,忍不住又低下头去,虽声音大了一点点却吞吞吐吐的说:“去……去……了……网吧……”在说完这不长的语句后,手心和后背已全是冷汗。

“行啊你!你怎么老挑我离开的时候才犯错?!还敢翘课去网吧?!”郎煌气愤不已的说:“开学的时候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你忘九霄云外去了!还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

第三十四章

听着师兄的责骂,水衣心想:就是怕你才挑你离开的时候翘的啊,再说你也没说不许去网吧啊!

像是知道水衣心里想什么,郎煌严厉的又说:“这段时间表现的好,是怕被我逮着会揍你是吧?!既然怕挨揍哪为什么不继续保持下去,嗯?!进网吧!你忘了以前进网吧所带来的恶果是不是?!”看水衣摇了摇头,又道:“没忘?!我看你是忘啦!认为现在的生活太舒坦了,少了刺激,你还想回到从前那鬼混的日子是不是!”

听到这句,水衣忙不迭的抬起头说:“不是的!哥,我没忘,我也不想回到以前,就是上课无聊,想打会儿游戏……”看着郎煌越发阴沉的脸,水衣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心里也暗自吁了口气,幸好师兄还不知道自己是翻墙出去的。

看着无措的水衣,郎煌心里也不想逼的太紧,知道这孩子还在恢复期,更何况自己对贾唐僧的啰嗦劲都有点招架不住,更何况水衣。

“嗯!这次我相信你只是因为无聊翘的课。以后网吧不许去了!等两天我去给你买台电脑,要上就在家里上。”说完见水衣面露喜色,心想虽然老师有点啰嗦,但尊师重道还是要讲的,至少象贾老师那种还算少数。再想到昨天的训练,于是话锋一转:“还记得开学第一天我说过什么吗?昨天你和贾老师是怎么回事?昨天下午的训练你这队长怎么当的?”

刚听到可以在家上网,水衣心里一喜,随即却被这句给震住了,脸一红,心里明白师兄已经全都知道了,身后神经质的跳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郎煌,只能低下头沉默。

一见水衣低着头不说话,知道他是默认了事实,郎煌不再问什么,只是走去把门反锁,瞪了水衣一眼,冷冷的说:“忘了以前你撒谎而挨的揍吗?要不是今天开会碰到贾老师,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看到郎煌向自己走来,水衣条件反射手捂屁股向后退了一步,在被瞪了一眼之后,乖乖的站在原地没动,听见身后锁门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一是因为害怕,再则知道郎煌将在办公室教训自己,虽然锁了门,但一想到外面还有正在训练的其他学员,水衣的脸就跟火烧似的,带着乞求的眼神看向师兄,刚想开口说别在这打,却又听见郎煌更加严厉的声音:“现在知道怕了!撒谎编故事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裤子脱了趴桌上!”

“哥……可不可以不脱裤子……”水衣很小声的说,脸发烫的足可以煎熟鸡蛋。因为练习的原因自己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如果再让脱裤子那全身都光光了。

“不行!我再说一次,裤子脱了趴桌上。还是你想让我亲自动手!”郎煌非常干脆的拒绝,然后从腰间抽出了皮带,向桌子指了指。

看见郎煌抽出皮带,水衣打了个冷颤,但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想去办公桌,毕竟这里是学校而不是家里的书房,万一被别人听见了,自己岂不成为别人的笑柄了。

郎煌一看,不再给水衣准备的时间,一个箭步上去将水衣按在桌子上,拿着皮带的右手将短裤一扯到底后,抬手就给了屁股狠狠三下皮带说:“是自己撑好了,还是再挨三下!”

突然上身的皮带让水衣忍不住“啊”的惨叫出声,想起外面还有训练的队员,硬生生的把后半声憋进喉咙里,咬着牙深吸了口气,羞红着脸庞小声道:“自己撑……”

放开按在腰上的手,郎煌看水衣撑好了,才开口道:“因为在学校,给你留点面子,三十下!自己数着!”话音一落,皮带便如狂风卷落叶般席卷上水衣的屁股。

“哼!真要留面子的话,就不会让我在办公室脱了裤子挨打了!”听到郎煌的话,水衣心里忿忿的想,听着皮带的破空声,感受身后火般的灼热,痛的水衣直咬牙,心里恨死那位贾唐僧了。

紧紧的攥牢了桌沿,闭着眼咬着牙,憋着劲忍受身后一波波的疼痛,水衣没哭,因为是在办公室里也不好意思哭,只是在心里想着如何作弄贾某人,以报自己挨打之痛。

三十下很快打完了,看了看水衣满布皮带印红肿发亮的屁股,郎煌并没急着上前把水衣拉起来,而是将皮带放在了水衣的背上说:“队长的职责是什么?”

本想站起身的水衣却被放在背上的皮带又再次趴回了桌面,刚想伸手去揉火热的屁股,却听见师兄的问话,只能收回手嗫嚅着说:“嗯……不许缺席每天的训练……”

“还有呢……”见水衣停下,郎煌拿着皮带在背上敲了敲。

感觉背上警告似的两下,水衣连忙说:“嗯……教练不在的时候,队长负责队员每天的训练……”

“继续!”不打算让水衣再散漫下去的郎煌,继续严厉的说。

“还有……还有要和队友之间搞好关系……不擅自带队员外出……”绞尽脑汁总算想起来的水衣马上回答,身后的疼再加上郎煌严厉的语气,心慌慌流着冷汗,双腿又不争气的开始颤抖着。

看着冷汗直流微微打颤的水衣,郎煌心里不忍,把水衣拉了起来,却没象往常给水衣揉伤或者上药,等水衣呲牙咧嘴的把裤子穿上,才冷冷的说“哼!既然没忘,那昨天下午的训练和今天上午的训练是怎么回事?!你这个队长怎么当的?!”

听见师兄严厉的责问,想伸手揉却只能忽视背后的疼痛,强迫自已站稳,水衣撇了撇嘴,感受身后的滚烫,心想自己本就不是喜欢多言语的,散打社又不象其它体育项目那样训练烦琐,只是练习腿法和拳脚而已,他们爱练不练,干嘛非让自己带啊!

“知道你在想什么!”郎煌没听见水衣的回答,直接替他说出心里的想法:“你认为散打不象其它的体育项目,散打是靠个人苦练而非队长带领的是不是!”

心里的想法被郎煌轻易的说出来,水衣惊诧的抬起头,在看见郎煌严厉的眼神后,脸一红,又把头低了下去,心想:难道师兄会读心术!

“收回你那愚蠢和错误的想法!”看着被说出心事的水衣,郎煌更加严厉的说:“散打的基本功和其它体育项目的基本训练都是一样的,只有基本功和体魄练扎实了,才能使打出来的拳术和腿法更加精确到位!最终能打败对手是靠的体力!靠的基本功!基础没打好,即使腿法和拳术再好,体力也坚持不了多久!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教练。”虽心有不愿,但水衣还是弱弱的回应。

“既然明白,那为什么训练你不带大家一起练?!告诉你,散打并非全是一对一,你若还是一意散漫下去,以后参加团体赛的时候就能让人一眼看出这支队伍是堆没有凝聚力、精气神的散沙!”郎煌愤怒的说。

看着眼前的水衣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更加严厉的道:“不要以为你个人成绩就可以代替团体成绩!散打社是整体也是一个团队!在这个团队里,我们需要的不光是荣誉,也不是自我的满足,我们需要的是一种万众一心的巨大驱动力!而这个驱动力靠的不是别的,而是队长的所作所为!知道吗?!”

郎煌的一番话说的水衣面红耳赤,不敢抬头只能呐呐的说:“对不起,教练,水衣知道了,我错了……”

看水衣总算有自省的表现,郎煌也不再严厉:“光知道错不行,我要的是行动,从现在起你要有当队长的自觉,不要让所有推选你当队长的队员们失望!我希望明天一早能看到一支有爆发力、凝聚力的队伍,而不是一盘散沙没有精气神的队伍。知道了吗?”

耳里听着郎煌的责备,水衣心里知道一定让师兄失望了,握了握拳,深吸口气为自己提着劲,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郎煌说:“是,教练,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队长,不让大家失望!”

欣慰的看着眼前被点醒的小子,郎煌继续不露声色的道:“身为队长昨天下午没练习还有渎职的行为,怎么解释?”

“啊?!”不知所措的看着郎煌,再一次被眼刀杀回,心想:不是已经挨了揍了吗?怎么解释?不会还要自己再请一次罚主动要求挨打吧?!别扭的小孩沉默的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见水衣不说话,只是看着地板,郎煌便用着象讨论今天吃什么饭的语气说:“没有解释的话,那现在出去带上东、明先去操场跑个五千米,跑完之后俯卧撑一百,马步一小时。别想偷懒!”

水衣苦着脸应了声“哦”,不敢反驳只能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刚准备打开门离去,郎煌却说了一句“既然有力气翻墙,所以你的五千米跑完之后,其它的翻倍!”

正准备离开的水衣被钉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问:“哥,你怎么知道我是翻墙出去的?!”

瞧着傻眼的水衣,郎煌挑了挑眉带着三分严肃,七分促狭说:“哦!这个不用谁告诉我,只因为我也当过学生!”

不相信严谨的郎煌也曾翻过墙,水衣睁大了眼睛看着师兄,刚想问个明白,却见师兄严厉的看着他说:“如果你打算继续问下去的话,午饭就不用吃了!顺便记上二十下,晚上再还!”

什么吗?不问不就得了!水衣心里虽想饭吃不吃倒无所谓,倒是屁股和好奇心比起来,屁股还是占上风,不想让自己的屁股再遭难,只好丧气的从办公室出来,想起五千米还有二百个俯卧撑加两小时的马步,气的牙痒痒恨着贾某人。感受身后痛的不是很厉害却发烫的屁股,仿佛郎煌早就准备好了要惩罚自己,所以皮带所造成的伤并不影响行动。

东和明看见水衣一脸郁闷的从办公室走出来,就上前问:“怎么了?又挨骂了?”

“唉!别提了!我操!今天上午教练开会,那个唐僧把我们仨卖了,告诉了教练我们逃课!而且教练还知道我们昨天没训练!现在罚我们仨体能!”水衣愤怒的解释。

“啊?!”东皱了皱眉头疑问的开口说:“教练怎么知道我们没训练?”

“这个还用问?不是谁告诉教练的就一定是教练问了谁呗!”明在一旁说。

“TMD,是谁这么不厚道啊?!一问就说啊!”东在一边骂着,而水衣则扫了一眼正在场上练习的队员,压低声音对着东明说:“看来以后得小心了,队里有打小报告的!”

三人相互一点头,无奈的走向操场完成体能惩罚,跑完五千米的时候,三个人全都累瘫了,喘着气趴在操场的双杠上,东看着水衣说:“都是那个唐僧害的,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仨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样子吧!还有那个打小报告的!”

“就是!对了,水衣,你说要整唐僧的,想好怎么整没?”明也是一张苦瓜脸。

水衣冷哼一声,紧紧的抓着双杠,忍受因跑步而隐隐作痛的屁股和发颤的双腿,想起那个讨厌的唐僧,长期形成的恶劣因子快速的在心里升腾,迅速的扫了一眼周围才阴森森的说:“当然想好了……”打了手势三人便围成一圈开始商量如何整唐僧。

说完了对付唐僧的招,水衣看着东说:“最近这几天我们暗地里看看,队里到底是谁告诉教练的,以后也好提防着点。”

东心里也恨死了那个打小报告的,一边扳着指骨,一边说:“要让我找出来,我非揍他一顿不可!让他知道打小报告的下场!哼!”

虽然心里也气那个告诉郎煌的人,但怕东真的会揍人,如果被郎煌知道那自己就惨了,水衣赶紧说:“那倒不用,要真知道了,捉弄捉弄就行了……要真打了,你就不怕他告诉教练……到时候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东一经水衣提醒,除了点头说好,也别无他法,毕竟自己也怕教练。

“唉!走吧,别忘了我们还有俯卧撑和马步呢……”看东同意自己的方法了,水衣想起惩罚还没结束,提醒了两人后,各自骂着、哀叫着继续未完的体能处罚。

当水衣站完马步,已快接近一点了,东和明因为比自己罚的少,早就走了。揉着站的发麻发痛的腿和手臂,想着晚上某个告密者就会被整,不觉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看来马步还嫌蹲的不够?还有力气笑!是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心疼水衣的郎煌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来让那孩子吃饭,却看见一脸坏笑的小破孩。

“哪有啊,哥……我是混身痛死了,咧了咧嘴而已……”怕郎煌再罚自己,水衣小声的说着。

看着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儿,郎煌也不再说什么罚他的话,只是道:“行了,快去冲个澡,好吃饭。”

见师兄没罚自己,水衣悄悄的吐了口气,快速的冲了澡来到郎煌的休息室,被罚了一上午的水衣因为太累本不觉得很饿,但一瞧见桌子上自己最爱的尖椒肉丝时,才感到饥肠辘辘,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一屁股坐了下去准备开吃,却在屁股接触到椅子的那刻一弹而起。

“嗯?!小衣,怎么了,不会椅子上有钉子吧?干嘛不坐啊!”郎煌心知肚明,却故意逗着水衣说。

朝天花板翻了一下白眼,水衣心想还不是被你打的!居然都不给我揉!还耍着我玩!不理师兄的调侃也不回嘴,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屁股和椅子的适应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

“别吃太急,小心噎着!”知道水衣在闹别扭,郎煌也不再逗他,起身去取了毛巾,搓着水衣的头发说:“累了一上午了,下午还要上课,一会儿吃完饭去床上睡会儿。”

水衣夹着菜扒着饭,心里对自己说:“知道我下午有课,上午还这么死命的罚!哼!没听见,就当没听见!”

站在水衣身后的郎煌,一见别扭小孩不说话,勾了勾嘴角,接着说:“看在你上午没偷懒而完成处罚项目的份上,以后的政治课只要你及格了而不被当掉,我可以让你翘课!”

就当自己暂时失聪的水衣一听见这句,停止扒饭脱口而出“真的?!”然后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师兄。

“煮的!”宠溺的对水衣笑笑,郎煌心里高兴水衣不再和自己怄下去,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其实你那个政治老师我都有点受不了,更何况是你。太啰嗦了!”

“那当然喽,她不啰嗦的话也不会叫唐僧喽!”在得到师兄同意翘课后,水衣高兴带着戏谑的说。

听见此话的郎煌心想:唐僧?!嗯!还真是!

吃完午饭,太兴奋的小孩不肯睡觉,郎煌只得假意抽出腰间的皮带逼着水衣休息。而躺在床上的水衣心里却想着晚上要被恶整的某人,虽然师兄允许他可以翘课,但谁让她害自己受了皮肉之苦,此仇不报小太爷就和她姓!哼!

晚上九点半,离下课只有十几分钟,被罚了一上午体能,心情不爽的水衣三人,悄悄的来到校门外的一条小路,布置好了一切后,只等着贾某人的出现。

十点刚过,啰嗦而烦人的贾某人骑着自行车来到那条每天上下班必经的小路。对路况非常熟悉的贾某人骑到下坡路时,还是象已往一样没有捏刹车,顺势滑下去。只听“咣啷”一声,贾某人连人带车摔出去了一米远,跌了个狗吃屎。

过了几分钟,腿上脸上到处是擦伤的贾某人缓缓的扶着腰站了起来,看了下轮子犹在转动但已变形的自行车,叹了口气,再慢慢的走到害自己跌跤的地方,仔细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本不算宽的路上不知被谁放了一排砖头,所以才导致自己被摔飞出去。

水衣三人藏在路边的灌木丛中,使劲忍着笑看着站在砖头前正碎碎念的贾某人,三人相对无声的笑着,然后目送贾某人扶着那辆已变形的自行车离开后,这才钻出来,互相一击掌异口同声的说:“耶!”

“哈哈!太TM解气了,不知道明天老巫婆会不会来学校啊?”东乐的脸开了花似的。

“来学校让别人看她那副丑样吗?哈哈!”明恶意的附和着。

水衣坏坏的说:“哼!她要来就继续作弄呗!就当是咱们无聊学习的消遣娱乐啊!”想起郎煌说的可以翘课,脸上布满小人得志后的神情。

在听到后面陆续放学的学生脚步声后,怕被人发现,三人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慢慢的走下坡去,直到离开小路,憋了许久的三人一路笑闹着各自回家。

第三十六章

一路回想着唐僧跌跤的熊样,面带恶笑的水衣在走进家门前,想到每次犯了错都会被郎煌逮着或识破,谨慎的将晚上的恶作剧在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破绽和疏漏以被郎煌抓到小辫子的地方,才像平时一样进了屋说了句:“哥,我回来啦!”就坐在沙发里打开了电视。

听见水衣进屋的声音,郎煌立即将锅里熬好的绿豆汤盛了一碗,从厨房端出来正看见不停换着频道的水衣,责备的说:“你再这么按着遥控器,迟早会让你弄坏!”

吐了吐舌头,水衣放下遥控器,从郎煌手里接过绿豆汤,突然想起师兄应允的电脑,便抬头问:“哥,你打算买什么配置的电脑啊?”

靠坐在沙发上,郎煌宠溺的看着正喝着汤的水衣说:“这周六我们去电脑商城看看,至于买什么配置,你决定就行了。”

“真的!那最好买四核的带8G的硬盘,1G的显卡,4个G的内存……组装的就行,不一定非得买品牌的!”水衣一听让自己决定,兴奋的继续说:“显示屏最好是22英寸的,鼠标要微软的,那样打游戏才爽……”

听着水衣兴奋的话语,郎煌没想到这小子对电脑这么讲究,怪不得一无聊就想往网吧跑,在听见最后那一句时,忍不住的泼水衣冷水:“电脑的事,周六再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电脑买回来后,你玩游戏要有节制,如果因为玩游戏而导致成绩下降,训练跟不上的话,到时候你的屁股就不用坐了!电脑也甭想玩!”

这句话瞬间浇熄了水衣的兴奋劲,呐呐的说了个“哦”就算回答了,闷闷的喝着绿豆汤,不过想到周六就会有电脑了,心里还是一阵高兴,心想,管它那么多呢,只要自己小心点不被逮到不就行喽!

等水衣喝完汤,郎煌收拾好了之后,看着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水衣不由皱了皱眉,对着水衣的屁股就拍了一下说:“要看就坐起来看,这样趴着对视力有影响!”

趴在沙发上享受慵懒的水衣,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坐起来,兀自在心里怄着气,也不理郎煌,心想今天被处罚连问都不问一声,现在居然又打那里,一点都不心疼自己上午才被皮带抽的屁股,虽然不痛,可心里总是不舒服。感觉师兄在揽自己肩膀,水衣把肩膀一闪,努力抗拒着不让郎煌近身。

郎煌清楚水衣在闹什么别扭,欲揽过水衣的肩膀,却被眼前别扭的小孩抗拒着,无奈且宠溺的笑笑,郎煌这次不再任由水衣犟,手上一使力便把水衣搂了过来,看着把脸别向一边的水衣,温柔却坚决的把水衣的脸转过来,看着水衣的眼睛才说:“不就是打了一下而已吗,干嘛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况且打的又不重,难道说你说错了?!”

水衣无奈的撇了撇嘴,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但仍是不说话。

“好了,”郎煌看着现在这个有着可爱表情的水衣还是没有免疫力,放下姿态给水衣按摩着双腿,轻言细语的哄着水衣:“今天是罚的有些狠了,如果换成别人,我也不会这么罚。谁叫你是队长又是我最亲密的人呢?”

水衣一听“最亲密的人”,脸不由红了,但还是没说话。郎煌看他不说话,责怪的说:“忘了以前撒谎挨的打啦,虽然你逃课是因为受不了贾老师的唠叨,但怎么着你也应该给我说啊,你师兄我还没有顽固到非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打你,只因为你逃课去网吧,我是怕你又在网吧里招惹到什么人……”

“哥……”打断郎煌的话,想起以前在网吧结识杨雨而打架的事,再听到现在郎煌担心的话语,水衣心里不免一阵后悔,可是想到上午还被罚了那么多体能,心里还是不舒服,叫了一声哥就不再说话。

听水衣叫了一声,却不见下文,郎煌看的出来水衣也有反省之意,看着水衣闷闷不乐的表情,知道这小子是在为罚他体能的事别扭,抬起右手揉乱了水衣头发,才认真而严肃的说:“罚你体能只是因为你是队长,所有的队员可都看着你呢。昨天下午只训练半个小时不说,你没亲自督导,却让东、明替你,还有今天上午,队员训练的时候你却只是顾自己,你自己想想你散漫和不负责的行为,其他队员会怎么看你?!如果我不罚你,其他队员会怎么说?即使没人说但以后还会有人听你这个队长的话吗?”

“我……又没说什么……”水衣越听越不好意思,红着脸嗫嚅了一句。

“是啊,是没说什么,只是在闹别扭,心里不舒服是不是?!认为我一点都不心疼你,因为今天罚了你却没听见我半句关心的话语是不是?!”见水衣红如苹果的脸庞,郎煌忍不住说出水衣的心思。

“哪有……哥,我先去睡了……”心里的想法再一次被郎煌轻易的道破,水衣脸红心慌的跳离了沙发,无视身后师兄明显带笑叫他的声音,直接冲进了卧房。

瞧着仓皇逃离的水衣,郎煌失笑的起身去关了电视,才踱上楼去。

第二天七点正,水衣换好装束准时出现在训练场里,第一次认真履行着队长的职责,而不再象已往带着敷衍的心情对待。

快速的排好队列之后,无视眼前队员们的惊讶眼神,水衣大声而认真的看着眼前排成两队的队员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的训练我会带着大家先去操场跑一圈当热身,然后再回到训练场练习。”

这样认真的水衣虽让很多队员感到不解,不明白为何今天和昨天判若两人,但还是依照水衣的要求匀速的跑向操场,开始体能训练。

欣慰的看着训练场里正在认真带领大家练习步法的水衣,郎煌知道是昨天在办公室和家里的谈话起了作用,郎煌心里非常高兴,不去打扰这难得一见有着认真表情的水衣,安静的离开了训练场,去准备下节课要用的德育教案。

认真带领大家练完步法,水衣给几个错误的队员作了下示范后,便让大家自由练习,东和明则趁这个时间问水衣:“哎,水衣,你今天怎么了?这么认真!你不是最不屑的就是当队长吗?难道转性了啊?!”

“去!去!你才转性了呢!”水衣不想多说什么,一是因为第一次认真当队长太累,二是也不想听东和明胡言乱语,瞟了眼四周,才低着声问:“你们俩有没有问出到底是谁告诉教练的?”

“问出来了!”东回答,随即又咬牙切齿的问:“咱们怎么弄他?”

水衣一听查出来了,忙问:“是谁?”

东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朝角落一个正挥着拳袋的人呶了呶嘴,明则双眼冒火的瞪着那个挥拳的身影。

“于波?!不会吧!”水衣朝角落一看是于波,不相信以前也是岚姐手下的于波会告诉郎煌。

第三十七章

“哼!有什么不会的,老子早该知道是他!”东气愤的说。

“可是……他以前不是岚姐的小弟,而且还是和你们一起的吗?!他告诉教练对他有什么好处……”水衣仍不相信眼前的于波会告诉郎煌。

“哼!他不是岚姐的小弟,他是奔着和岚姐在一起,有好吃好喝的而已!他是那种以前打架只会躲在最后面,一瞧形势不对就开溜的垃圾!”明打断水衣话解开水衣的疑问:“那小子阴着呢!岚姐以前对他可好了,本来想劝他离开的,可他一直不愿离开,认为在那个圈子里生活很威风,岚姐劝了几次见劝不回来也就由他去了!”

东看水衣不说话,便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教练真要问什么的话,最多问有没有训练,应该不会问是怎么训练的吧?!我看多半是这小子说的!于波这小子可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无害,阴险着呢!”

不过说起来于波也算是个苦命的孩子,刚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他被判给父亲,而那个所谓的父亲却没有管过他,再加之初中的青春期叛逆,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同学们都不怎么喜欢他,因为给人的印象太阴森。

勉强撑到高中毕业时,他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于波的父亲虽不怎么管他,可还是替他缴了高价学费让他进了N大校园,只求这瘟神似的孩子能离自己远点。

最初他本是跟着平哥混的,但是因为他阴沉的个性,平哥不怎么喜欢他,也不重用他,后来于波通过平哥认识了岚姐,在他的眼里岚姐便成了他利用的对象,因为岚太善良,劝过他几次退出圈子,他也只是假意回应,其实只是把岚当成了他混迹社会的一个跷跷板,一块踏路石,通过岚姐他认识了不少人,每次惹了事不是逃的远远的,就是抬出岚姐的名号,却在事后拍着胸膛说大话。但他不知道岚早已清楚,在察觉于波接近自己的心机后,才渐渐的疏远他。

而于波却把这一切归罪于穆水衣的出现。

所以这边三人在窃窃私语着,而练着拳的于波却清楚,东和明一上午都在问前天下午的事是谁告诉教练的,感觉一股凌厉的眼神射向自己,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笑容。

说真的,教练昨天只是问了问头天下午有没有训练,因为一直讨厌那个穆水衣,如果不是他,岚姐也不会离开,所以一见教练问,于波便加油添醋说的很是严重,一来是想瞧瞧水衣的糗样,二来知道教练是穆水衣的师兄,不知道对教练说了后,穆水衣还能不能当他这个队长。

想起以前水衣没来的时候,岚姐总是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就会叫上他,可是自从那个穆水衣一出现,岚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一心一意的宠着穆水衣。而自己一心想闯出名堂的江湖生活也被终止,想起那段日子总是想尽法子想让水衣离开,却每每被岚姐识破呵斥自己,致使最后东和明也和自己渐渐疏远。

知道那股凌厉的眼神来自东和明其中的一个,手越发使劲的挥向沙袋,于波心里愤恨不已,想起昨天听教练把水衣叫进办公室,自己还高兴的想是不是要撤队长的职,可今早却看见认真做着队长的穆水衣,心理不平衡的想:哼!凭什么那个穆水衣就能让这么多人宠着他!而自己却没有人关心!不就是仗着教练是他的师兄,才当上队长的吗?妈的!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打心眼里就根本没服过他!

水衣安静的听完东和明说着于波的过去,回想起自己当初也差不多和于波一样的经历,所以当东再次问自己怎么作弄于波时说:“嗯……我看这次就算了吧,毕竟是我们自己错了,再说我想于波也不是故意说出口的,再说他毕竟以前和岚姐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我们的兄弟,大不了以后我们自己小心点不被他发现不就行了!你们看呢?”

“唉!好吧,这次看你面子上,我们就饶了他这次,再有下次的话,水衣,我可把话说前面啊,要是下次被我知道这小子在背后打我们小报告,我一定不放过他!到时你可别拿队长身份压我哦!”东看水衣不想作弄,只好同意,沮丧的转头看向明,明也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

拍了拍东肩膀,水衣说:“哎呀!行了,行了!走了,换衣服了,一会儿要上教练的德育课喽!”说完之后,水衣没忘记自己队长的职责,先集合了队伍,吩咐没课上的同学自行练习对抗或者活动拳靶后,才和东、明去换了衣服去了教室,没注意到背后一道阴冷的视线一直狠狠的瞪着远去的三人。

此时的于波嘴角浮起一丝阴笑,因为一直想找水衣的碴,自从岚走了之后,心里不舒服,总是注意着水衣的一举一动,所以昨晚跟踪水衣三人的时候,看见了他们作弄贾某人的一幕,虽然自己一样也讨厌唐僧似的贾某人,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于波非常清楚水衣最怕教练,心里不由浮出一个坏念头,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啰嗦的唐僧,再让唐僧闹到教务处去,水衣这个队长职务也许就会被撤销或者被记个处分什么的吧?!

郎煌是在上课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准时出现在教室里的。把手上的课本和教案放在讲台上,点完名后,便用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斗闹场,绝勿近。邪僻事,绝勿问。”

写完后看着满堂的学生说:“今天所要讲的内容就是黑板上的这些话,不知道同学们对这些话的意思作何理解?”说完之后,似有意又无意的瞟了一眼水衣。

此时的水衣正兴奋的给东明说着电脑的事,没有发现郎煌扫过来的视线,还是明看到了,用手悄悄的扯了扯水衣袖子,兴奋的小孩立即醒悟,抬头正好看见郎煌瞪过来的微恼眼神,心下一凛,低着头随即坐的规规矩矩。

收回眼神,郎煌清了清喉咙说:“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些话出自《弟子规》里,意思也应该很清楚。不过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所谓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是指做事不要着急忙乱,忙乱最容易出错;做事不要畏惧困难,也不要太轻率大意。而斗闹场,绝勿近。邪僻事,绝勿问。则是指凡是打架吵闹的场所,绝对不要靠近;凡是不正经的邪事、怪事,绝对不要好奇过问。”

“而这些话正是针对你们这些年青人的好奇心重,凡事爱掺和的性格。”认真而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学生,郎煌继续道:“讲这些是告诫你们不要接近是非场合,莫要过问是非事。象你们这些年青人的心理,就是哪里热闹往哪里挤,哪里会知道这热闹往往就是是非之地。许多时候,许多人就是因为误打误撞而惹了一身的麻烦,最终身陷其中,难以自拔!相信你们中间一定有深刻体会的人。”说完后再次看向水衣。

只听郎煌的话语,水衣不用抬头看就知道说的是自己,以前在网吧里招惹的人和事都应了这些话,今天讲这些,无非是因为自己逃课去网吧,师兄担心自己再惹到什么人或掺和到什么事里去吧。

郁闷却认真的听着课,当下课铃响,郎煌收拾好教案之后,抬头说了一句:“穆水衣,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就走出了教室。

暗自撇了撇嘴,叹了口气,水衣不想起身,因为知道是上课的时候自己走神了,不知道一会儿屁股还能不能坐,呆坐了几分钟,知道逃不了,万般无奈下只得起身缓缓走向郎煌的办公室。

第三十八章

身体挺拔如标枪的水衣,站在办公桌前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双腿因为绷的太直而且长时间一动不动的关系,隐感酸痛,偷眼瞧向师兄,却不见有任何赦免自己的意思,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一封类似于信件的东西,却一眼都不瞧水衣。

趁自己还没有变成盆栽,水衣决定主动请罚,抬头望向郎煌,开口道:“教练,我错了,不该上课……”话还未说完,就见郎煌一眼扫过来,那一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自己闭嘴,心里叹了口气,水衣不敢再开口只能低着头继续当木桩。

看完手上的信件,郎煌才缓缓开口:“刚才想说什么?上课的时候在下面和东说什么呢?”

“呃……”充当木头人的水衣一听郎煌开口问,心想如果俱实回答的话,不知道师兄还会不会给他买电脑,愣了下,还是决定坦白交待以求宽大处理,嗫嚅的说:“在说明天要买的电脑……教练……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处罚……”

水衣的回答出乎郎煌意料之外,本以为水衣又会像以前一样死抗到底,却没想到水衣不仅老实回答了,还主动认错请罚,心里甚感欣慰,口气也不由缓和了下来:“嗯,既然你已认识到了错误,处罚就免了,不过下不为例!”

见水衣在听完后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郎煌心里不觉感到好笑,知道水衣是怕自己打他才会如此,看来棍棒教育用在水衣身上还真是起到了作用。看着水衣还像木头似的站着,郎煌不忍,轻声说:“小衣,过来,其实让你来办公室是想给你说件事,上课发生的小插曲不在其中,再说已经站了这么久,也算是罚过了。”

第一次犯错没被打还是让水衣感到高兴,一听不用再当木头人了,不由欢喜的上前用头在郎煌的脖颈处蹭了蹭,继而靠坐在椅子的扶手处,看着郎煌此时正拿在手里的信件。

“喏,这个是N省散打协会发来的邀请函,准备在十一月的时候进行一次精英赛,你仔细看看里面的章程和比赛规则。我们校的名额有三个,我准备让你参加70公斤以上的比赛,至于还有两位人选,我希望由你这个队长来决定。”将手里的信件递给水衣,郎煌说。

仔细看完手里的邀请函和比赛章程,再听师兄决定让自己参加比赛,心里高兴归高兴,可难免还是有些紧张,没想到真的有团体比赛,也没想到要由自己决定人选,万一选砸了岂不是很丢脸。

再说了,这是比赛而非街头的殴斗,自己能有胜算的把握吗?因为章程里面写清了比赛的评分规则,如果出现三次犯规就会被罚下场,而且后脑、颈部、裆部都是不允许被击的,还有专门说明的禁用方法,其它的倒没什么,可是自己最擅长的转身后摆腿攻对方头部的动作居然也在禁用之列。

水衣心里没底,将章程轻轻的放在桌上,低头说:“哥,我这队长还没当多久,人选还是你决定吧,而且……”

“知道你想说什么……”郎煌打断水衣的话:“这次参加比赛,只是作为锻炼的机会,输赢无所谓。至于人选的问题,不是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吗,慢慢来,不用操之过急,忘了上午我讲的课吗?!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

“我知道,可是……”水衣辩解着。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担心禁用的打击方法,这个不用担心,从明天开始一直到比赛,我会亲自指导你的动作和相关的技术要领,并且会督导你练功,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很快学会的。”

一听郎煌要亲自督导自己练功,水衣不由想起刚和师兄在一起魔鬼般的训练日子,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暗自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并祈祷着,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会过的顺利,本想再拒绝一次,可看郎煌心意已决,也只好勉强答应。

见水衣很牵强的应允了,郎煌心里清楚这孩子是没参加过比赛,难免会出现胆怯心理。水衣的胆怯不是来自对手的强弱,而是怕的那些禁用规则。散打比赛不同于平常打架,不是什么招式都能用的,如果比赛的时候畏手畏脚,一定会影响得分的多少。

临场的心理素质在散打比赛里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制胜因素,水衣的底子好,只是受限于规则,如果真要让水衣放开手脚打一场,必须得让他熟悉那些规则,从中摸索出战术,改变攻击方法才行。

“小衣,这个章程你先拿去看,把规则和评分标准背熟。”拿起桌上的章程和规则放在水衣手里,却没见任何反应,偏过头看呆头鹅似的水衣,郎煌轻轻拍了拍水衣的脸:“小衣,发什么呆呢?”

水衣恍惚的问:“嗯?!哥,你说什么?”正在心里祈祷的水衣被拍回神,刚才好像听见郎煌说了什么话,而自己却心不在焉没听清楚。

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水衣,郎煌好脾气的又说了一次。“啊?看过了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背熟啊?”水衣一听要背规则和评分标准,不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读书最讨厌的就是背书啦背单词了,这下好,要背七、八页的规则和评分标准。,来道闪电劈死我吧!

“让你背你就给我背!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这几天就给我背,在你没有背熟规则和评分标准前,我不会要求你练功。”一看水衣那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想偷懒,当下也懒得多做解释,郎煌简洁而严厉的道:“给你一个星期背熟,到时候我会抽查!漏一条十下!一个错字一下!”

本想死乞白赖逃过此劫的水衣,一听郎煌严厉的话语,强压心里想跺脚的欲望和狂撕纸张的冲动,垂头丧气如秋霜打蔫的茄子般无力,半晌不说一句话。

看着如丧考妣的水衣,郎煌也不再说什么重话,只是有意无意的说:“明天不是要去买电脑吗?今晚没课的话就早点回家,我在后院的木屋等你。”

水衣一听电脑立刻把刚才的郁闷抛之脑后,本愁苦的脸瞬间被惊喜代替,郎煌心里不由暗笑:唉,还真是个孩子,一提电脑马上就恢复元气了!

其实水衣的惊喜一半来自电脑,本来以为在上课的时间里聊着电脑的话题不说,马上要集训参加比赛,师兄一定会把电脑的事延后,却没想到明天就会有台电脑;

而另一半的惊喜则来自木屋,从水衣住进去那天开始,虽对后院的木屋充满好奇,可一次也没进去过,一来门上了锁,师兄也没说让他进去,曾想过撬锁,但也想着随之而来的肯定是一顿好打,为了屁股不遭罪还是忍了好奇之心;二来嘛每次练功都是在大理石上练习的步法,拳法和腿法也是在棚里木桩上完成的,再则说了,练的都快累瘫了,哪还有闲心去管它木屋里是什么?!大不了可能只是一间放杂物的房间。

想到今晚就能够一睹木屋的真面貌,水衣兴奋的应了声,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因为电脑而欣喜若狂的水衣,郎煌再次泼着冷水:“电脑买了后,别忘了我之前交待过什么!?”不等水衣回答,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于是便站起身,将小衣按在椅子里说:“你先看会章程,我去食堂打饭,中午想吃什么?”

一看到桌上的章程,水衣没啥精神的说:“嗯,我不饿,哥……”

瞧了一眼别扭的小孩,郎煌也不再问他,转身拿了餐盒走向门口,似自言自语的说:“好象听说今天中午有红烧排骨,还有酸辣土豆丝,既然小衣不饿,那我吃了再回来啊!”

“啊!哥!”一听有自己喜爱的菜,水衣立马来了精神,“那个……我现在感到饿了,我要吃红烧排骨……”话未说完,脸不由红了,因为郎煌正促狭的看着自己,想起刚还说不饿,居然现在为了红烧排骨就轻易的缴械投降,还真有点替自己不值。

看了一眼面若桃花的水衣,郎煌心情愉悦脚步轻快的去了食堂,为可爱的水衣打饭去喽。

第三十九章

当下课铃声响起,总嫌时间过的太慢,不等老师说下课,水衣已经迫不及待的飞身出门,一路如好奇猫咪般冲进家门,就直奔后院。

一进院里,没瞧见师兄,却看见木屋的门已经打开了,水衣并没有马上冲进去,而是缓缓的靠近那件充满神秘感的屋子。

木屋里没有开灯,被夕阳下山的余辉透进窗棂,映的屋里一片暗红。看见师兄正站在好象是一个拳击台的旁边,而屋子里四周的天花板仿佛垂吊着什么,黑乎乎的只能看见是一个类似于篮球的物体;脚下是平整而防滑的实木地板,靠墙边立着的好象是垫子之类的东西,而垫子旁边则摆放着一台电视、一部影碟机和一些碟片。

蛮以为可以看见什么新鲜东西,却不料只是一个擂台和电视机而已,水衣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刚亢奋不已的情绪瞬间跌入低谷。

“啪”的一声,郎煌打开了灯,瞬间的明亮让水衣感到些微不适,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拳击台的样子。

拳击台处在屋子的正中央,大约六米见方,四个边角分别用木桩固定,只是顶部用皮质包了一层,强韧的弹力绳围绕着木桩上下缠了六圈。拳击台四周的天花板垂吊下来,那些看似篮球的物体实则是变小的拳击袋。

看着那些圆形沙袋,水衣不解那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水衣却不急着问,因为郎煌一定会告诉他的,再次环视周围,才看见刚以为靠墙边的垫子并非是靠在墙边的,而是嵌入式的墙靶,而墙靶的旁边有一个柜子,虽看不见里面放的什么,但水衣知道肯定是一些与散打有关的用具。

没啥精神的望着师兄,水衣心里哀怨的想:什么吗?不就是一个变相的训练场!还跟宝贝似的藏着掖着!害我兴奋了一下午!

从水衣踏进屋里开始,郎煌就一直注意着水衣脸上的表情,看着眼前人儿由开始的欣喜瞬间变换成失落的神情,不由哑然失笑,似问讯实则肯定的说:“感觉很失望?”

水衣不回答也不说话,但脸上却写满了“很失望!”还有一点点的疑问。

“会让你感到失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郎煌看着没啥精神的水衣又道:“如果不是想让你参加比赛以累积实战经验,现在让你进这里还是有些偏早!”

既然偏早,那还要自己进来干嘛?!水衣不耐的在心里想。

“想知道这屋里吊着的沙袋是用来干什么的吗?”知道水衣心有不满,郎煌本想告之,可想如果说了,眼前的水衣必然会崩溃,于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说:“等你背熟那些规则和评分标准后我会告诉你的。”

看了一眼更加不满的水衣,郎煌虽心里无奈,但仍继续说:“今天让你进来,主要是让你了解和熟悉一下比赛场地!如果下星期一要求你背的规则能让我满意,我会在这里教你比赛用的战术和技巧,自然你也会了解这些沙袋的用处。”

没听见想要的答案,却听到让自己极不情愿的事,水衣无奈的“哦”了一声,心里暗自叫惨,望着头顶上悬挂的沙袋,看来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这种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餐时分,水衣都不曾开口和郎煌说一句话。

吃着早餐的郎煌心里明白水衣在生气,水衣没想到一直不曾进过的木屋,没有惊奇,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一个枯燥乏味的擂台,和一些散打用具而已;再则自己没告诉他那些沙袋的用途,虽然没抗议,但从他表情里不难看出心里不舒服着呢。

看着闷闷不乐埋头吃早餐的水衣,郎煌心想现在不是给水衣施加压力的时候,看来要让水衣理解散打的精髓,只能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到时候这孩子产生逆反情绪就麻烦了。心下打下主意,郎煌开口打破沉闷:“小衣,今天不是要去电脑城买电脑吗?快点吃完了好出发!”

无精打采吃着面包的水衣,一听电脑立马来了精神,快速解决手里的早餐后,便冲上楼去,不到三分钟,就已经换好衣服下来了,一看郎煌还在吃,噘着嘴说:“哥,你能不能快点啊!”

“你先去车里等我,我马上就好!”郎煌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看着几乎是蹦出门的水衣,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餐,收拾好碗盘,才出去开车带着水衣直奔电脑城。

抱着心爱的电脑,脸快笑成一朵花的水衣,刚把显示屏小心翼翼的放进车后座,裤兜里的电话就响起《一起飞》的音乐铃声,这个铃声专存的是东和明的电话号码,以为是问电脑买好了没有,水衣兴奋的接通了电话,想开口告诉他们买了电脑,以后不用去网吧了,却听见明焦急又慌乱的话语:“水衣,你在哪?他们打起来了!”

“怎么了?明,你先别急,谁打起来了?”水衣困惑的问。

“是东和于波打起来了!”明带着喘息而焦急的在电话里面吼着:“你快点过来吧,现在于波叫了几个人在揍东呢!”

听着明急躁的声音,水衣心里也不由的一阵紧张,“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啊?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学校外的绿荫道!你过来就知道了,对了,瞒着教练!”明急迫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里紧握着电话,刚才好象听见明说于波带了几个人,心里不由的一阵慌乱,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郎煌,想马上奔向学校,可师兄因为要结帐还没出来,不打招呼就走掉的话,一定会被师兄教训没规矩的。

不停抬头望向电脑商城的大门,正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正好看见郎煌抱着机箱出来,马上跑过去,边接过郎煌手里的东西,边说:“那个……哥,刚才东他们打电话让我去玩,我想晚一会儿回家。”

“去玩?不会去网吧吧,如果是就不用去了,给他们打电话来家里玩就行。”以为水衣又要和那两小子去网吧,郎煌立即回绝。

一看师兄不同意,水衣心里更为焦急,因为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不得已只好撒谎:“不是的,哥,我们不是去网吧,只是去学校打球。”

“打球?真的?”郎煌还是不信,平时水衣也会打球,但是很少会在周末还去学校的,看着使劲点着头说真的水衣,想着马上就要集训了,也没几天轻松日子可过,让水衣放松一下也好,于是点头同意,只是吩咐他早点回家就行了。

婉转的拒绝郎煌要送他去学校的意思,水衣心急火燎的冲向学校,走进那片绿荫道慌乱的四处寻找着东和明的身影,急得满头大汗正准备打电话给明,却听到了前面树林里东发出的咆哮声,飞快的跑进林里,正好看见一个混混手拿着棍子就要对倒在地上的明砸下去。

水衣发狂似的跃起,一记飞踢将手拿棍子的人踹出去一米多远,这才上前扶起地上的明,急切的问着:“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被打的晕头转向,气喘吁吁的明一见水衣,忙不迭的说:“于波那小子写了匿名信想告诉唐僧是我们几个整的她!”

望着前方正和于波纠缠在一起的东,知道东暂时没有危险,正处于上风,心里稳了稳,才问着明:“于波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子跟踪咱们仨!”明歇了歇,感觉喘的不是很厉害,这才告诉水衣事情的经过。

昨天下午放学后,他们两人先在校里打了会儿球,打完球准备回家时,正巧看见了鬼鬼祟祟在唐僧办公室探头探脑的于波。本来东早看于波不顺眼,恰巧昨天水衣又走的早,心里就想教训一下于波,明劝了半天没劝住,等东和于波打架拉扯的时候,于波写的告密性掉出来被明捡起来看到了,于是他们俩就狠狠的揍了一顿于波。

本想着今天上午和水衣碰下头,告诉这件事,万一唐僧或者教练知道了也好有所准备,却没料到在半道上被于波带着三四个混混拦了下来。东不想在街上打架免得被岚姐知道,因为答应过岚姐退出圈子之后,就不会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否则少不得又要挨顿训。于是东就说到校园的树林里,本来讲好是单挑的一对一,没想到于波他们每人身上带了家伙不说,还群起而攻之,明不好打电话告诉岚,想来想去才打电话通知了水衣。

明刚说完,水衣又听到东的怒吼声,转头一瞧,不由怒火中烧。一直以来东的功夫就不弱,平时在训练场练对抗的时候总是和自己打个平手,于波肯定不是东的对手。而现在的情形则是四个打一个,而除了东之外,其余的手里都拿着木棍朝着东的身体袭击着,刚还占上风的东一时险象环生,渐渐的有点招架不住。

看着腿上已然挨了一棒的东,水衣的眼里冒着熊熊火焰,攥紧拳头就冲了过去,扯过一个混混的衣领,对着脸就是凶猛的一拳击去,因为水衣饱含怒火,没有控制力量,只一拳就将那名混混击到在了地上,任由地上的人兀自呻吟着,水衣跨过去,一个侧踢踹在另一个混混的腰部,踢飞后紧接着一记大摆拳袭上了下一个混混的面部,不过两三分钟,刚还围攻东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于波。

看明上前扶着摇摇晃晃的东后,双目怒睁的盯着于波,水衣愤怒的说:“于波!身为散打社的成员,是男人就一对一打!你他妈的叫上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再说都是一个队里的,写匿名信告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慌乱的看着自己叫来的帮凶先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继而看清一脸凶相的水衣,几个人不愿再挨揍迅速的溜走,于波淤紫青肿的脸立马变的煞白,没想到稳赢的局面只两三分钟就叫人给摆平了,而那个人还是自己最嫉妒最恨的!

一时脸上青白交替,神情极为扭曲,阴霾的盯着水衣说:“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以前和我也是一样的街头混混,而且比我还混,凭什么岚姐就喜欢你,不喜欢我?队长!?队长个屁!你比我们还晚到散打社,凭什么就让你当队长,就因为你是教练的师弟,就该让你当队长吗?告诉你,你这个队长在我眼里只能算个鸟!”边说边朝着水衣竖起中指。

一直死命握着拳头强压心里的愤怒,在一听完于波这番阴狠的话语和那个手指时,水衣彻底被激怒,提着握的泛白的拳头就冲着于波的面部而去,一连串的鞭腿和摆拳揍的于波没有还手之力,突然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飘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打球?!”

第四十章

水衣正用力挥出去的拳头,被突现的声音而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不相信原本应该在家里的郎煌会出现在这里,保持别扭的姿势呆愣了几秒后,耳边听见东和明叫了声“教练”,才清醒过来,慢慢的转过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带着黑青色的阴森脸庞。

看着师兄明显发怒的神情,水衣立时吓的六神无主,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本因打斗而冒着热汗的躯体,却仿佛似瞬间掉进了冰窖里,冻的牙齿直打颤。慌乱的低下头,面对如天神般出现的师兄,半晌说不出话来,努力克制发软的双腿绷的笔直,一颗心象是井里打水的木桶,一上一下搅的水衣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喘口气就能让不停慌乱跳动的心脏瞬间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郎煌却没理睬水衣,任由他在那里天人交战,从口袋里拿出原本是为了打球的水衣三人解渴用的矿泉水走向于波。

从没见过如此生气的教练,一时于波也没反应过来,刚开口叫了一声“教练”,就被郎煌拉了过去,用纸巾混合着水擦试着自己脸上、手上的污泥。

细细查看了一下于波的伤势,虽然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但大多数只是软组织损伤,并没有伤及骨头,郎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瞪了一眼水衣才冷声道:“现在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见教练问,水衣三人自知有错,只是低着头相互看了看,却没人敢开口。

郎煌见三人不开口,又看见地上的木棍,不由眉头一皱:“我好象没教过你们练散打必须拿着棍子吧?这地上的棍子是怎么回事?”

“教练,那些木棍是水衣他们用来打我的!”而此时的于波已回过神来,一听教练问及棍子,心里清楚自己必须抢在水衣前回答,否则教练一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也不会给水衣处分了。更何况自己叫的帮凶已经走了,没有人证物证,再说自己又是伤的最重,教练一定会相信的,谅水衣他们也是百口莫辩!

水衣三人一听于波居然空口说白话,恶人先告状,都气愤不已,水衣咬牙切齿的说“你他……”,话未说完就被郎煌凌厉的眼刀杀回,硬生生的将嘴里想蹦出的“你他妈的含血喷人”又咽回去,虽然怕的要命,但心里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想起以前为了爆粗口而挨的打,要是刚才真的说出来,一定会死的更惨!

东虽怕教练,但不想让小人得逞,明知是死可还是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说:“教练,那棍子是于波……”

“你们先不要说,待会儿自然会问你们!于波你先说!他们为什么要打你?”郎煌打断东的话,心里清楚水衣和东是不可能拿棍子的,而明和于波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先要问清楚的是,到底是为什么打的架。

水衣三人不敢再争辩,只能用眼神凌迟着于波。

于波此时心里可高兴了,一看郎煌站在他这边,低着头一丝阴笑从嘴边划过,随后装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添油加醋的把那晚水衣三个如何在路边设的陷阱,如何整的老师,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要告诉老师和教练,所以才打他等等告诉了郎煌。

“教练,你都不知道,穆水衣有多么狂妄呢!他说即使老师和你知道了他也不怕,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他的师兄,一定会帮他隐瞒的!而且他还说要是贾老师再告状的话,他就继续作弄下去,只当是读书的消遣和娱乐。还有你不在,他身为队长不指导我们训练,而且还放话说谁要是敢欺负东和明,就要先过他那关!”

水衣三人听着于波火上浇油似的话语,再看着教练越来越铁青的脸,心里急的要死,想开口争辩,可又怕教练的怒火降到自己头上,只能狠命的瞪着于波。如果眼光能杀死人的话,于波已经死了N次了。

“刚才于波说的,你们怎么解释?”郎煌看着眼前三人冷冷的说。

憋了一肚子火的水衣一听郎煌问,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郎煌狠抽了水衣一耳光,打的水衣头一偏险些栽倒在地。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郎煌凶狠的看着水衣说。

水衣捂着脸,感觉嘴里铁锈般的味道,知道是自己不自觉犯了粗口的毛病,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想着这还是第一次师兄当着最好的兄弟和外人面前打自己,脸不由的红了。

而这一耳光也惊呆了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东和明呆住是不相信教练会真的动手,暗自在心里希望教练能放过同样犯错误的自己的同时,又不想让一旁幸灾乐祸的于波得逞。

东看着郎煌说:“教练,你不要相信于波的话,我们作弄了贾老师不假,我们知道错了,可是后面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是于波捏造的,教练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队里的其它队员。而且水衣也没有说那些你会偏袒他的话。”

“嗯,这个我自有判断!东,地上棍子是怎么回事?”郎煌在打完这一耳光后,心里就后悔了,毕竟水衣是队长,当着人前挨打也不是回事。再说作弄老师本就不对,但也不用于波一打小报告就拿着棍子揍人吧,这幸好是没出事,那万一要是出了事呢?

自从水衣被挨了一耳光后,明就被东用眼神凌迟着,看着瞪着自己的东,明知道是在责怪他不该给水衣打电话,心里后悔连累了兄弟,所以一听教练问,忙开口道:“教练,那是于波叫的几个青年拿来的,只是在您来之前他们都被打跑了!教练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于波的话!”

怕教练不相信,明着急的对郎煌说:“真的,教练,本来水衣不用来的,都怪我给他打电话,事情不是您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要不是水衣赶来,您看到的就不是挨打的于波,而是我们俩了!”

听完明说的话后,郎煌看着焦急的明和一脸自责的东,知道他俩虽贪玩,但很少惹事生非,而看东脸上隐忍痛苦的表情,再想起明的话,不由的上前查看东的伤势。刚一碰东的肩膀,就听见东的抽气声,将东的运动衣轻轻褪下,郎煌不由皱了皱眉头。

此时东的肩膀已是乌青一片,还有手臂上明显的棍印,郎煌心里一惊,再卷起东的裤腿,大腿外侧也有两处乌青,而且都已经肿了起来,顺着手部和腿部关节,轻轻的按了一遍,没伤及骨头,郎煌心里略松了口气,看来明所言不假,刚才检查了于波的伤,大都是拳头和鞭腿造成的,看似严重却不及东身上的棍伤。

再看了看明身上的伤,大多也是棍棒所致,可能挨的少,只是略微红肿,不似东那样有着严重的淤血和乌青。用眼神审视着于波,察觉于波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下便已了然。

看来于波的话也不可全信,说不准还隐瞒了什么,才会使很久不曾爆粗口的水衣冲动的骂出口,郎煌心里越想越后悔打了水衣,但毕竟水衣他们有错在先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看着明和东,郎煌说:“这两天你们在家好好休息,暂时不用训练,等淤血散了,肿消了,再来学校。现在你们先回去吧!”

东和明一听教练让他们回家,怕水衣有什么事,不由急的开口说:“教练,您不要怪水衣,作弄老师是我和明的主意,不关水衣的事!今天打架是因我们俩而起的,水衣只是帮我们,并不是真的打架!什么样的处分我们都接受,教练您就别再处罚水衣了吧!”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至于你们作弄老师的处罚,别以为逃的了,等你们伤养好了,归队的时候写五千字的检查给我。现在先回去!”郎煌严厉的说。

一听教练严厉的说辞,东和明也不好再说什么,碍于教练在场,不好上前和水衣道别,更别提说些安慰的话了,只能用抱歉和自责的眼神看着挨了打就一直低着头的水衣,磨蹭了一会儿两人才离开了学校。

见东明离开了,郎煌看了看眼前脸颊红肿带着掌印,虽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水衣的委屈,心里恨死了自己的不理智,心疼的看着水衣,很想上前将水衣抱在怀里抚摸被自己抽过的脸,说句对不起或者安慰的话,可想着还有一个于波没走,只得强压心头的想法。

转过头郎煌看着于波平淡的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至于你身上的伤我刚看过了,只是些皮外伤,在家养几日擦点药酒就没事了。另外,贾老师那里你就不用去了,我会亲自去告诉贾老师的,至于水衣他该受怎样的处分就会得到怎样的处分,我不会包庇和偏袒他,这点你可以放心。”

看着一听完此番话的于波,立马露出得逞后的得意表情,郎煌话锋一转,变的冷漠而严厉:“而今天这场打斗,为了公正,我会调查清楚你有没有对我说谎!我想这地上的棍子到底是谁带来的,还有明所说的那些帮凶,我想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如果一经查实你对我说谎,那我同样也可以告诉你,你也一样逃不过处罚,你应该清楚散打社的社规!”

一看自己的奸计得逞,于波正高兴的得意忘形,却不料听到郎煌说要调查今天的事,而且还提起社规。一想起散打社的社规,于波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因为社规明确规定了,严禁和校外的青年聚众打斗,一经发现就会被驱逐出散打社。害怕郎煌凌厉的眼神看出破绽,于波唯唯诺诺的说了句“呃,教练,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也不等郎煌回应,怕郎煌再问什么,逃似的离开了学校。

第四十一章

等于波一离开自己的视线,郎煌便到了水衣面前,看着水衣脸上的掌印,心象被针扎了似的疼,伸出手准备去抚摸被自己掌捆的脸颊,水衣却向后跳了一大步,不由挑了挑眉,还不等自己上前,却看见小破孩发着抖一步步的蹭过来。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被打的水衣,感受着脸上的热度和嘴里的血腥味,心里伤心的要死,憋屈的不行,却倔强的不让眼眶里的泪掉下来,更不想看见于波那副可恶的嘴脸。当听见东和明为自己开脱的话语,水衣本想开口澄清,可终究没有,一是因为自己才刚被打,脸上挂不住,二来则是刚挨了师兄一耳光,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那还敢承认。惭愧的不敢看东和明,只能低着头连说再见的勇气也没有。

好不容易等于波走了,心里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却见郎煌伸手过来,以为又要打,吓的向后一跳,再看到面色依然阴沉的郎煌,知道躲是躲不了的,只得硬着头皮一点点的蹭到郎煌身前。

“躲什么?!最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以前的毛病居然一点不落的又给我犯回来了,嗯?!”一把拉过水衣,郎煌本想安慰他两句,可话出口却是严厉的指责,自己也被严厉的口吻吓了一跳,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不再绷着脸而是伸出手边轻揉着水衣红肿的脸颊,边满怀歉疚的说:“对不起,小衣,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在外人前动手打你,这次是我不好,太不理智,也没控制住自己,才会……”

本以为又要被打的水衣,听着严厉的指责,全身冒着冷汗怕的不行,却见师兄不是要打他,而是带着心疼与自责的话语安慰自己,心里的委屈转眼就被温情代替,不由心底反省,毕竟是自己作弄的老师,再欺骗郎煌,出口骂人虽实属无奈,但也是太冲动才会挨了那一下,还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怎么罚自己呢?!不如趁现在师兄心软先认错,也许回去就不会再挨揍了,怯怯的抬起头,水衣乖巧的认错:“哥,我错了!不该骗你,更不该……”

“把你那点小心思给我收起来,我承认我打了你后悔,却并不是因为打错了你,而只是因为不该在外人面前打你!也不想想自己身为队长,明知有错在先不知反省,看着队员打斗不既不劝阻而且还隐瞒事实撒谎骗我,甚至亲自动手,居然还出口成脏,这些错是你认了就能算了的吗?!哼!想的太简单了,回去再收拾你!”打断水衣的话,郎煌责备的说。

和水衣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郎煌对水衣的性格已经完全摸透了,这小子每次犯错没有一次是主动认错的,现在主动认错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心疼好放他一马。虽然自己心疼归心疼,但犯了错就必须得付出代价,而且一想到待会儿还要去见那个唐僧,不由一阵心烦。

看了一眼满脸恐慌的水衣,郎煌没啥好心情的说:“因为你这个队长对我隐瞒不报,所以奖励你先去操场跑个十圈,我在办公室等你!至于没跑完或者偷懒的话,自己惦量着后果!”一说完郎煌便头也不回的向办公室走去,心里不断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让贾老师原谅水衣,将处分降低到最轻的程度,看来这件事还得校长帮忙才行啊。

一瞧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心里打了个突,还不及开口,却又听见下句,水衣的脸立马变的煞白,抖了抖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怔在原地看着郎煌离开。

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心里祈祷回去后别被打太惨,水衣心里把于波再骂了一次鄙视了一番,才垮着脸跑向空旷的操场开始认命的跑罚圈。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刚跑完十圈全身湿透的水衣,胀红着脸喘着气几乎是用一步一蹭的方式走向郎煌的办公室,胆颤心惊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见郎煌说了声进来,腿不由的发软,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推开门,低着头走了进去。

瞪着站在办公桌前双腿直打晃,汗流浃背不敢抬头的水衣,郎煌严厉的说:“刚才骂人的威风哪去了!头抬起来!腿给我绷直了!”

惊慌的抬起头,水衣就被郎煌瞪的头皮发麻,强压夺门而出的欲望,努力绷直酸痛发颤的双腿,眼睛不敢与郎煌对视,却又不敢低着头,只好看着郎煌身后的某一处,来缓解心底无形的压力。

想起刚才打电话向贾老师赔礼道歉,耳朵又被摧残了一次的郎煌,没啥好气的看着水衣说:“我不是已经同意你可以翘课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去作弄贾老师呢?”

“呃……因为……我……我”水衣不敢说是为了唐僧告密害自己挨了打,才作弄老师,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干脆不解释,说了句“对不起,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七上八下不停的冒着冷汗。

知道贾老师是碍于校长的面子上,才同意不因为恶作剧而处分水衣,虽然耳朵饱受唠叨,可毕竟这件事算是解决了,郎煌心里松了口气,看水衣半天没解释出来,也不逼他,只是说:“我刚给贾老师打了电话,也替你道了歉,星期一你写封检讨书交给她就行了,她不会给你处分。”

没想到啰嗦的唐僧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水衣心里一阵暗喜,却不由的表露在了脸上。

“贾老师是原谅你了,可我这你就不会那么轻松的躲过去!”见水衣面露喜色,郎煌严厉的一记眼刀射过去,然后走向门口,转过头对着水衣冷冷的说:“走吧,穆队长!不要以为罚跑圈就已经结束了,告诉你既然有勇气隐瞒,那也证明你也有接受惩罚的准备了!”

水衣听完,一颗心瞬间沉入地底,僵硬的转过头,才看见郎煌已经离开了,水衣立即瘫软似的坐倒在地上,可在下一秒又腾的立起来,悲伤的看着现在还完好无损的屁股,心里默哀了一番,想起自己又得趴着睡上好几天,心里那个悔啊,一想起书房里的红木板子,全身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直觉今天一定不好过!自怨自艾了片刻,怕郎煌等久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只得垂头丧气的关好门,再步履艰辛的一步步迎向即将到来的惩罚。

低着头站在书房里的老位置,偷眼瞄着郎煌从抽屉里拿出那块红的让人心颤的板子,水衣不由想起古龙大人的《小李飞刀》那一句:飞刀,又见飞刀!

而水衣则在心里改了两个字:板子!又见板子!

想着李大侠的飞刀都是用来救命的,杀人很少;而眼前红的让人牙齿直打颤,即将上身给屁股带来痛楚的板子,绝对不是救命的,很有可能变成要命的武器!不由哀叹着两者还是有很大差别啊!

刚想到这里水衣心里暗自佩服着自己:一个即将挨打的人,居然还有心情苦中作乐似的自娱自乐!而造成自娱的原因,只是因为此时握在郎煌手里的红木板,像极了李寻欢手里杀人不见血的飞刀!

看着水衣走神的表情,郎煌以为是这孩子在反省呢,于是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沿,提醒走神的水衣,“怎么?现在知道反省了,做错事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不是你反省的时候,不用我提醒你接下来该干什么吧?”

听着提醒的话语,水衣暗自吐了吐舌头,庆幸郎煌以为自己是反省而不是想其他的,很难想像如果师兄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其实什么样的表情倒是无所谓,只是后果嘛,估计屁股会被打烂!

正想着又听见郎煌警告似的在桌上敲了敲,水衣心下一凛,不敢再磨蹭,手撑着桌子就趴了下去。

清咳了声,郎煌冷冷的提醒着水衣:“才多久没挨打,规矩就忘了?!还是想让板子提醒你?!”

趴在桌上等着板子上身的水衣一听此话,脸立马红似蕃茄,不敢违抗师兄而招来更多的板子,深吸了口气,才颤抖着手将运动裤和内裤一并扯了下来,挂在膝盖上,双手紧紧的扣牢桌沿,将快熟透的脸庞深深的埋在书桌里,感觉郎煌起身已经来到背后,一颗心突突的乱跳,屁股也不由绷的紧紧的。

郎煌并没有急着下手,将挂在膝盖上的裤子拉到脚踝后,把板子放在水衣的屁股上,平淡似讨论天气的口吻,而听在水衣耳里实则严厉的说:“队长的职责是什么,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明明清楚队员为何打架,却不劝阻还亲自参与对我隐瞒!明知自己作弄老师不对,不主动认错还想试图用拳头封住别人的嘴!明知冲动的后果是什么,还出口成脏!你自己说说,该不该打?!”

没等到板子,却听见让自己羞愧的话语,水衣一时竟不知怎么反应,呆愣了半晌,才抬起头呐呐的说:“该打!”说完立即惭愧的将滚烫的脸颊深深的埋入臂弯里。

“既然承认该打,那就好好受着!身为队长却渎职,五十下!作弄老师五十下!明知有错还隐瞒五十下!至于爆出口,已经教训过你了,所以不再罚你!但如果你动一下就加十下!听清楚了?!”听水衣说该打后,郎煌也不再温和,想着被自己当着人前抽的那记耳光,决定给水衣减免惩罚,所以严厉的诉说着水衣其他的错误后,看水衣不反驳,便举起手上的板子对着眼前挺翘结实的屁股抽了下去。

第四十二章

郎煌话音未落,水衣就暗自叫了声惨,一百五十下也,而且不是皮带是板子!天啊,看来这次小命难保啊!想想又不对,不会的!师兄怎么会要他的命呢,应该是屁股难保才对!

心里正苦闷着如何承受的住,水衣向天祷告着谁能来救救自己时,板子却已经上身了,仍然是连续打在一个地方,但力道不似上次打的那么狠,也不再似已往那种让人钻心的痛,而是钝钝的痛,绷紧了屁股咬咬牙还是能够忍受。

听着板子打在肉上的“啪啪”声,忍受着不断上升的热度和痛感,水衣想起上午那记耳光,虽然师兄已经不会再为骂人而教训他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本以为罚跑了那么多圈,再怎么师兄也会心疼的不会给太多的板子吧,却没想到没抵消板子的数量,反而挨的还惨!心里委屈的小孩至始至终倔强的不让自己吭一声,默默感受着身后的疼痛,水衣自嘲的想,大概是被教训太多次了,以至于屁股练就了抗打,所以才不会那么疼吧!

殊不知这是郎煌害怕又把水衣打昏过去,才控制了力道,并非是屁股抗打。虽然放轻了力量,可郎煌抽打的频率却丝毫没改变,采取另一种让水衣既能感受到疼痛,而又记的住教训的方式。所以当第二个十板还是继续打在左边屁股时,感受到越来越多痛的时候,水衣感到很奇怪,已往不是打十下就会换边吗?

感觉左边的屁股已经开始发烫胀痛起来,水衣努力绷紧了臂部肌肉,用双手紧紧扣着桌沿,来强忍身后不停被放大的疼痛。挨完这十下,已是大汗淋漓,疼的直皱眉,不过也没有痛到让自己流泪的地步,想到下个十板可能就会换个地方打,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刚暗自吁了口气,第三个十板便汹涌而至,还是直袭左边,身后一波波的热浪和疼痛,迫使水衣只能在喉咙深处发出“呃呃”声的单音节,很想用大声的叫喊来发泄身后板子带来的残酷,可终究没胆量那么做,心里不断祈求着,只希望师兄能换个地方打,那种痛上加痛的打法,自己就快承受不了了!想起上次也被按着一个地方打了五十下,水衣心里恐惧的想,不会这次还来吧?!

控制力道打完三十下后,看着水衣的屁股已经由最初的白皙变成现在的深红色,郎煌心里想着如果再打下去,恐怕水衣会承受不了,于是停了手,让水衣缓了缓两三分钟,看水衣慢慢的平息了下来,腿不再抖的厉害,才再次举起手里的板子用着相等的力度,对着另一半没被波及的屁股抽去。

熬过这十下,水衣在喘息的时间感觉身后已痛到麻木的屁股,心想这样也好,至少被打麻了总比那种钻心似的疼要好太多吧。动了动因为紧紧扣在桌沿而酸痛的手指后,又一次紧紧扣住桌角,水衣等着板子的再次上身,等到麻木的屁股已经被仿似疼在骨头里,一波波疼痛连绵不绝的强力冲刷着水衣的感官神经时,却迟迟不见郎煌下手。

以为师兄是心疼了,水衣刚准备转过头,便听见板子呼啸而下的声音,以为又要打在同一个地方,身体不受控制的狠狠一抖,随即咬紧牙关等着更多的痛。可等板子打在肉上后,才明白师兄已经转移了阵地,悲哀的想着接下来的三十下一定还是会重复出现在一个地方,认命且凄苦的死死按着桌沿,心里想躲但又怕会付出动一下就十下的加罚,只能无助颤抖着修长的双腿,却不敢移动分毫。

不停的吸着气,水衣死命的靠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因为太过压抑,喉咙里隐隐刺痛着,混身的肌肉因为被罚跑圈和挨打,已经绷的太紧而酸痛着,在眼里的眼泪掉下来前,总算是熬完了这三十板,屁股发麻的感觉再次呈现,却在随后被强烈的痛感深深包围着,任由额头的冷汗嘀嘀嗒嗒的掉落在桌上,已快融成一小滩水了,耳里除了自己的喘气声,再也听不见别的,水衣心里恨死了这种煎熬的打法,一心只希望郎煌赶快打完,突然发现以前挨打总希望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缓一缓,而现在梦想成真,却是如此残酷。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缓法,自己宁肯接受快似风车让自己晕过去的打法,也好过这种被不断放大疼痛,却晕不过去的惩罚方式。

不想再忍受这种惩罚方式,水衣刚想开口对郎煌说能不能换种打法或者快点结束,便被敲在臂峰上的板子打的立即咬紧了牙关给咽了回去。

臂峰的部位不比两瓣臂肉,是对疼痛最为敏感的地方,才打了十板,水衣就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但一想到冲动的后果,估计一个星期都会下不了床,无奈的只能在板子袭上身时,身体拼命的向前靠试图减轻板子所造成的痛感。

可越向前靠,板子砸在身上的力量却不减反增,疼的水衣混身乱颤,再也抑制不住嘴里的呻吟,只得慌乱的拉起衣角咬进嘴里,闭着眼睛任泪水肆意横流,只是还是会忍不住的发出“嗯……嗯”的鼻音。等打完臂峰的三十板后,水衣已经完全无力的趴在书桌上,而不是撑在桌边了,当麻木之后的疼痛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时,除了还能够大口的喘息和流泪之外,动一下就是彻骨的疼。

疼痛刚有减退,水衣知道还有六十板,不知道接下来的六十板会打在什么地方,屁股已经被打了遍,已让人疼的难以忍受,如果郎煌决意再重新过一遍的话,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的住。

感觉到自己现在是趴在桌上,而非撑在桌边时,水衣脸一红,也不等郎煌提醒,挣扎着身子站起来,疼的冷汗直冒,牙齿直打架,可还是固执的重新在桌边撑好,将头埋进臂弯里,继续咬着衣角,等着还不知道会打在哪的三十板。

看着水衣无力的样子和屁股上正争先恐后,一条条肿起来接近暗红色的板印,郎煌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再一看倔强的小孩衣服全湿个透,却仍强行撑着颤抖的双腿,继续摆好了姿势,郎煌心不由一软知道水衣是在生自己的气,想着先不打,上前抚慰这孩子别扭的情绪后再说。

可转念一想水衣说谎的毛病总改不了也不是个办法啊,自古有言,人无诚信不立!老这么撒谎隐瞒事实而让人担心,现在是在学校,可将来踏入呢,如此下去,只怕有一天终究会被自己的谎言害死。

再则不管于波说的话有多少掺假的成分,如果水衣真的行得端坐得正,于波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诬蔑他吧。况且打架的事,虽然明说于波叫了青年,才给水衣打的电话,但是身为队长,不告诉自己还亲自动手,这幸亏没出事,出了事水衣能担当的了吗?想着再有两个月就是参加比赛的日子,如果水衣毛躁冲动的一味继续任性胡来,对头一次参加比赛的队员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情,结局只有两个字“失败!”

虽然郎煌对第一次参加比赛的队员并没要求拿什么名次,只是作为一个锻炼的机会,可是依水衣的个性,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输了比赛,肯定心里比谁都会更加的难受和自责吧。

略一沉吟后,看着撑在桌边的水衣,正一起一伏颤抖着的身躯,郎煌还是上前将水衣拉起,却并没有将水衣拥入怀中,而是冷眼盯着水衣说:“去沙发上摆好你的姿势!”

强自咬牙撑了半晌,水衣却不见郎煌有任何动静,心里正暗自奇怪着,却被拉了起来,莫明望向郎煌,却看见那冷冽的眼神和进入耳里慑人心魄的话语。低下头水衣全身抖似筛糠蹭向靠近门边的沙发,每走一步便扯动着屁股上的伤,短短一米多远的路却走的是步履艰辛,冷汗直流。

紧紧皱着眉头一路呲牙咧嘴,总算是蹭到了沙发边上,慢慢的趴在沙发上,水衣那张脸快跟苦瓜一个样了,心里委屈的一边想着师兄一点都不心疼自己,一边又后悔自己今天的种种错误,好好的一个周末都被于波那个该死的小人毁掉了,如果不是他,现在自己应该在玩心爱的电脑游戏,而不是象现在趴在这里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吧!虽然这么说感觉郎煌有点屠夫的味道,可是一想起那块红木板,水衣暗自撇了撇嘴角,心里已认定郎煌就是屠夫,而屠夫手里的木板,已从只救人不杀人的小李飞刀嫣然升级为屠刀!

郎煌一贯的原则就是言必行,行必果!所以即使再心疼,也只有强自压在心底,想着打完之后再安慰,拿着手上的板子就朝水衣走了过去,看着趴在沙发里肩头不断抖动的水衣,微叹了声,拉过一边的垫子塞在水衣的腹下,才举起板子朝着臂腿之间打去。

第四十三章

还未因放在身下的垫子而害完羞的水衣,被突然抽在臂腿间的板子打的惨叫了一声,声音之大连自己都为之震颤,慌乱的拉起衣角胡乱塞进口里,却还是会断断续续的发出呻吟声。打在臂腿上的板子不比屁股和臂峰,那可是肉最嫩的地方,才打了不过五下,水衣就感觉像是被人浇了一瓢滚油在身上似的,如果现在放块冰块在上面的话,一定会听见“滋滋”的融冰声。

凝聚心志忍受着身后不断被加深加强的痛楚,却丝毫不起作用,本倔强的小孩现在满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大大的疼,疼痛掩盖了倔强和委屈,再也受不了痛,带着浓浓的呜咽声,水衣第一次在挨打的时候,因为想逃避疼痛开口认错并求饶:“哥……我……错……了,再……不……敢……了……,饶……了……小衣……这次……”

“现在知道错了,不敢了,可每次犯错的时候呢?”看着眼前渐渐肿的有两指厚,青红交错的屁股,郎煌心疼再加上本就放柔了力度,但一听水衣求饶,心里就来气。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应该敢当,错了就必须付出代价!似现在这般为了逃脱惩罚而求饶,是郎煌心里最为唾弃之事,锐利而阴冷的眼神盯着沙发上的水衣,郎煌冷冷的开口:“好好受着,别以受不了疼痛而求饶!”

当决绝的话语传进耳里,水衣全身再次打了个冷颤,然后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和求饶脸红,当板子继续肆虐着击在身上时,水衣只能一边忍着因为求饶,而突然加重击打力度,一边在心里不断的祈求着谁能来救救自己。

屁股后的板子一片带起一片燃烧起来,烧的水衣软绵无力瘫在沙发上,只是在板子上身后,如濒死的鱼儿弹了两弹,心口因为一直憋着气而隐隐作痛,喉咙里的呜咽声因为嗓子干的发痒也不再明显,而是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快痛到极限的时候,门铃突兀的响起。

停下手里的板子,郎煌虽奇怪周末会有谁到他这里来,但还是放下了板子,下楼去开了门,疑问的刚一把门打开,看清来人后,立即肃手而立,恭敬的叫了声:“师父!”随后接过师父手上的行李袋,躬身侧立一旁让师父进入家门。

严振海进了屋,却没看见自己最牵挂的水衣,不禁疑惑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煌儿,小衣呢?”

郎煌一听师父问及水衣,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不敢想师父如果知道小衣正挨揍,最疼水衣的师父会不会责怪自己,只能一时无措脸色尴尬的站着不发一语。

瞧见听闻此话后,郎煌却一脸尴尬的神色,严振海心里更加疑惑,正待开口再问时,却听见楼梯响起一阵急迫的脚步声,还未抬头看清,就见一条身影冲进了自己怀里,开始放声大哭。

一听门铃响,再一见郎煌离开,忍受许久疼痛的水衣不由的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自己所祷告的事现在成真了,虽也奇怪会是谁来了,但还是感激的想不管来的是谁,一定要谢谢他,总算让自己暂时逃过一劫,而不用再次遭罪。

想到屁股暂时不会被涂炭,一边吸着气,水衣一边艰辛的转过头望着自己的身后,整个屁股已没有一处是本来该有的颜色,而是大面积的暗黑色,小心翼翼的探手摸去,当碰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肿块时,不由呻吟出声,却在此时听见郎煌叫了声“师父!”

不相信也太过想念师父的水衣憋着口气,强自爬了起来,疼的冒了一身冷汗,混身不住的抽抽才好不容易将裤子穿好,然后再也顾不上身后剧烈的疼痛,三步并成一步的就往楼梯下跳,再看见想念已久的师父,真真的出现在面前而不是幻影,委屈的小孩立马扑进了师父怀里,开始痛哭。

一直把水衣当成自己孩子疼宠着的严振海,一见水衣哭成这样,不清楚水衣受了什么委屈,打趣的道:“小衣,看见师父回来也不用高兴的痛苦流涕吧?!”说完,轻轻的拍了拍水衣的屁股。

“啊!”正准备开口申诉的水衣,没料到师父会打自己,虽然不重,但才被蹂躏摧残过的屁股,哪里承受的起这一巴掌,惨加一声水衣向后跳了一步,两手捂住受伤的屁股愤愤又委屈的瞪了一眼那个让自己如此狼狈的凶手。

水衣的惨叫吓了严振海一跳,随后看着委屈的小衣手捂着屁股正瞪着郎煌,心下已然明白几分,心疼的拉过水衣,忙不迭的问:“怎么了,小衣?是不是挨打了,来让师父瞧瞧,打的重不重!”然后不顾水衣的挣扎,强行将水衣按趴在沙发上,轻轻褪去了水衣的裤子。

当看见水衣满布青紫,肿的老高且有硬块板子印的屁股,再听见水衣不停的吸气声,严振海也不由倒抽了口气,拿出手帕替水衣擦了擦额头不断涌现的冷汗,锐利的眼眸射向一直恭敬站立的郎煌,严厉的说:“你这个师兄也真能狠的下这个手!说说吧,这怎么回事?!居然打这么狠?”

被师父解下裤子按在沙发上,水衣疼的直吸着气,当又麻又痛的屁股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时,脸还是忍不住的红透了。看师父心疼的为自己擦着汗,再听见质问郎煌的话,更多的委屈也随之而来,噘着嘴水衣啜泣着对师父这座大靠山告着郎煌的状,“师父,这还算轻的,上次我还被打晕过去了呢!而且那还不算什么,你都不知道师兄当着外人面还打了我一耳光呢!”

水衣看着一听完些许就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随时可能发怒的师父,心里高兴的想着师父一定会帮自己的,为了博取师父的同情好责骂郎煌,水衣再次皱起脸并带着夸张的哭音说:“师父……幸好你来了,呜呜……不然水衣就快被打死了……呜呜”说完心里得意带着看好戏的眼神,看向那个师父来之前还严厉对待自己的郎煌,此时却紧张的望着师父,一脸无措的样子,水衣心里的感觉好极了,能见到最严厉的师兄出糗时的模样,让水衣得意却又无心去想如果师父知道事情的原由后,还会不会站在他这边帮他教训郎煌。

听着水衣诉苦似的话语,不敢置信的看着让自己最放心,最得意的弟子,严振海不相信一向稳重的郎煌会在人前打水衣,而且还是打的脸!

本以为抛开世俗的观念,同意让水衣和郎煌在一起,会给水衣带来幸福。一个是让自己最宽慰的弟子,一个是让自己疼到心坎里的孩子,怀着喜悦的心情赶回来本是想看这俩小子幸福开心的生活,却不料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伤痕累累的水衣和无措的郎煌!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回来,水衣再挨下去的话,看他这伤只怕一个星期都不用坐了!

指责的眼神看向郎煌,以为郎煌会解释,却只是露出自责和无措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申辩也不解释,心里一动气,严振海冷如冰刀的眼神便射向郎煌,本想继续质问,可一想到水衣的伤,还是决定先给水衣上完药再说,冷冷的看着郎煌说:“还愣在哪里干什么,看水衣被你打成这样,还不去拿药来给他擦!”

当听见水衣信口雌黄且夸张的向师父告自己的状,郎煌明白为什么水衣会冲动的对于波崩出脏话,原来被人诬告的感觉是那样的令人不舒服。当看见师父明显指责的眼神,本就对那一巴掌带着歉意的郎煌,不开口为自己申诉,也不说为什么会打水衣,只是瞟了眼胡说的水衣,却见后者别过头去夸张的哼哼,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无奈的一叹,再听师父让拿药,立刻便上楼取了马儿那瓶特效药,恭敬的对师父说:“师父,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了!”严振海一把将药瓶抢过来,再次冷冷的开口:“去拿条湿毛巾来!”

将手上的毛巾递给一脸怒气的师父后,郎煌怕师父生气伤及身体,看着正认真给水衣擦试伤口的师父,郎煌小心翼翼的轻声说:“师父,您还没有吃饭吧,我先去弄饭给您吃。”

“哼!吃饭!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严振海听完,不看郎煌,冷冷的回绝。

“师父,您先别生气,等饭吃完了,我会告诉您一切的!”见师父生气,郎煌认真而恭敬的说:“如果师父真的认为徒儿做错了,再生气也不迟,徒儿自会请师父责罚。”看师父仍没有缓和的意思,郎煌再次恳求的说:“师父,您老人家才刚回来,舟车劳顿,别气坏了身子。还是先吃饭,好不好?”

看师父终于点了头,郎煌心里松了口气,瞟了一眼告完状就不再出声只是夸张哼着的水衣,却发现刚还诉苦的小家伙,大概是因为跑圈和挨打而累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嘴角掠过一丝苦笑,郎煌轻手轻脚的上楼拿来了薄被,轻轻的盖在水衣身上后,便去厨房贴心的关上门,开始忙着替师父和因教训水衣而错过钟点的午饭。

听完郎煌贴心的话,知道郎煌是怕自己生气,气坏了身子,严振海不忍心,终究还是软下心来,只是点了点头却不说话,看了看水衣已经被处理好了的伤,严振海心里渐渐平息下来,轻轻的拍着水衣的背,才发现水衣已经睡着了。正欲开口让郎煌拿条毯子来,郎煌却已经上楼拿了下来,并替水衣盖上,才去向厨房。

看着在睡梦中还是轻皱着眉头的小衣,叹了口气,严振海将薄被又向上轻轻的拉了拉,眼角瞥见郎煌轻轻的关上厨房门,心感欣慰,这才坐在另一边的沙发里想着水衣和郎煌的话,试图解清这一团乱。

郎煌不似水衣,虽然和水衣一样也是父母双亡,但却比水衣幸运的多。因父母出车祸而双双去世,从小便与教书的舅舅生活在一起,这孩子做事一向沉稳,懂事而且还贴心,让严振海刚一见到郎煌,就忍不住对郎煌的礼貌和懂事赞誉有加。这个徒弟是最让严振海感到欣慰的,郎煌自从拜师后,每日每时都刻苦勤练,不曾懈怠过一次,正是因为他的勤奋,才会造就他散打王的称号,也才会有今日的金牌教练。

再回过头想想水衣,总是让人担心,自从知道这孩子变成混混,自己每天总是提心吊胆着不知道这孩子又会闯出什么祸来。严振海再看着那个总让人头疼,现在却安静睡着似天使的孩子,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仍如以前过着混乱而糜烂的日子,但在水衣的脸上已看不出以前的叛逆神情。

想到水衣诉苦的话语,再一想到稳重成熟的郎煌居然在人前教训小衣,而且还打晕了一次,严振海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虽然曾对郎煌说过,只要能让水衣浪子回头,自己是不会干涉郎煌用什么方法去教的,但是一看到从小跟着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碎了的小衣居然被打的如此惨,心里不由的责怪郎煌的手下的太重了,这种严厉的体罚方式令严振海有点接受不了,自己都舍不得打小衣,每次犯错也只是象征性的用手打几下就行了,如今看见屁股都肿成那样了,心里疼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的不是水衣做的太过分而激怒郎煌的话,煌儿应该不会如此冲动出手,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一会儿一定要问清楚,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一个弄不好,冤枉了或者错怪了都对这两个孩子不好。

饭做好了后,水衣还未醒来,严振海和郎煌也不去叫醒他,吃罢饭,严振海看着收拾餐盘的郎煌说了一句“我在书房等你”后,就轻轻的上楼了。

尽量轻的收拾好碗盘,将留给水衣的饭菜放在锅里热好后,把被蹬掉一半的薄被重新盖好,无奈的看着趴着睡的正香甜的水衣,想到一会儿要告诉师父水衣的事,不知道师父知道后会怎么样,郎煌无奈喟叹一声,才轻轻的朝楼上走去。

走进书房,轻轻的将门关上,一转身便看见师父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拿着那块红木板子左看右看,不清楚师父有没有生气,郎煌恭顺且挺直的站在师父面前,坦荡荡的直对着师父射向自己锐利加审视的眼神。

“说说吧,为什么你曾向我保证过要给小衣幸福,却为何我看见的不是幸福却只是严厉的责罚!”见郎煌进来,将手里的板子放在茶几上,严振海平静却冷冷的说完,用着犀利无比的眼神,不放过郎煌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审视许久却不见一丝慌乱,更多的却是淡定和从容不迫,只是眉宇之间有着隐隐的担忧和自责。

一听师父提起自己所承诺过的话语,郎煌惭愧而轻声的说:“师父,我是对您承诺过不会让小衣再受到伤害,但是我打他是为了他好,事情并非全如您看到……”

“那打晕和那记耳光,还有我今天所看到的那些板印也不是事实吗?!”打断郎煌的话,严振海一想起伤痕累累的水衣,就忍不住火气上涌。

“不是的,师父,我承认打晕过小衣,那记人前的耳光也是事实,师父所看到的也不假,但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师父您老人家先别急着生气,等徒儿慢慢说于您听,到时师父您再作决定好不好?”看师父生气,郎煌连忙解释,等着师父脸色好了些,才恭顺却诚恳的说:“如果师父知道事情的原由后,仍认定是徒儿的错,徒儿愿意负荆请罪!必定会还水衣一个公道。”

听着得意门生说出此番话,略一沉吟,严振海暗自责怪自己不应该因为心疼水衣,想起那些伤和水衣的哭诉就乱了分寸,而不听郎煌的解释就责怪于他吧,“好吧,我也想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水衣是不是有所改变!而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水衣的!”

看着郎煌规矩且恭顺的站着,严振海直觉刚才话说的过重,这孩子不比水衣,做事不似水衣那般浮躁,一向沉稳懂事,严于律己,万一自己错怪了呢?虽然是人家师父,但也不能仅凭水衣的片面之词就一味的责怪郎煌吧。心里终究还是忍不下心再让郎煌站着,“坐下说吧,煌儿,师父还未老到分辩不清对错的年纪,等你说清楚后,师父自会判断出孰是孰非。”

见师父不再生气,而让自己坐下,郎煌心里松了口气,才坐在师父身边,缓缓道出水衣和他在一起生活后所发生的事。

当提到打晕水衣那次时,郎煌隐瞒水衣被打伤的事实,只是说还没打,就被岚姐阻止了,但仍不免自责,负疚的对师父解释当时不知道情况,以为差一点就会失去水衣,所以才没控制住力道,而下了重手,但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万一水衣有个意外,还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交待,而且也辜负了师父的重托。

看师父脸露余悸又担忧的神情,随即想下楼教训水衣的师父,郎煌上前忙拉住师父,安抚着说,水衣已经受到了教训,而且水衣也已经脱离了那个圈子,回到正路上了。

等师父怒火平息下来后,郎煌才继续对师父说为了锻炼水衣,希望水衣有一天也站在散打王的领奖台上,才让水衣进的散打社,并担任队长一职后,才带着歉意的眼神和自责的话语,对师父解释自己为何会当人前打了水衣,再则想改掉水衣撒谎和做事毛躁冲动的毛病,而且身为学生却作弄老师,被发现后不承认错误,还试图隐瞒,为了惩戒水衣,才会有被师父所看见的那些板痕,因为下手留了力度,所以那些伤看着严重,何况还有马儿的特效药,郎煌宽慰着师父,那些伤过两天就会好的。

郎煌说完后,看着半晌不开口,但脸色很难看的师父后,以为是师父在生自己打水衣那一巴掌的气,自觉的站了起来挺直脊背,等着师父的责备。

而严振海不是生郎煌的气,而是生水衣的气。听完自己离开后所发生的一切,严振海的心里是一片紊乱。心思也随着这些事情而动荡不已。

听到郎煌说水衣不想受师兄控制而提出的那场比武时,心想还真是水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脾性,内心忍不住笑了,因为非常肯定水衣不会是郎煌的对手。听着水衣主动认输承担错误时,严振海虽心疼小衣挨了打但颇感欣慰,至少那孩子本性不坏。

还未高兴完就听到水衣跑去打架,虽然不相信水衣没受伤,但想想若不是那个什么岚去及时阻止的话,活蹦乱跳的水衣还活的成吗?不由脊柱升起一股寒意,听的自己是胆颤心惊,要不是郎煌拦着,严振海恨不得马上下楼给那爱闯祸的小子两巴掌。

随着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而且几乎件件都是水衣犯的错在先,严振海是越听越气,想想虽然郎煌人前教训水衣不对,但也并非如水衣所说那般夸张,居然还捉弄老师,要不是老师不追究,那孩子人生道路里岂不是要留下污点。想到自己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责骂郎煌,还冷面相对,一张老脸不由红了,心里那个惭愧啊。

想当初为了水衣能恢复本性,才把水衣交给了郎煌,打乱郎煌平静的生活本就不应该,而自己曾说过,只要能让水衣回头,自己是不会干涉郎煌的教育方法,可实际上呢,自己一回来不问事情原由不说,仅凭水衣的一言一词和屁股上看似严重的伤,就差点错怪了这个最懂事的徒弟。

想起水衣诬告的话语,严振海心里越想越来气,越想越内疚,转过头准备开口给郎煌道歉,却没看见人,呆了下,抬起头才看见郎煌规规矩矩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想着可能是这孩子以为自己会骂他,看着如此懂事的郎煌,严振海心里越发的惭愧,心中暗叹,唉,不知道何时水衣也似这般懂事!

站起身来,满带歉意的按着郎煌的肩头,叹了口气看着说:“唉!煌儿,看来师父是老了,差点就分不清对错而冤枉了你,是师父错了!”

以为会被责骂的郎煌一听师父叹气说的这番话,不忍师父太过自责,忙说:“师父,不是您的错,都是徒儿的错,都怪徒儿不理智的动手打了小衣,师父,您……”

摆了摆手,严振海阻止郎煌的话,欣慰的看着郎煌说:“你不用说了,师父都知道。在外人前打小衣这件事,你确实做的不对,但毕竟也是情非得已!再则你也已经向小衣道了歉,而我……唉!那孩子太任性,都是被我宠的!”

听师父自责,郎煌心里也不好过,毕竟这段日子也是自己太纵容水衣,看着师父,郎煌自责的说:“师父,您别这样说,我何尝不是也想宠着水衣,就是因为这段日子太放纵他了,所以才会……”

严振海虽气愤水衣胡诌和出口伤人,但事情总要调查清楚,打断郎煌的话,严振海看着郎煌正色道:“不用解释,师父知道,煌儿,关于打架这件事你一定要查清楚,如果真是于波叫的人用棒打的,那这样的人再留在散打社里,只怕将来有害无益,习武之人首讲武德,似这种人早发现就早处理,免得日后生患!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放心吧,师父,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况且社规也规定过,如果是事实,于波会被我退出社的。”郎煌认真坚定的说。

想着楼下那个让人操心的孩子,严振海轻叹一声,“唉!如果不是你的疏导和照顾,我真不敢想像水衣会变成什么样子!”

郎煌正欲开口说照顾小衣本就是我的责任,却听见楼下水衣叫“师父”的声音,而严振海也听到了,不等郎煌开口,黑着脸开了书房门,朝那个制造出一团乱,现在正大呼小叫的始作俑者走去。

看师父黑着脸出去,郎煌心道不好,忙追上去拦在师父身前说:“师父,您刚回来,还是先休息会儿吧,再说……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师父就……”

“师父自有分寸,刚才差点就委屈你了,所以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打断郎煌的话,严振海继续朝楼下走去,想起明明该被教训的人此时却在楼下睡的香甜,而明明没错的人却被自己责备,严振海一时老脸上挂不住,一心只想教训教训那个坏小子。

想到水衣还没吃饭,怕师父又气坏了身体,郎煌心急的再次拦住正发怒的师父,小声的劝着师父说:“师父,小衣还没吃饭,师你您还是先休息会儿,等小衣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听着郎煌焦急贴心的话语,心里明白为什么刚才水衣告状的时候,郎煌即不申辩也不反驳,看来这孩子宠溺疼爱水衣的程度比自己还胜一筹。再想到水衣刚挨了打又被罚跑圈,等先补充补充体力也好,严振海也不再坚持,扫了一眼楼下的水衣,决定还是暂时不下去,等自己养好精神了再收拾他。

停住下楼的步伐,严振海对郎煌吩咐道:“等水衣吃完了,让他先去书房跪着!如果他不从,就说是我说的!”

见师父只是让水衣去书房跪着,而不是现在下楼教训水衣,郎煌心里略松了口气,应了师父的吩咐后,才恭敬的带着师父去了客房休息,然后再下楼准备叫水衣吃饭。

第四十五章

告完恶状还不知道会再次挨打的水衣是被饿醒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刚伸了一个懒腰,就痛的哀叫出声,却不见师父的安抚声,抬起头望了望客厅,这才发现四下无人,叫了几声师父,也无人回应,刚习惯性的叫了声哥,可想起现在这副惨样全拜郎煌所赐,心里委屈的水衣不再叫了,决定自己去找吃的。

唉,可怜的人儿却不知道此时郎煌正拦着怒气冲冲,准备教训自己的师父,慢慢的从沙发上一点点的爬起来,再抖抖索索又冒了一身冷汗穿好裤子,水衣噘着嘴心想师父去哪了呢?摸摸瘪下去正咕咕叫的肚皮,决定先去厨房里搜索食物填饱肚子再说,却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以为是师父,高兴的一抬头却看到郎煌走下楼来。

憋住欲出口的“师父”,水衣笑容僵在脸上,本能反应的低下头,转念想着师父可能在楼上,心里想既然师父在还怕他干什么,抬起头假装没看见师兄,水衣撇了撇嘴继续朝厨房里走去,找寻食物抚慰此时正呱呱叫的肚子。

郎煌看了眼见到自己先是垮着脸低着头和自己怄气的水衣,正欲开口给他说,饭在锅里,可下一秒却看到水衣如战胜的公鸡,高仰着头看都不看自己就走向厨房,愣了下,清楚水衣大概是认为师父在,自己也拿他没辙,才会如此。

想到这孩子还不知道师父待会要亲自收拾他,郎煌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抢先水衣一步进入厨房,将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看着被饭香引过来,刚还不理自己的人儿,犹如一只馋猫现在直吞口水,宠溺而柔声的说:“先去客厅,我给你端出来。”

“我才不吃你的饭!”水衣看着香菜四溢的饭菜,再听见师兄的话,努力将口水咽回嘴里,口是心非的说,心想每次都来这套,揍完自己就给一颗塞牙缝都嫌小的糖果吃,以为这次用点食物再哄两句宠溺疼爱的话语,就会让我原谅你吗?!哼,想都别想,师父回来了,我才用不着讨好也不用怕你这个一手遮天的暴君呢!

心里不平的想着,肚子却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见郎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水衣脸一红,快速的转身打开冰箱,拿出巧克力夹心饼干和果汁,步出厨房然后再负气的噘着嘴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刚坐下就弹了起来,手里的饼干和水差点就掉了下来,咧着嘴皱着脸水衣忍着几欲出口的痛叫,放下手里的东西,揉着受创的屁股,闹情绪的小孩这次不再冲动的往下坐,而是以顺滑的方式慢慢滑进了沙发里。

待痛劲缓过来了,正欲伸手拿过饼干和水,却见郎煌已经把饭菜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看见自己最爱的肉丝,咽了口口水,不愿妥协的水衣逼自己关掉味觉,强自忍住馋意拿起了饼干,却被郎煌一把夺了去,水衣立刻抓狂大声吼着郎煌:“你干嘛拿我饼干啊!还给我!”吼完就去抢郎煌手里的饼干,这一动又扯动了身后的伤,皱着眉头,水衣停下动作,委屈的瞪了一眼郎煌后,哼了声,将头偏向一边。

怕吵醒师父,郎煌看着吼自己却又怄着的水衣也不骂,只是轻言细语的说:“小衣,别闹了,师父在休息呢,快吃饭,别吵醒师父!”

“哼!”水衣一听师父在休息,再一见郎煌放低姿态说话的语气,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对着师兄吼,没被打不说,居然还能看到如此情景,心里甭提有多爽了,不知死活的小孩更加狂妄哼了声,将头转个方向不看郎煌也不去看桌上诱人的饭菜,任由肚子叫个不停,虽说自己已暗自吞咽了好几次口水,但总不能为了肚子就对郎煌缴械投降吧。

看水衣这个样子,郎煌是又想替水衣哭又想替水衣笑,哭的是水衣还不知道他心里的大靠山,过不了多久就要教训他,居然还在这里和自己闹别扭;笑的是水衣那可爱的神情,如果知道了饭后就会被教训,还会不会似现在这般孩子气。

长出了一口气,听着水衣肚里传来的咕咕声,郎煌心疼的继续劝诱着别扭的水衣:“小衣,听话,哥知道今天委屈了你,你乖乖吃饭,哥让你踹两脚出出气好不好?”

“我才不做那么幼稚的事呢!”不领情,水衣继续犟着,不死心的打算抢回饼干袋,心想踹两脚对你这散打王来说,还不如踹在棉花上!再说就自己现在的样子,踹你不是给自己找痛受!

“那不想踹的话,就让你打回来总行了吧?!别闹了,小衣,吃饭好不好?”闪过水衣抢饼干的手,本就对打那一下而内疚,再想到师父一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水衣呢,心里暗自着急的郎煌看着水衣认真的说,将脸伸到水衣面前,心里想怎么都好,要先让水衣别再和自己怄下去,不然待会告诉他师父的吩咐,只会招来这孩子更多的不满和委屈。

“真的?!”水衣不相信郎煌会让自己打回去,说不定还会是圈套,可看那认真的样子,又不像。小家伙心里暗喜,认定师父已经教训了师兄,才会如此迁就。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的俊颜,水衣还是没胆量真的打下去,而且也不想以这种打情骂俏似的方式原谅郎煌,一手推开师兄,另一只手出其不意的攻向郎煌手里的饼干袋。

看水衣又要来抢手里的饼干,郎煌耐心用尽,语气不再温和,看着桌上的饭菜已渐渐变凉,心里一急,看软硬不吃的水衣还是不肯乖乖吃饭,刚提高音量吼了一句:“小衣!”随即怕吵醒师父,无奈的压低声音,郎煌还是严厉的道:“吃饭还吃什么饼干!好好说不听是吧?!非得把没打完的补够才吃是不是?!”

本幸灾乐祸的小家伙,一听刚还讨好自己的郎煌瞬间变的严厉,立马停止抢饼干,心里却不服的想:吃饭?!早过了吃饭的时间了!刚想开口反驳,却听郎煌说不吃饭就得把剩下的板子补完,心里打个冷颤,压下想去告诉师父的冲动,想到师父风尘仆仆的刚回来,现在又在睡觉,总不好吵醒师父吧,看现在的情势,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师父醒了再告诉师父师兄欺负自己好了。

暗自在心里想好主意后,水衣才端起碗,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了小小的一口,愈是饥饿,愈是饭菜最香最诱人胃口最好的时候,本打算做做样子,等师兄一离开就不再吃的水衣,刚吃了一小口,就抛弃了之前的想法,开始狼吞虎咽着现在对自己来说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见水衣总算是肯吃饭了,郎煌放下心来,但一看见水衣的吃相,还是忍不住念叨着:“慢点吃……别噎住了!”本想说慢点吃,吃这么快是想早点挨揍啊!可又怕真的说了,水衣恐怕也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心里思付一会儿怎么替水衣向师父求情,还未想好就看着即将挨揍的小孩,已经狂风扫落叶般的吃完了整碗饭。

在厨房里收拾碗盘的郎煌,带着担忧的眼神不时看向客厅或楼上的客房,擦着手,郎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水衣师父的吩咐。如果说了,本就委屈的水衣一定会误会是自己加油添醋的告诉师父,才会使他再次受罚,到时候那孩子只怕就更委屈了,还不知道要和自己犟到什么时候;可如果不说,自己就忤逆了师父,违背了自己尊师重道做人的原则。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两全呢?

唉,伤脑筋啊,郎煌心里暗自后悔真不该告诉师父,本是不想让师父担心,却没想到师父会发火,这下好,水衣的靠山没了,本又在和自己怄气,一会儿被打,还不知道那孩子会怎么想。转念一想,如果不说,自己又无法向师父解释为何会打晕水衣,好在自己还是隐瞒了水衣打架受伤的事实,虽然欺骗了师父,但总比让师父更担心好吧,如果真的全说了,可想而知水衣只会被揍的更惨。

心里矛盾的想着,郎煌步出厨房,瞟见沙发上兀自噘着嘴满脸不爽正怄气的矛盾制造者,郎煌轻轻一叹,心道,还是不告诉水衣好了,师父若责怪,就让自己一人承担罢了,谁让自己监管不力才会导致水衣犯错。

没惊动沙发上的水衣,郎煌打算去书房替水衣跪着等师父醒来再说,刚踏上梯子,赫然发现师父正站在楼梯上,责备的看着自己。知道师父是在责怪自己没遵从吩咐,只能惭愧的站在楼梯口,心里却暗自替水衣着急。

发生这么多事,严振海哪里还有心情休息,想起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水衣跟着郎煌后,别再惹祸生事,水衣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再生事端,也不让自己失望。这倒好,自己前脚一走,后脚这小子就闯祸,还差点丢了小命,严振海躺在床上是越想就越想下去教训水衣。

心里一来气,严振海再也躺不住了,腾的翻身起来,打开门看见郎煌的劝诱,听见郎煌心疼水衣说的话语,忍了忍又走回屋里,还是决定让水衣先吃完饭再说。

看到郎煌心疼水衣,严振海心里知道,让水衣和郎煌在一起的决定是对的。也只有郎煌才治的了水衣啊。

想着懂事的郎煌可能心疼水衣,再加上自责,可能不会告诉水衣让去书房跪着,八成还会替水衣求情。在客房里待了会儿,听着下面没声响,估摸着时间水衣也该吃完了,才打开门决定亲自去叫水衣上来,却看见郎煌准备上楼,一瞧郎煌的神情,就知道这孩子是想替水衣罚跪,似嗔怪似责备的瞪了一眼郎煌。

看师父瞪了自己一眼准备开口叫水衣,郎煌赶紧上前小声的对师父说:“师父,您看小衣今天刚挨了打,可不可以等过两天再说……”

打断郎煌的话,严振海严厉的说:“不行!今日事今日毕,反正这两天不用上学,你不用再替这小子求情!一会儿和我一起进书房,我看这小子还胡诌不!”

见师父如此坚持,郎煌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应了声就规矩的站在师父身边,眼睛却担忧的看着下面正发呆的水衣。

回绝了郎煌的求情,严振海才转头对着沙发上正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的水衣冷冷说:“小衣,上书房来!”

第四十六章

古有为五斗米折腰,而今自己却为了一碗饭和板子就妥协,水衣不由的在心里鄙视着自己,虽然肚子不用受罪了,可心里却不舒服。正郁闷着呢,便听到师父叫自己去书房,不明师父为何要自己去书房,抬头望上去,却看见师父冷冽的眼神,混身打个激灵,从小便会察言观色的水衣,知道师父在生气,心思疑惑的看向郎煌,却见师兄笔直的站在师父身侧,以为师父是要替自己出气,小破孩屁颠屁颠高兴的就往楼上走去。

“跪着!”严振海一见水衣进来,便怒喝了一声。

进了书房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师父,刚准备撒娇,却听见师父严厉的呵斥声,愣了下不敢问为什么,乖乖的跪下后,这才看清形势不对,虽然师父和师兄一坐一站,但却明显的感觉到师父的怒气是冲自己而来。

偷眼一瞄师父难看的脸色,水衣心里感到奇怪,为何师父会前后判若两人?偷眼瞧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郎煌,却见郎煌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严振海瞪着跪在地上的水衣,冷冷的说:“临走之前,为师是怎么交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向我保证的?!”

正纳闷的水衣,一听这话就知道多半是师兄告诉了师父自己打架的事,愤愤不平的悄悄瞪了一眼郎煌,水衣才呐呐的开口:“师父说……让水衣不要惹事生非……而……水衣……保证……保证……”越往下说水衣脸越红心越慌,想到师父临行前自己承诺的话,心底更加惭愧终究还是让师父失望了吧,不由的声音越说越小,保证了几次终是不敢再发一声,低下头不敢看向师父,心里却直想着屁股要遭殃了。

看水衣低下头不说话,严振海更为光火的说:“怎么?!说不出来了?!刚才诉苦时的巧言令色哪去了?!嗯?!”手指着低着头不开口的水衣,严振海火气不停的上涌,更为严厉的责骂着:“仗着我宠你、疼你,你就胡诌,我差点就被你个混帐小子给蒙骗过去,为了替你讨还公道,还错怪你师兄。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临走的时候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跟着你师兄好好学,不要再去上胡混,也不要惹事生非,你呢?是怎么做的?!打架,还敢打架?!你忘了阿杰是怎么死的了!那天是怎么回事?听煌儿说要不是朋友赶去阻止了你,你现在岂不是已成了第二个阿杰!?”

想到水衣的外公穆国宇如果在世的话,见到如此让人不省心的水衣,一定也和自己一样会伤心失望。看着被自己养大成人比亲生孩子还要亲的水衣,严振海心痛的想,为了不让幼年失去亲人的水衣留下阴影而变的性格怪异,也为了早逝的师兄,才将水衣托付给郎煌照顾,听郎煌说水衣退出以前的混混圈,渐渐恢复本性,心里甚感欣慰。

正觉着水衣有所收敛,还没替他高兴完呢,这当学生的居然跑去作弄老师,身为队长却没一点队长的觉悟,先不论那个于波有没有冤枉他,可隐瞒事实打人已经不对了,还仗着自己宠他,居然诬告自己的师兄,严振海是越想越气,今天非得好好打醒这混小子不可,盯着水衣吼了句:“过来!”

听着师父严厉的责骂,水衣这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告的恶状反而害了自己,心里那个悔啊,一想到郎煌并没有告诉师父自己受伤的事,刚暗自松了口气,却听见师父叫自己过去。无奈的站起来,水衣知道过去准没好下场,心里打鼓慢慢的一步步蹭到师父跟前,刚低低的叫了一声师父,就被师父一把扯了过去,扒掉了裤子按趴在了腿上。

被按在师父的大腿上,扒掉裤子的瞬间还是让水衣惊喘了一声,脸也不由的红了,想到师兄就在一旁,自己都这么大了,师父却还以这种小孩般的惩罚方式对待自己,不好意思的挣了两挣,刚准备说两句好话哄哄师父放过自己疼痛不已的屁股,但师父的大巴掌却已然上身了。

“动什么动!好好趴着!”见水衣挣了两下,严振海暴喝一声,夹着怒气凌厉的手就打向本就伤痕遍布,肿的老高的屁股,听见水衣压抑的呼痛声,心疼归心疼,可这混小子撒谎的毛病改不过来,以后还得了!

随着手掌的不断起落,严振海几乎一个字一下的怒斥着水衣:“打架!撒谎!走之前交待过你的话,你给我忘的一干二净!还敢诬赖你师兄!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身后饱受摧残的屁股再一次被打,水衣疼的直晃腿,涨红了脸庞才勉强抑制住惨叫,喉咙里只能发出小狗似的低鸣声,连吸了好几口气,汹涌如浪潮般的疼痛袭遍全身,冷汗也跟着流了出来,咬着嘴唇将头埋进沙发里,水衣心想如果换作以前,自己认个错再说点好话,师父也不会打下去了,可现在师兄就在一边,倔强的小孩疼的混身直哆嗦,却较劲似的不吭一声。

打了二十来下,严振海看着水衣本就肿了的屁股再肿了一层,先前的板印快被手掌印代替了,而屁股已经成了大片的紫红,严振海心想如果水衣认错或者求饶,自己就放过他一次,可打了这么久却没听见水衣像往常一样撒娇或者认错。知道这孩子是犯倔了,狠了狠心,举起手又打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郎煌见着水衣挨打,知道师父正在生气,想上前去劝劝师父消消气,可一想如果上前劝了,师父的火没发泄出来,那可是伤身体的,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可看着水衣已无一处完好的屁股和不断流汗颤抖的身子,又只能在一旁心疼的干着急。

打了二十来下,以为师父会停手,却看见师父只是顿了顿又继续打,看着水衣的屁股似又肿亮了一层,郎煌担心的上前拦住师父的手,“师父,您消消气,我想小衣已经记住教训了,您就饶了小衣这次吧!”回过头对着将头埋在沙发里的水衣焦急的说:“小衣,你快给师父认个错啊!”

本受不了正想认错的水衣,一听郎煌替他求情,心想,师父打我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叫我认错,我就得听你的话认吗?哼!我偏不认!倔强的小孩抬起头用鼻孔对着郎煌大力的哼了声,那意思大有想让我认错,门儿都没有的感觉。

严振海一看郎煌求情,水衣一点反省认错的意思都没有,还如此狂妄,一把推开郎煌的手,十成十的力道就对着屁股砸了下去,边打边说:“你那是什么态度,犯了错还不认错,我让你倔!我让你不认错!我让你不知好歹!”。

“啊!”没防备,重重的一巴掌劈向身后,令水衣惨叫了一声,眼泪立马流了下来,这才知道师父之前还是放轻力道了的,可就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师父才加重力度的,心里又暗暗的骂自己笨,干嘛为了一时的冲动而不顾后果。

虽然手比板子好挨,但伤上加伤的屁股如何能承受师父练过武的手啊,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拿把钝刀割自己的肉般,痛的水衣再也倔不下去了,再也顾不了师兄在不在,痛的全身冒着黄豆大的汗珠,口里边喘着气,边哭着说:“师……师……师父……啊!呜……嗯……小……小……衣……呃!知……知错……了……呜……呜……师父……啊!别……打……了……”

“哼,现在知道认错了,晚了!”严振海没理水衣的求饶,继续揍着不知好歹的小破孩。

自己已经认错了,却还是未见师父停手,水衣正欲再次开口,本绷紧的双腿却好死不死的,偏在这个当口抽起筋来,双重的痛,一下让水衣的脸变的苍白,记起跑完圈没有放松就直奔郎煌的办公室去了,本挨板子的时候腿就绷的紧紧的,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好,师父来了精神松懈了下来,现在再次绷紧却开始要命的抽筋了。

双手紧紧扣着沙发扶手,憋着气努力的绷直双腿,水衣忍受着抽筋带来的比屁股的伤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疼痛,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已快流成河了,哭泣求饶的声音也被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给淹没了。

见师父又打了二十来下了却没有丝毫停的意思,而水衣屁股上的伤也越趋向严重,郎煌心里恨不得挨打的是自己!听手打在肉上的声音,郎煌知道师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明知道这孩子受了委屈在和自己赌气,自己就不应该告诉师父,都是因为自己才又害的水衣被打。

正后悔着,却看见水衣满是泪水汗水的脸突然变的苍白,扣在沙发扶手上的骨指也泛起一片青白,仔细一瞧就知道水衣腿抽筋了,再也顾不得什么,郎煌“咚”的一声跪在师父面前,拦住师父又欲往下打的手,哀求着:“师父,您别打小衣了,都是徒儿监管不力,要罚就罚徒儿,饶了小衣吧!再说小衣已经认错了,你就别再打了,师父!”

“你不用再替他求情,煌儿!他认错?!他那叫认错?他只是为了少挨两下才认的错!你以为我一手带大的,我会不清楚!”严振海一说完,挣了一下被郎煌紧紧抱住的手臂,却没挣开。

见师父还要再打,可一边的水衣已疼的连声音都变了调,郎煌更为焦急的抱住师父的手臂,继续哀求着:“师父,您消消气,小衣腿抽筋了,师父您若再打下去,小衣会受不了的!”话音刚落,水衣却在此时带着浓浓的哭腔却含着歉意的叫了一声“哥!”

第四十七章

痛的已没有力气的水衣,在听见郎煌对师父的哀求声时呆愣了下,本以为自己如此诬赖师兄,而且替自己求情还不卖他的帐,郎煌应该恨不得自己挨打的,正愣神间,又听见“咚”的一声响,悄悄转过头望去,却看见平时威风的师兄此时却是,满脸焦急心疼之色端端正正的跪在地板上!

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目,水衣暂时忘却了正抽筋的腿和屁股上的伤,直勾勾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郎煌,这还是那个每次教训自己,从不让自己跪,一直奉行“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师兄吗?!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听见师兄再次求情的话语后,水衣心里惭愧的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不是郎煌心疼自己,怎么会注意到自己腿抽筋!

强忍着一波波席卷而来的疼痛,水衣不愿看见高高在上的郎煌再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虽然跪的是师父,可心里还是后悔的直想用头去撞墙。想着每次都保证下次不会再犯,而自己却一次次的违背自己的承诺,一见到师父回来,就得意忘形的告着师兄的恶状,反而师兄不责怪也不拆穿,还替自己求情,自己却还任性赌气的不领情,为了袒护自己现在居然下跪不说,还让师父要打就打他,只求不让师父再打自己!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混帐,也怪不得一直宠着自己的师父,这次却会下如此重手的责打。水衣满含歉意看着郎煌叫了声“哥!”本想说声对不起,可想着刚才自己赌气的拒绝,又尴尬的说不下去,只得叫了声将头深深的埋进了沙发里,然后含糊不清的开口认错:“师父,水衣知道错了,水衣再不敢了。”

听水衣叫了声哥却又没声响了,郎煌心里一急,以为水衣疼晕过去了,正准备上前抱起水衣,却又听见水衣开口认错,愣了下,郎煌随即看向师父,眼里的心疼和担心毫无保留的显现了出来,“师父,水衣认错了,您就别打了,好不好,要罚就罚徒儿,是徒儿没遵从师命好好照顾水衣,才……”

抬手阻止郎煌的话,严振海不是没瞧见郎煌眼里的心疼和担心,自己何尝又不心疼呢,但更多的还是心悸和心痛!看着趴在腿上被自己打的混身颤抖,腿直抽搐的水衣,知道郎煌所言不假,再看见屁股上那一道道凌乱的伤痕,严振海心想这还是第一次将水衣打的如此重,如此惨!以往这孩子犯了错,自己也就罚他蹲蹲马步禁禁足,即使上次打架被自己逮着,也只是轻轻的打个三十四下就算过去了,却从未象今天这般狠心。

可想到这孩子是自己含辛茹苦一手带大,却差一点丢了小命,让自己无颜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师兄,心想打重了就打重了吧,现在痛点总好比以后再犯错丢了性命强,而且正好借这次机会,打掉这小子爱撒谎的毛病。所以严振海阻止了郎煌的话,一听水衣认错,虽没再下手打,可也没让水衣起来,而是狠狠了心继续严厉的说:“认错?!好,说说,自己错在哪了?”

正因为疼痛而喘息的水衣一听师父问,再不敢犯倔怕慢半拍,师父犹如利刃的手掌又会打上身,连忙说:“错在不该违背答应过师父的事,不该打架,不该撒谎。”

“那以后还撒不撒谎,打不打架了?记没记住这次的教训。”严振海严厉的问。

“不会了,师父,水衣记住教训了,水衣不敢撒谎了,不敢打架了,真的再不敢了师父!”水衣忙不迭的连连保证,心想都被打这么惨了,哪还敢再犯啊,又不是想找打挨,一次教训就足已让自己痛不欲生了,还撒谎的话,估计屁股就成一堆烂肉了。

听完水衣的保证,严振海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刚才水衣犯倔对待郎煌的态度,可不能惯他这毛病,虽然两个现在在一起了,自己没在,水衣怎么对待郎煌,自己可以不管不问,可现在自己在,水衣不尊重师兄倒还罢了,郎煌替他求情不领情还对抗似的哼了一声,怎么说都不应该。想到这严振海继续对水衣说道:“嗯,相信你这次也应该记住教训了,那还有呢?”

嗯?还有!还有什么?水衣纳闷的想着,半晌没说话。

“问你话呢,想想还有什么错?”见水衣没继续说下去,严振海又冷冷的提醒着问了一次。

“还有……”还有什么啊?水衣还有了几下,想不起来除了这些还会有什么,心里正纳闷呢,“啪”的一声响,屁股上就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疼的混身一激灵,水衣想起诬赖师兄,师兄替自己求情,却被犯倔的自己顶撞了回去,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啪”的一声,屁股再次被涂炭,而刚才好些的抽筋,现在又好死不死的再次喧嚣着袭来,水衣疼的哪还管师兄在旁好不好意思,怕回答慢一点,师父就再来几下,疼的直叫着:“师父别打!啊……水衣错了……呜呜……水衣……呃……嗯……不该……诬赖师兄,呜呜……不该犯倔……呜呜……不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听见水衣慌不择言的最后一句,严振海差点就笑喷了,哪还下得去手,强忍着笑意轻咳了一声,才故意板着脸说:“好吧,这次看在你师兄的面上,就饶了你这条爱惹事的小狗,以后让我知道你再犯,就让你师兄打的你下不了床!”说完就又抬手给了小孩一巴掌,不过这次却是逗水衣轻抚似的拍了下。

无奈的听见水衣将自己比作吕洞宾,郎煌再看师父的神情,就知道师父不会再打了,见水衣脸红红不好意思的看了自己一眼,知道这孩子因为自己在可能会有些尴尬,放心的站起身,郎煌下楼取药,决定暂时离开,不打扰师父和水衣少有的相聚时刻。

水衣一听师父不会再打了还说自己是小狗,知道一向溺爱自己的师父又回来了,水衣刚想蹭蹭师父,顺便再撒撒娇,却想起师兄还在一旁,只好尴尬的噘着嘴,一见师兄出去,再顺着挨了不太重的一巴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破孩,立刻噘起嘴委屈的啜泣着说:“师父,您刚说了不打的,怎么还打啊?!水衣好疼……呜呜,师父好狠心啊,呜呜……看来师父不再心疼水衣,也不会宠着水衣了,呜呜……刚回来就打我,还说水衣是小狗,呜呜,打这么痛还不够,师父竟还要让师兄打,呜呜……”

“嗯,你就给我装,疼!疼才好!就是要让你觉得疼,这样下次犯错的时候才会好好长长记性!不听话的小孩不教训教训那还不得上天!看你以后还敢不!”一见水衣恢复以前乖巧的性情,再看着懂事的郎煌下楼去了,严振海心疼水衣可还是板着脸教训了几句。

“不敢了……”水衣虽痛但还是怕师父生气,尽力讨好着师父,趴在师父的腿上却不由小声的嘟哝着:“什么嘛,何止是痛,没见过谁使巴掌跟使刀似的……早知道手打在屁股上会这么痛,还不如被板子或者皮带打呢……师父一点都不心疼……这么久才回来,还说想我……哪是想我……是教训我还差不多……”

“胡说什么呢?”等着郎煌拿药上来的严振海,没等着郎煌,却隐约听见水衣说板子什么的,好象在埋怨自己不心疼他,无奈的将噘着嘴不停嘟哝的小孩抱在怀里,轻轻揉着水衣的头发,叹了口气,慈祥的眼神看着水衣,似嗔怪似责备的说:“谁告诉你师父不心疼你了,你自己说说,你做的那些事是让人能够心疼的起来,宠的下去的吗?你以为师父放着外面快乐逍遥的日子不好,就为了回来教训你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呀,都快被我宠上天去了,你呀,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省心!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由你自生自灭好了!”

“师父……水衣知道错了……师父不要生气……不要不管水衣……”在严振海怀里蹭了蹭脸上的泪水,水衣害怕师父对自己失望,到时候就真的不会要自己了,难过伤心的急说:“师父,水衣会改的,你原谅水衣好不好,别生水衣的气了好不好,师父……”

看着眼前极力卖乖的孩子听见自己的气话后,难过的又开始哭,严振海哪还生的起气来,温和的安抚着水衣说:“小衣乖,师父没有不要你,师父只是逗你玩的,只要小衣听话,师父就不会生气,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疼着你,宠着你啊!师父打你啊,师父也心疼啊。毕竟师父也老了,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离开了,小衣如果还是这样任性的话,师父怎么有脸去见你的外公啊!”

听师父只是逗自己,而不会真的不要自己,水衣高兴的擦去眼里的泪水,正准备说点好听的讨好师父,一听这话,难过却俏皮的说:“师父,不会的,您不老,你身体这么棒,打人的力道可一点都未见减弱,放心吧,师父,小衣不会再任性也不会再惹你生气,您老肯定就会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长命百岁的!”

听水衣脱口而出的广告词,严振海不由绽开了笑脸,想着这孩子就是这般的乖巧和讨好自己,自己才会宠的他无法无天。但想着之前犯倔的小孩不知好歹的对待郎煌,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点着水衣的额头轻斥着:“小衣,你下次犯倔的时候先想想自个儿应不应该,你师兄好心为你求情,却被你当成驴肝肺,要不是看在你师兄的面子上,今天会这么容易就饶了你!嗯!一会儿去给你师兄道歉,听到了没?”

见师父笑了,水衣心里高兴,刚勾起嘴角却又听见师父提起让自己感觉很糗的事来,被师父点着额头的水衣脸一红,小声的说了句“水衣知道错了,水衣会去的,唉呀!师父就别说了好不好?”

放心靠在师父的怀里,感受屁股一跳一抽的疼痛,和腿上断断续续的抽痛,水衣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其实经过最开始的上药,屁股上的板子不怎么痛,痛的最厉害的却是师父用手打的,知道师兄虽然换了打法,可见还是留了力道的,否则按以前的打法再被师父打,自己不被揍晕过去才怪。一醒悟过来,水衣越发觉得对不起师兄,想起对师兄好意的抵抗,脸更红似初升的朝阳。

一见水衣脸红了,正待再逗水衣几句,严振海一见拿药进来的郎煌,停了口想了想还是先把水衣的伤弄好了再说,免得到时候水衣尴尬之余又犯倔。

见郎煌一进屋,脸红红正发呆的水衣还没想好怎么道歉,逃避似的直往师父怀里钻,严振海一瞧,不由打趣道:“小衣,师父怀里又没奶,你钻个什么劲啊!”

“师父……您……哎呀……”水衣一听更不好意思了,记起师兄还在,师父居然这样说,只能满脸窘迫却又不依的直闹着师父,可怕师父又取笑自己,不再躲进怀里,只是低着头闷闷的不看郎煌。

郎煌瞧水衣可爱劲,宠溺的一笑,恭敬的将手上专为师父泡的铁观音递给师父,再把盛着葡萄和草莓的果盘轻轻的放在水衣边上的茶几上,才恭敬的对着师父说:“师父,您还是先喝点茶休息会儿,让我来给小衣上药吧。”

轻轻的将脸红红的水衣放趴在腿上,严振海摆了摆手打趣的说:“唉,我打的还是我来吧,不然有人待会儿又得说我不心疼了。”说完又听见水衣不满的叫了声师父,严振海轻轻一笑,促狭般的看了一眼郎煌,再伸手接过郎煌递来的药,开始细致且轻柔的给水衣满布肿痕,紫的发亮的屁股上着药。

严振海无奈的叹了口气,本回来是祝福这俩宝贝徒弟的,却没想到回来这已经是第二次给水衣上药了,想着一会儿要给水衣和郎煌送的礼物,不由嘴角抿起一抹笑容,不知道这俩孩子会是什么表情,郎煌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接过去,再沉稳的说一声“谢谢师父”,而水衣嘛,就一定很好玩了。

见师父拒绝,再看见师父递来的眼神,知道水衣一时尴尬,再让自己上药的话,水衣可能又会闹别扭,于是也不坚持。只是师父给水衣上药的同时,郎煌也没闲着,伸出手认真给水衣按摩着双腿,温柔却不失力道的将水衣腿部僵硬的肌肉,一块块的揉散开来。心疼的看着虽满脸忍着痛,但仍努力的笑对着给自己上药的师父,撒娇卖乖不停呼疼直叫下次不敢了的小孩,心里知道水衣高兴师父不会再打了,这才会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和乖巧,讨好着师父。

宠溺的望着刚揉时正额冒冷汗,混身直打颤的水衣,此时正舒服的哼哼几声后,又对着师父撒着娇直说好想师父,拿着葡萄一个劲的边叫疼,可却又讨好的喂给师父的可爱小孩,听着师父逗着水衣却流露愉悦的话语,郎煌也不由的跟着高兴,虽然水衣没和自己说话,但小破孩总会仿似不经意带着抱歉的眼神,脸红红的看着自己,却在自己抬起头看去时,想说什么的水衣又尴尬的避开视线,继续和师父闹着。

不用猜也知道这孩子是想道歉,却又不好意思,微微一勾唇角,郎煌知道小破孩心里不再委屈也不再生自己的气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想着如若不是师父来,不知道为了那记耳光水衣会和自己闹到什么时候去,只怕这次不是说两句好话哄哄就能算了的事吧。

指背有节奏的敲着水衣的腿,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情,一来不清楚状况,二来上的事毕竟自己也不熟,想来想去,郎煌决定一会儿安抚好了水衣,就去给岚打个电话,问问看她能否查的出来于波到底有没有叫人,毕竟东和明跟她最熟,她又是道上的人,应该比自己容易查的多吧。

如果事实果真如东明所说的话,那于波就不适合再在社里待下去,自古以来,练武者心术不正,到后来只会惹来祸事,对不利,现在毕竟不是古代,又不能废除武功,好在于波也只是学了点皮毛,练武的资质比起水衣和东又相去甚远,如果真的被退出社,对他也只有好处,至少以后不会敢轻举妄动的出手打人吧。

趴在师父的大腿上,享受两个最亲的人,所带给自己不一样的疼爱和关心,水衣悲苦的想,早知道还要挨顿打,先前就不用上药了,好在是特效药,而不是非得揉开的药酒,不然自己还不得翻天覆地的再痛一场啊。

心虚内疚的感受着师兄正在按摩自己间间断断不停抽筋的双腿,虽然刚揉时,还是疼的水衣直皱眉,咬紧牙待疼痛稍好些,这才偷偷的看向半蹲在沙发旁,给自己认真按摩着腿的郎煌,记起师父让道歉的吩咐,本想开口说句“师兄,对不起!”可张了几次,却还是没说出口,再一见郎煌抬起头看着自己,只能尴尬的撇过头,和师父说话来掩饰自己不停跳乱的心。

见僵硬的肌肉已经揉散开了,而师父也上完药了,郎煌看师父脸上有着疲惫,想着师父刚回来没休息还动了气,而水衣已经趴在师父腿上那么久了,师父腿肯定麻了,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不懂事。站起身郎煌轻轻的对师父说:“师父,你还是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上完药正觉着累的严振海,一听郎煌体贴的话,心里颇感欣慰,想想自己离开也好,这样水衣和郎煌有什么话才好说,这夹在两个闹别扭的年青人中间还真不是个事。看着懂事的郎煌,严振海赞许的点点头说:“好吧……嗯?”

还未说完就感觉衣角被轻轻的扯了扯,严振海低着头一瞧,却是被水衣别扭的拉着,知道这孩子害怕尴尬之时不知如何面对郎煌,嗔怪的看着水衣说:“唉!臭小子好些日子不见,还真是胖了不少,你师父腿快承受不住了!再说了,师父又不会走,只是去睡会儿,揍你比练功都还累呢!”

一听师父说累,这才想起自己趴在师父的腿上这么久,怎么就没考虑会不会把师父腿压麻,越想越歉疚的水衣哪还忍心不让师父去休息,立马放开被自己扭着的衣角,咬着牙忍着屁股的伤离开师父温暖的大腿,却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人已腾空而起。

奇怪的回过头一看,才看见是被郎煌横抱着,水衣不由的脸又红了,窘迫的叫了一声“师父”,却见师父已经边笑边摇着头出去了。“呃!”水衣一看挡箭牌走了,屋里只剩下郎煌和自己,想起被师兄如此尴尬的抱着,羞红着脸欲挣脱出来,却差点害自己掉了下来。

“别动,小衣!”郎煌吓了一跳,赶紧更紧的抱住一脸糗样的水衣,随即打趣的说:“这要是掉下去了,有人又该呼天抢地了。”

水衣一听师兄居然逗自己,越发挣扎的厉害,一下子牵扯到了屁股上的伤,疼的直吸气,皱着眉头,却还是倔强的一个劲直叫着“放我下来!”

郎煌看着不断闹腾的小孩,心里叹了一声,笑自己的缓解战术没有成功,反而还起了反作用,虽无奈还是横抱着在怀里不停扭动的水衣进了卧房,轻轻的把水衣放趴在床上,正待哄两句,却见别扭的小孩立刻将头撇向一边,没辙的看着水衣,郎煌苦笑下无奈道:“小衣,你打算就一直这样和我闹下去吗?”

撇过头正为着自己的小孩行径而羞愧的水衣,一听这话立马转过头,看着满脸无奈想要补救的郎煌,小声却又奇快的说了一句“不是的!哥……”张了几次嘴还是无法说出对不起,只能又把头撇向一旁,心里暗自气恼着自己的胆小,不就三个字吗,有什么难出口的。

郎煌一见水衣说了句又撇过头去不看自己,不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主动出击,轻柔却坚决的将水衣的脸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水衣的眼睛说:“对不起,小衣,是哥不对,哥不该……如果你气不过,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喏!”话一说完,郎煌已将脸递了过去。

已是第二次将脸伸到自个面前的郎煌,让水衣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原以为第一次师兄是逗自己玩儿的,可这次脸上的神情明显不是逗自己而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很少能见到如此放低姿态的师兄,想起师兄为了自己而不惜下跪,水衣再也无法逃避,看着郎煌眼睛里的那个自己,红着脸认真的说了句:“哥,对不起!”然后愧疚的将脸深深埋入枕头里,心里暗吁了一口气,唉!总算还是说出来了。

看见水衣认真说出道歉的话语,郎煌心里高兴,对着近在咫尺可爱的粉红脸庞,真想让人忍不住吻上去,可一想起现在害水衣趴在床上的祸首正是自己,心里一疼,暗暗为自己的想法自责,觉得这样做好象有点趁人不备落井下石的感觉,再说水衣本就别扭着,自己再吻他,万一水衣抗拒如何收场。

看着耳廓已染上一层粉色的水衣,轻咳了声来掩饰内心的心虚,郎煌轻揉着水衣的头发,才自责的轻声道:“你不用道歉,小衣,错的是哥,道歉的也应该是哥,是哥才害小衣又挨打的。”

“唉哟!嘶!不是哥的错,是我,是我忘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却还对着师父告师兄的恶状!”猛的抬起头,却碰到了郎煌的下颌,疼的直皱眉,但水衣仍着急的争辩着,看着面露潮红的郎煌,心里虽奇怪师兄干嘛红脸,但想着自己又要趴在床上度过周末的两天,也没去花心思多想,只是想都是拜于波所赐,才害的自己惨遭男子双打!而现在这个样子连电脑都没得玩,心里不由的更郁闷,满脸也是痛苦之色。

“我看看,碰哪了?!”顾不得下颌剧烈的疼痛,郎煌一见水衣痛苦的表情,以为疼的厉害,忙检查着水衣的额头,看额头只是红了一点,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揉着被撞红的那块头皮,“还好还好,只是红了,没事的小衣,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啊!”

看着下颌已经红肿起来的郎煌,水衣不放心的问:“哥,很疼吧,都肿了,没事吧?”

摇了摇头,郎煌才说:“不疼,这点疼哪比的上小衣疼啊,没事的。”一听水衣问,郎煌心里高兴的想疼总比不理人要好的多吧,高兴的看着小衣,郎煌犹如捡到小便宜似的对水衣说:“小衣,要不要再来两下,我们就算扯平好不好?你也别生我气,不要和我闹了好不好?”

听闻此话的水衣朝天翻了个白眼,额头冒出三条黑线,不敢相信在师父面前稳重的师兄,现在在自己面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语,不过不管怎样心里已经原谅了郎煌,只是依然没有说出来,噘着嘴状似无奈的点了点头,看着献着殷勤讨好自己的师兄,水衣想不知道师父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估计下巴有可能会脱臼!

第四十九章

按水衣的指示,将水果盘从书房里端出来放在床头柜上,郎煌温和的看着水衣:“水果拿来了,小衣,想吃什么?葡萄或草莓?!”

“嗯,就草莓吧!”犹如享受贵宾待遇的水衣看了一眼果盘,然后用古时皇帝对着臣子般的口吻对郎煌说了句。

一听皇上下旨了,用两指轻拈起一颗草莓,认真而仔细的去了蒂,放进水衣的口里,看着惬意的吃着草莓却又神游天外的小孩,郎煌宠溺的一笑,想起还要给岚打电话帮忙,轻轻抚了抚小衣的脸,“小衣,我要出去一下,看你是在床上躺会儿,还是下楼去看电视?”

趴在床上享受皇帝待遇,想着不知道东和明怎么样了,继而又记起了还要背比赛规程,水衣不由心里一阵悲苦,再想起错一字打一下,错一条打十下的规定,水衣直想用脑袋去撞墙,正想着如何逃避的方法,一听郎煌要出去,抬起头就问:“啊?哦……哥,你去哪儿?”。

揉乱了水衣的头发,郎煌宠溺的看着水衣温柔的说:“出去办点事,顺便去买面,哦,对了,小衣,晚上吃炸酱面,怎么样?”

“好啊!”一听晚上有最喜欢的炸酱面,水衣开心的直点头,随即想到不如趁现在郎煌宠自己好说话,免去自己背规则的麻烦或者惩罚!心里坏笑一下,水衣露出小鹿斑比可爱的眼神看着郎煌,装的很可怜很可怜的说:“哥……”

“嗯?怎么了?又抽筋了吗?我看看!”一看水衣可怜的表情,郎煌以为又是腿抽筋了,赶紧上前查看水衣的腿。

“不是,哥,腿没事,已经不疼了。”见师兄会错意,水衣连忙解释。

“哦,不疼,哪你干嘛那副表情?是不是屁股疼的厉害?!我看看!”一听不是腿疼,郎煌以为是屁股痛的厉害,又紧张的问了一句。

“唉呀!不是,是……”水衣看着如此紧张的郎煌,忍不住朝天再翻个白眼,憋了半晌,才试探着说:“哥,那个……就是比赛规则,我可不可以……”话还未说完,就被郎煌打断,水衣立时呆住,犹如被点了穴。

“哦,对,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去书房把规程给你拿来!”会错意的郎煌见水衣提起章程,以为这孩子转性了,虽诧异但甚感欣慰,高兴的一说完就转身去了书房,留下目瞪口呆的水衣,不一会儿拿了比赛规章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才看着仍是呆愣的水衣说:“好好背啊!我走了啊!”

没想到自己会弄巧反拙,看见最讨厌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再一见师兄要走,水衣可怜兮兮的半撑起身子直叫:“哥,我可不可以不要背规程啊!”

“不行!”快走到门口的郎煌一听此话立即停住,回过头严厉的否决,本来还高兴水衣孺子可教!可现下才知道水衣在想什么,背规章是为水衣好,虽然对打水衣这件事自己心怀歉意,但一码归一码,两者岂能混为一谈!认真的看着水衣,郎煌不带丝毫宠溺之情言道:“这次我打你和背规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事,把你那点小心思给我收起来!把规章背熟了,对你今后比赛有利!少动歪脑筋!”

“啊!”见郎煌拒绝自己的哀兵政策没起效,水衣不由噘起嘴,哀叫一声,心里暗自后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再一听到郎煌识破了自己的想法,水衣脸一红,说了句“我哪有?”转念一想唉,背就背吧!但心底仍抱着一丝想减免惩罚的希望,旋即又可怜的望着郎煌:“那哥,如果水衣背错了,那些规矩……?”

看见水衣可怜的神情,郎煌知道水衣在想什么,本想说没得商量,但怕刚有缓和的水衣又闹别扭,想了想不再严厉只是平淡的说:“至于之前给你定的漏背或错背的规矩,还是照旧,不过如果真的错了,我可以答应你不用板子或皮带!”话一说完,郎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门了,只是在踏出门的一瞬间唇角划过一丝窃笑,心想不用板子用手打也不错!

再次“啊”了声,水衣这次却不似上次是哀叫,而是俨然成了真正的惨叫,无奈眼睁睁的看着师兄走出门去,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床上,什么嘛?!难得碰到一次师兄好说话的份上,却还是被打回原形!无力的趴着看向一旁的比赛规则,水衣终再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闭着眼一个劲的用头撞着枕头。

折转回来准备交待事情的郎煌,一进屋便看到这一幕,不客气“啪”的一下打在水衣重创的屁股上,“只是让你背规则,至于这样拿头撞吗?还是觉着在床上趴着太痛苦了,不好背?!”

“嗷!”没预料郎煌会回来,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水衣嚎叫出声,痛的声音都变了调。揉着屁股刚想开口抗议,却被听到的话语压了回去,只能微颤着身子咬着牙,忍着痛将头更深的埋入枕头里,假装没听见。

见水衣没说话,郎煌瞪着水衣的后脑,听似玩笑又轻松的说:“既然让你趴在床上背,会让你这么痛苦,那不如去椅子上坐着背吧!”

一听这话,怕郎煌真的要自己坐在椅子上背规则,那就真的太惨了,猛的一抬头,但却起的过猛,呲牙咧嘴吸着气,快速的拿过柜上的章程后,水衣可怜巴巴看着郎煌说:“哥,不痛苦,趴着一点儿都不苦,我现在就背!”说完便目不斜视故做认真读着章程,心里却在说,明明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再哀怨的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一个头变N个大,天啦,这要怎么背啊?

“我回来是告诉你,一会儿师父醒了问起的话,告诉师父一声我出去了!”虽然看着水衣认真读着章程,但郎煌心里清楚水衣在想什么,“顺便再告诉你一声,规则不用每条都背熟,也不必死记硬背。挑你最容易出错最忌讳的规则背熟,找出规则里面的漏洞以弥补自己的不足,及时作出补救。至于是哪些自己想。”再次走出门时郎煌回过头,对着床上正垂头丧气的水衣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后,才真正的踏出家门。

郎煌的一番话让水衣心里又喜又惊又悲,喜的是听郎煌说不用全背;惊的是郎煌居然点出自己最害怕最担心的事实不说,还告诉为什么让自己背熟规则;悲的却是当翻到自己最易出错的规则时,竟是整整三页,苦着脸看着手里的章程,但又想背三页总比全部背要强的太多吧,无奈的应了声,看着郎煌走出门后,水衣才认命的拿起章程开始细细的阅读。

当在外接近三个小时的郎煌回到家刚准备进入卧房时,却被门外的师父拦住了,正纳闷刚想问,却见师父微笑着将手摇了摇,接着手指朝屋里指了指,郎煌立即明了悄悄抬头望去,看到的便是趴在床上,半仰着头双眼微闭,而口里喃喃有词正背着规章的认真小孩。

嘴角一勾,没去惊扰如此用功的水衣,郎煌轻轻的带上门,与门口的师父相视一笑后,两人静悄悄的下楼,郎煌开始着手准备晚饭,而严振海则惬意的品着茶,等饭已妥当郎煌这才上楼准备去抱水衣下楼吃饭。

轻轻打开门,看着仍在认真默读的小孩,郎煌欣慰的一笑,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小衣,吃饭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水衣还是被吓的一弹,回过头望着一脸微笑的郎煌,不满的叫道:“你吓死我了,哥!”

看着正不满闹自己的水衣,郎煌宠溺的一笑,继而温和的给水衣道着歉:“对不起,是哥不好,吓着你了!嗯,对了,小衣,背了规则感觉如何?”

一听郎煌问,水衣立马献宝似的说:“哥,我背住了进攻方法和得分标准哦!感觉嘛还行,好象也不是很难!”

“那其它的呢?”郎煌一听,不由眉头轻皱,追问了一句。

水衣一脸莫名的摇了摇头,纳闷的说:“其它?!”其它又不是自己担心的,应该可以不背吧。

一见水衣的表情,郎煌就知道水衣没背,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争强好胜的个性,防守规则与裁判规则不先熟悉,却只背进攻的方法和得分标准,看样子是准备一上场就只进攻而不注重防守。

瞟了一眼床上的章程,却见只有两三张在水衣手里,其它几页全抛的远远的,再次皱紧眉头,不会这小子一眼都没看吧?盯着一脸纳闷的水衣,郎煌又问:“规则全都看了吗?”

“呃……”不解郎煌为何会这样问,水衣迷茫的说:“哥不是说不用全背,只背我忌讳的吗?”

虽然现在水衣雾煞煞的样子很可爱,但该严的时候就该严厉,严厉的看着水衣,郎煌的语音不免重了些,分贝也加大了不少:“对,我是没让你全背,我是问你看了没有,不要求你背完,但你也应该将其它的规则熟悉一遍啊!怎么!小衣,你不要告诉我除了进攻方法,其它的你都没看!”

听着瞬间严厉的声音,水衣恍然大悟,才知道误解了郎煌的意思,原以为不要求背,那自己也就不用再看,却没想到背是不用背了,但必须得熟知。

低着头,水衣不敢看向郎煌,心想原本是想拍马屁,这下好拍在马屁股上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再招来一马蹄子。

看着低头不语的水衣,郎煌也怪自己没把话交待清楚,想着水衣屁股有伤,也不愿逼他过紧导致消极的后果,轻吐口气,郎煌上前抱起水衣,“算了,也怪我没交待清楚,今天就先这样吧,反正时间还充裕!现在先下去吃饭。”

“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正胡思乱想的水衣,被郎煌横抱着,想着师父在下面,不依的嚷着。

“少跟我犟,你现在这样能自己走才怪!才说你两句就不让我抱了,又闹什么别扭呢?!”不顾水衣的挣扎,郎煌边轻斥着水衣,边往楼下走去。

见挣脱不开,而屁股又因为过激的动作而喧嚣着痛苦,水衣轻皱着眉,小声的吸着气。

郎煌看见水衣痛苦的表情时,不由疼宠而温柔言道:“又动到伤了吧!别动,乖乖的哥抱你下去。”

噘着嘴,水衣尴尬的想到这样被郎煌亲密的抱着,出现在师父面前,师父他老人家下巴会不会脱臼!

师父的下巴没脱臼,倒是水衣见着师父的礼物时,下巴差点合不拢倒是真的!

吃罢晚饭,在客厅里品着茶的严振海,慈祥的看着从饭后就一直赖在自己身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打他,看似肆无忌惮却又犹如小狗般摇尾乞怜,一个劲的嚷着“师父不心疼,倒是被师父打的很疼”满脸委屈的水衣。

轻抚着趴在腿上的水衣,看着水衣犹如猫咪般的享受表情,听着小破孩不满的嘟哝,严振海宠溺的笑笑,不时望着厨房里正收拾着的大弟子郎煌,摸着口袋里待会儿要送给两个弟子的祝福礼物,想着两个人迥然不同的表情,不由心里偷着乐,一张老脸偷笑的似朵花样。

俗话说的好,越老越小!而年近七十的严振海亦是如此,越老脾性也越像小孩子。今天一回来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而水衣也渐渐恢复了可爱的本性,心里甚感欣慰的同时,想逗逗两个徒弟的念头也随之而起。

想当初郎煌一打电话就告诉自己要和水衣一起生活,照顾水衣一辈子,因为双方父母均已逝,所以恳请他这个当师父的替他俩作主。虽说这爱情不分国界、不分男女、不计年龄,但听着一向稳重的郎煌会主动提出,吃惊之余想着水衣不知对这件事抱什么态度,就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水衣会同意吗?”

这个最稳重的弟子吞吞吐吐了半晌才说是水衣提出来的,却被自己婉拒了,因为没有师父的同意,自己也不敢妄自答应。

电话这头的严振海听完后,不用想也知道郎煌一时情怯再加上做人的原则才会如此,不过心里为着水衣的告白和敢爱敢恨暗自赞赏的击了下掌后,同时也想到郎煌一向对感情之事木讷,这次虽然是郎煌主动提出来,可真要和水衣相处,说不定郎煌会有所顾忌,而不似水衣能大胆的示爱。

其实在严振海的眼里那些世俗观念统统不值一提,全部靠边站。自己老归老,可心态却永远是十八岁,再说自己膝下无子,一直当水衣是自己孩子,所以才将水衣宠的无法无天,到最后不得不托付给郎煌。如今能看见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可要是水衣老单方面的付出也不是个办法。

思来想去后,严振海高兴的回复了郎煌的请求,也开始琢磨起给大小两徒弟的礼物,摸了摸口袋里终于被选定的东西,看着郎煌也从厨房里出来了,不知道待会儿郎煌见到他那份礼物时,会不会有什么好玩的表情呢。

低下头,严振海轻轻的对正趴在腿上享受的水衣说:“小衣,起来,师父有话要给你们说。”

“哦!”正趴的舒服昏昏欲睡的水衣一听师父叫起来,虽不舍但还是勉强应了声,刚准备咬牙站起来时,却被郎煌轻轻的扶了起来,让水衣靠在肩头,不明的看着师父,水衣嘟哝了句:“师父您要说什么啊?我趴着听还不是一样!”

郎煌皱着眉头瞪了水衣一眼,严肃的说:“在师父面前不能没有规矩。”

看着两人一恭敬一疑惑的站着,听着水衣不满的嘟哝和郎煌的那句,严振海强忍住心里想笑一个呆板一个可爱的两个活宝贝,清了清喉咙,很慢很慢的,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红一白两枚一寸大小如古时钱币大小的圆形玉佩,分别递给郎煌和水衣,“这是师父特地为你们选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接着便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个人的表情。

郎煌恭敬的上前接过,手里的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红玉,红近乎于血色的玉,上方用丝带穿过,线眼下正面则是被镂空浮雕成龙,龙头向右,正喷着火,而龙身下是一片似火的祥云,俨然一条威风凛凛的云中火龙。而平整的背面则用细小的行楷刻着四行诗:日暮长江里,相邀归渡头。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轻舟!

那意思再明了不过,是提醒郎煌,如果真的爱水衣,就应该全心全意付出,让水衣感受到爱,而不是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在乎那些世俗观念,发乎情,却止于礼。抛开一切杂念自然而然也就水道渠成,而不枉水衣的一片深情,两个人才能携手并进。

而水衣一听有礼物,眼睛放光的一把将师父递来的玉佩抓在手里,左看右看,手里的玉佩入手一片冰凉润滑,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纯白无瑕似雪的玉正面也被镂空浮雕成龙,但和郎煌的相反,水衣的龙头在左,且喷的是水,龙身下则是汹涌的浪花,仿若一条破浪而出的水龙。背面也用着行楷却只刻着两行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唉~~)

刻这两行诗则是告诉水衣尽管前路障碍重重,但终会有一天乘长风破万里浪,挂上云帆,横渡沧海,到达理想的彼岸。

郎煌与水衣看着手里的玉佩,两条被精雕细琢的龙遥相呼应,一踩火云而来,一踏浪花而至,背面的字更是龙飞凤舞,手艺之精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看着背面那几行诗,郎煌脸一片潮红,本就对感情之事不擅长,虽然每每看到水衣可爱的样子,心里就总是骚动不安,可又怕一时的□吓着水衣,只能每次用冲凉水澡解决,现在居然被师父用这么明显的方式提醒出来,一时有点赫然。

望着师父那一头的白发,郎煌还是觉得手上的玉佩太过贵重,虽然师父是好意,可一想到有负师父重托,自觉没照顾好水衣的郎煌还是恭敬的对严振海说:“师父,这礼物……太贵重了,徒儿受不起……”边说边恭敬的欲将手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还给师父。

之所以选这两块玉佩,一来因为自古以来都是水火不相容,但两者之间却相生相克,就如同现在郎煌制的住水衣是一样的道理,而另一层意思则是希望郎煌与水衣能够相辅相成,终生为伴携手到老。

想着为了那两首诗自己可是煞费苦心,现在喜孜孜看着两人神情的严振海,一见郎煌要还回来,不由的急道:“不行,师父既然送出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快拿去,否则师父就生气了啊!”心里却想:嗟,这煌儿还是没新意,规矩正经的一点都不好玩。

“呃!”郎煌见师父不肯收回,再见师父板着脸又怕师父气恼,只得唯唯诺诺规矩的收下,再恭敬的说:“谢谢师父!那徒儿就收下了。”

对郎煌微笑着轻点了点头,严振海偏过头看着另一个可爱的弟子,期盼着会有好玩的事发生,至少水衣绝不会规规矩矩又恭敬的说一声谢谢师父。

果不出严振海所料,水衣先是兴奋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看着上面踏浪而出的水龙,高兴的合不拢嘴巴,见师兄手里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龙,便拿了过来,在看着背后的诗时,没看清字,却看出比自己的多出两行后,一脸不甘的噘着嘴,看向师父发着牢骚:“师父,您偏心!为什么师兄的有四句,而我的只有两句?”

“我说小衣呀!你没见你那两行诗比你师兄的长一截吗?再说你那首诗比你师兄的好,师父哪有偏心啊!”严振海故意板着脸逗着水衣,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还是这小子好玩,居然为了两行诗就这么不依不饶的。

“嗯?有吗?哥,拿来我再看看!”水衣一听怪自己马虎没看清,伸出手就去拿郎煌手里的玉佩。

本暗自庆幸水衣没看清诗的内容,却听到师父那番话语,郎煌一脸微赫的抬起头,啼笑皆非的看着师父明显是逗水衣的表情,无奈轻叹一声,躲过水衣伸来的手,故作正经的岔开话语引开水衣的注意力,“小衣,先别闹,收了师父的礼物不用道谢吗?!再说师父有话说,等师父说完了,一会儿再给你看!”

“我说小衣啊,你不用看,师父给你说师兄那块玉上的诗句也一样。”看着闹个不停的水衣,再看着脸越来越红的郎煌,严振海笑呵呵的帮着水衣捉弄着稳重老实的郎煌。

“不要,我就要自己看,哥,你给我看看嘛,看完就还你,又不要你的!”水衣边嚷着边去夺郎煌手里的玉佩。

一听师父要泄密,紧紧握着玉佩躲着水衣的攻击,郎煌窘迫却又无奈的叫了声“师父!”。

偷笑看着一脸正经看着自己,脸却红红无奈的郎煌,严振海也不忍心再捉弄,唤着正纠缠不休的水衣:“小衣,来,别闹你师兄了,来!过来!师父亲手给你带上。”

见师父叫自己,水衣不甘心的瞪了一眼郎煌,才走去师父身边一屁股坐下去,却又忘了身后的伤,疼的“啊”的大叫一声,随即弹了起来,一听师父夸张的笑声,脸一红嘴巴翘的更高了,假装啜泣着说:“师父……呜呜……我都被您打……这么惨了……您还笑……和师兄一样……只会欺负我……呜呜”

“行了,自己不小心忘了伤,还怪我!”嗔怪的看着水衣,严振海将水衣轻轻的拉在身边坐下,手一戳水衣的额头,宠溺的轻斥道:“哼,你就装!嘴噘那么高干嘛,是准备挂油瓶呢还是挂猪肉呢?!”

“唉呀!师父……”水衣不依的闹着,不过不再噘嘴了,而是改噘为咬。

“不许咬嘴唇!”一见水衣咬嘴唇,严振海皱了下眉,教训了一句见水衣不再咬了,才轻柔的将水龙玉佩系在水衣锁骨之间,叮嘱着水衣,“小衣啊,这玉佩就如你的护身符,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随便取下啊!”

手抚着颈间的玉佩,听着师父的吩咐,水衣知道玉佩后的诗也正是师父给予自己的期望。对着师父点了下头,水衣脸上不复以往吊儿郎当的神情,而是认真并郑重的看着严振海说,“知道了,师父,放心吧,小衣不会。”

欣慰的看着郑重承诺的水衣,严振海再看向一脸赫然的郎煌,“煌儿,过来!”

虽然知道师父叫自己过去干什么,但碍于水衣在旁,郎煌怕水衣又来看自己的玉佩,为难的看着师父,本想说不用了,可看到师父鼓励的笑容,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

看着得意门生难得一见的糗样,严振海心里快要笑翻了,可又怕郎煌更害臊的厉害,清咳了一声,才说:“来,煌儿,玉佩给我,既然是为师送的礼物,自然是要亲手给你系上的!”

郎煌虽有点不好意思,可还是恭敬应了声是,再把玉佩递进师父手里,谦恭的蹲下身子。

将手里的玉佩稳妥的系在郎煌锁骨之间后,严振海同样叮嘱着郎煌,不过这次却压低了声音,“煌儿,记住你给我承诺的事,好好照顾小衣,至于诗里的意思,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师父,请放心,徒儿不会违背当初的承诺。”虽听似促狭的话语,却知道师父最放心不下水衣,郎煌认真的又道:“师父,如果徒儿有负水衣,必招天打雷劈,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得到满意的答案,严振海这才恢复正常的声音道:“煌儿,这玉佩与水衣的乃是一对,亦是你的护身符,不可随意取之!”

“徒儿谨记师父之命,绝不妄自取下!”郎煌掷地有声坚定的说出每一个字。

第五十二章

听着身边熟睡的人儿香甜的呼吸声,手轻抚着颈间的玉佩,想起师父送的那首诗,躺在床上的郎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伸出手轻轻的拧开了床头灯,淡淡的晕黄色灯光使房间显的若明若暗。郎煌温柔的看着睡的正酣的水衣,脖颈处的玉佩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因为灯光的关系,闪着一圈柔和的淡淡白光。

看着水衣恬静如娃娃般可爱的脸庞,郎煌想起近乎半年的相处,虽然已经表白彼此的心意,但两人间除了偶尔的手拉手相伴回家,几句温柔的话语,还不曾有太多亲昵的举动,这样的爱单纯得像一支歌,没有波澜起伏,也没有浪漫可言,有的只是平淡和自己对水衣的责罚,仿佛两人的爱只是一个给予与保留忽隐忽现的游戏,有些微笑,有些娇羞,还有些甜蜜的无谓的挣扎。

相处的日子虽只有短短几个月,可每当看见水衣的一颦一笑,看见水衣玩闹露出的俏皮、惹祸后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既惧怕却有勇气承担后果的可爱模样,以及每次挨完打后总是会撒娇与耍赖的神情,无一不充斥着郎煌心间,渐渐的喜欢上这种平淡又甜蜜的生活,其实心里早已决定,不管未来如何,只要能这样默默的守护着水衣,充当水衣的保护神,让水衣一天天的感觉到自己的关心和爱就已足够。

知道师父是担心水衣太过依赖自己,而自己除了关心的话语,其他的都没有去多想。不是不爱水衣,不是不想,只是一直想让水衣改掉之前的毛病,恢复本性,再考虑其他的事,一直担忧真的太过亲昵,只怕水衣会仗着自己宠他而旧态复萌,那样反而会害了水衣。

此时熟睡中的水衣不知梦见了什么高兴的事,嘴角露出天使般的微笑,郎煌一时心神动荡,平静的思潮漾起层层波浪,想起因为师父在,自己想让水衣回自己的房间睡,却被小家伙嘟着嘴抗议,说什么反正师父也知道,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最无奈的是师父听见水衣说的附和不说,居然还促狭的笑说什么已经在一起了,该做的也早做了,如今还害个什么臊之类让人脸红不已的话语,令自己只得尴尬的伫立原地。

自嘲的勾起唇角暗笑自己的情怯,水衣都不怕什么,难道真的是如师父所说,因为自己顾虑的太多吗?低下头,亲吻着水衣的额头,郎煌轻轻的在水衣耳边呢喃,那呢喃像是告诉水衣,也仿佛是说给自己,“因为有你,我不会再退缩,爱你就应该毫无保留的给你一切幸福!如果太过爱你是种错误,那就让我一人承担所有的错吧!”

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洒进整间屋里时,睡梦里的水衣是被郎煌吻醒的。迷蒙的双眼没张开,感觉唇上断断续续的酥痒与温热,张开眼看见郎煌在吻自己,以为没睡醒还在梦里,不愿醒来,闭紧眼睛水衣将郎煌的舌头当成了甜美的巧克力棒,吮吸良久直到快无法呼吸,才满足的喟叹一声,缓缓张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头顶上正一脸微笑,仿佛偷着鱼的猫一样看着自己的郎煌。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仍有余温的嘴唇,惊讶的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确定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实存在,可水衣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刚才的吻真的很棒,也很甜美。虽然不清楚已往每次挨完打师兄也只给自己上药,说几句好听的,这次居然会吻自己。看见郎煌颈处的玉佩,水衣心想大概是因为被师父点透,再加上对自己挨打感到歉意才会如此吧。

轻咬着嘴唇,水衣看向郎煌颈间的玉佩,其实背后的那首诗师父已经悄悄告诉自己了,只是师兄不知道而已。心底暗自窃笑了一下,却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是在半睡半醒间完成的,心有不甘的望向郎煌,水衣满脸通红却不满的抗议道:“哥,你怎么能趁我没睡醒就吻啊!哼!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唔……怎么可以这样……唔……”

见着刚还满脸享受的小孩一脸不满的抗议,郎煌也不再忸怩,将嘟哝的水衣一把抱进怀里,吻住正喋喋不休抱怨着的粉红嘴唇,看着眼含笑意的小孩,还是不太习惯面对水衣热烈的眼神,命令般的说了句“眼睛闭上!”

等水衣不情愿的闭上眼睛后,郎煌才加深了吻的力度,看向怀里带着红晕正享受的可爱脸庞,感受着嘴里被水衣正用力吸吮的舌头所传来的刺痛感,这一刻让郎煌感觉是那么真实,不再似已往若即若离。

虽然不想闭上眼睛,可温柔似水却又深浅不一的啜吻让水衣心跳加速,彼此的舌头相互纠缠,使坏般用力吸吮着郎煌的舌尖,第一次感到吻是这样的甜美,如丝般的感觉冲刷着全身的感官神经,微闭着双目,感受这热烈的情怀如沐春风,脑海里一片空白,虽已被吻的几乎脱力,却任性的不想分开,只想让时间就此停住。

再次把水衣吻的昏头转向,快透不过气时,郎煌这才放开怀里脸似红苹果的人儿,宠溺的轻拍着水衣背顺着气,却促狭的说:“小衣,你要是还不满意,那就再来一次?!”

“哥!”被吻的呆呆的水衣一听此话,害臊的大叫一声后,红着脸动了动被吻的酥麻的身子,身后的伤不是很疼了,害怕郎煌又逗自己,立刻跳下床去,一头钻进了浴室,将郎煌促狭的笑声关在门外。

当严振海下楼时,看见的便是两个徒弟一个红着脸不时瞪着另一个,而另一个则如偷了腥的猫咪微笑以对。一看这情形,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两人之间细小的变化。严振海心里高兴,嘴里也不由的逗起水衣来,“哎呀,小衣,大清早的谁欺负你了?看脸都气红成那样了!”

一听师父逗自己,坐在沙发上的水衣不满的叫了声“师父”,却不回答师父的问题,只是脸更红了一层,低着头看着地板,当身边的两人是空气。

郎煌一见师父下来,立刻去厨房端出早餐,恭敬的请师父就坐后,才去叫别扭的小孩,“吃饭了,小衣!”

撇过头哼了声,不想理让自己在师父面前出糗的师兄,水衣在沙发里不动窝,只是改坐为趴。

无奈的一叹,郎煌走过去小声的说了一句,趴在沙发上的水衣立马一弹而起,立马奔向餐桌端起粥就喝,那样子给人感觉好象饿了几天。

看着水衣喝粥的动作,严振海虽然佩服郎煌不知说了什么,会让水衣乖乖就坐,打趣的逗着水衣:“小衣,吃那么快干什么?又没有人要和你抢饭!哎,慢点吃,别呛着……”

对师父的话语置若罔闻,想着郎煌刚才那一句“如果你现在乖乖吃饭,饭后可以不忙背章程,允许你玩两小时电脑。”现在心还雀跃不已,想到饭吃完了就可以奔向心爱的电脑,玩喜爱的游戏,水衣快如闪电的喝完粥,抬起头看向餐桌对面的郎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高兴的耶了一声,就奔向以前的保姆房,而现在已被改装成的电脑房。

一头雾水的严振海看着一路欢呼雀跃进入房里的水衣,探询的看向郎煌:“你给那小子施了什么魔法,让他能高兴成这样?”

郎煌宠溺的笑笑,对师父解释道:“哦,也没什么,师父,只是我答应他上网而已。”

“哦,是这样啊!”原来是能上网,怪不得那小子高兴成那样,提到上网严振海又怕水衣沉迷于网络,“煌儿啊,你得控制他点啊,别刚出魔窟又入恶潭啊!”

知道师父在担心什么,郎煌安抚着师父:“师父请放心,徒儿既然让水衣上网,就自有分寸,不会让水衣误入歧途的,师父大可以放宽心,不必多虑。”

“嗯,那就好!呵呵,还是你有办法治的了他!”笑逐颜开的看着最懂事的郎煌,严振海甚感欣慰,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物降一物,呵呵,这郎煌天生就是水衣的克星。看来自己可以放开心去云游四海了。

等郎煌收拾停当后,严振海把郎煌唤到近前,“煌儿,师父这次回来看见你们能开心的生活,就放心了。明天师父就走了……”

一听师父要走,郎煌打断师父的话,急切的挽留着:“师父,您这才刚回来,还是多留些日子吧!还有两个月小衣就要参加比赛了,我想小衣也不会让师父您走的……”

摆了摆手,严振海笑看着郎煌,“煌儿,为师知道你的心意,为师是想趁现在身体还硬朗的时候,到处去走走,看看老朋友。至于小衣的比赛,不是还有两个月吗?如果有时间我会赶回来的。再说我不在更好,我拿那小子没辙,他一撒娇我准被他牵着鼻子走!到时要是又误听误信错怪了你,那为师这张老脸可再也禁不起糗了。”

“师父,不会的……”郎煌还是想让师父留下。

站起身来,严振海拍着郎煌的肩膀,打断郎煌未完的话语,认真的看着郎煌叮嘱道:“我走了后,小衣就又要你多操心了,我看的出那孩子是真的服你,也看的出你对小衣的好,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所以现在我可以放心又郑重的把他交给你了。”

“师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衣的。”郎煌见挽留不住师父,只好作罢。

点了点头,严振海再次开口“还有,那孩子自小就敏感的紧,以后人前教训这种事,为师不希望有第二次,至于回到家里你该怎么教就怎么教,师父还是那句话,绝不干涉你。”

“知道了,师父!师父请放心,徒儿向您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如再有,徒儿随师父处置。”郎煌清楚师父所说,也知道如果这次不是师父来,水衣心底会不会留下阴影都难说。

第五十三章

第二天清晨,天空还被浓浓的雾气笼罩时,不用谁叫,也没有如平时一样赖床,水衣已经自己起床了,想到师父要离开,心情不免低落。匆匆洗漱完毕,就向楼下冲去。

看见师父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放在客厅里,而郎煌正在挽留师父,不舍得师父离开,水衣冲到师父身边,紧紧偎在师父的身旁抱着师父的手臂不依的撒着娇,央求着师父能多留几日,“师父,您过几天再走不行吗?小衣不想您走!”

用手轻轻的刮着水衣鼻子,严振海笑着言道:“你啊不是想师父走,是怕师父这个挡箭牌走了,犯错的时候就没人给你求情了,呵呵……”

“唉呀!师父,您又逗我……哪是挡箭牌,现在屁股还痛呢!”水衣脸一红仍然不依的闹着,“师父,您不走了好不好?小衣保证不犯错,你就留下来好不好嘛?”

“哼,保证不犯错?!嗯!我看难!”一脸不信的看着水衣,轻揉着水衣的头发,严振海才轻笑说:“呵呵,师父照顾你已经十几年了,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唉,现在总算有煌儿可以照顾你,师父也可以放松心去游玩了,现在趁为师身体还行,可以四处走走,怎么,还嫌师父操劳的不够,还不让师父快乐快乐啊?”

“才不是呢!”见师父去意已决,再望着师父满脸风霜的苍劲脸庞,水衣也不好再说什么,依偎在师父怀里,眼眶红红只有噘着嘴闷头不语。

见水衣不说话,严振海知道这孩子又犯别扭了,轻抚着小衣的脸,“小衣听话,师父走了之后还会回来的,以后啊师父老了走不动了,还指望你给师父养老呢,到时候啊只要不嫌师父这枚超级电灯泡,赶师父走就行啦!”

“师父,不会的,小衣才不会赶师父走呢!”听闻此话,水衣急急的抬起头红着脸辩解着。

“小衣,师父是逗你呢!”瞧着将话当真的水衣,郎煌在一边解释,随即看向师父诚恳的说:“师父,只要您老人家愿意和我们住一起,这里就是您的家,因为不光水衣是你的孩子,我也一样是你的孩子!”

“呵呵,师父知道你们的孝心!”看着如此懂事贴心的郎煌,严振海颇感欣慰,“好了,煌儿,时间快差不多了吧,一会儿快赶不上飞机了!”

抬腕看了下时间,师父登机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虽然还想挽留师父留下,可想到师父操劳了这么多年,郎煌只得恭敬的对师父道:“师父,让我和水衣送你去机场吧。”

“呵呵,好!”站起身,严振海转身拉起身旁别扭的水衣,“小衣,师父走了,以后做事少犯倔,听煌儿的话,少闯祸,知道了吗?”

“哦!”嘟着嘴,水衣弱弱的回应,眼睛瞄见郎煌已经拿起了行李,打开了门,心里难过,可还是任性的紧紧拉住师父的胳膊,犹如无尾熊贪恋尤加利树般不松手。

“呵呵!”无奈的摇了摇头,严振海只能拖着别扭的小孩步出房门。

在机场送走师父后,待在车里的水衣便一声不吭,开着车的郎煌看着如此低落沉默的水衣,无奈的一叹,将车停在路边,一把揽过闷闷不乐的小孩,低下头给了水衣一记缠绵又带着安抚性的深吻,良久才放开脸带红晕痴呆呆的水衣。

轻抚着水衣红红的脸颊,郎煌柔声道:“小衣,师父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不回来,放心吧,将来师父一定会和我们在一起的。别难过了,好不好?小衣!”

已往总想师父离开,自己就能为所欲为的水衣,这次却不想师父离去,摸着项上的玉佩正难过时,却被郎煌吻的脸红气吁不已。再听见郎煌劝慰的话语,水衣虽难过,可私心里也贪恋着甜蜜的吻,望着郎煌担忧的眼神,心神一荡不想让郎煌担心,第一次主动吻上郎煌的唇。

微闭着双目,水衣的舌头不时轻佻的在郎煌嘴里翻动或深深的吸吮,从吻里郎煌能感觉水衣已经忘却师父离去的难受,微勾唇角,郎煌夺回主动权,再一次吻的水衣意乱情迷。

当车驶进学校,水衣脸上的红潮尚未全退,傻呵呵的笑望着身旁正将车停在车库里的郎煌,手指轻抚着仍有余温的嘴唇,心里还在回味方才甜美的令人如履云端的kiss。

郎煌叫了几声,见水衣都无回应,回头一看发呆的小子,宠溺的一笑,轻拍了拍水衣的脸颊,“发什么呆呢?下车了,穆队长,忘了早间训练了!”

一声“穆队长”将水衣瞬间从云端跌至地面,不满的撇了撇嘴,想到枯燥的训练,哀叹一声才万般无奈的懒洋洋开了车门下来,跟在郎煌身后进入训练场。

除了东和明没来,大部分队员都已经到齐了,一眼扫见脸带青紫的于波也在,正得意洋洋的和旁边的队员说着什么,一见水衣和教练进来,眼光全看向水衣,那些眼光大都带着幸灾乐祸和蔑视,还有少数的同情。水衣心生疑问,不清楚于波说了些什么,会让自己变为大家的焦点,可碍于郎煌在,还是如平常般招呼着大家列队。

站在队列里报数的时候,听着队里的队员们隐约传来的“不就是队长吗?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人家有教练罩着”、“罩着还会被抽一耳光”等等的私语声,水衣总算是清楚了那些眼神是为何而来,死命的握紧拳头,刚想冲动的大吼一声堵住那些悠悠之口,郎煌却已抢先一步开口了。

一进入训练场,郎煌就已经察觉出和以往的不同,不时有窃窃私语的队员用着打量的眼光瞄着自己或是水衣,看见于波在,上前询问时,于波却躲闪着自己的目光,含糊其词。

眉头一皱,郎煌虽清楚于波可能和队员们说了什么,但又不知道究竟说的是哪些,想起事情的原因是因水衣而起,身为队长打人确实不对,原本是想让水衣不用公开检查,可照现在这情形,看来要让众人信服,以平众口,只能委屈一下水衣当着全队做检查了。

正犹豫间便瞧见水衣绷紧的拳头和额头的青筋,怕这孩子又冲动行事,郎煌立刻看着队员们严肃的说:“今天训练前,我想先说件事!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关于队长打伤余波的事情!”

听见教练开始严肃的讲话,队员们一时间停止交头接耳,全都整齐划一的看向教练,只有水衣低着头,而于波则是面带得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至于事情的始末,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但身为队长出手打人这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顿了顿,郎煌看了眼低头不语的水衣,才又道:“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以前,身为教练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所以一会儿训练结束后,队长做公开检查!”严厉的说完后,郎煌心里担忧的看着仍低着头的水衣,不知道这孩子能否接受公开检查。

当“公开检查“四个字进入耳朵时,水衣惊诧的抬起头,随即脸一红又低下头去,心里排斥着,但是一听见队员里传来的“教练还真是铁面无私”之类的私语,再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明显同情的眼光,心里也不再难受,抬起头看见郎煌的担忧眼神,心里一暖,眼睛勇敢的看着师兄,略勾了勾嘴角向郎煌示意,不用担心自己。

看见如此识大体的水衣,郎煌心里欣慰,但想着事情并非全是水衣的错,当即面对着全体队员,实却看着于波更为严厉的道:“关于东和明受伤的事,因为涉及到校外上的青年,一经调查清楚,社规的规定相信大家都很清楚。”说完扫了一眼面露得意的于波,后者一听这话,脸上写满慌乱与苍白,心底冷哼一声,郎煌才平和的说:“好了,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现在队长带大家出去练习。”

呼吸着尚带着雾气的空气,水衣带着队员们郁闷的在操场跑完五千米,想到一会儿要公开检查,心里虽然难受,但毕竟再听不见队伍里的私语声,而且心想幸好是只在队里检查,而不用受处分,心里也不再觉得有多委屈和不满。

可是一进入练习场里,做着热身运动进行韧带拉伸时,看着身旁东和明的空位,感受身后因剧烈运动而隐隐作痛的屁股,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冒火斜睨着队尾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于波。

使力的压着韧带,皱着眉头,不清楚东和明到底怎么样了,昨天打电话过去,两个家伙都关了机,虽然贾某人那关算过去了不会追究,可想到郎煌曾说过,等两个伤养好了交了检查再说处罚的事,毕竟整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连累了兄弟让水衣怎么着都觉得很惭愧,心里越想越烦躁。

再想到因为于波诬陷自己,而害自己挨的那一记耳光,在家趴着睡了两天不说,一会儿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做检查,怨恨的眼刀再次杀向于波,水衣恨的牙痒痒,恨不得食其肉,抽其筋,啃其骨。

做完热身运动,打了一会儿活动拳靶,正打算借对抗练习的名义教训教训得意洋洋的于波,眼角余光却瞟见郎煌进到训练场里,怕被精明的师兄瞧出,只得暗自咬了咬牙,走向一边的沙袋,将心里的不忿和一会儿检查所要面对的尴尬,全数化为有力的拳头发泄在拳击袋上。

郎煌看着大幅度晃动的拳击袋,心里一叹,缓缓走近正发泄不满的水衣,不露声色的说了一句:“要发泄就另找个时间,现在这样是想让其他队员都知道你的不满,还是怕公开检查!”

听完郎煌的话,狠狠的一拳击上拳击袋后,水衣涨红脸微喘了喘,才强自压下心里的愤怒稳住摇摆不定的拳袋,低着头满含委屈的道:“不是!”

皱着眉头,碍于场上还有其他队员在,郎煌压低声音低吼着:“既然不是,就克制点自己的脾气,这是你认错该有的态度吗?!你让其他队员会怎么想?!”

“知道了,哥,我会注意的。”顺从却无奈的答复着郎煌的话,如果换作以前,水衣绝对就是一句“我管别人怎么想!”,可今时不同往日,扫见场边队员已有几个朝这边张望,水衣知道这次事全因自己而起,而错也在自己,还连累了兄弟,根本无法辩驳;再说其他队员都知道教练和自己是师兄弟,而本来发生斗殴就是严重的事,换作别人肯定不会只是公开检查就行了,想自己这样发泄也是不对;再则如果真的说出口,除非这个星期自己都不想坐。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还要上课,你现在召集大家列队吧。”郎煌见水衣无精打采,也不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两句,便走到一旁等着水衣列队。

虽有万般无奈,可该来的总会来,水衣心里自嘲的想,反正要做检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想到这里水衣不再迟疑,也不磨蹭,招呼大家列完队后,自觉的面向所有队员站定,不等郎煌开口,脸红红却诚恳认真的口述着检查。

“本人就这次打架事件,现向大家做公开检讨。身为队长发现队员打斗,没有及时报告给教练,试图隐瞒还擅自动手,我错了,身为队长却没有尽到队长的义务,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以后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误。”快速的说完不长的话语后,低下头水衣双手捏着一把汗,心想总算是说完了。

看水衣不说话,郎煌问了句:“讲完了?”

“报告教练,讲完了。”迅速的抬起头回答一声后,水衣又低下头去。

虽然水衣的检查有点差强人意,不过郎煌知道这已经是水衣的极限,站在队列前看着排列整齐的队员,严肃的道:“关于队长的检讨,大家有什么看法?”

能见到一向又拽又酷的队长,今天如此诚恳的当着大家做着检讨,队员们均感诧异和佩服,这样敢于面对错误的队长也许并不像于波所说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的吧。疑问的眼神纷纷看向于波,在看见脸上此时写满小人得志的人后,队员们有的渐渐同情起水衣,还有一些则是佩服水衣勇于认错的精神,而还有两三个则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但是当教练一问有什么看法时,除了于波,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回答说“没有看法!”

“于波,你呢,有什么看法没有?”郎煌严肃的看向队尾的于波。

“啊,看法啊,就是不知道教练打算给队长什么处罚?”得意的看向低着头威风扫地的水衣,于波看似很为难的说,其实心里笑的很毒。

“我现在是问你对水衣的检讨有没有什么看法?至于处罚我稍候会告诉大家,这点还不用你来提醒我。”郎煌严厉的说着,眼里的冷光迸射,不喜欢如此咄咄逼人的于波。

“啊,哦,没有,没有。”躲避着郎煌冰冷的眼刀,于波忙不迭的说。

“既然大家没有看法,”面向眼前的队员,郎煌顿了顿随即严厉的说:“关于队长打人的事,决定作如下处理,从明天开始,队长除参加每日的训练以外,再加罚一万米,俯卧撑、仰卧起坐各一百,马步一小时,直到事情调查清楚后,再撤销其处罚。”

听完教练的处罚,人群里立即响起一片唏吁声,“好重的处罚哦,看来教练也没有多宠队长嘛!”“就是啊,幸亏我们没犯错,不然非累死不可!”

没想到自己的检讨就这么过关了,心里正暗自高兴,却听见于波阴险的提及处罚,水衣握着拳头,在心底把于波的亲人问了个遍,再听见郎煌所说的处罚,心里不免一阵发凉,但想着郎煌也是为了树威,以儆效尤,苦涩过后,再次将于波在心里骂了个底朝天。

“穆水衣,这样的处罚决定你有没有意见?”郎煌说着,转过头看向低着头的水衣。

无力的摇摇头,水衣小声道:“没意见!”

“大点声!”不愿见水衣如此的没精神,郎煌不由严厉的吼了一句。

“报告教练!穆水衣没意见!愿意接受处罚!”被严厉的语气吓的混身打个冷颤,水衣大声的回答,心里却不免感到委屈。

“至于东和明归队后,处罚的事再说!”凌厉的眼神射向队尾的于波,郎煌冷冷的道:“如果查清事实是队员与校外青年勾三搭四,打伤我社队员,我希望他能自动离开,而不是被我清出社去!”

听闻如此严厉的狠话,于波忍不住全身打个激灵,不过仍侥幸的想,自己请的打手是校外不是校内的,教练又没见过面,怎么着也是查不出来的吧。

水衣痛苦的度过三天挥汗如雨的日子后,东和明终于伤养好了也归队了,但他俩比水衣好太多,至少不用公开检查,而只是罚体能,比自己少了一半,这多少让水衣心里不是太内疚。

此时倒霉的三人刚完成处罚项目,正闭着眼睛气喘吁吁趴在课桌上等着上课铃声,三人肩膀却同时被拍了下,三人异口同声的吼了一句:“拍什么拍,都快累瘫了!”

“哟!你们仨今儿这是怎么了?!平时精神好的像猴子似的,怎么现在一个个感觉刚从坟墓里挖出来似的!”不温柔的一道女声好似打机关枪似的,立时在三人头上响起。

听到声音,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站在身后俏皮正做着鬼脸的岚,同时惊叫道:“岚姐!你怎么在这儿?!”

“嘿嘿!没想到吧,三个臭小子!嘿嘿,知道你们想我啦!所以我就来喽!”岚边说边在三人头上各赏了一个爆栗。

“哦!痛!”水衣三人捂着脑袋,正准备说什么,上课铃响了,看见英语老师已经走进来了,三人连忙把岚一把拉进椅子中间坐着。

“知道你们想问我,我为什么来对不对?”岚看着三人疑问的眼神,压低声音俏皮的说,“你们仨的事儿呢,我都已经知道了,放心吧,没有你岚姐我摆不平的事!”

“谁告诉你的?!你们俩吗?”水衣一听,疑惑的看向东和明。

“不是你说的吗?”东疑惑的看向水衣悄悄问。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膀,将疑惑的视线转向岚。

“喏,不卖关子了,告诉你们哦,是狼打电话告诉我的,”岚得意的说:“这两天你岚姐我可没闲着,为了洗刷你们的冤屈,所以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已经帮你们搞定了整件事!”

“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还冤屈呢,我们又不是窦娥!”心里虽高兴,可三人与岚开玩笑惯了,水衣撇了撇嘴不领情的道。

“就是嘛,我还六月飞雪呢!”东和明也是一样不屑的神情。

“吼!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恩人?!哼,不领情啊,不领情那我一会儿去告诉狼,说东西是假的,不帮你们了啊!”岚吹胡子瞪眼假装生气的欲站起身离开教室。

三人一见,忙陪着笑脸按住欲起身的岚,“哎,哎,哎,岚姐,我们错了,我们是跟你这恩人开玩笑呢!对了,岚姐,你刚才说什么东西是假的?”

“这还差不多!”岚一脸饶了你们这次的表情说完,才笑笑的俏皮说:“录音呗,我找人跟踪于波,录下他和那群打伤东和明的人的对话,交给狼了,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他先跟踪你们的,哼!”

水衣三个一听完,同时佩服的对满脸得意的岚竖起大拇指,在朝下弯了弯表示感谢。

“顺便再告诉你们哦,关于你们的惩罚呢,到此结束,明天你们就不用再进行累死人的体能喽,该干嘛干嘛!”身为上班族的岚,再次回到校园里,不免有点兴奋,扫见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正在向这边张望,说话间忙一把扯过东的英语书,假装看着。

看见东的书上又写着汉字版的英译汉,想到自己读书的时候亦是如此,不由的轻笑出声。水衣三人看向岚,知道岚每次这样笑,一定又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明终于忍不住道:“笑什么呢,岚姐,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听听。”

“哦!”岚忍住笑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确定老师没看向这边,才故作正经的说:“好啊,既然这样就告诉你们吧!”

“以前刚开始学英语时,不会音标又记不住总是在下面标上汉字,喏,就像东书上这样的!”岚边说边把手上的英语书递给一旁的水衣和明看,然后继续道:“我记得刚上初中时,有节课上我们老师讲到这个单词,我那个同桌就准备在下面标个四窟窿,偏偏窟窿这两个字不会写,左想右想了半天,终于想到用圆规扎了四个洞,就算是四窟窿,还臭美的在我面前夸自己有多聪明。”

“是挺聪明的!”东和明附和着说。

“聪明什么啊!”岚不认同却仍正经的接着说:“你们不知道,课间我趁他不注意,我又在四个窟窿下面增加了一个窟窿,刚好第二天老师提问到他那个单词的发音,他一数一二三四五个洞,我记得当时他很自信的读到:五窟窿!”

“哈哈!呃……”东和明一听完一不小心笑了出来,被水衣和岚一人一巴掌盖住了嘴巴,可水衣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搐,要不是自制力强,早也笑喷了。

这笑不打紧,却招来了英语老师的关注,“那位后排坐在中间的女同学,请你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啊!我吗?”岚惊慌失措的看着老师的手指指向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慌乱的向身边三个小子拼命的打手势。

而水衣三个刚才听岚讲笑话,也不知道老师问了什么问题,只能在一边干着急的乱翻着书本,却帮不了任何忙。

“那位女同学,请你站起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英语老师仍然不懈的继续看着岚。

“呃……”没办法,岚只得硬着头皮缓缓站起身来,呃了半天也没呃出个所以然。

“你叫什么名字?”英语老师一见岚没回答问题,不由皱紧眉头问了一句。

“我叫X岚。”岚一听不问答案,问名字,便很大声的将名字说了出来。

英语老师一听,立刻低着头看向讲桌上的花名册,找了N遍,也没找到岚所说的名字,抬起头,看向岚,迷惑的问了句:“你是哪个年级的?哪班的?”

“啊,我吗?我大一新生啊!”岚胡乱诌着,斜睨一眼身边三人听完这句就对自己竖起手指的动作,无视三人张大嘴巴的惊讶,岚怕老师察觉出什么,假装迷糊的抠了抠脑门,说了一句“这里不是大一的英语教室啊!”然后露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了句“啊,对不起哦,老师,我好象走错教室了哦,哪个,我走了啊!”说完也不等老师反应过来,便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只是在走之前,狠掐了一把正捂嘴偷笑的明。

第五十五章

因为岚的出现,而发生的小插曲使教室里一时笑声一片,但在看见英语老师青红交替的发怒脸孔,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而后座的三人却因为岚的离开,而沮丧的垮着脸再次无力的趴向桌面。

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的岚,还没说几句就走了,水衣心底不免感到失落,埋怨的瞪了一眼身边的东和明,“都怪你们俩,笑也不控制着点,这下好,把岚姐吓走了,本来还有好多话都没说呢!”

东和明心里也懊悔的不行,可想着岚已经走了,总不能现在出去追回来吧,明揉着手臂上被岚掐疼的地方,可怜兮兮的小声问着东:“怎么办?东,岚姐知道了。”

“凉拌喽!”东玩笑似的说着,强打起精神转过头看向一脸怕怕的明,心里清楚一定逃不了岚的责骂,但不想让明担心,因为打架的事明一直对打电话给水衣,却让水衣挨了那记耳光而耿耿于怀,知道岚心疼水衣,也非常清楚明怕雷厉风行的岚,轻轻拍了拍明肩膀,“放心吧,看岚姐刚才还有心情说笑话,我看这次岚姐是不会追究我们的!”

“真的吗?”明仍不信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是煮的?!”看明仍持怀疑的态度,东无力的朝天翻个白眼,继续安抚被吓坏的兄弟:“喏,你自己想想,如果岚姐真的要收拾我们,以她的急躁个性一定会在教练打电话后就跳起脚找我们算帐来了,怎么可能等事情都查清楚了才来收拾我们呢!对不对?”

“哦,那倒也是!”明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依岚姐已往的脾气,早在第一时间就赶来收拾他了,那还会让他这几天都悠闲的在家养伤,可是一想到被掐的那下,还是忍不住颤颤的问:“那……为什么……岚姐要掐我?”

无奈的再翻一次白眼,东小声却恶狠狠的道:“那是因为你笑的太好看,岚姐看着不爽才会掐的吧!”

东和明在一边悄悄的说话,而水衣则趴在桌上想着自己的,虽然郎煌在队里和师父面前都说要查明事情真相,原以为只是应付应付随口说说罢了,却没想到是真的。

本以为被郎煌亲眼见到自己动手打人,还有于波的诬陷就已经让自己百口莫辩了,且不说还有那些帮手早在郎煌来之前就离开了,水衣心里已经悲哀的认定此事已死无对证,郎煌即使想查也是查不出来的,却没想到郎煌会请岚介入此事。

趴在桌上轻抚着颈前的玉佩,虽然做了公开检查,也被罚体能,但水衣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知道郎煌是真的心疼自己,而且也想还自己一个清白,才会如此认真的调查此事,如果换作别人的话,也许早就被清出社了,那还用做什么检查罚什么体能呢。

想到古灵精怪的岚一脸得意的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水衣还是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还是岚聪明,居然想到用跟踪录音的方式让于波显出原形,露出狐狸尾巴,为自己申诉还自己清白,想到连续五天如苦行僧般的体能处罚,若不是岚来,不知道还要继续多久。

心里松了口气,水衣高兴再也不用做累死人的体能处罚,却又想起这已经是岚第二次帮了自己,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手指轻轻的在桌面写着“岚”字,看着桌面上的字,默默的在心里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岚!”

下午训练的时候,郎煌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了于波的谎言,当把岚送来的录音放出来听的时候,于波的脸瞬间变的煞白,冒着冷汗面对所有队员纷纷投注在身上的鄙视和指责的眼神时,不等郎煌说退社的话,就仓皇的逃离了散打社。

郎煌见于波自动离开,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解散后当大家都在训练的时候,把水衣叫进了办公室。

“小衣啊,现在整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也水落石出了,一会儿你去通知东和明,关于你们三人的处罚到此结束。”郎煌见水衣进来,便宣布处罚结束,可话音刚落便看见水衣面露喜色,希望水衣能从中得到教训,郎煌话锋一转变的严肃又极其认真的说道:“不过,虽然这次打架的事,并不完全是你的错,但终因你而起,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劝你最好先三思而后行,别老冲动又幼稚的试图隐瞒或自行解决!”

“知道了,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水衣见郎煌严肃认真起来,也不敢再吊儿郎当,收起笑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嗯,好,”郎煌点了点头,随后用着教练的口吻问了一句:“另外关于参赛人选的事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挠了挠脑门想了想,水衣才开口征询郎煌的意见:“关于人选的问题,我目前只想到了一个,就是看教练同不同意?”

“是东对吧!”郎煌心知肚明的说完,见水衣点了点头,心里也感满意,从平时的训练就不难看出,东无论是体能或者反应都和水衣有得一拼,只要勤加练习就行,想到这,满意的点点头,“好吧,东就这样定了,一会儿你通知他一声,顺便将比赛章程复印一份交给他,等熟悉了再谈训练的事。”

快速的回应了声后,听郎煌提到章程,水衣心不由抖了下,想到这一个星期因为被罚体能,已经把背章程的事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万一郎煌抽查起来的话,自己不就完了。

正想着又听见郎煌问:“名额是三个,还差一个,你这个队长打算让谁参加?”

“嗯……那个,我想过几天进行一次实战演练,不知道教练同不同意?”小心翼翼的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水衣心里却担忧被郎煌抽查章程。

“这样很好,就按你的想法去办吧!”清楚水衣是想以选拔的方式决出最后一名人选,郎煌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心里紧张怕再待一会儿,郎煌就会想起章程,快速的说了一句“那没什么事的话,哥,我就出去了啊?”就准备转身开门出去,只是刚庆幸一只脚跨在门外时,耳边却响起了郎煌促狭般的话语,水衣全身冰凉傻傻的怔在当场。

“对了,小衣啊,已经一个星期了,我想这章程也应该背的差不多了吧,提醒你一下,明天我会抽查,你自己也好有所准备啊!”看着急欲离开的水衣,郎煌心知肚明,悠悠的开口抛过去一句,便径直埋头写着教案,任由某人垮着脸如雕像般呆在门口。

苦着脸望了一眼郎煌,却看另一半不睬自己,垂头丧气的关好门,水衣无奈的一叹,如行尸走肉般向前移了两步后,一想到东马上也要加入自己凄苦的行程,心也不再那么悲凉,所谓兄弟嘛,哼哼!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喽!

因为岚的鼎力相助,水衣三人不用再履行处罚,而于波也被清出了散打社,再加之东一听自己将参加比赛,更是高兴的无以复加,兴奋的提议晚上出去庆祝庆祝,而水衣和明当然也乐于奉陪喽。

望着东兴奋不已的脸庞,水衣幸灾乐祸的拿出背包里的章程递给的东,“喏!这给你!”

“什么东东?”东一头雾水的看着手里七八页的一摞纸问。

憋住暗笑,虽然郎煌只说让东熟悉,却不是背,可水衣仍坏心的想拉东一起下水,正经八百的清了清喉咙,水衣认真的将郎煌对自己的要求,滴水不漏的再转达给东:“教练吩咐的,让你背熟!他到时要抽查!”

“不是吧?!这么多?!有没有搞错啊?”东听完一时呆愣住,不信的看向水衣,却看水衣一脸认真又同情的神情点着头后,仰天惨叫一声,痛苦的直拍着额头,刚才还因要参加比赛的高兴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导致说话都不利索,“不,不,不会吧?我的天啊,这……这……要背多久……才……才……背的住啊?!”

望着凄惨的东,水衣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一副我也爱莫能助的神情拍着东的肩膀,装作很痛苦的说:“唉,慢慢来吧,兄弟,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其实心里老早就笑翻了。

明则用怜悯的眼光看着面前难兄难弟的两人,然后很讨打的在一边庆幸的说:“唉,幸好没有我,哈哈,不用受罪!你们两个就慢慢熬吧!”

水衣和东听完此话,一人一手箍着明的脖子,另一个则使劲呵着明的痒,状似凶恶的逗着幸灾乐祸的明,正打跳中,却看见灰头土脸的于波出现在三人面前。

“哼!你们三个等着!老子终有一天要报复!哼!咱们走着瞧!”恶狠狠的在三人面前摞下狠话,于波双眼喷着邪恶的火苗。

三人停止打闹,望着挑衅的于波,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默契的互看一眼,拽拽的同时回了一句:“就凭你?!好啊,咱们仨随时奉陪!”

“要不现在就打一场?!于波!我们之间好象还有一笔帐没有算呢!”想到那场人多欺少的恶斗,东一脸不爽的斜睨着于波。

知道三人在一起,自己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甩下一句“你们有种!给老子等着!”便狼狈的夹起尾巴逃走了。

“切!垃圾!”三人鄙视的望向跑远的人影,各自不屑的撇了撇嘴,抛开让人不快的小插曲,三人一路玩闹着离开学校,商量着晚上到哪儿去庆祝,而水衣一时高兴的忘记了要告诉郎煌,也忘记了明天即将到来的抽查,更忘掉了郎煌初见面时所定的规矩!

当午夜的钟声连续敲响十二声时,一条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门外,偷偷摸摸的借着钟声的掩盖,慢慢的打开玄关门,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关好门之后,悄悄的伸着脖子打探着客厅。

没有一丝光亮的屋里,漆黑一片,安静的出奇,屋里探头探脑的影子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屋里有人后,黑暗中的人影抬手抚着心脏,轻吐一口气,原本清新的房间里立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酒味,只见黑影用手胡乱的在空中扇了两下,紧闭住呼吸,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在屋里摸索着前行,刚触摸到楼梯扶手,迈上第一步阶梯时,“啪”的一声,屋里霎时灯火通明。

“你这是在演《谍中谍》续集吗?!”一句凉凉如冰刀的促狭话语随着灯亮冷冷的响了起来。

突来的明亮和冷冷的话语让正上楼的身影立时僵在当场,仿佛瞬间被雷劈到,如果换作平时,听见如此笑话,立马有人就会装出无辜的表情,说两句讨喜的话,轻松的应付过去。可现在的某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脑筋一时打结,思维运作也自动当机。

犹如放电影的慢动作般缓缓转过头,依稀能听见因为缓慢的转头,颈骨之间发出的“咔咔”声,在看清沙发上说话人的一瞬间,梯上的人那还可能笑的出来,更别提卖弄乖巧的心思了,如同被人点了穴,“咣啷”一声瘫软在地,抖似筛糠的“你……你……”了很久,却终究被吓的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听见动静,沙发上的人这才站起身来,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瞪着瘫在地上犹如一滩泥,脸却红红的人儿,皮笔肉不笑玩味的说:“大少爷没回来,小的怎么敢睡呢?!”

“怎么,舍得回来了,不是玩的挺高兴吗?!怎么不多玩会儿,看这时间离明天早上的太阳还早着呢……”继续促狭的悠悠说着,一步步走近几乎是趴在地上的人,刚走了几步,却闻到空气中的酒精味,紧皱起眉头,话语嘎然而止。

失去耐心的郎煌不再有雅兴而悠闲的继续说笑话,而是一手揪起趴在地上人的衣领,力道凶猛一点儿都不温柔的拖进就近的二楼沐浴室,不给对方喘息的空隙,一把将混身散发着烟酒味正瑟瑟发抖的人儿“咻”的一下踢进浴盆里,还不等人站稳脚,就拿起挂在墙上的沐浴头,直接拧开冷水冲的浴盆里的人连声惨叫。

“嘭”的一声跌进浴盆里,以为会被郎煌揪起来踢出门去,惊慌失措的还未回过神来,就被瞬间的疼痛和突如其来的强劲冷水打的连连惨叫,虽是初秋时分,天气还不是太冷,可势如子弹持续袭来的水柱还是令水衣忍不住跳脚。

所谓酒壮熊人胆,水衣借着未醒的酒劲,梗着脖子大声的嚷嚷着:“啊!哥……”

抗议似的叫了半声,瞄到脸色发青却一声不吭瞪着自己的郎煌,浑身打个激灵,哪还有刚才的气势,将嘴里未尽的抗议言辞悉数吞回,酒也立时醒了一半,很没骨气的立即停止了跳脚的动作,捂紧嘴巴,大气都不敢出,只得低着头闭紧眼睛,双手紧紧的扣着沐浴室瓷砖间的墙缝,来强忍着全身的寒意和刺痛,努力克制住正战战兢兢不停抖动,却又因喝酒而造成的软绵无力的双腿,强压欲夺门而出的念头,任由郎煌将自己淋个遍。

扫见水衣不停抖动的身子,郎煌双眼冒火,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拳头,一扬眉将手里的喷头扔了过去,对着水衣吼了句:“把你身上那味儿给我洗干净喽!”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将某人暴揍一顿,狠瞪了水衣一眼,冷哼一声后,郎煌便头也不回,看也不看正兀自发着抖的人,火大的关了门就离开了房间。

心慌慌的水衣一见郎煌生气的离去,随着门“砰”的一声响,“咚”的一声整个人也虚软的滑跪在浴盆里,六神无主又凄惨无比的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死定了!”

晚上只顾着高兴了,竟然忘了给郎煌报备,而吃饭的时候声音太嘈杂,没听见电话响,吃完麻辣火锅后在看见手机上N个未接来电后,水衣就暗自叫声惨,可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打电话过去,郎煌一定会让自己马上回家,这一回家自己肯定露馅。

这常言道:烟酒不分家!水衣没有烟瘾,也没有酒瘾,已往抽烟一是装酷,二是心情不佳才会抽。今天因为一时高兴喝了几瓶啤酒,被罚了连续一个星期的体能,想着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就忍不住又多喝了几杯,这酒一喝多,一见东递过来的烟,自然也就忍不住抽了两口。一想到这要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烟气回去,指不定怎么死呢?

思来想去,水衣很勇敢的取下手机电池板,决定等一会儿身上烟酒气不那么重了再回家,自作聪明的想大不了郎煌问起,就说没听见,手机又没电了。反正这个星期,师兄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又被罚了,对自己也没太多约束,到时候回去说两句好听的讨好讨好师兄,兴许这次也就蒙混过去了。

却没想到,吃罢饭压了一会儿马路,正准备回家时,兴奋不已的东和明又强拉自己去了酒吧,不忍驳兄弟一片好意,推托了片刻,还是跟着去了,三兄弟是喝的昏天黑地,等明已经直接喝趴桌下去了,三人这才分手各自回家。

本想着这么晚了,郎煌肯定已经睡了,在门外磨蹭了半天到现在才溜回家,却没想到被逮个正着!懊悔的直用手敲着脑门,水衣暗笑自己的天真,以郎煌疼爱关心自己的程度,怎么可能会在自己没回来之前就去睡觉呢?

“唉!笨死了,早知道开始就不应该回来,应该去东家里睡的!唉!”水衣正懊恼的长吁短叹,直想用头撞墙时,门外响起了郎煌的脚步声,害怕师兄冲进来教训自己,水衣恐惧的紧贴着墙站起来,望着澡盆里那个小小的排水口,心里不停祈祷自己能够马上变小,好躲进去让自己逃过一劫。

“衣服给你放在门外了,快点别磨蹭!”将水衣的家居服放在门外,郎煌严厉的说完就又转身离开了。

憋气半晌不见郎煌进来,却听见催促的声音,一想到郎煌生气的面孔,水衣打个哆嗦,抛开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敢再拖拉的脱掉黏在身上的湿衣服,快速的清洗完,连漱了N次口,冲镜子连哈了几口气后,感觉嘴里已经没有太浓烈的酒味,身上也没有明显的烟味后,才抖抖索索的穿好衣服,低着头心里打着鼓,紧贴着墙壁一步步向书房蹭去。

好不容易蹭到书房门口,心想着逃是肯定逃不掉的,水衣鼓足勇气抬起头正准备进去时,这才发现书房里既没开灯,也没人。傻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又漆黑一片的书房,水衣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大嘴巴站在门口充当木桩。

“小衣!你在磨蹭什么呢?!洗完了还不快上来!”明显压着怒火的声音立刻从楼上飘了下来。

听见郎煌的声音,本是木头人的水衣瞬间犹如被惊吓到的兔子,三步并作一步就蹦上了楼后,看见敞开的卧室门,又很没勇气的再次停驻不前。搞不懂郎煌为何没在书房而在卧室,在门外旋了片刻,正犹豫进还是不进之时,又听见冷冷的一声:“还不进来!是想等我出来请你这大少爷进吗?!”

混身打个冷颤,水衣低着头再次紧贴着墙壁蹭进卧室,靠在墙角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床沿铁青着脸的郎煌,无声无息大气都不敢出的慢慢移动着,双眼看着地板自欺欺人的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打算就这样擦着墙壁绕过郎煌就势蹭到床上去。

“还不过来!”瞪了一眼犹如壁虎漫步的水衣,郎煌吼了一句。

紧贴墙上的壁虎被这一句吼立马给震落下地,全身寒毛根根竖立,硬着头皮水衣只能忍着郎煌灼热的眼光所带来的无形压力,强自撑着虚软的双腿和狂跳的心脏,以龟速一步步向前行。

冷哼一声,郎煌一把将乌龟拽至身边,以为要被揍,水衣吓的边挣扎边叫:“啊!哥,我错了……呃!”

扯下水衣的裤子,按趴在腿上,郎煌抬手就给了一击响亮的巴掌,打的乱叫的小孩立刻噤声,见水衣不再乱动乱叫,才拿起毛巾搓着水衣的头发,“哼!认错?现在还不是你认错的时候!”

一边用力搓着破小孩的头发,郎煌一边严厉的冷声指责着:“胆量见长啊!不给我说一声,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居然还敢给我喝的醉醺醺回家!忘了之前我是怎么交待你的?!这才一星期没挨揍,皮又痒了是不是?!说!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给我回电话?!”

被一巴掌打愣的水衣绷紧了神经,才发现郎煌并没要继续打的意思,而只是用毛巾使劲揉搓着自己湿润的头发,小声的吁了口气,差点休克的心脏瞬间又恢复了跳动。

“那是因为我手机没电了。”水衣再次绷紧神经很小声的回答着。

“胡扯!”停下手上的动作,吼了一句,郎煌再次举起手打了水衣一巴掌:“没电!没电会说关机!而不是说暂时无法接通!就算没电,东和明总该有手机吧!又撒谎!治不了你这毛病是不是?!”

本想着现在就揍一顿水衣,但想到天色已晚,水衣又喝了酒,虽然身上不再臭气熏天了,但神志可能还有些不清醒,忍了忍郎煌低吼了一句“明天再收拾你!”,然后继续拿起毛巾给水衣搓着头发。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一听见明天再收拾,本就酒意没散,再加上心情一放松,水衣的两眼皮便不由控制的直打架,象征似的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没一会儿功夫,就趴在郎煌结实的腿上沉睡了过去。

等到头发擦干了,郎煌连叫了几声,却没听见回应,低头一看,才发现水衣已经睡着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腿上的人放到床上,看着本应该担心挨揍的人,脸上没有一丝害怕担忧之色,倒犹如天使般的沉静睡颜,郎煌哭笑不得的捏了捏水衣的鼻子,“居然还有心情睡的着!”

熟睡中的水衣不知梦见了什么,拢着眉头可怜兮兮的嘟哝了一句“哥,我错了,再不敢了”后,就又睡了过去。

听着水衣的梦话,郎煌想大概今晚是被自己吓到了吧,才会连做梦都在认错,无奈的一叹,轻轻的将水衣的家居裤穿好,再盖好被子,看了一眼床头的钟,已快到一点半了,偏过头看着水衣,心想着既然这么晚了,还是等明早起来再说吧。宠溺的捏了捏水衣的脸颊,“哼!看你这么可怜,今晚就先饶了你!等你养足精神,明天醒来再跟你算总帐!”

第五十七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满整间屋子时,床上的水衣也悠悠醒转,迷蒙的张开眼睛,便看见身旁棱角分明的脸庞,慵懒的伸出手如平时早上醒来,轻搭上郎煌的肩膀,眯着眼笑看着郎煌,慵懒而又带着撒娇轻唤了声“哥”之后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睡他个天昏地暗。

“醒了!”斜睨了一眼身旁正慵懒摇着头说没,一边伸着懒腰的人儿,知道某人已经将昨晚的事忘的一干二净,非常好心的开口,提醒着某人:“哦,那酒总该醒了吧?!”

“呃!”刚伸开双手悠闲伸着懒腰,打算再钻进郎煌怀里睡个回笼觉的水衣,一听此话正欲抱向郎煌的手被定格在半空中,溜了一圈眼睛大脑自动开始搜寻起昨日的记忆,当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悉数回笼后,一张脸瞬间变的煞白,看向身旁似笑非笑的人,那还敢继续躺下去,更遑论抱郎煌了。快如闪电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跳离危险地带,水衣紧贴着墙壁,眼神慌乱的望向床上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自己的人。

慢慢坐起身来,郎煌冷冷的一眼扫过去,看着立刻从壁虎变成标枪的水衣,平静如讨论天气好不好的口吻说道:“关于昨晚的事情,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和某人好好谈谈。”话音一落,看着水衣明显松了一口气和随之而来脸上惨淡的神色,又继续好心的道:“不过在谈之前,我建议某人最好先去后院站一小时马步,一来有利于醒酒,二来也便于某人理清思路,想清楚待会儿该怎么谈!”

水衣一听只是谈谈,刚松了口气,却聪明的联想到所谓的谈还不是在书房用板子谈,悲哀之时一听站马步,不敢多逗留,只求远离雷区,逃似的一脚踏出房门,却又被郎煌冷冷的一句“不用洗漱吗?”给勾了回来。心惊胆战的一低头窜进了卫生间,快速的洗漱后,战战兢兢的换上练功服,瞟了一眼正起床的郎煌,头皮一阵发麻又贴着墙一路溜向了后院。

全身冒着冷汗蹲着马步,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要上刑场,水衣心里直抽抽,打个哆嗦后,不时看着后院的门,水衣很想就此瘫坐在地上,可又怕郎煌突然出现,到时候看见以为自己偷懒,数罪并罚的话,自己就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努力撑着因喝酒又没睡饱,而造成疲软的颤抖双腿扎着马步,水衣凄苦的想上次还好有师父救自己,虽然后来也很惨,但总算是缓和了一会儿不是?可这次总不会再有人出现让自己缓缓了吧!正想东想西的时候,听见郎煌叫了声“小衣,吃饭!”绝望又凄惨的向天一叹,垂头丧气的只能拖着如被灌铅,酸痛不已的双腿,颤啊颤的走向屋里。

用着数米的方式,水衣举起筷将米粒一颗颗放进嘴里,心想着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正数着,见郎煌站在自己身旁,害怕被骂,心虚的立刻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却发现郎煌只是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在身边,说了一句“腿伸过来!”

水衣惊讶的叫了声:“呃,哥……”抬起头却见一记眼刀射过来,不敢问为什么,乖乖的将腿伸了过去。

想起上次挨打时水衣发生的抽筋事件,而这次水衣喝了酒又被罚了马步,估计破小孩光想着挨打了,肯定又没放松,怕一会儿再抽筋,揉着僵硬的腿部,没好气的吼了句“忘了上次抽筋的事了,又不好好放松!”

等腿上僵直的肌肉全都揉散开后,水衣别扭的把粥也喝完了。轻咬着嘴唇看了一眼正在厨房收拾的郎煌,回想起刚才虽被郎煌吼,却仍然关爱自己给自己按摩腿的场景,心里倍感惭愧,不等郎煌出来提醒,水衣就如赴刑场的壮士毫不犹豫的上楼踏进了书房。

从抽屉里拿出那块红的发亮的板子,水衣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将手上的板子放在桌上后,低着头却挺拔着身躯,安静的站在书桌前等着郎煌的到来。

能见到平时最惧怕挨打的人此时如此自觉,郎煌颇感欣慰,背着双手缓缓的走近,“想好怎么谈了吗?”

被突现的声音吓的打个冷颤,额头冷汗一滴滴涌现,完全没了刚才自动请罚的勇气,忍住狂乱的心跳和夺门而逃的强烈念头,水衣抖着嘴唇嗫嚅道:“哥……我……我知道错了……”

跨过水衣,郎煌没有去拿板子,而是很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哦?知道错了?那好,说说看,你错在哪了?”

以为板子即将上身,被吓的半死才发现郎煌只是轻描淡写的问自己,虚弱的呼了一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水衣才呐呐的说:“错在没有给哥说,还不接电话,也没有回电话,更不该喝酒……抽烟……还……还撒……谎”如蚊咽般说完最后一个字,水衣已全身是汗,一条条累积出来的错犹如泰山压顶,越说心里越怕,也越慌乱,不知道今天得挨多少板才会是个头。

“完了?!”见水衣慌乱的点了点头,郎煌才冷冷的道:“那现在谈谈吧,昨天晚上混身的烟酒味是怎么回事?忘了我之前是怎么交待你的?”

水衣无力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了句“没有”后,不想将东和明牵扯进来,脑海灵光一闪,依稀记起还有抽查章程一事,心里直打鼓,如果照实说,一来怕郎煌知道了,三个都要惨;二来万一郎煌问有没有给东章程,不是间接提醒郎煌抽查自己章程的事。

心想反正是个死,多说多错,不说就没错!愣了下才呐呐的说,是因为自己累了一个星期,想到不用受罚了才一时高兴控制不住的喝了酒,抽了烟。

脊背发凉的说了句“哥,我错了”水衣就不再说话,沉默的低下头心颤的盯着地板,内心万分恐惧的等着郎煌对自己的处罚。

瞪着低着头双腿打晃的水衣,郎煌冷冷的责备道:“本念在你们被罚了一周,让你们出去放松放松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你不该得意忘形的忘记之前交待过你的话!酒精和尼古丁只对体力有害无益,最近对你是太过放松了是不是?明知故犯还敢给我撒谎!”

被严厉的话语吓的混身直抖,水衣更不敢抬头,心里直叫惨了!

对着低头不语的水衣冷哼声,“既然你已经知道错在哪了,其余的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吧?”敲了敲桌沿,郎煌看似好心的提醒。

听见提醒,水衣忙上前在桌上撑好,“嗯哼!”再次敲了敲桌沿,郎煌提醒着被某人遗忘的事情。

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行刑官,却被一记冰冷的眼刀杀了回来,抖着手褪下短裤,水衣红着脸重新在桌上撑着,听见郎煌走过来的脚步声,心里一阵狂跳,身后某个部位也在神经质的抽跳着,看见眼前的木板被拿走后,心脏猛烈的一缩,水衣闭紧眼睛,绷紧了屁股等着刑具上身。

将水衣的上衣向上拉了拉,再将挂在大腿处的裤子褪到膝弯处,郎煌才冷冷的告知水衣即将受到的惩罚数量,“念在你已被罚了一周,因一时高兴出去玩没报备的事我就不追究。但抽烟、喝酒、和撒谎我是绝对不会宽恕的!另外告诉你,你还少认了一条错,那就是晚归!你以为你是汤姆克鲁斯啊?自作聪明!听好了,一条错三十!自己算好了就给我数着!”宣告结束,郎煌举起手开始对着水衣的屁股演奏起“竹板熬肉”交响曲。

郎煌话音一落,水衣就已算出自己将要挨多少,等到板子上身后,感受着身后一阵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疼痛,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本以为按照以前的惯例,这次的错误不被打死也会脱成皮,却未想到只有120下,自我安慰的想着再惨也不会有之前惨吧,水衣咬紧牙关忍着身后一板又一板的敲击。

但当身后同一个部位在连续遭受二十下后,水衣立刻改变之前的想法,虽然不会很惨,可毕竟是打在肉上的,自己又不是钢筋铁骨。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又是那种让人恨的牙痒痒又痛又麻的打法。感受屁股又麻又痛,水衣无力的想大概是郎煌觉得这种打人的法子好,虽痛的强烈可绝不会将人打晕过去,才会又用这叫人生不如死的打法吧。

一波波的疼痛和热浪强烈冲击着全身的感官神经,重复叠加的刺痛令水衣只能小声又无助的低呜,衣服已全被汗浸湿,在停歇的时间里,借助双手在桌角的支撑和不停的吸气呼气来缓和身后的巨痛。

一板板的敲下去,眼瞧着左臂上方的颜色已变成深红色,一条条板印仿似深陷进肉里,郎煌停了手,等水衣缓了缓,腿不再抖的厉害,才又拿起板子敲向右上方的臂瓣,继续做着染色的工作。

当楚界分明的屁股呈现在郎煌眼前时,趴在桌上的人儿已经疼的气喘吁吁,轻而薄的白色练功服已被汗水全部浸透,水衣后背肌肤因为布料的关系苍白又无助的呈现出来,绷紧的肩膀和背部的肌肉让人一览无遗,也让人清楚此时趴在桌上的人儿是多么的无助。

看着让自己担心了一晚上的人,强压心头的心疼与不舍,郎煌闭了闭眼定了定神,不去看眼前苍白无助而颤抖的身躯,举起手上的板子没有丝毫犹豫的又打了下去。

当一百下打完之后,整个屁股已全被深红色的清晰板印所覆盖,麻木之后汹涌而至的痛楚再次冲遍全身,很无力的趴在桌上喘息着,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啊抖,轻轻动了动腿,疼的那叫一个钻心啊,刚小小声呻吟了一下,下一板就打上了臂腿之间,水衣没准备好,被这一下打的“啊”一声惨叫出口,身子一弹,手也不由的伸向身后揉着那一条新鲜板印。

听闻一声冷哼,水衣倏的收回手,无力的重新趴向桌面,极小声的抽泣着将头埋入手臂中,试图绷紧屁股上的皮肤,却又带起一片铺天盖地的疼来,恐惧的听见板子破空带起的风声,吓的水衣赶紧咬着手臂堵着欲出口的惨呼,忍受着身后如火灼的疼痛。

臂腿上的二十板,让水衣几乎是挨一下,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抖一下,喉咙不停的哽咽着,极小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等着麻木的感觉重现,水衣知道总算挨完了,正在痛苦的想着怎么忍受因躲避要即将被加罚的板子时,却听见郎煌叫起来的声音,诧异间伸手快速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想撑起身子,却被身后的疼痛牵扯的一切都是徒劳,将头无力的枕在手臂上,水衣颤抖着身躯趴在桌上小声抽泣。

将手上的板子放在桌上后,却仍未见水衣站起身来,低头一瞧才看见混身颤抖的人儿正趴在桌上哭,心疼的扶起屁股犹如调色盘肿的透亮的水衣,望着满脸痛苦神色和泪水的小孩,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痛哭的小孩轻揽进怀里,轻声却严厉的责怪道:“总是死性不改,你自己说说这都打了多少次了,怎么老是改不了你那撒谎的毛病?”

靠在郎煌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水衣脸红红小声的抽泣着:“哥……下次不敢了……”

“哼!不敢?你自己说说哪一次挨打的时候不是说的下次不敢了?结果呢?!唉,你呀……”无奈的一叹,想继续说说水衣,但一想起水衣屁股的伤,郎煌轻轻的打横抱起水衣放趴在床上后,才去拿了药来。

轻轻涂抹着水衣的屁股,看着屁股上大大小小平整的红肿板印,郎煌心里虽心疼,但一想到大半夜才回来,不打电话说一声,让人担心不说,还敢抽烟而且还喝的醉醺醺才回家,居然还想撒谎骗过去。想到这郎煌不由的皱起眉头,抬手就给了满布肿痕的屁股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对水衣吼了一句:“以前喝酒抽烟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以为我说着好玩呢?!嗯,你是打不怕还是不怕打?”

“啊!哥!你……”正趴着享受上药待遇而有点昏昏欲睡的水衣,被这一巴掌打醒,本就疼的难以忍受的屁股又再次遭罪,不满的叫了一声,准备抗议郎煌的暴行,却听见严厉的吼声,打个哆嗦后,害怕再遭毒手,刚想开口说不是,却又听见如绕口令一般的话,脑筋一转想到有可能只是郎煌担心等了自己一晚上,一时气极才打的那下吧。

相信不会再被打,噘着嘴,水衣可怜兮兮的撒着娇:“怕,怕死了,怎么会不怕呢!哥,我……我知道我错了,害你担心,下次不会了,你就别生水衣的气了好不好?水衣向你保证,真的不再有下次了,好不好?哥……很疼呢……”

“怕死了还尽给我犯错!真的才怪!”没好气的说了句,继续着手上的上药工程,拿卖弄乖巧的水衣没辙,郎煌头也不抬的说:“一会儿给你药上完了,你趴床上先躺会儿,下午午睡后去书房。”

一直当进书房就是进刑场的水衣,不明白为何又让自己去书房,再说已往挨了打后,郎煌不是总是千方百计哄自己吗?今天是怎么了?回过头满脸疑惑的望着正上药的郎煌,“啊?!哥,又去书房干嘛啊,不是已经打完了吗?”

郎煌面无表情却悠悠的说:“打是打完了,只不过不会有人忘了昨天我说过什么吧?”

“呃……没……没忘……”心虚的说完,水衣慌忙转过头将脸埋入枕头里,心里直叫惨了惨了,去书房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抽查自己的章程,本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郎煌一定心疼自己不会再抽背的,可看现在这情形……失算啊!

听见水衣心虚的话语,郎煌故作不知情的继续悠悠的开口:“嗯,没忘就好,下星期过完就是国庆长假,离比赛也就不到两个月了,章程背熟了还得抓紧训练,下午就去书房里等着我……”

不甘心带着一屁股的伤还去背章程,抬起头水衣一副凄惨的神色,眨着可怜兮兮水汪汪的大眼睛,打断郎煌的话:“哥……你看我都这么惨了……背章程的事能不能过几天再……”

“不行!少动你那鬼点子!你就给我装可怜!惨?惨也是自找的,废话少说!下午三点一到你就给我去书房,晚到一分钟有你好受的……”严厉的打断水衣的哀求,郎煌面对水衣的可怜相却无动于衷。

看着水衣肿肿的屁股后,郎煌才稍微缓和些温和的道:“进书房不用你站也不用你坐,允许你趴在沙发上背!”瞪了一眼还想哀求的水衣,说了一句“够宽容了啊,小子,别得寸进尺!”后,继续上着药,不理会噘着嘴一脸苦瓜相的水衣

一听上诉驳回,水衣头冒冷汗,刚想争辩一闻听此话,一张脸苦苦的皱在一起,见郎煌不甩自己,只得又趴回枕头上,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哼,趴着等!倘若答错,趴着岂不是更方便郎煌揍自己。涨红着脸庞,连张几次口很想坦白告诉郎煌,自己没背。

可又想这俗话说的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如果自己真的如实说了,被吼倒是小事,搞不好屁股就将再受一次刑,自己怎么能忍受的住;如果不说,待会抽查起来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烦躁不安的直用手扯着头发,如果不是怕郎煌会觉察出什么,水衣一定会发狂的冲天吼叫几声。

咬着嘴唇,水衣在心里想着怎么应付抽查的事,一直想到郎煌已经上完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想了好一阵,却还是未想出任何逃避的办法,再次苦恼的将头埋入枕头里,打算就这样一直闷下去,想着即使憋不死自己,也最好能就此憋晕过去,好逃脱下午的难关。

“你这是在练龟息神功吗?!”郎煌冷冷又戏谑的声音传进耳里,水衣打个冷颤,抬起因暂时缺氧而导致通红如血的脸来,连喘了好几下,才小声的回答“不……不是……”

“哼!这个拿去,先温习一下,”很好心的将手上的章程放在床头柜上,看了一眼床上明显心虚的人,不想再多说什么,郎煌甩下一句“我现在去市场,希望下午抽查的时候,某人不会漏洞百出!”就离开了。

郎煌前脚一离开,水衣就彻底崩溃了,烦躁的一把抓起柜上的章程,揉成一团,就抛向了身后。当纸团碰撞上墙壁,反弹回地上又骨碌碌的滚动了几下停住后,水衣很没骨气的从床上撑起来,权衡良久才皱着眉头吸着气将地上的纸团又捡起来,万般无奈的苦着脸将纸张摊平后,闭了闭眼仰起头长叹一声,才艰难的趴在床上认命的看起来。

下午三点正,水衣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书房里,不过不是趴在沙发上,而是靠坐在沙发里。因为上了药又休息了几个小时的关系,屁股只是有些胀痛,并不似刚挨完时痛的那样令人难以忍受,让人生不如死。

心里暗暗佩服郎煌揍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可想到待会儿有可能会被“加餐”,听见郎煌下楼的声音,水衣手心里已满布汗水,心跳如雷,双手在短裤上蹭了蹭,微微又调整了一下坐姿,屏住呼吸压着不断狂跳的心等着郎煌进来。

睨了一眼满脸慌乱的水衣,郎煌没有坐在沙发里,而是跨过水衣直接坐进了椅子里,用手敲了敲桌上的章程,提醒正神游的人:“背好了吗?”

被惊醒的水衣,不敢抬头结结巴巴的说:“呃……背……背好了……”

“那好,既然背好了,那就开始吧!”瞅着水衣低下的头,郎煌皱了皱眉,“这休息了这么久,也该休息好了,给我拿出精神来!头抬起来看着我!”

快速的抬起头,碰触到郎煌严厉的眼神,水衣心虚的又低下头去,怕被吼又慌乱的抬起头来,眼神左躲右闪,最后定格在郎煌颈间的玉佩,就是不敢再上移一分一毫。

盯着躲闪的水衣,郎煌直入主题,“散打比赛要求的禁击部位?”

“嗯……”轻咬嘴唇,水衣在脑海里一阵搜索,然后快速的答到:“后脑,颈部,裆部。”

得到正确的答案后,郎煌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得分部位呢?”

暗吁一口气,庆幸自己过了一关,听见郎煌的问题,水衣嘴角勾起一抹笑,“头部、躯干、大腿、小腿。”喜好进攻的水衣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攻击的部位呢,轻松的答完,再看见郎煌满意的神情,水衣不由的沾沾自喜着。

你就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到几时?心里这样想着,郎煌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回答的是不错,但我是指具体的得分部位!不是这般笼统的说法。”

以为会被称赞几句,结果却并非如此,一心只想着只要不打着禁击部位就行,其它的应该无所谓吧,可问这具体的得分部位到底是哪些,水衣一时半会儿还真是记不起来。

所谓散打比赛里的得分部位,是指击中对方后根据相应的评分标准给予记分的部位。头部是指除了后脑以外的面部和头两侧的部位;躯干,是指胸部,腹部、背部、腰部。大腿,是指髋关节以下,膝关节以上,包括臀部在内的部位。

而值得注意的是,在散打比赛中人体的肩部、上肢、小腿、脚跟、脚掌与脚背,既不是禁击部位,也不是得分部位,击中后既不能判犯规,也不能判得分。由于肩部与胸、背连接,腰部与臀部连接,如果击中在连接部位,很难判定准确。为了方便裁判,统一尺度,按照“方法清楚,效果明显”的原则,一般击中在肩部与胸、背的连接部位、击中大腿与小腿的连接部位不得分,而击中在腰部与臀部的连接部位才算1分。

想的脑筋几乎打结,水衣也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看过,上午和中午自己为了应付下午的抽查,只挑了自己感兴趣的规则,虽然下面是有所提醒,但自己只是草草的扫过,哪有认真的去仔细看里面包含的内容。

水衣急的满头大汗,支吾了半天却答不出来,又听郎煌催促了一声,更是如坐针毡,身后正逐渐减少的伤痛现在也仿佛痛的强烈起来,满身冷汗心慌慌的换了下坐姿,借以逃避郎煌射来的冷冽眼神,躲了半天却逃不开,将心一横,低着头水衣极小声的说:“对不起,哥,我……我没……看……不……不……知道……”

“没看?这一周的时间你用去干什么了?!”随着严厉的责问,郎煌站起身来走向水衣,瞪着脸红心虚的水衣,冷声道:“不要说是因为被罚体能而没有时间看这种借口来敷衍!”

心底的想法再次被郎煌用言语说了出来,水衣没来由的一阵心惊,看见面前郎煌修长的双腿,想起所定的漏背的规矩,全身打个冷战,半天不发一言。

瞧水衣那样,郎煌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对水衣说了三个字“趴着吧!”

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说的自己吧,再次趴在床上水衣凄苦的想。这还没开始比赛,只是背个章程就让自己痛的半死,虽说郎煌只是用手打了十下,可还是痛得混身直哆嗦,水衣只能死命地扣紧沙发扶手,咬着衣服才没叫出声来。

水衣感受着身后一片火辣辣的疼痛,眉头皱的死紧看着枕头上又被郎煌丢来的章程,苦命的想着即使自己把章程背熟了,但还有没进行的赛前训练呢。

想起郎煌打完后很轻松的对自己说,恭喜他没有通过,所以从周一开始每天的训练量翻倍,然后又很宽容的说给自己再宽限三天,三天过后再抽查,如果过了就开始集训,如果没过,惩罚翻倍。

什么嘛,本想撒撒娇好为自己多争取些福利待遇,可郎煌却说什么就是因为这一周对他太宽松了,马上就要比赛了,决定不再让水衣如此悠闲下去,所以借口养伤的话就免谈,该训练还得训练,该背的还得背,没得商量,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苦笑的撇了撇嘴角,望着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对于郎煌的宽宏大量,水衣只有在心里不停的为自己祈祷,希望往后的日子千万千万不要出状况,否则不但要面对每天的超强训练,还得带上肿痛不已的屁股训练,那人生就真的是太悲惨了。

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无意识的在纸上画着圈圈,水衣心里开始捉摸怎么样自己才能轻松过关,而不会再因背不出来而挨揍。脑海里突然闪过东的身影,嘴角划过一丝坏笑,想到可以对付郎煌抽背章程的方法,不由自鸣得意趴在床上悠闲的哼起了周杰伦的《双截棍》。

“叫你背章程,没叫你哼歌!”瞧着一脸得意的水衣,郎煌一边说着,一巴掌也拍上眼前兀自悠闲晃动的脑袋。

“哦!痛!”揉着被突然袭击的脑袋,水衣收起脸上的得意,不甘的抬起头,满脸抱怨不满的说了一句:“哥!我背累了休息一会儿都不行啊?”一说完便嘟着嘴愤愤的用后脑对着郎煌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放下手上的餐盘,看着委屈的小孩,无奈的挑了挑眉,郎煌轻坐在床沿,揉着别扭小孩的脑袋,听见水衣不满的哼了声,无奈的说:“又跟我闹什么别扭啊?觉得委屈了是不是?是,是哥不好,没弄清楚就打你!原谅哥好不好?小衣!”

一见郎煌放低姿态,水衣心中窃喜,不动声色的装起可怜一声声哀叫着:“呜……好痛……呜呜……你一点都不疼我……”

“我看看!”听见水衣叫痛,郎煌心一慌,以为又没控制力道,打的太惨,紧张的一把掀开被子,轻轻的褪下家居裤,看见屁股虽然青紫交错,但没破皮,也没出血,也不似挨打的时候那般肿的老高,用手轻轻的又揉了揉,感觉入手的皮肤不再火烫,硬块也在慢慢减少,不由松了口气,穿好裤子盖好被才嗔怪的看着水衣说:“疼,你就给我装!”

“我哪有……哎呀哥,是真的疼!”水衣噘着嘴耍赖道。

没理耍赖的小孩,郎煌轻轻的扶着水衣靠在自己胸前,拿过一边的饭菜,才对着仍翘着嘴巴的水衣道:“喏,吃饭!”

水衣没伸手去接碗,而是俏皮的仰起头,半闭着眼眸对着郎煌噘起了嘴巴。

好笑的看着索吻的小孩,郎煌低下头快速的轻啜了一下,看见水衣明显不满皱起的眉头,失笑着再次低下头轻轻的吻着水衣,这次却不是逗弄,而是货真价实的法国式深吻。

如此甜蜜又缠绵的吻让水衣忘记了呼吸,而深深陶醉其中,如若不是郎煌看见水衣脸越来越红,几乎快缺氧而强行结束的话,水衣多半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接吻忘记呼吸窒息而亡的人。

慵懒而惬意的轻靠在郎煌怀里,水衣心满意足的吃着晚餐,一边啃着酥香嫩滑的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哥……”

“嗯,怎么了?”拿过一边柜上的纸巾,擦试着正吃的满嘴油光的嘴唇,郎煌宠溺的轻轻开口问着,再抽了一张纸递给水衣擦手。

“哦,没什么,就是我想给你说,”吞下口中的肉块,水衣接过纸巾擦着手说:“那个我已经把章程给东了,我是想反正东也要参加比赛,我想叫上东一块儿背,就是不知道哥同不同意?”

“好啊!”以为水衣这样想是终于开窍了,虽然自己只要求东熟悉就行不要求背的,可是既然水衣能够这样要求,也许真的是悟出了什么也说不定。

非常高兴的揉着水衣的头,郎煌开心的说:“嘿,小子有长进啊!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嘛!行!你们俩一起背吧,之间也好有个比较。不过你们俩在一起可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啊?”

见郎煌没识破自己的小伎俩而居然同意了,水衣心里一阵窃喜,可又怕太得意忘形又被看出什么来,不动声色乖巧的说:“哪敢啊,哥,即使有,也逃不过你老的火眼金睛啊。”说完暗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哼!还火眼金睛!最好没有!否则……”听见小衣将自己比做孙行者,郎煌故作威严的挥了挥手,却实属无奈的说了一句后便提醒着水衣吃饭,清楚东和水衣感情要好,两个小家伙在一起,说不准会耍什么花样,看来自己要先给水衣敲个警钟。

“小衣,你最好告诉东一声,对于你们俩我可是一视同仁,如果到时没过关,可别怪我没提醒而罚了你们俩啊!”

听见郎煌严厉的话语,水衣打个激灵在心里暗暗道:对不起了,东!所谓兄弟嘛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千万别怪兄弟拖你下水了啊!

此时正在电脑前打着CS的东,莫名其妙的感觉背后升起一阵寒意,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后,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继续操控着手里的鼠标,进入疯狂的CS世界。

郎煌在心里默算了下比赛的日子,想着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看水衣已经吃完了,一边收拾碗盘,一边告诉水衣:“小衣啊,等下周三或是周四的时候进行一场选拔,确定最后一个人选后,也是你们集训的时候了。告诉东这几天就抓紧时间记熟规则,训练的时候才会事半功倍,比赛也会得心应手些。”

“知道了,哥,那我现在就给东打电话说。”回应了一句,瞧见郎煌下楼了,水衣这才拿起柜上的手机打给即将加入悲惨世界的东。

不理会电话另一头哀哀叫的东,水衣快速的说了一句:放心吧,兄弟!等周一你就知道了啊!就径直挂断了电话,勾起唇一个人偷着乐时,却羡慕东可以玩游戏,而自己却只有痛苦的趴在床上,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将手机抛向床头,水衣无力的栽倒在床上哀叫连连。

郁闷的在床上又趴着过完周末,一大早,水衣就犹如怨妇般撑着头望着正叫自己起床的郎煌,不耐的撇了撇嘴角,想起这个周末没有玩成游戏,而是苦命的看了两天章程,不满的哼了声,无视某人的存在,兀自侧身自顾自的拉过被子蒙着头,发泄着心里的委屈和不平。

挑了挑眉头,清楚水衣在闹什么别扭,郎煌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看着闷头不语的水衣:“不就是没玩成电脑吗?闹什么闹!还不快起床,不用训练了吗?”

将头埋进枕头里,水衣现在是既不想看也不想听,对于郎煌的话语是充耳不闻,直接用后背对着郎煌。

不打算任水衣倔下去,郎煌失去耐心,一把将水衣拽起来,看水衣仍一脸不高兴,点着水衣额头,严厉的责怪道:“还来劲了,是不是?!是,是我不许你上网,你自己想想,如果抽背过关了,我会不让你玩电脑吗?!自己不用心,现在是闹腾个什么劲?!”

水衣听完脸一红,但还是气呼呼的噘着嘴,心里不爽就是不爽,懒得辩解。

一看晨练的时间快到了,郎煌不想水衣带着情绪参加训练,也不想多说,只得妥协似的道:“唉!好吧,小衣,如果过两天你过关了,只要不耽误学习和训练,我可以允许你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行了吗?”

埋头不语的水衣一听此话,心里窃笑着,只要计划成功,电脑就不成问题喽。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慢慢抬起头,很无辜的看着郎煌说:“哥,这可是你说的哦,只要我过了,你就让我怎么玩都行!”那意思很清楚,你自己同意的,我又没逼你,所以你不能干涉。

“是,我说的,行了吧,还不起床快去洗漱?!”无奈的望着恢复孩子表情的水衣,郎煌没奈何的道,可看见仍在磨蹭的小孩,不由严厉的道:“还磨蹭,迟到一分钟你就去给我操场跑一圈!”

一听迟到就要被罚跑圈,水衣不再磨蹭,跳下床就冲向浴室,正刷着牙,又听见郎煌提醒的话语:别忘了你还有没过关的处罚,穆队长!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还有双倍的训练,悲叹一声,水衣争分夺秒般的洗漱完毕,就三步并作一步往下跳,心里拜着各路的神仙,一定要保佑他不要迟到,否则就惨了。

第六十一章

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水衣可谓是一下车就一路飞奔进训练场的,手抚着膝盖猛喘着气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只差半分钟才到训练的时间,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着总算是没有迟到。等喘的不那么厉害,水衣才招呼大家列队。

列完队,郎煌例行公事的训话,随便提了下关于周三选拔参赛人选的事项后,就让水衣带着大家开始跑圈做热身准备。

“哎,水衣,你不是说周一给我说对付教练抽背的方法吗?是什么啊?”趁着跑圈的机会,东与水衣并肩跑着,心里害怕背不到规则而被教练责罚,心急火燎的问着水衣。

水衣抛过去一记放心的眼神,故弄玄虚的道:“一会儿上课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了呗。”话一说完就将东抛在身后。

“哎……”东刚准备再问,转过头却发现旁边没人了,愣了两秒看见前方跑远的水衣,卯足力气紧追了几步,总算又跑在水衣身侧,东苦恼的抱怨着:“兄弟,别卖关子行不行啊?你不知道就因为你打的那电话,害的我这两天一点玩儿的心思都没有呢!尽想着怎么对付教练的抽查啦!”

失笑的看着一脸凄惨的东,水衣拍着东的肩膀,压低着声音说:“放心吧,东,一切有我!一会儿到教室你就会明白的!现在说了也没用,我们还得先演练演练才行呢!”

俏皮的对仍一脸疑问的东挑了挑眉,做了一个OK的手势,想起还有郎煌要求的惩罚项目,无奈却满含羡慕的语气对东抛下一句“兄弟,你慢慢跑着吧,我可不能慢慢跑了!”后,丢下若有所思的东在身后,继续在操场里跑着苦命的罚圈。

再次追上水衣,东迷惑的问:“你跑这么快干什么?不会是你又捅什么蒌子啦,才会被教练罚了吧?”

无力的向天翻个白眼,水衣没好气的道:“没什么,是抽背章程我没过关。”

“啊!”东惨叫一声,想着自己也快步入后尘,再记起上个星期被处罚了三天的苦难日子,心里打个哆嗦,更想知道水衣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对付,急促的问着:“那水衣你到底想到什么……”

怕东再问下去,自己就完成不了惩罚项目,到时全队就会知道他这个队长又被罚了,没好气的打断东的话说:“哎呀,我说兄弟,一会儿训练结束了再问成吗?再耽误下去,你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被罚了是不是啊?!”

“呃!好吧!”虽无奈,但东也不想让其他队员看水衣的笑话,只能看着水衣跑远,垂头丧气的跑着想着即将到来的苦难日子,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

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等到训练结束,正暗自苦恼,又被明问东问西时,一见水衣进教室,东上前一把将水衣扯了过来,好象见到救命恩人般小声的问着水衣:“现在总该说了吧?”

“别急嘛!”水衣一脸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表情笑看着东,等坐下了才看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东说:“章程你带上了吗?”

“带上了,干嘛?”

“带上了,就OK了!”水衣打个响指,东和明立马凑了上去。

“这样行的通吗?万一让教练发现了怎么办?”听完水衣所说的办法,东一脸担忧的问。

“这两天我们先演练一下,再说不是有两套方案吗?第一种只是障眼法,到时只要明别穿帮就行了。”水衣胸有成竹的说完,见东仍不放心,又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如果真的被教练发现了,就说主意是我出的,绝对不会有你们俩的事儿。”

“去!说什么呢!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为兄弟两肋插刀,大不了被发现了就一起挨训呗!哪可能让你一人承担呢?!”东和明不约而同的打了水衣一拳,异口同声的谴责着水衣。

“算我错,行了吧?那……现在开始准备吧!”俏皮的做着投降的姿势,水衣笑闹着求饶后挑了挑眉,三人相视而笑,各自按着水衣的方法做着应付抽查的准备。

到了周三,趁早上训练结束时,郎煌提醒了一句水衣和东,下午没课就去办公室,准备抽查他俩的章程。

下午早有准备的水衣和东,准时出现在郎煌的办公室,趁郎煌没注意的时候,两人心有默契的相对一望,水衣冲潜伏在窗外的明悄悄做了个手势,然后才看向郎煌说:“报告教练,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好,”放下手上的笔,郎煌看着眼前挺拔的两个人,也不废话,“你们俩谁先来?”

水衣和东互望一眼后,水衣向后退了半步,开口道:“我先!”

扫了一眼最怕抽背的水衣居然这次主动开口要先来,郎煌顿时心生疑惑,没有提问而是细细审视着眼前的两人,审视间仿佛看见东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不由问道:“东,手里拿着什么?”

“哦,报告教练,这个……”东一听郎煌问自己,心一惊说话也不利索,瞄了一眼旁边暗示放心的水衣,才结巴的说道:“这个……是……我抄的……章……章程……”

以为东是帮水衣作弊,郎煌命令般的说:“东,把章程拿过来,一会儿背完了再还你!”

见第一套方案失败,东看了一眼老神在在悄悄比划OK的水衣,只得上前把抄好的章程放在了办公桌上。

看着桌上字体明显变大的章程,郎煌心里了然,戏谑的看了眼水衣,便直入主题:“穆水衣,告诉我何谓净打两分钟。”

虽然第一套方案失效,可水衣一点都不在乎,但是为了第二套方案,不得不故意装出一副被逮着后的神情,向窗边自然的靠了靠,“那个……报告教练,我可不可以打开窗子?”

听水衣要求打开窗子,郎煌想着这可能是自己识破了水衣作弊的伎俩,一时心里紧张,再说窗外只是围墙和未开发的坡地,也不疑他,点头同意后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见郎煌同意,水衣立马打开窗子,假装做了个深呼吸后,才慢慢的答道:“嗯,净打两分钟是指每局除暂停之外的实际比赛时间。计时员只要听到台上裁判员喊“开始”的口令就随即开启记时表;“停”的口令就即刻停表。当开表时间累计达到2分钟时,计时员必须准时鸣锣通告,标志每局比赛结束。”虽慢但极轻松的回答完后,水衣嘴角也止不住的上翘。

水衣的回答出乎郎煌的意料,惊讶的点了点头,看水衣看向窗外,虽生疑但也没细瞧,心想着外面除了草就是树,难道还会有答案出现不成?暗自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郎煌又继续问:“何谓禁用方法?”

“禁用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用头、肘、膝和反关节的动作进攻对方;第二种是用迫使对方头部先着地的摔法或有意砸压对方;而最后一种是用任何方法攻击主动倒地方的头部和被动倒地方。”自信满满的回答完,水衣看向郎煌的眼神里也划过一丝得意。

眼神激赏的看着水衣,心里暗暗替水衣叫了声好,表面却仍不露声色的问着:“回答的很好,那请告诉我比赛时裁判是根据什么来判定你是否使用禁用方法而导致犯规的?”

听完问题,水衣假意皱了皱眉作思考状,其实是在给明悄悄打着手势,等明准备好了一切就绪,才缓缓的道:“嗯……散打在许多情况下需要贴进对方,所以裁判在鉴定第一种时是因对方进攻而出现低头、抬肘、提膝等防守动作时,触及了对方的身体但没有明显的发力,并且没有产生实际效果;有时在互相楼摔过程中,头、肘、膝触及对方的身体而没有明显的发力,凡类似情况不属于用头、肘、膝进攻对方。而第二种……”

听着水衣条理清楚的叙述着规则,郎煌越听越惊讶,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可郎煌哪里知道水衣虽然故作正经的“背”着章程,其实心里早笑翻天了。

而一旁的东则是为水衣捏着一把汗,眼睛不时偷看着郎煌,如果发现教练起疑,自己好马上上前为水衣解围。心里打着鼓听水衣连连过关,望着桌上手抄的章程,东心底也暗自佩服起水衣来。

散打的站姿一般都是手背向后面,水衣利用这一点,告诉东抄好章程,抽背的时候放在后面给另外一个人看就行,不过水衣也料到这法子行不通,所以不管会不会被发现,这只不过是为了保护第二套方案的障眼法而已。

郎煌办公室的窗子是靠训练场最里面的围墙边,而围墙外是片未开发的小山坡,只需用手一撑就能轻松的翻进翻出,而且因为地处偏僻,一般都没有人来,被水衣无意中发现后告诉他们,说找到了一条出校的捷径,以后不用翻学校的高墙就可以出校门了。

如今为了应付抽背,水衣三个这几天趁训练中郎煌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水衣三人已演练了多次,确定了明的位置后,指示明拿着字被抄的如扑克牌大小的章程在窗外,等打开窗子,让明听见问题后翻好答案,站在窗边的水衣只要照着一目了然的章程念就行了。想到水衣拍着胸脯说,如果第一套方案失效也不用怕,本来就是障眼法,是用来转移郎煌注意的,关键是第二套方案,不能让郎煌发现就OK。

为了抄那些章程,三个人可是整整用毛笔抄了两天,抄了几十张纸也!手都抄麻了才算搞定!今天来之前趁郎煌进洗手间,水衣和东在围墙里接应,等明从围墙外翻进来后,将抄好的章程交给明,交待明只要小心避开郎煌的视线不被察觉,只让水衣或东能看见就行,而被抽背的两人当然也会为明打着掩护,等一切搞定,两人再若无其事的进了办公室,。

满意的听完水衣的解答,郎煌对水衣说了句“好,回答的非常好!”看见明显露出喜色的水衣时,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章程你算是过关了,但还要继续温习,别今天背了明天就忘了啊?”

规矩的回答了一句“是,教练,水衣记住了”后,高兴的对东说着“我过关了哦,兄弟!”笑闹间不露痕迹的将东顺势推向窗边。

郎煌知道两人一向交情甚笃,但想起东还没抽背,忍不住板起脸斥责着水衣:“闹够没!”

缩了缩脖子,水衣停止打闹,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瞪了一眼得意忘形的水衣,郎煌才转头看向东说:“东,队长已经给你说了章程的事吧?”

“报告教练,说了!”在裤子上蹭掉手中的汗水,东强打起精神回答。

听完东的回答,郎煌也不废话:“那好,我问你,何谓技术犯规?”

东竭力控制住狂跳的心,假意琢磨着,看着明举起的答案后,用手抠了抠脑门道:“嗯……技术犯规有六种,一是消极搂抱对方;二是处于不利状况时举手要求暂停;三是有意拖延比赛时间;四是……”

东不似水衣心理素质好,虽看着答案但怕被郎煌发现,一条问题回答的是磕磕巴巴,等答完后满脑门全是心虚的汗水。

以为是东还不是很熟悉才会结巴,郎煌也不怀疑,又抽了两三个常识问题后,见东虽然回答的不利索,可是还算回答正确,满意的点了点头,嘱咐了东一句“这两天没事自己再多看看,熟悉一下就行。”转过头又吩咐水衣先下去准备打选拔赛的场地后,便让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到了外面的走廊,一直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且绷紧全身神经的东才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满脸心虚的汗水后,佩服的拍着水衣肩膀道:“嘿!我说兄弟,可真有你的啊!居然装的跟没事人样,哪像我,唉!腿都吓软了!”

“嘘!小声点!”水衣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得意洋洋的俏皮的说:“那当然喽,你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话刚说完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明在窗外,担心会被郎煌发现窗外的异样,不敢太大声,水衣拉过东就是一阵耳语,然后再赶紧的又返回了办公室。

先停在办公室门口张望了下,看见郎煌还坐在椅子里,水衣不由暗松口气,瞄见窗外明正探头探脑的身影,快速的抛去稍安勿躁的眼神,一回头正好看见郎煌狐疑的眼神也朝窗外瞟去,心里一惊,水衣故作欣喜几乎是用小跑的进去,挡住郎煌向外探视的视线,耍赖般的缠着郎煌要求给予奖励,以便掩护窗外东和明的顺利离开。

“奖励?”收回对窗外的疑虑,抬头看了一眼撒娇的水衣,郎煌眼含宠溺却不解的问:“不是允许你玩电脑了吗?还要什么奖励?!”

余光瞅见窗外两人已安全撤离,水衣抠了抠脑门打着哈哈道:“啊,没什么,我就是想看哥还记得不,既然哥记得,那就行了!呵呵,那没事的话,那个哥,我就去准备场地了啊!”

“哦,你小子是怕我说话不算话,到时赖账啊?”嗔怪的瞪了一眼笑得尴尬的水衣,郎煌抬腕看了下时间,才一本正经的道:“放心吧,哥说话算话,说让你玩就能玩,去吧,小衣,比赛的时间快到了,还不去准备?”

“知道了,哥,呵呵,那我走了啊?”见郎煌点了点头,水衣不再逗留快速的离开办公室,不过刚离开又伸着脑袋进来问:“对了,哥,刚才忘了说,我既然过了,那以后早上的体能处罚可不可以免了?”

想到今天下午确定人选后,以后的训练量只会多不会少,比起处罚也轻松不了多少。看着门口一脸期待的水衣,郎煌不说破只是平静的道:“行,看在你小子今天表现好的份上,处罚就免了!”见水衣高兴的还立在门口,不由低吼一句:“还不快去准备?!”

门口期待的小孩一听完郎煌的答复立马高兴的跳起来,听见催促的低吼俏皮的冲郎煌做了个鬼脸,便跑向了此刻正等在外面的兄弟。郎煌一见水衣的顽皮劲,望向门口勾起嘴角宠溺的笑了笑,然后低头写着未完的教程。

刚写了几个字,想起刚才窗外好象有什么动静,停下笔,郎煌站起身走向窗边狐疑的向四处望了望,却不见任何异样,围墙里空旷的只有风声,围墙外坡地还是一片坡地,树也还是那些树,心里暗笑自己的多心,郎煌关上窗子后,又继续返回桌边做着未完的事。

下午的选拔比赛虽对队员们来说都有点兴奋,但毕竟有大半都还是学生,没有实战经验,不像水衣和东以前可都是打架高手。所以在经过了两个小时但不是很激烈的对抗比赛后,几乎队员们表现出来的都很稀松平常,发挥也一般,而打法也是大同小异。

水衣拉着东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选谁,技术到位的可是体力却不行;这体力好的吧,动作技术又不到位也不规范。选来选去到了最后,水衣只得满脑门汗水求助于一边充当裁判的郎煌,商量了下才决定让体力耐力都挺平均的沈斌为最后一个名额,才算结束了枯燥乏味又平淡无奇的选拔赛。

结束之后,郎煌照例又让水衣把章程复印了一份交给沈斌,望着面前三个即将第一次参加比赛的选手,除了水衣,其他两个人脸上都布满着紧张、兴奋还有隐隐的胆怯,为了缓和东和沈斌的紧张情绪,郎煌平和的看着他们俩道:“第一次参加比赛,我知道你们都很兴奋,也很紧张。这次让你们参加比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经!吸取比赛中其他选手的散打战术和技巧,总结比赛的经验,其它的都不用去多考虑。比赛的时候只要记住三个字‘平常心’!”

看着若有所思表情各一的三人,郎煌又道:“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关于比赛的章程你们都有,先熟悉了规则,以后比赛的时候会轻松的多,到时尽管放开手去打,不用顾虑太多,因为你们是第一次参加比赛,所以我不会要求你们拿名次,要的只是你们从比赛中学到了什么?”

东和沈斌本就担心选是选上了,要是参加比赛赢了倒没什么,可要是输了的话,到时害怕被教练追究,更会怕被其他人耻笑,现在一听教练不要求他们拿名次,两人都不由的心里一松。

而郎煌话刚落,水衣马上就开口问:“那教练,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啊?”

“至于训练……”郎煌想了想才道:“等国庆假期结束后就开始。”

水衣三人听完可以过完国庆节才训练,都掩藏不住高兴的神情,一个个的乐开了嘴。

“不过……”瞧着三人的高兴劲,郎煌话锋一转严肃的说:“虽然是让你们假期过后才开始训练,但我希望你们三个放假的时候别尽顾着玩,而忘了练习!收假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做体能测试,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谁要是体能没过关或是后退,你们三个的训练科目都会翻倍,没得商量!”

水衣听完抬眼瞄了一眼旁边的沈斌,心想着自己和东体能肯定是过的了关的,就不知道他的体能如何?虽然刚才的选拔赛沈斌的表现比其他队员要平稳的多,可是一看就是那种好好生,不像自己和东可是打过架的,体能测试如果他过不了关,自己和东岂不是要被连累?想到这,水衣不满的小声对着东嘟哝了一句:“凭什么谁过不了关,我们就都要被罚啊?”

两人相互一望,都悲苦的瘪了瘪嘴,同时又吐了吐舌头,看向一旁的沈斌,发现他还是站的规规矩矩,脸上不见一丝不满或者不高兴的样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水衣心里不由坏心的想:如果告诉沈斌,让他知道即将到来的魔鬼训练到底是什么,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吓晕过去呢?!

耳尖听见水衣的抱怨,郎煌不露声色朝抱怨的人儿瞪了一眼后,平静的看着三人:“节前这几天的晨练和晚间训练照常进行。今天就先这样,穆水衣留下,你们两个可以先走了!”

“对我刚才讲的话有意见是不是?!”待东和沈斌一离开训练场,郎煌盯着水衣悠悠的问了一句。

“不是有意见,而是哥……”水衣说话间瞧见郎煌的眉头威胁般的挑了挑,记起现在郎煌扮演的是教练而非自己的情人和师兄,立即改口叫了声:“教练!”

瞧见郎煌的神色缓和了些,水衣撇了撇嘴才继续辩解说:“我只是觉得体能好或不好都是自己的事,如果真的有谁体能不行就罚谁好了,凭什么其他的人也要跟着受连累啊!”

听水衣那意思哪是没意见,简直意见大大的有!瞟了一眼明显不服气的水衣,郎煌说了一句“跟我到办公室!”便径直转过身走在了前面。

水衣不明白郎煌为什么对自己说的是既不反驳也不回应,却要让自己去办公室。狐疑的偷瞧着郎煌,却不见一丝表情,水衣只好也不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

“从今天的选拔赛里看出了什么?穆队长!”一见水衣进来就往沙发走去,郎煌挑了挑眉,严肃的问了一句。

正准备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的水衣,被“穆队长”三个字给叫的愣了一下,看到郎煌认真的神色,只得无奈又规规矩矩的站在办公桌前,不怎么高兴的嘟哝了一句“看出?没看出什么啊!”想到下午的比赛,不由心想:除了枯燥乏味,表现平平之外,还能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倒是想起了下午看明递的如大字报似的章程,想到晚上回家可以玩电脑,不由幻想着自己现在已经身在电脑房打着CS了。

“身为队长,对下午的比赛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看法吗?!”听似平常的问话,却不难听出其中的严厉,看着水衣一副雾煞煞神游天外的样子,郎煌的眼神如刀般射向水衣。

感受到慑人的眼神正紧盯着自己,遐想的水衣立时屏息凝神,身体也习惯性的绷紧,将脑海里的游戏幻影抛至角落,畏惧的瞥见郎煌严厉的眼神,头皮不由一阵发麻,低着头嗫嚅着:“嗯,看法……就是……就是……”

就是了很久,却不见郎煌打断,抬头一瞧居然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水衣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看法就是队员们实战技术不行,体力也弱。”说完后就低下头不发一言。

“完了?”扫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答的水衣,郎煌阴霾的说:“那好,现在我想问问你,导致这些问题的原因?”

踌躇了良久,水衣才呐呐的说:“体力不行的大概是平时没有加强体能训练,技术不行的大概是练习的时候没用心……”

听完水衣的回答,郎煌暗哼一声,算你小子还不是太笨!接着又道:“既然知道原因,那我倒想问问你,平时训练的时候你这个当队长的是怎么带领队员的?”

水衣脸上一红,心想着以前是做做样子,而这两个星期自己光被处罚的项目就累的半死,哪还有心情管其他人练的如何啊?更何况是带喽!可是想归想,但却不敢真的就说出口,只得闷闷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发一词。

瞪着不发一语的水衣,郎煌悠悠的问了一句:“怎么,答不出来了?”随后话锋一转,变的严厉百倍:“哼!你该庆幸即将参加的是个人比赛,而不是团体赛,要是团体赛,你自己说说,依现在整个社团的样子能拉的出去见人吗?!”

见水衣不说话,只是脸上的红晕又增了一分,郎煌不饶人的继续道:“不检讨身为队长却未履行职责的过错,还说什么凭什么一人没过,就全体连带?!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即使是个人比赛,你们的得分到时是会计到团体赛总分里的,更何况你们三个代表的是学校,是集体!三个人的队伍都带不好的话,何况整支队伍!?”

严厉的责备使水衣哑口无言,脸也更红了几分,没想到刚才和东的嘟哝会被郎煌听见,心里虽不满却也无从辩驳,一来郎煌没当场说破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二来下午的选拔也确实让人差强人意,如果平时训练的时候自己多留意一下,也许不会这么差的吧。

心里暗自懊恼着,脸上也不由浮现出悔意,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却听见郎煌的电话响了,暗吁一口气后,却听见郎煌好象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我等两天就过来”之类的话,想着等两天就是国庆节加中秋节了,难道哥不在家过节了吗?

想和郎煌一起过节的水衣不想郎煌离开,刚走了两步叫了声哥,却见郎煌朝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好暂时强压心里的疑问,咬着嘴唇在一旁无奈的等着郎煌挂电话。

瞧见水衣脸露懊悔的神色,郎煌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重,担心水衣心里会有负担,到时免不了怄气又不理自己,刚想说几句缓和的话,电话却响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接了电话,一会儿回家后再好好给水衣说说。

电话是S省体协的卫云程会长打来的,说是今年比赛场地的规格有变动,还有裁判人选和各个学校参赛队员的选拔,让自己过两天趁国庆节放假的时候过去商量下。因为平时学生们都要上课,所以参赛的学校认为不如趁国庆节期间再作选拔,既不影响参赛学生的学习,也当是赛前的热身。当然作为金牌教练的郎煌也自然是要到场的。

听着电话,郎煌顺手翻了下桌上的日历,发现国庆中秋两个节日只相差两三天,看见一旁脸露期盼不愿自己离开的水衣,郎煌不想让水衣不高兴,于是推托自己有事可能一时来不了,让他们决定了就行。

推了半天会长仍不放弃,说什么赛前还要开次研讨会,还有比赛的一些相关事宜要征询一下意见,卫云程在电话另一边急的直说,你可是散打协会的会长,你如果不来,到时比赛被我们这些门外汉瞎折腾一番,你非跟我们急不可!

郎煌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虽心有万般不愿但也无法再推脱,散打比赛规则繁琐,如果自己真不去的话,到时候若真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说不过去,无奈下只得答应过两天就去,话刚说完就见水衣垮着个脸,心里一叹明白水衣大概知道自己无法与他共渡佳节了。

挂了电话,看着水衣失落的样子郎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思索良久才歉疚的说:“对不起,小衣,国庆节我不能陪你了……”话未完见水衣噘着嘴不看自己,又弥补似的道:“国庆过不了,哥答应你中秋节回来陪你,好吗?”

“那要是中秋节你也赶不回来呢?!”微抬起头,水衣闷闷的说。

“呃!”愣了一下,郎煌也不好肯定的说中秋节能赶的回来,想想如果真的到时赶不回来,指不定水衣又会怎么闹腾,毕竟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过中秋节。沉吟半晌,郎煌试探性的说:“要不这样,小衣,你和我一起去省城?顺便还可以看看其他队员的比赛,就当是学习经验怎么样?”

本想答应郎煌一起去,可是听完后半句,想起下午无趣的选拔赛,水衣心想与其和郎煌去省城看无聊比赛,还不如在家玩游戏的好!虽然郎煌不能陪自己过节,心里难免会感到失落,但是水衣一想到郎煌离开,自己就可以无拘无束的玩电脑,心里不由一阵暗爽,脸上却故作失望的看着郎煌无奈言道:“算了,哥,我就不和你去了。你去省城是开会,我跟去也会无聊的,我看我还是留在家里好了。”

郎煌想想也是,虽然有比赛但自己去那边主要是开会,到时就不能陪水衣,但想到中秋不能陪水衣过,郎煌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不去?那要是中秋我真的赶不回来,你可别怪我哦!”如果郎煌知道他的魅力还不如电脑,估计也就不会这么问水衣了。

翻了下桌上的日历,水衣看离中秋还有五六天,看着郎煌平静的说:“嗯,哥我不怪你,你去吧,再说中秋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如果真的回不来,你就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那好吧。”郎煌也不想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想起水衣章程已经过关了,也该是让他训练的时候,“小衣,既然你规则背熟了,回去后先去木屋,我准备……”

“哥,不是说节后再训练的吗?”一听回家就进木屋,水衣心里千万分不愿,因为进木屋就意味着要训练,本来和东约好晚上一起打CS的,看这情形晚上岂不是打不成了?水衣急的忙打断郎煌的话。

望着满脸着急的水衣,郎煌耐着性子解释说:“不错,我是说过节后训练,但是那是没有接到电话之前。本来是打算在假期里让你进木屋训练的,可是假期我不在,再说这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比赛了,所以对你的训练只有提前进行……”

看见水衣边听边撇了撇嘴脸上霎时写满不满和烦躁,郎煌不再温和而是严肃的说:“把你那不耐烦的样子给我收起来!今天让你进木屋只是让你先熟悉一下,到时我会给你做示范动作。我不在的时候,你晨练和晚间训练就自行在木屋里练,听清楚了?”

水衣见郎煌严厉起来也不敢再说什么,弱弱的“哦”了一声,听见郎煌叫回家让他别磨蹭,噘着嘴闷闷不乐的跟在身后走着,想到晚上玩不成电脑,心里便犹如猫抓般的心痒难耐。

站在木屋里,等郎煌换衣服的水衣没啥兴致,无精无神的看着屋子中央那张拳击台,无聊的用手轻轻击打着天花板那些悬挂着的拳击袋,心却走神的想着和东约好的CS战场。

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的郎煌一进门瞧见水衣无精打采的样子,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将恍神的小孩拉回现实,“想什么呢?”

突现的声音令水衣一惊,眼见郎煌健壮的身躯和六块漂亮又平整的腹肌,水衣咽了咽口水,呐呐的说:“呃,没……没想什么。”

打开灯,瞪了水衣一眼,郎煌才吩咐道:“去门口,好好看着!”手指对着墙壁上镶嵌的按钮按了一下后,一个虎跃人已经上了拳击台。

走到门边水衣还未来得及靠上墙壁,就闻耳边一阵“呼呼”声,未及细看,只感觉一团团的黑影在屋子里跳动,凝聚心神才看清拳击台周围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拳击袋,此时正大幅度的摆动着从不同的角度往拳击台冲去。

瞠大了双目看着那些夹着风声又去势汹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不断变幻的拳击袋,再一看郎煌敏捷矫健的身手,令水衣又心惊又佩服的想:今天算是领教了何谓真正的高手!自已和郎煌的身手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

面对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拳击袋,只见郎煌不慌不忙仿若闲庭信步般应付自如。身子灵活的在拳袋中穿梭,悠悠的一偏躲过一个,顺势一个侧踢又踹飞一个,双手不停使用着不同的拳法,击打着攻向上半身的拳击袋,双腿则快如闪电的变幻着步法与腿法击打或躲过袭向下半身的拳击袋。动作之快、力道之猛、身形之灵巧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看的水衣是眼花缭乱,心底也越加佩服。

随着四周的袋子攻势越来越凶猛,水衣手里也不由为着台上的郎煌捏着一把汗,可郎煌却不见半点慌乱的景象,手与腿的动作越来越快,行云流水轻松的仿佛象是孩童间的嬉戏,虽快动作却干净利落,身形也不曾见一丝拖泥带水或停滞。

大概打了十分钟,拳击袋的攻势才渐渐由强转弱,继而缓缓停止晃动,静静的垂吊在天花板下,屋里又恢复了已往的平静,仿佛刚才发生令水衣惊心动魄的一幕都只是水衣看到的幻影而已。

抖了抖手臂与修长的双腿做了放松,郎煌才跳下拳击台走向傻呆呆的水衣,轻唤一声:“小衣……”

还兀自沉浸在郎煌所带来的强烈视觉感官中,没发现郎煌已经跳下拳击台朝自己走了过来,听见那声唤再望着脚底那片阴影,水衣才渐渐醒过神来,带着梦幻与崇拜的眼神,望着犹如希腊神话天神般的郎煌,脑海里存留的强悍记忆只能令水衣无限惊诧的冲郎煌竖着两个大拇指,连说了三个字“强!真强!”

失笑的看着水衣,郎煌轻拍了拍水衣脸庞,戏谑的逗着水衣:“小衣,光说强可没用,刚才的步法和拳路可看明白了?!”

原本充满钦佩亢奋的水衣闻听此话瞬间呆愣,刚光顾着看郎煌精彩又慑人心魄的表演,自己哪曾去留心用的什么步法和拳路啊?看着郎煌怔忡了半晌,眼见郎煌的眉毛危险般的挑了挑,水衣很明智的没有撒谎,但声却小如蚊咽的嗫嚅道:“哥……我……”,

见水衣这副模样,郎煌心里了然,没有责备却轻快的说:“你刚才没注意到我的步法和拳路,我不怪你,是我一时习惯性的选择高难度练习,你没看清也是正常的。其实今天让你来只是熟悉一下,刚才问你只是试探看看你有没有对我撒谎,答案很令我满意。小衣,如果刚才你说看清了我会相信才怪!”

听着郎煌的话语,想起刚才自己差点点就想撒谎,水衣不由暗自吁口气,不过一想到郎煌居然只是试探自己有没有撒谎,而害自己心慌不已,吓个半死,不高兴的噘起嘴水衣对郎附上很不满意的白眼一枚。

知道是自己玩笑似的试探令水衣不快,郎煌忙岔开话题:“你一定很好奇这些拳击袋为什么会自己动是不是?”见刚还不满的小孩闻听此话后脸上的好奇一览无遗,郎煌也不卖关子,手指着墙壁上的按钮解释道:“喏,这个大的红色按钮是用来开关的,下面三个小按钮分别代表易、中、难。也就是控制拳袋的击打力度和攻击速度。”

听着郎煌的解说,水衣忙凑上前去瞧着如手掌般大小嵌在墙壁中的按钮,好奇的用手去按了一下‘易’,刚还静止悬挂的拳袋便或左右或上下的摆动起来,却比方才郎煌示范的时候慢了许多,摆动的弧度也是不能和刚才相提并论的。

随手接住一个正袭向自己的拳袋,早前本以为只有弹簧连接的拳袋,细看之下才发现其实是弹簧中间还有一根细细的金属线,恍然大悟之后心里忍不住为这奇妙的方法所惊叹,转过头,惊讶的看着郎煌水衣忙不迭的问:“哥,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

笑看着满脸惊奇的水衣,郎煌难得一见的学着水衣平时俏皮的动作,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轻松愉悦的说:“就用这里想出来的呗!”

“啊……哥!”水衣一见立马不依的闹着:“快告诉我啦,不带你这么逗人的!”

“呵呵,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郎煌轻笑两声才认真的看着水衣说:“以前跟着师父练反应的时候,屋子里是用绳子挂的布沙袋,沙袋要靠自己击打才会动,那时候练累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拳击袋能够自己动该多好,那样的话打起来也不会象自己练的时候没章法,乱打一气,而且如果能自己动的话也会让练习的人捉摸不透,也会更具有实战性。”

用手轻拍着垂吊的拳袋,郎煌轻松却带着自嘲的说:“在国外闲暇无聊时我就对着家里的拳袋做实验,最初是将原始的绳子改成强力的弹簧,但是结果却是差强人意,因为弹力太强,好几次都没控制好力度,老被强大的回弹力打的鼻青眼肿。后来看见电风扇叶的转动,想着如果能用电力控制强弱大小,不是更好?!后来经过改造,就有了你现在所看到的与众不同专练反应的拳袋喽。”

听着郎煌的讲述,也了解了郎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水衣心底除了佩服也不由为自己以后的训练暗自捏了一把汗,讨巧的蹭着郎煌手臂,“高!哥!你实在是高!哥!你真聪明!”嘴巴甜似蜜糖,心里却在祈祷郎煌最好忘记让他训练的事。

“行了,少拍马屁了!”拉开如八爪鱼的水衣,郎煌严肃的说:“小衣,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晚你必须在这里练满一个小时才能休息,先从易开始练……”

“哥,我想练和你刚才的一样!”打断郎煌的话,水衣脸上写满不屑和挑战,明摆着是接受不了居然让自己练最简单的,虽然不想这么快就投入训练,但是听见郎煌居然让自己从最简单的练起,不服输的性格便显露无异。

“不行!”严厉的驳回水衣的要求,郎煌瞪着不服气的水衣说:“凡事总要讲循序渐进,再说这儿你从没有试过,受伤了怎么办?想练难的也行,得等到我回来审核过关,才可以练。”

不放心的看着将头偏向一边不甩自己的水衣,郎煌加重语气严厉的嘱咐说:“我回来之前,你只准练易!奉劝你一句,在擅自提高练习程度前,自己先想想后果!”

本想着郎煌一走,反正天高皇帝远,到时自己做什么郎煌也管不着,可一听严厉的话语,身后某个部位神经质的跳了两跳,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哦了一声,水衣也不敢再多作辩驳。

直到走出木屋,水衣仍然噘着嘴闷头不语,郎煌猜着是方才自己所说关于练习的方式让水衣不认同,才会如此。轻轻的关上屋门,郎煌将别扭的小孩拉近身前,手指轻轻一勾水衣的下颌使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温和而认真的说道:“小衣,我知道让你从最简单开始练起,你心里一定很不满,也不服,对不对?但是,之所以我要求你这么做,我是害怕你会受伤,毕竟你对里面的设施不熟悉,万一要是……”

“哥!”郎煌关切而温和的话语令水衣心里暖洋洋一片,抬起头打断郎煌未尽的言辞,轻咬了一下嘴唇水衣看着另一半认真柔和却带着一丝疑问的眼神,勾起嘴角狡黠的一笑之后,水衣使坏般轻吻上郎煌的嘴唇。

虽惊诧前一分钟还在生闷气的水衣为何现在会如此,但面对如此可爱调皮的水衣,郎煌毫不含糊的回应着水衣捉弄的咬吻,没两下就夺回了主动权,不一会儿功夫便吻的水衣脸颊红似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气喘吁吁了。

寂静的后院里晚风轻抚过树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天空里几只飞鸟轻轻且安静的飞过,似不想惊动下面正你浓我浓的两人,刚升起的月亮也被这情景弄的不好意思,躲进了云里,只露出小半张脸悄悄洒些微弱的光映着地上的情人,此时无声胜有声,仿佛时光就此停住。

过了半晌,寂静的后院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某个被吻的晕头转向的人儿才发出粗重的喘气声。缺氧脸蛋儿红红的水衣不停的用手抚着心脏,大口吸着气,不甘主动变被动,忿忿的瞪了一眼郎煌,踩了一脚还一脸意犹未尽郎煌的脚丫子,便飞跑进屋里,对于身后传来的促狭笑声故作没听见。

吃罢晚饭,在郎煌的应允下水衣便一头扎进了电脑房,一进CS东和明已经玩了有一会儿了,打过招呼三人便沉浸在虚拟的网游世界里。

疯狂的一阵扫射、爆头取得游戏胜利之后,水衣三人趁换装备休息的时间聊了起来。

“东,国庆假期你打算怎么玩?”快速的敲过去一排字之后,水衣灵活的动着键盘检查着武器。

“睡觉打游戏呗,还能怎么玩?!”东快速的回了一句又紧跟着问过来一句:“对了,水衣,明那小子说不如假期去钓鱼,问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了!”

“可是马上要集训了,教练会同意让你去吗?”

“只是钓鱼,应该会同意的吧,再说教练过两天要去省城,国庆节不会在家!”

“教练要离开?下午怎么没听教练说啊?!”

“好象是比赛的事,临时打电话通知的,对了,告诉明,等教练离开,你俩到我家来,我给你们看样超刺激的好玩的东东!”快速的回过去,水衣想到晚上在木屋所见的新奇玩意,想着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不如等郎煌离开后叫上东和明一起来玩玩。

“什么好东东?别神神秘秘的,现在说不行吗?”东一见有新鲜刺激又好玩的事,忙不迭的问。

“现在就不多说了,等明早晨练再说!”听着耳机里传来盟友的求援声,水衣快速的回了一句后,用耳机上的麦直叫:“东,掩护!”一边叫手指也不断的灵活变换着游戏里人物的姿势与武器设备。

“我操!谁TM扔的闪光弹!”看着屏幕闪起一片白光,水衣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记重重的爆栗,缩了缩脖子,水衣不用看也知道是被谁打的。顾不上头顶的疼痛,无视耳麦里东的呼叫声,吐了吐舌头呐呐的叫了声“哥”,想到自己被抓个现形,心里不由一阵恐慌,也不敢转身瞧郎煌的脸色,只有借着无意识的按着键盘不停变换着手里的枪械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将手上的橙汁放在水衣的手边,郎煌才拧着眉责备道:“都挨了多少次了,怎么老是不长长记性?!又在骂谁呢?!”

“哥……没……没骂谁……”心虚的一边解释着,水衣偷眼瞄了一下,见郎煌虽是斥责但脸色还是温和,慢慢的取下耳机,拿过一旁的果汁水衣小口的啜着,边啜边小声的嗫嚅着为自己辩解:“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玩的太投入,一时没控制住,再说在家有没有别人……”

“就算是在家里没别人也不允许!”郎煌脸色一变,厉声打断水衣的话:“在家里都不注意,何况是在外面!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犯?!”

见郎煌神情不对,水衣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再多说一句就招来一顿好打,只好撇了撇嘴低着头兀自沉默的喝着水。

“这次我不打你,不过再有下次的话就把今天的加上一起算!”郎煌清楚水衣心里想什么,看着仍不发一语的水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才缓和些说:“今晚早点睡,明早训练的时候,我想在走之前先安排你们的训练科目,节前这几天你们就按着我制定的训练项目先练着。等节后我回来看你们的测试成绩再制定详细的训练内容。”

一听不用挨打,还来不及高兴却听闻再有下次就一起算,水衣暗自咂了咂舌,心里一阵懊恼,这爆粗口吧已经成了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可不改吧,万一再让郎煌逮个正着,屁股就得遭殃了。

没怎么听郎煌后面的话,水衣含糊其词的应着声,心里却在想看来自己还得好好想想用什么方法既让自己可以轻松的爆粗口,又不会让郎煌逮着才行,嗯,明天最好和东明一起想想,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不信凭他们三个的智商会想不出折衷的办法来。

第二天晨练时,水衣照例先带大家做着热身,只是热身完毕之后,还未来的及和东碰头,参赛的三人便被郎煌叫出了队伍,开始安排他们三人的特训科目。

“节前这几天,你们三人的训练除了平时所要求完成的项目之外,再加上平衡训练、拳掌训练和拳腿的训练。至于平衡训练的方式我会让水衣教你们,学会之后我只要求你们每人每种平衡方式保持三分钟即可……”

“啊!不是吧……”水衣听闻此话立马皱着眉垮着个脸哀叫了声打断郎煌的话语,不过后一秒就被郎煌凌厉的眼神杀的咽了回去,看了一眼一头雾水望着自己的东,碍于郎煌的杀人眼光还在,不便开口解释,只能夸张的做了一个凄苦万分的表情,继续听着郎煌的特训安排。

所谓散打的平衡训练一共有九种,提膝平衡是比较常用的,也是最易保持身形的一种,而其他八种都是一个比一个难,象什么仰身平衡和侧身平衡对水衣而言能坚持个半分钟都算好的了,更何况是三分钟?!偷瞟一眼满脸兴奋的东,水衣不由心里同情起东:唉!兄弟,不知道你在接触之后那些磨人的姿势之后是否还会如此亢奋!

东虽然不明白一向对训练即使是被处罚的体能训练都能轻松应对犹如儿戏般的水衣,为何会对区区一个平衡训练就露出如此胆怯表情,不过转念一想又能学到新动作,心里难掩欣喜,也就没去多想。

“在没掌握好平衡术之前,我可以允许你们先扶着物体练习,”斜睨了一眼明显松口气的水衣,郎煌话锋一转继续交待着:“除了平衡术的训练之外,你们每人每天必须完成一个小时的马步,至于蹲马步的时间由你们自己去安排。另外高中低鞭腿各一组,每组十次;高空弹跳五十;直拳、摆拳、勾拳各一组;仰卧起坐、俯卧撑、引体向上各一百!”

水衣越往下听,心就越发的发颤,头顶也不断的冒出冷汗,乖乖隆的咚!先不说每天的晨练还有训练,光是郎煌现在安排的这些要全完成的话不累脱一层皮才怪!

瞧了一眼旁边自始至终都没发一句牢骚的沈斌,那张脸还是平静的如木头般看不出喜怒哀乐。无趣的收回眼光再一看刚还亢奋不已的东此时也被郎煌所布置的超强训练所震慑,正也偷看着自己,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一副苦瓜脸相对,再无力的各自微摇了摇头,只差没有抱头痛苦了。

所幸郎煌没有继续再安排其它的训练,只是要求训练的时候多注意动作要领,等节后做了体能测试之后再为他们定制不同的训练方式,另外附带的提了下因为要出差,所以节前的几天训练由水衣全权负责。

等郎煌一离开,东就迫不及待的拉过水衣就问:“哎,兄弟,教练说的平衡术到底是什么?你干嘛愁眉苦脸的?很难吗?!”一旁本充当木头的沈斌也难掩好奇神情,也跟着凑了过来,探询的望着水衣。

水衣原本是想详细告诉东的,可一见旁边沈斌在,毕竟平时没有多交往,往常心高气傲不爱多费话的毛病也不由自主的冒了上来,很平淡的看似是对东说,其实则是对沈斌说了一句“现在问这么多也没用,等训练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旁边本一脸渴求神情的沈斌闻听此话后,瞬间被失望所代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抗拒自己的水衣后,悻悻然转过身黯然的离去。

一见木头离开,水衣才拉过同样失望的东说:“平衡术是其次!东,还记得昨晚我给你说的事不?”

东想到昨晚水衣说的刺激好东东,抛开先前的失望,满脸皆好奇的道:“记得,到底是什么啊?”

水衣想到一早上都没见着明,没回答东的问题而是纳闷的问东:“东,明那小子呢?”

“不知道,今早打他手机关了机的,大概那小子昨晚又在网吧熬了一夜,可能还在家睡吧?!唉,我说水衣,你别卖关子,你倒是说啊是什么好玩的东东啊?”

“你现在先别急,急也没用,还得等教练走了才能去!倒是明,难道他忘了今天上午语文有公开课吗?不怕被教授当了他?”一想到一向思想传统的老教授,头一节课时声如洪钟的说过今天有其他学校的老师来旁听,希望大家能准时上课,还说到时如果点名谁没到,他的课以后就不用上了。

“应该没忘吧,昨晚我离开网吧之前提醒他了的,再说今早起床打电话没通,我给他手机留了语音信息,如果那小子醒来,开机一定会看见的吧……”东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但也怕明真的被当掉,毕竟语文是主课当不得。

望着水衣,东不确定的说:“要不?我现在再打过去试试?”见水衣一点头,东立马利索的掏出电话按着熟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提示女声后,只得无奈的拿下电话耸了耸肩膀。

看东垮下双肩,水衣就知道明还是没开机,一见离上课的时间只有半个钟头了,现在若离开学校去找明是肯定来不及了,心里琢磨着反正教授只是说点名,既然是兄弟嘛当然是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心下一打定主意,水衣和东商量好一会儿上课教授点名的话,要是明没赶上,到时就代替明应付下就行了。

在上课铃响起的同时,白发苍苍却不见老态的教授,身着中山服神采奕奕准时出现在教室里。大概是因为头节课有提醒过,所以平时偷懒没来的几乎全到齐了,整个教室里是座无虚席。教授满意的微笑了下,才走向讲台开始点名。

而教授在点名时,水衣则庆幸自己幸好是坐在最后面,后门也悄悄给明开着,再加上今天人来的多,差个把个人还是难易让人察觉,可见教授点一个名就拿笔好象在纸上划了下,心里想看来这次教授是动真格的了。

正一边听着教授点名,一边不时望着后门的水衣,腰际却感觉被人正用手轻轻的捅着,转头一看,东一脸神秘兮兮的靠过来,水衣一时不解忙问:“干嘛?”

“嘘……小声点!”东悄悄的看向教授,见没引起注意才极小声的说:“哎,水衣,明座位旁的MM你认识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转过头扫了一眼隔了个座位的女人,“不认识!”水衣现在一门心思放在教授的点名上,生怕听漏到时害明主课挂掉,那当兄弟的就太不过意不去了。

见东仍在看MM,而教授已经在点东的名了,赶紧拽了一把东:“点你名了,还不快回应?”

“啊?”东回过神,正好听见教授在上面说:“X东,来了没?X东……”吓的赶紧的大声回答:“哦!老师,我在!”

教授看了一眼东责备的说:“这都叫了五六次了,你干嘛去了?!”可能觉得有听课的老师在下面,也没像已往一样多加责难,说了句“下次注意啊!”就放过东继续点着名。

东原本打算过去和MM套套近乎,被这一吓,也只得作罢,只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会偏过头去看那位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的MM。

“李明!”

“到!”

一听教授叫明的名字,水衣还未反应过来,听见这声“到”后,以为是东回答的,正待开口,却闻一阵夹着包子香味的劲风就冲到了身旁,一抬头只见明“砰”的一声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水衣刚想说你小子赶的倒挺巧时,教授却发话了。

“有的同学迟到了,就从后门进来,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其他同学!”

听见教授明显含着贬义的语气,水衣和东幸灾乐祸的看着明,而明则缩了缩脖子,将头压的低低的,直到教授开始上课没再注意到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包子,“喂,你们俩要不要?”

水衣鄙视的看着明低声回了句:“I服了U!不要!”

而东则更鄙夷的看着明说:“塞你的饭吧!”

明见两人如此,也不再废话,拿起一个包子就咬了口,“真鲜呐!”刚感叹完,却发现旁边有一个不熟的MM,一直盯着他看。

明自以为了解MM也没吃早饭,也不问东和水衣,而是殷勤地把另一个包子给了她:“喏,吃吧,还热乎滴!”

MM没说话也没去接包子,只是看明的表情更加古怪,仿佛看见外星人样,明见她这样,以为是不好意思,刚想说“甭客气”什么的,此时讲台上的教授就又开口了。

“有的同学啊迟到也就算了,还在课堂吃早饭?!你自己吃这也就算了,就不要把包子给听课老师了嘛!”虽然仍是调侃,但可就不光是调侃了,脸色难看到极致,声音也显的阴冷无比。

全班所有的视线全整齐划一的望着明,而明显然是被突来的信息给震慑住了,递包子的手还傻愣愣的举在半空,只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那神情别提多难堪了。

也就两三秒钟的寂静之后,便是如潮水般的嘲笑声,一波波而来,就连教授连叫了几次“安静”都无人理会。

知道明脸皮薄,水衣和东只能使劲的憋着笑,脸涨的通红却仍然好心的轻拉下明仍僵在半空的手,让明将头埋入桌子后,两人默契的一望,同时抬头摆出一副扑克脸向四周发出笑声的人射出凌厉而又带着杀气的眼神。

学生们一见班上两个打架高手冷洌的眼神,不到半秒,教室又恢复了宁静,而台上的教授一见恢复正常,清了清喉咙继续讲着未完的课。

笑声一停止,东望了一眼制造出这场骚乱的主角MM,只见MM气定神闲,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之无关,仍是安静的做着笔记,瞧也不瞧刚才好心递包子而出糗的明。心里暗自庆幸刚才幸好没去套近乎,不然出糗的该是自己了。

水衣这时却阴阳怪气的调侃着发呆的东:“东,不是想去认识MM吗?去呀,愣着干嘛?”

“去?还去干嘛,我又不是白痴!”东没好气的回了水衣一句,看向趴在桌上双肩不停抖动的明,以为是明哭的厉害,望着水衣东无奈的朝明呶了呶嘴。

水衣一见也不再去调侃东,望了一眼正神采飞扬讲课的教授,才压低身子小声的在明耳朵旁说:“喂,明,不就是出糗而已嘛,我说一个大男人还哭个什么劲啊?”边说水衣边去拽明的衣服,等明一抬头,水衣再仔细一看,立马狠掐了一把大腿,才算堵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笑声。

东一见水衣别扭的神情,不明所以:“怎么了?水衣?肚子痛?”

水衣没回话,而是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才用手指了指明,然后咬牙切齿却说了三个无声的字:“自己看!”

东莫名甚妙的一用手转过明的头,差点没晕过去。不过忍笑那也是忍的相当的辛苦。

原以为趴在桌上痛哭的人,此时嘴里却还叼着包子,啃的正香呢!看到现在的明东和水衣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我真是服了你!都糗大了,你还真有心情继续吃!”努力控制不住抖动的唇角,东无力的数落着明。

水衣没数落,只是无声的笑睇着明,冲明伸出大拇指,看明回笑之后,又快速的将大拇指倒竖了下去。

明一瞧不爽的翻个白眼,不理会东的数落和水衣的奚落继续咀嚼着剩下的早餐,一吃完明擦了擦手,然后一把将背包抱在怀里,神秘兮兮的看着东和水衣:“嘿嘿,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的啥不?”

“啥?!”

“哼哼,先不告诉你们,你们先猜猜!”明故弄玄虚的压低声音说:“猜之前嘛,我可以先让你们摸一下!”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仨而全都在认真的听课,明才极轻柔的拉开背包拉链说:“先说好啊,吓着了你们可不关我事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看你那样好象有多可怕似的!”东不屑的说着,手也抢先水衣一步伸进了包里。

只觉手底一片冰凉、滑滑溜溜的,水衣捏了两捏,感觉大小如拇指粗的棍子,不过却是软绵绵的,“明,你不会是把在家冻的冰条带来了吧?”

东是急性子,不问不顾的就想一把将背包里的物体拽出来。明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背包,赶紧把东的手使力拉了出来,然后拉上拉链,小声吼着东:“急什么!等会下课了给你看,你现在拽出来教室不翻天才怪!”

悻然的收回手,东不满的撇了撇嘴,“到底是什么宝贝玩意儿,瞧你急的那样!切!不看就不看!哼!”

见东生气的将头撇向一边,明不想伤兄弟和气,忙凑在东耳边说了一句。水衣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是看见东脸色一变,旋即又被惊奇和兴奋代替,纳闷中想问到底是什么,可想到正在上课,而教授已经在开始抽问,怕会被注意到,想了想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反正过不了会儿就下课了,到时再问也不迟。

当下课铃响起,总算熬过无聊语文课的水衣仨不约而同的伸着懒腰,“喂,明,刚才和东说什么呢?我瞧东脸都变了色!对了,你那包里到底放的什么啊?也没见冰化成水啊!”

“嘿嘿!”明一笑不说话,抬头看教室里没多少人了,才缓缓的公布谜题:“是蛇!”

“啊?!什么?”水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忙看着明又认真的问了一次:“你刚说是什么?”

明没开口,而是直接从包里抓出一条墨绿色的小蛇,为何要说是小蛇呢?只见那蛇虽有一米多长,初看甚是吓人,细瞧之下却比拇指粗不了多少,头呈椭圆状,嘴里吐出的舌信分叉很细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哇拷!明,你在哪弄的?这蛇有毒没?”东两眼放光看着明手臂上不停扭动缠绕的蛇,快速的问着,虽不见初见时分往后缩的恐惧感,却不敢如之前冲动的触摸上去。

水衣也是满脸惊奇,不过比东就勇敢多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已经在明手臂上绕了两三圈的小蛇,感受蛇体独有的冰凉与嫩滑。现在知道何谓冷血动物了,蛇皮上周身的暗绿鳞片不见一丝突兀,一片片排列整齐,抚摸良久却没察觉蛇体有任何温度,还是冰凉一片。

明得意的咧嘴一笑:“放心吧,哥们儿,管它有毒没毒,以防万一我早在逮着它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把牙给拔了!嘿嘿,所以啊,现在这蛇看着吓人,其实就是一条纸糊的蛇,咬不伤人的!”话一说完,像是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明夸张的将手指伸进蛇嘴里,将蛇头点了两下。

大概是因为蛇小,而且牙齿也被拔去的缘故,虽然缠在手臂上正不停吞吐着舌信的蛇,令人不由生起一阵鸡皮疙瘩,但实则却是软绵绵的无用功而已。

东见明如此,也壮大胆子效仿着明的动作,将手指小心翼翼的伸向蛇嘴。“要咬哦!”明夸张的大叫一声,把东吓的忙往旁边闪躲,惊魂未定一张脸白如纸时却听见明得意笑声,抬头见水衣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相,东知道是被明戏耍了,脸一红立马不依的追着明就在教室里一阵追打。

看着追打跑跳的两人,听见明直叫“饶命”和“救命”的声音,水衣知道明不是东的对手,虽是玩闹却怕真的磕着碰着,失笑的忙赶过去救下正被东呵着痒的明。

心痒难耐的捱过英语课,一门心思想逗蛇的三人一下课就直奔操场。

因为是体育课,明怕背个背包上课,到时会引人注意,便将蛇揣在了裤兜里。

考虑到操场上还有同学在,而且正值下课时间,如果被人发现了到时告诉老师就麻烦了。三人避开众人视线径直去了跳远用的沙坑旁,待明一拿出蛇,三人便玩的不亦乐乎,还差点错过了老师吹的集合哨。

东听见哨响,一把抓起地上的蛇放进裤兜就跑,三人快速的冲进队伍里,好在三人的身高都是站在后一排,所以老师见了也没多说什么,照例说了几句诸如安全之类的话,便让大家开始做热身准备。

所谓世事难料,一上午都恹瘪瘪的蛇大概是被三人玩的太过兴奋,而激出了蛇性,趁着东正做着弓步压腿身形晃荡之时,正悄悄的探出蛇头,慢慢的滑出了口袋向地面蠕去。

一两分钟后,蛇已缓缓蠕动着向女生所站的队列爬去,这一爬不要紧,只听一时各种高、中、低,散发着颤音的尖叫声四起,女生队列里霎时乱作一团,望着地上正吐着蛇信的爬行类,叫爹喊娘声不断,更有胆小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望着前方骚乱仿如一锅粥,队列后的三人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隐约听见前方女生们惊惶失措的声音说“有蛇”,水衣忙问:“东,蛇呢?”

东一摸口袋,哪里还有蛇,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看见老师已经在找寻制造这场骚乱的祸首,东与明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呆在原地直叫“惨了!完了!”还是水衣反应够快,几步蹿上前去,眼疾手快的赶在老师发现之前迅速的将蛇抓了起来就放进了裤兜里,再装着无事人般折回。

不明就里的老师在一片哭叫声中找寻良久,也没见着引发骚乱的所谓爬行类之物,安慰了女生们几句,又说大概是她们眼花看错之类言词后,看着仍心有余悸一脸后怕脸上留有泪痕的女生们,心想这热身运动是做不下去了,说了句“你们自由活动吧”便离开了操场。

见老师没在继续探究而且离开了,三人不由松了口气,水衣给了东一鞭腿,责备的低吼着:“你怎么搞的,蛇溜了都没感觉?!这幸好是我手快,否则被老师发现了,我们就没玩的了!”

东与明听完张口结舌的看着水衣,敢情水衣手快不是怕被老师发现责骂他们,而是怕蛇被发现了就没玩的!

明看着苦着脸的东做出一副劫后余生庆幸状道:“兄弟!好佳在!好佳在!蛇还在!不用苦着脸吧!”

揉着腿,虚惊一场的东故意苦着脸不满的嘟哝着:“我怎么知道蛇会自己爬出来啊……”水衣看东这样以为是刚才踢狠了,正想上前却见东噗哧一口笑出声,用只有三个人才听的见的音量说:“唉,不过我说,哥几个你们还真别说,这刚才女生的惨相还真是太好玩喽!哈哈!”

经东这么一说,水衣与明也想起刚才那戏剧般的一幕,望着操场上三五成群脸色苍白的女生们,仍小心谨慎的察看着地面,三人相互一望,恶作剧心理也油然而生。

明将蛇藏在身后,状似不经意的走向班里平时最娇滴滴最做作的女生——杨仙女!请注意此仙女非彼仙女,褒少贬多!因为此女生走路的姿势典型就是京剧里小姐们走莲花碎步一路行来,本来人也不是长的漂亮,为了吸引男生的注意还故意说话嗲声嗲气,为人做事太做作因此而得名仙女!

仙女一见明过来,以为是明对自己有意思,马上骚首弄姿故作妩媚状。明快速的转过脸干呕了声,才笑嘻嘻的走过去。仙女娇滴滴的叫了一声明,正待靠近时,却瞧见明倏的伸长了手,定睛一看见手臂上正对着自己吐信的蛇,刺耳的尖叫声立马在操场上响起,接着“砰”的一声,地上尘土四起。

待尘烟散尽,操场上惊魂未定的女生听闻声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见地下的仙女,立刻忘了刚才的恐惧,全都笑的前仰后合,而男生们的嘲笑声更是响彻操场。

因为仙女平时喜欢装淑女,所以即使是上体育课也是穿着裙子。其实穿裙子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地上仙女的裙子翻了半截盖在肚皮上,露出了裙下的小熊风光,再加上极其搞笑的倒地姿势令人想不笑都很难。

虽然仙女平时不怎么得人缘,可是还是有几个好心的女生忍住笑上前扶起了仙女,看那样子以为是中暑而晕厥,便扶去了医务室。

“喂,我说明,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水衣见仙女被吓晕了,好玩归好玩,可还是担心会出事,不由指责着明:“你不怕她告诉老师啊?”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不经吓!”明抚着手上吐着信的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嘿嘿,不过如果真的她告状也不用怕,到时老师问起来,我就说她眼花不就行喽!”

“行了,该我玩了!”东迫不及待的抓过明手里的蛇,让蛇在手臂上缠好,打量着操场上的同学自言自语道:“这次吓谁好呢?”

水衣见东那样子就知道又想吓女生,可是女生们且不说一个个脸色苍白的可怕,而且又不经吓动不动就晕,麻烦!看着班里最胖的男生,水衣心思一转对东说:“东,女生就不用吓了,不经吓又不好玩。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吓男生?!”

东一想也是,女生娇滴滴的样子虽然可爱,可吓一个就晕一个,倘若一个弄不好,不就惹祸上身!“那水衣,你说吓谁才好玩?”

“喏!”水衣摸了摸鼻子,坏笑着冲靠在单杠上的石星呶了呶嘴。

“胖星!嘿嘿!”东扮个鬼脸,将手背在身后坏心的一步步向胖子迈去。

单杠边吃着零食的胖星还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靠近,看见东朝单杠走过来,以为是东要练习,拿着手里的零食走向了单杠另一边,背对着东又是一阵猛吃。

东一见胖子背过身子,得意的一笑,假意的在单杠上练习了两下,趁大家都没注意时,从地下捡了根树枝,然后小心的将蛇塞进了单杠里。为何说塞呢?话说这单杠内壁是空心的,且两边是相通的。

俗话说的好,打蛇随棍上!这蛇一进了单杠里,还不等东用树枝捅,自己哧溜哧溜的就往另一头蠕动,不一会儿便到了胖星那边的出口,吐着粉红色的舌信,再伸出墨绿色的脑袋左探右望后,大概是因为胖星手里零食香味的吸引,嗖的一下从单杠里蹿了出来就直往胖星身上射去。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胖星只见眼前一道绿影闪过,还未看清,暗绿身影已经掉落怀里。伸出油腻的胖胖手指一拨拉怀里的物体,立时三魂吓掉两魂,六魄丢了四魄。

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同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继仙女之后,操场上又响起一片哄笑声。见过胖人跳华尔兹吗?只见胖星原本红润的脸蛋青白交替,两只猪蹄不停在空中乱舞,脚也不停的在地上乱蹦,身上的肥肉随着全身的抖动而发着一圈圈的肉颤,因为嘴里塞满了零食,边惊恐的叫,嘴里不停的往外喷着食物。

那边胖星在跳,而东则趴在单杠上笑的快直不起腰了,不过这笑归笑,趁胖星跳脚没注意时,东小心的将蛇又收了回来,继续寻找着下一个被恶整的待宰羔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操场三人是恶作剧屡屡得手,殊不知大难即将临头。其实在水衣上前捡蛇之前,体育老师就已经看见了,可见穆水衣动作快已将蛇逮了回去,这想让穆水衣交出来吧,可一怕引起女生们的恐惧,到时又来一次爹妈交响曲,自己耳朵可受不了。

二来则是因为穆水衣的性格。在老师的眼里,这穆水衣可是个爱惹事生非的主,每次打架总有他不说,而且还老爱和老师抬扛呛声。这老师怕到时蛇没回收成,万一穆水衣那痞子性格一上来和自己呛声,自己可不好下台,毕竟这穆水衣可是练武的,自己虽然是教体育的,可是打架可不是穆水衣对手啊,更何况旁边还有一向在老师心里口碑就不怎么好的东和明。

虽然这学期开学以来,这三人不像上学期那么猖狂,也许是因为进了散打社的关系吧。可不管怎么说,这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让老师仍是心有余悸,对付一个也许还好说,可这三个加一块,平时见之头痛唯恐避之而不及,又哪还敢上前明说。可是蛇不收回的话,就穆水衣三人的性子,操场上的其他同学多半会被恶整。

思来想去,老师灵光一闪,心想自己治不了这三人,他们的教练总应该有法治他们吧,当下一决定,吩咐了两句后便若无其事的离开操场,一等离开学生的视线,老师立马箭步如飞的去找郎煌了。

而此时的穆水衣可是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仍然玩的不亦乐乎,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此时操场的情况一点都不为过。

音乐老师何北拿着饭盒从操场路过,正好看见操场上胡闹的一幕,忙出声制止眼前的喧闹:“你们这是上课还是在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这样喧哗会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真是成何体统!”

正拿着蛇吓唬着班里文弱“书生”的水衣听完不屑的嗤笑一声,瞟了一眼这个学校里最让学生瞧不起,又没素养的老师,没理会他的言语仍继续恐吓着书生。

何北一看居然没人理他,而且闹腾的更加厉害,便气冲冲的走过去质问:“问你们话呢?没听见吗?你们老师呢?怎么也不管管,怎么能让你们继续这么胡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胡闹了?何-老-师-!”水衣扭过头痞痞的斜睨着何北,故意拉长声音叫了声老师。

手指着和自己呛声的水衣,再指向书生,何北直吼:“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在欺负这位同学!”

何北其人,臭名昭彰。见过身为班导却随便用言语打击学生的老师吗?何北就是这种人!身为班导监考时泄露答案不说,被自己班里学生告发受了处分,便怀恨在心公报私仇,致使告发他的学生被迫转学,全校师生无一不知,所以身为音乐老师,歌唱的再好,曲谱的再好,琴弹的再美妙动听,都没几个学生爱上他的课。

水衣偏过头问书生:“我有欺负你吗?书生?”

书生虽被蛇吓的脸色惨白,不过比起眼前的何北,还是水衣好,再说水衣也没有真的把蛇放进衣领里,所以一听见水衣问,抖着嘴唇,书生强装无事说:“没,没有啊!”

得意的看着何北,水衣一字一顿的说:“老-师-,书生说没有哦!”

见书生否认被人欺负,何北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仍不想就此算了,看水衣手背在身后,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又问道:“没有?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手上拿的什么,应该不关老师你的事吧?再说你又不是我们班导,我想我没有那个必要告诉你。”用眼角余光对着何北,水衣拽拽的顶了回去。

而操场上其他同学能看见平日对学生苛刻的老师此时如此吃瘪的情景,全场学生无一不暗自叫好,所以即使刚被恶整的同学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揭发水衣,全是用看好戏的眼光瞅着何北。

“我说水衣,他要看就给他看嘛,人家毕竟也是老师嘛!”东阴阳怪气的说着,暗地里给水衣递着眼色。

水衣何等聪明,不用想就知道东想干嘛,故作无奈的边往何北身前走,一边说:“好吧,既然老师这么想看,那就给你看吧,不过我先声明啊,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不负责的。”

话音一落,水衣便将手里的蛇提拎了起来,再潇洒的一甩,蛇便挂在了何北的身上。

“咣”的一声,何北手里的饭盒飞出去老远,紧接着便碰的一声,仙女的晕厥场面再次出现,只不过主角却换成了男的。

这老师一倒地,操场又是一片哄笑声,水衣对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鄙视的笑了两声,然后在全场同学佩服的眼神里正待上前将蛇收回,就听见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不过这戏谑的声音对水衣来说却犹如雷鸣。

“看来有人玩的很过瘾嘛!好玩吗?穆队长!”

脑筋急转弯篇

“穆队长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郎煌手指着被体育老师扶起的何北质问着水衣。

收回捉蛇的手,水衣立刻站起身以身体挡在蛇前,不明白郎煌为什么会出现在操场,不过在看见走在郎煌身后的体育老师,虽然心里知道个大概,可还是心存侥幸认为老师不知道蛇是他们的,所以一听郎煌问,水衣无辜的说:“我看见地上有条蛇,刚捉起来,何老师就来了,他非要看,我就只好给他看,然后他就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还敢胡说!”郎煌的声音突然变的严厉无比。

“我没有胡说啊,教练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没理会东扯衣角的动作,水衣仍狡辩着。

郎煌脸色铁青的扫了围观学生一圈,胆大的就直点头附和着水衣,但大多数都是不发一言。

“刚捉的蛇?”郎煌见水衣点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老师真没看见蛇吗?哼!刚捉的,那医务室被吓晕的女同学又是怎么回事?”

“呃!”暗叫一声惨,水衣开始额冒冷汗,垂下头不敢再争辩一句。

“教练!”望着冷哼一声脸色越发阴沉的郎煌背着手一步步走向水衣,东和明本欲拦住前行的教练,可只叫了声就混身直冒冷汗,而郎煌脚步没停没理他们,仍是朝水衣走去,两人急的再看向刚还狡辩的水衣,此时却脸色灰白、额冒冷汗、垂首而立,直在心里替水衣叫惨,根据前车之鉴,两人都以为郎煌又会上去给水衣一耳光或者一脚,只能眼睁睁瞅着郎煌前行,手心里也不由为水衣攥着一把汗。

而郎煌每向前迈一步,水衣心脏就狂跳一下,随着郎煌的靠近,感觉下一秒心脏就会破膛而出,不断绷紧的神经让水衣恨不得地上马上裂开一条缝,自己好钻进去。可直到郎煌那双擦的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现在眼皮下,地下也没出现裂缝,只得硬着头皮克制住全身的寒意,盯着那双黑的发亮的鞋子不发一词。

当所有人都以为脸色铁青的郎煌会出手教训水衣或是开口责骂时,郎煌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是略微停了下便平静的走到水衣身后,径直朝地上正蠕动的爬行动物走去。一弯腰手指迅速捏着蛇的七寸,对四周的抽气惊叫声充耳不闻,拎起蛇再看着水衣三个平静的开口:“这蛇是谁逮来的?”

“我!”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水衣三人同时一愣,再次异口同声的道:“是我,教练,不干他们的事!”

“到底是谁的?”望着争先恐后回答的三人,郎煌微皱着眉头盯着水衣,语气也不由重了些。

听见郎煌严厉的声音,三兄弟虽心颤,可还是不约而同的道:“是我捉来的,教练!”

郎煌扫了三人一眼不再追问,只是转过头和体育老师小声说了两句后,才转过身对着水衣三人摔下一句“你们三个到办公室来!”便拎着蛇径直向训练场走去。

三人苦着脸望着前行的郎煌,原地磨蹭良久,就是不敢率先踏出那一步。

没听到身后动静,前行的郎煌回头一看后面呆若木鸡的三人,皱着眉头吼了一句:“你们三个还不跟上,在那磨蹭什么!”见三人还是纹丝不动,不由火大的继续吼道:“给你们两分钟时间到办公室!”一吼完郎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操场。

见教练发火,水衣混身打个哆嗦,三个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那还敢磨蹭,一个个白着脸垂头丧气的跑向训练场。

“完了,水衣,怎么办?教练发火了!”明心惊胆战的开口,“这次死定了!水衣,你看教练都气成那样了,该不会要揍我们吧?”

“你个笨蛋!胆小鬼!既然害怕,刚才和我抢着认个什么劲!”东看明害怕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怕归怕,但不是那种连累兄弟,弃兄弟不仁不义让人瞧不起的人!”明见东骂他,梗着脖子大声辩解着。

“你……”

“唉,行了,东,你也别骂明了,”水衣见两兄弟争的脸红脖子粗,边跑边安抚着明:“挨骂我想肯定是逃不了了,不过放心吧明,教练不会随便打人的,罚体能倒是很有可能!”

“真的吗?教练不会揍我们只会罚我们体能?”东和明不敢置信的看着水衣。

“嗯!”看着松了口气的两兄弟,水衣在心里悲哀的说,你们是不会挨揍,我是挨定了!唉,早知道刚才就不强辩了。暗叹一声,水衣提醒着两人:“唉,你们也别想太多了,一会儿看情形再说吧,现在还是快点跑吧,不然超过了时间会更惨的!”

见三人跑向训练场,郎煌看着手里不停扭动身子的蛇,心想着还是赶紧把制造这一系列闹剧的罪魁祸首处理掉才是当务之急。叹了口气,郎煌掉转头朝校门口的保卫科行去。

盯着眼前一字排开垂首而立的三人,郎煌深吸口气,才平静的开口问道:“老实说吧,这蛇是谁带来的?”

心里打鼓的三人互望一眼道:“我!”

看着一条心的三人,郎煌怒极而笑:“很好,看不出来你们三个还真是齐心啊!”紧接着“啪”的一声,郎煌拍案而起,声音骤然变冷:“你们几个一天不惹事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刚才人多我已经给你们留了脸面,现在在办公室,你们几个还想瞒过去?!老实说!明,蛇是你带来的对不对?”

明在郎煌拍桌子瞪眼的时候就被吓胆裂了,现在见强烈的眼刀直指自己,不明白郎煌怎么知道是他把蛇带进来的,可还是混身打着颤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呃,教练,是……是……是我带来的……”

“不是的,教练,蛇是我……”水衣和东急急开口想辩解。

“别以为我不知道!”郎煌打断开口辩解的水衣和东:“如果真是你们俩带来的蛇,以你们的性子早上晨训的时候就该拿出来闹翻天了,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敢撒谎狡辩!”说完之后,郎煌狠狠剜了水衣一眼。

水衣只用听的就知道最后一句是冲着自己说的,记起之前几次撒谎的惨痛教训,脸一红头一低,咬着嘴唇盯着自己脚尖不敢再争辩。

看着低头不语的三人,郎煌气的直骂:“你们还真长本事了啊!拿蛇吓唬同学,居然还作弄起老师来!你们就是这样关心同学,尊重师长的吗?!”

水衣还是第一次看郎煌当着学员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嘟哝了一句:“不就是作弄了下,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又没伤着人……”东眼瞅着郎煌脸色一沉,急的用手扯着水衣衣角,想阻止水衣的嘟哝。

看见水衣不满的嘟哝,脸色一变郎煌倒不急着责骂了,平静的看着三人说:“穆水衣留下,你们俩回去写检查,等下午交了检查,再作处罚。”

东和明同情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水衣,迫于郎煌严厉的目光又不敢替水衣说话,只能在心里替水衣祈祷,打开门黯然离开。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郎煌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将门关上,伴随着喀啦落锁的声音,郎煌一脚将水衣踹翻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水衣说:“犯了错还有理了是不是?!下午去给何老师道歉!”

惨呼一声,被踹翻在地的水衣被这脚踢懵了,不明白只是一个恶作剧,为何郎煌会如此对他,可一听见那句让自己去道歉的话,本就觉得偶尔的恶作剧没什么,再说是何北自己撞上来的,自己只不过是替大家出口恶气而已,水衣顾不得痛,立马不服气的站起来为自己大声辩解:“只是恶作剧而已,又没伤着人!他自己找事晕了没本事,我才不去!”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没有错?拿着一条随时有可能伤人的蛇捉弄同学和老师也没有错,怪只怪何老师自己没事找事是吧?”对于水衣气急败坏的神情,郎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完后就没再继续说,而只是用眼神和自己呛声的水衣对峙着。

看着郎煌越发阴沉的脸,想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敢如此和郎煌叫板,水衣不由混身打个冷颤,什么时候自己吃了熊心豹胆!居然去捋老虎须!

再看郎煌射过来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全是严厉与冷酷,刚才如虹的气势立马矮了一截,心想说没错吧,这说不过去,谁让逮个了现行呢;这说错吧也不对,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有错还狡辩!踌躇半天急的水衣满头汗,可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怎么?你不是刚才还辩解的很大声吗?你不是认为没错吗?现在怎么不说了!”郎煌的眼光犹如探照灯,不放过水衣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如同猫咪正在逗着垂死挣扎的耗子般悠闲问着。

“不是……”水衣嗫嚅着嘴唇为自己弱弱的辩解:“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玩味的看着水衣,郎煌平静而轻松的说:“只是没想到我会出现?还是只是玩的还没过瘾?”

听着郎煌平静又戏谑的口吻,水衣额头的汗倒是越涌越多,越是平静越说明郎煌已经气到极致,不用抬头看也知道郎煌的脸犹如锅底黑的发紫了。闭了闭眼,感觉到头顶的无形压力,心想横竖都逃不掉一顿揍,还不如痛痛快快说完。

将心一横水衣抬起头道:“教练,我承认我作弄同学不对,可那蛇牙是被拨了的,不会咬着人;那个何北……”见郎煌脸一黑,水衣忙改口又说:“呃,那个何老师我不是故意去捉弄他的,是他自己非要看,又不能怪我,所以我觉得我没捉弄老师,我没错,我不会去道歉!”话说完,水衣心里不平的想:哼!想让小太爷去给那种人渣道歉,门都没有!

“说完了?还是不去道歉是不是?”见水衣将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郎煌抬腕看了下表,平静的说:“好!看来我很有必要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跑步回家,去书房把属于你的东西拿来,给你半个小时,超过时间就一秒一下!”

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郎煌是在开玩笑,水衣惊疑的抬起头看着郎煌,却不见半点说笑的痕迹,不相信郎煌真的会让自己跑回去取板子,刚叫了声“哥……”,眼瞅着郎煌眼神又冷了几分,马上改口心存侥幸的问:“呃……教练,你是开玩笑的吧?我下午还有课……”

抬手打断水衣的话,郎煌看着水衣淡淡说:“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玩笑……”看见水衣明显松了口气,郎煌嘴角微微一勾,话锋一转看着如同上钩鱼儿的水衣说:“但我可没给你开玩笑!”

将腕上的手表递到白着脸的水衣眼前,手指着十二点一刻的位置,郎煌无比认真的说:“如果到了这个时间,你还没拿着你应该拿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后果会怎么样,就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在我遇到的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
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