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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

序言之一

奉天十三年,益州秦王府。

深夜子时,王府内人声鼎沸,火光如昼。

后院王妃所住的厢房内,几个丫鬟仆人急匆匆的冲进房,跪在了尚在坐月子的秦王妃床榻前。

“娘娘,娘娘,王爷从京城回来就突然得了失心疯,现在已经放火烧了院子,府里的侍卫管家都被他打伤了,这会儿王爷正朝您的院子来,娘娘快带着少爷躲躲吧!”

“他……他终于……还是知道了么?”床榻上,一位衣着华贵美貌无双的妇人虚弱道。

然后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尚未满月的婴儿,轻轻的捧起,将那细嫩的小脸蛋贴在自己脸颊边,“爵儿,娘知道对不起你爹,更对不起他,可是……娘是……是真的——”。

院外,下人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是秦王爷已经到了院门口。

“娘娘,奴才求您了,快点走吧!王爷这会儿谁也不认了,再迟怕就来不及了啊!”

王妃看着下人们焦急的神情,再看看那依然酣睡的婴孩,“儿啊,为娘以后恐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答应娘,好好的活下去……”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翡色的玉佩,拔出床头挂着的长剑,用最快的速度在玉佩的背面刻上一行字,然后她把玉佩塞入婴儿的襁褓中,将孩子交与床头的一个男仆,“阿旺……你现在就带着小少爷……去晋州……找到【紫宸宫】……我……我的师弟,他看到这个玉佩……就……就一定会收留你们……”

“王妃娘娘……那……那您呢?”

“我……我现在这副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跟你们一起只会是个累赘,你快点走!”

在王妃不断的催促下,阿旺只得抱紧婴孩,最后叩拜了王妃转身要走,哪知——

“砰——”房门突然就被人给撞开。

“娘!外面怎么了?父王怎么了?”

进门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气宇轩昂、仪表不凡,虽是稚气未脱,可眉宇间那股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他一边问一边跨进门来,却在见到阿旺手中的孩子之时惊道:“大胆奴才,你要把我弟弟抱到哪里去?”

“政儿,你别怨他,这是……是为娘的主意!”王妃说着,招招手将孩子唤到身边。

“娘……可是……可为什么要送走弟弟?”少年急急走到床边,拉着王妃的手追问。

“政儿,你别多问。”王妃看了看门外,火势似乎已经烧进了院门,急忙拉了一旁的最早在奶娘,“何妈,你趁着火还没烧进来,快带着大少爷找个地方——啊——”话未说完,一个披头散发,凶神恶煞,手持长剑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少年的身后。

“王……王爷……求您别……”王妃整个人都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搂着儿子。

男人似乎早就杀红了眼,手中的长剑不断的向地上滴着腥红的血,“为什么……为什么……本王自问待你不薄,这么多年甚至连个妾室都不曾娶,你为何……”他一面说,一面已经举起了剑,就朝着床上的女子刺去……

“父王!不要伤害娘——啊——”男孩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扑了上去挡住长剑。

“政儿——不……啊……”

序言之二

奉天二十四年,晋州城外,苍山之巅。

紫宸宫。

一个破衣烂衫的孩童傻愣愣的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之前。

他仰着头、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情景。

苍山位于中原之北,本就是寒凉之地,山上四季被大雪覆盖,寒冷入骨,却不想在这深山之内竟也有如此巧夺天工、气势恢宏的建筑。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宫殿所处范围之内,竟是绿茵缭绕,百花齐放,与外面常年的封山大雪简直是两个世界。

“喂!你发什么傻呢?再不进来等过了时辰可就晚了!”不远处,宫殿围墙之外一个偏门门口,另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少年朝着那孩子喊道。

“哦……来……来了。”男孩这才回了神,急忙跟进门去。

男孩跟着那少年一路绕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宽敞的庭院,里面正有不少穿着打扮与少年差不过的男男女女正在忙碌着。

少年让男孩先在院子的一角等着,自己则是穿过庭院进了一处宅子内,没一会儿,另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白衣青年与那名少年一同从宅子里走了出来,一路来到男孩面前。

那白衣青年打量了男孩一番,似乎有点不满道:“就是这个小子?这么干瘪瘦弱的,能干活?”

“我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不等那少年回话,男孩就抢先一步道。

他是一名弃婴,才出生就被人遗弃在了晋州的大街上,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是晋州城郊的一位老乞丐收留了他,这十多年来一直带着他四处乞讨,勉强度日。

就在前几日,老爹突然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走了。

为了安葬老爹,男孩本想找地方打工挣钱,可一连找了三、四天都没人愿意雇他。

就是这个灰衣的少年,给了自己钱安葬老爹,条件是要跟着他上山做工。

“呵呵。”青年笑了笑,似是在赞许他的勇气可嘉,“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爹叫我小宝,我……我……”小宝掰着手指头数了又数,似乎不够用,再加上脚趾头,终于答道,“十一岁了。”

“噗——”一旁看着的少年,忍不住嗤笑出声,“刘师兄,这小子真好玩,就留下他吧!”

那位刘姓白衣师兄没好气的瞪了少年一眼,“紫宸宫的规矩你又忘哪儿去了,是能随便收人进来的么?若是被苑主知道了,不要说你,连我的性命都不保!”

“师兄……”那少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帮这个孩子,或者是看他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于心不忍,反正前几日师兄也说宫里要招新的下人,他就自作主张的带人进来了。

青年又看了看小宝,再问:“你学过武功吗?”

“嗯。”回答出人意料,男孩竟然点了头。

“是么?耍几招来看看!”

一句话后,男孩果然在院子里摆开架势,捡了一支树枝,花拳绣腿的打了起来。

收养他的老爹据说早年也曾经拜在武林中的某个名门之下,后来是怎么落魄到那幅田地的,男孩也不清楚。

不过偶然要到新鲜的食物的时候,老爹心情好也会教他几招,久而久之倒也学了一些皮毛。

“师兄,这是……”少年歪着头想了想道,“是华山派的剑法吧?”

“嗯。”白衣青年点点头,“看样子你最近功课做得不错,看得出他刚才耍的是哪几招么?”

“恩~第一式是有凤来仪,第二是白虹贯日,第三……”少年越发皱了眉,“师兄,他的剑法学得不到家,很多都耍错了,我认不出来啦……”

“有凤来仪,白虹贯日,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年没有回答少年的话,只是清清楚楚的将男孩的剑法一一讲出。

“哇,师兄你真厉害。”

“你啊!”白衣青年拍了拍少年的脑门,“有空下山折腾这些事,不如好好用功,你进来这里也有三、四年了吧,还是灰衣弟子,连四苑都进不了,没长进。”

“是啦是啦。”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却忍不住又问,“那师兄,这个小子是收下了么?”

“嗯,暂且留下吧,先在这里做做杂活,等过些日子学会规矩了,再看看有没有哪一苑缺人手。”

“是,师兄。”

少年领了命,带着小宝就朝院子的另一端走去,边走边给他介绍起来。

“在紫宸宫一共有五个院落,分别是紫宸苑和春夏秋冬四院。紫宸苑是宫主所住,除了四院的苑主和宫主亲自挑选的下人任何人都不能进,甚至连靠近都不可以,这一点你必须牢记。

其余四院,是宫主大人座下的四大弟子:大师兄秦轩掌管春苑;二师兄紫秋掌管夏苑;三师兄紫诺掌管秋苑;四师兄紫汀掌管冬苑;春苑的弟子着红衣、夏苑绿衣、秋苑橙衣、冬苑白衣,他们的级别都比你我高,见到了都必须行礼问安。那些只是在这里才学到皮毛未分配的就如我,则是灰衣,若是你这样只是在这里做学徒打杂的——”

少年这时候已经带着,男孩进到一处大屋内,看上去像是给下人睡觉的屋子,宽敞的房内有一个可以同时睡上十几二十人的大土炕。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布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见到那少年就恭敬的鞠了一躬,“周师兄。”

“嗯。”少年冷冷的应了一声,拉出身后正东张西望的男孩,“冬苑的刘师兄吩咐我带这个孩子过来,你随便给他分配工作就可以了。”

“是的周师兄。”

PS:文中的武功招式名字,当然出自金庸大侠的华山派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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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紫宸卷

第2章第一章紫秋受刑

第一章紫秋受刑

暮秋时节,西风瑟瑟,紫宸宫内外都被一片金黄笼罩。

这是紫宸宫现任宫主宇文绝最喜欢的季节。

虽然在这永远温暖如春的紫宸宫并不容易感觉到四季的差异,不过每到秋季,这满山的树叶金黄火红的转变,却是绝对的美景。

此刻,是午后未时,刚用过午膳的宇文绝正半靠在庭院中一张软榻上,淡紫色的纱帐笼罩,挡下了院中被秋风吹得四处纷飞的枯叶。

他一面吃着宠奴喂过来的新鲜水果,一面欣赏园中的景色。

“启禀宫主,夏苑苑主紫秋求见。”这时候,一名弟子突然从空中缓缓而落,单膝跪在距离宇文绝几丈之远的地上。

纱帐之内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一直到伺候的小奴喂下了最后一颗荔枝,捧着果皮离开,帐内才幽幽传出一个清雅且低沉的声音:“秋儿回来了?”

“是,半个时辰前才到的。”

“嗯,那宣他进来吧!”

“是,宫主。”

那名弟子领了命一下子便就消失了,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另一位身着翠色绸衫的男子已经站在宇文绝的纱帐之外。

他低下头双手抱拳,“徒儿紫秋叩见师父。”

“嗯,秋儿此次下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是,徒儿不负师父所托,已经取得了碧云宝剑。”说着男子双手呈上一把宝剑,让纱帐之内伺候的奴仆转递给宇文绝。

“唰——”宝剑在宇文绝手中出鞘,瞬间一道青绿色的光芒四溢,说是鬼魅却又带着一股清灵,不由得吸引着人的目光。

宝剑轻轻舞动,顿时如一阵狂风袭来,蓦地吹开了纱帐,也让人看到了那长塌上依然半卧着的男子。

一身紫衣,衬托得原本就如凝脂般的肌肤更加的白皙透亮,一头长至脚踝的黑发没有任何束缚,随意的披散在塌上,他的五官如同精雕细琢,甚至找不到半点瑕疵,凤眼高挑,目若朗星,勾魂摄魄……

紫秋虽说是从小看着这个男人长大,跟着他读书习字、学习武艺,但在此刻见到男子这副慵懒之态却依旧能灵活舞出碧云剑,不由得也有些失神。

待他回过神时,宇文绝早已收了宝剑,四周重新恢复宁静。

“你既已夺得此剑,那凌碧山庄的人又怎样了?”

“回禀师父,凌碧山庄全庄共三百一十七口人,除去不懂武功的老弱妇孺,均出来誓死抗争。”

男子问得漫不经心,“都败了?”

“是,弟子幸不辱命,已击败凌碧庄主以及其弟子,共取得一百九十八颗头颅。”

男子听到这儿却好像一点也没有欣喜之意,反倒是带着微微责怪意味的反问:“那么说来,任务完成的很成功,为师是该奖励你了?”

“为师父分忧本就是弟子分内之事,弟子不敢向师父讨什么封赏。”

“秋儿……”紫秋的谦恭,却没有换得宇文绝的半点赞赏,长塌上的男子突然坐了起来,嗓音沉着而有力,“为师再问你一句,这次的任务你可完成了?”

“……”紫秋多少被宇文绝这样的口气给喝住了,可仔细一想,这次的任务不就是剿灭凌碧山庄,带回有天下第一剑美誉的碧云剑。

若说有什么问题,无非是这宝剑的真假,可……这剑,自己是绝不会认错的。

紫秋思索了一会,回道:“是,弟子已完成任务。”

“好,回答的好。”

宇文绝这么说着,并一抬手,纱帐在那一刹那忽地颤动了一下。

而后几乎是同一时间,紫秋便猛地倒退一步,右肩上翠色的衣衫霎时被一抹殷红浸染。

“师父……”紫秋咬着牙,忍着剧痛,直直跪在了地上。

宇文绝见到紫秋的伤势,并无半点怜惜,只是看着那抹深红慢慢的在衣衫上晕染开,然后淡淡道:“伤你的,是何人?”

“是……是凌碧庄主,凌靖宇。”

“哪一招?”

“是凌碧剑法,第……第三十三——啊——”

话音未落,那纱帐内竟忽地刺出一柄剑,直取紫秋咽喉处,紫秋一惊,下意识的侧身一闪,然后拔出佩剑抵挡……

不出三招,紫秋便占尽优势,一瞬间挑了对方手中兵器,将自己的剑抵在对方的颈侧。

紫秋定了神,这才看清对方正是刚才侍奉在宇文绝身边的一名侍婢小玥。

“秋儿觉得,比起那凌靖宇,玥儿的凌碧剑法耍的如何?”依旧是那淡然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紫秋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低头道,“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你带着伤且并未使出全力,也只需三招便可取她性命,却被姓凌的重伤至此?”

紫秋再次跪了下来,“是,师父教训的极是,是徒儿办事不利,一时分心,才被……被那凌靖宇,占了先机。”

宇文绝冷哼一声,对紫秋的话语不屑一顾,“还记得我紫宸宫的宫规?”

“是,徒儿记得。”

“背!”

“凡我紫宸宫弟子,若……若是自愿请命,下山为宫主办事,必须毫发无伤,不可有辱我紫宸宫威名……违者必受重责。”

“你是以为,你可以瞒得了我?”

“弟子不敢,弟子知错,愿凭师父责罚。”

宇文绝看着这样的紫秋,没再答话,缓缓道:“玥儿,传秦轩。”

“是,宫主。”

比起紫秋、紫诺、紫汀三个从小被宇文绝养大的徒弟,春苑苑主秦轩,既不是入门时间最久,亦不是武功最高,却是宇文绝所收弟子之中年纪最长,个性最为稳重也最敦厚善良的一个,是以被宇文绝列为众弟子的典范,尊称一声大师兄。

而宫内一些弟子平素言行的赏罚,也均由秦轩负责。

接到宫内弟子的通报,说是师父传召,又听闻是二师弟的事,秦轩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赶往紫宸苑。

“徒儿秦轩,叩见师父。不知师父急召,是有何吩咐。”此刻,秦轩已经站在紫宸苑的庭院之内,一面与宇文绝行礼,一面偷瞄了还跪在一边的紫秋,见到他肩上的剑伤,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事情也猜到了七八分。

宇文绝并未回答秦轩的问题,却是缓缓开口道:“秋儿!”

“是,师父。”紫秋当然明白宇文绝的意思,侧过身子面对秦轩,“师兄,紫秋此番下山,未能完成师命,不幸被凌碧山庄庄主所伤,有辱师门,还妄图……妄图欺瞒师父,自知罪无可恕,请师兄执行宫规严惩。”

秦轩看着跪在地上紫秋,本就是长途跋涉的劳累,伤口也没有很好的治疗,这会儿其实全凭着一身功夫在硬撑,若是一会儿再受了罚,恐怕……

“师父,师弟他伤势未愈,而且他既已知错,不如等伤好些再——”

紫秋怎么说也是他紫宸宫武艺最好,也最本分刻苦的一位弟子,多年来最得师父的赏识,秦轩本是想多少替紫秋求情,可话才开口就被打断。

“轩儿,紫宸宫的宫规何时由你改写了?”

“师父恕罪,是徒儿多嘴。”

宇文绝对于秦轩的心软的表现,也没有再多加指责,挥挥手,“行了,开始吧,为师一会儿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是,师父。”秦轩抱拳对着宇文绝行礼,随后转身面对紫秋,“你本已触犯宫规,后又企图欺瞒,罪上加罪,罚鞭笞一百,你可心服?”

“是,紫秋领罚。”紫秋回答的同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带,从外衣到里衣到亵裤,一直到全身完全赤。裸,而后趴伏在地,用膝盖与双掌支撑。

秦轩这也才看清紫秋肩头的那道伤,伤口并不深,从左肩向内延伸至胸口之上。如果好好休养,以紫秋的体质加上紫宸宫独门伤药,不出一月便能痊愈。

想到这儿,秦轩多少松了口气。

丫鬟小玥此时已经取来了刑具——一根十尺多长,由两根拇指粗的藤条拧成一股而制成的藤鞭,通体黝黑,泛着紫红色的光泽,甚是骇人。

秦轩接过藤鞭,走到紫秋身边,“师弟,忍着点。”说着,抬手连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

封住了他的内功,也同时止住了他伤口不断渗出的血水。

在紫宸宫,如若是因犯了宫规而被师父责罚,是绝不允许用内力抵挡,这也是众弟子们听闻宫规就忍不住心惊胆颤的缘由之一。

一切准备就绪,秦轩终于举起藤鞭——

“启禀宫主,宫外有人前来挑战。”一名弟子突然的出现,打扰了秦轩行刑。

“是何人?”

“那人自称是凌碧山庄庄主的至交,说要为凌碧山庄讨回公道。”

“哦?”宇文绝闻言,嘴角不经意扯出一抹笑容,“这消息到传的挺快,那——”

宇文绝正想着要派谁出去打发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秦轩却迎了上来。

“师父,让徒儿去打发那个人。”不是他自告奋勇想要立功,却是想再多给紫秋一些休息的时间,也想让师父先消消气,也许一会儿就不至于罚的那么重。

哪知秦轩话一出,那名报信的弟子又道:“启禀宫主,冬苑苑主已经出去迎战。宫主是否要将他召回?”

宇文绝看看紫秋又看了看秦轩,“算了!既然汀儿已经去了,就随他吧!”

“是,宫主。”汇报完毕,那名弟子转眼又消失了。

拖延战术不成,秦轩不得不再次执起藤鞭。

用眼角小心的观察宇文绝的神情,对方却好像完全漠不关心,反而又侧身靠在软榻上。

但看紫秋已经咬紧了牙关侧过头去,秦轩心一横,挥鞭而下。

“啪——”第一鞭,便是落在这肩背之处。

有师父亲自监刑,秦轩自是不敢存有侥幸,一道深红的印记立时显现在紫秋的背部,而后在不到转瞬间就转为了紫黑色。

“唔……”紫秋的身子多少还是颤抖了一下,闷哼一声。

“啪——”第二鞭紧随而至,整齐的落在刚才伤处的正下方。

“……”有了刚才第一鞭的准备,紫秋再没发出半点声响。

不是秦轩有意不给紫秋缓和伤痛的时间,只是这样的刑罚,持续的时间越久,反而只会让受刑者饱受更大的痛苦,倒不如一次速战速决。

“啪啪啪啪啪啪……”后来的藤鞭越发迅速的抽打在紫秋的身上,当背脊上已经布满青紫的伤,甚至开始不断渗出血滴再也无落鞭之处时,秦轩又将藤鞭移向依然完好的臀部。

此刻的紫秋早已大汗淋漓,额头如雨滴般不断落下的汗珠,在面前的青石路上印下大片的水渍,十指早就抠入石板缝隙中,刚才用点穴暂时封住的伤口,又开始滴血。

不必报数、不可喊叫、亦不能求饶,是紫宸宫对犯了宫规弟子只最直接也最严酷的惩罚。

不同于鞭子的尖锐板子的沉重,藤鞭看似轻巧也不容易造成伤口,但这种生长在雪山之巅极其罕见的藤蔓,有着超越任何植物茎蔓的坚实度与柔韧性。

这种植物的名为“血堇”因其砍断时流出的汁液如鲜血一般的艳红而得名。

“血堇”的坚硬程度远远超越了紫檀这类的木材,编织的桌椅家具甚至连刀枪都不能伤其分毫,而它的汁液虽无毒性只要沾及皮肤,便会让人霎时产生如火烧针刺般的剧烈疼痛,更不用说在经过特殊药物浸泡处理后制成的刑具,抽打在人身上,即便看上去伤势不重,可疼痛程度却比刀割更甚十倍。

整整一百藤条,说少不少,说多不多,但也足够打得一个人体无完肤。

当秦轩放下举着藤鞭的手,将刑具重新交还给小玥丫鬟保管,紫秋似乎还没有从剧痛中缓过神来,依然跪趴在那儿,神情有些呆滞。

秦轩弯腰拾起地上的长衫,想为紫秋披上再扶他回去休息,可衣角还未及对方的身体,就看到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挡在面前。

竟是宇文绝,站在了那里。

“师父……二师弟……”不知道是不是宇文绝还有什么话要训斥紫秋,可依他现在的状态,恐怕已是接近极限,急需立刻回去处理伤口,秦轩忍不住劝阻,可他才一张口,就被宇文绝的一个手势阻断。

只见宇文绝一手取过了秦轩手中的衣衫,在抱起紫秋的同时也将衣服轻轻的覆盖在了他裸。露的身体上,以免春光外泄。

紫秋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虽是意外可也没有力气抗拒,只能喘着气道:“师父……徒儿……身上有伤,会弄脏您……”

“好了。”宇文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一路秋儿辛苦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且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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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二章顽皮紫汀

第二章顽皮紫汀

看到师父亲自抱着师弟离开,秦轩自然也不敢多话,只是本分的跟在宇文绝身后,一路来到了夏苑,紫秋所住卧房之内。

紫秋的贴身侍婢名樱,她是紫宸宫内少有的,虽不懂武功却能成为苑主级别的贴身侍从。

樱是个安静寡言,却也心思慎密的丫头,这么多年一心服侍紫秋,这次看到自己的主子一身血淋淋的伤被人抱回来,顿时就红了眼。

她忙端来清水,沾湿了棉布要为紫秋清洗伤口,可一时怎么也下不了手。

“我来吧!”秦轩见樱迟迟没有动作,便走过去从她手上接过了棉布,不料这一次却又被人捷足先登。

宇文绝已经坐在了床边,伸手拿过湿巾,也不多话,只是手法极其轻柔的开始擦拭起了紫秋伤口边缘的鲜血。

“嘶……”只是这样轻微的触碰,已经让紫秋疼的浑身发颤,“师父……这些……叫……叫樱儿做就好……不劳烦师——”

“嘘!”宇文绝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从锦袍之中取了一颗丹药喂进了紫秋口中,顺便解开了刚才被秦轩点的穴道,“你的剑伤在外面没有好好处理,进了脏东西,一会儿还要拿药酒给你清洗,有力气说话的话,就留着一会儿忍着疼。”

“是,师父……”

樱丫鬟大概是也没见到过宫主如此轻声细语说话的样子,一直愣在一边傻傻的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还是秦轩在她身边唤道:“樱,去拿药酒和伤药,还有肩膀上的伤要包扎,再去多拿些干净的纱布。”

“是,秦苑主。”樱接到命令急急跑开。

有师父亲自料理二师弟的伤口,秦轩总算放下了心,想着最近二师弟不在,如今小师弟也跑出去对战外敌,紫宸宫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处理,于是道:“师父,您若是没有吩咐,那徒儿先告——”

这话就差最后一个字,门外竟然突然就跑进来一个人,“大师兄,二师兄——呃……宫……宫主……”

那冒冒失失的人,哪料到能见到宇文绝,吓得忽地就跪在了地上。

宇文绝停了手,转身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秋苑的弟子?”

“师父,他是——”

秦轩担心这位突然闯入的弟子已经触怒了宇文绝,想帮忙解释,宇文绝直接一抬手。

“闭嘴,我问的是他!”

“启……启禀……宫主……弟子……弟子是秋苑的。”

“今个儿练功的时辰过了么?倒是有空串门来了?”

“宫主……弟子……只是……”那名弟子小心的瞄了大师兄一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来的时候,诺苑主说过,只让他把消息悄悄告诉另两位苑主,可是现在宫主也在场,这个事情……

“怎么,这紫宸宫里还有本座问不得的事?”宇文绝说话的语气依然平和,可听的人却越觉得背脊发冷。

“启禀宫主,弟子不敢。”比起是不是要遵守苑主的命令,眼前这个宫主显然是更可怕,到了这一刻,那名弟子也只能托盘而出,“是,是诺苑主要我传个口信给秦苑主,说……汀苑主现在还在外面……与……人打斗……”

“呵……”宇文绝闻言,反倒是笑了一声,淡淡道,“汀儿的武功最近倒是越发长进了。”

秦轩赶忙上前一步道:“师父,小师弟他……尚年幼,难免玩心重了些……师父您莫动气,徒儿这就去把他带回来给师父您谢罪。”

“不必。”宇文绝这时扔了手上的帕子,站起身,“秋儿的伤暂且交给你,为师亲自去看看,倒是何方神圣能与我紫宸宫的冬苑苑主纠缠近一个时辰……”

“是,徒儿遵命……”到这地步,秦轩也不能再为小师弟说什么好话,只能低头领命。

宇文绝于是就这样走出了房间,临到屋门口的时候,看到还哆嗦着跪在那儿的秋苑弟子,说道:“欺下瞒上毫无规矩,赏五十鞭,自己去戒院领罚。”

“是,弟子谢宫主教诲。”

紫宸宫外,紫汀和那个据说是凌碧山庄庄主的至交打得正欢。

虽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这【紫宸宫】位于晋州苍山之上,可却极少有人能真正的找到它的入口,或者说即便是找到,也不是寻常人可以进得来的。

眼前的这个人,能够顺利的一直走到宫门口叫嚣,身上也只是带着点皮外伤,可见功夫不一般,若是普通的四苑弟子与他对敌,到是也能打个平手,但要是遇上苑主级别的,恐怕是抵不过五十招。

只不过此刻,他遇上的四苑中最年轻的冬苑苑主紫汀,这小家伙今年还不满十七,个子瘦瘦小小人也长得秀气,却是出了名的顽皮。

他身手灵活,精于用毒和暗器,在紫宸宫中,大概除了师父宇文绝,还没那个子弟未曾遭遇他的魔手。

就算是三位师兄,若是不小心提防,恐也会遭了他的暗算。

但,师父也明令禁止,玩闹可以,可毕竟是同们师兄弟,决不能过了分寸。

眼下,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人,他身怀武艺,可不算不堪一击,所学所用的亦不是本门的武功,这对从未下过山的紫汀来说,绝对是个新鲜的玩具,不能物尽其用的话,他可舍不得让他就这么死掉。

紫汀怀里中取出他从不离身的粉紫色玉笛,想当年师父在收他们正式拜入门下的时候,会根据个人的特性喜好,传授他们不同的技艺和兵器,而自己就得到了这一个看起来并不具备什么攻击力的,甚至还带着点脂粉味的玉笛。

之后的日子,除了每日要修习内功心法,师父还加了功课让他学习音律,慢慢的开始教他吹奏一些简单的曲子。

那时候他才开始明白,就算是小小的一只笛子,也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通过不同的曲调,他暂时已经学会了控制一些动物的行动。

师父说,等再修炼一段时间,即便是人的行为也可以被控制。

此刻,紫汀就从衣袖里放出了自己前个月才在山林里找到并驯养的一条小蛇“小钰”,它才从蛋里孵出没多久,只有人的小臂那样长短,通体艳红上面点缀着金色的斑点,煞是好看。

悠扬的笛声响起,空灵而清脆的回荡在山谷间。

地上的小蛇本是慢悠悠的扭动着滑溜的身子想钻进草丛中,却在笛声响起的瞬间一下子停止了前进,高昂起头部,不断的吐着信子,好像是在向眼前的人示威。

是毒蛇吧?一般来说颜色越是艳丽的蛇,毒性就会越强,眼前这个品种自己从未见过,可它既然能成为武器攻击敌人,想必一定带有剧毒。

这一个毛头小子已经让自己应接不暇,再加上一条毒蛇,恐怕是凶多吉少。

前来挑战的男人思索着,决定先发制人,挥剑就砍向地上的小蛇。

笛声在这一刹那从舒缓急转高调,刚才还慢悠悠的晃动着脑袋的小蛇忽地就窜了出去,正巧躲过了男人的利剑。

“啊——”男人捂着被咬伤的右手,惨叫一声,顿时只觉得右臂一阵酥麻,手中的长剑也同时掉落在地。

男子瞥见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已然泛出黑色,确定了是有毒,立即点了周身几处大穴,阻止毒气攻心,而后他又试了试被咬伤的手,还好只是五个手指的行动不太灵活,手臂还能动,即便使不了剑,也可以施展其他的武功。

“咦?怎么手还能动啊?”紫汀见状开始小声的嘟着嘴嘀咕,伸手召回了小钰缠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低着头瞅着那小蛇道,“刚才明明命令你放出可以麻痹他整个右手的毒液,怎么效果差那么多?小钰,是不是你又偷懒放水了?”

“嘶——嘶——”小钰吐吐舌头,开始往紫汀怀里钻。

即便紫宸宫四季温和,可现在也已是深秋,该是小蛇准备冬眠的时间了。

“不行哦!现在还不能休息,今天的练习还没结束!”紫汀一甩手,将小蛇给弄了出来抓在手上,拍拍它的脑袋训着话,小蛇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将尾巴缠绕在紫汀手上,不太愿意再动。

紫汀叹了口气,只能又举起玉笛。

男人早就看出这笛音就是控制那条蛇的关键,现在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干脆挥出一掌攻向紫汀。

“啊——你这个小兔崽子!”迎接男人的自然又是小钰的毒牙,这下另一只手也失去了知觉,比先前更糟糕的是,这一次是整个左手连带手臂。

“喂,偷袭人可不好呢!”

紫汀鼓着一张肉嘟嘟的笑脸怒指着那男人,接着又低头看看掌中的小蛇。

那小蛇吸了人血似乎精神多了,连鳞片的颜色也越发鲜红刺眼。

“小钰,你说接下来再咬哪里好?左腿?右腿?你说他要是都不能走路的话,还能用什么武功来攻击呢?”

男人被紫汀这番话吓得倒退了一大步,到现在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小子根本从未用全力和自己对战,从头至尾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实验品,玩弄于鼓掌之间。

“要不然……”紫汀上下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番,视线突然停留在了男人的腰际,“听师兄们说,男人的那个地方很重要……不知道要是被小钰咬了的话……”紫汀这么说着,手中的小蛇也已经被放了出去。

就在那时——

“唰——”身后忽地吹起一阵风,紫汀的小钰还未来得及接近那个男人就已经被劈成了两半,摔落在地,而那个男人也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胸口的衣衫渐渐被血水浸染。

紫汀的身形也在那一刻定在了原地,呆滞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身,怯懦的喊了一声:“师父……”

宇文绝站在那儿,根本没有正眼瞧紫汀,只是冷哼一声道:“难得汀儿还能记得为师……”

“师父……汀儿……汀儿不敢……”紫汀一时无言以对,自己难到是又做错什么惹师父不高兴了么?

“不敢?”宇文绝冷冷的瞥了一眼紫汀,“为师是否有说过,你的玉笛曲尚未成熟,暂不可与人对敌?”

“有……有……师父……可是……他……他不是紫宸宫的人,汀儿只是想试试——”

作为宇文绝最小的徒弟,紫汀从小是在三位师兄的关爱下长大,而他这活泼爱闹的个性也有宇文绝默许的成分在,脾气自然也是被养刁了,也只有他敢在这种情况下还和宇文绝争辩。

只是宇文绝根本从不会给人解释的机会,在紫汀说话的时候,已经一甩衣袖,回了紫宸宫。

瞥见师父的背影,紫汀知道大事不妙,赶忙闭了嘴,急急跟了上去……

出乎紫汀的意外,宇文绝并没有将自己带回紫宸宫受训,而是一路来到了紫汀所住的冬苑。

每天的下午,是各院弟子们切磋武艺的时间,原本空旷的大院里此刻聚集着冬苑上百名的弟子,三三两两拉开架势相互比试。

而宇文绝的出现,一瞬间就让他们都停了动作,整齐的排立两边,恭迎宫主驾到。

在紫宸宫,除了四苑的苑主,那些弟子们往往进来好几年都未必能有幸一睹宫主的威仪,今日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

宇文绝根本就不理会这些,直径走到院前一处高台,那是平日里苑主指点弟子武功所站的地方。

两边的弟子看到宇文绝站定,纷纷下跪。

紫汀深知自己已经惹了师父生气,也抓紧机会示好,跪在了宇文绝跟前,“师父,徒儿知错了……师父息怒……”

“为师可不记得你犯了何错。”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徒儿不该违背师父的命令,用玉笛与那个家伙对阵,徒儿保证以后不敢了,师父不要生气。”眼下,身边都是平日里被自己呼来喝去,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子,要当着他们的面对说出这么低声下气的话已经很没面子了,但为了不被师父当众责罚,彻底颜面扫地,他也只能忍了。

宇文绝听了紫汀半天的道歉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淡淡问道:“汀儿真的知道错?”

“是,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以后一定会改。”

“嗯。你既已知错,为师就不再多加训斥。”宇文绝似是满意的点着头,让紫汀顿时放心不少,可下一秒却听宇文绝又道,“传杖。”

“师父!”紫汀忍不住惊呼,“徒儿已经知道错了,师父可不可以不罚?”

“犯错理应受罚,什么时候汀儿连这个规矩都忘了,还是要为师再多提醒你一次?”

提醒?!那还不是要多挨几板子,紫汀忙摇头:“徒儿记得了!不敢劳烦师父!”

两人对话间,下面的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刑凳和板子。

紫汀的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师父!不要……”

“汀儿,你可是还要为师请你么?”紫汀身后,两名穿着紫衣的少年手拿一根麻绳走了过来。

“师父……”自己去是挨打,被绑去也是挨打,可是他真的没这个勇气自己去送死啊!

就在紫汀犹豫的一瞬间,那两名紫衣少年已经将麻绳捆上了紫汀的双肩,一人一边将他架去了刑凳上绑好。

刑凳两边分立两个手持一人高木杖的少年,另一名少年此时走到了宇文绝面前行礼道:“宫主,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请宫主下令。”

宇文绝一言不发,只是挥了挥手,两名执杖的弟子立即掀开紫汀的长衫,一把将里裤也扯了下来——

白嫩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紫汀不自在的加紧了双腿,着急的大喊出声:“师父!师父给汀儿留些颜面吧!”

可宇文绝只是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去,冷漠的丢下一个字:“打!”

【本章完】

孩子们啊!!!!一个耽美文为毛你们都要做女人啊!!!!你们觉得有希望出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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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三章身世之谜

第三章身世之谜

“啪——啪——啪——啪——”

响亮的板子声霎时回荡在宽敞的庭院,一下一下,沉重的木杖子夹带着风声“呼呼”的砸在紫汀瘦弱的身子上,没三两下,整个屁股就通红得肿出一指高。

“哇……啊……好疼……师父……啊……师父……饶命……”身体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得,只剩下嘴还能嚷嚷。

宇文绝仍是背对着紫汀,目光不知眺望何方。

“师父……啊……呜呜……好疼……师父……不要打了……呜呜……”虽然明知道宇文绝最讨厌别人在受罚的时间大声哭叫,可眼前的情形已经让紫汀根本无法保持沉默。

刚才师父只出口一个字“打”既没说要打多重也没有说要打多少板,现在身边两个弟子一下下的挥着板子力气毫不含糊,即便自己有内功护体可保不受内伤,但疼也是真真切切的啊!

“弟子紫诺叩见师父。”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暗黄色的身影,他步履轻盈的越过自己,站在了距离宇文绝不远。

宇文绝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紫诺:“诺儿急着找为师是为何事?”

“弟子听闻小师弟又惹恼了师父,所以忍不住想来看看。师弟他年幼不懂事,犯了错打几板子教训教训就算了,师父犯不着与他动气。”说话间,紫诺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宇文绝的眼神动作。

宇文绝淡淡一笑:“没想到诺儿竟是这么的关心为师,真是让为师深感安慰……”

紫诺知道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来,定是惹了师父不悦,低下头抱拳行礼,“师父待弟子们恩同父母,弟子关心师父也是理所应当。”

“欺上瞒下,教唆苑中弟子瞒着为师私下通风报信,就是诺儿你关心为师的方式?”

“师父……弟子知错……”紫诺也不得不跪了下来。

先前派去通知大师兄的秋苑弟子没有回来,他就觉得有问题,可一听说小师弟被师父抓回了冬苑当众责罚,大师兄又在照顾受伤的二师兄一时脱不开身,他也想不了那么多就赶来救人了,没想到倒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但仔细想想,师父早就知道了自己私下送信给师兄的事,自己早晚也逃不过一顿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往身后瞄一眼,紫汀可怜的屁股已经被打成了葡萄色,估计再多不几下就该屁股开花了。

紫诺狠了狠心道:“师父,一切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不该故意隐瞒消息,亦没有及时规劝小师弟,徒儿愿意领罚。”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早死早了。

宇文绝没有立即回答,倒是挥了挥手示意行刑的弟子住手,这才道:“难为诺儿如此为师弟着想,为师感怀欣慰,既然你愿意一力承担,为师也不多为难你,且去戒院罚跪三日罢。”

“是……徒儿……谢师父赏罚。”没有像小师弟那样丢脸的当众挨打,可罚跪一词,却是让紫诺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在紫宸宫的戒院,所谓罚跪其实是一种比板子鞭子更恐怖的刑罚。

罚跪的地方是两根足有一丈高却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木桩,木桩下面全是锋利无比的钢刀,若是在受罚时间不幸坠落,恐怕就是武功盖世也得落个重伤。

虽说自古就有人用这木桩练习武功或者轻功步法,可站与跪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两根木桩的顶端都镶嵌了黄铜的铆钉,虽不尖锐,可每一个铆钉都正顶在膝盖的穴位上,足够让人酸麻难忍,而且木桩之下也制有机关,必须两边同时受力,且力道均匀,如若不然,木桩就会自然缩进地面之下,让罚跪之人无处可逃。

整整三日,没有吃喝,亦不能睡觉,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端正的跪姿才能保住性命。

这么想,倒不如结结实实挨一顿打,来的痛快。

看来,今日果真不是吉日,师父的心情似是很糟糕啊!

紫诺领罚去了戒院,紫汀挨完打被下面的弟子抬回了卧房休息。

宇文绝看时辰尚早,想着还是再去看看紫秋的伤势如何。

走到门口,迎面看到了步履匆匆的大徒弟秦轩,估计也是为了紫诺和紫汀被罚的事而来。

见到宇文绝,他急忙行礼:“徒儿叩见师父。”

“你这么急赶来,秋儿的事都处理好了?”

“是,剑伤已经止血包扎了,身上也上了药,这会儿二师弟应该是睡下了。”秦轩顿了顿又道,“师父,诺师弟和汀师弟天性开朗活泼,也难免会处事莽撞,师父您——”

宇文绝一抬手没让他再说下去,“几日不见,轩儿的心倒是越发慈善了,看来这紫宸宫是该交与轩儿当家才合适了?”

“师父!徒儿不敢,是徒儿失言了。徒儿告退。”今天宫主脾气始终很差,自己还是别再惹事,早点去看看小师弟伤的严重不严重。

宇文绝也没心思再管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徒弟们,随意的挥挥手就让他走了。

夏苑,紫秋的卧室。

那时候紫秋正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小睡。

肩上裹了厚厚的纱布,背后的鞭伤比较严重,所以薄被只盖到了腰部以下。

宇文绝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睡熟,特意隐了气息轻声的踏门而入,但这却还是惊醒了紫秋。

“师父……”紫秋转过头,看清了来人正欲撑起身子行礼,却被宇文绝挡下。

“这是你的屋子,我只是路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不必拘礼。”

“师父,徒儿……对……对不起,又让您操心了。”

宇文绝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而后却突然问道:“这一百鞭,是否让秋儿心里好受些了?”

“师父……您……您这是……”紫秋被问得一愣,急忙要起身,却扯动了伤口不得不又趴了回去。

这个人表面上一副安然自若的神情,可眼神却好似已经明了一切,难道他其实知道……

宇文绝见紫秋欲言又止,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又道:“秋儿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为师讲?”

“师父……徒儿……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秋儿,或者非要我称呼你为凌秋,你才愿意说实话?”

“师父!”话到这句,紫秋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本就缺乏血色的嘴唇被咬得更加惨白,暗暗低下头去。

宇文绝看到这样的紫秋,也没再多逼问,却是在床边坐了下来,掏出怀里淡紫色的丝帕给紫秋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紫秋的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没有茉莉的浓郁也不似玫瑰的甜腻,却是意外的好闻,一直忐忑的心绪也在这股香气中平静了下来。

那时候,耳边再次传来宇文绝醇厚的嗓音:“碧云宝剑一直有武林第一剑的美誉,也是【碧云山庄】镇庄之宝,几十年来引得多少武林豪杰趋之若鹜,可惜碧云庄主一生武功盖世却偏偏膝下无子。二十二年前,【碧云山庄】曾在武林中广发英雄帖,摆开擂台比武招亲,扬言谁若能在擂台中胜出,就可迎娶他独生女儿,并继承山庄。当时的擂台足足摆了有一个多月,最终得胜的是一名叫凌靖宇的青年。他刚及弱冠之年样貌也生的俊俏,深得庄主喜爱,连夜就摆下喜宴为他与自己的女儿完婚,成为武林中一段佳话。

可就在六年之后,【碧云山庄】却遭逢大难,一群蒙面人突袭碧云,全庄上下一百三十余口人一夜之间无一生还,甚至包括了当时还不满六岁小少爷凌秋和身染重病的少庄主夫人。所幸当日凌靖宇带着几个弟子正巧离庄办事,才幸免于难,连带碧云宝剑也就这样幸运的被保留了下来。那之后凌靖宇痛定思痛,重振【碧云山庄】,并改名凌碧,同时自创独门凌碧剑法,独步武林。而相传,当夜血洗【碧云山庄】做出如此惨无人道之事的,正是我【紫宸宫】……秋儿,我说的故事可有什么遗漏?”

“十五年前……碧云山庄并不是被外人所害……”紫秋因为宇文绝所说的话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不由自主的娓娓道来,“一年我才六岁,第一次跟着爹爹开始学习凌碧剑法,其实那根本就是根据碧云剑法稍稍变化而来,而且那剑法本身并无特别,也只有在配合碧云剑才能发挥其威力,我外公当年在武林中虽享有盛名可他凭的是自身的武功与剑术,并非依靠碧云剑,以至于这碧云剑法外人知道甚少,才被凌靖宇占了先机。后来这事还是被我娘知道,她怕消息传到我外公那儿,引起轩然大.波,于是苦心规劝,没想到爹不但不听,还假借出庄办事,带走了庄内十几个高手,而后自己伪装成刺客作出了当年灭门的惨案。巧的是到当日奶娘的小儿子正好到庄内来玩,做了我的替死鬼……”

故事说到这儿,紫秋的眼角都不禁流下了泪,回想到当年娘在一片混乱中将自己藏入后院的一口水缸,时候当他好不容易从缸内爬出,看到的只是一片血流成河。

殷红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每个人的身上都被砍了很多刀,鲜血绵延不绝的流淌到了庄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尖叫、哭泣、狂吼,可没有一个人来应他,甚至他连娘亲和外公的尸体都找不到,最后只能继续害怕的躲回水缸里。

他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终于庄里来了人。

最先进来的是爹和他的一个心腹,他以为自己终于得救,可爹和那个人的对话却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不敢大哭,更不敢去质问这个男人为何要对自己的亲人如此残忍,于是只能继续等。

又过了一天一夜,庄里突然来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就是在那时候趁机逃了出去,也就是在那时候他第一次遇到了宇文绝……

不愿再看到紫秋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宇文绝又一次挑开话题,“秋儿,你可知此次为师为何要派你去凌碧山庄取回碧云剑?”

紫秋愣了愣,没想到宇文绝会突然问及这样的问题,思量了一会儿才道;“师父的紫宸神功是武林中当之无愧的绝世神功,而碧云剑也乃武林第一剑,师父想要夺得此剑——”

紫秋的话未完,却已经看到宇文绝浅笑着摇头,“即便有再多虚名,也无非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已。这紫宸宫有的是神兵利器,哪一件都不会比这把剑逊色。”

“那师父您这是……”

“秋儿,为师之所以要这碧云剑,是因为,那是你该得的!”

宇文绝说着轻击手掌,屋外不知在何时已经候着的婢女玥儿手捧着碧云剑跪在了宇文绝身边。

宇文绝遣退婢女,将剑置于紫秋的床头。

“师父……”紫秋伸手轻抚着这由碧玉镶嵌的翠色剑鞘,不禁又湿了眼眶。

“在我紫宸宫的三位徒儿中,若论天资,诺儿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武学奇才;若论悟性,汀儿的聪慧灵活亦无人能及。可偏偏秋儿是为师最为得意的弟子。秋儿为此付出了多少,又是出于何种原因,为师又岂会不知?”

“师父……秋儿错了,秋儿不该隐瞒师父……请师父责罚……”

一直知道在这紫宸宫内,无论任何事都不可能瞒得过宫主,可却从未曾料想,宇文绝对自己的了解和关切竟是那么的多。

这一刻,紫秋的道歉或者更多的则是感动。

宇文绝看着紫秋眼角含泪的道歉,却是笑了:“秋儿才受了伤,又要请为师责罚?”

“是秋儿……让师父失望了……”紫秋还陷在深深的自责中,并没有听出宇文绝话语中戏谑之意,低垂下眼帘,神色黯淡。

“确实,你这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性子,真是让为师想好好的罚你!”说着,宇文绝一把扯开了盖在紫秋腰际的薄被,抬手就是两掌扇在紫秋伤势最轻的臀上。

“唔……”没有想到师父会有这一手,一时不察闷哼出了声。

艳红色的五指印浮现在了紫黑色的鞭痕之下,紫秋以为师父还要再打,不禁咬紧牙关紧绷了身体,可不料宇文绝却开始用他略带凉意的手掌轻抚起刚才拍打的伤处。

他从六岁进入紫宸宫,全都是由师父一手养大,从小也没少挨打挨骂,可像现在这样,如此的亲昵,甚至带着一点暧昧意味“惩罚”,还是第一次。

即便同为男性,可也让紫秋一时无法适应,脸颊已经比挨了巴掌的屁股更红上几分。

宇文绝却故意使坏,佯装关切道:“秋儿的脸色怎么了?莫不是病了?”说着更俯下身挨近了紫秋,放在臀尖的那只手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师父……徒儿……徒儿……嗯……唔……”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敏感的部位在对方若有若无的挑逗下早就有了反应,而他也是自己心中倾慕多年的那个人……

已经不用多做什么,紫秋几乎再也把持不住……

【本章完】

兔子呀!你的申请被通过了,偶会让偶徒弟们养只兔子滴……

汀受,你的PP现在真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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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四章唐门四少

第四章唐门四少

“为师竟然不知,秋儿的呻吟声竟也是如此的勾人魂魄。”弯下身,宇文绝几乎是贴在紫秋耳边说的这一句话,感受着对方加速的心跳与脸颊传来的热度。

明明知道紫秋生性纯良,面皮子又薄,宇文绝却像是爱上了这种捉弄的他的感觉,越发得寸进尺。

“师……师父……”若是此刻墙上哪怕只有一个缝隙,紫秋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自己藏进去,滚烫的双颊估计已经不能用脸红来形容了。

师父这是在做什么?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心里对他的倾慕,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可是,即便是师徒之间的私情已是有违人伦,更何况……他两皆是男子,自己又怎么敢祈望师父能对自己……

“秋儿……”宇文绝似是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伸手从腰间取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紫红色药丸塞入紫秋口中,“你下山两月有余,宫内还有不少事等着你去处理,这丹丸可助你的伤势复原。记住,十个时辰之后,你必须运功打坐,直至药力均匀的散布至周身筋脉,否则一旦药力爆发,必会震断你的筋脉,到时恐是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是,师父,徒儿谨记。”

紫秋回答的同时,口中已被一种奇异的香甜沾满,胸口也渐渐升腾出一股温热的真气,那味道让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宇文绝手巾中传来的那股令人安神的香气。

紫秋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惊道:“师父,这是琼——”可一抬眼,宇文绝早已经步出了房门几丈之远。

早就听说,在紫宸宫内,种植着一种稀有的植物名曰“琼韖”,它初生时如枯死的杂草一般呈现焦黑色,可成熟时却如冬雪般洁白透亮,它的花朵同样也呈现罕见的墨黑色,如碗口般大小,盛开时那香气更是能延绵至整个山脉。

传说,用“琼韖”草所配置的丹药,不仅能解百毒、治内伤,只一颗便抵得上普通人十年的内功,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争夺这“琼韖”草,牺牲了性命。

而即便是在这【紫宸宫】内,“琼韖”也被种植在宫内禁地,除了宫主,任何弟子都不可轻易接近,不想今日师父竟是把这珍贵的丹药给了自己……

从夏苑离开,宇文绝转身又到了冬苑紫汀的卧房。

还未踏进院门,便听得里头中气十足的咒骂声,还有瓷器家具碰撞的碎裂声。

紧接着,几个穿着白衣的弟子灰头土脸的从里边出来,见到宇文绝也只是匆匆的低头一行礼,便跑远了。

想想也知道定是那不省心的徒儿又在作怪,宇文绝也没有再追问那些弟子,直径就朝里屋走去。

一路上踩着那满地的狼藉,想着这败家的崽子又糟蹋了多少的好东西,还未接近床榻,里面那洪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滚!我叫你们给我滚出去听到没?再敢踏进这里一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喂狗!”随着声音一起的,竟是一个枕头。

“动气可伤身,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汀苑主生了如此大的气?”

只这一句话,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紫汀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好像泉眼一般的直冒冷汗。

才想着要爬下床来给宇文绝行礼问安,可那人早已经站在了床头。

“师父,汀儿……汀儿错了……”紫汀现在恨不得一棒子把自己敲晕算了,也免得再心惊胆战的应付这个永远都让他猜不透的师父。

面对好像受惊小兽一般的紫汀,宇文绝只是淡淡一笑,每次也只有挨了罚之后,他才能表现出这惹人怜爱的一面了。

“好了,今日之事既然已经罚过就算过去了,为师也不会再来兴师问罪。”伸手将手中的枕头重新塞于紫汀的头下,“倒是你,身为一苑苑主,什么时候能把这动不动就骂人摔东西的脾气改改?”

“嗯哼……”嘴上虽是应允,可脸上仍是一副不甘愿。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师父今天扫了你的颜面,但你说说,为了这玉笛的事儿你挨了多少回打了?有哪次真正长记性的不?这事儿就是要好好治你,若有再犯,直接扒光了你扔到街市上抽鞭子!”

“哼——”紫汀一扭头,一脸怨念。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教育多了也只能适得其反,宇文绝不再多言,拿过一旁橱柜上的药膏,也不等紫汀抗议,一把就掀了他身上的被褥。

经过这些时间,本来只是淤肿的伤已经开始结了硬块。

“师父!”紫汀自是不敢反抗,只能低低的唤了一声将整个脸都埋进双臂之中。

“伤了也不治,就会在这儿大呼小叫的算是有能耐了?”宇文绝一边利落的将伤药抹在那小馒头包似的屁股上,也不忘了给颗甜枣哄哄孩子,“之前你不是一直埋怨师父偏心,四苑之中只有你没有贴身的丫鬟伺候,今个儿为师就应了你这个要求,把鸢尾那丫头赏给你,可好?”

鸢尾原是紫宸苑里的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武功也一般,平日也只是做做杂活的,只是这活泼的个性却与紫汀特别投缘。

怎么说紫汀今年也十六七了,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是该有个明事理的丫头跟着服侍服侍了,或许也能让他学着成熟一些。

“师父,真的啊?”紫汀从小跟着师兄师父玩到大,哪明白丫鬟服侍这些的意思,只觉得有个人天天跟着自己主子长主子短的,想想也威风,顿时便觉屁股也不疼了,心里的郁闷全散了。

“是,一会为师就让她收拾收拾东西,明个儿一早就搬来服侍你……”

总算是安顿好了自己的两个徒儿,时间已是黄昏。

折腾了整个下午,宇文绝本想回早点回屋用膳休息,可才走了没几步,迎面又看到好几个后院打杂的灰衣弟子行色匆匆的跑过,每个人手中不是抬着崭新的红木桌椅,就是捧着上好的古董瓷器。

今个儿紫宸宫里有哪个要搬家么?看这陈设的贵重程度,至少也要是苑主级别的,怎么都没听秦轩提过?

“站住!”宇文绝叫住他们,“这些东西,是要搬去哪儿?”

“回宫主,是御香苑。”

御香苑,位于紫宸苑西南方,紫宸宫内并不是每个弟子都知其所在,里面所住的并非紫宸宫的弟子,而是专为服侍宫主所设的院落。

既然是宫主常要驾临的地方,条件摆设自然不能差,添置这些上好的红木、古董也是平常事,可这几天并没有新人入住,这般劳师动众的,又是做什么?

“是搬去谁的屋子?”

“回宫主,是唐公子。”

“唐?!”宇文绝思虑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对方的身份。

唐翼璿,他是蜀中唐门的四公子。

半月前,听闻有一武功高强的神秘人士单刀匹马夜闯唐门,妄图窃取其独门暗器“散花天女”,虽最终被现任唐门门主唐卓峰制止,可唐卓峰本人也因此身受重伤,筋脉尽断,命在旦夕。

为了救唐卓峰的命,唐翼璿专程前往紫宸宫求药,而作为交换条件,这位唐家四少必须留在紫宸宫悉心服侍宇文绝三年。

想起来,这位唐四少爷住进御香苑也有七、八日了,怎么现在倒是要置办起家具来了?

宇文绝本想再问,可看看面前那些个少年手里搬的抬的,也着实辛苦,便决议亲自去瞧瞧,他挥了挥手让那些弟子继续忙去。

在御香苑内的各个院落中,多以颜色命名,比如唐翼璿此刻所居住的一栋清雅的木质小楼,名曰点翠阁。

它的四周不仅种植了各色翠竹,还有一弯清泉环绕,却是应了那蜀中的风景,想来秦轩安排他入住此地,也是别有一番心意的。

不过此刻,好好的院子已经被糟蹋的不堪入目,四处丢弃着从屋子里扔出来的废旧的桌椅茶碗等。

院南边的一片竹林竟已被连根拔去,泥土翻新,看上去是被种植了什么新的植物。

西边置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竹笼,里面竟是各种的蛇虫鼠蚁……

而那位那大少爷,一边正捧着一袋子不知道什么玩意喂着竹笼里的“宠物”,一边还不忘对着已经忙得汗流浃背的弟子们吆喝:“不对不对,那个要放左边!噢……不行,还是右边好看一点?嗯……不要,还是左——喂!说了多少次别乱碰我的东西,毒死你我和不管治——哎呀!不行不行~都说了不要这样的,再给我找些更好的来!”

如此盛气凌人模样,这孩子,还是真没有丝毫寄人篱下的自觉。

宇文绝终于看不下去,大步跨进院门,“唐四少爷真是好兴致,这是打算把你们唐门都搬来我紫宸宫里么?”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要是在我唐门——哎,你是什么人?”唐翼璿本是下意识的答话,可一想怎么这里还会有外人进入,一转身,却看到身后那男人器宇轩昂衣着华丽,尤其这相貌实在的如画像中的一般,想来大约是住在这御香苑内宇文绝的男宠,不免又带着几分轻视,“没看我正收拾屋子吗?要串门明天再说!”

宇文绝这才想起来,当然他上山求药接见他的是大弟子秦轩,自己未曾出面,也难怪这不怕死的小子竟会不认识自己了。

两人对话期间,屋子里的几个弟子也瞧见了宇文绝的身影,纷纷出来要叩拜,却被宇文绝一个眼神阻止,于是只能继续默默低头干活。

“我只是路过的。”不理会唐翼璿的无理,宇文绝径自走到院中一处石凳上坐下,“反正里面的事情有他们忙,你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坐下来聊聊天?”

“你看不到这里乱成什么样了?我哪来功夫和你闲扯?这要是忙不完我晚上睡哪儿?”唐翼璿不耐烦的抱怨道。

“今个儿做不完那明个儿再做好了,你看他们也挺累了不是?”

“那哪行?我唐四少的睡的屋子怎么能这样乱糟糟的?再说做下人的就是要干活,不累怎么算伺候主子?”他说着,一面上下打量着宇文绝,见他身形也算结实魁梧,又道,“要不这样,你既然闲着,就帮忙他们一起搬东西好了,忙完了我再陪你聊!”

“我搬?”宇文绝看着这小子实在是哭笑不得,不由反问,“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唐家四少爷,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人干的活?”唐翼璿回答的理直气壮。

“好,那我搬。”宇文绝轻扯出一个笑容,忽地站起了身,对着里面还在忙活的人喝道,“你们几个,今天搬进来多少东西都给我照原样搬出去!一样也不许留!告诉秦轩,封了这院子!顺便让汀儿过来带人,就说以后这小子归他下头使唤了。”无视唐四少惊呆的表情,宇文绝已经起身往院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吩咐道,“对了,告诉诺儿,今日这院子里所有的花销都列成账单给我送到唐卓峰那儿去!给不出钱,就拿他的命来换!”

唐四少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在他身后急忙追问:“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对我?”

“宇——文——绝——”甩下这三个字,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本章完】

注:琼韖(rou,读音同“柔”),一直被人问,偶纠结了。其实就是想用个看起来比较象神秘的草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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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五章同门情谊

第五章同门情谊

由于一日之内,四位苑主有三位都受了罚,紫宸宫内突然就清净了下来。

宇文绝难得悠闲,不是在院中继续赏花品酒,就是去御香苑的幽蓝庭找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乐雅听琴下棋……

时隔三日,受伤最轻的小徒弟紫汀已经恢复了大半,闲不住的他忙不迭的想去看望另两位听说也受了罚的师兄们。

在宇文绝的四个徒弟中,三徒弟紫诺和紫汀的关系是最好的。

一来因为他俩年纪最相近,二来也是因为紫诺相对外向的个性更能与这位小师弟玩到一块儿去。

不过眼下,被罚跪三日的紫诺一回到秋苑便倒头大睡,早就不省人事,再加上紫秋又离宫多月,紫汀自然第一个就冲去了夏苑。

“二师兄!二师兄!”

那日一大早,紫秋刚梳洗完毕正半靠在床头,由丫鬟小樱帮忙更换伤药与纱布,外衣还未来得及披上就见外面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子,横冲直撞的跑进了屋子。

小樱本想斥责,这大清早的是哪个没规矩的敢这般乱闯,看到是紫汀,也只能无奈的在心中低叹。

倒是紫秋,浅笑着拍了拍小樱的手,算是安抚对方的不满,“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看今个儿早上有什么点心?吃了几天的清粥,实在是没味了。”

这几日紫秋一身的伤痛再加上那“琼韖”草的药性在体内作祟,紫秋一直没什么胃口,每次吃一点就说饱了,这会儿听到他说饿,小樱自是喜出望外,忙应道:“是苑主,樱儿马上去。”

小樱前脚一走,紫秋刚拿起衣裳正要穿,紫汀却已经凑到床前,抓着紫秋的手臂,“秋师兄,我听大师兄说师父拿‘宫规’罚的你,是不是很严重?师父那天好可怕!连诺师兄也被罚的好惨……”

回想起那日师父冷硬的眼神,紫汀到现在都会寒颤。

那“血堇”的藤,紫汀自然知道是多厉害的东西,从小自己淘气师父也没少拿那玩意出来吓唬自己,可每次也没真的动手。况且二师兄一直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这次师父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咳咳——”说到那天的事,紫秋不自然的低咳了两声,毕竟有些事并不适合让这个过于天真的孩子知道,便叉了话题,“没事,‘宫规’什么的也就是些皮外伤,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倒是你难得这么早就跑来我这,莫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了?”

他这位小师弟,虽说平日喜欢搞些恶作剧整人,可也不是不知道分寸,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可偏偏就是这惹祸的本事着实让人头疼,从小到大自己也不知道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

“哪有?!”紫汀不满的嘟嘟嘴,“我这两天连房门都没出,哪里去惹事?”

“怎么?那天师父罚重了?”这小家伙是最耐不住寂寞的,让他三天不出门可是比打死他都难受。

“当然不是!”提起那日丢脸的事,紫汀的面色一阵泛红,忙扯了开去,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毛茸茸又雪白的小东西,递到紫秋面前,“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紫秋诧异的接过那只有手掌般的小东西,“兔子?!”

这孩子,哪儿整出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玩意?

“对啊!”紫汀一面用手指逗弄着那已经害怕到颤抖的小兔子,得意道,“师父说秋师兄你要养伤,我想师兄天天在屋子里肯定会闷的嘛!所以这个送给你解闷啊!”

“汀儿,你……是不是忘记了,师父说过紫宸宫内不允许养宠物的。”紫汀从小喜欢研究毒物,冬苑内确实是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生物,这个师父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会儿他竟是还要拿出来四处送人养……

“哎呀,我那边养了那么多东西师父都从来没说过不许,不怕啦!再说这个小东西可乖了,昨天我在林子里看到它妈妈被野兽叼走了,就它一个躲在草丛里发抖,我才好心捡回来的,要是我们不养它,它这么小肯定也会被野兽吃掉的,秋师兄肯定舍不得的说……”

看小家伙说的头头是道,紫秋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再说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要是丢给这个惹祸的小子,难保两天就拿去试毒了,终于心软,“也罢,既然是汀儿的好意,就留在我这里,不过说好,等它长大些,还是要送回林子里去的。”

“嗯嗯。”紫汀连连点头,反正师兄只要答应自己,说什么都好了。

之后紫汀又在紫秋房里呆了不少时间,先是里里外外的给那小兔子折腾了一个兔子窝,然后又抓着紫秋给自己讲在紫宸宫外的所见所闻,一直到他想起来还要去看望三师兄紫诺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紫秋虽是不忍搅了那孩子的性质,却早也露出了疲态,而丫鬟小樱更是露出了要赶人的架势。

急忙告辞,紫汀踏着橘色的夕阳,赶往紫诺的秋苑。

那个时候,睡了一天一夜的紫诺也已经醒了,正伸着懒腰让丫鬟小雪张罗吃食,紫汀依然是连通报都省了直接进门。

相对小樱的反感,紫诺的丫头小雪倒是极为淡定,大概是这些年来早就看惯了紫汀隔三差五的就跑来这边。

她一边为自己主子夹菜斟酒,顺便也给紫汀布了碗筷。

紫诺也是不慌不忙的先喝完了满满一碗热汤,才对着紫汀招招手,“就知道你准来,饭菜也算了你一份,坐吧!”

“哇,好香!”问着这诱人的香味,不用请紫汀已经自动自发的朝着饭桌移动。

四位师兄弟里,秦轩因为入门最晚,虽是仁义忠厚但却与其余几个师弟接触甚少,紫秋素来清淡,多以素食为主,也只有紫诺能与这位贪吃的小师弟口味相近。

“唔——”哪知屁股才一挨着凳子,紫汀的眉头瞬间就纠结在了一块儿。

紫秋这几天有伤在身,小樱体谅主子,自是在屋里的床榻椅凳都摆上软垫,所以先前紫汀在他房里倒也不觉得。这会儿一不留神坐上这硬木圆凳,所有的伤痛都好像一下子都苏醒了一般。

紫诺也敏锐的察觉了紫汀的异样,“怎么,伤还没好透?”

照理说,紫宸宫的伤药比起外面的那些自是疗效要好不少,就算三天时间不够完全复原,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想来定是这小子又碍于面子不肯好好上药。

想到这儿,紫诺也不等紫汀的回答,一把已经把对方从凳子拉倒自己腿上面朝下趴着,而后对着小雪吩咐道:“雪儿,去拿伤药过来。”

“诺师兄!”紫汀死死拽着紫诺的衣袖,双脚在空中胡乱扑腾。

“别闹!”紫诺拍开紫汀的手,不轻不重的在小屁屁上给了一巴掌,“你要是肯好好养着,至于到现在还好不了么?”

“嘶——”吃痛的挣扎了一下,却依然逞强道,“这点小伤才算不了什么的!”

之前师父赐了那个叫鸢尾的丫鬟给自己,那丫头对自己是服侍的很周到,可他好歹是个男人,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家的随便看自己那个地方吧?至于冬苑的弟子,他堂堂苑主之尊,又怎么拉的下脸面。

“行了,别再我这儿嘴硬!真不算什么那天又是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得跟鬼哭狼嚎似的难听?”

紫诺接过小雪递来的药瓶,又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等着,待房门关上,他便扯下了紫汀的裤子,虽是消了肿的臀上这会儿果然还留着不少青紫的印子。

“师兄”撇撇嘴,没了外人,紫汀也不再别扭,撒娇似的在紫诺身上蹭了蹭,“好疼的,轻点!”

每次若是师父给上的药,那下手绝对的不留情,自己是咬着牙才好不容易撑过来的,还是诺师兄最好,每次都是轻轻柔柔,都不舍得让自己疼。

对于小师弟与自己这般的亲昵,紫诺却是突然显出些许的不自然,不得不用手按住了对方的身子,低沉了嗓音,“知道了,别乱动!”

不知不觉,这药竟是擦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在清凉的药膏和紫诺温和的揉抚下,玩闹了一天的紫汀就这样趴在紫诺的身上睡了过去。

无奈的低叹一声,看着对方熟睡的容颜,也只有这个时候的他,安静的让人打从心底里喜欢,只是不知道这个磨人的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一点……

时间一晃又过了七日,虽是伤势未愈,紫秋却已经出了夏苑,亲自来到后院那些打杂的粗使弟子们所在的地方。

不是他闷得太久闲得发慌,这只是夏苑苑主每年必做的工作而已。

紫宸宫分五个院落,除了宫主所住紫宸苑,春苑的秦苑主负责戒院和御香阁的事务;秋苑的诺苑主负责宫内所有的财政收入和支出;冬苑的汀苑主负责紫宸宫所有的杂物;而夏苑的秋苑主则是负责所有弟子升迁、分配、招收亦或除名的考量。

除去紫宸宫不定期可能会招收的一两个慕名而来的弟子以外,每年的春秋两季,宫内都会有一个公开的考核。

已经分配到四苑的弟子们根据不同的院落分开摆成擂台,最后胜出的前四名由本苑苑主按武艺高低分为首座、次座、三座和四座弟子,这四个人不但有苑主亲自指导武功、教授一些独门绝技的机会,更负责统领本苑其余的弟子,而武艺最差的两名则会被直接除名,赶出紫宸宫。

未分配到四苑的灰衣弟子,是根据个人武功的特长或者喜好,自由选择参加哪一苑的考核,只要能在规定时辰内完成苑主要求的三个任务,便算通过。

至于那些武功最差的黑衣弟子,则是由紫秋根据他们的年龄、身体资质、品性等等来综合考量是否有习武的潜能,每一次考核只选择一名直接晋升为灰衣或者是四苑的弟子……

所以,紫秋今日一行,对于那些常年只能干着扫地、劈材粗活的弟子们,绝对是一个绝佳展示自己的机会。

这边,平日里一次只挑着半桶水晃荡的某男子,两只手一次就提起了六个满满的水桶,虽然两只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可仍就装做若无其事般憋着一口气奋力前行,只是等他到了水缸面前,六桶水剩了不到两桶。

那一边,挥着扫帚的某青年,展示起了他那三脚猫一般的“凌波微步”,整个人好像喝醉了似地左右摇晃,一瞬间就扫得尘土飞扬,惹得紫秋也咳嗽不止。

就在大伙都争相向着紫秋表现自己或是进献殷勤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只是默默的坐在院子的一角劈柴。

一根、两根、三根……

那节奏不急不缓,坐着的人也是一副慵懒之象,乍眼看去还以为是躲在边上偷懒。

可当紫秋主意到他身边堆着的已经劈好的柴火,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小山,每根柴火不论长短粗细都好像比量过一般的均匀,甚至那被斧头砍过的表面都光洁的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不论他只是熟能生巧又或是有意而为之,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这人定是不简单的。

不过紫秋并没有立刻走上前去与那人对话,而是随手招手叫来这院里管事的一名冬苑弟子,“我问你,这院里平时有几个人负责劈柴?”

“回秋苑主,一个人。”

“这宫里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就他一个够用?”

“够啊!小天劈柴可有一手了,以前这里大概是五个人负责劈柴,自从他来了,五个人的活他一个人半天就干完了,所以我就派他们做别的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紫秋点点头,脚步已经朝着那人移去。

看着他劈完面前最后一根,正要起身去拿新的木柴,紫秋拦住他,“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多久了?”

“回秋苑主,弟子名叫景天,来这里已经两年了。”

“你之前师承何门,习武几年?”

“回苑主,弟子无门无派,小时候只是跟着爹娘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可惜爹娘早逝,武艺便再未精进。”

“哦?可否冒昧一问你爹娘的姓名?”

“回苑主,弟子当时只有四、五岁,也不太认字,只记得爹应是姓杨,而我娘复姓东方。”

景天的这一番话倒是让紫秋吃惊不小,这大约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自己随年幼,可江湖上一些传言自己也多有耳闻,没想到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子,也有如此不寻常的身世。

这样看来,今年的人选似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之后,紫秋又与他闲扯几句,看日头当空,已经接近午时,便准备离开。

哪知一转身,正看到不远处,一个灰衣的弟子正用一根藤鞭抽打着面前一个瘦弱的男孩。

那男孩衣服已经残破,露出的皮肉上零星散布着许多红痕,有新也有旧的,看起来像是受欺负已久,眼看他几乎承受不住的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紫秋终是不忍心大喝一声:“住手!”

【本章完】

下面三师兄要猥琐小师弟鸟哈哈哈哈哈哈要看的要给我留言才好呢~

恭喜龙套:‘景天33’登场~~乃劈柴好艺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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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六章初遇小宝

第六章初遇小宝

正在对那个孩子施以暴行的弟子见到是紫秋,吓得当时就把藤鞭掉落在了地上,忙单膝跪地,“秋苑主,弟子……”

“这么小的孩子,他又是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下这般毒手?”

“回……回苑主……他……他打翻了要送给汀苑主的午膳。”

“打了就打了,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气不过教训一下就是了,何必往死里打他?”

“是,秋苑主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那人嘴上认错的快,可心里却直叫屈。谁不知道冬苑的汀苑主是个最难伺候的主儿,事情稍不合心意就少不了打骂,更不用说打了他的吃食,自己以后的皮子可是得绷紧了过了。

紫秋当然也知道紫汀的臭脾气,自是不多追究,“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在责怪你什么,有这认错的时候,还不快去把汀苑主的饭食重新做去?”

“是,是。”那人连连点头,快步就跑走了。

紫秋于是扶起依然蜷缩在地上的小孩,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怎么样,觉得还好吗?要不要带你去擦点药处理下伤口?”

紫秋一面说,一面打量着这个孩子。在紫宸宫内即便是打杂的下人也是略懂武功的,这么小又瘦弱的孩子,看起来大概还不到十岁,他难道也学过武?

“不……不用了,我没事,谢谢哥哥。”小孩意外的乖巧懂事,摇着头连声对紫秋道谢。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谁带你进来这里的?”

“我叫小宝,另外一个哥哥带我来的,他说我在这里干活就会有饭吃。”比起在外面风餐露宿,这里的哥哥们虽然有时候很凶还会打人,可每天有床睡,三餐也从不缺,这一点已经让小宝很满意了。

“你也学过武功吗?”

“嗯嗯,我有学过剑法哦!”说到这个,小宝不免也得意起来,捡了刚才地上的那根藤鞭就要在紫秋面前表演。

怎料小宝才刚跨出一步,忽地就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

紫秋忙一把扶住他,“你怎么了?是刚伤到哪儿了?”

“哥……哥……”小宝的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胸口,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自小,宇文绝对他的四个弟子除了武功要求严格外,经史子集、奇门遁甲等等都多有涉猎,而紫秋一直对医术颇感兴趣,见小宝这般情形,紫秋也不做多想,直接抱了起来施展轻功就朝自己的夏苑而去。

当紫秋抱着已经昏迷的小宝回到夏苑的时候,丫鬟小樱正在门口等着他。

往常自己白天出去办事小樱也从不会这样挂心,以为是她在担心自己的伤势,正要出言开解,小樱却先开了口:“苑主,秋苑的诺苑主正在里面等你。”

这话正说着,紫诺似是听到了动静慢步从里屋走出来,看到紫秋怀中的孩子,惊讶道:“师兄,樱儿不是说你去后院视察了,怎么还抱了个小娃娃回来?莫不是,师兄的私生子不成?”

“行了!有空在这儿耍贫嘴,还是先救人要紧。”紫秋才不会与紫诺开这种玩笑,眼见怀里孩子越发微弱的呼吸,大步就朝屋里走去。

“哎?!这是——”紫诺这才注意到了那孩子异常的面色和满身的伤痕,也不敢再耽搁,忙跟紫秋身后吩咐,“樱儿,你去拿身干净的衣裳,还有可能用得上的伤药,雪儿,你帮着樱儿一起,顺便去打盆温水过来。”

“是,诺苑主。”两个丫头领命立即前前后后忙了起来。

待紫诺跟进屋的时候,紫秋早已将小宝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正与他把脉,神色略显凝重。

“秋师兄,这孩子是被人打成了内伤?”

紫秋摇摇头,“这些只不过是寻常的皮外伤,即便不用药,过几天也自然会痊愈。只可惜,他这儿——”紫秋说着,用眼神指了指左胸处。

“这里?什么意思?他莫不是有什么病?”

“这孩子的心脉天生就异于常人,这恐怕是打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小时候恐是看不出来什么症状,可年纪大了心脉就会渐渐消弱,发病时候胸口便会如针刺撕扯般的绞痛难当,轻则浑身冷汗、抽搐不止,重则当即昏迷不醒,甚至一命呜呼。”

“那这病又该如何医治?”如此弱小可怜的一个孩子,偏就生了这样的怪病,紫诺都忍不住在心里为他叹息了一把。

紫秋细不可闻的低叹,“这病确属罕见,我也是曾在一本医书上见过零星的记载而已,这病发作时虽可用草药配合针灸缓解疼痛,可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况且即便是用上最好的药材最好的名医,恐也只能撑过而立之年,若是像这个孩子这般体弱,怕是连三五年都熬不过的。”

“不是这么惨吧?”紫诺听了这番话不禁皱了眉,“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现在就是在等死了?”

“其实,早些年我倒是也曾听师父说起过一个治愈这种病症的方法。”

“师父对这个也了解?”从小他们几个跟着师父,除了武功之外当然也要修习各种的课业,可他却是不知,师父对医术竟也有这么深的研究。

“这倒也不是,前几年我看那些医书的时候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所以常会去询问师父,没想师父幼年时竟也是得过这种病症。”

“啊?那师父现在——”

紫秋的话对于紫诺实在是个惊天秘闻。

虽然他们从未问过师父的真正年龄,可毕竟也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若如紫秋所说,得了这病的人至多也只能活到而立之年,那师父自是早过了这个年纪,况且师父身体健壮哪有像是得了病的样子?

看来还真是有什么神秘的医治法子。

撇开那些多余的疑问,紫诺接着道:“既然有办法,那就快用啊!”

“只不过——”紫秋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这方法恐怕他用不了。”

“什么意思?”

“他的心脉生来就不健全,后天不论是药物还是针灸、调养都无法弥补,但如若能修炼本门的内功心法,待有所成时,用内力护住心脉,却也可以相安无事。且不说本门的内功素来不传外人,就算这个孩子从现在开始修习,没有个十年八载的,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他身子的底子又差,还得比常人花更多的心力,恐怕是——”

“那师父当年又是——”不等紫秋说完,紫诺已经等不及的插话。

“师父当年刚入门时确实也跟这个孩子差不多的年纪,不过他生来就是练武的奇才,又是师爷的关门弟子,师爷那时花了三天三夜,用几十年的内功亲自为他打通任督二脉,让他拥有了别人十几年的武功修为……”

“……”说到这里,紫诺也只剩下了沉默,毕竟自己和紫秋也只入门十几年,就算武功再高,内功修为确实不够为这个孩子打通筋脉,如此看来——

“唔嗯”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床上的小宝突然发出了如蚊蝇般细弱的呻吟,他依然没有清醒,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色由惨白变为一种泛着紫色的暗红。

“师兄,你看他这是怎么了?”

“不好,想是又发作了。”刚才一阵还没完全过去,没想到竟是又一次发病,才这个年纪已经如此频繁,看来这孩子从前过得一定更糟,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紫秋想着,便把小宝从床上扶了起来,背对着自己盘腿而坐,一面吩咐紫诺:“帮我扶着他,我现在输入一些内力先为他度过这次难关再说。”

……

一炷香的时间。

小宝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紫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将小宝重新安置在床榻上,让两个丫鬟给他处理一下身上的外伤,自己则是把紫诺拉去了一边,故意压低了嗓音:“这孩子,很不寻常。”

“怎么个说法?”

“我刚才为他输入内力,发现他的任督二脉本就是通的,可他却明明没有任何练武的迹象,不过我刚才捏了他的骨骼,这孩子筋骨奇佳,若是能从幼年就开始习武,现在恐怕都能与你我的武功相当。”

“这——”紫诺听到这些,自然也有不小的吃惊,“是不是曾经遇到过什么高人?看他那么有资质,就为他打通了筋脉,但后来又有了变故……”

“这不可能。”紫秋肯定的摇着头,“我们寻常人习武,需在武功有一定的基础时才开始尝试打通筋脉,即便是借助外力,自己体内本身也必须已有一股气息不断循环以保证筋脉的畅通,可这孩子根本一点内功都不懂。”

“他是……”紫诺此时也不知道问什么好了,这事着实蹊跷,不过既然这孩子如此特别,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师兄,那如果现在我们开始传授他内功心法,是不是就有救了?”

“不止,以他的天资,若肯勤加苦练,不出三年五载,必定位列四座弟子之上。”

紫诺闻言当即便动了心思,“师兄,和你商量个事如何?”

“嗯?”紫秋看着紫诺眼神中闪烁的灵光,就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这个三师弟聪明机灵是没的比,可就是在正经事上从来都马马虎虎,歪主意打得最快。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秋试之日,今年后院黑衣弟子中,就选他吧!我想收他进我秋苑习武。”

虽说四苑的弟子,平日里都是各自修习不同的武艺,可每年也总有那么一两次师父心血来潮,就让四位苑主分别挑选出本苑武功最好的几个人互相切磋。

这些年来,每每不是大师兄的春苑就是二师兄的夏苑获胜,自己和小师兄只有被师父责骂不思进取的份,如果有了这个小娃娃,用不了几年他定是能给自己挣回不少颜面才是。

紫秋打量紫诺一番,其实就算他不说,紫秋多多少少也动了想收这个孩子做弟子的想法。

且不说能救他一命,就算是这份习武的资质,也是百年难遇,他日若是能得师父亲自指点,这份成就恐是不可限量……

倒是不想,原来紫诺也看上了这个孩子。

“也罢,你若喜欢,就选他吧!”紫秋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小宝,“先让他在这儿休息一下,等好些了就送回后院里,到秋试之日,我会与师父禀报的。”

“是,多谢师兄。”

那日的视察之后,秋试的便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紫秋开始着手将每一个参加秋试弟子的姓名资料制成名册,准备呈给各个苑主与宇文绝,而作为苑主也会根据每年参与考试弟子的不同特性制定相应考题。

至于那些弟子们,自然是抓紧着最后的时机,拼命练习。

却是有一个人,虽然目前的身份等级同样是位列待考核灰衣弟子之中,但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比起那些只能干点最低等粗活的黑衣弟子,灰衣弟子也算是正式拜入紫宸宫门下,每日也有固定练武的时间,就是干活也不过是分去四苑给各个苑主跑个腿、送个饭菜、打扫下院子什么的。

可唐翼璿不同,他毕竟是从宇文绝的御香苑出来的人。

虽说当日宇文绝一怒之下就把他贬做了下人,可谁也知道那不过是宇文绝想削削他锐气的做法,若让他去伺候几个苑主想来是不合适的,所以最后他便被发配去了膳房。

这个地方的工作说累也不累,每日除了起得早些,倒也没有其他特别为难的事,而像唐翼璿这样从小到大只吃过猪肉从没见过猪长什么样的大少爷,自然是不会负责烹饪,顶多就是打打下手。

比如今天,他就被分配到了一百斤的面团和五十斤的萝卜……

【本章完】

这文,看情况也知道不会很简单了。

小宝也是重要人物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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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七章首座弟子

第七章首座弟子

“操,这鬼地方哪是人待的,一大早怎么就这么冷?”

这是他搬来这里的第二天,从早上睁眼那刻,唐翼璿就不住的嘟囔着骂娘。

要说起这里的居住条件,虽是比不上御香苑那样的舒适奢华,可也只有四个人一间屋子,平日吃穿用度也不会太过苛刻。

就是这季节毕竟已是深秋,上山难免早晚温差大些,对于这个习惯了被人伺候着的娇惯少爷,寅时就要起床劳作,实在是受不了。

他一面哆嗦着拉紧身上那件曾经被他鄙视了好久的粗布衣裳,一面骂骂咧咧的看着面前的几筐萝卜,一整缸的面粉和一整缸的水,却迟迟没有动手……

这萝卜,是要切吧?切什么样的?自己好像从来不吃这种东西,就算是配菜偶尔有,家里的厨子也会想尽办法做成美味可口的佳肴,以至于都吃不出来这曾经就是块萝卜。

还有这面粉,是要变成面团蒸馒头的么?

明明是粉末状的,究竟是怎么会变成那种一个个白乎乎又难吃的馒头的?

大少爷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做饭也是很有学问的一件事。

“小子,你一个人在这儿墨迹什么?”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唐翼璿转过头,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壮汉,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灰色布衣,于是懒得搭理。

“喂,你和说话呢!”那壮汉显然对唐翼璿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很有意见,说话的嗓门更大了,“这里几百号人等着吃饭,大伙都在干活,你傻站着算什么意思?”

“他新来的,就是这德行,昨个儿还说自己是大少爷。”另一边一个正在剁肉的青年插话道,“你别理他了,让他去吧!一会儿恼了他,他还跟你动手。”

“切,一个新来的还摆那么大架子——”

那壮汉心里不满,伸手就从背后偷袭对方,想看看那毛头小子到底有什么拽的资本。

唐翼璿娇惯归娇惯,好歹也算名门出身,武功自是不弱,顺势抓了对方的手臂,借力就来了个过肩摔。

也不知道是那壮汉武功实在太弱,还是四少爷心情不爽没控制分寸,反正那么大个的人,生生飞出去几米远,厨房内顿时狼藉一片。

那壮年并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竟也有这样的爆发力。虽是吃了亏,可面子上挂不住,当然也不肯善罢甘休,从地上起来就要再攻过去。

唐翼璿自打被发配到这破地方,床铺太硬、屋子简陋,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好,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会儿倒也想和那壮汉狠狠的干一场发泄。

眼看两人已经摆开了架势,一旁的人虽想劝架却也自知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就在为难之际,门外忽地一道白光从两人的中间一闪而过。

待两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朵淡黄色的秋菊,笔挺的插在面前的桌子上,入木三分。

这番功力并非寻常人所能有,一时间谁都忘了这屋里还有打斗的事,齐齐将目光投向门口。

“这一大早的,你们不干活,都玩什么呢?”

走进来的是一个青年,白衣胜雪,步履轻盈,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浅浅的微笑,举手投足间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一个让唐翼璿觉得实在不像男人的人面前,周围的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

“姬师兄早。”第一个迎上来的是这膳房管事的弟子幽涟,只见他在那个白衣青年面前一阵点头哈腰的奉承,“师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过来吩咐就是了,怎么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我能来,自然是我们苑主的事儿,这几日天气干燥,苑主想要一些清热去火的炖品,看看你们谁能尽快做好,早些给送过去。”那青年一面说着,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唐翼璿的身上。

“是是,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做。”

打发了幽涟,青年又向前一步来到唐翼璿面前,细细打量一番,“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这人是谁,他们怎么都叫他师兄?唐翼璿不怎么想搭理这个不阴不阳的男人。

“是啊,师兄好眼力,他确实是前——”边上的弟子怕这僵持的气氛不好收场,刚想插话,却被那青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不过你该知道,在这膳房内是绝对禁止动武的吧?”

“不知道。”回答意外的干脆。

“呵!”对于唐翼璿三番几次的无理,那青年嘴角的笑意反倒更甚,“既然这样,那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好了。”说着他又招招手将负责膳房的幽涟叫了过来,“按照规矩,在紫宸宫内擅自动武,该如何?”

“杖五十,一个月内每日增加两个时辰的劳作。”

“本少爷又不是这什么紫宸宫的人,你们这些破规矩,关我何事?”

这回答不禁更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果真是不怕死的。

“啧啧,这里真的是好久没有像你这般有个性的小子了。”那青年竟是笑出了声,凑到唐翼璿耳边低声道,“我挺喜欢你的,你若叫我叫一声哥哥,我便饶了你这一回,如何?”

“我呸——谁要叫你这种不男不女的——”

说话间唐翼璿已经拍出一掌直攻对方要害,可这手连那人的衣袖都没挨着就已被对方制住,“咔嗒”一声,整个右臂便失去了知觉。

“唔~”虽是咬着牙,可唐翼璿还是没忍住痛呼出声。

比起刚才那个壮汉不入流的功夫,眼前这个青年实在是高太多,他甚至连对方何时出手都未曾看清。

那青年看着已经惨白了脸色的唐翼璿,依旧娇笑如花:“早说了这里不能动武的,你看你,弄伤着自己了吧?”

“你——”虽然很想破口大骂,可唐翼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不敢轻举妄动。

到这份上,青年也觉得没必要再玩下去了,“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念在你初犯,五十杖就免了,就罚你今日之内把这些你弄脏的菜都洗干净了吧!”说完,人便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只留下又一次被惊呆的唐翼璿,喃喃问道:“他……到底是谁?”

众人无奈的摇头:“姬师兄,冬苑的首座大弟子,这你都不知道……”

一身傲气精贵非凡的唐四少爷就这样开始了他悲催的劳作生活。

比起之前的揉面,洗菜这种简单的事当然不会让大少爷继续摸不着头脑的发呆,更何况经过早晨的教训,如今一只手臂又不能动的他也再不敢随意耍横,乖乖的收拾了散落一地的青菜萝卜。

只是细一打听洗菜的地点,唐少爷几乎都要哭了。

原来这【紫宸宫】毕竟地处高山之上,即便宫后有专门开辟了一片土地种植一些农作物,可并不能满足整个宫内弟子的所需,所以每日天不亮就会有专门的弟子下山采购新鲜的食材,并且在距离宫外五里的一条小溪中清洗干净,再送入膳房。

如今姬师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他一个人把这几百斤的蔬菜给弄去几里地外,洗干净送回来。

一根扁担,两大筐的蔬菜,虽然四少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的往箩筐里塞,可依旧只能勉强装下三分之一而已。

可当他挑着扁担走了不到一里路,四少再次有了想死的心。

不到巴掌宽的扁担,似是要把人生生压垮,好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嵌入自己的右肩。

不要说继续挑着它向前走,此刻哪怕只是轻微的摩擦都让他疼得直咬牙。

再看看前方,除了崎岖的山路,连个小溪的影子都未曾见着,想想还在院里剩下的那三分之二,唐少爷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又一次扛起扁担……

加上偷懒、休息、骂娘、抱怨的时间,当唐少爷好不容易跑了三个来回搞定了所有的蔬菜之时,已是夜深。

回到早就空空荡荡的厨房,唐少爷饿的整个胃都在抽搐,顾不得已经累到不会动弹的双腿和肿成了馒头包似的双肩,他疯狂的开始在厨房里寻找食物。

……

可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一天前,自己还满脸不屑的扔掉了那些个对他来说完全难以下咽的馒头、窝头。

但这一会儿,当他饿的连一碗粗康都可以喝下去的时候,厨房却干净的好像刚被人打劫过……

“咕噜——咕噜噜——”唐少爷颓败的跪坐在墙角,他实在是累得再没有力气多走一步。

从没有如此想念远在蜀中的爹和娘,从没有如此的渴望一张哪怕只算是干净的床,从没有如此期盼即便只是一碗清淡的白米饭……

“哎,你果然还没睡啊?”远处忽然匆匆跑来一个灰衣的少年。

“嗯?”唐翼璿微扬起头,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好像不是这膳房内的人。

“冬苑的姬师兄让我过来找你,他说如果你已经回来的话,就让你去他那儿一次。”

“又是什么事啊?”就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这家伙怎么还阴魂不散。

“这我哪能知道?我只是负责过来传信的,你快点去吧!别让师兄等久了,到时候惹了麻烦谁都救不了你。”说完这句,那人转身就跑开了。

说实话,唐翼璿还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变态的姬弄花,可一想到早上他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浑身一颤,再看看自己那条依然半残的右臂,低叹一声,还是站起了身……

拐了几个弯,又问了两三个弟子,唐翼璿总算是拖着疲累的身子来到了姬弄花的房间门口。

未及敲门,里面却已经传出声音,“门没上锁,你直接进来吧!”

唐翼璿推开屋门,扑面而来的竟是一股浓郁的花香,只见这屋子的四周都摆放着各种的鲜花,正中央的桌子上,姬弄花正拿着剪子为一盆盛开着的墨绿色的菊花修剪枝叶。

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侍候一些花草,唐翼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姬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姬弄花放下剪刀,左右端详了那盆花,看似终于满意,这才转身对着唐翼璿招招手,“过来这边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晚上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想找你一起喝一杯聊聊。”姬弄花边说,边从一旁小桌上拿出一壶早已温热了的酒。

唐翼璿这下越发的警惕起来,这家伙明明就是一个阴狠毒辣、笑里藏刀的变态,哪会那么好找自己喝酒。

只是,以自己的武功跑是不可能了,思虑一会,唐翼璿也大方的跨步上前坐在桌边,“那就多谢师兄了。”接着,他端起酒壶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斟满,“师兄,我先敬你一杯。”

“好。”姬弄花也算是豪爽的人,随即陪着唐翼璿也饮下一杯。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不多会儿桌上的的酒就喝去了大半。

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这会儿再加上酒精作祟,唐少爷的脸上已经泛出鲜艳的桃色,视线竟也模糊起来。他摇摇头,想要赶走这眩晕的感觉,却不料脑袋越发沉重。

可再看看对面的姬弄花,依然气定神闲一杯接着一杯,好像喝得只是水一般。

唐翼璿这下觉得不对劲了,强打起精神道:“你明明也和我喝了一样的酒……为什么……”

姬弄花终于放下酒杯,浅笑着凑近了已经半倒在桌上的唐翼璿耳边,“你是说,你们唐门独门的十香软筋散?”

“你……”唐翼璿忽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呵呵……”姬弄花忍不住笑出了声,打开酒壶上的盖子,让那酒香渐渐飘散出来,“你知不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什么?”难道这酒是解药吗?不可能的,他们唐门的独门秘方,外人根本不可能有解药。

“我叫它——千日醉。”看着唐翼璿惊愕的目光,姬弄花继续解释起来,“我知道,你们唐门的人善用毒,凡是唐门的弟子生来便对本门的一些毒药有抵抗力,所以你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我的酒中下毒。可你忘了,在这紫宸宫的四苑中,我冬苑的弟子同样是最善于用毒的,这酒不但可以解了你软筋散的毒性,而且——还能让喝的人如同醉酒一般,千日不醒……”

“你——你究竟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你啊?”姬弄花那比女人还白嫩的手指轻抚上了唐翼璿的发烫的脸颊,“我早就说我喜欢你了,你这小子真是不解风情……”

唐翼璿这会儿再想起来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他趴伏在桌面上,身体虽不像是中了十香软筋散那般的软弱无力,可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根本做不了任何的抵抗,只能任由得姬弄花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衣衫……

【本章完】

恭喜龙套:

姬师兄——南瓜瓜

幽涟——(忘记是哪个了,好像有报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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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八章贞操危机

第八章贞操危机

卧房中昏黄的烛光下,唐翼璿此刻正一丝.不挂的被安放在床榻上。

虽然白日里辛苦的劳作在他的双臂和肩膀上都留下了不少的伤痕,但这也丝毫并不影响他那一身细腻皮肤给人的遐想。

姬弄花现在就坐在床边,神情专注的看着床上的这个美少年。

他并不急于享用这顿美餐,修长还微带着些凉意的手指正缓缓的抚过对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一般仔细。

唐翼璿的牙正咬得“咯咯”作响,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刀砍了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或者干脆砍了自己,总好过这般受人欺辱。

只可惜这酒的毒性实在是不一般,唐翼璿浑身上下虽不是已经虚弱的毫无知觉,至少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令人作呕手在自己身体四周的游走,可却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啧啧,真不愧是名门少爷,你这皮肤,怕是连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都要自叹不如了。”贪恋着这如丝缎般的触感,姬弄花忍不住称赞。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几乎是使出全身的气力,唐翼璿才好不容易吼出这一句话,企图强行使出内力,却震得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

“嘘~~”姬弄花直接掏出一块粉色的手巾塞住了唐翼璿的嘴,“你看,这么美的夜色,这么美的夜晚,别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唐翼璿在心里早已经把姬弄花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一张嘴除了“呜呜”的抗议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享受够了他身上的光滑细嫩,姬弄花终于将狼爪伸向了唐翼璿双腿间的柔软……

那一瞬间,唐翼璿整个身子都震颤了一下,他浑身紧绷,一双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呵呵,反应这么激烈?看你这样子,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姬弄花轻舔嘴角,似乎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唔……嗯……”

“你看,这里——还是漂亮的粉色哦!真的让人好想——一口就把它吃掉……”

“嗯……嗯嗯……”

与此同时,姬弄花卧房外的屋顶之上。

“诺师兄,你说这里有好戏看的,到底让我看什么啊?”紫汀一脸迷茫的趴在屋顶,极其不耐烦的问着身边的紫诺。

“嘘,少说话,当心被人发现。”紫诺一边说,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房内的两个人,顺便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花生仁递过去,“你仔细看下去就明白了,师兄这是教你做男人呢!”

“做男人?”紫汀挠挠头,越发不理解。

“是啊,做男人,就是要做他们接下来的事……”

“他是要让姓唐的试药吗?”从刚才唐翼璿进门,自己就看到他偷偷的在姬弄花的酒里下药,却不想被姬弄花将计就计的反将一军。

现在姬弄花将中了毒的唐翼璿弄在床上,除了拿他试药,紫汀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真是榆木脑袋!”紫诺伸手就给了紫汀一个暴栗,“你好歹也要十七了,想当年你师兄我这个年纪,晋州城内哪个青楼楚馆我没进去过,我——”紫诺正说得得意,突然看到小师弟带着迷惑又无辜的纯洁目光,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想打住。

“师兄,青楼是什么地方?很好玩么?”紫汀打从记事起就被宇文绝抱回了山上,十几年来从未踏出过紫宸宫的地界一步,平日里除了练功最大的嗜好也就是弄些毒虫、毒草、毒粉的作弄人玩,对于这些个问题自然是全然不知的。

“哎呀,这个一时说不清,等你有机会下山去看了就知道。”视线一瞟,下面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紫诺又一拽紫汀,“别乱想了,先看戏要紧。”

再次将目光投向屋内,唐翼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翻了个身,屁股朝上趴伏在床上。

姬弄花的手掌正在那挺翘的部位肆意的抚弄,不一会儿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细巧精致的瓷罐,手指蘸了一些罐里的油膏,就往唐翼璿的双股间送去。

“咦?!”紫汀再度惊叹,“这小子什么时候瞒着我研究了新药?”

“那不是毒药!”紫诺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带着小子来了,还以为他多少能开点窍,没想到连原本的好兴致都给搅和的差不多了。

“那是什么?诺师兄你认得?”

那罐子里的东西看起来黏黏滑滑的,呈现半透明状,似乎还隐隐有一股香气,如果不是毒药,那为什么他要往唐翼璿那个人身上抹,又为什么唐翼璿看起来如此恐慌?

紫诺已经彻底绝望的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理身边这个长不大的小娃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了床上的那两个人。

……

“啊——操.你妈,给老子滚远点!”

也许是不是姬弄花觉得一个人唱独角戏实在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已拿掉了唐翼璿口中的手巾,紧接着就是一阵暴怒的狂吼。

紫诺不禁低叹:“啧啧,这身段、这嗓音,倒是白白便宜了姬弄花。”

紫汀当然不知道紫诺在感叹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答道:“师父那儿的人,当然好啦!要不是他自己蠢惹师父生气,也不会到这里来受罪。”

“嗯?师父的人?怎么说?”紫诺一下听出了不对劲,忙追问。

“就是……”紫汀眨眨眼回忆了当天来师父派人来传信时候的情形,“好像他原来是师父御香苑的人吧!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师父就生气了,说让大师兄封了他的院子,把他赶到我这里来。”

紫诺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他就是唐翼璿,唐门的那个四少爷?”

“对啊。”

那天他随时按照师父的吩咐给点翠阁列了账单送去唐门,可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四少。

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照师父的脾气,自己的人就算看不上了,也断不会随意让别人糟蹋了去。何况自己听大师兄说起过当日之事,师父之所以这样处置他恐怕也只是想挫挫他的锐气。

如若今晚真的被人得了手,不要说姬弄花的小命,就是他们几个师兄弟都免不了被师父的怒气波及。

思虑再三,紫诺一抬脚,冷不防就将紫汀从屋檐上踹了下去……

紫汀虽是练武从不肯卖力,可从小淘气惯了,轻功却是四个师兄弟里最好的。

被紫诺这一脚,虽也是措手不及,不过还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院里,但也如他所料,自己才稳住身形,屋里听得动静的姬弄花已经开了门。

本来还想责怪是哪个鲁莽的打搅了自己的雅兴,看到是紫汀,忙恭敬的行礼道:“师父,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咳咳……这个……”紫汀埋怨的瞥了瞥屋顶上的某个罪魁祸首,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早就没了踪影,心里暗暗又把他骂了一遍,“我正巧路过,看你没睡,是在研究什么新药么?”说着,还往屋里来回张望了一番。

姬弄花急忙用身形挡住了紫汀的视线,“呃……徒儿只是看今晚夜色这么好,所以想喝一杯赏赏月而已。”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屋里还有别人?”

“没有!这么晚怎么会有人!”这话说的姬弄花冷汗都要下来了,又不敢明着阻止自己师父进门,又害怕被瞧见床上的唐翼璿,忙岔开话题,“师父,难得遇上您,徒儿正有事情要请教。”

“好啊,那我们进去说。”反正都已经站在这儿了,紫汀是打定主意要进去看看刚才姬弄花到底和那姓唐的在搞什么鬼,直接把人往边上一拨就跨进门去。

“师父!”姬弄花疾呼一声,心想不好,迅速跟了进去。

“……”待两人进到房中,床上早已空无一人,甚至连刚才被丢弃在床头唐翼璿的衣裤鞋袜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话。

再说到那被紫诺趁乱劫走的唐翼璿。

别看他之前口气蛮横,强硬的不行,当姬弄花差点就把他强。暴的时候,他也是真真的被吓傻了,一直到被紫诺连人带被子裹着扛到肩上都未曾回过神。

紫诺本是想把他送回后院住的地方了事,可看他这副呆呆的傻样,再加上毒性未解,尤其是右臂更需要治疗,干脆好人做到底把他送去了紫秋那儿。

“秋师兄!”由于肩上还背着这么重一个大活人,总有些不方便,紫诺一边喊着,直接飞起一脚就踹开了门,“师兄,你快给这个人——呃——师……师父……”

房门大开,西侧一张长塌上正坐着紫秋和宇文绝,两人中间是一盘还未下完的棋局。

紫诺当时就怔住了,站在门口脸色一阵泛白,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宇文绝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头看了一眼紫诺,“诺儿这进门的法子到真是特别。”

紫诺知道自己打搅了宇文绝与紫秋的对局,师父自是心里不满的,好在他够机灵想到了肩上这个小子,忙解释道:“师父,刚才是徒儿莽撞了,可徒儿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才忘了礼数。”说着他将唐翼璿放到了屋内的床榻上。

“他——”看到宇文绝依然无动于衷的坐在那儿,紫秋先上前看了一眼唐翼璿,“唐门的四少,师弟你是在那儿看到他的?”

“是他?”宇文绝听到紫秋的疑问这才走了过来,看到正昏迷的唐翼璿却也有不小的惊讶。

本来就是想把他扔去后院吃点苦头的,倒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已经落得如此狼狈了?

轻轻的掀开包裹在他身上的锦被,除了白日里走山路时被碎石灌木刮伤的痕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只是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酒香让宇文绝立即皱了眉。

“千日醉?”宇文绝转头看向紫诺,“刚才诺儿在冬苑?”

“徒儿只是偶然经过,看到他险些被人轻薄,略施援手而已。”

虽然这事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但以宇文绝的脾气,要是知道真相,难保不会把姬弄花怎样,连带汀儿估计也没好果子吃,思虑再三,紫诺也不得不撒了谎。

“哦?”宇文绝轻挑眉梢,表情并无变化,只是接着问道,“那贼人现在何处?”

“徒儿想先救人要紧,所以一时不查被他溜了。况且当时夜色已深徒儿也并未看清对方的样貌。”

宇文绝听着紫诺的解释,一边伸手为唐翼璿把了脉,确认他并无大碍,又道,“诺儿,你说在这紫宸宫内,谁的轻功可以胜过你?”

“这——”只一句话,紫诺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冷。

不等紫诺回答,宇文绝又接着自言自语,“汀儿倒是长大了,也学会这些不入流的伎俩了?”

“不,这事和小师弟无关,小师弟生性单纯,他根本不懂这些,他——”

紫诺一心想着给紫汀开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已是宇文绝暗沉的眼神,一瞬间便没了词。

“不是汀儿,那难道是为师?”

紫诺只得跪了下来,“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保证没有下次!师父念在徒儿好歹也是救人心切,就网开一面吧!”打从师父问自己谁的轻功可胜过他的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这次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上次罚跪三天已经够惨了,这次……不敢想象啊!还不快求饶,小命都要没了。

“行了,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不说我也不再问便是。樱儿,你传我的话,让紫汀过来一次。”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师父您罚徒儿吧!”

刚才还在诧异怎么宇文绝也变得如此好说话了,后面半句,霎时让紫诺的心凉了个彻底。

看到紫诺突然的失态,宇文绝的脸上却是泛出浅浅笑意,“既然事情发生在汀儿的冬苑,为师让他过来也不过是例行询问,诺儿怎么如此紧张了?”

“师父……徒儿认罚,徒儿愿意说实话了……”

【本章完】

好吧,我偷懒了一天,欠你们2000字更新……

低头默默去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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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九章紫诺受罚

第九章紫诺受罚

趁着紫诺向宇文绝叙述事件的全部经过,紫秋也开始耐心的替唐翼璿解毒并处理伤口。

本以为宇文绝听到姬弄花对唐四少所作的一切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会立刻下令捉拿姬弄花过来问罪,哪知宇文绝却好像毫不在意,反倒是镇定自若的坐在那儿喝起了茶。

紫诺只能继续跪在那儿,也不敢多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紫秋终于从唐翼璿的床边离开,宇文绝才再次开口:“如何?”

“千日醉并不算什么烈性毒药,而且唐门的弟子本身就对一般的毒有抵御能力,服下解药后我想应该就快醒了,他的右手臂应该是被人用内力折断,我已经给他做了接骨,修养一个月就能痊愈,至于其他也就是些擦伤碰伤没有大碍。不过——”紫秋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眼神多少也有点不自然,“虽然有被人侵犯的迹象,但应该还未成事……”

宇文绝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已经跪得有些摇晃的紫诺,后者立马挺直了腰板。

“诺儿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师父,徒儿不该企图欺瞒师父,徒儿认罚,只求师父不要再为难小师弟了。”

在这件事上宇文绝其实并没有想过要牵连紫汀,只不过眼前这个总喜欢自作聪明的孩子,实在是有点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味道,看来一定是最近疏于管教了。

这一次确实需要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他。

“为师处事向来秉公办理,这次的事你错在意图欺瞒,汀儿则是管教弟子无方,你求为师放汀儿一马,那你就把他的罪一并受了吧!”

紫诺倒是没想到宇文绝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连忙点头:“是,徒儿一力承担便是。”

宇文绝转头看看紫秋:“秋儿觉得该如何处置。”

“师父……”紫秋迟疑了一会儿,但知道在宇文绝面前的求情也是毫无作用的,“欺瞒宫主鞭一百,御下不严同样鞭一百。”

“师父…………”紫诺哀怨的低喃。

两百鞭,他不如直接别要屁股好了。秋师兄也是,怎么都不会放水少说点么?

宇文绝却反问:“怎么,诺儿是嫌太少?”

紫诺忙摇头:“不……不不,徒儿领罚就是。”

“难得诺儿这么乖,为师就网开一面,这刑具就由诺儿自己选吧!”

宇文绝的视线接着转到屋子西侧的一个墙角处,有小半面的墙挂着四五样刑具,从包裹着牛皮的钢鞭,紫檀的板子,还有各种藤条、竹鞭等等……

紫诺一时陷入沉默,师父此番的用意,自己不敢猜更猜不透。

若选最重的钢鞭,两百鞭估计自己离死也不远了,若选最轻的竹鞭,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不满意加重刑罚。

这就好比明明要被杀了,杀人的还让自己选个死法,真是生不如死……

宇文绝走过去,缓缓的用手指扫过墙面上的每一个刑具,淡淡问道:“诺儿不是最喜欢揣摩为师的心思,那就猜猜为师最想用哪一样,如何?”

紫诺到这一刻才明白,比起那些的谎言,宇文绝更在意的是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的精明,更觉这次自己是真的错到离谱,“师父,徒儿不敢了。恳请师父责罚。”

宇文绝依然无动于衷,手指停留在中间的紫檀木板上:“为师猜,诺儿刚才一定要选这个……诺儿一定想钢鞭太重,竹鞭又太轻,选这板子,不论为师是否真的打算重罚你,也都不至于会逆了为师的意。”

“……”紫诺再不敢多说一句,只是身上的冷汗已经渗透了衣衫。

宇文绝决定不再戏弄他,最后取下边上的竹鞭,“为了表彰诺儿今日难得的善心,为师就选这个好了。”

“是,徒儿多谢师父。”紫诺心头的大石终是落下了,看来师父总还是心疼徒弟的。

依旧是褪去衣衫,紫诺全身赤。裸的趴伏在院中的一个长凳上。

那长凳是石雕的,紫宸宫内几乎每个庭院都有,就是为了师父平日训诫弟子所用。

记忆中自己有好久未曾被师父这般惩罚过了,幸好这里是紫秋的院落,要是在别处被人看见,那他死的心都有了。

宇文绝手握大约三指粗的竹鞭,那竹鞭是用细如发丝的竹丝密密编织而成,比起一般的竹条韧性更加,也更结实耐用,但竹丝细薄,并不会伤及筋骨。

“啪——”狠狠的第一鞭打破了这原本寂静的夜晚。

一道深红的伤痕从左至右贯穿了紫诺整个臀峰,不及片刻更有细如针尖的血滴慢慢的渗出。

紫诺整个身子一颤,未曾想过师父这一鞭竟是加了内力的,若不是自己用内功定住身形,恐怕早被打翻在地。

“啪——啪——啪——”不给紫诺喘息的机会,宇文绝又接着甩下三鞭。

那红痕渐渐爬满整个臀部,鲜血也开始汇聚成液滴。

“唔…………”即便是死死咬着牙,可紫诺还是忍不住低吟一声,双手甚至在石凳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师父!”本来在屋内的紫秋听到声音不对,立即赶了出来,照这么打下去,哪用两百,五十鞭紫诺都承受不了,可他还未开口便被宇文绝一伸手阻止。

“诺儿,在四位徒儿中你是最为聪慧的,可为师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这些小聪明可以拿来为师面前显摆,不要以为为师平日里不闻不问就是默许你在我紫宸宫内肆意妄为,莫说这竹鞭,就算没有刑具,为师想要罚的人,还没有可以逃脱的……”

说完这一句,宇文绝刚刚好打了二十鞭,臀上已是呈现紫黑色,一片血迹模糊,但依然没有明显的伤口。

只是紫诺已经趴在那儿根本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秋儿,送诺儿回去。”丢下竹鞭,宇文绝对着边上一脸担忧的紫秋吩咐道,随后又进了屋。

房内。

床榻上的唐翼璿这会儿也正巧醒了,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姬弄花的房中,右侧的桌边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背对自己而坐。

唐翼璿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道:“这里是哪里?”

男子并未回话,只是将桌上的茶杯倒满,转身递到他嘴边,“喝了它。”

唐翼璿终于看清男子的面貌,惊道:“你……宇文……绝?”

宇文绝依然不回答,只是继续将水杯往他嘴边送了送:“你余毒未清,多喝水对你有好处。”

“呃……哦……谢谢……”唐翼璿对宇文绝突如其来的关心显然不怎么适应,呆呆的接过杯子。

喝完水,果然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嗓子也没有那么火辣的疼,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无力,他看着宇文绝问道:“是你……救了我?”

“这里是我徒弟紫秋的房间,你只是刚好被我徒弟救了而已。”宇文绝语气冷漠。

“哦。”唐翼璿愣愣的应着,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先前明明就是这个男人害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可刚才看到他站在自己床边心里却又莫名的有些欣喜,而现在得知救了自己的不是他又好像有点失落……

“我来,只是问你一句:今晚伤你的,是何人?”

“他是——”唐翼璿几乎脱口而出姬弄花的名字,可当他看到宇文绝仍是冰冷的眼神时,却又选择了沉默。

明明是自己被他宫中的弟子所伤,可这个男人生冷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对自己一点点的关切,就连那句话都好像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是谁?”宇文绝又重复了一次。

这个人什么态度!自己现在是病患哎!干嘛好像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

“我……我不知道,也不认识。”唐翼璿赌气道。

“那他的衣服样貌呢?”

“我当时被迷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意料之外,宇文绝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我知道了,今夜你就好好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啊?!”一想到还要回去那破地方,唐翼璿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难不成四少爷以为,我紫宸宫是专门养活着一群吃闲饭的人。”

“你——”明知对方是在挖苦自己的无能,可唐翼璿却除了瞪眼,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的确,自己在这紫宸宫内,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没什么要说的,你就好好歇着吧!”宇文绝没再理他,转身出了房门。

秋苑。

紫秋好不容易扶着紫诺回到房中,正欲为他处理伤势,没想到另一个小家伙正翘着腿坐在屋内,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意思。

一见到紫诺进屋,某孩子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对方刚要开骂,却见紫诺布满冷汗惨白的面色,还有衣摆处沾到的点点暗红,顿时也慌了神,“诺……师兄,秋师兄诺师兄是怎么了?”

“师父刚在我的院里,没想到他闯了进去,被师父逮个正着。”紫秋故意避开了唐翼璿不提,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师父好像也是另有打算的样子,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让紫汀这单纯的小子知道太多。

“啊?!师父今天心情很差吗?”往常徒弟们要是坏了规矩被师父罚也算是常事,可以紫诺的武功,被打得如此狼狈还未曾见过,可见师父今天下手不轻。

紫秋不语,只是摇摇头,有些事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将紫诺扶到床边趴下,接着从橱柜里找出伤药,环顾四周,意识到似乎是少了一个人,“汀儿,小雪呢?”

“哦,我嫌她碍事,打发她去睡了。”言语间,似乎还带着那么点沾沾自喜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是用什么法子打发人的了,紫秋无可奈何的低叹,然后把药瓶递到紫汀手上,“既然这样,诺儿的伤就由你来负责好了。”

“为什么啊!”从来都是自己受伤被师兄们照顾,他哪会这些。

“小雪被你弄走了,师父这会儿还在我的夏苑,要不汀儿替我回去向师父复命,我留下照顾诺儿。”

“呃……不要。”紫汀想都不想飞快的摇头。

师父今天一定心情很坏,几个师兄弟里自己又是最不会讨师父欢心的那一个,这种时候才不能上门去送死。

想到这里,紫汀立即接下药瓶,“我还是在这里照顾诺师兄好了。”

沉寂很久的紫诺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算了,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我自己能行。”他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有千万把小刀在撕裂着自己的伤口,疼得紫诺气喘不已。

“行了,你老实躺着吧!”不是不知道师父下手的力度,这伤虽不重,可每一下都是疼得钻心,也算是紫诺够能忍,若是换做紫汀这孩子,早就叫着满地打滚了。

目送紫秋离开,紫汀在床边多点了盏灯,接着又取了脸盆、找了棉布、打了热水,回忆着以往师兄们照顾自己时的情景,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

掀开外衫,其实宇文绝对于处罚的分寸一向拿捏的很准,臀上并没有外伤,除了挨打那会儿,后来便没有再流血,只是整个臀部都肿胀的不像话,呈现出骇人的黑紫色,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了一般。

“诺……诺师兄……”紫汀拿着湿布的手不由得轻颤,不知道改如何下手。

为了宽慰这位小师弟,紫诺只得强挤出笑容:“师父下手你是知道的,就算看起来严重,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上药的事,等天亮让雪儿来做就好了,这会儿很晚了,汀儿也回去睡吧!”

“嗯”紫汀坚定的摇着头。

像现在这样忙里忙外的,虽是很繁琐,可是也让他有了一种特别的成就感,自己终于不再是他们眼里的孩子,也可以为师兄们做些事了。

“那好吧!”紫诺于是没再劝阻。

【本章完】

于是我就只欠你们2000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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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上)

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上)

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即便是在四季如春的紫宸宫也难免会被毒辣的日头晒的有些焦躁。

而在这样令人心烦的时节中,却有一个日子令得宇文绝也不禁头疼起来。

七月初七,七夕。

也不知道宫里那帮小崽子们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说是牛郎织女辛辛苦苦每年只能在这一天相会,所以在这个重要的节日一定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度过。

于是宇文绝不得不默许在七月初七放假一日,准许紫宸宫内的人下山游玩。

不过既然是节日,宇文绝想着自己也总得提早安排一下,要不然难保御香苑那几个不会变着方的给自己脸色看。

他第一个去了唐四少唐翼璿的点翠阁。

一支六十年才开一次的雪山红莲。

可唐翼璿结果这珍贵的礼物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欣喜,只是礼节性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让丫鬟将药材放在密封的匣子中存放去冰窖里。

“璿儿,明日就是七夕,宫里的弟子大多都下山去看热闹,你要不要——”

宇文绝正想探探口风,看看唐翼璿七夕的想法,自己也好早做打算,哪知唐翼璿直接插话道:“嗯,明天难得有假期,我也约了人去城里。”

“你一个人去?”这倒让宇文绝意外了。平日里这小子最在乎那些个争风吃醋的事儿,反到在这样的日子突然变开明了?

“当然啊,都是以前在江湖上的朋友,和你们又不熟。”

“那路上小心,别玩太晚。”

虽然就这么被人忽略了还是有点不自在,不过也算是解决了最大的一个麻烦,宇文绝多少得到些安慰……

宇文绝接着去了幽蓝庭,慕容家大公子慕容乐雅的庭院。

一本失传已久的稀世古琴曲谱。

慕容乐雅向来喜欢这些琴棋书画、附庸风雅的东西,看到这琴谱,还是掩饰不住兴奋的翻看起来,又亲自弹奏了一遍,这才让书童子夜将它小心存放起来。

“乐雅,明个儿是七夕,宫里的弟子都放假出去玩了,那你——”

“是啊,明个儿我也约了朋友,在城里醉仙楼聚一聚。”

“你也约了人?”

“啊,怎么?你还有事?”

“没事,倒是你也好久没出门了,出去走走也好。”

原来是怕麻烦,这会子麻烦都自己解决了,宇文绝却是不那么习惯了。

当宇文绝踏入瑶玥的颐红轩,那位冰雪为肤,美若仙子的江南第一花魁,正热得不行。

他半躺在树荫下的一个软榻上,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让丫鬟给他扇着扇子,而他的身上甚至只披了一件枣红色的薄纱。

宇文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跟着自己来到紫宸宫也有些时日了,这不拘小节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绝!”看到是宇文绝向院里走来,顾不得炎热,瑶玥已经从软榻上下来朝着对方怀里扑去。

“穿成这样还在院子里乱跑!”宇文绝接住那清瘦的人影,只是这几步路,那原本就已经算是透亮的纱衣敞得更开,颀长的美腿和胸前白嫩的肌肤已经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宇文绝不得不为他拢了拢纱衣,“进屋吧,回头让人看见笑话。”

“绝,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有人陪,就意味着这个下午终于不再无聊了,瑶玥自然全听宇文绝的安排,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今天正好没事,就提早过来看看。”说着宇文绝从怀里掏出一把崭新的折扇,“这个给你,前两天你不是说扇子坏了?”

“送我的?”瑶玥迫不及待的打开它看了又看,“好漂亮啊!绝真好。”接着吧唧一口亲在在宇文绝的脸颊上。

“你喜欢就好。”宇文绝搂着瑶玥在床边坐了下来,“明天宫里的人都出去过节了,小玥有什么打算?”

“呀!”不问也罢,宇文绝这一问,瑶玥竟是突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

“明天,明天有约会,我忘记告诉绝了。”瑶玥说着,开始翻箱倒柜找起明天出门的衣服还有要带的银两包袱等等。

“你也约了朋友?”真是巧事,都要跑了?

“嗯~~”瑶玥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是朋友约了我。”

“去哪儿玩?”他不是生在江南?怎么在晋州城也有朋友了?

“就去集市上逛逛,听说明天会好热闹的。”瑶玥想想觉得好像忘记了点什么,转头又问,“绝明天去哪里玩?”

“我……我还有事要忙,你玩的开心点。”

“嗯,我会记得给绝带礼物的。”

七月初七,晴。

在这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里,宇文绝却无聊的有些发慌。

就连他的侍婢小玥一大早都请了假,据说要下山去求个好姻缘。

在灌下了大半壶的闷酒后,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照他的性子,应该不会是也和他们一起玩闹才是……

夏苑。

在练完功,吃了早饭之后,紫秋正专心致志的研究一本新的医书,以至于宇文绝在门口站了有些时间,他才反应过来。

紫秋放下手中的书迎上去:“师父,您怎么来了?”

“刚巧路过来看看。”宇文绝直接坐在了紫秋方才的位置上,随手拿起书扫了一眼,“今个儿宫里放假,诺儿拉着汀儿下山去玩,连你大师兄都说要出宫办事,你怎么也不出去走走?”

“师父您是知道的,弟子向来喜静,不爱凑那些热闹。”

“嗯。”宇文绝点点头,环顾四周,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棋盘上,“那正好,陪为师下盘棋吧!”

“是,师父。”

……

也不知道是这个特别的日子果真会让人有些不一样的变化,还是这难得安静的可以与师父独处的时光实在让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遐想。

总之几个时辰的对局下来,紫秋是从未有过的惨淡收场,甚至连宇文绝都表现出了极不满意的脸色。

“师父,徒儿认输了。”又一枚棋子落下,紫秋便知道局势已定,再下下去也只是垂死挣扎,况且今日自己一直心不在焉,若再继续,恐怕也只是徒增师父的怒气。

宇文绝眉头微蹙,“秋儿是否觉得陪为师下棋很闷?”

“师父恕罪,徒儿只是……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秋儿有心事?”

宇文绝站起来,走到紫秋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却让紫秋的心不由得慌乱。

“师父,徒儿……徒儿……”完全无法应对的尴尬,若是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不要说是面前的这个人,恐怕连他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秋儿,是有什么不能对为师讲的么?”

在他转开头几欲逃避的刹那,宇文绝竟用手指钳住了紫秋的下颌,强迫他扬起头,面对自己。

“师父……您……”不自觉的红了脸,在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已经可以闻到由那个人身上传来的独有的幽香。

“倒是有些时日没有来你夏苑了,秋儿可有想念为师?”宇文绝俯下身,由口中呼出的热气轻扫过紫秋的耳廓,语调更是加了几分的挑逗。

“没……没有……”欲盖弥彰的答案,紫秋说出这个词的同时,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在轻颤。

“为师可不喜欢不诚实的徒儿。”故作严肃的回答,刚才还捏着紫秋下颌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揽在了他的腰侧。

不等紫秋有所抵抗,宇文绝双臂一用力,便已经将他扔到了不远处的床榻之上。

“师父!”紫秋惊呼一声,“现在……现在才是申时……”

“那又如何?”宇文绝不以为意的反问,人已经来到床边,搂住紫秋,手指顺着衣襟往里探去。

“师父——哈嗯”毕竟是易冲动的年纪,即便嘴上说着不愿意,可早已被调。教过的身体却本能的有了反应。

宇文绝手指的动作更加深入,衣衫也一件件的被解开,“秋儿……是忍了很久了吧……”

“师父,不……嗯”

正是情难自禁的时刻,门口却传来不速之客的喊声:“秋哥哥!秋哥哥!你在吗?我们回来啦~~”

一阵嬉闹的喧哗,在瑶玥带着天真的声音之后,又陆续跟着两三个脚步声。

“师父!是瑶玥公子。”紫秋被这一喊立即回了神,不顾宇文绝的强势硬是将他推开。

难得的好兴致被打断,宇文绝自然是很不爽的,不过眼下屋外还不止一个人,宇文绝也只得作罢,意犹未尽在紫秋唇上落下一吻,“快去快回。”

“……嗯~”再次红了脸,紫秋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就出了门去。

屋外,不止瑶玥,连带慕容乐雅和唐翼璿都一并跟了过来,只见他们两只手中都提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裹,俨然是刚刚大肆采购归来样子。

“你们这是——”还不等紫秋发问,瑶玥已经第一个兴奋的扑了上来。

“秋哥哥,你看你看,我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说着,就像献宝一般的把手上的好几个纸包一个个堆到紫秋手中,“这个据说是这里最好吃的蜜饯,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山楂糕,还有这个醉仙楼大师傅每天只限量一百份的桂花糕,还有……”

“小玥……”紫秋不禁被他闹的有些头疼,自己并不是爱吃甜食的人,这些东西也实在是让人感不起兴趣。

可紧接着唐翼璿也凑了上来,一连丢了好几件崭新的衣裳到紫秋身上,“秋,今天城里店铺大甩卖,我看这衣服也挺适合你的,就多买了几件。”然后他又翻出了配套的鞋子、发带、腰带等等一起送到紫秋手上。

“对了对了,我还有买了很多漂亮的珠宝。”看到唐翼璿拿出这么多东西,瑶玥也好像不甘落后一般的继续在他那写大包小包里翻腾。

什么翡翠玉器、金银发簪、各种玉扳指、玉佩、珍珠玛瑙镶嵌的摆设物件……

不多会儿,紫秋的院子里简直就像是一个珠宝店了。

“好了,你们两个别折腾了。要显摆有的是时间,难得今天假期,都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了?”就在紫秋已经被这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弄得快要晕了之时,慕容乐雅及时开了口。

“啊!忘记了。”瑶玥惊呼一声,忙扒开那成堆的物品,将几乎被掩埋的紫秋拽了出来,“秋哥哥,我们玩牌,玩牌!”

“什么?”刚才还在说他们今天买的东西,怎么一转眼又玩牌了,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难得有时间,我们几个好久没有聚聚,一起玩了,可惜三缺一,这种时候当然叫上你一起。”乐雅补充解释道。

“可是……”可是屋里还有一个欲火焚身的,正处在暴走边缘的某人哎!

“还可是什么啊?现在时辰还早,玩一会又不要紧。”不给紫秋解释的机会,唐翼璿一把拉着紫秋就在一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跟随的丫鬟也已经摆好了麻将牌……

屋内。

干等了近半个时辰的宇文绝着实有些坐不住了,可屋外的喧闹声却没有任何削减的迹象。

很像直接出去让那几个只会搅人好事的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但一想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尤其是以瑶玥和唐翼璿那种见天争风吃醋的性子,自己这一晚也别想踏实了。

犹豫再三,宇文绝还是决定再看看情况。

只是这一耽搁,竟又发现了……

【本章完】

请期待下集~偶在奋斗,肉肉会有滴初步决定放在群里,群号见文案,实在不能用Q的留邮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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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下)

番外之情人太多的七夕节(下)

“对了,我听说今天不是过节,你们怎么都去城里买东西了,师父没有和你们一起么?”

牌局正在进行中,紫秋看着这几个人大有直接要一直打到明天的架势,不得不试探性的问道,要知道这几个人平日里为了争着能和宇文绝多呆个一天两天的,不知道闹出过多少乱子,怎么到了这么个重要的日子,他们好像一点都不心急了。

“什么呀!这种日子和他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唐翼璿第一个答道。

慕容乐雅接着道:“就是嘛,现在的商家哪个不是瞅准了这个日子想要狠狠赚它一笔,这种时候要是和情人一起出门,那价格不知道要翻出多少倍。像我们这样单身购物,趁机博取一下老板的同情,还可以多打一点折扣,多划算!”

“其实……”瑶玥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是很想和绝一起的啦!不过乐雅哥哥和璿哥哥都说今天城里很多商铺都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卖,可以一次买到所有喜欢的,所以……我想……难得不和绝一天,也不要紧吧!”

“呵呵……呵呵……”紫秋干笑两声,无言以对。

“而且呀,宇文绝那家伙,实在是无聊死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唐翼璿又继续埋怨起来,“就算我是很喜欢那些奇花异草的,可是好歹是个情人节,他就不能送点有品位的东西。前年生日是千年灵芝,去年是据说西域罕见的嗜魂草,这次又是雪山红莲……一点创意都没有,才懒得理他!”

“那倒是真的。”慕容乐雅复议道,“前年是一把龙吟古琴,去年是一把春雷,今年又是一本琴谱。说是给我的礼物,到头来还不是要我弹给他听。真会享受……”

“对嘛对嘛,比起那些个什么扇子字画的,我还是喜欢我的桂花糕。”瑶玥一边说,一边往嘴里送着下午才买的点心,“绝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思,那些稀罕玩意儿,有一两件看看就好了,多了又没啥用。我在城里看到有人给心爱的姑娘买漂亮的鲜花和簪子,那个才好看嘛!”

唐翼璿最后总结陈词:“所以,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今年我们自己出去玩,就是不带他。平常我们几个互相闹矛盾,便宜都给他占去了,想想真不平衡,凭什么他一个人花心,我们几个要闹的不可开交的,现在多好,我们玩我们的,让他一个人郁闷去!”

“咳咳——咳咳——”

紫秋虽是很想劝他们收敛一些,毕竟某个人还在屋里,可很多话他也不好说出口,再加上听到这三人口里念叨着的关于宇文绝的事,自己的心里也不那么好受,于是最后只能干咳了几声算是提醒。

可惜,还不等紫秋的这番苦心起了作用,屋里的那个人终是没沉住气,一把推开房门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师——”紫秋知道宇文绝定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本想先打个圆场,可一抬眼看到对方那已经墨黑的面色,还是选择了沉默。

慕容乐雅和唐翼璿自知事情不妙,也没有开口。

只有瑶玥一个似乎还不明就里,笑着就扑了过去:“绝!你怎么在这里?”

“你倒是希望我不在这儿才好!”宇文绝轻轻一甩衣袖,便有一股气流冲击着瑶玥,将他推开了好几步远,还是唐翼璿及时扶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跌倒。

“绝”捂着被打疼的胸口,委屈的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师父,他们刚才也都是无心之言,师父您别动怒,您——”紫秋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始劝说,可一句话才说一半,便被冷冷的打断。

“这里没你的事,进屋去!”

“师——”

“立刻给我滚进去!”

最后一声不耐烦的低吼,紫秋只能乖乖领命进了房里。

……

屋门重新合上之后,院里的剩下三人不禁更加忐忑。

虽然慕容乐雅和唐翼璿已经尽量的让自己保持镇定,可那不断加速的心跳和闪烁不定的眼神,实在是难以掩饰他们此刻的慌乱。

良久,还是瑶玥第一个忍不住开了口:“绝~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是不是瑶瑶又不乖,惹你生气了?”

那颤颤巍巍的带着哭音的哀求,还有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面容,若是换做平日,大概早也让宇文绝的怒意消了大半,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宇文绝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他满脑子想的只是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三个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小子,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恼怒。

“来人!”

不再与他们多话,轻轻一声令下,片刻之间院内便多了近十个紫衣的弟子,跪在宇文绝面前,“参见宫主,敢问宫主有何吩咐?”

“这三人,每人杖五十,禁足一月。”甩下这句话,不等那三个人的反应,宇文绝已经转身回了屋子。

房间内,紫秋只是一动不动的背对着门口而坐。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自己被宇文绝吼进屋来,他的心情就一落千丈。

他自认从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独占欲强的人,于是即便是知道宇文绝于是瑶玥、唐四少、慕容公子的那些事,他也从没有流露出半点的不满。

只是在今天这样的情景下,他却再也忍不住的有些气恼。

总以为那个唯我独尊、狂傲霸道的男人从不会放下身段去讨好什么人,所以这些年不论他如何的对待,自己都没有过半句的怨言。

不曾想,原来他也会花那些心思去给心爱的人挑选礼物。

更不曾想,今日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自己的屋里,原是因为被人放了鸽子。

到头来,最可笑的那个笑话,竟是自己么?

那样傻乎乎的去为他着想、为他分忧,换来的仅仅只是一句“滚回去”。

自己到底还在期盼什么,又还能期盼什么呢?

“秋儿,秋儿?”从屋外进来,宇文绝本是余怒未消,而看到的又是紫秋一直呆呆的坐在那儿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模样,本以为他是在想什么心事没注意到自己,可连着叫了几声之后,宇文绝也终于不耐烦了,“秋儿,你这算什么意思?就为了刚才为师吼了你一句,你也要学他们几个给为师脸色看么?”

“师父息怒。”紫秋这才幽幽转身,极为恭敬的向宇文绝行了一个礼,“徒儿哪敢怠慢师父,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些事,一时有些慌神,还请师父恕罪。”

“秋儿,你这是存心要给为师难堪的?”

“徒儿不敢。”

“罢了。”想到刚才那场闹剧,宇文绝不觉不写疲惫,也不想再与紫秋多计较,径自走到床边坐下,“你去吩咐人准备饭菜,再烧些热水,为师今晚就在这儿歇息了。”

却不料,紫秋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语气,“师父,徒儿这屋子小,恐怕师父住的不惯。”

宇文绝这下也忍不了了,“蹭”地站了起来,“紫秋!你今日是非要与我对着干了?你以为我刚打了他们三个,就舍不得罚你?”

“师父恕罪,徒儿并没有冒犯的意思。紫秋是您的徒弟,您自是骂得也打得,只是徒儿突感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服侍师父歇息,若是扫了您的兴致,徒儿甘愿受罚便是!”

“好!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宇文绝不禁冷笑出声,伸手就将墙面上挂着的紫檀木板子取了下来。

要说,以宇文绝今时今日的气度,并不会为了方才这三人孩子的小闹剧和紫秋这些赌气的话而大动肝火。

只是一想到他堂堂紫宸宫宫主,竟也会被这三个小子联合起来耍了一番,还是在紫秋的面前被揭露了真相,这种被人当众下了面子的气恼,还有一直最乖顺的徒弟突然之间的顶撞,着实让宇文绝有点失去了理智。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紫秋这意外反常的缘由,便已经动起了手。

紫秋这会儿也算是在气头上,看到宇文绝已经拿起了家伙,也不多想,把心一横就褪去了衣裤趴伏在床边,“徒儿不孝,无法为师父分忧,惹恼了师父,还请师父责罚。

“啪——”狠狠的一板子落下,没有给紫秋丝毫准备的时间,立时半边的臀上就被染上了醒目的深红。

紫秋整个身子不由得震颤了一下,没想到师父这次下手竟没留半分的情面,心里不禁越发觉得委屈,更是咬紧了牙关死死扛着。

这副一心受死的倔强脾气同样也让宇文绝愈发狂躁,“啪啪啪啪——”接下来的板子,更是快而狠的打了上去。

不消一会儿,那本来还算白皙的皮肤已经呈现出狰狞的紫黑色,细沙似的血点布满整了个臀峰,连面前的被褥也被大片的汗渍浸湿。

只是,紫秋依然趴伏在那儿,没有吭过一声。

可宇文绝却不想再打下去了。

眼前这个孩子的固执虽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但不论是那明明痛苦却隐忍的表情,还是那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都让宇文绝的身子渐渐燥热起来。

比起教训他对自己的忤逆,此刻宇文绝更想要的是……

“唔……”因为红肿而发烫的肌肤突然被一阵冰凉的感触所取代,紫秋终是没忍住低吟出声。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意识到,那竟然是宇文绝的手掌。

很轻的揉抚,并不似往日里他为徒弟们疗伤上药那般,反倒是带着更多调戏的意味。

紫秋早不是那些十四五的毛头小子,宇文绝这般的用意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坚持不愿妥协,挪了挪身子避开了宇文绝的手。

刚平息一点的火气又被挑了起来:“秋儿,你这究竟是在别扭什么?”

紫秋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回道:“师父对秋儿恩同父母,秋儿自是不敢逆了师父的意,只是这师徒之间的……实在有悖人伦,还请师父自重。”

“自重?”宇文绝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气,“为师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有悖人伦!”

说完这句的时候,紫秋的身子再被一把甩上床。

那是紫秋从未见过的宇文绝,狂傲中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残忍,像是一匹饿狼,立刻要将你拆吃入腹。

没有等紫秋说出任何拒绝亦或是反抗的动作,宇文绝竟是已经扯了自己的衣服,一把拽过紫秋,狠狠的挺入对方的身体……

以下河蟹省略500字

宇文绝彻底沉浸在了肉欲的快感中,一直到他发泄完毕,这才发现了紫秋的不寻常。

身下那个男子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安静,而他的眼角竟还有未干的泪滴。

宇文绝心中的某一根弦在那一刹间被猛的刺痛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离谱的事。

他将紫秋抱起来搂入怀中,动作轻柔的好似对待初生的婴孩。

“秋儿……”拨开凌乱汗湿的黑发,宇文绝轻吻的他的额头,“秋儿,刚才……刚才是为师太鲁莽伤着了你,秋儿你……”

“师父,徒儿没事。”原想着紫秋定是会抗拒得对自己不理不睬,却不料,他竟是坐了起来,轻轻的推开宇文绝环着自己腰侧的手臂,“师父刚才可是满意了?若是不尽兴,师父大可继续……”

“秋儿……”宇文绝被紫秋这一句顶得说不出话来。

这才半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

见宇文绝不回答,紫秋便起身下了床。

经过方才的激烈,紫秋还是有些腿软,扶着床沿才勉强稳住身形,双腿间蜿蜒流下艳红的血丝。

紫秋好像丝毫不在意,他拾起地上散落的一件褂子披在肩上,回头报以歉意的一笑,“天色不早,师父若是没事还请早些回吧!徒儿想去清洗一下身子,怕是不能恭送师父您了……”

“秋儿!”宇文绝在紫秋离开之前一把拉住他,再次紧紧圈进怀中,“别这样了,刚才是我在气头上失了分寸,你别恼,先让我看看你伤得如何。”说着又要将紫秋抱上床榻。

紫秋自然是再一次推开了宇文绝的怀抱,语气依然是那种冷漠的恭顺:“师父,徒儿命贱,这点小伤不足挂齿,不劳师父挂心了。”

宇文绝无奈的低叹:“秋儿,你究竟想要为师怎样?”

“师父是秋儿的恩师,秋儿又怎敢对师父有要求。只是徒儿今日的身子实在是不便再服侍师父了,如是师父还能念及师徒之情,今日就请回吧!”

紫秋话语中,透着一种令人心酸的感伤。

就在那一刻宇文绝似乎觉得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的将两人隔开了。

那双满是哀伤的眼眸,那绝望的话语,难道他就要是去这个人了么?

“秋儿,对不起……”

抬至半空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在紫秋的肩头,那种莫名的生疏感让宇文绝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第一次,他那么的确信自己不能没有这个男人。

“师父您不必——”还想将他的话顶回去,可让紫秋对上宇文绝那带着哀伤的双眼,一时也忘记了要说什么。

从不曾想到,那个全天下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也会有这样的眼神。

“秋儿,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依旧是沉默。

我从未有恨过你,又何来原谅?

“若不然……”宇文绝心一横,拿起被扔在床边的紫檀木板子,塞到紫秋手中,“刚才是我一时气愤打了你,你若怨我,就打回来吧!”

“师父,徒儿怎能……”就在紫秋因为意外而晃神的刹那,宇文绝直接点了紫秋的穴道,将人抱了过来。

没想过宇文绝竟会用这招,紫秋一惊,手中的板子也落在了地上。

“别再叫师父了,我情愿不是你的师父,叫我绝……”那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温柔。

“不……”身体虽然不能动,紫秋仍是用瞪大的双眼拒绝着。

“秋儿,别气了。我知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宇文绝再次将紫秋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床上,而后,细密的吻沿着纤细的颈一路向下。

“唔……不……不要……”

宇文绝坏笑:“秋儿,你若是还不理我,我就这样一直吻到你理我为止……”

以下河蟹省略3000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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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十章冬苑小厮

第十章冬苑小厮

不出紫诺的意料,即便紫汀的手势已经非常的轻柔,即便整个过程他都做得小心翼翼,可床上的紫诺只觉得自己好像承受了第二次酷刑一般的恐怖。

整整半个时辰,擦药的程序都未过半,可紫诺的衣服再一次被冷汗给湿了个透。

而床边的某个孩子似乎也不好受。

为了尽量不让紫诺疼,他一再的放慢上药的速度,把自己也给累出一头的汗,却不想这样的结果却是无限延长了对方的痛苦。

这个时候反倒觉得,师父那种毫不留情面的上药方式,到还干脆一些。

终于——

紫诺实在忍不了的开口道:“汀儿……差……差不多……可以了。”

“哦。”虽然心里想着似乎还有好好些事没完成,可紫汀也是又累又困的,一听紫诺说好,也立刻停了手,打了个哈欠就想赶紧回去睡觉。

可紫诺又一次叫住他:“汀儿,能不能……再……扶我下来。”

“嗯?诺师兄怎么了?”

“我……要方便一下。”

“啊?哦……”紫汀挠挠头,大致收拾了一下床边乱成一团的脏衣服、水盆、药罐子,将紫诺掺扶去了茅房。

只是没想到,当紫诺扶着墙,好不容易又从茅房步履维艰的走回来时,紫汀竟然已经靠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汀儿……汀儿……”尝试性的轻唤两声,床边的人并没丝毫反应,甚至还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紫诺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绕过他的身子爬上了床……

在说到唐翼璿那边。

虽然紫秋很同情他受了伤、中了毒又险些被人玷污了清白。

可他毕竟不是紫宸宫的弟子,宇文绝能让自己为他疗伤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接下来的事自己也就不便多言。

于是天一亮,可怜的唐少爷就这样又被踢回了后院的膳房。

一夜未归,不仅折断的手臂被绑了绷带,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裳。

虽说那只是紫秋以前练功时候留下来的旧衣服,可比起后院赶杂活的那些粗布衣自然是好了不少。

众人无不开始猜测起唐翼璿昨晚的去向。

厨房的某一角。

杂役甲:“哎,我听冬苑的一个小师兄说,昨个儿晚上有看到那姓唐的去姬师兄屋里。”

杂役乙:“不是吧!我可听说姬师兄他向来都有……那种……癖好,该不会……”

杂役丙:“不可能吧?昨个儿早上他们两不是还闹了一场?姓唐的那手臂还是被姬师兄折断的。那会儿姓唐的看姬师兄的眼神都差没把他给生吃了。”

杂役甲:“你们两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知道不?要不是白天那一闹,姬师兄哪能看上他?你们看看,他手上的伤药可是只有苑主那儿才有的,还有那衣服……啧啧……”

唐翼璿虽是距这群人有些距离,那几句话依然真真切切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唐少爷哪经得起这般的非议,尤其是一想起昨晚姬弄花的言行,更是恼羞成怒,冲过去大吼道:“没事乱嚼什么舌根?跟个婆娘一样!”

“哟呵,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啊!说话比昨个儿还硬气了?怎么,昨晚屁股被。干的爽不?”

唐翼璿愤怒的抄起一把菜刀:“他妈。的,闭上你的狗嘴,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砍了你!”

“哟,这又是哪只狗要砍人呐?”不等那个被唐翼璿挥刀相向的人说话,门口竟是又想起了一个声音。

唐翼璿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多想,下意识的答:“是我!又怎样?”

“噗嗤——”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已是一片笑声。

唐翼璿还想再骂是哪个人这么作弄自己,可当他看清那踏着优雅的步子迈进膳房的人之时,整个身子都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的定住了。

“这几天你们这里倒是热闹,都闲着没活干了么?”

原本只是随便扯扯闲话,可没想到正主这么快就出现了,那几个人当时就吓白了一张脸,说不出话。

还是幽涟再次跑上前赔笑道:“那几个小子都是新来没多久,不懂规矩,让姬师兄您笑话了,我回头就好好教训他们。”

“行了,我又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姬弄花笑着摆摆手,“昨个儿师父说你们煮的莲子羹不错,今个儿就还要这个了,多加些冰糖,师父不喜欢苦味。”

“是,一定照办。”

“哦,对了,还有这个人。”姬弄花这会儿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依旧僵直在那儿的唐翼璿,“我院里的原先伺候的小子珞倾这几天病了,请了大夫来说要修养写日子。我想就在你们这儿选个人跟我过去伺候几天,就他吧!”

“这个……姬师兄……这恐怕……”

虽说这后院的弟子被四处调派也属常事,可唐翼璿当初是春苑的秦苑主亲自送过来的人,还特别嘱咐了不能派去四苑,眼下却被姬弄花看上,这又该如何是好。

“怎么,我冬苑的首座想要个人还得你批准么?”姬弄花看幽涟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来了火,嘴角一挂、眉毛一横,“还是要我亲自请师父来问你要不成?”

“不……不敢……不敢……”四苑之中,就属冬苑的汀苑主最难打交道了,平日里见偶尔碰个面都得心惊胆战的,谁敢去问这种事儿呢?

“那不就成了!”姬弄花一甩袖,朝着唐翼璿勾勾手指,“跟我来!”

“不!我……我不去!”唐翼璿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忙倒退了一大步,与姬弄花拉开距离。

“呵!”姬弄花浅笑出声,微侧过身附到唐翼璿的耳边,“乖乖跟我走,或许我还能给你留些颜面,还是你比较想让他们知道,昨个儿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无耻!”唐翼璿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可双腿却已经不由自主的迈开了步子。

姬弄花笑意更加,纤纤玉指轻抚过唐翼璿的脸颊:“多谢夸奖。”

“姬……师兄……他……他可是秦苑主那儿送来的,秦苑主交代……”就在姬弄花带着唐翼璿即将跨出门的刹那,幽涟竟是又开了口。

“我只知道这人一旦进了这儿,就归我冬苑管了,秦苑主交代过你什么,你去与他复命便是!”

唐翼璿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姬弄花走了。

他自知不论是武功、用毒都远不及对方,也不敢造次,只想着能平平安安的先在那儿呆上几日,等那个叫什么珞倾的病好,自己也就能解脱了。

只是没想到,才一踏进院门,院子里什么长凳、麻绳、还有一干板子藤条都已经备齐。

唐翼璿当时就连步子都不会挪动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姬师兄,这……这是……”

“这?”姬弄花瞥向院里摆放的那些令人直冒冷汗的东西,回答得轻描淡写,“这些不过就是给你立立规矩罢了!在我这儿可不是膳房那种能让你随意撒野的地方,今个儿就先教教你什么才叫做下人的本分。”

姬弄花抬了抬手,院里那几个早已待命多时的弟子便拿了麻绳上来。

唐翼璿本想用武力抵抗的,毕竟他从不是这种可以坐以待毙的个性。只可惜寡不敌众,他那也只能在外行外面显摆几下的三脚猫功夫没几招便被人制住,面朝下结结实实的给捆在了长凳之上。

只是那不知趣的小子还在不服气的嚷嚷:“喂!姓姬的,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不能打我!”

“不能?”姬弄花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线,顺手摘了身边一朵正盛开着的大波斯菊,在掌中把玩,“我本想打你个二十板子,让你学学规矩就算,既然你这小子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好好让你长长记性。五十板子,给我狠狠的打。”

“是,姬师兄。”两旁的弟子领命,取了那足有一人高的木杖就要朝唐翼璿身上打去。

“慢着。”哪知姬弄花又道,“给我扒了!”

“喂!你……你们住——”唐翼璿起先还不明白姬弄花那句话的意思,可当他感觉到有人正在拉扯自己的裤子之时却为时已晚,还不等他的话喊出来,下身便只觉一阵凉意……

唐翼璿当即破口大骂,“你个死变态,总有一天你落在本少爷手里,看本少爷——啊——”可惜最后的尾音被那沉重的木板子给彻底的掩盖。

“啪——一——”

“啪——二——”

“啪——”

有姬师兄亲自监刑,那些弟子自是不敢有半点偷懒,抡圆了膀子一下一下的砸在唐四少那本来就肉不多的屁股上。

可怜这位从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自然是从未受过这等待遇,只几板子下去,他便觉得那臀上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难当,痛苦的让人抓狂。

但伤痛是小,面子是大,唐翼璿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在姬弄花面前出糗,于是只能死死咬着牙硬挺。

总算庆幸姬弄花还算是留了点情面,那板子虽狠,却始终没有破皮流血。

待到五十板子终于打完,那可怜的屁股早已不堪入目,青紫斑斓的高高肿着,像个染了色的皮球。

唐翼璿更是大汗淋漓,活脱脱就想是刚遭受了一场酷刑,趴在那儿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姬弄花似乎还不想放过他,用那半男不女的嗓音讥讽道:“我当你多能耐呢!原来区区五十板子就给打趴下了,什么蜀中唐门,须有其名罢了!”

“你——”唐翼璿向来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般羞辱,咬着牙站了起来,只是那裤子一提,又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站不稳身子。

姬弄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行了,我也不多为难你,你今个儿受了伤,就先去歇着吧!明早卯时准时到我屋伺候着。”

说完,便自顾自转身进了屋。

看屋门合上,唐翼璿也只得问了身边的人自己休息的地方,那几个弟子指了指院西侧一间小屋,说原本姬弄花贴身的小厮珞倾就一直住那儿。

拖着沉重的步子,当唐翼璿好不容易挪进了那屋子,正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在床上狠狠的睡上它一觉,却不料床上竟还躺着一个人。

“你是新来伺候师兄的吧?”没等唐翼璿问起对方的身份,那人先开了口。

“嗯,你是?”

“我……咳咳……我叫珞倾。”

“哦。”唐翼璿点点头,想起先前姬弄花说自己的小厮病了,原来是真的,便没再多说,他环顾屋子四周,这里的陈设十分的简单,除了一张床,也就只剩一张烂木桌子和一把椅子,根本没自己休息的地儿,不由得问道,“这……这院里只有这一间屋子了吗?”

“是啊,平日里我都是伺候在姬师兄身边,就这一间也常空着,咳咳咳……”他顿了顿,有深吸了几口气,“对了,这个时辰该是要给师兄准备午膳了,你不去伺候着,怎么跑来这里了?”

“我……”唐翼璿一想到刚才的遭遇不禁红了脸,自然不敢再提,敷衍道,“师兄说我第一天到这儿不熟悉,让我先歇一天。”

“师兄对你可真好。”珞倾突然露出羡慕的目光。

一说好,唐翼璿却不乐意了,张口就反驳,“那个变态,他怎么可能对我好,他刚才……”

“你刚才在院里挨了打了吧?我刚才都听到了。”不等唐翼璿说完,珞倾已经接了话,“其实,我们做下人的,挨打挨罚也是常有的事儿。我以前还不是一样,挨了打也得忍着,继续忙前忙后的伺候。哪有你这福气!”

“我——”原本想抱怨几句,可不想话到他嘴里,竟成了自己不识好歹,唐翼璿一时没了话,只能闷闷的呆在一边。

姬弄花屋中。

虽说刚刚威风的教训了唐翼璿一回,也算出了一口怨气,可姬弄花这一早上过得并不轻松。

大清早天还不亮便有人传了宫主的口谕,招他进紫宸苑问话。

好在他机灵,知道宫主亲自问话,必定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于是关于唐翼璿的事,也就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原本以为挨了一顿板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宇文绝竟然放话,让他将功补过,再去一次膳房,把唐翼璿要到身边来伺候,要打要罚,他都不再过问……

这后头的话,宇文绝虽未明说,可却也不言而喻。

以唐翼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自己这回,真算是捡到了一个大麻烦……

【本章完】

姬师兄,你任重而道远啊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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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十一章一只兔子(有雷)

第十一章一只兔子

天气渐渐转凉,距离秋试的日子也一天天的逼近。

紫宸宫内终于也显现出了一些繁忙的气氛。

虽然秋试的结果只是四苑弟子之间的调动,但作为一宫之主的宇文绝,还是对这个半年一次重要比试,颇为关注的。

毕竟四位爱徒在这半年内努力的成效也都会在这次比试中表现出来。

这一日,是夏苑向宫主汇报秋试预备的名单之时。

依照往年,都该是紫秋在宇文绝闲暇时间亲自将名册呈上,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宇文绝竟是亲自出现在了紫秋的院内。

“师父,今年的名册已经准备妥当,徒儿稍后就会送去给您过目,不必劳烦师父亲自过来的。”紫秋一面招呼宇文绝在里屋坐下,并奉上茶水,一面小声吩咐丫鬟小樱赶紧去将名册取来。

“无妨,我只是听轩儿说,这几日你的剑伤时有发作,所以过来看看。”

“可能是近日天气阴湿,所以稍有不适而已,师父不必挂心。”

“这样?”宇文绝似乎并不相信紫秋的敷衍,起身站到紫秋面前,“把衣裳脱了。”

“师父……”虽然他知道宇文绝这句话只是要看看他胸前的伤口,可不知为何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迟疑了一会儿,才解开了衣带。

胸前的剑伤早已愈合,新长出的皮肉泛着嫩嫩的粉色,却是格外惹眼。

照理说,紫秋一直所用的是紫宸宫最好的伤药,伤口不该恢复的如此缓慢才是,看起来这孩子最近定是又日夜操劳,没有好好休息了。

宇文绝不禁皱了眉头。

“这几日徒儿确实是因为秋试的事休息的少了些,不过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而已,徒儿自有分寸,师父不用担心。”

“秋儿,你——”宇文绝还想再嘱咐写什么,一抬眼已经看到小樱捧着几本名册,朝这边走来。

他挥挥手,让紫秋把衣带重新系上,正想接过小樱手中的名册,却见那丫头“扑通”就跪在了自己面前,身体瑟瑟发抖。

宇文绝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回禀宫主,奴婢办事不利,没有……没有为苑主保管好名册,请宫主责罚。”

“嗯?”

宇文绝从她手中拿过名册,果然好几本都有被动物啃咬过的痕迹。

紫秋在一旁悄悄瞥了一眼那残破的册子,猛的想起昨日自己在为这些名册做最后校队的时候,身边似乎出现过小师弟送来的那只——

自知大事不妙,忙替小樱开解道:“师父,徒儿这些日子对书房疏于打扫,可能是引来了耗子,徒儿马上就重新去准备一份……”

“呵,秋儿这儿连耗子也如此特别?”宇文绝说这句话的同时,眼神却瞥向院子的一角,某个正在津津有味啃着嫩草的,毛茸茸雪白的小东西。

紫秋跪在了小樱的旁边,“师父,徒儿知错。”

宇文绝语气冰冷:“秋儿,这紫宸宫的规矩你该是知道的,何时你也将为师的话置若罔闻了?”

“回师父,徒儿只是在林中看见这小东西,觉得它着实可怜,所以才起了怜悯之心,本想待它长大些就送回林子里的,不想……不想竟因此误了事,徒儿愿受师父的责罚,望师父息怒。”

宇文绝看了看低垂着头的紫秋,又看了看一边急得都快哭了却又不敢说话的小樱:“这兔子,是你捡的?”

“是,是徒儿触犯了宫规,与樱儿丫头无关。”

“秋儿,抬起头再说一遍,这兔子是哪儿来的?”

“是……是徒儿在林中……”紫秋从小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一说谎便眼神便会飘忽不定,如今面对着宇文绝严厉的质问,更是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行了!”宇文绝似是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耐心,没再让紫秋说话,“你既然不愿说,为师便不再问。今日之事为师也不想大动干戈,你自己选一个刑具过来吧!”

“是,徒儿多谢师父开恩。”

看到自己的主子又要受罚,小樱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宫主,秋苑主伤势才刚好些,而且那只兔子是——”

“樱儿!”打断他的,是紫秋一声低吼。

宇文绝瞪了紫秋一眼,倒也没再为难小樱,只是淡淡道:“这里没你的事,你退下。”

小樱似是还不甘心的想再辩解,但却收到了紫秋警告的眼神,只得作罢,“是,奴婢告退。”

紫秋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从墙上取下了那最沉重的钢鞭,双手高举,重新跪在宇文绝面前。

“用这个?”宇文绝接下钢鞭,手上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这东西虽是从一开始就摆在这儿,为了惩戒弟子所用,可十几年来宇文绝却从未用它惩罚过紫秋。

它表面虽然只是普通牛皮,可内里却是精钢所铸,坚硬无比,打人的时候若是未控制好力度,恐怕连骨头都会一并打断。

“是,徒儿未能完成师命已是大错,幸得师父网开一面没有请出宫规,徒儿自是不敢再心存侥幸。”

“好。自己脱了衣服去那边趴着。”

不知道是气他那种什么事都喜欢一肩扛的烂个性,还是气他明明伤势还没完全复原又再折腾自己的身子,宇文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多少是带着怒气的。

紫秋当然不明白宇文绝的用意,只当师父是气他又坏了规矩,还毁了秋试的名册,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褪去衣衫趴在床边。

不知道是气他那种什么事都喜欢一肩扛的烂个性,还是气他明明伤势还没完全复原又再折腾自己的身子,宇文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多少是带着怒气的。

紫秋当然不明白宇文绝的用意,只当师父是气他又坏了规矩,还毁了秋试的名册,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褪去衣衫趴在床边。

宇文绝将钢鞭在手中掂了掂,最终还是没忍心下狠手,可这鞭子毕竟不同与那些仅仅是抽打在皮肤表面的伤,“啪——”的一声,极其脆亮的响声,臀上已经被割裂了一个血口。

“嗯~”紫秋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攥着床边的纱帐,还是没能阻止他身体剧烈的颤抖。

这鞭子确实是太疼了,每一下都好像生生掀去了一层皮。

宇文绝也不想他受太多的苦,后来的几鞭都是毫无间歇的接连抽上去,让他连前一鞭的痛还未来得及感受,便已经添了新伤。

仅仅十下,臀上便再没有可以下鞭的地方,殷红的鲜血沿着大腿一点点滴到地面,面前的人儿也已经摇摇欲坠。

宇文绝终是下不去手,却又气恼他的刻意隐瞒,将鞭子甩在了地上,“从明日起,你搬去山后竹林禁地,思过一月。”说完,也不管紫秋是否有听清楚,人已经出了屋门。

门外,丫鬟小樱还在焦急的等候,一看到宇文绝出来,也顾不上规矩,直冲进屋里。

宇文绝没有管她,视线落在了草丛中的那个依然在啃草的小东西身上。

他自认不是个有爱心的人,尤其是对待这种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只会给人带来麻烦的弱者,更是不会施舍半点的怜悯。

只是用掌风一带,那可怜的小东西便已经失去了呼吸……

冬苑。

紫汀此刻正蜷缩在院中的一个软榻上。

深秋的日光,暖暖的却不会很晒人,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菊花的清香。

他一面晒着太阳,一面将手中的瓜果与怀中新养的紫貂分食,实在是一个悠闲又惬意好日子。

可这样的美好没多久就被宇文绝的突然出现打扰了。

那站在软榻边高大的身影,不偏不倚的正好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师父?”紫汀一惊,忙下榻来行礼,“徒儿叩见师父。”

“……”宇文绝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紫汀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宇文绝,很黑的脸色,很紧绷的表情,更恐怖的眼神……

难道是自己今天又做了什么坏事被师父知道了?

不可能啊!

这两天他明明都有很安分,既没有和人打架,也没有随便在别人吃的东西里下药。

“汀儿这几日过得可好?”一开口就是一句不冷不热的问话,更让紫汀觉得大事不妙。

“师父,徒儿最近很……很好。”

“嗯。”宇文绝点头,“为师也觉得汀儿最近是过得太好了。”

“呃……”紫汀却一下子愣住了,以前不管自己回答师父的任何问题都从未得到过认可,连刚才的那句“很好”,他都觉得是说给自己听的,怎么师父会……

不过既然师父都说好,那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事了,紫汀放下警惕,傻傻的笑道:“其实……也没有师父说的这么好啦,不过最近汀儿都有很乖,也没有捉弄师兄弟们,都一直呆在自己苑里练功念书呢!”

“这样?”宇文绝看到紫汀沾沾自喜的炫耀并不动声色,又问,“上回我听说你已经把《史记》都学完了?”

“啊?”紫汀抓抓脑袋,“嗯……差不多……”

“那背一段来听听,就荆轲的那段好了。”

紫汀先前回答那个问题还有些紧张,《史记》自然是读过,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能记得的也不多了,一听要背荆轲这段正是自己还有印象的,心中不免大喜,摇头晃脑的就背起来:“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荆轲好读书击剑,以术说卫元君,卫元君不用。其后秦伐魏,置东郡,徙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

宇文绝听他背的还挺溜,心里不免有些安慰,不过他也深知这小子天资聪颖,记性奇佳,只是念书从来敷衍了事,全凭小聪明强记,并不求甚解,于是换了个法子继续考他,“你就背到这儿吧!给为师解释一下这段‘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的意思。”

“这是……”自己从小背书就是师兄弟里最快的,可是每当师父或者师兄要讲解其中的含义,他就免不了会走神,为了这个从小也没少挨师父的打。可自从他满十五岁那年,师父就再没亲自教过他们功课,而是让他们自行学习,怎么这次……

紫汀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道:“荆轲要取了图画禀报,秦王把图给他,可打开图只看到一把匕首。荆轲生气了,左手拉着秦王的袖子,右手拿匕首砍。秦王吃惊了,就抢过匕首自己把袖子割了,然后拔出长剑在屋里舞剑。当时他很紧张,因为剑和坚硬,也舞得不好。荆轲就追上去,可秦王故意绕着柱子走不让他追上。大臣都惊讶了,也不知道怎么办——”

紫汀这段话还没说完,却看见身旁的石桌上已经是一个深深的掌印,心里一慌便没了词。

宇文绝依然是语气平淡道:“是啊,不如汀儿告诉为师,要怎么办才好?”

“其实……其实汀儿觉得,秦王是喜欢荆轲的,他一边舞剑一边跑,是想和荆轲玩游戏,所以荆轲可以跑得快些,或者秦王也会等他的,是吧?”眼角瞥着宇文绝越发暗沉的脸色,紫汀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只得试探性的问,“师父,汀儿……汀儿错了很多是么?”

“不多。”宇文绝一伸手将紫汀藏于身后的紫貂提了起来,“若是加上汀儿每日与这些畜生玩耍的时辰,汀儿也算的上用功了。”

“师父!不要!”紫汀看着那小可怜在宇文绝手下惊慌失措发抖,紧张的惊叫一声。

他知道宇文绝从来都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现在师父又在气头上,该不会……

宇文绝也没有回答,只是问:“刚才为师让汀儿解释的这段有多少字?”

“嗯……”紫汀在心中默数,“八……八十四个字。”

“好,去屋里把板子取来。”

“师父!”一听到板子这个词,紫汀腿都软了一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会动弹。

“怎么?不愿意?”宇文绝微微一笑,抓着那紫貂的手指更用力了些,惹得那小东西也“叽叽”的尖叫,“一个字一板子,或者用你这苑里八十四条畜生的命来换!”

【本章完】

PS。以上古文翻译,特别鸣谢【兽兽】童鞋的友情赞助

兔子啊~~炮灰了你就能成就小宝出场鸟你瞑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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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十二章恩威并施

第十二章恩威并施

“一个字一板子,或者用你这苑里八十四条畜生的命来换!”

宇文绝这句话是真的把紫汀给吓到了,记忆中师父从来不会用这等手段来威胁自己就范,心里虽是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顺从道,“师父,徒儿知错,徒儿这就去取板子来,任凭师父责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紫汀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只是强忍着一口气憋着。

从屋里取了那常被宇文绝用来教训自己的桃木板子,那还当年紫汀刚入紫宸宫拜师时宇文绝放置在他屋内,为了时时警戒他要用功练武学习所用。

之所以选择较轻薄的桃木,是宇文绝早知道这个孩子的活泼好动,想来往后挨打的日子必定不少,他不想一顿板子就把这孩子给打怕了,消磨了他的这份灵气。

十几年过去,那木板上的红漆早已变得斑斑驳驳,板子的表面到是被打磨的光滑透亮。

紫汀此刻正捧着木板高举过头顶,跪在宇文绝面前,这份乖顺倒是以往极少见的,可见这孩子心里正埋怨自己的不通情理。

宇文绝接过了板子,还未等他说什么紫汀已经自觉的脱了外衣趴伏在一边的石凳上。

宇文绝走过去,伸手要褪下紫汀的裤子,那个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孩子终还是忍不住用手紧紧拽住了裤腰,“师父,别——啊——”才开口,裤子已经被拽到了小腿之下。

“汀儿,你刚满周岁便入我紫宸宫,五岁时正式拜入我门下,你这身上还有什么为师看不得的?”

“师父……我……”想要辩解,自己毕竟已有十七岁,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没有意义,只能作罢。

宇文绝接着道:“自己数着数,错了不算。”

紫汀将脸转了开去,双手紧紧抱住石凳,低声道:“是,师父。”

“啪——”

“一……”

“啪——”

“二……”

“啪——”

比起惩戒紫诺与紫秋的严厉,宇文绝对紫汀下手绝对算是最轻的了,但那小家伙怕疼的紧,本还想憋着一口气别再像以往那样没骨气的又哭又喊,可才十几板子下去,紫汀终于受不了“哇哇”的叫起来。

“啊……十……十八……疼……师父……轻点……啊……”

“知道疼以后就给我安分点!你在你苑里怎么闹腾我不管,但若是再让我看到一次你把这些个畜生带出苑外,今后你这苑里就别再想有一个活物!”

紫汀被这句彻底的吓哭了,“呜呜呜呜……师父……徒儿再不敢了……啊……师父……呜呜呜呜……”

也算是宇文绝定力够强,忍着紫汀的魔音穿耳,没有丝毫放水的打完了整整八十四板。

看着眼前这个青紫得布满板痕的屁股,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某孩子,丢下木板,宇文绝喊道:“鸢儿!”

“宫主,奴婢在。”小丫鬟鸢尾其实早就在不远处候着,只是看到宇文绝这般气势汹汹的样子便躲在暗处一直没敢出来。

“扶你主子进去歇息。”

“是,苑主。”

从紫汀的冬苑出来,方才被紫秋搅乱的心绪总算是平静不少。

不是他要对这个孩子又多严苛,只是近来,自己总是无法在他的面前保持一贯的冷静。

虽然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情愫在他两之间愈渐增长,可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吃过晚饭,宇文绝还是没能忍住又去了夏苑。

本想这孩子白天受了伤,这会儿该是上了药睡下了,可一踏进院门,看到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丫鬟小樱,心里不由一紧,莫不是紫秋又出了什么事?

宇文绝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小樱:“怎么回事?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在屋里伺候秋儿,在这儿乱转悠什么?”

“宫主!”哪知那丫头一下子就“扑通”跪倒在地,连朝着宇文绝磕了好几个头,“宫主,公子他剑伤未愈这些日子又日夜辛劳,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方才受的伤,恐怕就支撑不住了,樱儿求您网开一面,饶了公子这一次吧!”话说到这儿,小樱已经泪流不止。

小樱和其它丫鬟不同,本不是紫宸宫内的下人。

几年前紫秋下山办事的时候,正遇上父母双亡的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带在了身边,所以小樱并不像其它的丫鬟会叫他苑主、主子,私下一直以公子相称。

“嗯?”宇文绝越听越摸不着头脑,“你先别急着哭,到底怎么回事?是秋儿病了?还是伤又发作了?”

小樱只是摇着头,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宇文绝再等不及,一个箭步上前就推开了房门。

屋内,紫秋依然挺直着身子跪在床边的一块空地上。

他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褂子,手中捧着崭新的书册正聚精会神的抄写着先前被兔子咬坏的名册。

手边已经有不少被撕烂的册页,有的是因为汗水晕染了墨迹,有的则是因为字迹不够工整而被舍弃。

在看看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身体早就摇摇欲坠,脸色也惨白的泛出青灰,额上更是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湿了大片的衣领……

这孩子,他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让人放心不下了?

“师父?”听到开门的声音,紫秋没料到宇文绝这时候还会出现,愣神了一下,忙要起身相迎,可早就失去知觉的双膝却让他差一点就直接扑到在地。

倒是宇文绝,眼明手快的一把揽住了紫秋的身子。

“秋儿,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紫秋只觉得身体如散了架一般的虚弱无力,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断断续续回道:“徒儿……徒儿明个儿一早就要去后山竹林,所以……想……趁着今晚……把……把名册重新抄写好……以免耽误了秋试……”

“就你现在这副身子,你是不要命了么?”宇文绝将他抱起安放在床上。

“是……徒儿失职……才……才将名册毁了,这点伤……不……不要——啊——”

最后一声惊呼,是宇文绝一把扯掉了紫秋身上披着的薄衫,鞭伤本就未及时处理,干涸的血迹将伤口与衣衫粘在了一起,被宇文绝这么狠心的一扯,不但伤口再次裂开,那种锥心的疼痛更是让紫秋颤抖不已。

“伤成这样不好好休息,你还折腾什么?”

宇文绝一边斥责一边转身要去准备温水和药膏,小樱确实是个贴心的丫鬟,看到宇文绝进屋早已备好了这些,只等宇文绝一开门,那些东西便已经放在了门边。

在紫宸宫内,不仅有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可治各种奇症的“琼韖”草,它所调配的伤药同样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只是越上好的药材,给伤口的带来的灼痛感也愈加强烈。

紫秋经过这一天的劳累,体力早已透支,比起伤势的愈合,他最需要的其实是更好的休息,宇文绝自是不忍让他因伤痛而辗转难眠,特地改换了更轻柔并且有镇痛效果的

草药。

这一番上药的过程下来,紫秋更加是精疲力尽,尤其是身后清凉的感觉渐渐掩盖了伤痛之后,困意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可他却依然强打着精神,放心不下的又道:“师父,徒儿既然犯错理当受罚,可明日之后,秋试的事……”

宇文绝不以为意:“好了,之后的事我已经交予汀儿去负责了。”

“汀儿?可他年纪尚幼,玩心又重,而且也没有经验,万一……”

“秋儿像汀儿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早也在帮着为师处理宫内事务了?孩子总要有长大的一天,与其让他每天不务正业的疯玩,还不如找点正经事做做,再说还有诺儿的帮忙。”

“可是……”紫秋虽然还是不怎么安心,可细想师父说的也不无道理,终于没再坚持,心事放下,身体就越发疲惫,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累了就睡吧!”

“可师父您……”师父还坐在这里,哪有徒弟自己去睡觉的道理。

“为师在这儿坐一会就回去,你不必管我。”宇文绝小心的掀了薄被给紫秋盖上,“明日开始,你在后山每日看书习剑,一切事务都交给诺儿和汀儿,一个月之后若这伤还不能痊愈,为师一定狠狠打得你再下不了床。”

“……是……师父……”

紫秋受罚禁足一月,秦轩又被宇文绝特意指派了别的任务暂时不在宫内,这下子不仅有关于秋试的后续工作,连春夏两苑弟子秋试擂台的准备,也全部落在了紫汀手里。

当然作为一位最最关爱师弟的师兄,紫诺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就担当起了辅助的职责。

可这两人再聪明能干,毕竟也是个新手,一下子接手这么多虽然不难但是却极其纷繁琐碎的杂事,不免也有些焦头烂额。

不想这样一来,却是给下面的人更多搞鬼的机会……

某夜,秋苑外一处僻静的废置小院内。

一妙龄女子手提一个竹篮悄然步入。

才一跨进屋门,还未看清屋内的状况,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她一惊,手中的灯笼也应声落地,瞬间燃成灰烬。

可她倒也没有推开身后的人,却是极其妩媚的在那人怀里扭了一下腰,娇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也不点灯,装神弄鬼的,吓死人家了!”

“我这不是怕被人看见么!好姐姐,我想死你了。”那男子圈着的手臂更收紧了些,脸都已经埋到了女子的衣领中,贪婪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没羞没臊的东西!”女子笑着用手肘轻敲男子的腹部,转了个身将手里的竹篮提到男子面前,“喏,饿了吧?给你带了点吃的。”

男子将竹篮放到桌上,点了一盏灯,“哇,有鸡还有酒?好姐姐,你对我可真好。”说着,又偷亲了女子一口。

“少卖乖。”女子将酒菜碗筷在桌上摆开,“这几日主子们都忙坏了,连安心吃口饭的时候都没,所以就便宜你了。”

“嗯嗯。”男子啃着鸡腿,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难怪最近都见不着你,我都怕姐姐你不理我了。”

“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给你带的这些好吃的呢?”

“姐~~”转眼那只烧鸡已经少了大半,男子在粗布衣服上抹了抹沾满油渍的手,一把就将女子再次拉怀里,一只狼爪已经挑开衣襟露出里面艳红的小肚兜,“什么能比得上姐姐你好吃……”

“嗯~~你……你慢点……”女子享受的呻吟了两声,浑身都酥软在男子怀中,“我这里找你来,可还有正紧事的。”

“嗯嗯,你说。”

“这次秋试直接入选四苑的人,已经定了,但不是你。”

“啊?是谁?”这句话让男子一惊,脸上的情欲都消了大半。

“就是你们那一个叫小宝的孩子。”

“他?!”男子回忆了半晌才终于记起,“他根本不懂武功,秋苑主怎么会……”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的,这类的事苑主都是私下决定不可能让我们这种下人过问的,我也是偶然听到他们聊起。”

“那……那姐,我怎么办?”他在这儿苦熬了两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头,可不能被半路杀出来这个小破孩给搅了。

“历来,秋试的名单若是定了,谁都不可擅自更改,就算是宫主也会尊重秋苑主的选择,所以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女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可是人都已经定了,要是突然就这么出了意外,难保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放心,我已经打听到,那孩子身子有病,以前秋苑主在的时候,每七日都由他苑里送一副药到那孩子手里,如今秋苑主被罚闭门思过,这药就由我来送,到时候你听我的指示,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好姐姐,你对我太好了!今晚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嗯~乖,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聪明又贴心……”

【本章完】

咳咳~~偶觉得师父已经很温柔了,是吧?

下面是不是终于轮到小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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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十三章借刀杀人

第十三章借刀杀人

小宝自从发病偶遇紫秋后已经过了半月有余,身上的外伤早已痊愈。在接连服下紫秋调配的两副药汤之后,连时常心悸的症状也减缓了不少,原先灰白的小脸上多了许些生气,干活也更伶俐了。

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前日下了一夜的雨,庭院里湿漉漉的,使得白日里的阳光也变得不那么晒人了。

小宝此刻正扛着比他人还略高一截的大扫把,正努力打扫着院里被秋雨打落的枯叶。

自从半月前他被紫秋的丫鬟小樱送回这里,日子就比以往要过的更轻松了,管事的大哥哥都不再会指派给他太过于困难的活,最多也就是帮忙扫扫地。

尤其是每隔七日,樱姐姐送汤药来的时候,总会特地带几颗蜜饯糖果,那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算算日子,今天樱姐姐又该来了吧?

小宝又奋力的挥了几下扫把,今天院里的落叶比较多,湿湿的都被粘在了地上也更难扫了,他要快点干完活,才可以和樱姐姐多聊一会。

……

时间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晌午,小宝却迟迟未见到小樱的身影。

之前因为有紫秋的吩咐,让小樱行事尽量低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小樱在后院只是单独与管事的弟子交代过几句,每次来也都是选在院北侧一个废旧的杂物房与小宝悄悄见面。

但这一日……

就在小宝翘首以盼的时刻,不远处慢悠悠的走进一个穿着橙红色衣衫的女子。

那女子面若桃花,身段妖娆,尤其是裙摆上缝制的几个做功精细的银铃,在那步履轻盈中带着清脆的“叮当”响声,霎时将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女子到丝毫不介意自己被这群粗俗的汉子们围观,依旧踏着步子款款走入院里。

管事的刘姓弟子此时也听到动静赶了出来,“雪姑娘,若是诺苑主有吩咐,您随便指派个人来就好了,何必亲自跑来,我们这儿又脏又乱的。”

“你以为我愿意来你们这破地方。”小雪拿出一块帕子捂着鼻子,“这不是最近宫主把夏苑的事儿都交给我们秋苑和冬苑办了,以前樱丫头送的药现在也由我替了。”说着她又四下张望一番,“哎?那小子呢?”

“哦,他刚在这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我刚让他进去先吃点东西。”正说着院子的另一头,吃了午饭的小宝跑了出来,刘师兄赶紧招了招手将他叫到面前。

“小宝,之前的樱姑娘这阵子有事不能来了,从今个儿起就由这位雪姑娘给你送药来。”

“哦。”小宝细细打量小雪一番,虽然没有小樱的亲切可人,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自然是喜滋滋的叫着,“雪姐姐好!”

小雪打从心底里就不喜欢这个脏兮兮又干瘪还看起来傻乎乎的孩子,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得不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摸摸小宝稻草似干枯的头发,“真乖!”

两人这般亲密的景象自然是引得一旁众人的侧目。

不要说苑主贴身侍婢出现在这种地方已经够惹人注目的,再加上她竟然会对一个来到紫宸宫才几个月毫无武功的小孩如此关爱有加,更是让人啧啧称奇。

尤其是一想到就在半月多前,这小子还曾被夏苑苑主救过,大伙儿顿时窃窃私语,开始猜测起这其中的关系……

小雪却一瞪眼怒道:“都围这儿看什么?你们都没活干了吗?”

“没……没有……雪姑娘,冒犯了。”小雪在四苑的丫头中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不好接近,这群人自是不敢惹,纷纷作鸟兽散。

小雪于是将手中的汤药递给小宝,“乖乖的,快趁热喝了。”

“哦。”这药也不是第一次喝了,小宝更不是什么娇气怕喝苦药的孩子,端起碗一口气就全部灌了下去。

“真是个好孩子。”小雪笑着又掏出几个糖果塞到小宝手中。

转身正要离开,却见刚才散去的那些个弟子依然是三三两两的聚在某一个角落议论纷纷,不禁又提高了嗓音训道:“该干活的都去干活,别在这儿乱嚼舌根,告诉你们,小宝可是我们苑主钦点的弟子,等过些日子就是你们的师兄。你们都给我机灵着点好生伺候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饶不了你们!”

“呃……是……是……一定遵从雪姑娘的吩咐。”

那些个人嘴上虽是满口答应,可心里多少是不满的。

以往苑主亲自选定的弟子,就算没有上乘的武艺,也是天赋极佳。

可这孩子,不要说半点武功没学过,连字都不识一个,而且身体瘦瘦小小,跑几步都会气喘吁吁,哪里是练武的料。

他们这些人练功不算刻苦,自知不是天生练武的材料,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得到苑主的青睐,只想着能在这儿学到点皮毛,哪怕晋升到灰衣弟子也就满足了,但若苑主钦点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子,他们又怎能心服?

那天夜里,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几个平日里个性就比较外向活跃的黑衣弟子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

弟子甲:“你们说今个儿中午雪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诺苑主怎么会选这么个笨小子做徒弟?”

弟子乙:“我看是,你们不觉得自从那小子去过夏苑之后,连刘师兄对他的态度都变了么?还说他年纪小,干不了太重的活。要说当年我们进来也不必他年纪大多少,还不是什么活都得干,哪有他的好命?”

弟子甲:“可说来说去,诺苑主究竟看上这小子什么了?连挑个水都走不了几步的废物,也能练武?”

弟子乙:“那谁知道。”

弟子丙突然插话进来,故作神秘道:“哎,我前几天倒是听到过一些个传闻,说不定和这个也有关系。”

“是嘛?那快说说。”

“你们都知道宫主的紫宸苑后面还有一个专供他享乐的御香苑吧?而且里面都是一些绝世的美男子。”

“废话!这谁不知道。现在说的是诺苑主,你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我可听说,诺苑主也有和宫主一样的嗜好。”

“啊?!你是说,诺苑主他是……看上小宝——”众人纷纷摇头,“不可能,小宝才多大年纪啊?”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我可听说,在城里那些个有钱人就喜欢养这样的小男孩,相貌秀气而且又能保证是童子之身,等时机成熟了,就——”

“尽瞎扯!”那人正说的起劲,一旁人也听得专心,却不料又不知被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弟子给打断,“且不说你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以诺苑主现在的身份地位,他要什么人没有?就算是真的只看上那小子,他一句话把他调去自己身边做小厮也行,何必费这功夫收什么徒弟?”

“呃……”一瞬间,大伙都被那人的分析说的没了声。

沉默半晌,有人突然主意到了坐在一旁至始至终没有出过声的景天,忍不住问道:“阿景,我们都说了这么久,你好歹也发表点看法啊?那天秋苑主来我们这儿,可就找你单独说话了,我们原以为这次被选上的一定是你,可现在……”

“是啊是啊!”又有人复议,“这里就属阿景你武功最好,若是苑主选了你我们也心服口服,可那小子我们实在是想不透。阿景,你现在怎么想?”

“我能想什么?”景天仍旧是出人意料的镇定,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样的漠不关心,“苑主喜欢谁又不是我们说说就能改变的,就算不甘心又怎样?”

“话也不是这样说啊!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来这里,也不就是为了能学到点本事,将来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堂也好光宗耀祖。我们几个没多大本事,不能被苑主赏识,我们也认了,可总不能连那种小子都比不上吧?”这话越说心里便越不是滋味,连嗓门也不禁高了几分。

“就算你们说的都是事实有怎么样?”景天还是一脸的冷漠,“你们在这紫宸宫的年月都比我久,也该比我更清楚,一旦苑主已经下了决定,便不可能再被更改,除非——那孩子死了。”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景天微抬起头看了看那几个面面相觑的人,“你们几个若没这胆子杀人,也就别浪费时间说这些没意义的事儿了。”说完,便一掀被子倒头躺下睡觉去了……

那夜的话题,终是因为景天的一盆冷水无疾而终。

第二日上午,大伙儿还是照往常一般各自劳作。

景天依然在院子一角劈柴,不同的是,今天身边另有两名弟子也加入了劈柴的行列。

小宝刚扫完地,正提着一桶清水,准备帮忙擦拭屋里的桌椅。

然而就在他途径景天身边的时候,突然只觉膝弯处猛的一阵疼痛,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朝前摔了下来,不仅撞倒了原本堆得整整齐齐的木材,那一整桶水不偏不倚的也全部淋在了上头……

“你眼瞎了啊?往哪儿撞呢?”还不等景天有所反应,一旁几个青年已经嚷嚷起来。

小宝挣扎了一下,从散落的木材堆里爬起来,刚想道歉,可一看到眼前几个凶神恶煞的好像要吃人的表情,顿时吓的都没了话。

“喂,说你呢!装什么傻?”终于有一个脾气火爆的等不及小宝的反应,上前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就拖到了面前,“不知道这些柴火是各苑要烧成木炭存着准备过冬的?现在给你弄湿成这样还怎么用?”

“就是。”身旁另一人也停下手中的活说道,“眼看就要入冬了,各苑各房里都需要不少的木炭,我们这也才加派了人手。你倒好,这一下子,我们一上午都白忙活了。你这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是吧?”说话间,那手掌便已经扬了起来,眼看就要往小宝脸上扇去。

“好了!”却是景天一把拽住了那青年高举的手臂,“不过是个孩子,也许他也不是有心的。”

“对……对不起,我……我真的是不小心。”小宝总算回过神来,赶忙道歉。

“我管他有心还是无意!”那青年不依不饶,甩开了景天的手,“他一句对不起,老子今天就白干了不成?”

“行了,你看他这胆小的样,也不像是会惹事的,再说刘师兄也说过,让我们让这点他——”

“放屁!”景天好意的劝解,却让那青年直接破口大骂,“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有诺苑主撑腰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那人一挥掌,直接将小宝打出去几米远,吐出满满一口鲜血。

“你——哎……”

景天无奈的摇头,还要说什么,管事的刘师兄却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你们几个,这怎么回事?”他一面扶起小宝一面责问。

那青年也不服气,指着边上散乱的柴火,“你看看,这好好的柴火全给他毁了!”

“我当什么大事,不就是几根柴,赶明儿晒干了还不是一样用。”

“明个儿晒干了,那今个儿呢?大家都不用吃饭生火了?”

“这什么话,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几个再劈些柴不就成了。”

“那他呢?”青年指指小宝,后者直接躲到了刘师兄身后。

“他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这院里,从来赏罚分明,他做错事理应受罚,我打了他一掌而已,又怎么了?”两人对话这功夫,旁边也围了不少其他看热闹的弟子,多也是对小宝有些不满的,那青年看这么多人围着,又接着道,“哎,你们大伙儿都评评理,这小子该不该罚?”

“嗯,是啊……是啊……”

刘师兄虽是想帮着小宝,可也抵不过这么多人一起闹意见,不得已只能点头,“行,既然这样今天就罚他陪着你们一起劈柴,总可以吧?”

“行,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们哪还有什么意见。”

【本章完】

咳咳咳明天朋友生日,晚上又去HAPPY,下一章偶会在出门前更一点滴

第十四章小雪中毒

既然刘师兄都开了口,小宝自然是不敢再有意见,况且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也着实让他心慌。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被他弄乱的柴火,小宝取了一柄斧子似模似样的准备起劈柴。

本想着这也就是普通的粗活,就算自己笨一些,力气小一些,也不过就是比那些前辈们花多一点时间和精力而已,可没想等他拿起斧子,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在紫宸宫内的人几乎都有那么点武功根底,所以这斧子自然也是为了练武而用石头特制的,比起一般寻常人家的要更大也更重一些。

像景天那几个青年本来武功也不弱,又是二十来岁的壮小伙,用起这样的斧头自然是得心应手,甚至还觉得砍起柴来比一般的小斧子更利索些。

但小宝就不同。

本来人就长得小,站起来比一把斧头都高不了多少,几乎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才好不容易晃晃悠悠的举起斧子,更别说要对准那木材砍下去。

几次下来,柴没劈到,差点都砸到自己的脚,连带先前胸口被打的那一掌也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多时辰下来,手已经累的再也提不起来,连站着两腿都打飘,可面前柴火却没几根,倒是多了一堆碎木屑。

身边的青年这么一会功夫又劈了有小宝人差不多高的柴火,他放下斧子擦了擦汗,对着小宝笑道:“我说小子,你这是劈柴,还是连杂耍呢?”

小宝是累的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可不……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休息?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些柴火不劈完,不要说你,连我们今个儿都没饭吃。赶紧的,别给我耍花样,再磨蹭当心我还揍你!”说着,又在小宝面前挥了挥拳头。

“哦。”小宝点点头,认命的继续劈柴。

……

又一个多时辰过去。

小宝这会儿是真的再也抬不动手了,现在不要说这么大的斧子,就连一个小木棍在小宝手里都好像有千斤重。

他想停下来喘口气,可当眼角瞄到身边那个依然用恶狠狠眼神瞪着自己的青年,还是心虚的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斧子——

“啊呀——”

只是没想到,已经无力的小宝,这回竟然不小心就将斧子脱了手,那沉重的石斧“嗖”就朝外飞去,不偏不倚还刚刚巧就直冲着身边那个凶悍的青年而去。

那青年一闪身,轻松的就躲过了这利器,一把抓着小宝的衣领就将他提到半空,“小子!你他妈的想杀人啊?我看你是皮痒了,竟跟老子过不去!”

“没……没有……我……我不……不小——啊——”

不给小宝解释的机会,那人再次对着他拳脚相加。

狠狠两巴掌就把小宝打翻在地,接着又用脚猛踹对方。

“啊……好……好疼……不……不要……啊……”

小宝疼得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不仅仅是被打的疼痛,地上刚才被自己劈碎的木料,就如同钢针,穿透那本就单薄的衣衫,一根根的深深刺入皮肉之中。

“够了!别打了!”景天知道再这么闹下去,也只会引来刘师兄的责骂,及时出言制止,一边将地上的小宝给扶了起来,温柔道,“你怎么样,伤着哪里了?”

小宝惊魂未定,浑身却疼得如针刺火燎,也说不上是伤在哪,只是不停摇头。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刘师兄果然没多一会儿就又赶到,看着脏兮兮脸都肿了的小宝,怒道,“你们谁又打他了?”

“没有,他自己摔着了。”

“是吗?”

“当然,不信你问他。”

“小宝,你说怎么回事?”

“我……”小宝怯懦的看了看那青年又看看刘师兄,想起以前跟着老爹要饭的时候,也常被城里的大孩子欺负,可他却不能告诉老爹,因为结果只是被欺负的更惨而已,终是没敢说出真相,“是……是我不小心摔倒了,和师兄没关系的。”

“你……哎……”刘师兄低叹一口气,也不是他这个师兄非要偏袒这孩子,实在是上面的命令他也不好违背,再说这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谁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只是现在这孩子自己不说,那他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行了,既然这样那你们继续干活吧!”

“是,刘师兄。”

是夜,依旧是那破旧的小院。

两具光裸的身躯朦胧的月色下相互交叠缠绵。

那男子已经大汗淋漓,而女子的呻。吟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良久,在最后的冲刺过后,男子低喘着气靠在了女子身上,女子同样满足的呢喃一声,依偎到了男子怀中。

“阿景,吩咐你的事进行的怎样了?”

“还挺顺利,现在他们都开始针对那小子了。”

“嗯,时间紧迫,这样还不够,你最好再能搞出点大事来,我们才有机会下手。”

“这我当然明白,可不过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子,我们何必花这些功夫,直接一点不是更好?”景天说着便从床头衣服的夹层中取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纸包。

“这是什么?”小雪拿过纸包刚要拆开,却被景天一把按住。

“这是我入紫宸宫前遇到的一个高人所赠,他说这东西无色无嗅,即便是高手也未必能察觉,而且无论你内功有多深厚,只要吃了它,也绝熬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小雪听完景天的叙述,将那纸包捏在掌心,狠狠一瞪眼道:“你疯了不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江湖中有多少人身中奇毒都是在这紫宸宫求得的解药。再说这后院又是冬苑管辖之地,你若是用宫内的毒也就算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难道你是怕查不到我们身上?”

“啊”景天一听这话,似是也有点怕了,“那……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小雪将那纸包收了起来,“你就按我的计划行事,旁的心思都给我收了去。”

“是,是,我都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日,小宝的日子如预料般更加悲惨。

不仅仅是之前的伤根本没有修养的时间,那些心里不平衡的弟子们见他不敢吭声反抗,更是变本加厉的挑刺找茬,甚至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加。

小宝的身子开始比进来紫宸宫前更糟了,尤其是那好不容易被药物暂时压制住心悸的毛病,这几日也犯得更频了。

有时候只是因为扫地的时不小心将一些灰常扬到了一个弟子身上,便又被人抢了扫把,狠狠的抽打在身上。

那日上午,当小雪第二次送汤药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雪……雪姑娘……好。”

正在动粗的弟子见到小雪,想到上一回她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连忙停了手。

小宝以为自己终于得救,可一抬眼看到只是小雪冷漠的眼神,她甚至都没有多看小宝一眼,只是将手里的汤药往他手中一放,“我今天还有事要忙,就不多留了,你自己把药喝了。”也不等小宝回答,人已经又出了院门。

面对小雪的冷漠,小宝是失落的。

不过一想到只要喝了这服药,自己的心口便不再会如前几日那般疼痛难忍,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他捧起药碗,却还未到嘴边,身后不知被谁猛的推了一把,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倒,药也洒了一地……

“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身后也不知是谁发出冷冷的嘲笑声。

小宝并没有回答,也不想去追究到底刚才自己身后的人是谁,他跪坐在地上,一片片将那碎了的瓷碗捡起,捧在掌心。

他知道自己有点笨,不够机灵,不会讨人喜欢,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这些人一点点的认可。

他开始想念老爹,想念在山下,哪怕是风餐露宿,但却不会总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要是可以离开这里,该多好……

这一幕幕,小雪自然是都看在眼里,而这一切也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不需要自己出手,只是挑起矛盾,只要那小子喝不到药,再被这么折磨几次,相信熬不到秋试,他就会发病身亡。

到时候,即便是苑主追究下去,也只能是意外。

没有人会受到牵连,景天也能顺理成章的进入秋苑,那自己和他之间的……也能变得容易多了……

距离正式秋试之日仅剩三天。

经过紫汀和紫诺近半月来的努力,一切工作还算是进行的很顺利。

而就在紫诺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轻松两天喘口气的时候,秋苑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跟随了他几年的贴身丫鬟小雪,中毒了。

只见此刻,她面如死灰,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原本较弱如花的容颜早已不复存在。

紫诺为她试过苑里常用的几种解药,可都不见效果,想来她这几日也并未离开过自己身边,那唯一可能是——

毕竟人命关天,紫诺也没时间再细想,施展轻功就往冬苑的方向飞去。

难得可以不用杂事缠身的日子,紫汀这时候自然是幸福的趴在床上睡觉。

紫诺一进门,直接就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啊?什么?”紫汀睡眼惺忪,根本不明状况。

“我说解药!”紫诺的嗓门又提高几分。

“什么……什么药啊?”紫汀指指墙边一个柜子,“所有的都在里面啊!”

“不是这些!”紫诺不禁有些着急了,紫汀的院子自己也常来,柜子里只是寻常的毒药,与小雪所中的这些根本不同。

虽然他不懂医术也对于寻常内伤毒伤的基本知识还是有的,刚才他也为小雪把过脉,那毒性够烈,若不是下毒的分量不够,恐怕早就出了人命了。

“那到底是什么啊?”紫汀总算是清醒一些,甩开被紫诺拉疼的手腕,不满的嘟起嘴。师兄今天怎么那么凶?

“小雪中毒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秋苑,敢在自己身边人身上下毒,还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这小子还能有谁?

“啊……那个啊……那个我知道……”紫汀回答的完全不以为意,“可是我没有解药呐!”

“你……”紫诺想着还是先救人再说,不得不强压住火气,继续道,“毒药是你的,怎么可能没有解药?或者你总知道解毒的方法吧?”

“嗯”紫汀诚实的摇头。

“啪——”紫诺终是没能忍住,一时怒火攻心,一个巴掌狠狠甩在紫汀的脸上。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紫汀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紫诺这会儿也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到,可一想到还在自己院里命悬一线的小雪,只是冷冷道,“你这捣蛋闯祸的性子,真的该改改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三……三师兄……”望着紫诺的背影,紫汀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连眼眶都忍不住泛红。

不是被师兄责打的委屈,而是看着那个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此刻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丫头,就对自己……

难道这一次又是自己错了不成?

【本章完】

更新之路真漫长啊啊啊啊

小宝你马上就有救了啊啊开心吧~~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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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十五章关门弟子

第十五章关门弟子

回到秋苑的紫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找宇文绝求解药。

紫宸苑内。

宇文绝刚练了功,梳洗完毕,头发还微微带着点湿漉,平添了些许温柔的味道。

看到紫诺这样火急火燎的走进门,只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问:“你专程跑来这里,又是为了何事?”

“师父!”紫诺单膝跪地,“丫鬟雪儿突然身中奇毒,徒儿求师父赐药,救治雪儿。”

“中毒?怎么回事?”

照理,若是一般的毒,冬苑之中都会备有解药,现在紫诺都找来了自己这儿,想必事情是不简单的。

“这毒……”紫诺知道宇文绝的脾气,若是自己不说出实情,恐怕等到小雪真的毒发,他也不会出手相救,“这毒是……汀苑主下的,徒儿刚才已经去过冬苑,他说,没有解药。”

紫汀在宫中爱玩爱闹也是人尽皆知,常弄些毒虫毒粉的整人,宇文绝多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想限制他太多,毕竟他也知道分寸,这么多年来从未曾出过人命。

如今闹到紫诺亲自来紫宸苑求药,确实是坏了规矩的,宇文绝当时就怒道:“叫那逆徒立刻来见我!”

紫汀那时候扔在为紫诺那一巴掌而生气,院里零零落落都是被砸碎杯碗瓷器,听到师父传召,也没来得及细想,怒气冲冲的就跑了去。

本来还想见到宇文绝向他抱怨紫诺对自己的粗鲁,可一到紫宸苑到那两个人早就在了一起,心里多少明白了点什么,一肚子的委屈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宇文绝也不想去参合他们师兄弟之间这些恩怨,直接问道:“汀儿,诺儿苑里丫鬟小雪的毒,可是你下的?”

紫汀瞥了身旁的紫诺一眼,直言不讳,“对啊!”

“解药呢?”

“没有解药。”

照常理,只要下毒之人知道药的配方,便能对症下药制出解药,除非——

宇文绝不得不接着问:“这毒从何处得来?”

“是——”紫汀本想说出实话,可当看到边上站着的,一脸怒气的紫诺,想到他先前对自己的那一巴掌,却又赌气道,“我不知道。”

“放肆!”不管是何种原因,宇文绝都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徒弟在自己面前的这种无礼顶撞,他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将这个逆徒绑了,狠狠的打。”

“师父!”紫汀没有想到宇文绝的怒气会来的那么快,想要求饶,可又碍于身边的紫诺,还是咬了牙什么都没说。

很快,几个紫衣的弟子就把紫汀按在地上绑了个结实,那粗重的实木杖子,如雨点般落在了他的下半身。

紫诺也没想到事情会一下子演变到这样的地步,想要替紫汀求情,可却收到了宇文绝让他闭嘴的眼神。

紫汀本来还强装硬气的想要忍着,可还不过十几下,像是要将自己碾碎的疼痛已经消磨完了他所谓的“骨气”,他终是没能忍住的哭喊出声:“师父好疼……不要打了……汀儿……说……说实话了……”

有了紫汀这句话,宇文绝立即示意那些弟子停手。

紫汀抽抽嗒嗒的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缓过了点劲来,这才道:“那……那药……是……是我从……从小雪那里……偷来的……我……我就是好奇……又……又找不到人试……才……才会……”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那药究竟怎么一回事?”

“就是那天,我看到小雪还有……”紫汀不再隐瞒,原原本本的将那晚他在那小屋外偷看到偷听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真是越来越放肆!”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愤怒的不止宇文绝,连紫诺也震惊了。

自己的丫鬟背着自己偷情也就算了,毕竟他这个做主子的也想过找个合适的时机找个相配的男人,许她一个姻缘,别在自己身边耽误了青春年华,可这两人竟然还私下勾结,意图做出杀人灭口事……

他心虚的偷瞄了宇文绝一眼,自知大事不妙。

“师父,可以给汀儿松绑了么?”既然事情都解释清楚,紫汀以为自己终于没事了,委委屈屈的申诉起来。

“怎么,你觉得为师是冤枉你了?”

“没……没有。”

“且不说你大半夜的跑去做这等不入流的事,难道我紫宸宫的草药还不够你用的?偏偏要拣这种东西来玩?连解药都没有就敢拿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师父……”紫汀被宇文绝这番话顶的哑口无言,身上的伤都莫名的又疼了起来。

“行了。”宇文绝训完话这才抬抬手让人解了紫汀身上的绳子,“等这事结束,你自己去戒院领二十板子,算是给你长长记性!”

想到刚才紫汀陈述的事实,想到自己曾经的鲁莽冲动,紫诺这时候心里剩下的早就只有愧疚和怜惜了,一听师父还要打,自是忍不住出言说情:“师父,师弟他也算是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您就不必——”但话到一半又被宇文绝喝住。

“诺儿,你以为为师不知道汀儿这些不入流的恶习是从何处学来的?”

“师父……徒儿知错。”

“你正天在外面胡作非为,无法以身作则教导好师弟也就罢了,还把这些个臭毛病教给他?也难怪连你苑里的下人都那么不知检点。”

“师父,徒儿以后一定改,徒儿愿受师父责罚。”

“御下不严,上次为师已经轻饶你一回,这次就依照宫规罚五十鞭,稍后自己去戒院领。”

“是,师父。”

果然是一个都没能逃得了,紫诺暗暗与紫汀对视一眼,无限感叹。

“你们先退到一边,来人给我将小雪和景天那两个贱人带过来。”宇文绝顿了顿,转头问,“诺儿,那个孩子是什么人?”

“哦,他叫小宝是后院新来的一个做杂役的孩子,之前我和秋师兄曾商议过要选他入秋苑习武,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才让他们起了歹念。”

“嗯。”宇文绝点点头,“那把他也带过来吧!”

因为得知事迹败露,景天和小雪自然都做了最大努力的反抗,所以派去抓他两的人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相反小宝却是第一时间被带到了紫宸苑。

那时候的小宝,浑身上下早已是遍体鳞伤,连日的劳作更是消磨了他最后的气力,当宇文绝派去的人找到他之时,看到的是已经只剩一口气的小宝。

“他这是怎么回事?”宇文绝看着面前趴在地上连喘口气都十分痛苦的小宝问道。

紫诺匆匆扫了小宝一眼,心里多少有了底,答道:“之前二师兄有提过,这孩子的心脉先天就弱于常人,所以特地配了草药为他调理,可能因为小雪的怠慢,这几日都没有服药,而且后院的弟子因为小雪和景天的挑拨,对他也极为苛刻吧?”

宇文绝听了紫诺的叙述,弯下身子为小宝把了个脉,那微弱的心跳与异于常人的体质着实也让宇文绝吃了一惊。

照例说,没有人可以在一出生时便已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尤其是这个孩子的身子,若不是前些日子紫秋为救他之时曾给他的体内度了一点真气,这条小命恐怕根本撑不到这会儿。

而且他的病症,实在是与自己幼时如出一辙。

莫非当年……

为了彻底弄清真相宇文绝一把将地上的孩子捞起,转身便进了后堂。

……

大约一个时辰,因为有紫宸宫上好的伤药和宇文绝的运功治疗,小宝终于微微转醒,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宇文绝这才问道:“你今年几岁?父母是谁?谁带你来这里的?”

“啊?我……”小宝抬起头,面前那个宛若天神一般美艳却又霸气非常的男人让他一时也看呆了,傻愣愣的半张着嘴盯着宇文绝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直到宇文绝不耐烦的又开口,“看够了就回答我的问题!”嗓音也低沉了很多。

“是,是……”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不悦,小宝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忙道,“我叫小宝,十一、十一岁了,我爹爹说他……他是在山下街口捡到我,是前两个月,一个小哥哥带我上山的,他说……他说来这里干活,就可以不挨饿了。”

“那你的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

本想这孩子既然是个孤儿,想必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年月,没想到小宝竟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辛酉年三月初十。”

这八个字小时候爹爹总会时不时的在自己耳边念叨,据说是刚捡到他的时候,在襁褓里放着的一个玉佩上所刻,不过后来玉佩被变卖了,所以爹爹一直说要他千万记得这八个字的。

“你……飘语……”小宝念出的这个生辰八字让宇文绝不自觉的喃喃低语。

是了,如果他记得不错,那一年自己因为练功心切不幸走火入魔,不仅与飘语师姐……还……还误伤了师姐,震断了她的奇经八脉。

为了救师姐一命,他不得不拿出“琼韖丹”,再配合自己的内力为师姐疗伤。

整整一个月,师姐才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

倘若……倘若那时候师姐肚子里已经有了这个孩子,他必也是吸收了琼韖丹,再配合自己的内功为他化解药力,他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打通了筋脉也不稀奇。

如此看来,这孩子不仅仅是师姐的亲生骨肉,还是……

看到宇文绝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小宝也终于忍不住问道:“漂亮哥哥,是……是不是你救了小宝?”

“小宝,你不能叫我哥哥。”

“嗯?”

“小宝,你想不想学武功?”

“学武功?”小宝眨眨眼想了想,“会比那些欺负我的哥哥们都厉害吗?”至少眼前这个漂亮的哥哥看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保证不出十年,江湖上再无人的武功能及你左右。”

“好!我要拜师……”

“叩——叩——叩——”

宇文绝还在屋内和小宝说着有关于拜师后的一些注意事项,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门外响起紫诺的声音,“师父,小雪和景天已经带到了。”

“嗯,我知道了。”既然徒弟都收了,那接下来自然是要处理这两个败类,宇文绝整整衣衫站起身,“小宝,师父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刚才叫你的口诀要背熟,知道没?”

“是,师父。”

厅堂之上,景天已经被五花大绑压在了那儿,身上看起来也收了不少的伤,小雪的伤势较轻,不过暗灰的脸色显示了她中毒已深,但却依然没有性命之忧,看起来紫汀下药的分量倒是拿捏的挺准。

“你们俩知道自己所犯何事?”

景天一脸茫然,“景天只是后院一个粗使杂役,不知是何事得罪了宫主。”

“呵!”宇文绝轻笑,这般死到临头都依然淡定自然的胆魄倒是不简单……

“宫主!宫主饶命!是……雪儿一时糊涂,才被他所迷惑。雪儿乃一介女流,若不是……若不是这个淫贼一再……一再胁迫,雪儿不得已才只能任他摆布的。”

“哦。”宇文绝不动声色,抬手将一个黄色的纸包丢到两人面前,“这玩意,你们都认得吧?”

小雪立即摇头:“这个……这不是……不是我的……”

“……”景天也沉默起来。

“不认得也无所谓,本座现在告诉你们,这个是冬苑苑主紫汀新研制的药,若是说谎之人吃了不出一刻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若是没有说谎,却可补气养血增强功力。你们二人既然都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本座也无从分辨真假,那不如试一试这个,如何?”

“我……我……”景天仍是沉默着无动于衷,只有小雪,几次想把手伸向那纸包,几次却都缩了回来,最后“呜呜”的哭着朝宇文绝连磕了好几个头,“宫主,饶了雪儿这一次吧!雪儿真的是被人所迫……”

“雪儿,本座并未说不信你,既然你也坚信自己是有苦衷,那就吃了这个向大家表明清白吧!”

“不!”小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逃不过,干脆豁出去破口大骂起来,“是,这次的事情是我和景天联手谋划的。我是因为不甘心,我自从14岁就跟着诺苑主,到如今已经整整三个年头,我知道我命贱,将来即便是苑主娶亲,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可诺苑主又有没有真的把我放在眼里?景天他是真的对我好,我当然也要竟我所能的帮他。这贱人,不过就是大街上要犯的乞丐,他的命根本微不足道,你们今天就为了这么个臭小子竟有人可以如此大动干戈,我不服!”

“呵呵,那本座今天就让你死的瞑目。”宇文绝将小宝喊出来,拉到自己身边,“本座刚才已经收了他为徒,他现在也是你的主子了。”

“你……他……”小雪完全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怒气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死过去。

“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而止。这两人都给我废了武功,扔到山下去吧!”

“啊?为什么要赶走他们?”小宝这会儿好像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他心里这两人毕竟都对自己有恩。

宇文绝懒得和他解释,“这事儿你不用管,进屋去吧!”

“不要,小雪姐姐和景天哥哥是好人,师父不能欺负他们。”此话一出,不要说屋里待命的弟子,连紫汀和紫诺都不禁汗颜。

在紫宸宫,好像还没哪个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对宇文绝说话。

“放肆!谁教你的规矩敢对师父这样说话?”果然,宇文绝一板脸,一把抓过小宝夹在自己腰侧就朝那小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小孩“哇哇”喊着疼,拼命在宇文绝怀里挣扎。

“再闹!”宇文绝厉声一喝,手上力道也加重不少。

小宝被这么一吼,终于闭了嘴,连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宇文绝这才一甩手将他丢给身边的紫汀,“这孩子先在你苑里住着,每日辰时到我这里学习内功心法,等轩儿回来给他置办新的院落。”

【本章完】

这3000字还是偶在KTV写出来滴,偶强悍吧~~

某个抓着偶不让偶回家,逼偶更新的娃现在估计已经睡死过去了,而偶依然神采奕奕的在这里更文

哈哈哈哈

儿子,乃才认师父就被拍了~让乃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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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十六章珞倾受虐

第十六章

不知不觉唐翼璿在姬弄花的院里也服侍了半个多月,这期间虽没有先前又是下药又是打板子的悲惨遭遇,但日子也没有一天的轻松。

早晨要比在膳房工作时候都起得早,先打扫了庭院,接着伺候姬弄花起床梳洗,时不时的还可能被那个行为古怪又变态的姬弄花故意的刁难戏弄一番。

不过这倒是让唐四少爷充分的意识到了“人在屋檐下”的深刻道理,那动不动就要与人大呼小叫对着干的脾气多少是收敛了。

很多时候明明是被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强忍了下来,默默的安慰自己总有一天要全部的讨回来。

好在这倒霉的日子还不算太孤单,之前身体不适的那个珞倾,病也已经痊愈,每日也能给唐翼璿分担不少工作,日子虽是有点辛苦可也算是平淡的就这么过下来了……

可这一切并不是姬弄花想看的结果,宇文绝把这小子丢来这里虽是为了彻底打磨他的性子,可若是这般平静安稳的生活,这不是意味着这个唐翼璿可能就会一直在自己这里呆下去?

眼前明明有个猎物,可又吃不着动不了的感觉实在太糟,他得想点法子,快点把这小子送回御香苑,也省了自己的麻烦!

距离秋试仅剩下不到三天,各苑弟子之间的蠢蠢欲动让姬弄花不禁烦躁起来。

尤其是作为冬苑首座弟子,企图在秋试挑战他的更是不计其数,若是稍有不慎被人击败,往后再冬苑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那日是个阴雨天,已经接近冬天的气候更是寒气逼人,姬弄花昨夜因为调配的新药失败本就睡得不好,一大早这阴沉的天气更是让人心情郁闷,姬弄花直接就将这满腹的怒气发泄在了唐翼璿身上。

毫不客气的掀了水盆,摔了茶碗,最后又将唐翼璿一脚踹翻,骂道:“没用的东西,学了那么久连伺候个人都不会?”

“我那是……”唐翼璿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反驳,却在姬弄花阴毒的眼神下最终选择沉默,恭顺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姬师兄,我这就去换新的来。”说着又弯下腰迅速的收拾完地上的狼籍就要出门。

姬弄花却在这时又开口道:“慢着,谁准你擅自离开的?”

“那你想怎样啊?”唐翼璿心里也憋着一肚子委屈,一大早的自己可什么都没干,这家伙又故意找什么茬呢?

“这以为你什么身份,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姬弄花大吼一声,“给我跪下!”

“你——”要不是打不过这家伙,唐翼璿只想一拳挥上前。

让他来这里做杂活伺候这个变态他也认命了,可向人下跪这一点,他唐家四少这辈子,除了祖宗父母,还没人配得上让他这般对待。

“怎么,不服?”

姬弄花冷笑,微微抬起手正要再说什么,可门口忽然跌跌撞撞进来一个小子,一下子跪在姬弄花床前。

“大师兄,你饶了唐公子这一回吧!”

这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服侍姬弄花的小厮珞倾。

他和唐翼璿相处日子虽不长,可也听他讲了不少江湖上的故事,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恐怕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走出紫宸宫的下人来说,唐翼璿身上那种潇洒的气魄实在是让他崇拜不已的,听到他被姬弄花为难,也没多想就跑了过来求情。

“珞儿,连你也要忤逆我?”姬弄花本就是睡眠不好想找唐翼璿骂几句出出气也就罢了,但珞倾的出现反倒是生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对……对不起,大师兄,珞儿只是想,唐公子他虽然脾气有些急躁,可也不是有意冒犯师兄的,师兄就不要——啊——”

这话没说完,回答他的是姬弄花狠狠的一脚。

“这里何时轮到你来命令我了?”

珞倾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再次跪直了身子,“对不起,大师兄,珞儿知错了。”

姬弄花从床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挑起珞倾的下颚,看着他已经害怕得发颤的眼神,冷冷道:“好。既然知错,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珞倾跪着的身子在姬弄花的那一句话之后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他没想到过自己的一时好心竟会换来师兄如此大的脾气。

自己的身子才刚好没几天,师兄这是……

姬弄花看珞倾迟迟未动,倒也没有再骂,嘴角扯了一个弧度,嗓音轻柔却又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珞儿是连师兄的话也不想听了?”

“师兄,珞儿不敢。”

其实珞倾以前也是冬苑的弟子,和众师兄弟们一同习武练功,本不用来做这些伺候人的活。

可前年因为他自己急于求成,练功时伤了内脏,从此武功便大不如前,本来按照惯例他是会被赶出紫宸宫去的,却是姬弄花好心收留了他。

他两虽名义上是主仆,但姬弄花平时也不会刻意责难他,抽空的时候还会教他运功打坐、调养身子。

从这点来说,姬弄花应该是珞倾的恩人。

“那还不快些,磨蹭什么?”姬弄花又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是,是,师兄。”珞倾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开始一件一件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裤,一直到全身赤。裸。

珞倾全身的皮肤呈现着一种并不算健康的灰白,隐隐约约还残留着不少已经痊愈的旧伤,看起来,似乎是经常挨打挨罚。

唐翼璿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

珞倾在唐翼璿的注视下红了脸,不过看到姬弄花不悦的神情,也不敢再耽搁,到一旁的橱柜里取来被麻布束在一起的几根荆条,呈给姬弄花,自己则是爬到了一个红木的圆凳上,高撅起臀部。

唐翼璿这会儿更惊诧了,他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可以用这般耻辱的姿态呈现在外人面前。

姬弄花却笑了,瞥了一眼已经看傻了的唐翼璿道:“怎么,唐少爷也有兴趣?是想为我代劳?”

“……不……”唐翼璿忙移开视线,向后退了一大步。

“啪啪啪——”姬弄花没再管唐翼璿,一甩手就连抽了三鞭上去。

荆条没有藤鞭那样的坚韧,打上去的伤痕更加细密,尤其是荆条本身那些不平整的凸起,刮擦的皮肉上又带着些痒痒的刺痛。

大约二十几鞭下去,珞倾从臀一直到大腿根部都满布了凌乱的红痕,那伤痕的颜色并不深,也没有破皮流血的迹象,只是一丝丝密密的纵横交错着,让人看得有些发憷。

“嗯……唔……嗯”而珞倾的口中也忍不住开始发出极轻的呻吟。

只是那呼喊声,与其说是痛苦更多的反倒是一种带着情欲的呢喃。

唐翼璿没有忍住好奇心再次将视线投过去,在珞倾微分开的双腿间,他看到了那分。身竟已悄悄的挺立,珞倾原本发白的肌肤也泛着一种诱人的浅红色。

“他……唔——”唐翼璿瞪大了眼睛几乎把持不住惊呼出声,只能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当年自己还是个青涩少年时,曾和几个哥哥一起去过城里的青楼楚馆,也听说过有些人越是疼痛越是能激发他们的性、欲,只是亲眼所见之后,他还是难以置信。

面对唐翼璿的惊慌,姬弄花倒是越发得意,突然扔了荆条,微凉的手指在珞倾那一楞楞肿起的伤痕处来回摩挲,甚至若有如无的挑逗那双腿间的柔软。

“唔……嗯……师……师兄……”珞倾的呼声却更响了,难耐的轻扭着臀,似乎是在乞求得到更多的抚触。

姬弄花好似还未玩够,微微俯下身,轻问:“珞儿,你想要说什么?”

珞倾早已被欲。望冲昏头脑,在顾不上什么羞耻,“师……师兄……兄……求……求你……珞儿……珞儿要……师兄……”

姬弄花终是满意的笑了,也不管一旁还站着石像状的唐翼璿,解开裤带就冲刺进去……

这是河蟹分割线

直到姬弄花发泄完,珞倾已是半失去意识趴在一边,身后的伤痕也在这场激烈的冲撞中越发加深。

姬弄花满意的抽离珞倾的身体,突然又转身面对着唐翼璿,后者在接触到姬弄花依然充满淫。欲的目光时才终于回过了点神,想要逃开,却一把又被姬弄花圈进怀里。

刚才还在珞倾身上肆意驰骋的手指这会儿又抚上唐翼璿的脸颊,“才看了场好戏就急着去哪儿呢?”

唐翼璿脑袋瓜早就打结,好半天才想起这一切事件的起因,“我……师兄……我……要去打水……给师兄梳洗……”

“不急不急,珞儿身子骨差,这么会儿就不行了,师兄还要靠你呢!”

“不不不……师兄……我……我不……”唐翼璿一听这句,吓得都快哭了,两条腿更是打颤得都站不稳。

“嘘!别这么快回答我。”姬弄花搂着唐翼璿的手更收紧了些,“告诉你,珞儿刚来我这儿那会子其实也和你一样别扭,后来试过几次也就喜欢上了,我屋里这些个器物还都是为他才准备着的,要不然他还不来兴呢~我看要不你也试试……兴许——”

“不——”姬弄花那番话早就把唐翼璿魂魄都快吓没,拼着吃奶的力气,唐翼璿才好不容易从姬弄花手里挣脱,撒开退就跑了出去……

清晨的紫宸宫,空气特别的清新,临近十一月,秋海棠的嫣红布满了整个花园,宇文绝通常都是在这个时候练功,偶尔也会偷个闲在院中的石亭内泡上一壶清茶小歇。

然而今天,这样惬意的时光却被某个不速之客所打扰了。

丫鬟小玥奉上的新茶才刚被宇文绝端在手中,不远处的花丛内,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

而那人好像是并没有看到宇文绝,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照理说,整个紫宸宫的人都知道这个时辰宫主会在花园内歇息,怎么还会有这般莽撞的人突然闯入。

不要说这个冒失的小子,连外面那些个玩忽职守守卫都一并该罚。

宇文绝放下手中的茶碗,嗓音不大却有足够的穿透力:“给我站住!”

“嗯?啊——哎呀……”

晨曦被露水沾湿的泥土多少有些湿滑,那人被这一喊惊到了,脚下不留神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可惜还没等他有机会爬起来,周围立即就出现了三四个紫衣的弟子,将他直接从地上架起来带到了宇文绝面前。

宇文绝看着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神色慌张且满脸泥泞的小子一时有些好笑。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早上自己竟能意外的遇到他,算算日子,他从御香苑搬离也有一两月了,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才也混得如此落魄。

看来姬弄花的确没有让自己失望。

唐翼璿再次面对宇文绝,心里更是发颤。

他一路磕磕绊绊的跑了挺长一段路才终于找到这么个看似可以藏身的地方,原想着姬弄花应该不会追来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可哪知道竟会撞上这个人。

想来,自踏入紫宸宫那日起,自己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这全都拜宇文绝所赐,每与他见一次面,自己的日子就更糟糕。

那更不用说今天,自己还误闯他的花园……

可他与宇文绝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许久,却未曾等到他的怒骂,反倒是一句客气的邀请:“难得这么早唐少爷也来这儿赏花?不如坐下一起喝杯茶?”

“啊?”是他不正常了,还是自己幻听,这种高傲自大的男人会请自己喝茶?

就在唐翼璿纳闷的时间,小玥已经捧着另一杯刚沏好的热茶站在了他面前,“唐公子,请。”

“哦,好,谢谢——嘶——”唐翼璿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思绪根本转不过弯来,傻乎乎的接了杯子就往嘴边送,差点给烫得连杯子都打了。

“怎么?这茶不合口味?”

“不不不……这茶……很好。”刚入口的苦涩渐渐泛出茶叶的清甜,慢慢扩散至整个口腔……

想当初,他唐四少什么样的茶叶喝不到,可如今,他竟是无比贪恋这种味道……

【本章完】

四少你又害人不浅啊!!!!

嗷嗷嗷一想到写不和谐内容就卡文,改了好多天终于觉得这个版本比较和谐

其实偶真的木有坑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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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十七章温泉共浴

第十七章温泉共浴

唐翼璿还沉浸在品茗舒畅感受中,宇文绝却又开口问道:“我们也许久未见,听闻唐少离开我御香苑后没多日便去了冬苑的首座弟子下当差,不知还住的习惯不?”

这话不提这话也罢,一说到姬弄花,唐翼璿那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又在瞬间紧绷起来。

什么听闻?什么习惯?

当初若不是你把我赶去后院,我又岂会被姬弄花那个变态看上,接连几次都差点被他侮辱了去。

而这个人此刻竟然还一脸假惺惺的模样来询问自己好不好?

唐翼璿当时脑子一热,火气就上来了,他一甩手摔了茶碗,冲着宇文绝吼道:“我习惯不习惯难道你还会不知道?要看笑话直说好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的恶心人?”

“哦?”唐翼璿这般的无礼态度却让宇文绝不怒反笑,“唐少这番话本座可就真不甚理解了。紫宸宫坐下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何况如你这般只是在院内做杂役的人,难道本座还要负责一一调查他们在宫内过的好不好,习惯不习惯?还是四少你往日在唐门就是专门负责这些琐碎杂事的?”

“你——”面对宇文绝的讥讽,唐翼璿突然沉默的低下头。

是啊,谁又知道自己这个表面风光的少爷其实在蜀中唐门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要不然父亲重伤之时那些个叔伯舅舅又怎么会选择拿自己来换取那一颗所谓的“灵药”。

如今,他也已经是紫宸宫的一个下人了,他又凭什么去要求别人的公正对待?

唐翼璿这副感伤的表情并未换来宇文绝半分怜悯,反而让他挥了挥手,打发道:“行了,这会儿时辰不早,既然唐少爷你没什么想说的还是早些回冬苑伺候着吧!”

回冬苑……

这三个字立刻就触动了唐翼璿的某根神经,一想到不久前在姬弄花屋里的那一幕幕,唐翼璿瞬间面无血色,大力摇着头,“不,我不回去!”

“怎么?唐少觉得你到如今还有这个资格与本座谈条件不成?”

“我……”唐翼璿很想继续有骨气的怒骂这个男人的傲慢无礼,可一想到自己面临的难题,还是忍了下来,头一次学着低声下气的哀求,“我……我是在是做不惯那些事,可不可以……换……换一个地方,哪怕是之前的厨房也好,我——”

“换?唐少爷觉得我紫宸宫是什么地方?是由你说要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唐翼璿难得的妥协与委曲求全得到的也只是宇文绝更加绝情的讥讽,“你唐门也是武林名门,门中独门暗器、毒药、绝技并不算少,可那唐卓峰情愿用他亲生儿子来换一颗伤药也不肯拿出你门中哪怕一样独门武功来交换,再说当日唐卓峰所受重伤不假,可从你带来的大夫的诊断书函上看,并非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即便真的是功力大损,但若能悉心调养,相信假以时日也能恢复个四五成。唐四少爷,你在蜀中唐门既非嫡出、也非长子,论武功论用毒也都不及你任何一个兄长。若不是我看在唐卓峰好歹也算一位武林豪杰,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价值可以留在我紫宸宫里?让你做个杂役也算抬举你了。”

“……”

残酷的事实被人豪不留情的剥开,原以为他可以不在乎的,原以为离开那个让他压抑多年的“家”,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当那些话在这个人口中说出时,自己的胸口依然会传来窒息的痛,就连泪水都不知道在何时红了眼眶。

然而宇文绝似乎还觉得不够,脸上嘲讽的笑意更加,“怎么,我说这几句你就受不了了?委屈了?唐少爷,这里不是你的唐门,想闹脾气也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搭理你。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呵…”

“你给我住口!住口!”已经忍耐到极限的唐翼璿忽然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是,我知道我没出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娘嫌弃我武功不好、不够努力得不到爹的喜欢,爹又觉得我长得太过于秀气不像个男人。我只能假装玩世不恭,假装一切都不在乎。直到那天爹受了重伤,几个叔叔舅舅商量之后,指名要我来你这个求药。我以为爹终于开始重视我,我想要好好为他办成这件差事让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根本就把我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品用来交换他的药。我知道你们心里都笑话我、看不起我,堂堂一个唐门的少爷,什么都不会干、脾气又坏得很。可那是我想要的吗?就算我学会忍气吞声的又怎样,那个姓姬的还不是想方设法找茬,你不是也一样在这里羞辱我,我真的受够了,我——”说到后面唐翼璿早就泣不成声,剧烈颤抖的双肩显示出他此刻的无助和心伤。

这时候的宇文绝却不再与他争锋相对,反而是站起身将那个已经泪流不止的孩子轻轻搂到怀里,一只手有节奏的轻拍着他的背,“好了,不开心的事就别再想了。你不想听,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再提,姬弄花那边,你不愿意去就别去了。”

“呜”唐翼璿却哭得更厉害了。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似乎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不自觉的就想要依靠,狠狠的发泄出心里所有的积怨。

宇文绝也就只有这么抱着他,一直等到他终于平静下情绪,他抹了把泪,抬眼看着宇文绝,似是还有点不敢确信的问:“你刚才说,我不用去姬弄花那里了?”

“嗯,你不喜欢就不要去了。”

唐翼璿好像还是不怎么放心,又问:“那……接下来你会把我派去哪里?”

“你不想干活就哪里都不用去,你的院子我还让人留着,你随时都可以搬回去。”宇文绝微笑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宠爱,“不过,你要答应不可以再对那些下人耍大少爷脾气了。”

“啊?哦!”突然的转变来的太快,快到唐翼璿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傻乎乎的点着头。

“行了,折腾了一早上,先去歇歇吧!”宇文绝转头看着身边的丫鬟,“玥儿,你带他去后山的温泉把这身泥巴好好洗洗,顺便吩咐几个弟子去点翠阁收拾下屋子,去冬苑通知一声,这个人以后我就留下了。”

“那个……我……”一听说要让自己走,唐翼璿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失落,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去吧~”宇文绝温柔的替唐翼璿捋了捋额头凌乱的发,“我还有些事,处理完了过去看你。”

与此同时,姬弄花卧房中。

珞倾依然有些意识模糊的趴在凌乱的床榻上,姬弄花正拿着伤药力道轻缓却也均匀的涂抹在珞倾身后的伤处。

其实打从唐翼璿破门而出的那一刻,姬弄花也根本没想过要把他追回来。

他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要让他知道世间的险恶,要他害怕的躲回宇文绝的身边去。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的摆脱这个烫手山芋,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然而这一切床上的少年却并不领情,他扭过头沉默的面朝墙壁,身体却因为强忍疼痛而不住颤抖。

“珞儿这是在怨师兄呢?”姬弄花放下药瓶,俯下身凑近珞倾耳边低声道。

“没……没有,珞儿不……不敢……”珞倾想要挪动身子避开姬弄花,可微微一动下身那剧烈的刺痛感便让他直冒冷汗,连说话都使不出力。

“师兄知道,刚才是让你委屈了。”轻抚着对方光裸的背脊,姬弄花此时连声音都变得无比温柔,“师兄也是不想继续这么辛苦,才只能用这下下之策。”

“嗯?”从来未见姬弄花也会如此这般低声细语的与自己说话,珞倾多少有些心软了,况且姬弄花最后的那句话也的确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知道,这些日子,那小子在这里虽说是帮你一起干活,可你也并不轻松。他学的那么快,知道我日常的喜好和忌讳,珞儿你也没少费心力。珞儿是师兄一个人的珞儿,我这怎么能舍得你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劳累自己。”

“师兄……我……”

这是他期盼了很久的一句话,时至今日从姬弄花的口中说出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为了哄骗自己的敷衍,虽然总觉得是意外大过于感动,可胸口那股暖流依然慢慢渗透进心底,他还是不敢转过头,因为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停不下来。

“乖珞儿……你若是还不理师兄,师兄也会伤心呢!”姬弄花继续用着柔情攻势,他的唇开始沿着珞倾的颈一路细细的亲吻。

“师兄,珞儿没有——啊——”到这时候珞倾哪还忍心继续别扭下去,只可惜想要转头的动作太大一下子扯痛伤口。

“小心点!”姬弄花这时候已经坐在了床边,搂着珞倾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轻揉着他的伤处。

“嗯……师……师兄……”珞倾却又红了脸,在姬弄花再三的挑逗中,自己竟是又有了感觉,顶在床榻下的坚挺,有些胀痛的发疼。

“真是个不知满足的小子。”姬弄花虽是斥责着,可人已经脱去了外衣,也躺到了床上……

后山温泉。

好久没有这么舒舒坦坦洗上一个热水澡的唐翼璿,此刻正慵懒的瘫倒在水中的一个石凳上无比舒畅。

连日的不安于劳累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大睡一场。

宇文绝处理完早上的公务本想看看他休息的如何,没想到一问人还在温泉未归,顿时有些气愤,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如此的不知轻重。

当他赶到温泉的时候,果然看到唐翼璿早就靠在那石凳上睡熟了,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已经呈现不正常的深红色。

宇文绝也没有多想,直接跳入水中,就将唐翼璿一把拎了起来。

“你……咳咳咳……”突然被惊醒,唐翼璿还想大骂是睡吵了自己的休息,可一睁眼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胸口沉重的都喘不上气,只能趴伏在宇文绝肩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正是赤身露体的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之时,却早也躲不掉了。

宇文绝一见他脸色微有好转,直接将他一翻身压在岸边的青石上,手掌狠狠的拍向他光裸的臀。

唐翼璿当即尖叫着挣扎起来,“哇~~啊啊~~疼……你……干嘛打我?”

唐翼璿的反抗反倒让宇文绝更加重了手劲,同时也不忘训斥道:“你这是不要命了?若是我不来,你是准备把自己溺死在这儿不成?”

“我……啊……我……没有!我……啊……就是……不小心……睡……睡着……哇~~疼死了……快住手!”

“疼?你连命都不要了,我打你还算是轻的。”

“唔~啊……啊……我……我以后……以后注意……别……别打!”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挨过打,比起这次也都不算轻的,可眼下的情形,实在羞愧多过于疼痛,唐翼璿不得不大声开始求饶。

“给我安分点!这紫宸宫里哪个弟子挨打不是规规矩矩的,像你这般闹腾,我就该让人传板子进来结结实实给你一顿教训!”

“我……唔……”一听还要叫人来,唐翼璿立即不敢出声了,死死捂着嘴,憋得眼眶都红了。

宇文绝一直到唐翼璿的臀都染上了均匀的绛红色才停了手,他看了一眼又出了一身汗的破孩子,只能又将他拎回了水里。

“哇~~唔~烫!”本来就觉得屁股快熟了的唐翼璿这会子一碰到热水几乎要跳起来,却被宇文绝紧紧搂着腰动弹不得,赤、露的肌肤摩擦在宇文绝已经湿透的衣衫上,让他瞬间红了脸,却也无处可躲。

这窘迫的模样倒是让宇文绝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更收紧了手臂让他贴在自己身上,笑问:“都是男人,这样也会害羞?”

“你……下流!”

“说的不错!”宇文绝搂着唐翼璿的手突然松开,然后解起自己的腰带。

这举动不禁让唐翼璿浑身都紧绷起来,“喂!你……你要干什么?”

“怎么?”宇文绝挑了挑眉,“洗温泉难道还要穿着衣服?”

“可……可我……”眼见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脱去了所有衣服,那健硕的身材,让唐翼璿吞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过来给我擦背。”

“我……不……”宇文绝每靠近他一分唐翼璿就不自觉的向后退一步,一直到他的背脊已经紧紧贴在的岸边。

宇文绝却依然明知故问:“怎么脸又怎么红了?还不舒服?”

“我……不——唔……唔嗯”没有再给唐翼璿拒绝的机会,这次宇文绝直接封住了他的唇。

一个吻,霸道的让唐翼璿已经来不及思考,只能任由宇文绝的在自己的唇齿间索取。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靠在了那个男人怀中之时,自己的下身竟也已经被男人的手掌掌控。

“你放……啊……”

想要逃脱,可汹涌而来的快感,让他的脑子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隐隐听得那男人极富磁性的低语:“乖,好好感受它……”

“嗯别……唔……啊……”这位唐少爷哪曾经历过这些,几乎没做什么抵抗就已经彻底被情欲击溃,浑身酥软的紧贴在宇文绝胸口,口中只剩下浅浅呻吟。

山间不知在何处吹来一阵雾气,那薄雾轻轻笼罩在这温泉之上,像是神赐予的一笼纱帐,朦胧了一切的春宵苦短……

【本章完·第一卷终】

第一卷到此结束,下面就是第二卷鸟~·

师父会带着秋秋下山闯荡江湖哟大家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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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琼韖卷

第21章十八章琼韖失窃

第十八章琼韖失窃

春暖花开,清晨的日光下终于传来了清脆的鸟鸣。

在度过了一个并不算漫长却也十分平静的冬季之后,紫宸宫内似乎弥漫着一股隐隐不安的味道。

那日一早,当宇文绝还未睁眼苏醒之时,门外已经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宫主,弟子卿瞳有要事禀报!”

卿瞳虽然一直是秋苑的弟子,可长久以来一直负责看守后山禁地与药庐,因为紫宸宫最富盛名的神草“琼韖”便是种植在此处。

今日,他突然前来,想必是发生了大事,宇文绝一面让丫鬟小玥为自己更衣梳洗,一面将卿瞳叫了进来。

“弟子叩见宫主。”卿瞳一进门,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你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

“是……是琼韖丹……被……被偷……了……”说出这句话,卿瞳只觉得自己像是死过去了一回,身体都开始颤抖。

谁都知道这琼韖草对紫宸宫乃至整个武林的重要性,如今发生这样的大事,不要说宫主怪罪下来,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丢了多少?”

“前……前日……刚……刚炼制了新的……一……一整瓶,大约……一百……一百颗。”

“别和本座说大概,究竟是多少?”

“一百……一百零二颗。”

“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是昨个儿夜里,是我负责看守,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四更天的时候,突然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醒……醒的时候,原本放在柜子里的那瓶……就……就不见了。宫主,弟子知道自己这次罪无可恕,可念在弟子这些年勤勤恳恳份上,宫主求您饶弟子一命……弟子……”那弟子看宇文绝始终阴着脸,知道他是气得不轻,连连磕头求饶起来。

“好了,你也不必急着求饶,本座向来公正处事,若此事是你的疏忽,自当严惩不贷,不过现在这事尚有诸多疑点,本座再问你,你昨晚睡了多久?”

“就……就不到半个时辰。”

“屋里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没,没有。屋外连脚印都未曾见。”

“嗯。”宇文绝听罢,暗自陷入沉思。

照理药庐的看守非常严格,且机关重重,如果是第一次来的陌生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的这般滴水不漏。

而且琼韖草生长期在冬季,所以为了能炼制出效果最佳的丹药,他必须在开春之前采摘下琼韖的果实,而这件事除了紫宸宫内负责看守禁地的弟子,江湖上更是鲜少有人知道。

唯一的可能性……

“玥儿,立即传人搜查,看看宫中今早少了什么人。”

“是,宫主。”

紫宸宫虽是弟子众多,可向来治理严谨,所以当宇文绝的命令发出去之后,不出一个时辰便已有了结果。

失踪的人,竟是住在御香苑点翠阁内唐门的四少唐翼璿。

得知这个消息的宇文绝其实是惊讶多过于愤怒的,唐翼璿那孩子脾气虽坏可心地却是单纯善良,即便以他的武功与他唐门秘制的迷魂药,要迷倒一两个紫宸宫的弟子并不难,但……他会这般做的理由,着实让人猜不透。

秦轩和紫诺听闻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了,一见到宇文绝,也不敢多说直接下跪请罪。

不料宇文绝这回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就直接指派了任务。

“此事不宜声张,轩儿你传令下去,让所有知情之人务必严守秘密;诺儿,你再带几个可靠的弟子将宫中各地仔细检查一遍,看是否能发现其他的线索。还有,传秋儿过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师父。”难得师父没有大发雷霆的让他们几个徒弟难堪,紫诺和秦轩自不敢再多说一句句,匆匆领了任务就离开了。

紫秋听到传召也很快赶了过来。

因为自己略通药理,也曾为唐翼璿解过千日醉的毒,后来的日子他两的关系也算不错,四少闲来无事总喜欢到他这儿逛逛聊聊,有关“琼韖”的一些传说,多少也有所涉及,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师父会不会也因此责怪自己。

“秋儿……”宇文绝看着面前低头沉默的紫秋,他不是看不到他心里的紧张,从他执掌紫宸宫这些年,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弟子们的忐忑也是理所应当的。

“是,师父,弟子在。”

“秋儿,往日里就数你与唐四少接触最多,关于偷盗琼韖丹一事,你如何看?”

“这是——”紫秋愣了一下,宇文绝平时多是话里有话,有事也不喜欢明说,如今他这么问,若遇上是紫诺,肯定是要谨慎思考对答之策,不过紫秋是个直肠子的人,不管心里有多少疑虑还是全盘脱口而出,“以徒儿对唐公子的了解,他个性虽是急躁了些,可也算光明磊落,但并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况且蜀中唐门对他而言也并没有太多的恩情,弟子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宇文绝听了紫秋的分析很久都没再开口,紫秋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的对方表情的变化,深怕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什么。

所谓爱之深责之前,自从唐翼璿从姬弄花那儿回来,宇文绝对他也算是宠爱有加,如今突然闹了这么一出,要说他心里没有火,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火究竟有多大,谁也不敢妄自揣测。

隔了好一会儿,宇文绝突然从座椅上站起身,“秋儿,去收拾下随身的行李,即日出宫。”话音未落,人已经朝着后堂卧房走去。

“师父!”紫秋被宇文绝这一句话下了一跳,难不成因为自己为唐四少说了几句好话,师父一气之下都要把自己撵出去了。

“怎么,还有事?”

“师父,徒儿……那个……”紫秋站在那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就先去收拾东西吧!三个时辰之后,在城内凤来客栈等我。”

紫秋到了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安心下来,“是,师父。”

凤来客栈,算是晋州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它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不仅有着全城最奢华的客房,同时也是整个晋州成生意最红火的一家酒楼。

紫秋原以为宇文绝只是约他在那里碰面,而后就要赶路追查唐翼璿的踪迹,没想到当他一踏入客栈,掌柜的便迎了出来。

“这位可是凌秋,凌公子?”

“是,我是。”

“凌公子,您的天字一号上房已经备下了,请随我来,稍后酒菜也会给你送进房里。”

“啊?”紫秋被说晕了,完全搞不清状况,“掌柜的,你怎么认识我,我又是何时在你这里订过房?”

“大约一个时辰前,接到主人的飞鸽传信,说是有贵客要到,让我们准备,信上有说公子您的衣着特征,小的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公子快请进吧!”

“可……我只是在这里等人。”紫秋越发糊涂了,照理说知道自己会来这里的只有师父才是,那个什么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明白明白,主人早就吩咐了,让您去房里边用膳边等。”

“但是——”

紫秋依然有些犹豫,身后某个属性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怎么,有上房不住,你偏喜欢在这儿吹风?”

“见过主人。”

还没等紫秋转身,掌柜的已经恭敬的行礼道。

“嗯。”宇文绝点点头,示意掌柜的不必声张,自己则是熟门熟路的朝着里院的厢房走去。

紫秋愣了愣,忙追了上去,“师父,刚才……那个掌柜的叫您主……主人?”

“这凤来客栈,本就是我名下的产业。”

“师父……这……”无法想象,师父啥时候在城里还开了客栈了?

“不止这些,全国各州府,也均有我名下的产业。”

“……”紫秋这下彻底没话说了,他不知道该是惊讶亦或者是佩服。师父平日里不仅要忙着处理紫宸宫内的事务,在宫外竟也是……

正思考着,宇文绝已经将紫秋带到了客栈后一处清幽的小楼前,几个店小二正整齐的站在门口,看起来已经等了不少时间。

紫秋抬头望了望,整栋楼看起来清净异常,好像根本没有半个住客,难道师父为了此行,连客人都一并赶走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客栈掌柜看出了紫秋的疑惑,忙解释道:“这里与前面客房不同,平日里大多空置着,是专为留给一些贵客的。不仅仅是居住条件,服务等等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各地途径的官员,有也会放着官府的府衙、驿馆不住,特地选来此地歇息。”

“是这样……”紫秋点着头,踏进门去。

在紫秋与客栈掌柜对话的期间,宇文绝早就已经进了屋子,又顺便吩咐小二准备茶水、酒菜。

紫秋则是被安排到了宇文绝隔壁的房间。

本想宇文绝只是觉得当日天色已晚,打算先休息充足,方便来日赶路,哪知这一住就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内,宇文绝除了不是上街淘些古玩摆设,就是去城中青楼楚馆听琴喝酒,根本就像是下山来度假,哪有半点要追查琼韖丹下落的样子。

终于,到了第四日的晚上,当紫秋再一次看到满身胭脂酒气的宇文绝回到客栈时,他再也按捺不住的闯进了宇文绝的房内。

那时已接近午夜子时,宇文绝喝了不少的酒,早已睡意朦胧,看到紫秋站在门口,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漫不经心问道:“这么晚,有事?怎么连门都不敲了?”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要向师父您请教。”

看紫秋这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宇文绝想说现在没时间估计也不合适了,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倒了一杯茶水边喝边道:“说吧!”

“师父此次下山不是为了追查琼韖丹失窃和唐四少失踪的事嘛?何以四天了还迟迟未动身,只是在这城里……整天的……”吃喝玩乐,这最后四个字紫秋还是没敢说出口。

“呵呵~”紫秋这一脸的严肃,倒是让宇文绝不禁笑起来,酒都醒了几分,“难得下山,先休息几日又有何不可,反正东西偷也偷了,人跑也跑了,该发生的我们也阻止不了,何必急于一时。”

“师父,那琼韖丹乃是武林中相传的圣药,外人只知它可解毒疗伤、增长功力,但没人知道这药的凶险之处,如若此时失窃之药不幸流落在外,必定又会引起一阵风波,到时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几颗丹药,而是上百乃至更多人的性命啊!”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那些人心存贪念,死不足惜。更何况我紫宸宫,又何时做过救死扶伤的事了?”

“师父……”自己竟是忘记了,这个冷酷无情的紫宸宫宫主,向来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他又怎能用这样的理由去说服他什么。

可是即便是这样,紫秋心里依然有太多的话不吐不快,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又开了口:“师父,即便您说的在里,可您好歹是紫宸宫的宫主,宫内的众多事务,都离不开您管理,您这样耽搁下去……怕是不妥吧?”

“秋儿,为师今日心情好已经不计较你的无礼闯入,你倒是要对为师说教起来了?怎么,难道在你眼里,为师连这点自由都不能有了?”

“师父恕罪,是徒儿逾矩了。”紫秋嘴上虽是道歉,可身子依旧硬挺挺的站在那儿,满脸的不服气。

宇文绝倒是没有继续发怒,反倒是站了起来,绕过桌边走到紫秋面前,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来说去,秋儿还是在意为师晚上去了那儿吧……”

“师……咳……师父……”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紫秋都被宇文绝身上浓烈的脂粉香给呛了一下,慌忙的向后退去,不料宇文绝已经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话还没说完,秋儿怎么急着走了?”宇文绝刻意凑近紫秋,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刺鼻的酒气。

“师……师父……时辰不早……师父您,该歇息——啊——”

最后一声惊呼,是宇文绝竟低下头,出其不意的咬了紫秋的耳垂。

“秋儿不想知道,这几晚,为师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吗?”

紫秋此时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挣扎着想要脱离宇文绝的钳制,“徒儿……徒儿……不敢……”

这般的害羞胆怯,让宇文绝更是得寸进尺,收紧了环着紫秋的手臂,几乎让两人紧紧贴近,“可是……为师……很想告诉秋——”

“开门!!!有没人有人啊!快点开门!!本小爷要住店!”

就在紫秋已经无计可施之际,客栈外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少年大嗓门的呼喊,打破了这整晚美好的宁静……

【本章完】

师父啊~~怎么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调戏小秋呢~~

所以你注定吃不到哇哈哈~

猜猜谁来了?伟大的炮灰啊~~撞枪口了~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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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十九章客栈偶遇

第十九章客栈偶遇

“开门!!!有没人有人啊!快点开门!!本小爷要住店!”

宇文绝顿时被这声响搞的兴致全无,松开圈着紫秋的手臂,低声道:“秋儿~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个时辰还在外面吵吵嚷嚷。”

宇文绝一不是掌柜,二也不是伙计,照理说并不需要亲自过问客人的情况,眼下这个冒失之徒,显然搅了他的清净和……

紫秋不得不为那人捏了一把汗。

“是,师父,徒儿稍后向您禀报。”

紫秋到达客栈前院的时候,掌柜的早已经打开大门在那儿接待新客,可看情况似乎并不顺利。

不论掌柜的如何解释,那客人却依依不饶的指名要客栈内院最好的上房。

紫秋只觉得不论看身材亦或是听嗓音都似曾相识,但毕竟只是看到背影,一时也不敢辨认,只得又走近了些。

掌柜的看到紫秋,连忙撇了客人迎上来,“凌公子,您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这儿太吵惊扰您和主人休息了?实在是抱歉,小的马上就处理好。”

紫秋一抬手,还想说让他继续招呼客人,不必和自己道歉,反正该得罪的人早也得罪到了。

店门口那位客人却在这时候也转过身来,面对紫秋惊呼:“二……二师兄!”

“汀儿?!你怎么……”紫秋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少年,顿时觉得头都胀痛起来。

本来还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个客人,再去与师父复命,反正依宇文绝的性子,他是最讨厌与无谓的陌生人见面的,可眼下这个……

况且,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缘由,可但凡宫内弟子都知道,当年师父收紫汀入门之时,定下的第一条规矩便是决不允许他踏出紫宸宫范围半步,如今他闯下这样的祸,还偏偏在师父心情最差的时候。

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紫汀在山上好不容易憋了三、四天,想着以师父和二师兄的武功,这会儿早该走远了,这才放心的收拾包袱溜下山来。

可惜这孩子头一次出门,进了城看什么都新鲜,一不留神就逛到了天黑。

想想自己也没有计划接下来要去哪儿,听三师兄说城东有家叫“凤来”的客栈,不但房间气派舒适,做的菜也很好吃,便一路打听到这里,却不想竟然会遇到……

本来还有一些不期而遇的喜悦,可当他一想到和紫秋一块儿下山的那个人,紫汀霎时只觉得脚都软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转过身,直接当成走错门先跑路要紧。

“二……二师兄,和……和你商量个事儿,你……你可以不可以当今晚没……没看到我?最……最多我答应我,我就在山下玩两天,两天以后一定回去,以后我……我也绝对不再给你捣乱了,好不好?”

“这个……”紫秋很想点头赞同紫汀的建议,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希望自己从没有在这里见过他。

“二师兄,求你了~”

“那——”

看紫汀那充满哀求的可怜眼神,紫秋几乎就要忍不住心软,身后某个声音偏偏就响了起来:“难得你们师兄两这么晚还在叙旧呢?”

这一句话,让紫汀瞬间脸色就吓得死白,如果不是边上还有掌柜的和一个店小二在,估计他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

而相对的,紫秋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回答那个让他两难的问题而如释重负,亦或者他内心深处也有一点小小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来得及将那个“好”字说出口来。

“师……师——”

“闭嘴,都这个时辰了,你还嫌在这儿不够丢人么?”宇文绝没有给紫汀任何说话或是解释的机会,“都跟我进来!”

怎么说也是自己门派的家务事,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

不过紫汀这个小子,真的是越来越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卧房里。

宇文绝已经默不作声的坐在桌前大约一个时辰,桌上的茶水早就凉透,紫秋几次尝试要为师父更换热茶,却在宇文绝冰冷的眼神下选择作罢。

紫汀打从一进门就在屋子中央挺直了身子跪着,可却等不到宇文绝半点的反应,心里越发没底,身上的冷汗早就湿透了衣衫。

窗台边的烛火忽然开始变暗,一阵阵从窗缝处吹进的冷风更让屋里的光线变得闪烁不定。

“当——当——当——”远处隐隐传来打更的锣声。

紫秋终于忍不住俯身靠近宇文绝,小声道:“师父,四更天了,不如您早些歇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也不迟。”

宇文绝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瞥紫秋,还是没说话。

紫秋忙使了个眼色给紫汀,后者立即膝行了几步凑到宇文绝身边,“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顽劣,任凭师父处罚,但求师父别为了徒儿气坏了身子,早做休息。”

“罚?”宇文绝侧过身面对紫汀,“你若还会害怕为师罚你,就不会做成今天这样的事!”

“师父~徒儿……”紫汀本想再说些认错求饶的好话,可话到嘴边心里却实在憋屈,终是没能忍住喊了出来,“师父,汀儿不服,汀儿今年已经十七了,师兄们在汀儿这个年纪早已下山为师父办过差事,可师父您为何就是不让汀儿下山。汀儿知道自己这次错了,可汀儿也要向师父讨个说法,为什么师父您不让汀儿离开紫宸宫?”

“汀儿!”紫秋低吼一声,没有让紫汀继续说下去。

这次师父很生气没错,可他气的不仅仅是因为紫汀的打扰和不守规矩,更多的还有他那种毫无教养对着外人大声吼叫蛮不讲理的态度。

先前宇文绝一直保持沉默,不是惩罚或者是给谁反省的时间,而是他在控制自己的怒气,现在不是在紫宸宫,如果他因为一时的愤怒而重伤了紫汀,那之后麻烦的事情恐怕只会更多。但现在,紫汀这一句话,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秋儿,你退下!”宇文绝果真站了起来,挥手让紫秋退去一边,“汀儿,你要问为师为什么?好,你若挺得过为师的鞭子,今晚为师就告诉你为何!”说着,他从腰际解下一根大约三尺多长纯白色的软鞭……

紫汀在看到这鞭子的同时整个身子都震颤了一下,如若不是本就跪在地上,他恐怕此刻也已经站不住,紫秋更是一把拉住宇文绝的手臂想要阻止。

“师父,这使不得!”

这鞭子若说起来倒也不算是有多特别,它不过是用世上稀有的冰蚕丝配以银线编织而成,这冰蚕因生在雪山之巅,生长过程及其缓慢,因而吐出的蚕丝也极具韧性。

一件冰蚕丝织的衣裳,虽轻如纸、薄如翼,可敌得过十件上等铠甲,在江湖中往往售价百万两银子。

如今,宇文绝用这蚕丝配上银线织起,它看上去依旧轻薄的不像是一件兵器,可若是配上使用者雄厚的内功,那威力可见一斑……

或许紫汀并不清楚,可紫秋却曾亲眼看见宇文绝仅用了一鞭,就将一个有着几十年功力的壮汉打得筋脉尽断……

“挨打就挨打!”紫汀这时也在气头上,即便心里再怕也憋着一口气,还不等紫秋继续劝说,三两下就脱了自己的外衣,褪了裤子,搬了一个圆凳过来趴伏在上面。

“好!你倒是长能耐了。”

宇文绝早被这孩子气的徒弟气的不行,手腕轻转,那白色的鞭子便已经腾空而出。

“呼——啪——”一声脆亮的炸响,紫汀差点吓得从凳子翻到地上。

所幸这鞭子并未打在人身上,只是被甩过的地面,已经呈现一个大约一指宽、半寸深的印记。

紫秋长呼一口气,冷汗都惊出一身。

趁着宇文绝还未举起手挥出第二鞭,紫秋赶紧跪在他面前,“师父!师弟他不懂事,师父不必为了他大动干戈,不如让徒儿代师父执行家法处置四师弟。”

宇文绝看着面前的紫秋,他当然明白对方的用心良苦,自己这一鞭子下去,就算力度控制的再好,也难免伤及五脏六腑,自己刚才这么说,也就是想吓吓那孩子的不自量力,口不择言。

“也罢!此时不在宫中,这笔账为师就给你记下了。”宇文绝收了鞭子,又道,“你私自下山,又公然顶撞为师,且先杖责一百,以观后效。”

“谢师父成全。”

紫汀这时还愤愤不平,本不想理睬,却被紫秋一把拉过跪在边上,裸露的屁股后面被紫秋狠狠一拧,一咧嘴,虽不情愿,也只能应道:“汀儿谢师父开恩。”

紫秋接着去院子里找来一根细藤,用刀削去外层的粗糙清洗干净,然后拿给宇文绝检验。

紫汀在这段时间继续趴在凳子上,都已经累得不行,要不是边上还有个气势骇人的宇文绝坐在那儿,估计早就呼呼的睡过去了。

宇文绝看了紫秋拿来的藤条,只是随意的挥挥手没再说话,这种才小指粗细的藤蔓,加上紫汀的内功,不要说一百,恐怕加两倍也未必能伤到他多少,无非也就是让他疼一疼,安分几天而已。

紫秋也知道师父这沉默的意思,怎么说今天紫汀这事也做得过了,若是罚得太轻不能消了宇文绝心口这股气,以后大家也都好过不了。

想着,他举起藤条就朝着紫汀臀上抽去。

“啪啪啪啪啪——”一抬手就是毫无间隙的五鞭,手法精准的只留下一道贯穿整个臀部的紫痕。

“哇——”紫汀没能忍住惊叫了一声。未曾料到二师兄下手也如此狠毒,要不是双手紧紧抱住了凳脚,万一翻到在地,那师父的脸色也要更难看了。

“啪啪啪啪啪——”紫秋并未给他更多喘息的时间,又是五鞭,打出了第二道紫痕。

就这样,当五十鞭过去,紫汀臀上平行排列着十道紫黑的肿痕,几乎连成一片,每一道都肿起有半指多高。

紫汀虽是咬着牙不吭声,可身子已经颤抖不已,就连抱着的圆凳都因为他的震颤不断地在地上发出“咯嗒咯嗒”的声响。

他从小到大也挨打惯了,每次还不是一闭眼一咬牙,最多再胡乱叫几声救命也就扛过去了,可像今天这般,他却打从心底里害怕了。

明明知道那个人下一鞭将要打在何处,可每一鞭成倍数叠加的痛,只会让人更加恐惧。

尤其是每一个第五鞭,他几乎要把牙都咬碎了,才好不容易挺过去。

眼看紫秋又要挥手执鞭,紫汀终是受不住轻呼了一声:“师兄……”

别看紫汀这孩子平日里挨打哭天喊地的闹,其实小性子也倔的很,这会子不是真疼的不行也不至于出声求饶。

可还没等紫秋有所表示,宇文绝却先开了口:“怎么,这点程度就受不了?刚才谁大义凛然的说着‘打就打’的,这会儿倒是要求饶了么?”

“我……”刚才好不容易被那一顿鞭子打下去的气焰顿时又冒了起来,紫汀一扭头恨恨答道,“谁……谁要求饶了!师父要罚,徒儿自然只有认命的份!”

“好,果然有骨气。”宇文绝不怒反笑,他看向紫秋,“秋儿可是听明白了?”

“是,师父。”紫秋只能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小子真正让人一刻都不能省心。

“啪啪——”藤鞭继续落在已经伤痕累累的臀上。

有了刚才师父的那句话,紫秋更是连放水的机会都没。

后五十鞭,依然精准的在紫汀身上刻下另十道伤痕,整个臀部已然被连成紫黑一片,若不是拼着最后一股倔强在死撑,紫汀大概早就疼的“嗷嗷”直叫,更不可能乖乖趴在这儿了。

宇文绝终于没再刁难,“行了,把他带回你房里去吧!为师要歇息了。”

【本章完】

汀受,这个专门给你准备的刑具,喜欢咩

看你师兄待你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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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二十章

第二十章

“呜师兄~~好疼~~轻轻点~~呜”

紫秋的卧房中,此刻天已经大亮,紫汀正趴在房中的雕花大床中哭得那叫一个响亮。

“行了,真疼你还有那力气喊?”紫秋虽然心疼这个师弟,可上药动作却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紫汀突然就停止了哭声,扭过头看着紫秋,一脸愤恨:“哼!师兄也跟着师父学坏了,对汀儿那么凶!”

“这样啊!”紫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拿过床边的手巾擦了擦手指上的药膏,掀起一角薄被给紫汀盖上,“你还有力气犟嘴,说明打得果然不够狠,下一回师兄会注意的。”

“二师兄——嘶——”怎么连向来最厚道的秋师兄都学会威胁人了呢?紫汀冲动的就要起身抱怨,可惜身上的伤实在不给面子,他也只能气鼓鼓的继续趴了回去,“二师兄,师父太不讲理了,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不让人家下山的理由?”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记得我跟着师父进了紫宸宫大概还不到半年的某一天,师父就抱着当时才两岁的你入了门,当时也只听师父说你是一个故人的孩子,你父母离世,所以才好心收留了你。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紫秋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好了,有这功夫,你还是先养伤吧!师父这会儿才睡下,还不知道是不是消了气,你再把他给闹醒,可有你受的!”紫秋宠溺的拍拍紫汀的头,“你先睡着,我去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你折腾了一晚上,该饿了吧?”

“嗯嗯。”听到吃的,紫汀好像小哈巴狗一般的点着头,脸上的怨气也早就不见。

“啊啊啊~~好香。二师兄,快点!快点!”

圆桌上陆陆续续摆满各种鸡鸭鱼肉,掌柜的听说新来的少年也是宇文绝的徒弟,自是殷勤的送上了客栈内几乎所有招牌菜式。

满室的酒菜香瞬间让紫汀垂涎欲滴,顾不上伤痛,嚷嚷着要起来吃东西。

紫秋张罗好饭菜,走过去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却看到某孩子光着身子就要下床去桌上抓食物,忙道:“你别急,先披上衣服。”

紫汀的视线却早被窗户外的情景吸引:“哇!师兄你看,好多鸽子!”

“嗯?”紫秋顺着紫汀的指尖转回头,天空中果然飞来十几只雪白的鸽子,纷纷停在了宇文绝房外的屋檐上。如果他没看错,这些应该都是信鸽。

“嗖——”紫秋还没摸清情况,身后的紫汀抽了腰带轻轻一甩,便抓来一只。

“汀儿你——”

不等他阻止,紫汀已经拆了鸽腿上的竹筒,取出一个纸卷,大声念起来:“洛——阳——点——”

“汀儿!”这一次出声的不是紫秋,宇文绝一把推开门,已经站在了那儿。

“师父,小师弟他只是一时好奇,他不知道——”

宇文绝一抬手没让紫秋继续解释,只是将目光瞥向了紫汀,后者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纸卷落在地上,鸽子也飞了。

宇文绝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问:“汀儿觉得这些鸽子好玩不?”

“嗯,嗯~”紫汀点点头,却又立刻摇了头,身子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想要躲到紫秋身后。

“那纸上的内容,可都看清了?”

这回是先摇摇头,又肯定的点了头。师父最近喜怒无常,太可怕了!

就在紫汀紧张到不行的时候,宇文绝却没再继续问下去,反而转头对着紫秋道:“秋儿,准备上路。”而后又用眼神指指紫汀,“这个也带上。”

“是,师父。可是小师弟他才受了伤,我们——”

“死不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文绝已经走到了屋外。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们一起去!师父简直就是个暴君,跟着他汀儿肯定要一路倒霉到底!而且我都饿死了,我要先吃饱再说!”

没有一炷香的功夫,紫秋已经收拾完了行李,可屋里那个小祖宗,依然还光着身子趴在饭桌上大快朵颐,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了,要吃东西路上有的是机会。师父这回是出宫办事,你乖乖的别给他惹祸,他也不会把你怎样的。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外面走走么?你一个人师父肯定是不同意的,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挑三拣四。”

“不管啦!我一想到那个家伙就屁股疼!”紫汀指指自己还留着紫黑色肿痕的臀,“你看看,现在都这样了,马车上那么颠簸肯定越来越疼。”

“知道疼你还不学乖点?”紫秋快被他闹的没耐心,直接将衣服塞到他手中,“快点穿了。”

“不要!”紫汀直接将衣服扔到地上,“屁股会痛哎!”

“你这孩子——”紫秋真的是无奈了。

“不穿就让他光着!”

最让紫汀心惊胆战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宇文绝走过去,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点了紫汀的穴道,一把扛在肩上就步出门外。

当紫汀意识到自己尴尬的处境之时,自己已经被宇文绝就这么扛出了后院的小楼,来到前院,两边客人和店小二那惊叹的目光,只让紫汀想狠狠挖出他们的眼珠子来。

手脚也不安分的奋力挣扎着,一边大吼道:“放开!放开我!”

“师父!”紫秋只怕这么下去,这对师徒的关系只会闹得更僵,忙提了包袱追出去,将一件披风盖在紫汀背上。

宇文绝放慢脚步转头看了一眼紫秋,后者心头一紧,只怕师父一气之下又就掀了披风,那小师弟这丢人就大发了。

好在宇文绝也没想在这时候再多生事端,只是微微撇了一眼,便扛着紫汀直接坐进了门外早已停好的马车里,紫秋暗暗放下心来,坐在车前赶起车来。

紫汀刚进马车里的时候依然还别扭着,紧紧裹着披风从指缝里偷看宇文绝,但看对方只是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根本懒得再搭理他,便也自觉没趣,悻悻然取了衣服穿上。

马车在路上奔驰了一天一夜,在隔日的上午终于进了洛阳城。

因为前几日的休整,这会儿虽然舟车劳顿,可宇文绝与紫秋的精神都不错,除了紫汀那小家伙睡的不省人事。

紫秋按着宇文绝的指示,来到了那字条上所写的地方——【点石斋】,洛阳城中最大的一家当铺。

可当马车经过当铺门口之时,他们看到的只有紧闭的店门和门口上百个围观的百姓,仔细辨认,里面还不乏一些武林人士。

“这位大爷,敢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紫秋跳下车,抓了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问道。

“可怜哟~”那老者说的一脸惋惜,“这店昨晚遭劫了!听说店里上下,从伙计到掌柜一家子,没一个活口,几十条人命啊!”

“哦?是遇上强盗了?”

“什么啊?看你的穿着,也像是个练家子,怎么这事都不知道?”一旁另一个身上佩着剑青年男子插嘴道。

“是什么事?”紫秋更迷惑了。

那青年人打量紫秋一眼,像是鄙视他的孤陋寡闻,口气越发傲慢,“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最大的事是什么?紫宸宫的琼韖丹失窃!那可是武林第一圣药,一颗就是十年功力,听说它就是被人给拿到这家店给当了,而点石斋的掌柜也向江湖人士发出消息,愿意以十万白银一颗出售。你看到这周围围着的那些人么?”青年用眼神瞟了一圈周围的几个一看就是带着武功的男子,“那个穿道袍的,武当山的云清道长;边上那个青衣的,青城派的大弟子;这边这个紫红色衣服的,江南第一武林世家,欧阳家的二公子;还有那个留着胡子的,是嵩山派的掌门师弟……”

“他们……难道都是为了那琼韖丹?”紫秋从前当然也知道那琼韖丹在武林中被一再夸大的传说,可未曾想那么多所谓武林名门正派也会为了得到那丹药而特地赶来。

“那以为呢?哪个练武之人不是为了扬名立万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哪个掌门不想做一回武林盟主,号令群雄。不止他们,还有华山、衡山那些门派的因为路远,都在赶来的途中,只不过这次不知道是哪个心狠手辣的,先一步下了手。”

【未完待续】

青春不解风情

这是转的夺爱的一篇文章,非本人原创

第一章

终于到了,传说中的我的大学,抬头就看到海城大学四个鎏金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你头晕目眩。

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轿车,实际上就是“两个沙发四个轮子的东西”这是吉利集团的董事长李书福的话,这样说,并不是我仇富,而是是因为我买不起,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拥有汽车,能在这座城市的四年大学生活中,有一辆两个轮子的自行车就是一种奢侈,但是物质的贫乏不能禁锢人的思想的活跃,反而人的思想会更活跃,因为不能物质满足通常用精神来满足,这就是东边不亮西边亮,说的更明白一些,这种思想的活跃应该和幻想沾点边吧。

说起来很奇怪,因为从汽车下来的女孩子都是恐龙级的,也许这就是上帝的公平,给了你金钱那么就不会在给你美貌了,那些女孩字几乎没有一个我可以看上眼的,之所以说从汽车里下来的全是女孩子,因为从汽车里下来的男孩子,我就根本不看,都这把年纪了,其实不用装什么清纯,如果发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这和看到一个人在大街上裸奔来的兴奋,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爱情应该是有着先知先觉的人,我还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暗恋过一个女孩子,说来可笑,最后竟然导致那个女孩子只要站在教室的门口,自己就不敢进教室的门。这也许算是对男女之间爱情的早期直觉吧。以至于后来当起了媒婆的勾当,将本班的一个男生和隔壁三班的一个女生生拉一起,这比起那些天天把脑袋埋在书本里的书呆子门不知道对于爱情的定义要强了多少。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正当自己对这档子生意感到高兴,准备接下一档子生意的时候,也就是将本班的班长和四班的班花撮合的时候,不想被班主任发现了,其实不用说,后果是惨重的,结果自己挨了板子、被打了耳光,直到现在左耳有时候还在嗡嗡的作响,从那时候,自己就想,他爷爷的,以后绝对不让别人打自己,一定要尝尝打别人的滋味。

其实偶对于打人和恋爱来讲,自己更喜欢恋爱,年轻人嘛,正是恋爱的好季节,当然有时候对着自己的女朋友的屁股轻轻的打几下,不但能满足自己的这个癖好,还能增进两个人之间的热度,何乐而不为呢,听说有人研究过,屁股上的疼痛能给大脑传递信号,促进分泌一种什么激素,能促进人的兴奋度,也许吧。因此自己开始在高中便实施这一计划,最后的结果是和一个女孩子好上了,但她却不喜欢我打她的屁股,我觉的是那个女孩没有开化造成的,以至于再一次强吻事件发生后,和那个女孩的基本上是分手的状态,但是却打了好几次另一个女孩子的屁股,虽然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但是在高中的时候谈了一次恋爱,打了几次女孩的屁股。第二章

学校的环境还不错,因为无论如何是个大学,比起高中的校园简直就是太阳和地球的感觉。不过最好笑的就是自己交学费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自己是从一个小县城来的,虽然不是很困难,但是毕竟没有带着很多钱出远门的经历,父母很是不放心,那个时候为啥没有想起来用银行的通存通兑。临走的时候几千块钱怎么带,成了全家彻夜讨论的问题,放到衣服的兜里那是不行的,放到装衣服的包里更不行,不可能自己一路上一直抱着那个包,缝在内裤上是我母亲的主意,我完全反对,因为如果缝在屁股上是很不舒服的,如果缝在前边,上个厕所还要蹲下,对于我来讲那还不如杀了我,那和女孩子上厕所没什么区别,最后决定放到两双鞋的鞋垫地下,这是个好主意。年轻人的火力大,脚丫子容易出汗,当我把钱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钱有点湿,有一股咸鱼的味道,好歹在我的手里不会很长的时间,无所谓了。数钱的人员不是学校的,是银行的,因为从她的穿着就能看得出来,是藏蓝色的工装,我们那里建行的人都穿这个,该我交钱的时候,看了一眼,还真是建行的,眉清目秀的一个丫头,要不是后边的催促自己交钱走人,我应该还会看上几分钟,我相信就我的本事,绝对能把她搞到手。

领了生活的用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从高中的书山中解放出来的感觉,终于可以轰轰烈烈的谈一次恋爱了。当然有个前提,就是别太花钱,因为自己没多少钱,要谈恋爱就凭自己的本事,不能凭钱。

走进自己的宿舍才发现所有的好地方都被人占了,我是最后一个报到的,其实后来才证明他们都傻得不得了,因为他们认为是最不好的地方,而是恰恰最好的地方,靠窗的下铺,因为只有这个铺和对面的铺可以很轻易的透过窗户,看到对面女生的楼层。

礼节性的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他爷爷的没有一个人理我,只好悻悻的整理好东西。

先说一下我宿舍的环境,宿舍里有把个柜子和八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公用的电脑,能上网。再说一下这帮鸟人,我上铺的是个留着小分头的白面书生,一看那样子就是南方蛮子,在我脚后的下铺是个大胖子,个子有185公分,体重估计在100公斤吧,他的上铺是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微微的有点胖,我的对面是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的上铺上是个看上去平常却从眼里看的出是一个卓有心机之人,我的斜对过同样是一个南方人,他的上边那个到是可以,起码我认为如果追女孩的话,可能和我有一拼吧。

八个人都不作声,直到傍晚,我正在琢磨,我靠,我是不是进了哑巴的房间,我脚后的胖子上铺的那个矮子说话了。

“各位今天是我们211宿舍人都到齐了,因此今天晚上我们聚餐,相互介绍一下,我请客”。

有人请客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学校的门口就是一家叫“红房子”的小餐馆。

等八个人喝的东倒西歪的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不是我刚来的模样,酒就是男人交际的桥梁,类似于女人的逛街吧。为了以后的故事进行只好再次重新介绍一下人物:我:夺爱,在我介绍自己的时候,七个人眼珠子都掉了下来,因为百家姓里没有这个姓,更别说还有个爱字,自己却趾高气扬的说,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食肉啖血者,爱情的杀手。我的上铺叫宋峰,我的脚部的大胖子叫李军,他的上铺的小矮子叫胡芳,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个男人为啥用了一个女性的名字,我的对面叫庄利,他的上面叫陈超,我的斜对过叫廖波,他的上面李刚,为了以后可以统一行动,按照年龄排了类似于黑的座次,胡芳是老大,我是老二,李刚老三,宋峰老四,庄利老五,李军老六,廖波老七,陈超老八,俗称老幺。第三章

班上男女生比例大约1:1左右。来自五湖四海,其实就在我从门口走到我的座位上的时候,我就已经仔细的打量过每一个已经进来的和后来进来的女生,从脸蛋到身材到气质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最后的结果是还行吧,至于有没有SP的倾向,倒是很难评判的,这是一个极为中性的评判,既不好也不坏,当然这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了,也许我判不及格别人可能给了高分,但是如果让我追女孩的话,我可能不会,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再说了更因为没有多少让我心动的,虽然有几个男生在教室里折腾来折腾去,故意的耍酷,目的就是要引起那些在他们看来姿色还可以的女生的注意,但是我认为,那些男生都是些清光蛋子,就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成功往往属于不动声色的男人,比如我这样的男人。

我是很不稀罕和那些没有什么姿色的女生离得很近,更别说和这些类似恐龙味道的女孩了,在那些小屁孩忙着找女生同桌的时候,我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地方,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既可以听课,又可以欣赏外边的风景,其实还有另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目的,那就是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校园来来往往的人群,确切的说是来来往往的女生。

有点可以确定的是,班上的女生们也到了成熟的年龄,也意识到了到了谈谈情说说爱的年龄,因此上课的第一天竟然有9对男女同桌,虽然有个胖胖的女生朝我抛媚眼,过来要与我同桌,但我冷冷的说,这里有人了,其实没人。

俗话说:运气好了,天上掉馅饼,你跑都跑不了,因为自己不屑和那些小屁孩为伍,看着一帮胡闹的孩子们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正因为这带有悲壮色彩的开始,也就有了花一般的开始,事实上我和沙沙坐还真是有点缘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老板(辅导员)带进来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就是蓝沙沙(我喜欢叫她沙沙),当沙沙进来的时候,整个教室是鸦雀无声,如果谁在这个时候能擤鼻涕,那么估计整栋楼也会这个声音而坍塌的,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老板的手,因此每个男生几乎都在想这个沙沙要和谁坐在一起,为此我不免一阵窃喜,因为整个教室的座位除了我的,全部是满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沙沙绝对会坐在我的身边,顿时觉得自己的当初的决定是正确地,因为如果当时忍受了那个胖胖的女生的媚眼的话,今天的沙沙可能就会与的男生坐在一起了。

沙沙从教室的门口走到我的座位的这段路程中,我迅速对她进行了评价,相貌身段完全符合我的要求,至于的只能以后再说。沙沙和我坐在了一起,其实我是很愿意和沙沙坐在一起的。

既然准备泡沙沙,那么怎么和她勾搭到一起就是件破费思量的事情,记得在高中的时候,因为看上了班上的张丽丽(就是我前边说的那个女孩),为此自己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坏人,花了好几块钱给路边修自行车的师傅,讨教怎么把自行车的气放的又快又准,至此标准的公式化的自行车放气事件成了我和那位女同学的邂逅的借口,不过那个时候还都处在发育不完善的年龄,对男女的情爱似懂非懂,因为一次强吻事件给吹灯拔蜡了。这也是自己上大学之前唯一的一次所谓的恋爱吧。

沙沙对我是不理不睬,完全就是一副高傲的小公主的神态,这更加激起了我征服她的欲望,我喜欢挑战。

但是我觉得已经不能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勾引沙沙了。如果再用放自行车气的方法也不行了,虽然我的技术是炉火纯青,因为沙沙和我一样是外地的,没有自行车,我必须另想高招。在我将自己的大脑倒出来翻遍了所有的坏点,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发现如果采用以前的男女生在书桌上划三八线的方式故意找事应该是最好的。

说干就干,下课以后我用尺子将书桌量了又量,特意将自己这边的距离少了1厘米,以为我觉得,如果沙沙发现了这条三八线一定也会量一下,想像一下她知道了我这边的距离少,必定会抿嘴一笑,笑我笨笑我傻,说不定会说我“笨夺爱,或者傻夺爱”应该在见到我的时候嘲笑我,那样就有了聊天说话的机会,只要能和我说话,我相信就我的能力,把她搞到手没问题。

事情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果然晚自习的时候沙沙冲着我笑:“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怎么了,通过高考啊”“就你的智商还能通过高考”“怎么了有问题吗?”“你看看你划的三八线,你的那边少了一厘米,笨死了!”已经接上暗号了,我无比的高兴。第四章

沙沙一直就这样游离在我的周围,像是一个高傲的公主不可接近,不过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和沙沙和我总是因为一件事情有了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自己溜达着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发现沙沙正拎着一包东西无助的站在校门口,看到我过来赶忙说:“夺爱,帮我个忙吧?”其实我早就看到了沙沙,本来就像有事没事的搭讪几句,没想到她主动找我,“啥事啊”“别提了,我上街买东西,结果回来一看我的钱包被小偷偷了,这不出租车的师傅等着我呢”“真笨啊,不知道给你宿舍的舍友打电话啊”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后悔,假如沙沙真的通过这个渠道,那我就失去了这种机会,“唉,刚开学,还没来的记呢”“多钱啊”“不多,才十二元”,我翻开钱包替沙沙付了十二元,“夺爱,谢谢你哈”“不用谢,咱两个谁和谁啊,是不?”“什么叫咱两个啊?”沙沙有些疑问,“你说,我们是不是同班同学?”“是啊”“我们是不是同桌”“是啊”“这不就完了啊,这么近的关系,说咱两还有错啊”,沙沙没说什么抿嘴一笑,“是不是钱包丢了,这几天也没钱了啊”“嗯”“拿着这两百”“我可不是白送啊,绝对不是给你礼物,你要还的啊”“切,你要是送我的礼物,我还不要呢”“走吧回学校吧”“你不是要出去吗”“哦,我待会再出去,我要保护你,省的你再被偷了”“谁要你保护啊,你该干吗干吗去”“我在你身后回学校暗地里做个护花使者不行啊”“真改了你了”

和沙沙有走回了学校,一直到到她宿舍楼下。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想,有门,以我在初中高中的恋爱经验来讲,当一个女生对你的一些有些估计挑逗的言语不做出激烈的反对的言语时,说明她有些喜欢你,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抓住时机,乘胜追击,否则会前功尽弃,但是虽然我很明白但是因为一些事情,丧失了这个绝佳的机会,这是后话。

送沙沙回宿舍的事情,正好被老六看见,一回到宿舍,老六和老三就跟着起哄。

“老二,咋这么厉害啊,这才几天啊,就已经泡上了啊。”老三说。

“我说二哥,你啥时候也教教咱个几个泡妞的本事啊。”老六从一开始就没喊过我老二,都是二哥,因此我和老六的关系特好。

“去去去,那是顺路”

“我呸,还顺路,顺路咋不先顺到男生宿舍,舍近求远的顺到女生宿舍,真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老三讥笑。

“得得得,你们厉害,我不说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看来这沙沙是我的手中之物了,为了保证成功率,我决定对她进行更一步的私下了解,以求得100%的成功率。第五章

还需要交代一个事情,因为知道自己这个SP的所谓的爱好之后,自己便没事在网上闲逛,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同样爱好的人交流经验,诉说苦闷,居然收获不少,又不免痛恨自己为啥生在一个小小的县城,没有那么发达的网络环境。从此知道了风隐吧、痛快天空、鹤啸山小贝家园、暗夜玫瑰和私塾学堂,来到海城这个大城市,就加了当地的几个群,对里面的女孩很是感兴趣,自己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和网友来点实践活动。

群里的有个女孩子很特别,说话和行为方式让我不自主的和沙沙联系在一起,但是虽然和她经常聊天,但是就是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老六是个电脑的高手,瞥了我一眼说:“又想泡这个妞啊?”最后跳楼大甩卖一般的血洗了我100大洋到了门口的小酒馆之后,告诉我说那个女孩的竟然是我们一个学校的,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非常的兴奋,这女友加小被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但是要确定是沙沙,需要更加缜密的行动计划来印证,为了完成这次任务,我准备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用来了解她,她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等等,我都要了解的清清楚楚、翻肠倒肚,像了解自己的钱袋和裤裆一样。因为必须确定沙沙的上线和下线的时间,是否和我掌握的一致,否则带来的不是我的行动的失败,就是沙沙对我蔑视的眼神,我希望当我出手的时候,看到的是沙沙睁着大大的眼睛,死在我的剑下,因为既然她在SP的群里,那正好是我一举两得的事情,既是恋人也是妹妹。

我在等待机会,在接下去的两个月中我将全部的精力暗地里在观察和了解沙沙,沙沙对我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但是为了最后伟大的胜利我决定忍耐我想去找她散步的想法。

晚自习的时候沙沙接了一个电话,便立刻收拾东西走人了,对我来说这正是一个极好的确定她身份的机会,因为沙沙的作息规律和她宿舍的人一样,概率我想大家应该很清楚了,就是当她的宿舍有很多人的时候,我是无法确定是不是她在上QQ的,也就是无法用概率来推算那个我查了IP,有感觉像她人就是她。因此她走出教室的们,我立马跟了出去,并且快速的回到宿舍,打开电脑。我真的很庆幸我当初选择的睡觉的地方,因为从窗帘望出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沙沙,迈着快速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宿舍,也能看到她三楼的宿舍亮了灯,10分钟的等待是很漫长的,也说明了女人是很麻烦的,她的头像亮了,靠应该是她,没错了,但今天还不是行动的时候,我需要的一剑中的而不是猜疑,即便是此时的概率已经在90%了,但是我需要的99%,甚至是100%。第六章

虽然我早就开始了我的泡妞计划,但是第一个失恋的却不是我,是老六。

老六此人很神秘,自从开学以后,白天便是睡觉,只有到了晚上人家才开始学习,美其名曰自学成才,我们都纳闷这小子是怎么考进大学的,旷课已经不能用多少次来计数了,以至于教我们所有课程的老师,都知道我们班有个李军天天旷课,老师们都不约而同的发成了相同的声音,只要他能考试及格,所有的旷课便一笔勾销。

老六不声不吭,但不声不吭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往往有惊天动地的效果。他居然有胆量去喜欢一个毕业班的女孩。我们总算明白他经常愁容满面地斜倚在床边一副闺中怨妇的模样全是因为这个女孩,我们都觉得他应该是从见到那个女孩的第一天起就在喜欢这个女孩了,我是有经验的人,因为我知道单相思的危害和痛苦,我可不想他像我初中一样因为喜欢一个女孩,就像老鼠见了猫。

但是我们都觉得他的爱有点悬,因为我们是新生,在老生和毕业班的学长们看来,我们都是一些不成熟的青瓜蛋子,但是新生都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在一场酩酊大醉之后,我们极力地鼓励老六上,就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老六说她可能有男朋友。

我们说爱不分先后。

老六说他比她比年龄小了些。

我们说有爱不在年高。

老六在我们的鼓动下也不由地振奋了起来,竟然有了死了都要爱的尽头,在决定第二天想那个女孩表白的晚上,竟然狼嚎了一晚上的“死了都要爱”这首歌,引得看门的老太太,用对讲器吼着我们睡觉不下十次。第二天,老六这个青瓜蛋子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在食堂里没头没脑地把那女孩拦下要约她晚上见面。我们在一边看着都觉得老六因紧张而脑门冒汗,那女孩白了老六一眼走了。

于是老六失恋了,我们也都明白那个白眼对老六来说简直打击太大了,或许会因为这个白眼,毁了这孩子的一生的幸福,因此为了对老六进行说服教育,为了让老六重新竖起恋爱的大旗,不得不没人在出血30块,俗话说,酒后吐真言,那天老六一个185以上个头的汉子竟然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为了弥补我的过时,其实我们没有过失,也为了让老六继续恋爱,我们进行了批评和自我批评,我们认为我们违背了知已知彼的孙子兵法,第一,没有对那个女孩进行深入的了解,做到知己知彼,而陷入了被动,第二,没有为老六进行很好的策划,而只是一味地鼓动。当然失败是成功他娘,我们也对老六的行为进行了指正,第一,他的求约地点不对,不应该选在食堂,而应是更浪漫的地方,比如图书馆、学校的池塘边。第二,他求约的时间不对,不该选在女孩肚子饿,没有心情的时候,俗话说饱暖才能思淫欲。第三,他不应该因紧张而显得那么凶,哪怕是紧张地手足无措也让那女孩觉得起码还比较纯情。第四,他不应该没和我们商量冒冒失失地擅自约人,应该发挥集体的智慧设定一个最佳的求约情节,第五,最根本的是他不应该去想高年级的女孩子求爱,因为那些女孩子,已经经过不知多少次的恋爱的洗礼,对于老六这样的见得多了。

于是一致形成决议,以后只找同年级的或者低年级的女孩恋爱,绝不找不着高年级的。第七章

正当我要对沙沙发起攻击的时候,接到了高中恋人的来信,其实到现在没有怎么介绍她,她叫张丽丽,脸蛋是没的说,但就是不懂男女风情,因为一次强吻事件几乎不在约会了,我很奇怪,为什么会给我来信,信的大致内容是:冬天了,万物凋零,原来的老同学都离开了,非常的想念大家,收到了很多同学的信,但是却没有我的信,无论如何,我们还有过一段恋情,随后叙述了整整三页信纸的我们初恋的情节,还对那次强吻事件的结果道了歉,认为自己确实有点过于反应激烈了,最后是希望我们能书信来往”,这封信正印证了那句“哪个少女不思春,哪个少男不钟情”,我觉得可能张丽丽寂寞了,需要有人爱了,但是因为信中并没有单单就我们的事情给一个确切的明确的评价,是不是要继续,而是直说希望能通信,因此为了避免老六的错误,我决定将信的内容公开,让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幺出出主意,分析一下,到底张丽丽是什么意思。

这帮吃人不眨眼的东西,在每个人喝了一瓶啤酒之后,每个人读了三遍,形成了相反的观点,老大老六老幺认为,这就是一封普通的同学来信,因为信中虽然用三页纸叙述了我们初恋的情节,但是在新的最后,并没有出现什么,想我了之类的辞藻,仅仅是希望通信而已,另外还有一个证据就是我和她离得很远,即使重修旧好,也免不了相思之苦,最后不了了之;但是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认为,既然信上写了我们初恋的故事,那么张丽丽是对那段恋情还是记忆犹新的,尤其是对于强吻事件的道歉说明张丽丽在后悔,当时为什么那样做,以至于现在要用这种方法希望重新开始,至于没有说想我等等,归咎于女孩的羞涩,最后我站在了老三他们那边,以五比三的结果通过了我应该给张丽丽回信的决议,我开始给张丽丽写回信,大致内容难过就是介绍了一下当前的生活学习情况,简约的回忆了一下我们初恋是的美好光景,再就是弄了一段很煽情的一大段,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感觉到我在想她。

信邮出去了就是等待了。第八章

SP群要聚会了,起先在我没有进去的情况下,群里是比较安静的,虽然也讨论过几次聚会的事情,但是都是不了了之,我是大力的支持,因为我有自己的目的,目的就是极力的邀请QQ上的那个疑似沙沙的人参加,虽然概率统计已经可以将那个人不是沙沙的情况排除,但是不是100%,我可不想当我在QQ上,喊出沙沙名字的时候,那个人劈头盖脸的说我一顿是神经病,认错了人。

聚会的形式是野外的烧烤,起先报名的有十几个人,沙沙当然是在我极力的鼓动和拉拢之下来的。和沙沙的见面是富有戏剧性的。

我是组织者之一,自然是踩点购买食物等等忙前忙后的,聚会的人陆陆续续到了不少。聚会的人里面都是陌生人,也正因为是SP群聚会的原因,气氛有些尴尬,大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沙沙依旧保持了迟到的传统,几乎是最后到达的,当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回过头来和她来了个正面的碰撞,沙沙的眼神先是惊恐接着就是羞涩再就是有点心照不宣的微笑。

当点燃了篝火,喝着酒,吃着食物的时候,气氛活跃起来,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篝火,每个人的脸都被火映得好象喝醉了酒。节目是轮流来的,沙沙朗诵了一首情诗,到底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在意,我在意的是她的浑圆的屁股,想象着如果我的手打在上面一定很舒服,想象着那“啪啪啪”和她讨饶的声音,当想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时,才把我从梦中惊醒,沙沙看了看后知后觉的神态说:“我朗诵的不好吗?”我说:“不是,我在想另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她问,“我啥时候才能打到你的屁股”“你滚,这辈子你别想”“为什么不能想”“给了你机会,但是你却自己丢掉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们不可能有SP的情节,况且我已经有了哥哥”,听了这话我简直就是五雷轰顶,非常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为什么非要做个什么杀手,白白浪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先把和沙沙恋爱的目的放到一边,为什么聊了这么长时间的天,我没有提出我做她的哥哥要求,也许正是这个时候有人捷足先登,成了她的哥哥。但是我暗下决心,我一定打!

我的情绪相当的低落,我的人生的第一次恋爱加SP就这样效于无形了。

聚会在月上林梢的时候结束了,很多人都成双成对的离去,估计去实践了吧,我和沙沙也起身回校,一个恶毒的计划在我的脑海中形成,既然我做不了沙沙的哥哥,那我做她的男朋友也可以啊,那样的话,她的屁股也就是我的了,我可以随时随地的没事拍打拍打。但是这个想法已经提出,也被沙沙断然拒绝了,依然说,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没有抓到,说什么都晚了,还说我们是朋友,不能超越朋友的界限,我被彻底的激怒了,在离开聚会地点的不远处,瞅着周围没人,我抡起我的巴掌,照着沙沙的屁股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啪”的一声传的很远很远。

事后,我给沙沙道了歉,主要是说明了我那时候是多么的喜欢她,真想和她交个朋友,但是她不让我和她拍拖,让我失去了理智,因此才有了上述的行为,为此我解释了足足有三天,沙沙终于原谅了我。

吸取了和沙沙的教训我决定如果以后我看上某个人一定先下手为强,决不再拖泥带水的,免得遗恨终生。第九章

其实我并没有放弃对沙沙的追求,因为我的QQ号签名是传说中的食肉啖血着,是爱情的杀手,我决定以我非凡的能力再把沙沙抢回来,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兆头,当我准备进一步对沙沙进行围剿的时候,发现沙沙有了微妙的变化,以前的时候和我经常是彻夜聊天,无话不谈,可是近段时间一来,往往我是唾沫星子乱飞写了一大通,她却一个“哦”或者“呵”代替,难道是她恋爱了,或者她的那个哥哥真的这么吸引人,其实我对沙沙的感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如果说真的爱上了,但是却不像,因为没有那种恋爱般的兴奋感受,如果说我不想泡她,也不对,我为什么这么的关注她,但是无论如何闹不清沙沙这段时间以来的对我态度的变化,我是不会就此罢手的,因为对于男人来说,吃不到嘴里的那就是最好的。

我决定跟踪沙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沙沙恋爱是在晚自修回来的一个晚上。因为沙沙的缘故,那几天我的脑袋特乱,就特地绕远路走了条僻静小道。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小路的路旁有两个人挨得挺紧的,不用问,一定是一对恋人,那两个人走一阵停一阵最后竟然停在了路旁的一棵树下,吻了起来,全然不顾她们的后面还有一个我的存在。当然在大学校园里,当着众人的面接吻拥抱那是司空见惯的,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当我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女的是沙沙,沙沙看到我有点惶恐和不好意思,毕竟我们现在是同桌

我得承认看到沙沙和别人接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觉得起码和沙沙的嘴吻在一起的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个瘪三(应该是个帅哥,但是抢了我和沙沙的吻在我眼里当然就是瘪三)。

晚上在QQ上,我和沙沙就此事进行了激烈的辩论,但是辩论的结果是我知道她很多,包括从小到大的琐事,有些满足,但是唯一遗憾的就是看到沙沙和那个瘪三在一起的时候,沙沙的浑圆的屁股我是真想上去再揍一顿,可惜不能打,也正因为如此我和沙沙的关系到了一种有点说不清的地步。第十章

写给张丽丽的信一周后,就收到了回信,大体是这样意思:很怀念我们的过去,看到我的来信,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的恋爱纠结等等。我觉得有戏,宿舍的人,尤其是上次反对的老大老六老幺也举手同意,先不管以后,先弄个妞泡泡再说。

于是我又回了信,旗帜鲜明的表达了我对她的爱,张丽丽的回信却没有我期望的激动,不过书信的来往又让我回到了那个高中的纯情的恋爱阶段,勾起了我对张丽丽的好感,对于我这个情圣来说,写点什么让人激动的华丽辞藻还是有这个能力的,于是我经常的在信里对张丽丽写下如下意思的辞藻:过去是我们不懂,也是学业压力很大,我是非常的喜欢她,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有机会去体验爱情了,体验激情了”等等。

张丽丽有回信了,说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追她,让她不可置否,看了她的来信,我就想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想起来沙沙和那个瘪三接吻的镜头的时候,也勾画可张丽丽和那个男的龌龊的拥抱镜头,顿时肝火上冲,头脑发热,火急火燎。我再也顾不得斯文含蓄,觉得现在除了〖赤.裸〗裸上阵外别无他法了。我在一秒钟内定下了回信的基调,大胆、直白、挑逗、肉麻到不能再肉麻起码,直接高呼“我爱你”。

张丽丽的回信还是那样的不温不火,不过让我兴奋的是,她说寒假的时候要来看我,这个消息让我们宿舍的七个饿狼兴奋了好几天,老大说:老二你小子的老二这次可终于可以使用,老三说:老二回来了也给咱们说说感受,老四说:要不带个什么录音机,他想听听呻吟,老五说:一定要详细描述一下过程,老七说一定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内裤,老幺说:千万主要注意观察是不是处女;老六一直没有说话,自从老六失恋以后,几乎是一副怨妇的模样,白天旷课,晚上的饭都是我们带,至于早上和中午的是怎么解决的,我们也不清楚,六个人都在看着老六,也许期待这个我们宿舍第一个失恋之人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老六开口了:二哥,小心人家告你流氓。要不是哥们我真想扇他两个耳光,就这紧急的当口,不灭敌人的威风也就罢了,还打击我的兴趣,纯粹就是被驴踢了脑子,也许失恋的人往往都是这样吧。

我的第一次〖一.夜.情〗还是要托张丽丽的福,第十一章

寒假开始后第二天,张丽丽说就要来了,这个时候宿舍的七匹狼已经走了三个,老大、老三老六老七老幺因为有事要过两天才走,正好碰上了这事,便争先恐后的说,一定要搬离宿舍,好让我们好好的亲热一下,殊不知,张丽丽早就订好了学校的招待所,对四个饿狼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不过哥们还是哥们,这并不妨碍他们为我出谋划策,有了上次老六的失恋事件,这一次帮我策划了很多的方案。第一,如果张丽丽下了找不到我怎么办,我是应该立刻走到她的面前,还是故意的磨蹭一下;第二,如果张丽丽,见了我激动的哭了,我要不要给她擦眼泪,然后是不是需要拥抱,第三,如果张丽丽,见了我激动的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撒娇,我要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转圈,第四,我是不是应该从火车站就开始搂着张丽丽,第五,如果张丽丽在火车站说“我爱你”我要不要单腿跪地求婚等等,几乎想好了所有的细节,最后商定,如果我突破了张丽丽的防线,我需要出血庆贺一下。

有句俗话叫现实和愿望有很大的差距,当出站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女孩提着大包小包披头散发,满脸疲惫在站门口观望。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觉得有点象张丽丽,但又无法肯定。我朝她走去,试探性的朝她挥挥手,那女孩也朝我挥了挥手,看来是张丽丽无疑了。

我快步朝张丽丽走去,轻轻地喊了声:丽丽。张丽丽也轻轻喊了声:夺爱。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张丽丽,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情人?以前苗条的她几个月竟象面包发酵似地鼓了起来,其实也许是没有怎么胖,也许是我在不自觉拿她和沙沙相比较了,脸也圆了几圈,但又显得面容憔悴,我不免有些失望。张丽丽努力地向我挤出一丝笑说道:太累了。听了她的话,我觉得张丽丽千辛万苦到这来看我,无论如何也要先休息再说

到了学校我把张丽丽安顿在学校的招待所里,她不想吃饭了,现在只想洗个澡睡觉,并向我道了个晚安。

听到晚安的声音,我确信我们商定的所有计划都付诸东流了。

当我在晚上不到八点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屋里是乌烟瘴气,四个饿狼正在打扑克,老大的脸上贴着纸条,老六的头上顶着枕头,我的床铺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当我走进屋的时候,所有人都用一种差异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在说不可能啊,怎么回来了啊。

“老二砸回来了啊,任务完成了啊”

“完成个屁,人家累了要睡了”第十二章

第二天我陪着张丽丽游览了海城市的公园和我们学校。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三天的下午她便返回了家乡了,其实本来想多留她几天,我和她一起走,但是就这情形我索然无味。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没有拉拉手。

送张丽丽回来我沮丧地无以复加,所有设想好的所有激动热烈的场面竟然一个也没出现,相反我恋爱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以我意想不到的极为平淡的方式登场,而且张丽丽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张丽丽了。我这才觉得原来靠纸张牵上的情与两人常在一起自然而然地产生感情全不是一回事,纸上可以谈得天花乱坠,而在实际中由于两人没有肉体接触上的铺垫,陡然见面反而觉得拘束并且还不好意思。恋爱就象两条腿走路,既要有感情的交流,又要有肉体的交流,我现在是感情交流的腿太长,而肉体交流的腿太短,两条腿不一样长,走起来就不对劲了。

我垂头丧气丢了魂似得站在校门口。本来是非常美妙的的夜晚现在在我看来是糟糕透顶,而我和张丽丽也彻底的以失败而告终,起码我是这样想的,张丽丽和我想想的差距简直是太大了,我连等待和希望都没了。我找了个小店胡乱要了碗面。过了一会儿,一个胖得出奇的中年妇女给我端上来一碗竟然连盐都忘放的面,我发现她的手油腻到可以在锅里抹一圈炒菜的地步。我也懒得计较,反而觉得这挺好,很合我现在的心境,索然无味,没有脾气。

吃完饭我进了一家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叫【纷纷扰扰】的OK厅,我觉得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喝醉了,省的我回到宿舍在被那个四个饿狼羞辱,因此我摸了摸裤兜,发现还有二百大毛,估计一瓶啤酒这就差不多了。OK厅很小,灯光昏暗,布置得倒挺雅致。我是里面唯一的客人,加上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一共是两人。

那女孩长得挺有味道,笑咪咪地朝我走来问道:请问要点什么?她的声音很软,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我觉得和那脏兮兮的小店以及那个中年妇女油腻腻的手比起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见到美女我的心情略有好转,我朝她微笑道:“我裤兜里只有二百大毛,你看着给吧,给多了你就请客吧。”那女孩有点惊讶,小嘴上翘:“这么大言不惭啊,就二百大毛能喝到什么酒啊?”我觉得她的神态真是可爱,顿时来了兴致说道:“一杯不行,就来半杯啊,不行,把你老板叫来,我赊账,又不是不还!”用有点色眼睛看了女孩一样,女孩嫣然一笑:“我不是这意思,我看你啊是有心事,你要是真想喝啊,我请客。”这下轮到我真的吃惊了,我说:“不会吧,你能做了你老板的主啊?”女孩故作生气状:“我就是啊,你看我不像?”我连忙说:“不是不像,是我没想到。”女孩说:“放假了,生意不好,把服务员都辞了,自己一人就够了。”女孩又问道:“你不回去吗?”说:“要回的,后天走。”那女孩说:“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和女朋友吵架?”我摇了摇头接着又使劲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叹息道:“哪是什么女朋友啊,简直就是郁闷至极啊,要是能和女朋友吵一架也就好了!”女孩对道:“那好,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人,拼一醉,我打烊。’女孩此言一出,我仿佛遇到知音似的一时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我更有相见恨晚之意。第十三章

女孩的名字叫周倩倩

其实喝酒我是勉为其难的,几扎啤酒下肚看倩倩的眼神就有点迷乱了,张丽丽和沙沙已不知躲到我脑袋的哪个角落,我唱的歌深情款款竟全是为了博倩倩一笑。而倩倩为了安慰我这个不速之客,关门专门的陪我喝酒,以安慰我受伤的心。

其实完全可以想像成这样的场景,类似于古代的才子因为怀才不遇而到了什么青楼,而在青楼里却有洁身自好的烈女,这烈女就是专门等我着才子而来的,然后就是私定终身等落了俗套的把戏,可事实上这种把戏确实千古传唱,如冒襄与董小宛,阮朗与苏小小,周邦彦与李师师,还有什么唐伯虎与秋香(其实秋香是个名妓),等等,也许今天就是我夺爱与周倩倩的花好月圆之时吧。因为和倩倩几杯酒下来不禁手舞足蹈起来,我一冲动就搂过她的腰,她也不反抗大大方方地让我搂着,一时间我居然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在我的面前只有啤酒、美女和昏暗的灯光,我不知今夕何夕,我玩了命似得和倩倩一杯杯地对干着酒,喝得头重脚轻,似乎全在海绵上跳舞一般,走起路来有点飘忽不定,倩倩的脸蛋也在酒精的频频作用下也越发地红润。酒多乱性,古人的每一句话在我看来都是真理,我们两人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也不知是谁先摸的谁,反正两人的手都在对方的身上乱摸一气,不过最让我悔恨的是我竟忘了倩倩穿的是什么内衣,那个时候根本就记不住。最后倩倩拉着我的手推开墙边的一扇小门,我没想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走上楼梯是倩倩的卧室。倩倩一转身就抱住了我,热乎乎的嘴唇一下贴到了我的唇上,我再也顾不得许多将倩倩一把按倒在床,所有的激情、兴奋伴着酒劲如狂浪般撞击着倩倩,倩倩的声音在迷乱中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已是十点多了,倩倩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开始努力的打量这个女孩的房间,窗帘是淡淡的米白色,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一眼望去,左边立着米黄色的衣柜和书架,床的另一边是落地镜和鹅黄色电脑桌,上面还立着芭比公主,浅黄色的地毯上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布娃娃。让人觉得房间的主人对娃娃似乎情有独钟。不过有点扎眼的是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个纸箱子,有点另类,我不免窃喜,不会是那些乱七八糟准备扔掉的内衣吧。男人就是个〖色.情〗的动物,对于女人的东西有天生的好奇心,我偷偷的下了床,其实是大摇大摆的下了床,因为倩倩并不在屋里,打开了纸箱子让我惊讶的是,里面并不是什么内衣,而是一些东西,一个木质的炒菜的铲子,一把木制的尺子,一根足有80厘米长的竹片,一条散鞭,一个木质的痒痒挠,一个木质的带孔的小板子,还有两条漂亮的红色的绳子。如果不是一个在SP圈里的人来说,这些是些奇怪的东西,而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这纯粹就是SP实践的工具,正当我对着这些物品两眼发直的时候,倩倩端着早餐走了进来,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有些惶恐进而转变成有些掩饰的平静:“该吃早餐了,”我努力的克制着兴奋异常的心情,因为自从沙沙拒绝了我的恋爱要求也就是扼杀我的实践机会以后,能看到这么丰富的工具让我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单刀直入的说:“那些都是实践的工具吧”,倩倩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坦然:“嗯,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的看了倩倩两眼,确切的说应该由好几眼,主要我没有仔细的数清楚到底看了倩倩几眼,倩倩的表情很平静,绝对没有被人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的恐慌和不安。

“初生牛犊不怕虎”古人总结的真的是很对,“我想打你”我不知道我在和倩倩面对面吃着饭,满嘴食物的时候是怎么将这句话说出口的,也许我这时因为没有抢先一步追到沙沙的缘故,让我有些饥不择食。“吃完饭吧”倩倩没有抬头也没有看我非常镇静的说,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实践的时候小被的那种惶恐害怕的神态。

倩倩安静的趴在她的床上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应该办,虽然在群里天天喊着要打人,要怎么打,一副老鸟的样子,可真的有个美女安静的趴在床上等着我去打的时候,我却没了主意,虽然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打过梁心,但是那都是有内容的,起码犯了多少错,应该打多少下,这面前的美女可是又陪我喝酒、陪我睡觉还给我做饭,我应该怎么打?用什么工具?用多大力气?打多少下?我应该以什么理由打?等等的问题,一股脑的冲上我的脑门,我有点晕,不,不是有点晕,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倩倩在我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的时候回过头说“你先用手,然后用那个鞭子吧”,整个过程只有我的手和工具落在皮肤上的声音,有点静的可怕,当看到她的屁股因为鞭子的作用起了愣子的时候,我有些下不了手了,就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败下阵来。倩倩穿好了衣服有点微笑的对我说“你实践的不多吧?”,我有些不知知否的点了点头,实际上是真的是不多,和梁心也就三次。“还行吧,就是鞭子运用的不合理,应该两边一样的,不能只打一边”,听完这话让我大汗淋漓。

我拉着倩倩的手说“我后天就走了,但这两天有事”说完这话,我这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其实我是屁事没有,这和我想和她第二次实践的本来目的大相径庭,还想说一些柔情蜜意的话,来安慰一下倩倩,没想到倩倩很轻松地说:“走吧,别把这当回事。”这下反倒是我被扔到了臭水沟里。第十四章

回到宿舍后的第二天和第三天老大、老三老六老七老幺相续离开了学校,我也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收拾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下了火车我又乘上汽车,车子在盘山路上回旋,翻山越岭,上山下山,车外的景致随眼而过,虽是冬日,但南方的山仍是满眼的绿,间或一些红叶总能让我想起倩倩的样子,如果她在这一抹绿色的中间那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车子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眼前变得开朗起来,车行在山海之间,我知道离家近了,顿时激动了起来,因为有半年没有吃到高中校门口的肉火烧加豆腐脑了。于是决定先去吃。

回到家我是摸着肚皮打着饱嗝和母亲父亲说话的,母亲激动万分,父亲本来严肃的脸也见到了难得的一笑,弟弟更是大喊大叫。

他们一致认为我长胖了些,我听了很高兴,就象胖的人总是希望别人讲他苗条一样,瘦的人也总喜欢别人说他胖。我告诉他们我在校每顿午餐都要吃半斤的饭再加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父母都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饭时我向他们汇报了一学期来的学习生活情况,当然和倩倩的事打死也不敢提,我知道父母亲若是知道我做出这种事非晕过去不可,但和张丽丽之事我也没说细说,虽然父母对我们的事情有所耳闻,只不过母亲倒是一再强调现在是我可以找女友的时候了,她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她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必须是大学生,父亲显得更务实一些,他认为首要的条件是女方身体必须健康。于是我综合他们的条件并让他们放心,我一定会找个健康的女大学生来做他们的儿媳妇,父母亲对我这种表态感到很是开心。不过让他们感到不可理解的是为什么别的学校都放假了,而我要拖了这么多天才回来,于是我告诉他们学校放假了大家都很高兴一起在校里狂欢了几天。第十五章

虽说我和倩倩有过〖一.夜.情〗,勉强算是个过来人,见过些场面,但酒醉之时对女人的身体非但没能看得很仔细,而且事实上根本就顾不上看,我模模糊糊地记得当时好象是脱了衣就迫不及待地一阵乱搞,以至我现在一直为弄不清倩倩衣服里面的样子而懊悔。况且自从那次做完后再没机会做第二次,有时夜深之时实在也有些难受。现在突然这么近距离清楚地看着男男女女一阵翻雨覆雨,无论如何对我也是种强刺激。我开始想张丽丽了,虽然张丽丽并不是我所梦寐以求的女人,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我决定先和张丽丽好起来,正好可以弥补假期在家见不到倩倩,尤其是沙沙的苦闷。

我斜靠在她的门边摆出个很潇洒的姿势敲了敲门,张丽丽抬起头见是我,面无表情又低下了头继续看她的书。我走到她的身后摘下她的耳机,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怎么了?见了我怎么一点不高兴啊?”张丽丽不搭话,我又说:“那几天我没有陪好你,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真的没别的什么,不要生气了。”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你真的认为我们在恋爱吗?你投入了多少?你爱我有多少?你能很认真地说你完完全全地爱我吗?爱一个人象你这样吗?我提着那么多行李去找你,一句晚安就把你的爱送到天边了,第二天你说了几句话,你拉过我的手吗?有你这么恋爱的吗?”我愕愕地看着张丽丽张嘴结舌,不知从何答起。太多问题了,她一下子连珠炮似地问出,我慌乱之中根本记不清。就算记清了,也很难一一回答。特别她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根本就无法回答。难道我要对张丽丽说我想倩倩和沙沙了,寂寞难耐了,受不了了,来你这寻寻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总算明白了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的真谛。女子无才,想法便少,分析能力就差。古人大多三妻四妾,几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即便碰在一起也难产生智慧的火花,所谓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纯属胡说八道。因此男人可以从容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甚至还游刃有余。而象张丽丽这种本就聪明又每天必看书的女人,男人都不见得比她聪明,凭什么去把一件本就不太真的事做成真呢?

我有种被直戳痛处的痛,既已无话可说只好耍赖。我发狠道:“随你怎么认为,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对你怎样。”说完这话我有些暗暗得意。我觉得这话又说得有技巧,就象四两拨千斤,不正面回答问题,留下足够大的想象空间,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且以这种发狠的表情说这种话,一般人的理解一定是认为“我很清楚我是爱你的就足够了,而无需多言。”,于是间接地达到了狡辩的目的。其实如果仔细的分析起来就是“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不是爱你的呢?”一种很强势的反问句,幸好我高中的语文还学的不错,起码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用的上。

没想到张丽丽冷冷地道:“我自然清楚你对我怎样。”我觉得她这话说得更有水平,她的回答就象“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并不爱我呢?”

我长叹一声,转身而去,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凄苦,甚至还有些悲壮,类似于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第十六章

我承认我对张丽丽爱地肤浅,男人在自己真爱的人面前是没有骨气的,一旦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骨气就是这女人对这男人而言已是可有可无了。因此才有了拂袖离去的悲壮场面,因为我已不想再去补救些什么,除非张丽丽主动来找我,但我觉得张丽丽对我可能也不见地就爱地死去活来。一个女人若是真爱一个男人,她也会没骨气的,会变得很宽容,只怕失去这个男人,想想张丽丽对我的态度也就决定了事情的结果。

正如我所料,张丽丽一直没来找我,我就这么草草地真真正正的结束了我的初恋。我的初恋来得古怪,去得也匆匆,全然不象小说中写得那样,美得象霞映澄塘,纯得象水凝清荷,我的初恋是莫名其妙的,开篇既不轰轰烈烈,结尾也不凄婉欲绝,中间部分也无高潮也无低谷,而且时间还短。但不管怎么说,我总要适当地表现出一些悲伤,因为失去了初恋一点也不悲伤未免太不近人情,想掉几滴眼泪为我的初恋送葬,但是却无论如何挤不出一滴眼泪。

又想起了我的曾经的妹妹梁心,但是定神一想,我和她也已经结束了还是别自讨没趣碰一鼻子灰了。

我开始想开学了,想见见倩倩和沙沙了。但我知道无论如何和她们两人都是没有结果的。

倩倩注定了和我只能有兴之所致时的〖一.夜.情〗和随时实践的对象,我们就象两条线交叉而过,只能相会在一点,而后又各奔东西。

而沙沙和我也象两条线,是永远也碰不到一起的两条线,可能其中会有接近的时候,或者可以说无限的接近,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交会的。

我想倩倩是肉欲和实践占了上风,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我想沙沙是暧昧占了上风,甚至想和她恋爱,或者退一步做哥哥也成,是一种模模糊糊,欲说还休的感觉。倩倩不用再说,但和沙沙的感觉却让我欲罢不能,又无法进一步地深入,能挑逗我敏感的神经,其实男人就是这种德行,轻易得手的东西不值得去努力,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的不得了,沙沙的影子经常地在我面前晃悠,甚至于我有些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沙沙。第十七章

又开学了,宿舍一伙人开学重聚就显得格外地亲切热闹,“他妈的”声不绝于耳,似乎不骂对方几句不足以显示友情已没有距离。

当我告诉他们我和张丽丽结束时,竟没一人安慰我。主要的理由是我确定是因为张丽丽和他们有着很远的距离,除了知道我和她的几封信的内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既没有看到张丽丽,也对张丽丽没有任何的印象,如果是沙沙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他们对张丽丽根本就很无所谓,仿佛我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因此我总结出一个结论,如果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情叹息的话,那足以证明这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女人有点非分之想,有自己的感情掺杂在里面。

春天注定是男人发情女人怀春的季节。

因此我对那次看到沙沙和一个男生接吻的事件一直耿耿于怀,说来凑巧第二天就在校园的小路上碰上了沙沙。

因为我知道她喜欢着SP,她知道我喜欢SP,也看到了她的接吻和拥抱,我们之间也有几分随便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未婚的女人都是羞于谈论性,而已婚的女人碰在一起会谈论什么交公粮啊、什么几天一次啊、什么技巧啊,等等,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谈论自己的老婆的胸是不是够大,而去谈论别的女人一样,我们碰在一起开始打情骂俏。

我问:“那晚感觉不错吧?”

沙沙反问:“你说呢?”

我说:“我没接过吻怎么知道?”

沙沙惊奇地说:“不会吧。就你这花心大萝卜竟然没有接过吻,说颇大天来我也不信。”我一脸无辜地说:“真的,如果我骗你,我就是小狗”。

“你啊,根本不配当小狗,你啊,只能当猪。”沙沙笑道。

“为什么”

“还为什么,人家小狗狗多聪明啊,知道主人想什么,而你呢,纯粹就是个笨蛋。”

其实我知道沙沙在含沙射影的说我没有主动的找她,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被她羞辱的份了。但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是啊,那赶得上你啊,接吻的技术那么高超。”

“要不要我教你?”沙沙很诚恳地问道。

“那是最好,名师出高徒。”说完看着沙沙撅起嘴,我做迎上状,沙沙咯咯笑着躲开。我一把拉住沙沙一脸的正经:“不是嘴唇碰在一起这么简单吧?”

沙沙在凑到我耳边:“笨蛋,还要舌头搅在一起。”然后几乎笑弯了腰。

真是马善被人欺,人善被人欺啊,我也不能就这样让沙沙折腾。

“那天我打的疼不疼啊”我问。

“就那天啊,真的是好舒服”沙沙有点微笑着继续说:“当时我就想啊,如果你能再多打几下就好了,一点也不过瘾,唉,可惜啊你这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也不多打几下,哦对了,最好是脱了小裤裤打。”

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看看这个沙沙说的话你就知道了,本来我以为沙沙会说,我不是她的哥哥不能打她,可现在倒成了我被逼上梁山了,下不来台了,趁早一不做二不休。

我笑眯眯的慢慢的靠近沙沙说:“也是啊,那天我怎么没多打几下呢,真是笨啊“说时迟那时快,我拦腰抱住沙沙,向下一摁,让沙沙的屁股撅了起来,她裤子我是根本没有时间脱,即使我想脱她的裤子也不行,第一,她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让我脱,如果她喊起来,那麻烦就大了;第二,时间太紧张了,我需要在电光之间完成这项活动;第三,这是在校园而不是什么房间里,抡起巴掌照着沙沙的两边的屁股一边三下“啪啪啪啪啪”。

沙沙真的急了,满脸通红的看着我吼道:“夺爱,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知道啊,我在满足你啊,你不是说那天我怎么不多打几下啊。”我笑嘻嘻的说,确切的说是有点得意的带着两军交锋胜利的姿态。

“你放屁,我那是开玩笑的”沙沙有点急,这么文静的女孩子也会爆粗口。

“那我也是开玩笑的,不过玩笑有点大,这次疼不疼啊”

“疼你个大头鬼”沙沙吼道。

我放开沙沙,两个人顿时有些沉默,还是沙沙又开口了。“夺爱,有些东西,过去了就过去,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就当你是我的朋友,知心的朋友,真的很知心的朋友,虽然我们有时候说话可能有点过,但是对于你我现在真的找不到哥哥的感觉,这一次你打了也就打了,我也不怪你,但是不能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我绝对和你绝交,永远也不来往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朋友可是千差万别啊,什么程度的朋友,难道你是我的红颜知己”

“你说是就是吧,我不反对”

从这次直到我们离校,我和沙沙没有在发生SP的事件。其实我觉得和沙沙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挺好,用她的话来说,她应该是我的红颜知己。这样既可在沙沙身上得到某种幻想的满足,又不必付出什么。而沙沙对我的一举一动也很关心,也算是经常的勾引我。第十八章

整个211宿舍里,截至目前只有老六经历过失恋,我也算是一个吧,对于恋爱成风的大学来说,这个比例算是很低的,其实说起来,我们屋里的人都是相当不错的男人,起码都有男人的派头,可为啥到现在成了没有一个人如火如荼的恋爱呢,和老大密谋之后,我们决定商量一下我们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当我和老大抛出这个话题的时候,老七高调宣布他和我们班的常华恋爱了,老五宣布和我们班的小冬瓜恋爱了,之所以叫她冬瓜,倒不是因为那个女生胖,而是她的脑袋和身体有些不协调,就好似一个人的身子上扛了个冬瓜的脑袋一样。

最后一看八个人已经有两对半了,其实那半对我是很反对列入恋爱成功队列的,因为我和沙沙就不是在恋爱,我们是在暧昧。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人也需要爱情的滋润,尤其是老三和老六,天天就知道一副怨妇的模样,不懂得主动出击,因此必须采取非常的措施,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种境况。

于是我们决定寻找女生宿舍进行结对子,这样就可以和容易的和女生拉近关系,有我和老大牵头组织。

但很多事计划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我们在实施的过程中遇到很多实质性的难题。

首先我和老大象两只没头的苍蝇乱逛的时候,根本无法进入那些女生的宿舍。那些看楼的长得精瘦的老太始终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障碍。每当我们企图混入女生宿舍时,她总是以超出其肺活量的不可思议的让人惊恐的吼叫搞得我们无地自容,逃之夭夭,如果我们硬闯的话,说不定或拿着棍子出来。

其次在学校里常能见到一些靓丽女生,但那些靓丽女生天生一股傲气,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让人感觉在毫不相识的情况下接近有点类似于奴颜婢膝。而且我们也无法判断她所在的宿舍姿色是否就一定平均,因为我们可不像因为分赃不均伤害兄弟之间的感情,俗话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

第三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该怎么和女生搭讪。虽然我们曾以问路的方式接近女生,但当我们刚问完路正准备以诸如今天天气很好等一些过场话再延续话题时,女生却没等我们开口一扭头就走了。有时我们也直截了当地拉住一女生表白我们的意图,但要么被委婉地拒绝,要么就是被告知她们已经有舍有所归了,再就是被骂流氓。

当这一切困难以及失败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俩真有些绝望了。我们这才明白,即便是正确的决策不见得就必定会出现良好的结果,机遇是十分重要的。

我们终于决定将行动搁置一段时间。当这一决定告知宿舍时,大家全都露出失望的表情,我用国父孙中山的一句话鼓励大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第十九章

当我我以饱满的热情借寻找友谊宿舍的契机重新捡拾我的恋情的时候,我再一次在小树林的小路上见到沙沙的时候,她竟然面对着我哭了,也许是我们之间的特殊的暧昧使的沙沙可以面对我毫不保留。

抱着趴在我肩头痛哭的沙沙,我才知道,沙沙的哥哥不见了,虽然那个时候我看见她很亲密地牵着男友的手从我面前经过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才是沙沙的精神支柱,她的男友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其实这种痛苦,沙沙不可能抱着她的男友的肩膀痛哭着说,原来,就沙沙这种敏感和骄傲的性格,她受不了那个人对她爱理不理,爱搭不搭的态度,那人的这种态度的转变让她非常不适应。前段时间以来会时不时的闹失踪不见了,近两个月竟然完全的消失了,可以想象当一个人完全的心有所属的时候,但对方连一句道别的都没有就像空气一样蒸发掉的话,和沙沙从万丈深渊摔下来没什么区别,而在这个时候这个校园里也许只有我可以给她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

沙沙的哥哥和我认识沙沙的时间差不多,我那个时候是将注意力落实在怎么勾引沙沙和我恋爱,而人家则是单刀直入的喊了妹妹,女人往往有时候很怪,无论这个男人有多坏,只要是先入为主便难以忘记,和男人的见一个爱一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也就明白了为啥那个时候沙沙那么的听话,上课认真听讲,吃饭睡觉那么的有规律,原来是沙沙的哥哥给她制订了规矩,如果违反了就要记账打多少下。

我有些好奇的问:“累积到多少下了?”

“一百左右了”沙沙红着脸说。

听完这些我有些暴怒,醋意灌满了脑袋,这成了我永远抹不去梁子,当然这件事情不能怪沙沙,和沙沙是无关的,我就只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不主动,也许主动了事情就会是完全的另一回事了,但这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我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沙沙身上,其实并没不是非要把沙沙变成我的妹妹,或者说非要把沙沙从她男友那抢来据为己有,我只是想维系这种暧昧的感觉,因为沙沙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她觉的很多时候我是个可靠的倾听者,是她的感情垃圾桶,她什么都毫不保留的对我说,在我这里即使得不到安慰,也能因为卸掉了心理的压力而感到轻松一些,为此我感动了好几天,因为有个人是那么的相信我,如果男人之间达到这关系,那算是挚友,如果男女之间达到这关系应该是暧昧了,暧昧其实就是不能说的爱。

这种暧昧是靠我的一双虽不大但自认为颇能引人的眼睛以及唾沫星子乱飞的聊天技术去实施的。我常常时不时地看看沙沙,我们的目光时常相遇,沙沙的眼睛也是属于会勾人的那种,她根本就毫不畏惧我时而热烈时而含情脉脉目光的冲击,有力的包含热情看着我,倒是我有时在她的逼视下有些乱了阵脚。就是在QQ上,我的猛烈攻击同样会受到沙沙的有力回击,让我一直有沙沙就是我天敌的感觉。

我真的无法判断我和沙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是爱?是不爱?是SP?不是SP?我只知道至少我们相互喜欢着,但我被沙沙搞得意乱神迷。以至我认为不能再这样暧昧下去了,我是在玩火,我会让自己爱上她却得不到她而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我应该寻找自己的爱情了。第二十章

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就知道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老大的同学来了,当我们说起和女生宿舍缔结友谊宿舍有多难的时候,老大的同学说,那好办,他们学校隔壁的海城艺术中专就是他们宿舍老大的女朋友所在的学校,那个学校的女生们也正为找不到友谊宿舍而发愁,可以帮忙牵线搭桥,那天就数老三喝的最多,频频的向人家敬酒,最后的结果是导致老大晚上在宿舍的写字台上睡了一夜。

两天后老大的同学来的消息说就这个周末那些女孩过来,并把我们的住址给了对方,我们订好了要出去野炊。其实在大学里有这么不成文的规定,男生要进女生宿舍,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不把你脱光了检查个遍都不算完,要是女生进男生宿舍,看门的老奶奶是懒的管的,因此让她们来见我们是非常正确的。

虽然我们力主将老五和老七有了恋爱对象的排除在外,但是两个人死皮赖脸的说,他们是帮助我们抵挡恐龙的攻击,因此我们决定,八个女生除了老五和老七之外,我们六个人抓阄,谁第一谁先挑,以此类推,最后没人要的恐龙让给老五和老七陪着。

我们八人一起到美发屋修了一下头发,周五的时候,老三和老幺跷课去买了野炊的东西,晚上八个〖裸.体〗又一起冲了个凉水澡在浴室里狂吼了一通,到了周六早上,天刚蒙蒙亮,不知谁动了几下床板,于是全宿舍都醒了过来。因为周六的见面,我们八人的行动都很整齐划一。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开始打扫卫生,终于知道了我们宿舍为什么总有一股臭味,原来是老五床底下的一大堆破袜子和烂鞋垫给搞的,打扫完毕,便安静下来的等待,在焦急的等待中,冷不防陈热蹦出一句:“要是都很丑怎么办?”大家全傻眼了,这几天尽顾着憧景美好,一点也没想到最差状态的出现,可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了。我说:“就算全都是恐龙也得忍了,过了今天再做打算。”大家点头表示赞同,唯有老六说若是恐龙只要感觉不错也可以,我看老六就是被那次失恋给弄成了傻蛋。

大约到了十点多钟,在窗口眺望的老四炸雷般的吼叫:“来了!”我们全部从床上跳起,冲到宿舍。果然从路的转角处走来高矮胖瘦花花绿绿的几个女孩,至少从远望是个身高和体型极不均衡的宿舍。我们八人先是相互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他们七人一起看着老六说,都是你的了。第二十一章

真到看清楚时,我好歹松了口气。这八人虽说高矮胖瘦不均,但脸蛋还基本可人,不过毕竟是小女孩,有的故作成熟,有的显得幼稚,总之在我看来要在这些人中找女友是不可能的了,这些女孩根本就不如沙沙和倩倩能打动我。

老六他们七人见这些女孩长得还算面容清秀,从最开始的兴奋到刚才的小贝家园现在又重新回复了些兴奋。我们一起将八人迎进宿舍。于是我们两个宿舍分两边在床边坐着,中间隔着一排桌子,仿佛国共谈判。老大是舍长,由他对我们的宿舍做了个全面的介绍,吴飘飘是她们的舍长,她对她们的宿舍也做了个全面的介绍。当我介绍宿舍诸位时,那边的女孩只是匆匆地瞟上一眼,然后略带羞涩地低下头,而我们这边清一色地昂着挺胸,远比课堂上坐得笔直,脸上还挂着少有的正襟危坐的表情。当吴飘飘介绍她们宿舍诸位时,那些女孩更是连头也不好意思抬,我们这边则是眼球乱转,寻找着各自可以尝试的对象。

待到双方介绍完,大家扛着大锅小锅,柴米油盐、鸡鸭鱼肉浩浩荡荡直扑沙滩时,那些小女孩才恢复了些往日的活泼,双方开始熟了起来。来到沙滩,开始埋锅造饭。让我感到颀慰的时,我们八人没有什么可以交叉喜欢的对象,因为在造饭的过程中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若是有哪个女孩特别吸引人,便会同时有几个人围在她的周围献殷勤、造气氛、卖才干,可我们这里没有,要么就是一对一,要么就是群聚,于是我想我们宿舍完全不会因为友好宿舍而出吴三桂的。这件事情只能说明,要么是可能出现那么一两对,要不一对没有。

那些女孩的手艺也不怎样。她们自告奋勇要给我们一顿美味的午餐,于是我们乐得轻松,更懒的管,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吹牛,几个女孩在哪里满世界的忙活,当然我们不会忘了是不是的去视察一下,饭做的如何了。最后的满汉全席大赛终于成了,不过我们倒并不在乎什么口味,主要一种气氛,一种和女孩们调调情,玩闹的气氛。我觉得有时和异性在一起,不一定非得有什么想法,对方只要让你觉得看得顺眼,于是在嬉闹中不免得会让你情绪更加高涨和亢奋。

最后的结果是,老六和吴飘飘,老三和他们宿舍的胡晓晓。第二十二章

夏天是燥热的,他容易让人产生奇怪的想法,老六和吴飘飘,老三和胡晓晓,老七和常华,老五和小冬瓜打的火热的的清静让我想起了倩倩,我的感情实在是无所寄托曾经被抑制了一段的男女之情又开始不紧不慢地折磨我。沙沙的那一百多下始终在敲打这我脆弱的内心我有想恋爱了又想实践了。

我决定去找找倩倩。我并不指望和倩倩再发生什么关系,我只想去看看她。有时美好的感觉一次就够,而且一定要在不刻意的情况下,兴之所致,水到渠成,一切都那么自然,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即便在常人看来是一件错事,可对于当事人却成了生活中的一次浪漫,一种老时的回忆。

我到了倩倩那里,由于开学,倩倩的生意不错,有几拨学生在那扯着嗓子吼。倩倩我很是意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说:“真没想到,你怎么来了?”我在她的吧台前要了一瓶酒坐下,反问:“怎么,不能来吗?”倩倩微笑着摇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妩媚动人。然后贴着我的耳小声说道:“今天可不能陪你玩了,我这有客人。”我笑着点点头,说:“没事,你去忙吧,我就坐会,看看你。”倩倩对我笑的是那么灿烂。

距离产生美这话一点不错。我和倩倩自从那晚醉酒后再没象今天这样近的接触,有过的几次见面无非是远望而已。但今天斗然相遇却似乎一点没有隔阂,没有尴尬,很自然,两人竟象许久未见的好友。

“你的要求就这么低?不会仅是看看我?”倩倩说。

“可是我如果有更高的要求你会从了我吗?”

“你好坏,我有男友了,不能随便的实践了,会被发现的。”

“哦,我知道了,真好。”

“真好?你就这感觉?”

“你希望我还有什么别的感觉或者什么别的?”

“我当然希望能给你有。”

“你也很坏,怕刺激不了我?”

“女人有男人喜欢总是高兴。”

“那就有吧。”

“可你好象还很镇定。”

“不镇定也没本办法,你是别人的了”,端起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从倩倩那里出来的时候,我有些醉意了,酒壮色胆,我决定去群里找实践的妹妹去,因为在我看来,恋爱是个长期的工程,需要进行很多的铺垫和心思,就好似十月怀胎那样的艰难,跟甚至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和SP同好的实践则可以快刀斩乱麻,说不定一晚上就可以搞定,我权衡我的时间、精力、金钱和目前的胆色,决定去找实践的对象。第二十三章

群里和往常一样热闹,什么猪啊,羊啊,猫啊,鱼啊,兔子啊在群里得瑟,不要认为是进了什么动物园,这都是她们网名的简称。

真是酒能壮胆,和他们打过招呼以后,我便发出了找妹妹的信息。

群里顿时静了下来,猪说:“夺哥,在群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了,咋连个妹妹也没混上啊”

“都怪哥哥小心翼翼的,把妹妹当成了马子来找,结果看上的让别人拐跑了”说完这话,对于沙沙的懊恼犹如洪水一样的袭来,总觉得她的屁股正在被一个蒙面的男人打。

说完又觉的不妥,如果连个妹妹也没有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又说:“没有妹妹是开玩笑的”说这话的时候就像自己嘴里的一口痰本来想吐出去,结果生生的咽了回去一样的难受。

没办法只要在群里胡扯,广撒网就能多捕鱼,就在我认为本次行动彻底失败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头像闪烁了起来。

“你好“

“你好,认识你真高兴”我有点像饿狼看到一块鲜嫩的肉。

“我也是,认识你很高兴的,你要找妹妹啊”随后就是一个调皮的表情。

“是啊,要不你做我的妹妹咋样?”我有些迫不及待。

“行啊,不过我可是比较调皮,不太好管啊,但我喜欢被管教”

“没事,我就喜欢管不太好管的。”

“不怕我是坏人啊。”

“不怕,一是我的胆子比较大,二是我在群里看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了解到你不是什么坏人”

……

什么叫运气,这就是运气,当运气到来的时候,你挡都挡不住。后来我才了解到,她以前是有哥哥的,但是她的哥哥已经不怎么管她了,她也正想找哥哥,好似是难兄难弟一样,我们碰到了一起,鉴于和倩倩的实践活动,我想我必须为了第一次的实践做好准备,比如给她定点规矩,如果违反了就要惩罚,比如了解她喜欢什么样的惩罚方式,虽然到时候不一定非要按照她的喜好去惩罚,但是必须进行了解,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还是闹了大笑话,犯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错误,当我把一个管理学生小被的什么规矩给她的时候,才知道她上班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成绩的约束,真是脸都丢大了。她到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很久,于是所有的东西由她来制定,制定好了发给我,然后我来监督,犯了错就进行惩罚。她比我大三岁,但是我是哥哥,她是妹妹。

如果晚上熬夜每超过23:30分一次打10下;早上迟到一次打20下,工作中犯了错误每次打20下,和我聊天的时候,每爆一次粗口打5下,在我要求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必须说【哥哥,我知道了】这样的话,如果忘记了每次5下等等等,把我看的是眼花缭乱,另外如果在惩罚的过程中她乱动,我可以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打,如果她出的声音比较大我可以堵她的嘴,可以罚跪,面壁等等。我有时候就在犹豫,这是SP还是SM,到了后来了解的更多了以后,对她的这些也释然了,确实有些小被在实践的过程中是喜欢被绑着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手机经常的收到这样的短信:“哥哥,今天我犯了错误,应该打多少少下”第二十四章

整个暑假我是在百无聊中度过的,我的目标就是赶快回到学校,因为在我的家乡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当然自己的老爹老妈不在此列,以前唯一一个初恋情人张丽丽,也和我说拜拜了,除了父母,我现在的关系全在海城市了,高中的同学暑假有的回来有的没回来,经过一年的洗礼,当岁月风吹尽了浮尘的时候,真挚的友谊并不多。在在海城市,有我的〖一.夜.情〗的情人倩倩,有和我保持暧昧关系的沙沙,有我的妹妹悠然的心,哦忘了介绍她,她叫悠然的心,具体真实姓名我还真的不知道,她说,名字就是个符号,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要快乐,还就是宿舍里的七匹狼。

又回到了学校,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大二了,成了名副其实的老生,对这那帮新入学的大一新生又可以指手画脚了,其实指手画脚倒在其次,关键是我们又可以物色新的恋爱对象了。老大说,现在宿舍里就老二、老三、老六、老五、老七,搞过女朋友,但是我反对,虽然他们说我和沙沙有点意思,但是我不承认,我和沙沙顶多就是暧昧,算不是男女朋友,因此一致决定,本学期,一定要先让一部分人有了女朋友再说,起码有女朋友的人数要超过六个人。

我们换了新的宿舍,不再是211,而成了511,顶楼就是好,因为我们可以爬到楼顶,然而也有不幸的消息就是沙沙的宿舍不在对面了,她的宿舍给了新生,她们搬到了对面的楼,我和她只能隔楼相望了。

悠然的心来了短信大体意思是,她的错误已经累计的很多了,问我要不要执行啊,否则累计的太多了她害怕被打的很惨。我回了短信,决定下个周末去。第二十五章

周六下午和煦的阳光照耀着我,我兴奋异常,这一次应该是我在海城市真正的第一次有准备的实践吧,至于和倩倩应该算是误打误撞,按照悠然的心的指示我来到了她租住的三楼,再敲开房门的时候,我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是个恐龙怎么办,如果骗我怎么办,看了看楼道,很干净,于是又跑到楼下,在花坛里挖了个坑,把随身携带的200块的人民币埋了起来,身上就带了50几块的零钱,本来想全部埋起来,可又一想,如果真的是个骗子,一点钱收获不到还不一定发生什么事情呢,也许把我扣起来,让同学来救我,因此必须有点钱,让他们能得到点胜利果实,而不至于铤而走险。

房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虽说不上多么漂亮,但是已经不错了,当然比沙沙是差了些,也许沙沙是我梦中的情人的缘故吧,不是有人说吗,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开始仔细的打量悠然的心,她的头发是半长的刚刚到了肩膀,画着淡淡的眼影,上身穿着一件胸前印着一只猫的T恤衫,黑色胸罩的一根带子露在右肩膀的上,下身是一条短裙子,在膝盖和大腿根的中间,脚上是一双红色的拖鞋,没穿袜子。看来是为了迎接我的到来,特意做了一番打扮。

看到我在盯着她,脸上有点微红说:“哥哥,进来啊”

屋里一如既往的是女孩子闺房的摆设。

她租住房子是一间一室一厅,虽然环境有些陌生,但是她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叫的我心里暖洋洋的。

“哥哥,路上累吗?”“哥哥,你喝水吗?”“哥哥,你热吗?”“哥哥,你吃东西吗?”“哥哥你要是累了,我给你揉揉吧!”………….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徜徉在做哥哥的幸福之中,如果现实中沙沙能这样就好了,可是那个丫头片子就是我的梦魇,弄不到手啊。这男人就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珍贵。虽然悠然的心如此的殷勤,但是我来是有目的的,那就是要惩罚她,管教她,也许她大献殷勤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我对她的惩罚,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我也拜读了【梦幻的《女小被之心理分析》】,基本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必须拿出我是哥哥,也就是她的主动的威严,必须让她服服帖帖的拜倒在我的脚下,绝对不能像和倩倩那次一样,否则我这顶天立地的主动,如何在SP界立足啊。

我决定开始我的行动。第二十六章

“过来”

“啥事啊,哥哥”悠然的心笑容满面的走到我的跟前。

“跪下”

悠然的心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用惊恐的眼睛看着我。

“难道让我说第二遍吗?”

悠然的心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

“身体竖直了,两手放在身体的两边,低下头,要是敢看,揍死你”

“哥哥我不敢了,我错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谁让你说话,给我跪好了,待会在收拾你”

说完我便扭头离去,到了阳台上,点了一颗烟,留下悠然的心一个人静静的跪在房间里,以我的经验(我是从网上查的)一般跪十分钟左右疼痛便会真正的来临,从0到10分钟的疼痛感觉的体验是直线上升的,等10几分钟之后虽然疼痛在逐渐加剧但是效果不如前边的好,以前我吸烟是很快的,但是这一次我吸的很慢,原来需要3分钟这才却用了5分钟,要的就是磨磨蹭蹭的,中间回过头来看着跪在地板中央的悠然的心,她直直的身子,两只手乖乖的垂在身体的两边,头头低着,头发几乎遮住了侧面,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却一动不动,我又走进屋里倒了杯水,嘴里嘟囔着“竟然不听话,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大约十分钟左右,看着悠然的心的身体有点打晃,我知道效果出来了,要知道深浅有度,“起来吧”。悠然的心赶紧用两只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两只手放在身前轻轻的握在一起,右手的大拇指不停地微微的扣着左右的食指指甲,没有敢看我的脸。

“把家法拿出来”

悠然的心赶忙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纸箱子,嘴里同时嘟囔着:“哥哥,不打,好吗?不打,我听话,我改。”

“你说什么,你嘟囔什么,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少给我啰嗦,到床上给我趴好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色。

箱子里的工具很齐全,我吸取了上次和倩倩实践的教训,不再使用我不擅长的鞭子,而拿起了一把尺子。有些粗暴的掀起了悠然的心的裙子,一把就把她的小裤裤脱了下来,抡起尺子就打,也许悠然的心被我这种粗暴有些害怕,打了没有多少下,就开始告饶开始乱动,以至于裙子经常地把她的浑圆的现在有些发红的屁股遮住,真是麻烦又要处理衣服,又要打,真的很烦。

我停下手,开始翻纸箱子,果真如悠然的心所言,在箱子的最底下找到了两捆红色的绳子,盘的很整齐,而且绳子两端都用粉色的飘带处理过,放在鼻子底下一闻,还带着点淡淡的香味。

“站好了,把手背到身后”

此时的悠然的心就像待宰的羔羊,乖让你下不了手,虽然我很愿意抱着她或者亲一下更好,但是不行,起码现在不行,我需要行使哥哥权利和担负起哥哥的义务,悠然的心从床上站了起来,两条胳膊乖乖的背在身后,两只手相互的托着双臂,标准的被绑的姿势,我这时候还哪有功夫欣赏,有句老话叫:艺多不压身,等到了一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果真如此,幸好通过聊天我知道了悠然的心可以接受,更确切的说喜欢这种方式,特意学了点这方面的知识,用了个日式的小高手的捆法,当绳子经过悠然的心的胸部上下的时候,我有些犹豫,望着有些丰满的胸部我真的是很想摸一下,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自从和倩倩发生了〖一.夜.情〗,有的时候真的躁动不安,其实这很正常,如果有哪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没有点什么反应的话,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可以变性做女人去了,虽然下体有些反应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们是兄妹,我是为了她好,为了让她改正她的错误,不是来做爱的,这个我还能分的清的。

绑好了悠然的心,便狠狠的一把把悠然的心面朝下推倒在床上,由于悠然的心的手被绑在身后,当倒下去的时候没法支撑,只能硬生生的砸在床上,虽然床上铺着被子等不硬,可是由于是硬生生的直直的倒下去,当然也可能是由于胸前的两个高点收到了挤压,竟然啊的叫了一声,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字【打】。

世间可以有很多的声音,比如大自然的声音就很多,风声雨声动物的叫声等等,现在也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尺子落在皮肤上的声音,我的呵斥声,悠然的心的求饶声,混在了一起,构成了一曲实践的美妙乐章。

当我看到悠然的心的屁股已经有些肿了,我才停下手,悠然的心带着哭腔说:“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那好,看在你今天这么诚实的认错的态度上就饶了你,别让我在逮住了”,“嗯,哥哥,我一定听话,哥哥,我屁股疼,哥哥给揉揉”,揉着悠然的心有些肿胀的屁股,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忍心,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打这么狠呢,可是又一想,这不是SP所追求的吗?难道我错了吗?但我最想知道的是悠然的心是怎么想的。

把悠然的心抱起来,还没等我把她摁在床上坐下,悠然的心像弹簧一下跳了起来,呲牙咧嘴,啊了一声,说“好疼啊”“那你就站一会吧,来我给你解开绳子”,“我不,我就这样绑着,哥哥,还没给我穿上裙子呢”没有办法只好给她穿上小裤裤再穿上裙子,“哥哥,我渴了,我要喝水”没有办法只要好她喝水,“哥哥,我嘴角有水,给我擦擦”,没有办法只好给她擦嘴,“哥哥,我脖子痒痒,你给我挠挠”,没有办法只好给她挠挠,“哥哥,我头发遮住眼了,给我弄弄头发”,没有办法只好给她弄弄脸上的头发,“哥哥,嘴角上还有头发呢”,没有办法只好在弄弄头发,“哥哥,我的脱鞋还没穿呢,哥哥给我穿鞋”,没有办法给她穿鞋,“哥哥,抱抱我”将悠然的心轻轻的揽在怀里,感觉到她的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胸膛之上,宛如我的爱人。

很长时间以后,我才松开我的双臂,悠然的心看着我说:“哥哥,你的心跳的真快”,能不快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被绑着任由你宰割,你想干啥就干啥,不胡思乱想才怪,“哥哥,真的想永远的被你绑着,永不松开”,“傻丫头,这怎么能行呢,妹妹,疼吗?”“疼,我有点受不了了,我还是第一次被打的这么厉害,你真是个坏哥哥”。

我对我在进悠然的心家门口时的埋钱的行为感到耻辱。

晚上饭是悠然的心做的,是西红柿炝锅面条,我坐着吃,她站着吃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老大阴阳怪气的问:“老二,去哪泡妞去了啊”。

“扯淡,我去上网了”

不过真的应了老大的吉言,我又描上了一个女孩子。第二十八章

但是这里产生一个大大的问题,就是按照一般规律来讲,凡是漂亮的女孩多多少少都会恋爱一把,估计孟菲儿也不例外吧,有人说很多,也有人说没有,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认为她没有,但必须要拿到她没有男友的关键证据,如果她有,我也必须拿到我认为足够浇灭我那个火热的就要炸开的心的证据,当然我还是很希望她没有男朋友的,虽然这都是幻想。

虽说真实想法上倾向于幻想派,但实际行动上却是坚定地站在实事求是派。我开始变得冲动起来,我想追求她,想把她揽入怀中,抚摸她长长的头发,那种感觉有时候让我飘飘若然,但是我觉得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我,哪怕她有了男友也不能阻挡我。并引经据典地说服自己一定会成功,如“隔墙两枝花,早晚成连理。”,如“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我们现在就是隔墙,所以我觉得我很有机会,成功的概率也很大,当然我也准备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从古至今不都是一怒为红颜吗?我也准备英勇就义,就是死不了也要撞个头破血流。

女人的漂亮对男人是致命的诱惑。其实不单我喜欢菲儿,我们班的很多男生都喜欢,只是大家都觉得毫无希望,看不到一丝的曙光,所以仅停留在下课时间在走廊上观赏阶段。我现在已经完全被对这菲儿的喜欢冲昏了头脑,我是不顾一切地有追求的念头,因此我必须起码在我们班把菲儿划入我的势力范围,男生绝对不可染指,于是我在班里高调宣布,我要追菲儿,不光是班里的男生就连女生对我的宣布也嗤之以鼻,就连宿舍的那七匹狼也是不可置否,竟然得不到理解和支持,因此我决定为此铤而走险,为了自己的女人,男人有时候就要有一种背水一战,舍我其谁的气势,但是我不想孤军奋战,我还是需要一个帮手。

我看上了老六,之所有如此,因为在宿舍里,只有老六经常喊二哥,而不把老二挂在口头上,另外选择一个搭档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当我站在菲儿教室门口看她的时候,我不会显的那么尴尬和形影孤单,这就和打仗一样,要有主帅,前锋,后卫部队一样,我需要老六这样的帮手。第二十九章

要想追菲儿必须有些计划才行,因此计划的一部分就是混个脸熟,起码现在我占有天时和地理,起码我们班的男生在我高调宣布之下基本上在表面看来是按兵不动了,至于地利我和菲儿是隔壁,只要下课我就和老六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装作有意无意的看上菲儿几眼,我是越看越想看。

时间过的很快,基本上整个楼层差不多都知道每次下课之后都会有两个男生站在菲儿的教室门口看她,以至于她班的男生对我的态度有些恶劣,但是效果就是在菲儿身边打趣的男生越来越少。

但我们仍在走廊上看菲儿,我们是老生,有天然的有事,至于菲儿班上的青瓜蛋子对我们这些老生的挑战并不存在信心爆棚,于是菲儿班上的男生就默许我们的存在。为了引起菲儿的注意,我每到下课时间必上厕所。只要稍有尿感一点也不憋着马上就去,哪怕毫无尿感也要上厕所洗个手什么的。每次上厕所总要经过菲儿的教室,回来便要和她打个照面。偶而遇上菲儿向走廊张望时也能和她四目相对,每当这时我总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菲儿看到我的微笑便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一刻我觉得我真的很有希望。

但是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还是心里没底,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人看到我和她就是不是手拉手,肩并肩的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必须采取行动了,但是有了老六的前车之鉴,我是绝对不可能冒冒失失的跑到菲儿的面前说“和我约会吧,做我的女朋友吧”等等,我必须探明菲儿对我的态度,绝对不大无把握之仗,我必须确保我的丘比特之箭,在射出去之前,瞄准了目标,使足了力气,一箭就能把菲儿射死。

别说,这被驴踢了脑袋的人有时候也真能办大事,我也庆幸我没有选错了搭档,当老六吃了将近100串羊肉串,喝了8杯以上的扎啤后说:“哥哥,看我的。”

有了老六这样的保证,我的胆子壮了不少,的几个哥们也为我壮行,成败在此一举,真有壮士断腕的悲壮。第三十章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老六说:“走,我把菲儿给你叫出来”,我很惊讶:“老六你丫的是不是又要坏你二哥的好事啊,就你的水平不弄个鸡飞蛋打你是不算完”,“二哥,你咋这样看我啊,你就瞧好吧”。

老六开始煞有其事的蹲马步,运气,开始热血沸腾,然后大踏步简直毫不犹豫昂首挺胸走进菲儿的教室,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老六在气宇轩昂的外表下有些神智错乱。走廊上的男生,无论是我们班的还是菲儿班的,都为老六的表现而震惊,大家怔怔地看着老六。

老六果真走到了菲儿的桌前,对她说了一通话,没想到菲儿也真的起身跟了他出来。菲儿刚走到门口,我们班的男生炸雷般得不约而同发出胜利的欢呼。客观地说,这的确是一次非同寻常的胜利,老六的勇气在于他敢在菲儿班男生的眼皮底下,公然向他们的梦中情人发起挑战,当然最大的胜利就是向所有有关的人士宣布,菲儿已经有人追了,人需要靠边站。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如果若事不关已,我也会气宇轩昂的走进去对这菲儿说。但现在的问题是老六以我的名义让菲儿出来的,菲儿站在我的身前有些疑惑的说:“啥事啊”,我必须对菲儿说些什么,但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毫无心理准备。我顿时感到呼吸急促险些背过气去,看着菲儿站在我的眼前,那头发,那脸蛋,那胸脯,那腰肢,那……,我紧张地要往教室躲。老大、老六、老幺上三个人死死地堵住教室的门,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们班的男生在旁起哄地更欢了。菲儿一看势头不对,脸上飞过一阵绯红,扭头又回到了座位上。我看菲儿回到位置上总算松了口气。老六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回到了我们这一边,给我的感觉就象出使西域不辱使命回国的张褰。

但我马上发现我的这个感觉极端错误,老六就是战争的导火索。虽然菲儿班的男生对我们这些老生心存敬畏,但是如果真的开始对他们的梦中情人下手,也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几个男生一把揪住老六围着他便要动手,我们班的男生早受了老六精神的鼓舞,起码这是为他们寻找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子树立了一杆永不飘落的旗帜,一竿人等也冲了上来。此事与我有关,我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更是奋勇争先,一伙人在走廊上你一拳我一腿地动起手来。

在斗殴的过程中,我仍不忘看菲儿的表情,因为不是生死之战,所以并不是很激烈,所以我还有闲情看菲儿的。

我见她在位上正抿嘴偷笑,那一刻我真觉得这架打得莫明其妙。因为就核心人物来讲,就是我和菲儿,和人好像没什么关系,但是就是这没关系竟也引起了两个班男生的殴斗,这就是为什么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但是有些区别的是,起码吴三桂和陈圆圆还有过肉体关系,但我和菲儿还没开始,而我们竟为了她大打出手。虽说是我们挑衅在先,但我们没想到要打架的,现在的打架纯属自卫反击,因此情有可原。我认为菲儿班的男生完全是自己吃不到葡萄,吃干醋的缘故,这就难怪菲儿坐在座位上笑的那么灿烂了。第三十一章

我很喜欢看菲儿走进教室的样子。她总是把两手放在胸前,抱着书本,步步莲花,婀娜多姿,而且两只眼睛顾盼生姿,妩媚而不失高贵,端庄却不减风情,的确让人眼睛生亮。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东施效颦会让人笑掉大牙,若是菲儿这种走姿换成一个姿色一般的女孩便给人的感觉极为做作,偏偏在她身上就显得如此自然,没有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天生就该这样走的。

我觉得真正的美女就该这样,无论她怎样做,都会带给人不同的美感。从菲儿身上我得出一个对美女非常严格的定义。

所谓的美女就是让绝大多数人产生视觉上的美感并进而在精神达到愉悦的女子。之所以把发生美感和愉悦的范围界定在绝大多数人身上而不是全部,毕竟凡事不可绝对,人的审美观千差万别,能得到普遍的承认就可称之为美女了,但菲儿至少到目前我还没遇到一个说她不漂亮的。

我真的是爱上菲儿了,完完全全是因为她的美。

而且这种爱不同于我对丽丽的心有旁骛、瞻前顾后。不同于我对倩倩一时兴起的纵情。不同于我对沙沙的模糊和犹豫。也不同于我对悠然的心的那种说不上是兄妹的的感觉。它是纯粹的,清晰的、坚决的,并带有思考,我想这才是爱情吧。

但老实说,当爱降临时,我这个对男女之情的先知先觉者却不知如何操作。对于丽丽,是那样该算是少男少女的好感吧。和倩倩的〖一.夜.情〗那是酒醉后的放纵,至今无法考证当时到底是谁先动的手,或是二人不约而同。对于沙沙,那更像我周围的空气,无时不刻的存在却看不见抓不着,因此我觉得多年来积累的关于爱情的理论彻底的成了一堆无用说教,虽然和菲儿有过一面,但是我还是找不到接口,找不到突破口,甚至跟在她身后我都没有勇气和她打招呼,我他妈真是个废物,为什么到了真事上就胆小如鼠呢,在这一点上,确实应该想我们老六学习,先不论他追求那个高年级女孩失败的结果,就是他勇敢在食堂的众目睽睽说出喜欢人家,希望和人家约会的勇气就值得我学习。当时他和我一样置身事中,心有千千结,我变得懦弱,他却更勇,二者高下一目了然,不能不让我佩服。

我该怎办?第三十二章

宿舍的狼们没事就问我和菲儿的进展,最后弄得我都有些害怕尽自己的宿舍,躺在自己的床上,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悲剧发生了,因为,我看到了她和一个绝对是外校的男生走在了一起。

那天黄昏,我和老六正闲庭信步,心情很好。突然我的眼睛象触电似的被猛击了一下,几乎晕倒。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使劲地眨眼并狠狠揉了揉,仍然发现我没有看错。那确实是菲儿,尽管她离我很远,在池塘的另一面,但我的视力实在太好,看得很清。这么多年来我最足以自傲的便是我的眼睛,或坐或直躺或斜卧不管怎样的看书都没让视力变坏,仍是一幅明眸善睐的样子。但今天我良好的视力却让我有了手脚冰凉窒息的感觉。

菲儿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衫,下配一条黑裙,色彩分明,长发飘飘,在杨柳依依的岸边,显得和杨柳一样婀娜飘逸。

那个男人约比菲儿高半个头,一眼望去还算潇洒英俊。而这一点恰恰是最要命的,这对于另一个追求者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英俊的男人不管怎么说在女人面前总会先得分。虽说我自觉得和那男人潇洒英俊在伯仲之间,但就算在菲儿眼里是同等潇洒的情况下(当然这一点仍有待考证),先入为主却很重要。毕竟衣服要新的好,而人却是旧的强,旧人总是会了解得更深入一些,而且人总有些情绪,因此很难做到弃旧就新。

菲儿和那男人走在一起,很高兴地笑着,并不时地转头和他说着些什么。看着他们神情亲密的样子,我极度沮丧,甚至痛苦,当然还有愤怒。我靠在塘边的树上,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禁自怨自怜起来。当时还信誓旦旦无论她是否有男友都要一追到底,可现在,当一个真实的男人出现我面前时,我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指望。我就象一个很奋力的爬山者,一心要到达一览众山小的顶峰,却突然遭遇雪崩。登山者在雪崩的面前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往上爬的信心的。这一刻我觉得所有的生活都没有了指望,注定要平淡如水了,我不能想象当目标失去后,还能再出现一个象菲儿这样让我心动不已的目标。

我的悲苦之情不可言表,我突然感到一切都索然无味毫无意义。我狠狠地扯下一枝杨柳将枝上的叶片一片片摘下丢在水中,浮在我的影上,我想让轻柔的叶片也感受我摇荡在水中的悲伤。我不停地摇头叹气,愤怒稍纵即逝,此刻只有无以名状的伤感和深深的刺痛包围着我。我不再看菲儿和那男人,我只看水中的我,但我希望菲儿能看到我在水边为她忧伤的样子。难道我又要和沙沙那样失去她吗?我不甘心!!!

我想喝酒,一醉解千愁。晚上我又到了倩倩那,我拿起酒猛灌,倩倩也不问我,任我喝,只是有空时站在一边静静地看我。第三十三章

已经不想再回什么宿舍里,去网吧,我想打人了!

群里的人依然不少,折腾的、胡扯的、调情的、聊实践的。

我没有说话,我是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该给谁说。

好友小妖的头像闪动了起来,小妖是我进群时第一个同我说话的人,虽然我们聊天不是很多,但是对对方的感觉不错。

“帅哥,干吗呢”“烦,别理我”“靠,还你烦,我还烦呢”“你烦啥”“你少管,出来陪我喝酒吧”“现在?”“是啊,现在”“靠,都几点了,还不出去”“还男人呢,就这点胆子,都不如我这个女人,我都不怕被你劫色劫财”“靠,我害怕了你不成,去了我就招呼你的屁股”“切,就你,你敢吗,你来就让你打”“我靠,我让你狂,你等着”说完就下了线,前后不到几分钟。

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这么大胆,为什么这痛快的就答应了,走到倩倩的那里,借了100块零钱,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公交车已经都跑到被窝里睡觉去了。倩倩看了我一眼说:“你没事吧”“没事,一个SP群里的丫头喝了酒,说我不敢去抽她”“你们熟悉吗”“你少管,明天回不来,你就给我收尸就行了。”说完,那里钱扭头立马消失。

打车来到街头的地点,一个路灯的下面,小妖还没有来,电话响了,她说正在向着里赶,需要再等10分钟。

这个时候的海城市,已经是深夜了,路上几乎但不到一个行人,偶尔有一辆呼啸而过排泄废气的出租车经过,不是很亮的路灯下我是孑然一身,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菲儿在干什么,和她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约会、接吻或者拥抱,或者已经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安然的睡去,她能知道一个为了她而着迷的热血青年为了看到不愿看到的一幕,在这里伤心吗?她一定不知道,因为今天她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和那个该死的男人,路灯下的我宛如就是一个标准的失恋的人,不是宛如而应该就是一个失恋的人孤独的徘徊。

小妖来了,虽然以前聊过,但是却没有见过,路灯下的她显得有些妩媚,真想冲上去亲一下,以发泄我的郁闷,小妖穿了一身紫色(路灯下的颜色或许有些变化吧)的连衣裙,足有7到8厘米的高跟凉鞋,烫着一头披肩的卷发,看得出画了状,应该是比较浓吧,在路灯下依然可以看得出细细的眉毛,深色的眼影已经有点发红的嘴唇,应该是算是时尚的女孩子。

“夺爱?”

“小妖?”

“你可来晚了,既然如此那就要惩罚,走河边收拾你去”

“随你,但是我有个条件,只准用手打,不准用工具,用手随便你打”

“好,走”

和小妖一前一后来到河边,找了个石凳子坐下,“过来吧,磨蹭什么啊”

小妖随手便把自己的包仍在我的身边,乖乖的趴在我的腿上,已经不需要什么理由了,不需要找什么借口来宣布惩罚,也不在有多余的语言,我需要打人来发泄,她也许需要被打来宣泄什么。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传的很远,也许在几十米的大马上你可以清晰的听到这中响声,但是你却不知道这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小妖的手在背后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她的指甲有点长,掐的我有点痛,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现在的小妖在我眼里完全变成了菲儿,那种欲爱不成的无奈和痛苦完全变成了一种愤怒和憎恨,我的手疼得很厉害,疼得有点发抖,但是丝毫没有动摇我继续打下去的决心,我要发泄…………………………”

当我们结束实践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小妖的身体在发抖,但是却没有一声求饶,我的手已经似乎离开了我的身体,变得发抖通红甚至有点肿胀。

“靠,你的手真他妈的厉害,竟然打了100多下子,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手呢”

“是吗?要不继续见识一下”男人的面子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东西,“算了吧,我算见识了,你还是送我到传世咖啡厅吧,我和朋友说了我出去1个多小时,就回去,时间也快到了,走吧”“好的,我送你回去”。

在路上的车里我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小妖,原来是个美人胚子,听她说,是因为她的哥哥吵架了很伤心,发誓今后再也不找哥哥了。

回学校的路上,我就在想,为什么我就找不到一个第一个哥哥就是我的妹妹呢?他妈的上帝真的不公平。第三十四章

好几天我都在无精打采中度过。宿舍里的人应该知道了菲儿和哪个男人的事情,已经不在开玩笑说,今天是不是和菲儿拉手了,是不是和菲儿确定关系了,其实这个时候我很希望他们问,我倒是可以把自己的感受滔滔不绝的说出来,那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但是他们没有,其实我觉得我比以前出师不利老六更加可怜,不管怎样,老六算是追求了,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只是他出师不利。而我是尚未追求就被扼杀在摇篮状态,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不过如果让老六来比较我们的心里状态的话,老六应该说,他当时是受到了那个高年级女生的白眼,是直接打击,而我受的打击间接。他是直接受到心爱的女人的白眼,而我却只是远远地望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但是我们之间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就是单相思,但却又求而不得。其实我更愿意受到直接的打击,也许菲儿明明白白的拒绝了我的追求,那还好些,起码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会死了那条心,而现在是我的一腔热血根本就没有释放,就被硬生生压了下去,那种难受的心情是我这辈子也忘不了的。

老七开口了,在整个宿舍里,就属老七默不作声,可是自从和我们班的常华好上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出过绯闻,两个人的关系就像一个人,如果学校里允许结婚生孩子,我估计现在我们老七应该做父亲了。

“老二,你QQ的签名是什么啊?”

“传说中的食肉啖血着,后面还有六个点,怎么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这还用问啊,我是专门吃肉喝血的,是爱情的杀手,专门夺人所爱的”

“那老二,你的机会来了,展示你才能的机会来了,你不是说菲儿有男朋友了吗?你怎么不去夺爱了啊?在这里郁闷什么啊?即使不能夺爱成功也要粉身碎骨啊,有点骨气好不好,你在这里和一个怨妇有什么区别,还夺爱,我看你是被夺爱了吧?”

老七的话说完,宿舍里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在说话,在他们看来,也许我会有两种反应,一哀叹一声,丧失斗志,二暴跳如雷,杀红了眼,但是他们都猜错了,我只是有点轻蔑的说:“那好,今天二哥就把话,放到这里,我就夺个爱给你们看看”第三十五章

我又要开始自己的行动计划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像菲儿表达自己,我可不愿意让她成为第二个沙沙,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毕竟我还心存最后的一念,我希望这最后的一个救命稻草可以拯救我这个已经陷入旋窝的人。

其实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看菲儿的眼神是哀怨的。

我觉得这个时候男人潜意识里会把自己女性化,因为我这几天情不自禁的表现就象个没人爱的怨妇,以往的神彩飞扬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但是很沮丧的发现菲儿看我却没有和往日更多的区别,比如多看一眼,或者眼神中有某种变化,哪怕流露出一种关怀也可,但是我是没有发现一点变化的蛛丝马迹,我的心有一种要死的感觉。

终于过了几天我忍不住了,我要爆发了,我准备给菲儿写一份情书,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我的文思如泉涌,我决定无论如何我要让菲儿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不管结局怎样。

我开始给菲儿写信。说实话,我很喜欢写信。我觉得当对一个你并不熟悉的人语言表达成为障碍时,那么文字是一种最佳的表达方式。这就和我特别喜欢在QQ上打字聊天而不喜欢语音聊天是一样。因为文字可以让你有很多的考虑时间,而不必在别人的注视之下而慌乱或者是去思考的能力,可以把你所有的有利的理由完全的匹配好,再去组织,虽然不能做到心思缜密,起码没有什么漏洞,区别就是你需要有足够的勇气,把信给你想给的人。

我开门见山写道:

菲儿,我不知该怎么描述我此时复杂而痛苦的心情,因为我被你迷住了,彻头彻尾的迷住了。

从在荷塘边见你的第一眼起,那天你穿的是黄色的衣服,但我却被你深深地打动了,在我眼里你就是天使一般。你美貌如花、你气质高雅、你风情万千,无不让我为你而倾倒。我知道我爱上了你,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但是面对汹涌而来的爱,我却有些退缩,不知道该怎么向我的天使你表达,此后这种情感一直纠缠着我,堆积着,让我欲罢不能,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在每一个夜深人静时想你,我顽强地阻挡却无法阻拦我的思绪被你牵动。我希望天天见你,哪怕是远远地望你,只有你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我的思念才会有些许的平静。

我知道这就是爱了。你让我不可避免别无选择地爱上了你!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清晨闪烁着阳光的露珠,晶莹剔透;空谷中的幽兰,芬香久远;高山上的云雾,缥缈无踪。你是白雪皑皑中那只寒梅,香艳傲春,因为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也是最适合我的女孩,更是我不可救药的爱上的女孩,所有的都凝结成三个字“我爱你”,我不管在今后的日子里有多少的困难险阻,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要想你表白,哪怕,你把这封信包含的爱,当成我不自量力的行为,我也在所不辞,因为我知道,像自己所深爱的人表达自己的爱,没有错,我就是让你知道有一个人在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你、苦苦的等待着你、细心的呵护着你,疯狂的爱着你,找个人就是我。

看着笑面如花的样子,我已经彻底陶醉于你,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爱,如果不说出来,我就会死去,我不得不说,我爱你,真的非常的爱。第三十六章

其实对于自己的写东西的水平我还是基本满意的,尤其是这一封情书,简直就是一气呵成,可以这么说,这是我写的最好的一封情书,因为我觉得这封信起码达到了我的基本目的,基本上表现出了我对菲儿爱的是不可救药了。

晚自习的时候我想把这封信借着写信的冲动亲手交给菲儿。我不想通过邮寄的方式,那是很不保险,我要的就是菲儿的回应,如果她没有一点表示,也不拒绝也不愿意的话,我还需要从邮局开始查找这封信有没有到了她的手里,而且我们就隔着一堵墙,那样显得很多余,因此亲手必须亲手交给她,那怎么交呢,我可不想让她在教室里看,虽然教室的光线比较好,但是那样的环境之下,是很不适合看这样的情书的,我需要一种在有点淡淡的朦胧的灯光下,在我的注视之下看完,起码我可以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就是真的拒绝我,我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很尴尬。我应该把她约出来,走在校园绿茵葱郁的地方。

我写了张纸条,纸条上写道:“能出来一会吗?我有事找你。”然后走进菲儿的教室,将纸条扔到菲儿的桌上,径直走出了教室。那一刻,我有荆轲的悲壮,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一切将大白于天下了。

我在教室的走廊上等菲儿,我见菲儿看了看表,然后撕掉了我的纸条。我心里一紧,正想着这封信怕是要自己写给自己看了,这时菲儿开始收拾书包走了出来。我的心一阵狂跳,好象要破胸而出,我深呼吸了一下,心跳渐渐正常。

菲儿走到我面前,微笑着问:“有事吗?”

我从未这么近地面对面和菲儿接触过,我有点意乱神迷。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在美人面前保持一点清醒和矜持,我的手开始有点哆嗦,没办法我开始手脚无措的搓自己的两只手,就好似天气冷了手被冻僵了需要活动活动一样。

菲儿见我晃头误以为我给了她一个否定的回答,感到奇怪,问道:“怎么?没事吗?”我赶忙说道:“不,有事,走走好吗?”

菲儿点了点头。第三十七章

我们一起出了教学楼,我找了条僻静的小路走。我觉得人少的地方更能营造一种气氛,而且当事人的胆子会更大些。

菲儿到时很自然,竟然问起了那天打架的事情,结果当我完全坦白的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菲儿听了咯咯之笑,看着菲儿表情,我产生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但是我没敢。

路的两边兰花开的很艳,香气怡人,微风抚过菲儿的长发,看着她漂亮的脸,我有些迷离,不,这不是迷离的时候,我该把信给她了。我又开始紧张。我略有些哆嗦地从口袋掏出信来说:“这是我给你写的信,你看看。”菲儿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问:“写什么呢?这么慎重?”我的心跳竟让我变得结巴:“你,你看看,就,就知道了。”菲儿接过信,就着路灯的灯光看了起来。

我开始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因为在我印象之中,或者说在我看过的爱情小说之中,出现过无数类似的情景,按照一般的规律,应该出现两种结果,我喜欢先苦后甜,所以先说不好的结果,一就是菲儿看了以后有些不屑一顾,然后对我说我有男朋友了,或者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或者找什么的理由,而拒绝我,二就是看完之后,就是不留下激动的眼泪,也应该很激动,起码脸上应该有所变化,或者把信用手抱在胸前,仰望着夜空,沉浸在自己被别人爱的氛围之中,但是菲儿的表现让我很以外,她很平静,不喜不怒,甚至脸色没有露出一点绯红,这让我对自己的写作水平有些失望,并让心跳越发地左冲右突无法控制。

看完信,菲儿正待开口,由于我实在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特别是颀喜,我竟然紧张地把写这封信就是要她表态的目的给忘了。我一把从菲儿手里抢回信,把信撕成片片蝴蝶撒落,然后做出一幅豪气冲天的样子,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仅此而已。”

菲儿莫明其妙地看着我。她一定对我撕信的举动以及后来说的话感到很奇怪。我自己也后悔了,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包括说那句话,就象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菲儿没有任何表情的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去走了。我跟着她懊恼得不得了。我觉得我真是有病,一切都设想好了,偏偏毫无理由地就把自己的计划给打乱了,我这么做一定让菲儿感到极为幼稚可笑。这下我们可真的是完蛋了。

看着菲儿的背景,我喊道:“你的男友在哪所学校啊?”菲儿回过头说:“我没男友。”懊悔之后我一阵激动地险些要喊了出来,但仍不甘心继续追问到:“那天和你走在一起的是谁”,菲儿转过身来有点幸灾乐祸的说,说:“走在一起就是男友么?”,我突然有一种风雨过后是彩虹的感觉,继续喊道:“我可以做你的男友吗?”菲儿咯咯的笑了几声说:“你啊,能不能做我的男友再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把你的那封信给我抄上五遍再说”,说完加快脚步不理我径直走了。

夜色虽黑,但我黑色的眼睛却分明看到了光明。

我先是快走,继而小跑,接着狂奔回宿舍。

我气喘嘘嘘地到宿舍门口,扶着门框嚷嚷着说出了所有,宿舍几位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牌,听我这么说,险些没把手中的牌给掉了。不约而同地伸出中指道:靠,牛啊,你还是先抄五遍情书去吧。第三十八章

自从菲儿说让偶抄五遍情书以后,我发现每次我们对视的时候,她都是面带笑容,我采取了拖拉战术,也就是一天抄一遍给她,因为借着这个机会我可以和她聊天,借机像她班的男生宣布,菲儿是我的势力范围,别人是不能染指的,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虽然我们班她们班的潜在竞争者已经基本上肃清了,但是整个学校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恶狼在蠢蠢欲动,我的目标就是经常地能和菲儿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像全校的男生宣布,菲儿已经被我占领了,是我的了,这好似动物世界里的雄性动物为了保卫自己的领地,而在领地的周围撒尿一样,虽然这个比喻有点龌龊,但是目的是一样的。

当我写好了抄好了第五封情书的时候,我打算不在班上给她,而是等她下课回宿舍的时候给她,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和她第一次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她曾经说过,我能否做她的男友,必须等我抄好了五封情书以后再说,那么今天就是个机会,我一定要抓住。

下课了,我偷偷的跟在菲儿的身后,等她一走出教学楼,我便立马追了上去。

“菲儿,这是给你的第五封情书”

菲儿微笑着接过来,没看,塞进了自己包里,我们随走随聊。

“你说话算不?”我说。

“什么话啊?”

“就是那天晚上,你说是否我可以做你的男友,等我抄了五遍情书再说,今天是第五封情书了,我想知道我能行不?”

菲儿看了看我,咯咯咯的笑的弯了要,不免感叹,她真美啊

“傻帽,你说是不是我的男友啊。”

“你有没说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啊”

“讨厌,你想知道啊,我就是不说,急死你”

当我听到“讨厌”这两个字时,我感觉幸福地要晕倒。我并不是个受虐狂,要知道一个女人说讨厌的时候并不是讨厌,而是喜欢,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嘛,当有一个女人说你坏的时候,你不是真坏,而是好,既然菲儿说出了讨厌这两个字,那么背后的意思就是我喜欢你,你是我的男友,况且我觉得菲儿说这两字是含笑带嗔的。这是这么长时间来我第一次体会到菲儿对我的柔情。虽然明着说讨厌,但我知道必然不讨厌,而且一个女孩甜甜地笑着对你说这种话,一定是在心中对你有相当程度的认可和接近,若是对疏远的人断然不会说出这话的。

“好啊,你故意的”说着我便开始挠菲儿的痒痒,菲儿赶忙躲到一边说:“别闹,别人都看见了”“切,我就是让别人看见,你是我的”

“夺爱,我有事找你”不知道啥时候沙沙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赶忙介绍:“沙沙,这是菲儿”

“哦,我知道的”

“菲儿这是我的同班同学,沙沙”

“哦,我知道的”

其实我很蠢,因为我们两个班就在隔壁,她们能不认识吗。

“哦,有事你们聊吧,再见”菲儿说完和我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夺爱,我找你有事”“啥事啊”“就是校刊的事情,我找你帮忙,我自己都累坏了,我们一起弄吧,也算是帮我个忙”

“好吧”虽然沙沙打断了我和菲儿再走100米的路程,不过我已经知足了,起码我这个男友应该是当定了。

这个时候的沙沙,已经成了学校的宣传部长,专门在学校的BBS上做宣传学校的电子杂志,其实水平高的人很有很多,但是在她看来,放心的、能真心帮她的还就是我。第三十九章

电子校刊的出版,引起了轰动,我和沙沙成了学校的明星人物,明星就有明星的烦恼,我开始收到不少女生的来信,因此我随便选了一封信,决定和那个女孩见面。那女生颀然同意,我们约了晚七点在学校邮局门口的一棵长着三个分叉的歪脖子树下见面。

吃晚饭时,由于兴奋我特地给自己多买了一块上排外加一个煎蛋,这使我一天的伙食费大大超标,并意味着第二天我只能吃些罗卜青菜等素食。

我先来到那棵歪脖子树下,摆出了一个斜倚的姿势。这使我和那棵老树看起来都很歪。当然我歪的是老树的反方向,若是同一方向我会因没有依靠而跌倒在树下。我觉得斜倚的姿势远比直立要酷得多,身体有了支撑显得比较自然而且不那么孤立

由于是第一次和自己未曾谋面的人见面,感觉就象古代的新郎官洞房之夜要掀新娘盖头之时,美丑、一辈子的幸福就在那一瞬间。我有些忐忑但兴奋。我希望会有一个其实是我所期待的意外之喜。

我十分肯定地认为女人的主动比男人的主动要有效地多,我甚至想着若是这个女孩哪怕姿色比菲儿差些,但只要长得还可人,也许我会考虑和她发展一段情缘。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抽自己嘴巴的冲动,但是我还是想试试,因为这样让我有一种我很是男人的感觉。

斜等了一会儿,一个个头不高但胖且戴着眼镜的女孩从黑暗中冒出,大步流星朝歪脖子树下的我走来。这女孩从个头到身材到神情甚至还有她的眼镜和走路姿势,实在没有让我喜欢的地方。我很没有心情,我甚至没有勇气保持绅士作派,我想离去。但我终究还是被理智所战胜,我只能留下来品尝自已种下的苦果。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总之我绝不主动找话题,我希望聊天在我的被动下难以为继。她倒是话多,并把我和沙沙的电子校刊给赞了几句,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甚至开始怪都是那校刊惹的祸。

她和我聊天时仍是一幅正而八经的模样,即便夸我也是如此,我怀疑她是否只有一种表情。更糟糕的是她说话时还喜欢常常仰起头以四只眼直视着我,我实在不忍与她六目相对,只好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于是搞得好象她很自信,而我却很自卑。

虽然我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她的学识让我敬佩,毕竟是哲学系的,什么尼采、叔本华、黑格尔,什么孔子、老子、墨子,让我真的长了见识,原来哲学这个东西可以让人产生崇拜感。

好不容易将这个菩萨送走,有了这一次经历,我越发地觉得菲儿的好来。我再也不去想那些没根没底的东西了。

但是这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女孩可以用她的哲学知识,让我这个对她没有任何好感的人都能产生崇拜感,那么如果我也能用丰富的哲学思想和菲儿讨论这个的话,菲儿一定对我刮目相看,那就对我死心塌地了,我决定学习哲学知识,可是那个女孩我是再也不敢了,突然想起SP群里有个叫“特特”的女孩曾经和沙沙讨论过哲学的问题,当时把我镇的一愣一愣的,说干就干。第四十章

宿舍的公用电脑我是抢不上的,老四那个电脑迷,下午下了课就蹲在电脑旁,我只好到校外的网吧,先去倩倩那里看看,无论如何她是和我有过身体接触之人。

“帅哥,今天的气色不错啊,怎么又泡上妞了啊,好有空来我这里啊”

“这不是想你了吗?”

“算了吧,你还是想你的人去吧,你啊随时来我随是欢迎,不过那个就别想了,我快要结婚了,要是让我老公知道,我就没活路了”

“真要来,也不能让你老公知道”

“你看你个坏样,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今天真没事,就是路过这里,看看你,走了哈”

“哦,那再见,我这里忙,就不送了啊”

说完走出倩倩的小店到了旁边的网吧。

群里已经是热闹非凡,发现那个特特也在,自己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准备和他好好的探讨一下哲学问题,然而让我非常的不悦的是,那个特特根本就不搭我的茬,也不知道从那句话开始我们两个开始不对付,吵了起来,竟然嚷嚷着要打我。

“就你,也不是说你,你都挨不了我一藤条”

我很气愤,要知道我是主动,竟然有被被这样的挑衅我,那还了得:“藤条,你有施展的机会吗,我绝对将你拿下”

“切,我还就不服了,我就让你坐我的藤条之下的鬼”

“在这里说没用,我敢这么说,只要让我见了你,你必定被我打,无论何时何地”说完这句话,我有些懊悔,因为这个无论何时何地用的太绝对了。

特特好像抓住了把柄:“你敢吗?也别说什么何时何地了,要不这么着,现在,你说吧在什么地方开房间,是如家啊还是七天啊,是汉庭啊还是锦江之星啊,要不我去开,我都不惜花你们男人的钱。”

还真是顶上了牛,我是骑虎难下,还是沙沙机灵,在群里说:“夺爱,下线,我有事找你”

终于找到了台阶:“今天算了,我有事”最后要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改天在收拾你”

“我就知道你不敢,说什么大话,手下败将”说完还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我被惹毛了:“沙沙,今天的事情以后再说,特特,〖走.私〗定一下时间地点,我就让知道,热一个主动的后果。”

“有什么了不起了,我还就不信了,你敢在何时何地打我,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懦夫。”

“那好,让只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我们真的相互留了联系的方式。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收拾她。第四十一章

特特很聪明,她并没有去开什么房间,因为真的开了房间,她被打是必然的,一个女人无论如何是没法和一个男人比力气的,她选择了一家小酒馆作为见面的地方。

特特并不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孩子,但是很有内涵,关于SP的事情知道的很多,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见了面,寒暄了几句,我们便开始点菜,因为已经是晚上了,都饿了。但是我必须为了我说出的话负责,对得起主动的面子,必须说到做到。

点完了餐,我们一起走向我们的位子,我突然有了个邪恶的大胆的想法,当特特走到位子准备坐下的时候,我看准机会,一只手挪开椅子,用右手对着特特的屁股“啪啪”的就是两下,其实这个时候,至于有没有人正好看着我们,我不知道,即使看到了,也顶多认为是年轻人恋爱在调情,但是我发现,当高分贝的“啪啪”声响起时,大厅里的喧闹声真的少了不少,当我再看的时候,发现有不少的人在想我们这里观望,但是他们已经看不到什么,因为我就打了两下,而且速度极快,我明显的看到特特的脸异常的惊讶,因为在她看来,我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动手的,但是后果是我真的动手了,进而她的脸平静下来说:“别闹了”。

其实我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因为我践行我的诺言,其实再仔细看看我说的话的时候,你会发现我的话打了埋伏,因为说了“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收拾”但是没说收拾多少下,这样我就为自己的进退留下了足够的活路,今天打了两下,也算收拾。

和特特谈的很愉快,因为她让我知道了SP是有一帮高学历的人从国外引进的,进而发展起来的,说了自己和很多的SP前辈是好朋友,知道了很多的小被被男主动欺负,她现在已经不在实践了,主要是对一些受了欺负的小被做思想工作,等等。

很愉快,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第四十二章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寒假的时候,回到家后,我觉得很无聊,原来的时候起码还有旧人丽丽,现在可是没啥人了,那些哥们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对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我就盼着开学,甚至我觉得如果不放假最好了。

我一整个寒假都沉浸在对菲儿的回味之中。

因此不免心里有一种比较,对菲儿的想不同于对沙沙的想,和倩倩的想,对沙沙是一种朦胧的感觉,想是真想,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想,就想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对倩倩纵欲的成分多,思路不是很开阔,而对于菲儿的想是全方位的,较少地联系到性,当然也不是全没有,只是更多地是设想二人在一起会有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开学过。二十多天的寒假从读书起就没觉得长过,可现在却明显地觉得过长了,以致到了开学的那天想着将要见到王菲儿,竟然一人坐在回校的车上不由自主的笑。旁人都以诧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象个弱智和神经病,正因为如此,我这么莫明其妙的笑才越发得让他们觉得怪异。

自从开学后,我和菲儿的关系取得了显著的进展。我们俨然已成了熟人,至少我不再觉得与她相隔遥远。开学再见到她时,菲儿见我是笑靥如花。如果说她那晚对待同志的示范性微笑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那么现在她见我的笑简直就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因此我感受是带着些朦胧的情意。

菲儿的宿舍没有动,而我们从511降到了311,其实应该感谢学校的安排,这样我就可以和菲儿站在同样位置了,不需要我俯视而菲儿仰视了,以至于我们经常的相互的打招呼,有时菲儿甚至会主动地在走廊上朝我招手打招呼,这把我们宿舍的那班人看得目瞪口呆,并羡慕得不行。每当此时,总有人在走廊上逼问我和菲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进展到何种程度。而我此时除了和菲儿心灵相通的对笑外,行动上实在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于是那些人就开始对我刑逼,又掐又打,整个走廊乱成一团,其实有时候我并不讨厌这些行为,因为如果有事没事的当菲儿在我面前的时候高喊:“我和菲儿真的没什么,什么都没做。”估计会被菲儿认为是神经病或者不正常,而现在是他们又掐又打又挠痒痒的时候,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高声的有意识的让菲儿听到,菲儿在对面的走廊看得咯咯直笑,很象花枝在颤。我发现她笑起来真美。第四十三章

菲儿的宿舍后面是学校里唯一的一处小山包,说是小山包,其实就是土包也就几十米高,但是上面郁郁葱葱,被恋爱的人踩出了很多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这好似是特地为了恋爱的人准备的,我和菲儿在一起很喜欢走的路线,因为翻过小土包后就是学校的后门,那里就是海城市的一条城内江,其实我对江水有多深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江边有没有可以做的石凳子,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沙滩之类的东西,这才是我关心的。

本来,如果在小土包上的石凳上坐下谈情说爱也是很有情调的,但是菲儿不喜欢,她说听着江水的哗哗的拍案声更舒服,对于我来说,在哪个地方是无所谓的,我的目的很明确,只要菲儿喜欢,我就喜欢。

基于上述原因,我们总是翻过小土包,出校门。到了校外,然后到达江边,我和菲儿又总是沿着一条江边小路走。路的左边是小山,右边是江,再前行在一棵百年老榕树的遮盖之下也有一个亭子,从亭子中伸出一个平台,平台下接着十几级一直伸入到江中的阶梯。

我和菲儿很喜欢坐在这江边的阶梯。我觉得在这里,不仅不失开阔,毕竟没人敢说眼前的江面不宽,如果他说不宽便让他游,我估计十有八九的人要力尽气绝在半江。更主要的是在这里,人在江边,感觉自己就是江边一景,也是可以被画家入画,被摄影师入镜的。而且身临其境,思想也特别活跃一些,常会有一些拟人化的想法。比如看着江水拼命打着脚下的阶梯,就想着江水到底跟这石梯有仇还是有情。当二人沉默之时,可以静静地听四周的声响,以至有时也能听出点乐调来,一点也不觉得非要找出点什么话题来打破沉默,这和两个人坐在什么肯德基沉默是有天壤之别的,沉默也成了一种很自在并不觉得尴尬的事。如果我们来了兴致想体会一下江水的冰凉,便再往下坐些,于是脸面、手臂、脚脖便会感受到水珠清凉的浸入,就象被一个冷唇美人在吻。

我和菲儿每坐在这里都非常的放松,而且这里似乎还没有被的恋人所发现,只要我们来,总能吹着江风看来往的好象很忙碌的船只。

菲儿和我在这里坐时总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离我太近,让我有过多的胡思乱想,又不离我太远,让我有距离感。但我坐在她的旁边总是有些难以自制。她一头的长发在江风的吹动下常常有发丝拂到我的脸上,让我闻着发香并有种麻麻醉醉的痒。不仅她长发飘动的诱惑,还有她的香水味。菲儿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带着茉莉花好象又夹杂着清茶的幽香,似有若无,始终保持着对我嗅觉并进而是欲望上的诱惑,撩拨我有点躁动的心。我时时有揽过纤腰,拥她入怀的冲动,但我看着她高贵而美丽的脸庞,并没有一点要挑逗我的意思,终究不敢。

我知道我和菲儿在一起总有这么多的不敢,是因为爱之弥深便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惶恐来。我时时得压抑自己很本能的欲望,我怕一时的冲动会让我刚取得的一点进展化为乌有。所谓小不忍乱大谋,不要贪一时之快而失去了长久之快。好在压抑欲望方面我并不是新手,早在高中时就已做过这事了。我只要不喝酒,总能忍住,一喝酒,一般情况下会失控。但说实话我并没有为一直没能触及到菲儿的身体而焦虑不安。事实上我挺喜欢这种对菲儿既想又不敢的状态,一切都朦朦胧胧,烟笼雾罩之中又隐现山形,诱惑着我,刺激着我,让我欲罢不能。而以前缺的就是这种过程,和倩倩离我太近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过程而言,就不必说了,而沙沙又离我太远了,让我看不见摸不着,而菲儿却有一种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浪漫感。第四十四章

虽然我们基本上确立的恋爱的关系,但是我确认我们截至目前,还是一种柏拉图式的恋爱,因为我还没有接触到菲儿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我可不想发生和丽丽的强吻事件的,因为为我在等待着水到渠成的一天,让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让菲儿觉得没有任何的勉强和不快。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我接触到了菲儿的身体,因此在这里有必要详细的交代一下。

月光如银,撒满莹净的江面。

那天菲儿的脸在月光下动人而透明,很美。但是我却很郁闷,美人就坐在身边,我到现在却连她的手都没有拉过,是不是很失败,我决定采取行动,我把左手放到石阶上,用食指和中指一次一个手指头的距离慢慢的像菲儿靠近,就在我还有三指就要到达菲儿的时候,菲儿看了看,有点坏笑:“怎么了,你这又是什么行动计划哈”,“没啥”我赶忙缩回手,“你想做什么你就说嘛”“以前不认识你时,你总是目不斜视,从不正眼瞧我。”

“那现在呢?”菲儿的话音充满柔情。

“稍好了一些。”

其实何止稍好一些,我们现在总是相视而笑。但我肯定不可能把情况说得那么真实,以至让菲儿认为她已经做得足够了,而没有上进心。

菲儿把嘴一撇,斜了我一眼说道:“现在也没用正眼瞧你啊。”

我笑了,把脸凑到菲儿面前,审视着问她:“真的吗?”

菲儿一把推开我,哼了一声说道:“靠这么近是不是老想占便宜啊?”

“我哪敢啊”

“还哪敢,就你那小心眼,我还看不出来啊,你想拉我的手你就直接说啊”

“嗯,我想拉你的手”说着我就伸手。

“不行”说着菲儿迅速的跳开。

我真的受不了她,这简直就是挑逗,就是勾引,我真受不了菲儿的嗔态,简直把我迷得乱七八糟,说不行吧,还故意点破我的意图,说行吧,去又不让。

我暗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成功,人都说,在恋爱的时候,男人是用脑子恋爱,女人是用心恋爱,所以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为零,因此我必须借用一切有力的条件来实施我的计划。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既然我不敢碰你,就让我的影子去拥抱你的影子吧。这么做很有点象阿Q的精神胜利法,甚至自己都觉得十分幼稚。我不知道菲儿是否注意到我的想法,是无意还是有意,总之她的影子并不躲我,相反她的脚一荡一荡的,和我的脚影缠绕在一起,似乎很亲密。

正当我们聊天的时候,路边的草从中突然传来一点声响,菲儿本来走在靠着草丛也就是我的右手边,吓得一下子闪到我的左手边。就在她的身子和我交错的时候,我的两个指头触到了她的手腕,感觉滑嫩异常,象羊脂,并顺势揽了一下她的腰。

虽是偶然,但短暂而不经意的相触竟让我从此念着菲儿肌肤的滑腻,我终于接触到了她的身体的某一部分,其实她的身体的一部分早已经触到了,那就是头发,但是头发是没有体温的,我要的是带着她体温的某部分,今天终于实现了。第四十五章

回到宿舍,我宣布了我已经拉了菲儿的手,让宿舍的兄弟羡慕不已,其实我是有点吹牛,什么拉手,是砰了手而已,但是我依然沉浸其中。

但是我不久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是我太注意她了还是怎么了,我发现这两天,她没有想往常一样去操场跑步了,尤其是前天似乎走路有点异样,前天上午竟然没有上课,问了同宿舍最好要好的朋友万月,万月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在宿舍呢,到底为啥不上课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看的出来,万月的表情有些神秘,确实如此,处在热恋之中的人的神经是敏感的,因此我决定查个清楚,就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我精心策划了一次事件。

因此我决定进行侦查,当然我又拿出了我最为杀手的办法,付出点牺牲没有大不了的。我牺牲的是我的睡眠时间。我知道菲儿很喜欢运动,特别是晨起跑步。因此我决定现开始跟踪她跑步。

第二个早上,我早早的起了床,大家都吵醒了,每个人都有怨言,但是知道我在实施我的计划,把头探出蚊帐嘀咕了一声“靠,也太早了一点吧。”然后睁着更为迷糊的眼更加神智不清地对我说:“去吧。”并伸出两根手指搞了个非常软弱无力的胜利手势,便一头又栽到在床上睡了过去。

既然要见菲儿,没有点礼物是不行的,因此我淌着早晨挂满露水的青草,采了一把鲜花,编制了一个花环,拿在手上。

没多久,菲儿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出现在目标道路上,我装作偶然碰上的。到了近前,我开始朝菲儿微笑。菲儿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说:“真巧,碰到一起,哇塞,你手里怎么拿着个花环啊,真好看,送给谁的啊”但是并没有停下并不快的脚步,“嗨嗨嗨,菲儿,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做什么啊,我跑步啊,你还是赶快把你的花环送给你的梦中情人去吧”说着停下脚步,咯咯咯之笑。

我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我觉得这个环境很好,菲儿的身后,就是一个石凳子,如果我实施了我的计划,那么我可以一举三得,我想把菲儿摁坐在石凳子上,然后献花,这样第一我可以再有一次的接触到菲儿的身体,第二我可以把花环送给菲儿,甚至可以亲手给她带上,她的秀发一定是滑滑的感觉,第三如果上面两步可以顺利进行的话,那么我和菲儿的关系必然可以更进一步。

我拿着花环,走到菲儿的面前,菲儿正微笑的看着我,我两只手突然搭在菲儿的肩膀上,向后轻轻的一推,然后使劲一摁,菲儿一下子就坐在了石凳子上,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当我蹲下去准备鲜花的时候,菲儿却像弹簧一样从石凳子上弹了起来,伴随者一声“哎呀,疼死我了”随后菲儿的脸在短短的一秒之内由白变红,由红变白,由白变到正常的颜色“夺爱,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有点五雷轰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平常有点油嘴滑舌的我变得有些结吧:“我……我…..我想给你献花”“我不稀罕”菲儿说完头也不会的有点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一个呆呆站着的我。第四十六章

我失恋了,菲儿已经有好几天不理我了,无论我如何的在她的教室门前走过,无论我如何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菲儿都不看我一眼。

每当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宿舍的哥们们都免不了劝我几句给我出出主意,但是出的都是馊主意,在我看来,每一个顶用的。

正当我每天以泪洗面的时候,老幺说:“老七啊,你和常华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出啥子问题,你就给老二出出主意啊,照这样下去,我们宿舍非要闹出人命来不可”。确实老七自从和常华好上了以后,确实关系非常的稳定,没有出现过老六和吴飘飘,老三和胡晓晓经常的闹别扭。老七阴阳怪气的说:“这女人啊,要哄,生气了不要紧,不理你,也不要紧,就是吵着和你分手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认错,即使不是你的错,也要勇于说成是你的错误,这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不要在女人面前逞强,那是在男人面前的,老二在哪里跌倒的在哪里爬起来,你去和菲儿认罪伏法,必然博得美人一笑,如果我的方法不行,那我请大家喝酒,如果我的方法行,那你请我们大家喝酒”。

于是我决定再去早上陪菲儿跑步,第一个早上,我把闹钟调到六点十五分,到了第二天八个闹钟几乎六点十五分同时想起,宿舍的哥们竟然把我的事情全部挂在心上,异口同声的说:“去吧,祝你成功。”第一天早上我只是跟在菲儿的身后慢慢的跑步。虽然我觉得这么做有点低三下四,下三滥之嫌,但为了得到所爱的女人我认为可以不择手段。而且这种手段细究起来也并非见不得人,我想绝大多数女人肯定会喜欢。

第二个早上,我把闹钟调到五点四十五分。闹钟把大家全都吵醒。每个人都略有怨言地醒来,把头探出蚊帐嘀咕了一声“靠,也太早了一点吧,祝你早日成功。”

我跌跌撞撞地拎着一个空矿泉水瓶往沙滩跑去。这是菲儿经过的路线,我想她不会改变。我来到沙滩边的小林子里,里面青草遍地,我开始采集草叶上的露珠。我要把这些露珠在菲儿跑得口渴时给她喝。我想她一定会感动,我在菲儿还没被感动的时候自己先被这个浪漫的做法感动地一塌糊涂。我非常耐心细心地把草叶仅有的一点露珠收集到瓶里,但我又怕被人看到觉得我非常可笑,所以又有些东张西望慌里慌张。

我觉得此时的我极象一个纯情到骨子里的小男人,尽管我已不是童男之身,但我还是觉得自己仍然十分纯情,而且比一般的童男要纯出许多。

采集露珠的过程非常艰苦,我算准了菲儿跑到沙滩的时间大约是六点五十分前后。我花了约半个钟头的时间才搞到了刚好铺满瓶底的这么一点十分圣洁的露珠。

瓶子很大,露珠很少,显得很不协调。为了让我的露珠多一点,我本想采用取巧的办法,比如掺一点别的水来冒充甘露。但后来一想这样的想法十分可耻,对菲儿大不敬,这样会把本来十分浪漫的做法变得恶俗起来。所以我还是决定少就少一些,只要纯粹就好,用心就好。

我恭恭敬敬地捧着这一点点的露珠怀着被自己感动的心情站在沙滩边的一棵小树下等着菲儿的到来。

没多久,菲儿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远远地朝我跑来。到了近前,我开始朝菲儿微笑。菲儿非常奇怪地看着我十分神圣地手捧着一个空矿泉水瓶站在树下朝她傻笑。但她的惊奇仍然没有使她停下脚步。

我只好追上说道:“你就不能停下一会吗?”

菲儿停下来问道:“有什么事吗?”态度十分冷漠。

我在后面跟着菲儿并朝瓶里指了指:“这是我今天早上采来的露水,虽然很少,但花费了我很大的功夫。曹操有句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生就象朝露一样短暂,但人生又象朝露一样美好,既然是短暂而美好的人生为什么要闹出那么多别扭呢?如果我有什么错,难道就不能给我机会吗?我不想让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失去你。这些露水是专为你采的,能尝一口吗?算是接受我的道歉。”

菲儿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但从表情看得出她明显被感动了。事实证明我这两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基础打牢了,做一切事情都好办,磨刀不误砍柴功是有道理的。

菲儿注视我的眼神十分的动人且充满柔情。我想这场景从远望一定很美。清爽的空气中透着一点清晨微微的芳草香,江水如诗般地流过白色的沙滩,沙滩边一棵小树下,一个美人与一个中等偏上一些的小帅哥含情脉脉地彼此注视着,时间仿佛凝固了。

菲儿停下脚步怀着无法抑制的感动心情接过瓶子居然把里面的露水一饮而尽。其实我是没想让她把这些露水都喝完的,我只想让她尝一尝,因为清晨的露水太凉,我怕她喝多了会闹肚子。但菲儿却没有顾及到这些,这让我既高兴又感动。

在菲儿还没有在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我轻轻地搂过菲儿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菲儿没有拒绝和挣扎,而是朝我莞尔一笑,象天边的霞。然后两人迎着朝霞在沙滩边的小路上微笑着跑了起来。

我开始给菲儿道歉:“真不好意思,那天我的用力太大,把你给弄疼了”

菲儿的神情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说:“没你什么事情,是我不好,不该怪你”

“那怎么是你不好啊,是我不好,我主要太激动了,用力太大了,把你弄疼了”

“我说了不是你的事情,你瞎拦什么责任啊”菲儿的神态和语气有点不对头。

“得得得,我不说了”我知道见好就收的原则,虽然我还是有些疑惑,但是我不能随意的破坏这个具有诗情画意的清晨。

因为我和菲儿和好了。可是我却被宿舍的狼们黑的吐血了。第四十七章

但是好景不长,我和菲儿的关系有紧的不能再紧了,事情是这样的,周六我正在被窝里睡懒觉,老六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一下子掀开了我的被子吼道:“靠,你还他奶奶的有心思睡懒觉,你老婆(这个称呼在大学的男生宿舍是很普遍的,只要是谁和谁好上了,在宿舍里的女同胞就会被人称呼做谁谁的老婆)菲儿就要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我螣的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老六,这个可不是闹完的,这可是牵着到两条,不,是三条生命的大事,到底是咋回事”

“老二,还记得不,以前的时候我们在湖边看到过菲儿和一个男的并肩走在一起,这个男的今天上午来找菲儿了,我亲眼看到两个人出了校门口”

“他妈的,我杀了他”我暴跳如雷。

“老六,你看清了吗?”

“靠,这事我能胡说吗!”

怪不得,在恋爱中的人的行为是不可预测,当时我真的想从楼上跳下去,但是理智告诉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绝对不能鲁莽,如果真的冤枉了菲儿,这事可真的没救了。

我决定在校门口等菲儿,就像一只没有食物的饿狼,如果当时我的脚是爪子的话,我觉得我能把学校门口的水泥地跑出个坑来。

傍晚菲儿回来了,在我看来菲儿的走路姿势有点异样,但是说不出来什么样子,看到在校门口徘徊的我,菲儿微笑着说:“帅哥,在这里等谁呢”

“等你呢”我没有心思开玩笑,冷冷的说:“我找你有事”

菲儿开始还象往常一样朝我笑,见我不怎么搭理她,也收起了她的笑。而且一句话不问我,到了望江亭却不在像往常一样坐下,而是站在我的身前,我说:“坐下谈。”“我要站着看着江上的风景。”真是奇怪的很,正当又要我开口的时候,又进来一对男女,完全无视我和菲儿的存在,竟然开始亲亲我我搂搂抱抱。

我很生气,这样严重干扰了我和菲儿的交谈。因为我们要探讨一个严肃的问题,不可能让我们两人贴着对方的耳朵窃窃私语的。而且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江湖规矩,望江亭上的不成文规定是谁先到了整个亭子就归谁。现在我和菲儿先到了,理所当然地这个亭子是属于我们的。以前我和菲儿来时,只要亭上有人,我们总是二话没说扭头便走,绝不会做出这种没有江湖道义的事来。

我无法容忍这二人的行为,特别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更无法容忍。两个男人对视了十几秒,周围静得叶子落下来都听得见。怒气终于升到了我的头顶,我本想猛然间一声怒吼,造成一种蛟龙出海腾空而起的惊人效果,但又怕吓着菲儿,于是改走另一个极端,冷冷地说道:“还不滚是吗?”这语气冷地自己都觉得好象带着冰。

男人依然硬挺着:“凭什么?这亭子是你的吗?”

我顾不上菲儿了,一步向前,抓住那男人的衣领提了起来,一声断喝:“妈的,你懂规矩吗?”这时我非常想男人再硬挺着,我想打架,我真的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男人终于慌乱了,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女人紧紧扯着我的胳膊说:“我们走,我们走。”好象要我和她一起走似的。

我放下男人,女人拉着男人走出亭子。那男人仍不忘显示他的顽强,低低骂了句:“神经病。”

我又是一步向前,喝道:“你再说一遍!”

男人拉着女人一路小跑。跑远了高喊一句:“神经病!”

我回骂了一句:“懦夫!”

菲儿看了看我,开口问道:“今天干嘛呢?这么大的火气。”

我不知菲儿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懂。如果装傻当然是可气的。如果真的不懂那同样也是可气的,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和男人走在一起对我来说是一个很严重并且需要严肃对待的问题。

我说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让我明白什么?”

“还在装傻!”

“我没有!”菲儿有些急了起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呢?那男人来找你了吧,不错嘛,还青梅竹马。”

“就为这事?”

“那你还有什么事可以更让我生气的说来听听。”

“那男人吻了我。”

“什么?!”我惊叫,看着菲儿险些要晕倒。

菲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骗你的,把你紧张成这样。”

我还是很紧张地问道:“你能肯定那男人真的没有吻你?”

菲儿强忍着笑,举起手仰望天空做出一幅很严肃的样子:“明月为证,那男人肯定没有吻我。”

菲儿笑着扑到我怀里,嗔道:“你啊,真是小鸡肚眼,两人走在一起就把你气成这样。”

我看着菲儿的娇态,怨气全无。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她:“连手也没碰吗?”

菲儿沉默了。我想我是说到要害上了。

三分钟以后,菲儿看着我说“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请相信我”。

我觉我已经不能再追问了,可能后面没有什么我喜欢听到了答案,问了还不如不问,就当没有发生。既然菲儿这么认真的说,我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担心,因此我决定应该想个办法把菲儿据为己有。第四十八章

又到了放暑假的时候,老七提议我们组成恋爱旅游团,在暑假的空闲时间找个地方玩,用老三的话说,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虽然开始的时候老六和吴飘飘、老三和胡晓晓都信誓旦旦的要去玩,但是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老七和常华,菲儿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经不住我的乱磨硬泡,还是最后同意和我一起去,我想主要的原因是有常华这个女生同行的缘故吧,否则就菲儿的思想断然不会和我单独外出的,虽然她能确定我不会做很出格的事情。

我们都瞎编了理由,并且给家里要了钱,决定去泰山。

火车终于在下午三八点多钟到达泰安。当我们疲惫不堪地下来时,苦难的历程才刚刚开始,还需要爬山。

泰山的日出是很出名的,为此我决定下午就开始爬山,之所以不选在晚上爬山,因为晚上爬山很危险,除了爬山就是爬山,完全没法享受爬山的乐趣,也没法好好的欣赏泰山上的风景,因为泰山是人文圣山,上面的碑文石刻相当的多,并不像欣赏风景那样远远的观看,需要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没有好的光线是不行的。另外我和老刘发现我们的这个决定是无比的正确,因为我们一直跟在穿短裙登山的女孩的后面,尤其是在紧十八盘,我一抬头便能看到她白白的大腿的上半截和黑色的底裤,这让我在疲惫之余又觉得很兴奋。

到达泰山的顶上时候已是黄昏,但是到不至于看不见人,对于那些连心锁我嗤之以鼻,几条粗铁链上面密密麻麻地锁上了无数把锈迹斑斑,毫无美感,做工粗糙、质量低劣所谓的同心锁。于是这些铁链远望去更粗了,很杀风景。我不明白玩这种幼稚游戏的始作俑者是谁?一把锁大门锁仓库的破锁锁在了黄山顶上便成了同心锁,两个人就永不分开了。这个创造者让我觉得要么很白痴,如果这样能把菲儿锁住,我愿意锁,可是这不就是笑话嘛。

四个人也许是真的没有这么愉快的玩过了,经常对着高山高喊着,引得很多人驻足观看,但是我们不在乎,在仙人桥的地方,菲儿对着高山大喊:“夺爱,我爱你”这让我热泪盈眶。

在泰山最重要的活动就是到看日出,为了一个好的观测位置人们通常熬夜等待,彻夜不归。

当我们玩够了想起来今夜该如何度过,第一次爬这么高的山,虽然听说山上冷,但是刚刚上来的时候的热情还有天气,并没有让我们觉得多冷,当时等激情已过夜幕降临的时候才觉得山顶是寒气逼人,但是我们又碰到了一个困难,泰山顶上的宾馆我们是绝对住不起的,只要去租军大衣,找个避风的地方那个熬过这一夜,但是被告知,军大衣只有也只有两件了。

我和老六一件暖和的衣服没带,常华和菲儿也就是一件T恤也只带了运动装之类的。我们只能寻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了又开始寻找稍微温暖一点的地方,在找遍多处后,最后在决定在一块背风的大石头后面来熬过这一夜。因为那里已经横七竖八地倒满了人,这使得这里显得比较有人气,比较温暖。

我们四人找了个空地,铺上塑料薄膜坐下,并把带上的所有衣服裤子套上。坐了一会四人不可避免地一起开始磨牙。时间真的是很漫长,于是老七提议,抱在一起会比较温暖些。常华欣然同意,我和菲儿没有吭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七和常华已经抱在一起,披上了军大衣,看来老七这下子平常就没少抱人家常华。

剩下我和菲儿两人。黑暗中我被动的是不停的磨牙,因为军大衣在菲儿的身上,我的脑袋开始激烈的进行思想斗争,到底该不该主动的说抱着菲儿。

“难道还要我主动地去抱你吗?”菲儿说。第四十九章

菲儿蜷身背对着我躺在我的两腿之间,我背靠石头坐着,膝盖弯起,从后面紧紧搂着菲儿,军大衣盖在她的身上。我的一只手很自然的搭载菲儿柔软的胸脯前面,但是距离足够有1厘米之多,我的另一只手和菲儿叉在一起。这种姿势迅速让我勃起并产生了热感,菲儿的手也开始发烫。我觉得老七的办法真是不错,有效地解决了寒冷的问题,但美中不足的是这种做法让我两腿之间胀得难受,以至于尽管我不断地向后收缩屁股,最后退无可退了,结果还是顶着菲儿了,这让我很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菲儿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确信菲儿能够感觉得到。

我和菲儿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我的那只搭载菲儿胸脯的手始终没有敢去捏她的胸脯。我知道我要这么做了,有两种后果,一是菲儿觉得是我的认了,就跟定我了,二是从此不再理我了,就菲儿的性格而言,第二种可能最大,因此我权衡了一下,我还是更喜欢菲儿,因此尽管我勃起顶着菲儿但也不能伤害菲儿,绝对不能伤害她,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像我这样的男人,即使有机会也绝不亵渎她。

菲儿终于睡着了,因为菲儿刚才的呼吸还是有些急促的,我觉得她清清楚楚大看到了我的手的位置,但是我的手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要知道间隔也就一厘米,甚至她的皮肤能感觉到我的手的形状,也可能感觉到我的下体顶着她的屁股,但是却也是一动不动,她感觉到她是安全的,才这样沉沉的睡去,因为我从她逐渐均匀的呼吸中判断出来的,我想她可能彻底的放松了彻底的放心了。

而我睡不着,虽然我也累,但因为没有感觉到太累所以就不容易睡着。菲儿在我怀里让我疯狂地想着男女之事,我不断地回味唯一的一次和倩倩的性经历,这让我的海绵体越发充血地历害。我知道如果我自己无法让自己的勃起消褪,便会一整晚地睡不着,如果我多少需要睡一会,因此就必须解决海绵体充血问题。要解决海绵体充血当然不能简单地采用拿刀子放血的方式,必须让欲望得到满足。而要让欲望得到满足目前只有菲儿才能帮我做到。

看着睡梦中的菲儿我斗然胆大,我决定乘着菲儿睡着偷偷地满足一下自己,当然这么做很冒险,因为男女之间欲望要得到彻底满足只有在上完床之后,而我这么做弄不好会激起更大的欲望,造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极不划算的局面。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试一试。

为了使自己师出有名,我给自己的理由是:如果我睡不着,明天一天就会无精打采。而我无精打采便会影响到其余三人的情绪。三人的情绪受到影响,明天一天的游玩质量都不高。因此为了让我睡着,我得摸摸菲儿。虽然这个理由自己都觉得狗屁不通经不起推敲,但我实在找不到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我只能用这狗屁理由给自己被性欲逼得走投无路的做法找点借口,以此让自己相信自己并不是个很无耻的人。

整个行动的过程是这样的:我把搭载菲儿胸脯上面的手动了动,就好似我的受累了,动一动一样,作出一种无意中碰触到菲儿身体的样子,然后有把手抬了抬,很自然的又重新垂下搭在菲儿的胸脯上,不过和刚开始不一样的是,我的手和菲儿胸脯之间的一厘米消失了,轻轻地吻了吻菲儿的头发。

我承认做完这一切我有罪恶感,大违初衷,但效果很明显,我开始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菲儿已经醒了,我的手已经结结实实的搭载菲儿的身体上,菲儿看我醒了,竟朝我笑了笑,然后用嘴呶呶了,示意把我的手拿开。

泰山的旅游很成功,起码我触摸到了菲儿的身体。第五十章

剩余的时间我回到了家里,在家里我宣布了我和菲儿的恋情,并将菲儿的美貌极力渲染了一些,但是让我很惊讶的是,我的父母对于菲儿的美貌并不感兴趣,也许在她们看来,未来儿媳妇的美貌一定赶不上所谓的心里美或者孝顺父母来的实在,但是并不能完全的以为父辈们和我们有代沟,因为父母对于我和菲儿的恋情并不看好,说能成功的概率几乎没有,也许就是荒废学业浪费金钱等等,是一桩赔本的买卖,给我浇了一盆凉水,更说,在大学里恋爱纯粹就是胡闹,今天我爱你,明天我也有可能去爱他,向我们这种年龄,所谓的恋爱,就是玩。

虽然对于“玩”这个词汇我并不是很赞同,甚至有点厌恶,但是看看屋里的那几个哥们和其它的我所知道的恋爱的人来说,大多数是今天爱上了那个,而明天就有爱上了这个,确实没有什么定性而言,但是我坚信我和菲儿不会这样,我觉得如果真的我们不能最后结合在一起,起码整个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不是玩,我们是真的恋爱了。

但是愿望和事实往往有很大的差距,当我暑假回到学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让我彻底相信大学的爱情真的很不可靠,虽然他是浪漫的,但是浪漫的没有根基,绝对没有工作了以后,奔着结婚生子的爱情(那好象不叫爱情了)来的实在。

开学以后,我们的学校和海城市理工大学是兄弟学校,准备了一场划船的友谊赛,我发现了问题,对我来说是天大的问题,我又发现了那个男人,而且看上去和菲儿的关系很密切,那个时候,我开始我很佩服菲儿脚踩两只船。菲儿在我和那个男人之间好似游刃有余,左右逢源,但是却不能容忍那个男人的存在,爱情是自私的,绝对不能允许第二个人的存在,不管我们这个时候的爱情是不是在“玩”,但是如果真的是玩,也应该玩的真实一些,而不能和游戏一般,我已经被菲儿深深的伤害了。

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个醋意很深的男人,相反我认为我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但是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请允许我这样喊菲儿,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看到到菲儿和男人一起,当然会气急败坏,让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在一起,我确实做不到,除非杀了我。第五十一章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学校和海城市理工大学是兄弟学校,准备了一场划船的友谊赛,那天本来是想和菲儿一起去看的,但是菲儿的舍友加好友万月说,菲儿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好和宿舍的几匹狼一起,至于老六,老五,老七自然和自己的女朋友,我显得有些尴尬,虽然有女朋友,但是还要和单身汉一起去。

到了江边,已是挤满了人,人声鼎沸,所有的人都关注着江上,等待赛事的开始。我则东张西望寻找我的目标。说实话,我很不愿意也不希望见到菲儿和无论哪个男人在一起,开始祈求上帝,让我在人群中不要发现菲儿。

我在人群中穿插。我变得很不镇定,显得着急。终于我看到了菲儿,她穿着紧身的花点衬衫,下配一条宽松长裤,江风不时地扬起她的长发。但是我却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菲儿的身边,确实有一个男人。没有出乎我意料的还是那个男人,菲儿没看到我,和他正聊着天。

我很迷茫和困惑,这是怎么了,上帝怎么这么不公平,既然选择了我做男友,为什么还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觉得我的脑袋有点大,气冲牛斗,人都说,恋爱的中的人容易做事很冲动,我现在就是很冲动,已经不在意周围是不是有人,或者周围的人的态度,我就想知道菲儿的态度,我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在极度颓败沮丧之中仍有种气冲霄汉的感觉。

我冲上前,拉起菲儿的手说道:“你来一下好吗?”我想我可能因为着急而变得粗鲁,在拉菲儿手时用了一些劲。

菲儿眉头一皱,好象很痛的样子,挣脱了我的手,很生气地问道:“你干嘛?”

“和你说句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我看了一眼那男人道:“这不方便。”

倒是那男人比较知趣,笑着对菲儿说:“你们聊,我到旁边看看。”

菲儿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说:“不,你在这,我和他去去就来。”

我更生气了,简直气得发抖,菲儿这句话明显把我当成外人。我二话没说扭头就走,菲儿跟了过来。

我和菲儿离开江边,走到人群的外围。我转身盯着菲儿,我想我的目光可能比较凶。但我没有办法,现在根本不是表现柔情的时候。菲儿一点没有慌乱的样子,也很生气地盯着我。

我问:“那男人是谁?”

菲儿反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有权利知道!”我气急败坏地喊道。喊完我立马就后悔了,我这话一点也站不脚,而且很有可能自取其辱。

果然菲儿冷笑道:“你有什么权利,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有权利知道你的异性朋友”。我有些怒吼。

“是我的男朋友怎么了,就是结了婚,我也有我的朋友圈”菲儿说道。

“今天必须说清楚,他是谁,爱情是自私的,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的情绪开始有点失控。

“夺爱,至于我和他什么关系,恕我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爱的是你,不是他,就这样”

“既然如此,那就是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不能赤心相见,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在进行下去,唉”我的生气转为痛苦,长叹一声,说完转身丢下菲儿默默的离去,江边的喧闹我竟然充耳不闻。第五十二章

我和菲儿就这么说了分手了。

虽说这个分手说得过于轻率,甚至只是一句气话。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任基础出现了危机,既然感情的基础都没有了,分手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沉浸在悲伤中,虽说是我主动提出分手,但我都是被逼无奈才说的。我是情非所愿。是想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呢?

我一人凄苦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要死的心都有了。不经意间我又到了倩倩那里,我已养成习惯,只要感到不痛快便到倩倩那要上一两扎啤酒把自己灌倒,我承认我不是个好酒之徒。当然这种习惯养成在倩倩的店里而不是别的地方绝对和倩倩的善解人意有很大关系。

倩倩见到我萎靡不振地进来笑道:“喂,怎么了,怎么这么痛苦啊?”

我朝倩倩苦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办法?女人心海底针。”

“恋爱很辛苦吧?”

“岂止辛苦,简直是痛苦。”

“最近又和哪个好上了?。”

“什么和哪个啊,还不就是原来那个。”

“怎么了说分手了吗?”

我点了点头。

“咋了,好象有点儿戏啊。”

“不是儿戏,是波澜起伏,现在到了小贝家园。”

“是谁先提出的呢?”

“是我。”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她?”

“是她逼我说的。”

“哦,她怎么逼你的?”

“一言难尽,这其中自然有一个漫长的铺垫过程。”

“这回是真的吗?”

“我想是的,因为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就是原来的那个。”

“她怎么说”

“她说,什么关系不能说,只是说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看来你还不肯定,也许你们还会再好上。”

倩倩说出了我心里所想,我真的不舍得放弃菲儿,虽说有时被她气得够呛,但我只要一想起菲儿的一颦一笑便悠然神往。

倩倩见我在发呆笑着问道:“怎么?被我说出心中所愿了?”

我点了点头。

“主动去找她吧,别小孩脾气,女人需要男人的温柔和迁就,以后不要轻易说分手,这太伤感情了。”

“我放不下这个脸,更无法释怀那个男人的存在。”

“你如果不想失去她,那就不要考虑脸面问题,至于那个男人的存在,菲儿一定由她的理由,希望在你弄清楚之前不要这么毅然决然的。再说这是恋爱啊,有什么脸面?你去找她,她一定很高兴的。”

“可我肯定要失去她,我们最终不可能在一起”

“就算要分手也要到山穷水尽不得不分手的时候再分手,你觉得你们这次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好象没有。”

“那么现在就照我说的去做。”

“什么时候才是不得不分手的时候?”

“我也说不清,总之这种时候是非常无奈的时候,也许恩断义绝,也许会留下很美好的记忆,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如果你真的和她无缘,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会知道的。”第五十三章

虽然我不想失去菲儿,并想竭力的挽回,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我是绝对不能去找她,那个男人就是我心里的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就是让我给菲儿道歉认错,但是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决定从菲儿最好的朋友万月打开缺口。

还没等我从万月哪里得到求证,我却从另一个人哪里得到答案,那天我和沙沙碰了个对面,自从和菲儿恋爱,沙沙好似远离我的生活,虽然我时常的能想起沙沙,但是沙沙对我来说依然就像一个天使,人都说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一次爱情,只不过是没有遇到而已,我觉得我和沙沙是属于那种精神上的相通吧。

“咋了,夺爱这几天我怎么看你萎靡不振啊,是不是和菲儿闹别扭了?”

“不是闹别扭,而是分手了。”

“不会吧,怎么这么轻易就说分手啊”

“沙沙,你知道爱情是自私的,我忍受不了菲儿身边第二个男人的出现”,然后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沙沙听完,笑的弯下了腰“夺爱,让我说你啥好啊,笨夺爱,那个男人是菲儿的哥哥,叫蒋晓峰啊!”

“哥哥?蒋晓峰?不可能,菲儿姓孟,那个男的姓蒋,难道是她表哥?”

“你看笨的你,哥哥就一定有血缘关系啊,亏你还在SP圈里混,亏你还是SP群的,这种关系的哥哥都不知道?”

“啊?蒋晓峰是菲儿的SP哥哥?”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在群很多人都知道,就是你被爱情迷失了眼睛,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突然明白了,怪不得我那次给菲儿鲜花,把她摁到石凳子上,她像被扎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还有那次我在校门口,见到菲儿时,她奇怪的走路方式,还有在江边给我说的话时候她总是站着,想到了这些突然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那就是实践后的表现啊。

“好好的珍惜菲儿吧”说完沙沙对我宛然一笑。

看着沙沙的表情,真想凑上前去亲一下,我对我的这种行为并没有感到可耻,相反我认为这是男人应有的表现,只不过我现在有了菲儿,必须遏制自己的想法和行为。

我又从菲儿的好友万月那里得到了菲儿这几天的表现,万月说,这几天菲儿表现的很颓废,常常以泪洗面,经常的对万月说,为什么哥哥和男友不能同时存在,她对我的爱是真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大度一点,最后万月说,如果我在让菲儿伤心,绝对饶不了我。第五十四章

我的妹妹刘鱼来电话了,说要到学校来找我。

说起我的妹妹刘鱼,我们的认识颇有点以外,在SP群里我有时候懒得说话,那天,刘鱼在群里这在呵绿茶说话,闹腾,绿茶也是个小被,两个人你打我我打你,闹得很欢,绿茶是我的好友,彼此非常的熟悉,看到两个人闹得很欢,便随口插了一句:“闹腾什么啊,想挨揍啊”

绿茶大笑道:“鱼,这次你要挨揍了,夺爱来了”

“我才不怕呢?”鱼不屑一顾。

其实我这个人就受不了这个,我哪能让一个小被给折腾下去,于是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了起来,最后敲定了实践的时间。

那天我和鱼是在我们学校的江边的小树林里实践的。

打她其实并没有和人一样需要抓几条要打的理由,她趴在我的腿上,一开始是用手,虽然我认为的我的手还是比较厉害的,但是手终究是人身体的一部分,有丰富的神经末梢,会很疼,于是我还特意到超市,买了炒菜用的木铲子,也许是因为实践了好几次,对于力度可能稍微重了点,认为刘鱼是个以前有过实践的高三的女孩子,但是后来才知道,她从知道SP到实践很短,因此那次对她来说有点重,好几天没有缓过劲来。

但是对她来说,她觉得很幸福,她认为她找到了一个好哥哥,因为我和她实践的地方人员稀少,如果我要做什么,刘鱼是绝对阻止不了的,但是我很规矩,除了SP活动必要的过程动作,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她说她想我了,想来看看我,但是我现在和菲儿正处于紧张时期,我不想她来,或许如果她有什么事情惹了我,我也许控制不了自己,给她造成伤害。

当然我也希望她来,原因就是,菲儿有哥哥,那么我也要让她知道我有个妹妹,让她也体会一下我的心情,我这是报复吗,只有天知道。第五十五章

我开始寻找和菲儿和好的机会,虽然倩倩说,爱情是不需要面子的,但是我还是不想像男生一样,站在女生宿舍楼底下,声嘶力竭的喊,某某某我爱你的话。

虽然在这期间我可以的回避菲儿,但是不经意间看到菲儿的背影我总是无法自制。我想念她的发香,想念她的唇,想念她的肌肤,她的所有都让我想念。我每次见到菲儿时总是直视着她,并很希望她能与我四目相对,但菲儿似乎总是故意不看我,即便我们擦肩而过时也是这样。我觉得在分完手后,她比我要坚决地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心存幻想。

但我不死心,我真的受不了这种菲儿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却与她毫无关系的日子。我还是期待能与她有一次接近的机会。

机会终于出现了,现在已经是学校学生活的文娱部长的老幺说,周末举行学校的舞会,听传言好像菲儿也要去参加,虽然以前也举行类似的舞会,但是我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该怎么跳,因为大学的舞会就像是相亲会,一次舞会,绝对能成就几对年轻的男女,对我来说,我有了菲儿,我就没有去了再去的理由,虽然舞会并不一定要再找女朋友。

我和老六进去的时候我没有发现菲儿,其实我也没有心思跳舞,虽然老六一直怂恿我跳,但是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舞会上,我的心思在菲儿。

当舞会的一曲《等千年》放完了以后,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T恤上衣黑色长裙,虽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我毫无疑问地断定那就是菲儿。我的心一阵狂跳。

和菲儿相对的瞬间,我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伤感的眼睛,我不免有些心疼起来。

我面对着菲儿坐下,当一曲一曲舞曲响起的时候,好几个男生邀请菲儿跳舞,她都拒绝了,我也没有心思和别的女生跳,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注视着,老六的脑袋也许在吴飘飘的调教之下不在愚钝,对我说:“二哥,你丫的真傻啊,等你呢,还不快点,难道让人家菲儿主动啊”

我也这样想,说了句:“也许吧。”然后起身朝菲儿走去。

来到菲儿跟前,我并没有象那些男人一样做出一个很绅士的请跳的手势,而是在菲儿面前站着,注视着她。菲儿看了我一会起身,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轻搂过菲儿的腰,我们跳了起来。

我太久没有这样和菲儿近距离过了,也太久没有搂菲儿的纤腰了。我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仔细地端详着菲儿。菲儿也很认真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哀怨和柔情。严格地说我们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和着舞曲走路,或者更确切的说在音乐包围中相互的抱着。我没有带菲儿跳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步,那样会让我无法一直和菲儿保持着面对面,并会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能专注地看她。我觉得我们俩人有点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我分明的看到菲儿的眼里充满了泪水,抱着的手越来越紧,最后依然不是在跳舞,而是抱在了一起。

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我对菲儿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在这期间,我们什么话也没说。第五十六章

我们一起往江边走去。

这次我们没有坐在江边,而是拐上了江边的小山。小山上树丛中有一小片空旷的草地,我们在草地上坐下。我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的月很圆,很亮,只是有一点凉意。

我看着菲儿,菲儿也注视着我,两人仍然一句话也不说。我觉得一阵阵地刺心,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两人就这么用目光刺激着对方,终于菲儿控制不住了,眼泪地刷地流了下来,哭着扑到了我的怀里。

她哭得非常伤心,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背,一直在我怀里喃喃地说着:“你好狠心。”我感觉心都要碎了,没有哪个男人会受得了菲儿这种哭法,可能孟姜女哭倒长城也就是这么哭的。菲儿这么哭让我觉得所有的错都在我,我的确是个小男人,一个不能让她依靠的男人。我紧紧地抱着菲儿,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竭力地想安慰她,让她平静下来,没想到菲儿越哭越伤心,搞得我手足无措,甚至想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终于菲儿慢慢平静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我。我很想吻她,但感觉自己犯了错,没敢吻,而且也好久没吻她了,有些生疏。菲儿伸出手摸着我的脸,非常柔情,然后把她的唇轻轻地贴上,我们无比狂热地吻在了一起。菲儿又开始哭,边哭边吻,哭得越伤心吻地越热烈,我尝到了她泪水的冰凉和清咸,但又明显带着狂情。她带着狂情的眼泪就象催情剂,让我受不了,让我也发了疯似的反吻她,我从未感受过菲儿这样的主动。我想把她融化,融化到她不再有湿度,融化到她所有的眼泪蒸发,然后我和她不分彼此地融化在一起。

我开始不顾一切放肆大胆地解菲儿的衣服,这次菲儿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她的泪眼火辣辣地看着我说:“让我们今晚成为真正的男人和女人。”

我觉得菲儿象换了一个人,完全因为她的主动和热情。于是我脱下我的外套铺在菲儿的身后,两人一起滚落在草地上。天有些凉,但两个欲火中烧的人根本不会理会这一点的凉意。而且天凉没有蚊子。

我终于又一次感受到女人的味道,而且是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并在自己没有喝酒的时候。虽说我现在的状态和喝完酒后没有很大区别,被欲火烧得有些迷糊,但我还是比较从容不迫,一点也没有和倩倩第一次时的猴急。

我在月光下看到了菲儿洁白的胴体,象一朵雪白的花开在草地上。我很纵情地吻过,然后和她深情地做爱。

在和菲儿欲仙欲死的做爱过程中,我深深体会做爱与乱搞还是有着很明显区别的。做爱是带着感情的肉交,乱搞是纯肉交。当然随着感情投入程度的不同,做爱的程度也是不同。如果只是带有一点感情的肉交,那么严格地说是做一点爱,就象蜻蜓点水。如果是带着一些感情的肉交,则应称之为做一些爱,就象风过竹林。若是带着相当程度感情的肉交,应该叫做一大块爱,就象飞流直下。如果象我和菲儿这样饱含着深情的做爱,那才是严格意义上的纯做爱,浑然天成,没有任何隔阂,才能真正配得上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蕴含着丰富内涵的“做爱”两个字,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菲儿是一直流着泪和我完成这个惊涛拍岸般做爱全过程的。流泪丝毫没有妨碍她和我同样的纵情。我想哪怕海枯石烂我也不会忘记菲儿今晚的泪,晶莹剔透、感人至深又风情万种。让人无法释怀,哪怕老时忆起,也会从如古井般干涸的泪腺涌出几滴浑浊的老泪。

做完后,我们披上衣服紧拥在一起。菲儿小鸟依人般依偎着我,我看着天上的月亮遐想。我觉得今晚的月亮可能很象我刚才趴着对着它的那个白屁股。虽然这样的联想不雅,但我就这么觉得。

菲儿躺在我的怀里说:“夺爱,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瞒你了,他是我的哥哥,仅仅是我的哥哥,也只是我的哥哥,而你不是,你懂了吗?”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也是个主动,我也会打人,难道他能打我就不能打”

“不,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希望我爱的人疼我,而不是打我,我相信如果你爱我,你会下不了手的,天下没有哪一个男人会下狠手打自己爱的女人,你会吗?今天我把自己给了你就是让你知道我是你的,而不是我哥哥的。我爱的是你,懂吗?”

菲儿的有哪一个男人会下狠手打自己的女人这句话让我很受用,但是我还要做垂死的挣扎:“那不一定,俗话说“越亲越爱越要用脚踹,何况我是主动,我一定能下的了手,你放心,爱你,我就要保护你,就要让你完全的属于我,不让的男人染指”

“唉,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说什么”

那晚我们并没有说太多关于这方面的话,和菲儿和好不容易,我不想再追根溯源一些什么,我怕这样会坏了气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要看到美好的未来。而且那晚的泪水以及菲儿前所未有的主动,再加上两人史无前例地发生了性关系,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第二天我才发现我的外套上有一些血迹,菲儿真的把第一次给了我。第五十七章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和菲儿的第一次实践,我的妹妹刘鱼出现了状况。

那天我在QQ上,刘鱼说:“哥,我犯了错误了”

“咋了,什么错误”

“我说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你说吧,什么错误”

“你先答应我,你不能不要我了”

“你说吧”

“好吧,我和别人吵架了,炒得凶,骂了别人的家长”

“原因呢”

“原因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责任在你吗”

“责任并不在我,但是骂人是不对的”

“没事,事出有因的”

“没了?”

“没了”

“嗯我知道了,没事”其实对于我的妹妹刘鱼,我管的很松,并没有像很多主动一样非要制定什么规矩,来约束她的行为,比如犯了什么错误多少下,用什么工具惩罚等等,我追求一种自然。

“哥哥,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了你,你一定不要扔下我”

“你说吧,啥事啊”

“你先答应我,你不能不要我”

“你说吧,如果你不信我,我觉得我们就没有谈下下去的必要了”

刘鱼沉默了一阵子说:“好吧,既然是我的错,那么也是我自作自受,你不要了就不要了吧”

“哥哥,我又找别人实践了”

“说说咋回事”

“哥哥,你总是没有时间,那几天我特别想实践,就又找人实践去了,可是我特别愧疚,觉得对不起你,因此…….”

“那个人你还满意吗?”

“哥哥,你不要这样说好吗”

“他打的疼不疼?”

“不疼,比哥哥差远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

“哥哥,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我没说不要你啊”

“哥哥,要怎么惩罚我啊”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但是我郑重的和你说,下不为例”

“嗯嗯,但是我心里发虚,还不如你骂一顿呢,你就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事情的经过我知道了,下一周,过来找我吧”

“啊???我会不会死的很惨啊”

“不会,我不是恶魔”

和刘鱼说了再见,我确实很生气,这件事情在任何一个主动的头上都是无法饶恕的事情,必须教训一下。第五十八章

周末很快就到了,刘鱼来了。

虽然我以前有让菲儿知道我有妹妹的想法,但是自从和菲儿和好之后,我甚至开始想最好别让菲儿知道,因为那种想法是在我和菲儿没有和好的情况下产生的,我现在无法确定菲儿知道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比如想我知道了菲儿和她哥哥的情况一样,我开始希望菲儿最好不要知道我妹妹刘鱼来找我。

但是事情就是很怪,你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来,就在我领着刘鱼进校门的时候,正好碰上菲儿和万月出校门,事情真的很凑巧,我也只能迎着头皮介绍。

“菲儿,这是我的妹妹刘鱼,鱼,这是我的女朋友菲儿”

刘鱼显然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性格开朗的女孩子,知道了相互的关系之后,咯咯的笑了几声说:“哦,既然是哥哥的女朋友,那么就是我的嫂子了”

菲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什么嫂子,姐姐才是”

“菲儿,你得了吧,什么姐姐的,嫂子也没错啊”万月有点神秘笑嘻嘻的说。

确实,叫嫂子没错,因为我和菲儿不仅仅是恋爱了而且有了实质的关系,也许菲儿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万月。

“你这个臭婆娘,哪里你也多嘴”

“既然这么凑巧,菲儿,万月你们如果没事的话,我今天做东,请你们吃饭吧”

“好啊,有帅哥请吃饭,我们就是有事,也没事哈,你说是不是啊,菲儿”万月有些幸灾乐祸。

菲儿没有之声,沉默就是默许,于是我,菲儿,万月,刘鱼四个人一起去吃饭,路上刘鱼左一个嫂子,有一个嫂子,开始菲儿还有些反对,但是最后也默许了,三个女孩子有时候窃窃私语,不知道说的什么,忽而哈哈大笑,我成了一个局外人。

西餐厅的牛排很好吃,然后四个人又开始逛街,我成了搬运工和三个女孩取笑的对象,刘鱼完全忘了今天是来接受惩罚的,和菲儿、万月两个人打成一片,成了好朋友,完全打消了我的顾虑,这让我想起拉动物世界的狮子,一群狮子中可以有多头母狮子,但是只能有一头成年的公狮子,从来没有一头母狮子带着一群成年的公狮子,在人类的世界里,看来如果吃醋的话,这男人比女人要厉害彻底的多,比如我、蒋晓峰和菲儿。

把菲儿和万月送到宿舍门口我说:“菲儿,我还要把刘鱼送回去,你们先回吧”

“嗯好吧,那鱼再见。”

“再见,嫂子。”

“你哥如果欺负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我哥是主动耶。”

“切,他什么主动,他是我的小被被。”

“就是,我们三个揍他”万月嘲笑道。

说完,菲儿、刘鱼、万月三个人笑的不行,我的地位有些尴尬,三个女人一台戏,真的没错。

和刘鱼到了校门口,“你得瑟完了”

刚才还笑嘻嘻的刘鱼觉得不对头,战战兢兢的说:“哥,我错了,我承认错误!不打好吗?”

“打不打那是我的事情,走,江边的小树林。”第五十九章

江边的小树林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风景优美,可是鱼无暇欣赏这一路的风景,跟在我的身后一直再说,哥哥要轻点打,担心自己会死掉,我没说多余的话,只告诉她,去找别人实践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会有今天,鱼很害怕。

到了上次实践的地方,我坐在原来的那块石头上,摸出烟,点上一颗,就那么看着鱼,鱼显得有些慌乱,甚至不知道手应该放到什么地方。

“磨蹭什么,过来,趴在哥哥的腿上”

鱼很听话,脱下裤子,乖乖的趴在我的腿上,看着她的屁股,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我让你去找别的主实践”“你不是想挨揍吗,我就满足你!”

用手打完了,有用皮带打,鱼没有求饶,或许她知道做错了事情,自己应该受到惩罚。看着乖乖的鱼,我有些心软,觉得不应该下手狠了,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鱼从我的身上起来后,笑嘻嘻的说:“哥哥,你真好,虽然你生气了,但是你很疼我,打的真的不是多么的疼,我感觉还没有上次疼呢。”

我有些出离愤怒,把我的爱心当作什么了,竟然说不疼,那好就疼一点。

“好啊,把哥哥的爱心当成什么了,过来趴在我腿上”我拿起皮带开始用力。

“啪啪啪啪啪!”

“哥哥,疼。”

“哥哥,哥哥,好疼。”

“你不是不疼吗,这次让你知道疼是咋回事。”

继续打“啪啪啪”……

一阵狂轰乱炸之后,看到鱼的屁股上已经有了轻微皮带血痕,才停手,鱼穿上了衣服,抱着我。

我轻轻的摸着鱼的头发说:“唉,哥哥还是下不了狠心,不过这次虽然没有上次当时疼的厉害,等等等你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哥哥疼我,舍不得,谢谢哥哥”

把鱼送了回去。

第二天,第三天,鱼来消息说,虽然当时没有上次那么疼,但是后来才知道比上次的效果好,因为不但有些痒,而且站着坐着的时候,只要动作大了就疼。

其实我是知道的,用那种炒菜的木铲子一般是对表皮的作用大一些,过后很快就不会在疼,而皮带是内伤,不会很容易好的。第六十章

我和菲儿和好了,但宿舍的老六却和吴飘飘亮起了红灯,老五和胡晓晓的关系也是忽明忽暗,不是很稳定,只有老七和常华的关系比较稳定。算上老六,我统计了一下,我们宿舍受伤害的人次达两人三点七五次,之所以这样统计,是因为老六第一次追高年级的女生一次,这次和吴飘飘一次,我和菲儿算是一次,老五和胡晓晓目前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是还没有明说分手,算半次,至于那零点二五次,应该算到我的头上,是因为我和沙沙还算不上恋爱,仅仅算是暧昧罢了。

老六是在去吴飘飘的时候,看到了吴飘飘和一个男人手拉手,虽然求证了一番,但是吴飘飘的一句分手,宣告了老六恋情的结束,失恋的老六买了一瓶白酒在床上蒙着被狂喝,被里传出他呜呜的哭声。我们谁也不敢上前劝他,因为他蒙着被明摆着不想要我们劝,而且他手里拎着酒瓶,劝得不好,借着酒劲一酒瓶便会朝我们砸来。老六对女人是很纯情,对男人却常常象只好斗的公鸡。虽然我对男人为女人所弃而哭感到很不齿,但我想老六这么圣情,也许真是到了伤心处,倒也无可厚非。

哭了大概一瓶酒喝下去的功夫,老六猛得掀开被子,瞪着通红的眼朝我们恶狠狠地喊道:“我要搞!”

老大在一边冷静地提议:“我看如果搞的话,还要从长计议,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必须找准了缺口”

“找个屁缺口,我现在就要搞”老六也许被伤的太严重可,竟然有点饥不择食。

“我看还是我来帮帮六哥吧”一般不参与我们这些坏孩子计划的老幺开口了,老幺这个人好像一直游离我们整个组织之外,我们的很多计划根本就不参与,所以他现在成了学校的红人,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因此他认识的女生应该很多,也就是说给老六做个媒婆还是很希望的。

“那个女生就是和我门同级的工程系的韩雪”

虽然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都欢呼雀跃,尤其是老六兴奋的有点把持不住,但是我认为,一般情况下男人给男人介绍女人,要么这个女人是这个男人彻底不感兴趣的,要么是甩不掉的。而韩雪对于老幺显然是属于后一种,因为有消息说韩雪对我们老幺感兴趣,但是关于老幺和韩雪的关系的问题我们始终是不太清楚,更搞不清楚的是老幺是不是在恋爱,和谁恋爱的问题。

宿舍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因为老六的恋爱的成功,使得我们宿舍可以过一阵子安稳的日子了,老六开始有时候第二天身心疲惫的回来,这个时候我们不免开老六的“东亚病夫”的玩笑,老六总是不屑一顾的说:“靠,别不服气,有本事你们也一晚上搞好几次,也估摸一下你们自己的实力,说不定你们第二天还起不了床呢”,没有人敢反驳老六的话,或者说我们七个人没有一个人有那个实力。第六十一章

秋日的落满树叶的土包是我和菲儿约会的地方,我们每周约会三次,在一、三、六的晚上,哪怕秋雨连绵也不改变。我很喜欢和菲儿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菲儿紧紧地贴着我,我揽着她的纤腰,校园中极少见人,因此被发现的危险大大降低。我们可以借着更黑的夜色和雨声做一些更放得开的举动。

当然所谓更放得开的举动并不是那么见不得人的举动,无非是我和菲儿吻在一起更投入更心无旁骛一些。每当此时,我总想把手伸到菲儿的衣里,可就是一直没能得逞。在这一点上菲儿很保守,虽然我们已经有了一次做爱,但是她平时还是保守的很。有时我真想给她下,她只允许我隔着衣服摸。

一场秋雨一场凉。当菲儿开始穿上毛衣时,我就放弃了想把手伸到她衣里的念头。因为在菲儿衣裳单薄时我没有做到,那么现在里里外外几层衣服我就更做不到了。既然把手伸到衣服里都做不到,那么别的就更别想做了。

雨中,菲儿说:“我们别太好好吗?如果最终不在一起,那时会很伤心。”

我无法接受菲儿这样的观点。可能正因为菲儿有这样的观点,才不让我很尽情地摸她。我认为两人在一起时要好就好到底,好得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如果遮遮掩掩,有所保留会很不尽兴,应该及时行才行。

“你真觉得我们有一天要结束吗?难道我们现在结束你就不伤心了吗?”

“既然开始了,结束又怎会不伤心呢?只是红颜易老,到我老时,你还会这样爱我吗?”

“你不会老,而我也将永远年轻。”

菲儿感动得要掉泪,转身深情地看着我,然后非常热烈地搂住我和我吻在了一起。

这是菲儿第一次主动吻我,在秋雨中,雨水斜打在我们脸上,和着热吻,我感受到了吻的火热和水的冰凉。那一刻我有致命的感动,我真的想和菲儿一起慢慢变老。这使我想起了一首歌《浪漫的事》“我所能想到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菲儿在我耳边轻语:“要是真和你结束了,我要戴一只玛瑙戒指。”

“为什么?”

“因为和你在一起很浪漫。”

“为什么总想着会分手?”

“因为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婚姻不需要太多的激情,而是踏实。”

“即使是短暂的,我们也要享受现在,懂吗,即使有一天我们结束了,但是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菲儿有点郁郁的点了点头。

我需要调节点气氛,于是我说:“那天晚上我还行吧”

“菲儿有些不解的问,那天晚上啊”

“笨啊,你忘了啊,就是那天我和你的那天晚上啊”说着指了指校外江边我们第一次做爱的地方。

菲儿明白了我的意思,羞红了脸笑着重重锤了我一下:“你好坏!”第六十二章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又到了寒假,开学以后我决定为和菲儿去奢侈一番。这一晚菲儿外套一件黄色的昵大衣,里面一件红色紧身毛衣。由于大衣的扣子没扣,在看上去宽松飘逸的同时,又显得曲线毕露,丰腴动人。我也给自己的头发打上摩丝,这样显得更精神些。

我想用自行车载一回菲儿,我从没载过她,因此也从没感受过菲儿坐在车后抱着我腰的感觉。我有这样的想法是受到电影电视的影响。一对情人,男的非常辛苦地骑着,女的非常柔情地搂着男的腰靠在他的背上,这样给人的感觉比较浪漫。今晚我想体会这种浪漫,虽然辛苦一些但也值。但我们又改坐公交车去市区。

到了市区,夜色已黑,华灯初上。我们找了家较为雅致的西餐厅坐下,点了两份的牛排。西餐厅的情调很好,放着我喜欢的《献给爱丽丝》、《秋日私语》等钢琴曲,让我很有共鸣。

我和菲儿之间点着一根蜡烛,我们就着烛光相互凝视着对方,菲儿的脸在烛光下透着潮红,娇艳动人。我觉得在这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吃西餐是一种很明智的选择。若吃中餐满身油烟不必说,满室大放光明还有嘈杂的气氛就让你少了那种朦胧悠扬的氛围。

我要了一份六成熟的牛排切得很专心很亲苦。我有点后悔,为什么非要充大头,而不要八分熟的而要这种带着血丝的六分熟的,我看了一眼菲儿,发现她正在斜着眼看不远处,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发现了端倪,那个男人和一个女孩也在不远的地方吃牛排,看上去聊天聊得很开心。

菲儿很不开心。

气氛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菲儿低下头狠劲的切牛肉。

我放下刀叉,看着菲儿,问道:“这牛肉和你有仇吗?”

菲儿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这么狠劲的切它。”

“因为我当它是某个人切。”

“他有这么可气吗?”

“你别烦我好不好”菲儿突然的暴怒。

我们相对无言,直到吃饭了牛排,在也没说一句话,我有点怒不可遏,为什么这大三下学期的第一次吃饭,就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我们在极其郁闷的气氛中结束了晚餐。

吃完了饭,菲儿突然出人意料的挽着我的胳膊,径直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然后指着我说:“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夺爱”,然后又拉了一下我的手,指着那个男人说:“夺爱,这就是我的哥哥,蒋晓峰”。

我确实没有想到,菲儿对我这样的称呼,在我看来,也许用男朋友更加大众化一些,这老公两个字却是有点过,不过既然菲儿这样称呼我,我是非常的享用,虽然我现在对蒋晓峰非常的有意见,如果今天不是看到他,我和菲儿一定是一个浪漫的夜晚,现在到好,成了非常失败的夜晚,如果不是菲儿在身边,我立马就像上去给他几拳,以解我心头只恨,但是我必须作出男人的行为,和蒋晓峰礼貌的握了握手说:“哈哈哈,认识你很高兴啊”“我也是,认识你很高兴”蒋晓峰说,在我们是三个人寒暄的时候,蒋晓峰对面的女孩很是尴尬,不知道该做什么,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们三个,菲儿转过头来对那个女孩说:“哦,我是菲儿,他是我的哥哥”女孩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转身拿起皮包,对这蒋晓峰说:“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去,“你等会。”蒋晓峰没有拉住那个女孩,转回头看了菲儿一眼狠狠地说:“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转身去追那个女孩,菲儿看着蒋晓峰远去的背影说:“有本事收那么多妹妹,就要有本事平衡”说完气宇轩昂的挽着我的胳膊走了出去。第六十三章

吃完牛肉我和菲儿在闹市区逛了会,一路上菲儿的话特别多,说个没完,也许在她看来,今天是她胜利了,但是我却非常的沮丧,甚至觉得很痛苦,根本就没有心思和菲儿说说笑笑,一想到或许过不了几天,菲儿的光溜溜的屁股就要暴露在蒋晓峰的魔爪之下,如果弄不好的重要部分也要暴露,我越想越觉得憋气,我简直就要痛苦的要死。

根本没有心思在逛街,坐上公交车回校了。公交车上没什么人,菲儿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搂着她的肩。

我开始想那个蒋晓峰,开始胡思乱想他和菲儿的实践活动,开始想菲儿慢慢脱下裤子,然后内裤,光溜溜的光着屁股趴在床上,要知道菲儿的身体除了那次之外,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抚摸她,别说胸脯就是屁股,菲儿都是一般拒绝的,我要死的心都有。

到了校门口,我带着点忧伤的情绪牵着菲儿的手慢慢走回学校。菲儿已经觉察我情绪的反常,不时的说着她认为能让我开心的话,但是我是实在无法高兴起来,走到了菲儿宿舍的楼下,菲儿说:“夺爱,我到了,不要不高兴了”说着轻轻的吻了我一下。

“谁是夺爱”

“你啊,你不是夺爱?,是你说的不是夺爱,难道你是大坏蛋?”菲儿极力的缓解这我们之间的气氛。

“我不是夺爱,我是你老公。”

“啊?不会吧,你是我男朋友,起码现在还不是老公啊。”

“那刚才你怎么喊我老公。”

“哎呀,你别误会哈,刚才我不是为了气他吗,临时抱佛脚啊,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如果搁在平时,我自然可以消气,可是我觉得我在菲儿的心里和蒋晓峰比起来,就是个替补,菲儿的心思在蒋晓峰的身上,而不再我的身上。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很在意蒋晓峰,为了气他而不在意我的感受,我觉得你们才是一对,我就是个局外人,我就是那个蒋晓峰的替补,当他没空理你的时候,你就来找我,当他有别的女孩的时候,你就拿着我当枪使来刺激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你知道吗,想起蒋晓峰的那句,收拾你的话,我就痛苦的要死,我也是主动,我知道实践的过程。”我已经失控了,怒吼:“你要清楚,你,孟菲儿,我的女人,过几天就要光着屁股玉体横陈在别的男人的面前,我的感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情绪失控的开始摇晃菲儿的肩膀,“几天之后有个男人在宾馆等着你呢,既然如此,既然我是可有可无的,我还不如让位,再见!”菲儿眼泪刷地流下来,我没有再看,因为如果我再看说不定我的心会软下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但是我很不放心菲儿,然后迅速的从宿舍楼的另一端转过去,菲儿站在原地没有动,昏暗的路灯下我看不到菲儿现在的表情,其实我是很希望菲儿能大哭出声来,如果那样我还是不忍心的,或许我还会搂着她,再一次哄她。但是菲儿没有哭出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引来不少回宿舍人惊讶的眼神,大约20多分钟后,默默的上了楼。第六十四章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我躺在床铺上翻滚。虽然菲儿做的有些过火,但是想一想我对菲儿说的那些话,可能真的有些过分,也许菲儿就是想气气那个蒋晓峰,也许菲儿和我恋爱之后已经不再和他实践了,这些我都没有闹清楚,我就把话说绝了,以至采取了一种十分小男人的做法,一点也不大气,张扬。

但我并不想给菲儿打电话向她认错讨好什么的,因为错的源头不在我。我觉的菲儿也应该好好的想一想,如果她来向我道歉话,我一定和她尽释前嫌,我甚至可以向她道歉,如果宿舍里没有人。我要把菲儿按倒在床上,狠狠地吻她,我甚至想对她动些粗,如果她反抗地不是很激烈,我就强行和她发生关系。

想到这里,我越发焦急地在床上翻滚,真的不知所措。

然而最后的结果是,虽然菲儿照常上课,但是几乎在我的眼里消失了,和我碰面也是低着头匆匆而过。

她的QQ也是几乎不在线,我不知道是她取消了对我的隐身可见还是,几乎就没有上线,只不过QQ的签名我发现了端倪,以前的时候菲儿的签名是“享受被爱”,可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她的QQ签名一直就是“我失去了爱情”,看着菲儿的签名,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以前“传说中的食肉啖血者”的我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她我已经失去了在男女亲爱的旋涡里叱咤风云的能力,于是我也改了QQ的签名“我格式化了自己,但是却删不掉你!”

然而有谁知道,我也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在我宣布和菲儿分手之后,宿舍的狼们追问了我好几次,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我能说具体原因吗?我没法说,要知道一个人独自承担痛苦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

我想起了大话西游的经典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真的,如果上天能给我悔过的机会,我愿意收回我说的话,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况且这次并不是完全是我的错,虽然我很想对菲儿认错道歉,但是我还是转不过弯了,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第六十五章

鱼的考试成绩出来,竟然有两门不及格,这还了得。

对鱼的惩罚到现在我觉得是对鱼的愧疚,我不应该把心里的郁闷和怒火发泄在鱼的身上,把鱼打的够呛,鱼在床上趴着睡了两个晚上,也许她感觉到了我的情绪的变化,对于我的道歉,连说没事没事,并问我,嫂子这段时间怎么没上QQ,而且签名改成了“我失去了爱情”,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没有详细说,说了也没多大意思,鱼是很聪明的女孩子,也没有细问,听着鱼甜甜的一声一声喊我哥哥,心里有一丝的安慰。

悠然的心也来调战我的极限,经常给我得瑟,最后我气急败坏的说,如果她在胡闹,就把她拉到荒郊野外的树林里,吊在树上打,可悠然的心慢条斯理的说,只要我敢,她不怕。

和小妖进行了一次实践活动,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又找了一个哥哥,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暴怒,但是当时我确实心态很平和,因为我坚信是你的就是你的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和菲儿的冷战充斥着大三整个下学期的大部分时间。

我的心情很不好。于是常常一人在走廊上唱一些忧伤的歌。后来觉得那些现成的歌并不足以表达我的愁绪,感觉象喝酒喝不过瘾一样,一时冲动就给自己写了一首歌。

当我在写首歌的时候,是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失恋者的角色。虽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有力而直接的证据证明我和菲儿已经彻底分手,但在创作的过程中,我还是愿意把自己置于这么个被抛弃的可怜的失恋者的地位,以使自己的创作比较有激情一些,更能打动别人和自己一些。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还是和她吵了一架,到现在也没有和好的迹象。

这首歌的歌词是这样写的: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拥有的可贵/只有等到太阳落山/才留恋落日的余晖/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逝去美好/就象春蚕吐丝不断地憔悴/。这首歌的歌词我自觉得写得还可以,从一次失恋的个体,得出一个人生普遍性的哲理。如果说“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拥有的可贵”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那么“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逝去美好”,这个道理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概括总结出来的。而且仔细想想很有道理。逝去的青春,逝去的激情,到了老时,一切都归于平淡无味,所有的美好都消失贻尽。

写完词,我却找不到合适的曲子,只好自己随便的乱哼哼,到后来竟然也唱的有模有样。因此我只要没事就站在阳台上哼我这首歌,有时候我也能看到菲儿在阳台上晾衣服,有时候凉完了衣服,她也会背朝着静静的站一会,也许是在听我的歌,我觉得肯定是在听我的歌。但是我们的关系终于没有任何的进步,依旧处在冷战阶段。第六十六章

这天,老四笑呵呵的买了不少的零食,放到宿舍的桌子上。

“哥几个,帮哥们一把,今天政府要征用本宿舍了”

老大看了老四一眼说:“老四,你不会也泡上妞了吧”

“大哥,托您的鸿福,有那么点意思,今天她说要来咱宿舍,您说这么多人,我们干啥都不方便啊”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说:“二哥,我可不是故意的给你的伤口撒盐啊,是她非要来,我要是不让来,也不行啊,二哥,这女人是不是要哄啊”。

“唉,老四,没事的,你二哥是谁啊,这点困难能打倒我吗,谁啊,你到是说说啊”

“和咱们一级,是国贸系的周桃,不过我喜欢喊她桃子,咬一口水灵啊”

“周桃啊,听说过,好像不赖啊”老幺说。

“老死,你他娘的偷偷摸摸的泡妞,也不给哥们说一声,竟吃独食啊”

“哥哥弟弟们,我在这里赔罪了,你看看我都准备好了,这是红包,供哥哥弟弟们去喝酒吹牛看录像”说着从兜里掏出两百块。

在我们宿舍里,就数老四有钱,因此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小菜,因此我们也不客气,拿钱走人。

“嘿嘿嘿嘿,哥哥弟弟们,你们倒是收拾一下你的狗窝啊,让桃子来了坐啥地方啊,奶奶的认钱不认人”

一行七个人走出了校门,不知道干啥好,老大说:“唉,这几天啊,咱宿舍是喜忧参半啊,老二和菲儿分手了,这老四有搞上了,这么着吧,我们去路边喝扎啤吃羊肉串,要两大桶,剩余的钱在考虑吃别的,老二心情不好,喝酒去,俗话说,酒解千愁嘛”

我们学校的门口很热闹,有不少的扎啤摊,其实就是看准了学生整个消费群体而开的。

一桶啤酒下肚,酒真是个好东西,让人敞开胸怀,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二哥,你和菲儿是咋回事啊,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啊”老六说。

可我能说是因为她有哥哥嘛,不能说,郁闷啊郁闷至极啊,喝酒,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后来我就不记得我做了什么。

后来听说我在女生楼下大闹一番,现象和过程惨不忍睹,引得好多人观看,最后学校的警卫出面才把我们这些醉鬼弄回到宿舍,具体过程已经无需多说了,其实不是不想说,是我完全不记得我都干了啥,说了啥。第六十七章

和菲儿的事情我很苦闷,我们就这样一直的冷战,谁也软下来的架势,我想借酒浇愁,又到了倩倩那。

倩倩有点象我的红颜知己,每当我在感情方面不太畅快时总喜欢到她那去喝几杯小酒。我想这可能与倩倩善解人意有关,也许还和我和倩倩发生过关系有关。因为既然和倩倩身体的最隐蔽部分都发生过接触,那么就可以和倩倩比较随便,一些真实的东西可以暴露在她面前。而对沙沙我就不会这样。在她面前我总是装做若无其事,遮遮掩掩的,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被菲儿搞得忧心忡忡,魂不守舍,那样会比较没面子。

我习惯性地又到了倩倩那。

倩倩见我非常木讷地走进来便知道了一切,问道:“又分手了吗?”

我点了点头。

“很痛苦是吗?”

我又点了点头。

“你很投入,那么她呢?”

“我不知道,也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虽然我看着菲儿哭着离开,但我想也许菲儿哭完后静下心来就感觉到解放了,或者她可以一心一意的和他哥哥在一起。就象我静下心来觉得逞一时之气,最终痛苦的是自己一样。说完这话,我接过倩倩递给我的一扎酒,一口气喝了半扎下去,我想我的嘴边可能还留着些泡沫。倩倩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擦了擦嘴。

“你觉得和她在一起感觉好吗?”

“很好。”

“那么你认为她和你在一起感觉好吗?”

我摇了摇头。

“是不好?”

“不,是不知道。”

“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吗?”

我不明白倩倩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我们两人从来没有谈过涉及到我们俩之间的感情问题,我们除了有过一次肉体的接触,就再没发生过什么了。我又摇了摇头。

“你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没想到倩倩对我是这样的感觉,以前我对沙沙是这样感觉的。也就是说我在倩倩面前扮演的是沙沙在我面前扮演的角色。所不同的是沙沙没和我发生过关系罢了。

我很无奈,朝倩倩苦笑了一下说:“当我和你在一起时你就觉得这么无趣吗?”

倩倩笑了,破天荒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你啊,笨。我在夸你呢,我说的重点是后面的弃之可惜。也许你不是个让女人深爱的男人,但你肯定是个失去后让女人觉得可惜的男人,所以也许你的女友会觉得可惜的。”

我感动莫名。我想起菲儿也曾对我说过,若是和我结束了要戴玛瑙戒指的,可见菲儿早已觉得若和我分手了挺可惜。因此我认为倩倩对我的评价正确而深刻。她也太了解我所想要的了。当我失去一个心爱的女人时,我最想的就是她能记住我。这是一种在毁灭后所能找到的唯一的美,一种失去后仅有的所得。我非常沉闷的情绪因倩倩的一番话变得有些开朗起来。

我很动情,旁若无人地抓起倩倩放在吧台上的手,以对倩倩前所未有的认真说了句:“谢谢你。”

倩倩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地抽出手,低低地说:“别这样,好多人呢。”

我又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半扎酒,并向倩倩再要了一扎,然后用有些迷乱的眼直直地看着倩倩。

倩倩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嗔道:“喂,你的眼神不太对劲啊。”

“不过我劝你一句,女人心如大海的针,需要你仔细的寻找,细心的呵护”倩倩说。第六十八章

我和菲儿的冷战再继续,我现在还是没能向她道歉做好准备。

这天下课以后,碰上了菲儿的好友万月。

自从和菲儿吵架之后,万月看我的表情有些鄙视,是不屑和我搭搽的,今天却突然说:“夺爱,你来一下”

和万月走进了土包的树林。

“夺爱,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知道刘德华有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吗?“

“什么歌词啊“

“男人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那怎么了’

“还那怎么了,你知道菲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那个以前天天有着灿烂的笑脸的菲儿呢?去那里了,夺爱,你还我的菲儿,你看你那天的熊样,喝酒喝的就是个酒鬼,你有本事在楼下狂喊,你怎么没本事去给菲儿道歉啊,你在楼下喊,菲儿在楼上哭,你奶奶的要不是菲儿拦着,我就立马下楼想抽你,”

我默不作声。

“夺爱,你知道吗,菲儿现在天天寡言少语,几乎天天不说话,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知道事情的大概,可是你也不能说那么重的话,你知道菲儿是多么在乎你吗?那天晚上,菲儿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为了爱情她可以放弃SP,可是你给她机会了吗,你好好的和她沟通过吗,你知道她有哥哥你不舒服,可你知道你也有妹妹,菲儿说过你吗,难道菲儿心里就不在乎吗?你还男人,你就是个木头人,不懂的照顾人,只知道让自己舒服,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菲儿简直就是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个男朋友,我都替你脸红。

万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其实后面的话,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只记得万月的最后一句话,:“夺爱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还不了我一个原来的菲儿,我这辈子和你没完!”说完扔下发呆的我匆匆离去。第六十九章

整个暑假我过的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菲儿离我而去了虽然并没有听到亲口给我说分手,但是整个学期我们过的郁郁寡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情极度郁闷,想起了我在高中时候的妹妹梁心,虽然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好过很长一阵子,因为张丽丽的出现,让梁心很吃醋,最后还是闹得不欢而散,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却没那么容易彻底决裂,在QQ上聊天的时候,梁心经常的顽皮的喊我“臭夺爱,或者臭爱爱”,也许我们已经不再有SP的关系了,也不会在实践了,但是却成了要好的朋友,我决定去找她聊聊,以解心中的苦闷,也许我们两个在SP范围的分手,或许我能从中得到一些答案。

见到梁心的时候,她依然是那么的可爱,我真的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为了张丽丽和她结束这哥哥妹妹的关系。

“夺爱,咋今天想起我来了啊“

“唉,哥哥我失恋了找你聊聊“

“你现在不是我哥哥了”

“曾经是啊”

“那是遥远的事情了”

喝着酒便把和菲儿的事情和盘拖出,我并不希望梁心能给我什么像样的解决方案,因为她是圈内的人,就和倩倩一样,能够理解当事人的苦衷,不像宿舍里的人一样,我是憋在心里不能说难受。

“夺爱,这SP里恋爱,到现在是不是都把自己给恋没了啊?”

“岂止恋没了,简直是灰飞烟灭。”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太草率了。”

“怎么是草率,我觉得任何一个男人也忍受不了这个。”

“可是问题是,现在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和一个喜欢SP的女孩恋爱,必须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就是考虑进去我也难以接受,说那么重的话是她比我的。”

“是她逼你说的。”

“是啊。”

“哦,她怎么逼你的?就是因为她有个哥哥,因为借用了你的身份吗”

“也算是吧。”

“唉,你啊,你就笨啊,知道现在为什么我不叫你哥哥了吧”

“知道啊,因为我们结束了SP的哥哥妹妹的关系。”

“那我还能利用你的身份吗?”

“应该不能了吧?”

“你看看你的口气,就知道你都不能确定,那就是我还能,为什么我还能,因为我相信你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能帮助我,你不了解女人,其实菲儿能借用你的身份,说明她对你是彻底的无私的无怨无悔的爱上了你,甚至说她就把你当作真的老公,有时候女人需要男人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的,当然也许她对她的哥哥有些感情,但是那是不一样的,既然那样,也许她就已经做好了和她哥哥决裂,一心一意和你恋爱的决心了,假如我和我的男朋友看到你在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是那种关系,当然很生气,当然会捉弄你,但是我对你也仅仅是从哥哥和妹妹之间的角度出发,和爱情无关,你也有妹妹啊,菲儿怎么没有像你一样啊,那是她完全的相信你”。

梁心说出了我心里所想,我真的不舍得放弃菲儿,虽说这一次被她气得够呛,但我只要一想起菲儿的一颦一笑便悠然神往。特别是她那晚哭着和我做爱简直让我回味了百遍还犹嫌不足。

梁心见我在发呆笑着问道:“怎么?被我说准了吧?”

我点了点头。

“主动去找她吧,别小孩脾气,男人是女人的山,如果你不是那座山,就要干脆的离开,不要让她继续的伤心。”第七十章

又开学了,已经是大四了,回到学校的前两个星期,我和菲儿表面上几乎就像是陌生人,但是相互对视的眼神我能感觉到她在失望的等待什么。

我决定向菲儿认错,我需要写信给她。

但是有个纠结我实在是不能解开,就是她和她哥实践的时候有可能要光着光屁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时时不想这个,想起这个我就郁闷,简直就是超级的郁闷。

我决定给她件礼物,一条小裤裤,也就是丁字裤,当实践的时候穿上,起码能遮住一些,虽然这对我来说有点掩耳盗铃,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周六的下午,看着琳琅满目的女士内衣,我脸红的很,一个大男人跑到女士内衣的专柜去闲逛,说不定被认为是色狼或者变态狂或者恋物癖,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在乎别的,我需要菲儿。

我反复的经过柜台的前面,每次经过的时候,我都斜着眼挑选,浅颜色一定不行,那个说不定更能引起那个蒋晓峰的色心,还是黑色的吧。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用哆哆嗦嗦的手指着那条小裤裤说买的,然后就像做贼一样逃离了商场。

我又写了一份充满神情的和歉意的信,和小裤裤一起,在菲儿不在教室的时候轻轻的放到了她的书桌里。

我开始了等待,无尽的等待。第七十一章

按照我的逻辑,菲儿应该很快就会有回音的,但是出乎我的预料,整整一周,菲儿没有消息,只有一点不同,就是她的眼睛里原来的忧郁和哀伤少了,但是如果得不到她的回音自己心里真的忐忑不安,真是度日如年,我有点发疯,如果还得不到菲儿的回音,我决定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了,我才不管女生宿舍的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们如何高喊着抓流氓的口号沿着楼梯追我,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周五的下无下课后,在路上我碰到了万月,后来才知道是万月故意制造的偶遇事件,万月说:“夺爱,菲儿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啥地方?”

“你不知道就算了,当我没说”说完转身离去。

老地方,还能有几个地方,无非就是江边。

我远远的就看见江边的望江亭里有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一身白裙,披肩的长发,在微微的江风的吹拂下,轻轻的在空中跳舞,活脱脱一个天使。

轻轻走到菲儿的身后伏在她的耳边说:“菲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吃醋的,不应该说那些话,都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原谅,真的,真的是太爱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的猪狗不如,行尸走肉……”

轻轻从后面搂着菲儿,我能感觉到她在抽泣,身体在微微的发颤,慢慢把她转过身来,菲儿早已潸然泪下,哭的梨花带雨了,猛地扑到我怀里,紧紧搂住我,放声大哭:“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还以为我们真的不要我了呢,你怎么这样啊,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吗?……”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在这个时候我还能说啥,只能紧紧的搂着她,让她感觉我的温暖。

等菲儿的情绪稳定下来,菲儿依着我的肩,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相互看着。菲儿轻轻捧起我的手掌,在我掌上一遍又一遍写着:“不。”

我正纳闷着一遍遍的“不”是什么意思,看看周围场景清幽美丽,好象没什么可让人说“不”的。而且刚才我对菲儿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做,好象也没什么可以让她说“不”的。这时菲儿又起身在江边捡了根树枝回到亭子里在地上写上了“分离”两个字。这样我手上的字和地上的字加起来就是“不分离”。这是菲儿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说道“不分离”。

我觉得菲儿这么写真是用心良苦。她在我手上写“不”是要我把“不”铭记在心。把“分离”两字写在地上,说明“分离”是应该被遗弃的。而且我想她之所以不把“不分离”三字都写在我手上,可能是我的巴掌不够大。若都写上,三个字必然要重叠,这样就起不到字字千钧,振聋发聩,清晰鲜明的效果。看着菲儿写的字,心里一阵激动,是一阵无法控制的感动,然后和菲儿又是一通热吻,而且这一次菲儿似乎比以前所有的热吻都动情,竟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声,以至我终于成功地将手伸进了菲儿的衣服里。第七十二章

和菲儿和好如初了,学习生活有进去了常态。

不过老四出了问题,这天我们宿舍的人正在讨论班里还有那个女生没有恋爱,准备让老大吃吃窝边草,没在大学恋爱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老大是他娘的扶不上墙的家伙,就凭着年龄大才叫他老大,否则早被我给取代了,这么多人出主意,最后竟然推辞,恨的老六说:“老大,你个熊样”

老四回来了,而且喝了酒嘴里不停的叨叨:“这个世界很疯狂,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竟然这样,竟然有如此的爱好,上帝啊救救我吧!”

“老四,那你发什么神经啊,和桃子搞上了啊”老三笑道。

“不是,不是,但是和桃子真的有关系,哦,我说件事情,你们要绝对保密,否则我给你们没完”

“说吧,我们保密”

“都给我发誓,绝对保密”

“如果我们泄漏了,让我们这一辈子找不到老婆”七个人异口同声的吼道,然后哈哈大笑。

“屁啊,这发的什么誓”

“老四,这老婆是多么重要啊,你还让我们怎么发誓啊”老大说。

“好吧,就这样吧,今天我无意中拍了拍桃子的屁股,结果她很受用,竟然要求我用点劲啊,我靠,我就使了点劲,结果桃子高兴的了不得,是不是受虐狂啊”

“真的啊,还有这事啊,是不是每个女生都是受虐狂啊,老二你有没有拍菲儿的屁股啊,还有老七”老幺笑嘻嘻的。

“那咋了啊,那是给菲儿按摩好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拍菲儿的屁股,不过倒是拍了沙沙的屁股。

“老四继续详细的说说,到底咋回事”老大很惊奇。

“今天在江边和桃子散步,我本来是想沾点便宜的,就拍了一下桃子的屁股,结果她和没事一样,我一看这不好事吗,我就继续拍了两下,结果她说,咋了你喜欢啊,这不是挑衅吗,我就说我喜欢,她说,你胆子不小啊,你还敢吗,我说有啥不敢的,只要你反对,结果她说,能死你了,让你拍你敢吗,你说哥几个,我哪有不敢啊,我就把她摁到腿上轻轻的拍了十来下,结果桃子说,一个大男人就这点力气,我靠我的手都开始疼了,结果我就疯了,脱了她的裤子拍了起来,也忘了打了多少下,反正我的手,她的屁股都红了,结果人家起身后提上裤子对我说了一句,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说的啥啊,快说啊”

“她说,还行,有点潜质,我都晕死了,我问啥潜质,她死活不说,上帝救救我吧,我该怎么办”

看来这个八个人中,也就只有我知道是咋回事,什么潜质,就是做主动的潜质,看来到了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讲究个性张扬,讲究自我,懂不,是你们落伍了,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SP爱好,你们啊,天天的上网打游戏,一个个都打晕了吧,自己到互联网上搜去,”我很庆幸,起码我的这个爱好,过段时间可以在宿舍公开了。第七十三章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宿舍的公用电脑时常的出现浏览SP的消息的界面,什么私塾学堂、暗夜玫瑰、鹤啸山小贝家园、痛快天空、风吟吧,全都被一一的搜了出来,尤其是老四恶补SP的知识,还不是的问我,二哥,你咋知道的啊,原来都叫老二的,我当然就是轻描淡写的回答了,我要把他领进整个世界,进而培养整个宿舍的人。

因此在晚上八个人谈论SP的时候,然后开始评论我们班的和隔壁几个班的那个女生有SP的倾向,谁的屁股比较圆润,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我们班的庄语和蓝沙沙有这个倾向,当然这都是我的功劳,至于蓝沙沙,那不在话下,我本来就知道她是小被,还拍过她的屁股,至于庄语,我们习惯喊她小语,是沙沙告诉我的。

沙沙现在已经是学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了,和我走的不是一个路线,不过我们的关系很好,说白了还有点暧昧,也许是因为有SP这个特殊的共同点吧,或者更有原因的是我拍过她的屁股,因此关系有点特殊,在别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在我眼里和妹妹差不多。但我这段忙于菲儿的事,和沙沙不知不觉疏远了一些,一直没有过问她的感情的问题。虽然我也很喜欢她,但是也不能走的太紧了,否则如果让菲儿感觉到了,那么一定会和我彻底翻脸,那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因此我觉得现在和沙沙保持这种带有暧昧的不远不近的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天在路上正好碰到哼着小曲的沙沙,我凑过去悄悄的问道:“嗨,沙沙,最近有没有被收拾啊,过来让哥哥抱抱。”

“你滚,笨夺爱,本大小姐现在可是主动了”

“你就扯吧,你还主动,你要是主动,猪都能飞了”

“不信拉倒,要不你让我打一顿”

“让你打可能吗?唉,不是我说你,你会打人吗?”

“怎么不会,打人谁不会啊,又不是没打过”

“你就吹吧,你打过谁啊,最好说我不认识的,否则你没法圆谎啊”

“切,不信拉倒,我打过谁啊,我打过庄语。”

“庄语,那个庄语。”

“还能有哪个庄语啊,我们班的那个啊,她可是强被。”

“不会吧,她是小被。”

“夺爱啊,你啊,这两年你的魂都被孟菲儿勾走了,你看你两个天天腻腻歪歪的,那还会注意这些啊,原来的那个SP的主动夺爱,好像不存在了,你啊,心思不在这上面,当然发现的就少了,我都成了主动了,你都不知道,还说呢”

“哦,这样啊”真的是大吃一惊,确实这两年来心思全在菲儿身上了,确实忽略了身边的人,沙沙原来和我的关系是很好的,不过现在好像有些疏远,虽然感觉还是蛮好的,但是已经不如以前那么交心了。

“不是你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说着沙沙笑了起来。

“别笑,在笑打你,我还确实没注意到庄语”

“我打你还差不多,人家庄语可知道你,她就是我们群里的小小语。”

我突然明白了,怪不得那个小小语有事没事和我得瑟,原来就在我身边啊,我靠,我还有事没事的到外边找妹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和沙沙正在说笑的时候,碰上了菲儿,我看着两个类似于我左右手的两个女孩,心里不免有些怅然,唉,我有点可恨自己,为什么总想着左拥右抱。

“呵呵,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沙沙看了菲儿一眼。第七十四章

八月十五就要到了,虽然国家有三天的假期,但是对于不在本市的我们来说,如果回家,那么效益和成本是倒置的,本来说好和菲儿出去玩的,但是她说她要回家,不得已只好作罢,其实如果真的和菲儿出去玩,也就错过了班里的活动。

班长陈超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年有假期,号召大家举行什么野炊活动,为留校的人员过好这个节做些贡献,宣布,拿出一部分班费作为活动经费,我们这些人所要做的就是把个人的时间贡献出来,积极的参与就行了。

海城市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城市,我们的学校处于城市的边缘,2009年的八月十五正好是周六,野炊的地点选择了校外的江边上游大约五公里之处,一行30多人是浩浩荡荡,出了校门,沿着江边向上游前进,队伍里不时的发出哄笑声,貌似一些有贼心但是没贼胆的男生骚扰女生吧,对此我是不屑一顾,那都是小KISS了。

沙沙已经不再班里担任什么要职了,但她是更高层的领导,必然要做一些领导的工作,忙着东奔西走的,根本就顾不上和我说话,宿舍里走了五匹狼,他们不是回家,就是去和女朋友外出,要不就是找朋友去了,剩下我、老四、老六三个人走在一起。

老四突然问我:“老二,你们都说庄语是小被,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靠,是小被,难道要写在额头啊,你个笨蛋。”老六有些愤愤不平。

“你才笨蛋。”

“吵什么啊,至于是不是,你们问问不就行了啊,要不和她实践一把。”

“哪有那么容易啊,随便找个小被人家就能让你打一顿啊,这不是扯淡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四有些幸灾乐祸,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打了桃子的屁股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认为可能领先我和老六一个世纪的样子吧。

“也是啊,那样一定被大喊流氓了。”

“那倒不至于,关键看你给人家留下什么印象了和人家对你是不是感兴趣。”

“老二,不至于你想的吧,我看你也悬,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证实庄语是不是小被呢,现在这里谈论能不能打一顿,完全是在意淫”老四说。

“二哥,你一直就是我的偶像,你看菲儿,当时大家也不是认为你们不可能吗,咋样,现在你还不是泡的手了吗?二哥上,我看好你。”

“老六你拉倒吧,这又不是谈恋爱,我看老二,悬”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目标成了我。

“行了,你们两个,今天我就把庄语打了,你们信不?”

“绝对不信”两个人异口同声。

“如果成了呢。”

“我们俩个请你喝酒吃大餐,如果不成呢,你请我们。”

“那好。第七十五章

其实并不是我多么厉害,因为自从沙沙和我说了以后,我就开始注意庄语了,庄语好似也发现我的动作,也在是不是的观察我,算是已经有了神交了吧,虽然我不能确定今天我能不能和庄语进行实质的SP活动,但是起码如果我提出来的话,庄语应该不会感到很唐突,另外对于庄语这种所谓的强被(有心理性的强被和实践性的强被)是不能用常规的手段的。

到了野炊的地点,还真是风景优美的地方,平坦的江边有很多的细沙,而不是和校园外的江边全是石头砌成的阶梯,岸边的外延是一大片的树林,秋日的树林已经有些枯枝了,正好是野炊的柴火。女生刷锅造饭,男生去捡柴火。

“老二,上啊”老四还是在我背后鼓捣。

“我的哈拉子就要下来了,我的大餐啊”老六也煽风点火。

二话没说走到正在倒瓜子的庄语身边:“小语,和我一起去捡柴火吧”

“为什么”小语的眼神从惊讶变的很平静。

“有些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就好象我是主动,你是被动,是天生的,知道不?”

“就你,你还知道你是主动啊,有几个被被怕你啊”

“那是她们知道我手没那么长,收拾不着她们,才那么得瑟,你可要老实点,你可是在我的魔爪之下的”

“咋,你想打我?”

“咋,不行啊”

“就你”

“就我,走啊,跟我捡柴火去啊。”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说完扔下手中的瓜子站了起来。

在树林瞎转悠的时候,和小语瞎扯,基本上就是SP圈了的事情,渐渐的离着野炊的地方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确认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到这里后,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没有什么好的场所,稍后我发现了一颗被大风吹倒的树,歪倒在地上,如果人弯下腰手正好可以放到上面,和小语停下脚步。

“别磨蹭了,快点吧。”

小语歪着眼睛看着我:“就算你是主动,我是小被,你凭什么打我,总要有个由头吧,你要是找不出由头,那我就打你”说完还得意的笑了笑。

“还用找由头,由头一大堆,那个群里整天没事和我得瑟的小小语是不是你啊”

小语顿时一阵胆寒,“啊,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的把裤子脱了,两只手扶到这棵树上,就你得瑟劲,别说打一次就是多打一次也够了,快点,别啰嗦”说完眼睛直直的瞪着小语,其实这是做为主动的一种威慑的手段。

“不行,我绝不能然你打,你又不是我哥”“你不是我哥,你那能打我呢”“我不想让你打”“你还是别打我好不好”“我以后不得瑟了还不行吗”“碰上你我算是倒霉了”“完了,这顿打是逃不了了”“算了,我这是自作自受,谁让我得瑟呢”“打就打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小语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句不吭,就是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着她的表情逐步的变化,其实这就是一种心理的较量,其实如果她坚持不让打,我也不可能强行的扒了她的裤子,其实也是一种你情我愿的游戏的必要过程,SP的活动如果没有了这个过程,只剩下打这个动作,便会索然无味。

小语慢慢的褪下自己的衣服,双手伏在树上。第七十六章

野炊结束后,老三好老六问起了情况,我当然是炫耀了一番,两个人不免对我是刮目想看,到时老四有些暗自得意,还不是因为他的女朋友桃子。

老四说:“老二,能说说咋回事吗?我也要学学”

“老四,既然你的女朋友喜欢,你就给她100藤条啊,不过需要请哥们喝点才行啊,我的经验可不是这么好传授的”

听说老四和桃子实践了,让宿舍的人羡慕的不得了。

不过老七的女朋友出了问题,老七突然宣布和常华的爱情结束了,虽然我们极力的想知道为什么,但是老七就是不说,所有人的不免感叹,想老七和常华这样坚实的爱情都能想结束就结束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看着老七灰头土脸一脸沮丧的样子,我们都说一定要为老七在找一个,俗话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其实细细分析起来是“老婆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不过寒假已经快要来临了,面临着毕业,所有的人都知道已经没有多少可以挥霍的时间了,有男女朋友的忙着享受温存,没有男女朋友的也只能尽可能的开始寻找实习,甚至工作的单位了。我和菲儿的关系还好,非常的稳定,自从我和菲儿和好之后,我也再也没有听说过或者见过那个蒋晓峰的到来。

这天和菲儿在江边散步的时候,菲儿突然问起来:“老公,那个小裤裤你是怎么买的啊”“啊?买那个东西我可是费了老大劲了,和做贼差不多,啥时候穿给我看看哈”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你不是说了吗,那个是让我实践的时候穿的”说完菲儿咯咯之笑。

听完菲儿的这句话,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沉重,很压抑。

一阵沉默。

“夺爱,你就那么在意我和蒋晓峰的关系吗?”

“没事了,信里我不是说了吗,爱你就要包容你,爱不就是迁就和包容吗,就是要让对方过的很舒心吗,让对方觉得和你在一起觉得幸福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作出让步呢?”

“夺爱,你放心,为了你我愿意放弃”

“唉,不用。”

“我知道你心里的这个结,解不开,其实你也知道在SP里,爱情和兄妹是不一样的,是不能相互代替的”

“为什么不能,你怎么知道就不能”

“因为你说过,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你能打下去吗?你能吗?”

“也许能吧,谁知道呢!”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试试!”

“试试?”

“嗯,试试吧,虽然我有时候渴望SP,但是爱情更重要,如果有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呢?”菲儿若有所思的说。

看着江水拍打着江岸,我和菲儿的心情有些沉重,难道这爱情和SP真的不能融合吗?也许能,也许不能,我们谁也不知道如果我们之间按照一般的SP关系然后再加上相互的深爱,到底回是咋样的,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只有天知道吧,我们应该怎么办?第七十七章

大学的最后一个寒假,已经不能无所事事了,我找了一家公司一边实习一边打短工,其实有两个目的,实习是为了以后可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打短工是为了挣钱,这样我就可以和菲儿去开房间了,我想和菲儿在一个温馨的环境里进行第一次的实践,我想第一次我必须成功,我要把爱情和SP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来解开我和她心中的那个死结,但是有时候我又对自己的决定充满疑虑,因为我不能确定如果面对菲儿,我能不能下的去手,人们都说爱一个人就要疼她,不让她收到伤害,但是这样的活动,菲儿的身体一定会收到伤害,也许会使她的心得到满足,但是如果不呢,那样就会造成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我在犹豫,也许我不应该在大学快要结束的时候做这样一次赌博,为我们即将的分离的伤口上在撒一把盐,但是我有实在是不想放弃,如果不去做,就永远没有成功的可能,我到底该怎么办?

实习的公司的老板对我还不错,也许是我真的是个未来的好的员工吧,寒假结束我回到学校的时候,身上有额外的500大洋。

也许人的先知先觉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培养的,大四的下学期,明显感到学校的气氛有些不同了,也感觉到了为什么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以前的师兄师姐们面临毕业的时候总感觉不到什么,不屑看到他们腻腻歪歪的在一起,很宽敞的校园环境被他们的一对对的抱在一起热吻弄得很窄,不就是分别吗,有这么感伤吗?本来阳光明媚的日子,因为这些闹得心里不快,对于他们如果表现的过于的悲凉,甚至投过去一种鄙夷的目光,曾经菲儿看到这样的景象的时候,问我,当我毕业的时候会怎么样,因此我很讨厌那样的表现,而现在当自己要毕业的的时候,也觉出了这种气氛,确实有些悲凉,有一种鸟兽散的感觉。

当到了自己的时候才觉得真的有一种天不在是天地不再是地的感觉,宿舍里除了老大和老幺之外都谈过女朋友也许只有他们能体会到爱情的离别之苦,就连最低调的老三也让女朋友来我们宿舍不下三次,和菲儿的约会更加频繁了,每次和她见面都想抱着她,想再次把手伸进她的衣服,也想和她实践一次,更想和她再做一次,有时候我就在想,难道实践真的这么重要吗,比爱情还要重要吗?第七十八章

随着天气的变热我的这种情绪越来不可收拾,变得变本加厉,甚至开始在菲儿的教室里示爱。

直到有一天和菲儿在江边散步的时候,菲儿突然对我说:“老公,我这个寒假犯了很多的错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希望你能帮我改正错误”

“我?你不是有哥哥吗?”

“你觉得我还会有哥哥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了上学期的和菲儿的一次谈话,难道……

“我这个周六没事”

“哦,知道了”

……

周六的阳光很明媚,微风吹着路旁的垂柳,好一幅美妙的景色,在市里的一家三星级宾馆的对面的东北大骨头饭店,菲儿和我面对面的坐着,今天我要做一会他的哥哥。

“老公啊,我汇报一下我犯的错误”

“什么老公,我现在是你哥”

“哦”菲儿笑了笑说:“哥,寒假我总共上网熬了三个通宵,有五天早上没有吃早饭”

“哦,既然知道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快点吃吧,吃完了乖乖挨揍”

“老公啊,不,哥哥啊,你还真打我啊”

“当然,不打你,不能帮你纠正错误,我今天要狠狠的教训你”

“你舍得吗,你不是说,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吗?”

“弄清你现在的身份,你不是我老婆,你是我妹妹”

“可我怎么总觉得你是老公,不是我哥哥呢?”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眼,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我觉得自己真笨啊,这个时候竟然憋不住,不行,以前为了这件事情曾经和菲儿闹得差点分了手,那么这一次我一定要作出当作哥哥的感觉来,我开始回忆和悠然的心、刘鱼、小妖实践的感觉,甚至想到了我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特特,怎么强行的打了沙沙,最经典的是怎么打的小语,我为什么在菲儿的面前就强硬不来呢,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然而让我不得不遗憾的是整个饭局的气氛比较融洽,其实我不需要融洽,我需要的气氛是一种恐怖,是一种让菲儿觉得就要被上刑的恐怖的感觉,但是始终找不到合适切入点,让她变成我的妹妹,我变成她的哥哥,自始至终是一种恋人的感觉,自己不免觉得很失败,不过想来本来就是恋人,如果强行变成哥哥妹妹还真是觉得别扭,不过自己有最后的希望,我觉得因为还不到实践的场景,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忘记我也会忘记我们相互的身份,能够开始一场真正的SP的实践,我期待着开始,我抱有很大的希望。第七十九章

和菲儿手挽手走近了房间,两个人一人一个床。

“老婆,开始汇报你的错误吧”

“哈哈,这次是你错了,你应该说菲儿或者说妹妹,不能说老婆了。”菲儿哈哈大笑。

我很尴尬。

“菲儿,给我回报你的错误和应该惩罚的次数。”

“哦,亲爱的夺爱哥哥,上网通宵一次打10下,不吃早饭一次打5下,加起来呢总共是55下”菲儿突然从她的床上翻下来,趴在我的身上说,用手蹭着我的脸说:“我亲爱的哥哥啊,你准备打我多少下啊。”

看着菲儿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根本没有办法严厉起来,“你亲爱的哥哥准备打你110下”

“为啥啊”

“因为你不听话啊”

“不嘛,不嘛,亲爱的夺爱哥哥,不嘛,人家疼,不打好不好嘛”说着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一边晃悠一边说。

实在是受不了菲儿这嗲声嗲气的语气,或者说女人都有着天生的撒娇的本领,平日里并没有觉得菲儿有如此的本领,但现在撒起娇来,却也不输任何人,我马上就要被菲儿的糖衣炮弹炸毁了防线了。

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我呼的翻身起来:“不行,重来,我先到门外去,酝酿一下情绪,你等着”说着匆匆的向门外走去,菲儿在后面看着我咯咯之笑。

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默念:“夺爱,你现在不是菲儿的老公,你是她的哥哥,你不是想证明自己吗,你不是对她有哥哥耿耿于怀吗,你不是要证明爱情与SP的同时存在吗,一定要镇静,一定要狠下心来!”

有点粗暴的打开了房门。

菲儿正趴在床上,两只脚交织在一起敲着,一直手托着腮,一只手拿着电视的遥控器看电视,见我进来,笑嘻嘻的说:“亲爱的夺爱哥哥,您老人家准备好了吗?”

“起来!还没完了,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误吗?看我怎么收拾你,下来,乖乖的给我脱了裤子,趴在床上。”

“啊?你还真打啊,那好吧,我现在不就是趴在床上了吗,老公给脱裤子。”

“自己脱。”

“老公脱。”

“自己脱。”

“老公脱,老公脱,老公脱。”菲儿撒起娇来。

“自己脱。”说着照着菲儿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我的手好疼。

也许我的行为真的吓着了菲儿,也许她就根本不相信我回来真的,不会真打她,脸色大惊,一下子爬起来跪在床上,完全没有了刚才嬉皮笑脸的神态:“夺爱,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所要知道的就是,你现在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被,而我是你的哥哥,你所要做的就是接受由于自己犯了错误而乖乖的接受惩罚,在我惩罚的过程中不许叫,不许挣扎,不许用手挡着,如果让你数数,必须数,如果叫,我就堵嘴,如果挣扎,我就绑,如果数错,就重新惩罚,站起来,脱下你的裤子,把屁股厥好了,接受暴风雨的洗礼。”一口气说的我都晕,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气势,也许这才是做主动的气势吧。

也许是我完全进去了角色,也许是菲儿也完全进入了角色,她乖乖的站起来,转身背对着,轻轻的将自己的牛仔裤脱了下来。第八十章

菲儿的皮肤很好,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肌光胜雪,粉雕玉琢!绝美!一条黑色的小T裤忠实的守护着主人的私密位置,看不出是有过实践的,可惜哀叹一声,她的第一次实践不是我的,也许这人生就是有很多的不如意组成的吧,一想起菲儿和别人实践的场面,心里就痛苦至极难以言状,因为她不是完全的属于我,她还属于另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不是只仅仅拥有她的身体的这一部分,就是只仅仅拥有她的身体的这一部分,也是我无法忍受的,是一个雄性动物无法容忍的,可惜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合法的决斗,否则我一定拿着我的利剑去找他决斗,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虽然极不情愿的拉上决斗这个词,但是如果两个男人同时去争夺一个女人的话,除了决斗就是决斗,法国数学天才伽罗华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在决斗的时候死亡的,在决斗的前夜(1832年5月29日晚)在黎明前那些绝望的最后时刻写下的东西,使一代代数学家忙上几百年。”我虽然没有那没伟大,没有伽罗华那么出名,但是我为了自己的女人,也要为此而奋斗。更甚至,菲儿竟然有专门实践的小裤裤,我开始觉的情绪有些失控。

“啪”抡起巴掌打了下去,五指山出现在菲儿的身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菲儿把头深深的埋在床上,没有任何的挣扎。

看着菲儿有些红肿的身体,我的手也疼的直哆嗦,但是眼前不时的晃动着菲儿和别人实践的场面,我的女人的身体为什么要别人来打,我的情绪失控了。

“你不是喜欢被打吗,你不是要和别人实践吗?你不是觉得你有了我,还可以有个哥哥吗,你不是觉得我舍不得打你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也会打人!”抽出皮带狠狠地打了下去。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也许是我真的用了力,也许菲儿真的是受不了那种疼痛,开始挣扎开始求饶“老公,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不在找别人实践了,饶了我吧。”

“还乱动,我让你动。”说着扯下房间的网线,三下五除二把菲儿的手绑在身后。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老公,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了,疼死我了,呜呜呜呜….”

“我不是你老公,我是你哥“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老公哥哥,我以后不敢了,我错了,老公哥哥,饶了我吧,呜呜呜呜….”

“啪啪啪啪啪”

菲儿突然不在求饶,而是趴在床上放声大哭,菲儿哭声一下子把我惊醒,看着菲儿有些惨不忍睹的身体,我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我还是个男人吗,还是个深深的爱着菲儿的夺爱吗,撩开散落在菲儿脸上的长发,看到的是满脸泪水的菲儿和浸湿了她眼泪的床单,她泪水的背后透漏着她的沉重的心理负担,那是爱和SP之间的艰难的抉择,突然觉得我很可恶,觉得自己就是个恶魔,自己怎么能这样。

俯下身子紧紧的抱着菲儿,在她的耳边呢喃着:“老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菲儿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洒落在已经很湿的床单上,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对自己的行为懊恼不已,这就是我以前纠结的吗,这就是我所要的吗,这就是我的目的吗,轻轻的吻着菲儿的脸“老婆,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情绪真的有些失控,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还不解气,你打我好了,真的,请相信我,绝不会有第二次”我开始发誓。

菲儿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被浸湿了头发贴在脸上,睁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老公,你的挺狠的,打得我差点背过气去,不过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爱情和真正的SP是不会融合的,能融合的只能是那种所谓的亲情和SP,虽然我很疼,但是我很高兴,因为你是真的爱我,虽然你的爱有些太独,那是因为你太爱我,其实爱情那有不自私的呢?如果不自私那是博爱而不是爱情,爱情就是自私的,容不下第三个人,我发誓,因为自从上学期我们吵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实践过了,也不想了,因为我有了你。”

“以后我绝不会在打你了,在打你我就是小狗狗。”我又一次发誓。

“嗯,别这么看着我,你送给我的小裤裤穿着真的不舒服,第一次穿,我都穿了一个下午了,嘿嘿。”

“那我给你脱下来吧”

“不行,你这个色狼,你出去,我自己收拾。”

“哦”说着便向外走。

“回来,我的手还被绑着呢,给我解开啊,”菲儿的脸上挂着泪水,却有着笑意。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菲儿已经趴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虽然那天晚上我很想和菲儿做一次,但是看着菲儿伤痕琳琳的身体,还有那充满纯洁目光的眼睛,我还是生生的摁住了我的欲望。第八十一章

每个人都开始忙碌着毕业的准备,我也要为我的事情做一些了结,给小妖,悠然的心,刘鱼发了短信。

小妖的短信:“祝你以后的生活美满幸福。”

悠然的心的短信:“哥,我想和你在实践一次”,我和悠然的心实践了,但是并没有像我说的那样把她吊在野外的树上打,但是对于是不是还保持这主被的SP关系我们都没说,其实这是心照不宣的,无需多说。

刘鱼的短信:“哥哥,我不准你走”可是我不走能行吗,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不结束,我继续是她的哥哥,她继续是我的妹妹。

也应该和倩倩做个了结了。

来到倩倩那里,里面仍有一些毕业生在没完没了地喊。倩倩似乎对这些人都无动于衷,正托着下巴看着门口,神情有些忧伤。

我默默地走进去在她面前坐下。倩倩话也没说,递了一扎酒给我,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扎。

我和她碰了碰杯说道:“我马上就要走了。”“我知道。我想你一定会来向我告别的,但我等了这么久你没来。你不来我会恨你的。”“我当然会来,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也一样。其实我心里很放不下你。”我心里一阵难受。是啊这么多年了,我和倩倩除了第一夜完之后,再也没有单独在一起。在这要离开的时候,往日的旧情又浮了上来。就像和沙沙一样,暧昧了四年,终于也快到了了断的时候。说实话,倩倩很惹人疼,很知心的女孩,但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最终没能走在一起。

倩倩手放在吧台上,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小晴微微地笑了笑。我把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倩倩并没有顾盼左右,害怕被人看到。

她怔怔地看着我,我觉得她从未这样仔细地端详过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分离惹的祸。如果没有分离,总有相见的机会,于是对对方就比较无所谓。而一旦到了真要离开再难相见时,才发觉原来对方在自己的心目中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倩倩举起杯说道:“来吧,为了你的离去干杯。今晚我们喝个痛快。”说完一口气把一扎酒喝下。我也一口气喝下。我们又像相识的第一晚,一扎扎地喝着。

我认真的看着倩倩,真的和她想再做一次,倩倩微笑着看着我说:“把美好永远的留在记忆中吧。”第八十二章

到了离毕业没几天的时候,人们开始疯狂,简直要到了极致,和菲儿的约会已经变得少了,因为毕业的集体疯狂开始上演,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需要和很多人做个了结,学校的门卫已经不在对我们这些人指手画脚,只要我们敲门,学校的大门绝不会像以前一样超过10几分钟以后在开,而是不超过5秒钟,女生宿舍小脚侦缉队对我们这些毕业班的男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男生宿舍里一片狼籍,空气中弥漫着醇醇的酒味,我们是夜夜笙歌夜夜烂醉。并常常借着酒劲乘着黑暗发疯似地往楼下砸一些酒瓶。更加上演着的时装秀,起码我们屋里的八个人就是穿着各色的内裤,摆着健美的姿势拍了一大通照片。

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天,我们决定进行最后的晚餐。

但是在狂欢之前没有忘记给菲儿发了短信:“菲儿,我后天上午11:00的火车。”

晚上班级最后一次聚餐。我们在校门口的小店定了三桌。我们准备先是一番狂饮,醉倒几个算几个。然后剩下的人再去沙滩彻夜狂欢。

由于是最后一天,大家都显得很隆重。餐前班长陈超致词,然后是雷鸣般的掌声,然后是敲击桌子的声音,然后是喝酒,几乎没有人在隐藏着自己,说着自己不能喝酒,全部都是一饮而尽。

小店顿时喧闹起来,大家呦三喝五,频频干杯。场面十分感人。有搂着脖子喝的、有揽着腰喝的、有搭着肩喝的、有交杯喝的。

宿舍的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各自搂着自己的女朋友狂欢,非常的放肆,我想起了菲儿,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今天她没有来,也许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我说再见吧,不管她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坐在沙沙的旁边,沙沙满脸的潮红十分动人。此时我很想吻沙沙。四年来我一直和沙沙处于暧昧状态,但我们谁也没越雷池一步。我们就这么相互勾引着,相互避让着,我们克制着自己,到了今晚我觉得十分难受,好像所有的感情要喷薄而出,我真的很想和沙沙发生些什么。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毕业的缘故。虽然两人一直都这么清清白白地过来了,但到了真正要离开的时候所有的暧昧被催化了,以至我觉得必须要做些什么来结束这种暧昧,使我们二人的分别显得圆满。

我不断地向沙沙敬酒,沙沙来者不拒。我没想到沙沙酒量这么好。以至我自己有些犯晕。

一场酒下来,醉倒不少,善始善终,将醉倒的人弄回宿舍,剩余集体去江边的沙滩狂欢。

篝火点起来了,红红的篝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放肆,那么的动情,每个人都唱着情歌,抒发心里那最后的温情。

沙沙托着通红的脸默默地看着我,就那么安静的有点另类的看着我。

篝火渐灭,结束的时候到了,曲终人散。

我很自然地拉起沙沙的手,沙沙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已没有了往日的高傲。

我问:“我想吻你,可以吗?”沙沙点了点头。我一把搂过她,我们终于吻在了一起。这个吻,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等了四年。那些同学并没有起哄,而是很理解地静静走开。我们非常狂热地吻了有三四分钟,然后慢慢分开。

我说:“还记得吗?一年级时我让你教我接吻。”“当然,你从没有诚恳地拜师过,你有很多老师,因为你是花心大萝卜。”“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像流水一般,不会再回头。”沙沙流下了泪,这是我在这段见到许多人哭过后,第一次看到沙沙哭。我又把她搂在怀里。

沙沙在我怀里哽咽着说:“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重来了,知道吗,如果你能比那个人早一秒钟,世界也许会完全变一个样子,但是我们今生只能是有缘无份了。”

我心如刀割。第八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校园里开始放让人泪水涟涟的歌,老天也许为这离别感动,竟然下去了蒙蒙的细雨。

宿舍的窗户上多了很多的“别了,我的大学”的字样。

我是明天走的,因为我还有没有了结的事情,我在等待菲儿的出现。

沙沙是我要特别送走的人。

到了火车站,满眼是送别的人,满眼是送行的人,满眼是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场景,久久的不愿松开。

火车开车地笛声响起来了,这种情绪达到了极致,虽然还有很多人上车,但是旁边的火车工作人员,并没有往日粗暴的吆喝着让人分开,或许他们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胆敢作出这样的行为,本次列车绝对会发生集体的暴力事件,最后的结果是,火车晚开了3分钟。

沙沙更是哭的一塌糊涂,这个时候即使我想留下眼泪,也要忍着,我要做个坚强的男人,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轻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紧紧的抱着她。

火车开动的时候,沙沙打开窗户,对着在站台上的我高喊:“夺爱,我爱过你。”

听着沙沙的话,我知道,昨晚的吻是在特定时候发生的,并不代表一种对过去和沙沙感情的一种证明,反倒是暧昧的结束后的一种凄美,沙沙的喊声代表着,曾经的感情,也许这种感情随着她的喊声和火车的离去嘎然结束,但是留下的是一段凄美的故事。

宿舍的人也一个一个的开始走,七个送一个,六个送一个,五个送一个,四个送一个,三个送一个,两个送一个,一个送一个,当最后送走老大的时候,我们的兄弟感情已经被前面的送别掏空了,已经不再流泪,和老大拥抱着,相互拍打着后背,相约着某天的相聚。

车开的时候。。。看着最后的一个兄弟离去,心都碎了

真的不想说再见,。

不想和这四年,和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们说。。再见。。

可,车还是开动了。

孤单的我冒着梦梦的细雨慢步在华灯初放的大街上,我决定买个礼物送给菲儿,想了许久买了一块手拜玉,人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一人一块,这是爱情的见证,并陪了一个蓝色的盒子,因为蓝色代表着纯洁。

回到了学校,往日喧闹的毕业班宿舍楼,显得异常的安静,沿着洒满垃圾的楼道回到了我们居住了三年的311,八个床只剩我的还铺着被褥,显得那么的孤单和凄凉,屋里很干净,虽然老大临走的时候我是极力劝阻老大不要打扫了,可老大说,今晚菲儿一定会来的,不能让菲儿觉得咱宿舍个兄弟不识大体。第八十四章

菲儿如期的出现在门口,脸上挂扎雨水或者还有泪水。我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我甚至忘了站起,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菲儿。我失去了知觉,头脑里一片空白。

菲儿哽咽这说:“你明天就走了,永远离开这所学校了。”

我点了点头。我说不出话,感觉自已很想哭,但我强忍着,我怕自己真要哭了让菲儿会觉得我很不象个男人。事实上我并不是个脆弱的人,但不知怎的,此刻无数种感觉撞击着我,有爱意,有缠绵,有恨,有冲动,有寂寞,有不知所措,还有许多根本就说不清楚的情绪一起向我袭来,每一种感觉都非常强烈,但我还是控制了要掉下来的泪。

我说:“我很怀念在学校的这些日子,特别是和你相识的这些日子,我们都不哭好吗?”

可是菲儿看着我,已经控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啪哒啪哒的掉在地上,却落在我的心上,菲儿起了个很不好头,我终于控制不住了,两滴清泪在眼里转了很久后终于落下,我怕没法控制这种场面,转身走到窗户边背对菲儿站着,看着窗外被雨水淋湿的树叶。

屋里一阵沉默。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转身朝菲儿笑了笑,说道:“说好不哭的,不哭了哈。”

可菲儿的眼泪还是哗哗直流。

“好老婆不哭了,在哭我可打你的屁股了”我调侃着,过来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打开抽屉,拿出为菲儿精心准备的手拜玉,说道:“送给你的,做个纪念。你一块,我一块,也许我们再也……”没等我说出见不到了三个字,菲儿捂住我的嘴。

菲儿轻轻地撕去蓝色盒子的礼品纸,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块手拜玉,菲儿的眼泪又啪嗒啪哒的流了下来,滴在了玉上,她的眼泪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和那两块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她给自己戴上一块,又满眼含泪的给我挂在脖子上。然后猛地抱住我,在我怀了哭的泣不成声,一遍遍地说:“夺爱,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象根木头似地站着,仰头看着天花板,任菲儿抱着,任自己的眼泪纵横。确实太伤感了,生死离别,到了今天终于有了渲泻。这不是我的风格,但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做出这样没有风格的事。我现在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老六会有蒙被痛哭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哭那是因为情还未到深处。第八十五章

我说:“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着黄裙,在学校的荷塘边,好漂亮,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后来上课在你的隔壁,我每天下课,就站在窗边看你。后来为了追你还打了一架,后来我给你写了信,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害怕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再后来我们开始接触了,当我和你坐在一起时,总是想吻你搂着你。”

“忘不了和你在山上你躺在我的怀里沉沉的睡着,睡的很甜很香,因为你知道我们保护你,在我的怀里你是最安全的,我永远忘不了在山上在你熟睡的时候给你的那个吻,真的很美好,刻骨铭心,死也不会忘。”

“更忘不了和你第一次分手后相好的那个晚上,那晚的你就是化成轻烟散去我都认得。真见鬼,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没有你我不知要怎么过。我明天就走了,我再也见不到你。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回忆,我只有在记忆中回味你的笑,你的唇,还有那晚草地上怎么也忘不了的激情和感动。”

菲儿抬起头,满眼的泪水。

“更忘不了我们彼此之间的那次分手,那些日子简直是要多痛苦有多痛苦,要我死的心都有,天天就如怨妇一样看着你在楼前的小路上孤独的走着,如果那个时候,你说一句你去死,我都能从楼上跳下去”

我充满怜爱的说:“菲儿,我爱你,哪怕天涯海角”

菲儿勾住我的脖子,我们用尽全身力气吻在了一起。菲儿边吻边落泪,仍如草地上的那晚。激吻过后,菲儿在我耳边哽咽着说道:“我也要让你知道,自从那天你说了之后,我到今天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接触到我的身体,我是你的,完完全全是你的,我只有你。”

我一阵止也止不住的感动,狂吻菲儿的眼,菲儿的耳,菲儿的脖,菲儿很动情,在我吻她时,她哭着一字一字地说:“你等着我,我毕业了就去找你,我们结婚,我给你生一大堆孩子。”

我差点要脱口而出:“我要和你到永远。”但话到嘴边我突然想起想起了倩倩说的话,也许现在就是非常无奈的时候了,也许该到了恩断义绝时候了,也许到了留下很美好的记忆的时候了,也许到了不得不结束的时候了。人不可能永远都保存着在特定场合下这么强烈的感动的。那么过了这种时候,一切又如故了。

因此最明智的就是让爱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戛然而止,而不是让爱消失殆尽的时候,不是让人觉得爱已经是多余的时候结束,只有这样才是最美好的,最弥足珍贵的。

我狠狠的推开菲儿吼道:“别顾着我,照顾好自己,前面的路还很长,只要你幸福了,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懂吗?”

菲儿怔怔的看着我,默默的掉眼泪,也许她觉的我说的话不可理解,也许她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屋里静的出奇,只有菲儿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却重重的敲击这我和菲儿的心。

菲儿突然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以为我们的分手就此结束,但是菲儿用力砰的一声关上了们,又拉上了窗帘,回过身来,含着眼泪笑着对我说:“分手了,让我们再做一次吧。”第八十六章

我被菲儿的这句话感动到骨子里。我不知这算不算我们两人的又一次分手。今晚是菲儿第一次地讲出分手这两个字,但这句话简直是我认为两人分手时说的最完美最没有遗憾的一句话。饱含深情的分手,没有任何的怨恨。今晚分手我一点不会怪菲儿什么。我望着菲儿出神,她在我面前真如天使。

我抱起菲儿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关掉灯,我们拥抱在了一起。轻轻的褪掉菲儿的衣衫,面对我的是熟悉的又有点陌生光滑如玉的皮肤,外面的雨仍然很大,我觉得在雨中做爱真好,菲儿的呻吟声混合着雨声非常美妙。

而且今晚的做爱很专注,可以更加地投入,更加地忘我,更加地注重细节,不必象野外那样担心被人撞见。

这一晚,菲儿没有离开我的宿舍,我们睡在一起做了三次。头两次菲儿没有再哭,很配合我。到了第三次,天已蒙蒙亮,我们都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永远也不会有了,只能在梦中了,即便是透支体力也是值得。菲儿哭了,她支起身,满脸的泪水,柔情无限地看着我,然后非常主动地开始吻我。我感觉要淹死在她的泪水和绵绵的情意中。我们用尽最后的力气做完了第三次,两人都如虚脱般大汗淋漓。

这是怎样的呆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啊!濛濛的雨气中,充斥着肉体极致的快感,难舍难分的情绪,刻骨的感动。所有的爱在这最后的时刻碰撞着,翻腾着,如大浪淘沙,淘去两人间曾经的不快,最后剩下金子般的爱闪着纯净的水磨过的金光,静静地留在无人的沙滩上。爱在此刻升到了顶点,达到了最美。第八十七章(结局)

从起床直到我必须起身的上午10点,我们不知道有拥抱了多少次,亲吻了多少次。

看着时间就要到了10点,菲儿说:“我想送你件礼物,但是想了好多天都没有想起一件合适的礼物,你在我身上随便选吧。”

“好啊”我调侃到:“那我要你的BAR吧”,从昨晚到现在全部浸泡在悲伤之中,我想要在一种轻松点气氛。

“啊?你敢要这个啊,那行,送给你吧”菲儿说着便要解。

“别别,我开玩笑的,你转过身去,站好了”

看着菲儿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我从里面选了一根最好的、最长的、最亮的、最黑的拔了下来,用纸包好,放在包里。

十点到了,不得不拿上行李。

老天的蒙蒙细雨依旧下个不停,我很纠结,因为这样的雨只有在秋天才会下,这是初夏,能下起这样的蒙蒙的细雨,更加让人伤感,公共汽车上,我和菲儿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把手握在一起,语言是多余的。

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人声纷杂,菲儿斜躺在我的身上,默不作声,其实不需要语言,我们需要好好的享受这最后的温存。

菲儿本来想去买站票送我上车的,但是我不肯,因为昨天我已经完完全全的体验到了那种送站人看着亲人离去的无可奈何的巨大痛苦,我不想让菲儿的心灵承受这样痛苦,我宁愿我承受不得不离去的痛苦,也许对于菲儿来说,我的转身离去立刻消失对她的打击更好一些。

“各位旅客开往济南的D174次列车就要进站了,请到进站口检票上车”

最后的分别时刻终于到来了。

候车室顿时喧闹起来。

“我们谁不准哭!听见没有!”

菲儿流着大颗的眼泪哽咽着说:“不哭,谁说我哭了!”

“来,让老公最后抱抱”说完这话我很后悔,因为我是画蛇添足的用了一个词“最后”,菲儿还是没有忍住“最后”这个词的打击,最终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没有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只有哭出来才是最好的,才会让她好受一下,虽然旁边的旅客有人用差异的目光看着我们,但是我们却如无人,呈现了一副这样的画面:在滚滚的人流之中,有两个年轻的男女紧紧的拥抱一起,我们就像人流中的两尊紧紧拥抱在一起的雕像一样。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候车室里,几乎没有了人,真的该走了,真的不得不要走了,虽然真的不想走。

在菲儿的耳边说了句:“菲儿,我爱你,再见。”狠狠的掰开菲儿的手,背起背包,大步流星的像检票口走去。

“夺爱,我爱你。”菲儿在我的身后撕心裂肺的一句一句的高喊,这声音回荡在整个候车大厅,撕扯着、撞击着、回荡在她和我的心间,冲向云霄。

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真想再回去,再一次的抱抱她,但是不行,绝对不行,否则这分别就会无休止的进行下去,任凭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只能决不回头的走进站台。如果说爱情的开始到结束是抛物线的话,我们现在就站在抛物线的顶端,我宁愿从抛物线的最顶端做着自由落体去享受坠落的奢华,也不愿意去接受爱情的慢慢淡漠,我想菲儿也是这样的,爱就爱的忘我,分就分的彻底,只有最爱才能最痛,也只有最痛才能体会到最爱。

等待上车的时间,点上一支香烟,看着慢慢散曲的烟气,标着所有的一切都将化无形,标志着一段恋情的结束,回过身来,望着这座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坚强的抑制住再一次留下的泪水。

含泪与你别,多少春秋音尘绝?终日望你你不见,唯见夕阳斜。?

含泪与你别,肝肠寸断又奈何?梦里问你你不语,醒来空自嗟。?

含泪与你别,寂寞孤独以诀别?明日寻你你不在,鹊桥已断折。

在开动的火车上,菲儿来了短信:“忧伤总在离别时。”

我回了短信:“菲儿,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会永远记得你,我爱你。”

收到了菲儿的短信:“夺爱,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会永远记得你,我爱你。”

后记:说了再见也许永远不见,后来听说菲儿到加拿大去读研究生。

最后的象牙塔

有这样一个城市,拥有着诸多喧闹繁华的贸易区,据说在市中心的一条步行街上,回收一昼夜路人丢下的饮料瓶,就可以有上百块的收入;拥有着十多条地铁交错纵横宛如蛛网的交通线;拥有着每天在云层之上的办公室工作,整日整日鞋子都不沾灰的人,也有要靠政府的补贴金才能维持家人生计的人……

而在这个城市的郊区,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本应是农田的广袤土地上伫立着风格各异的建筑,古今中外的雕像,成片的香樟树和竹林,百分之八十的居住人群年龄在二十岁上下,临靠着这个地区的地铁站名称为

闲逛于其中,可以看到三五成群一边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交流,一边赶着去上课的男女学生;可以碰到在路上解决掉食堂里打包来的早餐的充分利用时间者;可以遇到或悠闲牵手漫步或同乘一辆单车的情侣;可以和耳中塞着MP3,撑着伞的女孩子擦肩而过……

当然也有些是你闲逛多久也看不到的,比如说:

17号楼,双人男生寝室,门牌号3016,下午三时深蓝色的窗帘拉得严实,点着灯,微微有些凌乱的物品摆放方式,床下的柜子半掩着,T恤的一角露出来,顶棚的电扇积了灰,床旁边的桌子上散落着诸多物品,乐扣乐扣的杯子,上面印着雀巢咖啡字样的红色杯子,剩下五粒的草珊瑚含片,瑞星助手卡卡怀里抱着的笔筒里面除了各类的笔之外还有剪刀,梳子,衬衫的备用纽扣。上面的书架撑得满满,有关游戏,小说的杂志,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教科书,本校主编的教学用书,还有一本厚厚的蓝色《学生常用法律法规汇编》上面夹着缀有红色条带的书签。

然而物品种类最丰富的是床上,枕头旁的手机,iPod,占了不小面积的懒人桌,床尾处堆着随意叠了两折的空调被,懒人桌上笔记本电脑旁还有瓶剩一少半的600ml的雪碧。嗯,这件寝室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了,好吧,还忘记了一样东西。

窝在床上,坐在电脑前的少年,脑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及耳的棕色发丝,微微有些蓬乱,依旧是娃娃脸,浅浅地皱着眉,随着鼠标点击声嘟囔着:“唔,接下来去王屋山打怪……”胃部却适时响了起来,少年舔了下嘴唇,脸色微红,咧了咧嘴,淡淡的酒窝便露了出来,拿起一旁的雪碧灌了一大口,视线却一直没离开屏幕。

还差五个守卫便完成任务的时候,房门被不小的力道推开了,穿着正装的少年身材愈显挺拔,扯松的领带搭在领口处,不算长的头发却有些天生的自然卷,鼻梁高挺,两只手中各提着一袋食堂打包回来的方便饭盒,朝着床上的宅男嚷道:“小澈,下来吃东西!”打算随手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却发现没有空位,挪动了半天才腾出一块地方来,勉强放下手中的东西。

床上的少年歪着头打量下室友,微扬起嘴角说:“瑛,穿上西装还人模人样的哈!”对方却毫不领情地扯下领带,丢到床上撇撇嘴:“要不是学生会有活动,我才不穿这个呢,哎,我说佟星澈大爷,你倒是下来啊,还等着我喂你不成!”

星澈换成挂机刷怪的模式后,跳下床,打开盒盖,深吸口气,喃喃自语道:“我还真饿了……”

终于换回T恤的瑜瑛随口接道:“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东西,你还不饿,就是厌食症了。”顿了下,回头说,“当心被哥知道!”

星澈筷子一停,摇摇头,嘟囔了句:“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咀嚼的动作又停了下来,仔细听了听,问道:“瑛,你手机在震?”

寻找了下振动源的瑜瑛,翻出压在星澈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号码,怔住,拿到当事人面前,表情有些尴尬:“小,小澈,是曹操……”

“什么曹操啊?”疑惑地接过来,扯着嘴角地给室友下了定性,

“瑛,你还真是只小乌鸦!”按下绿色接听键,稳下声音招呼道,

“哥。”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星澈只是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在教室里,嗯,没有关系,正好是下课时间,是的,我们都很好,瑜瑛他,在旁边。很安静?呃,因为很多人在睡觉,所以没有声音,嗯……”

一旁的瑜瑛马上认定这是需要自己配合的时候了,巴巴地去书架那里拽了本英语书,凑到阳台边的少年身旁,用足够引起第三方注意的音量说道:“小澈,你看这个单词什么意思?”

星澈会意地做思索状,答道:“可能是直觉的意思,嗯,后面单词表里面有的吧……”拿开手机,按下扩音键,和少年比着合作愉快的手势。

温润的男中音从手机中传出:“瑜瑛和星澈都很用功嘛,哥真是很欣慰啊,可是按照教学管理信息中的课表,英语阅读课是在今天上午吧?”

两个少年得意的表情瞬间冻结了,丢下英语书的瑜瑛随手捞起电话进行补救:“哥,是这样的,我问小澈的是书下的注解里的单词……”很好的借口,毕竟法律类的书籍引用他国作品的情况不在少数。

谁知男子却用颇为轻快的语气回了句:“厉害啊,《毛邓三》的书上都能找到外文的注解……”

这回是彻底石化了。

好脾气的男子浅浅地笑了声,继续说道:“正好明天是周五了,上完课就回家来吧,哥做几个好菜,咱们好好谈谈,怎么样?”无限温和的语气中却听得出没得商量的味道来。

叹口气应下,结束通话后,从不向命运屈服的瑜瑛同学立刻在西裤口袋中翻出自己的手机,像个最乖巧的学弟一般主动和学姐讨来做海报的工作,然后一脸无辜地告之坐在椅子上明显已经消化不良的少年:“小澈,呐,你也看见了,我周末有事情要做,哥那边儿交给你了!”

星澈愤愤不平地反驳道:“也不知道是哪只小白拿英语书来暴露行迹的!没有义气!”

瑜瑛拉了把椅子坐下,晃晃食指,谆谆善诱道:“小澈,你这样想就不对了,我不去上课作息时间也很正常,你呢,不去上课就连饭都没办法解决!再旷课就有被饿死的危险。”

星澈白眼:“自己连着两天夜里去KTV通宵,还敢说作息时间正常!”

小卷毛少年摇头:“哎,小孩子哪能理解成年人的应酬呢!再说我有睡觉的啊!”

不提这个还好,娃娃脸少年一下子连筷子都弄折了:“对,佟瑜瑛大爷您在寝室里睡觉,我去帮您应付点名签到,还要从教室西面窜到东面,一会儿脱外套,一会儿穿外套来分饰两角!”

瑜瑛闷头笑:“哎呀,帮双胞胎哥哥的忙天经地义嘛!小澈!”

少年却直接别过头,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听说过生日差了四个月的双胞胎吗?”

瑜瑛晃晃脑袋,结束话题之前感慨道:“小澈真是没有幽默感!”

星澈这时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瑛,你,你刚刚有挂掉我的手机吗?”

瑜瑛随口应道:“嗯,当然有,我有把滑盖推回去!”拽过丢在旁边的垂着水瓶座挂件的手机,分明看到上面依旧在跳动的通话时间的数字,啊地惨叫一声,抱有侥幸心理地小小声“喂”了一下,巴望着男子已经先挂了电话。

但天意往往不遂人愿,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嗯,我在,除了刚刚的叫声之外,内容一直很精彩,看来我们这周末可以聊的内容很丰富嘛,瑜瑛,你那个海报带回家做吧,有问题吗?”

“没,没有……”弱弱地回答,随后用力按下无辜的红色键,迁移怒火,“小澈,你说你一个男人用什么滑盖手机!还是水绿色的,你还好吧你!丢了它,马上丢了它!”付之行动地朝阳台走去。

星澈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手机毁于一掷,扯住少年控诉道:“明明就是你没有常识,还不肯多看电视,谁不知道这种手机推上滑盖不等于挂断……”

这时房门再次被大力推开,寸长的发丝根根向上的少年嚷道:“瑛仔,小澈,打球去吗?”随即看到扭打在地的两只,怔了两秒,丢下一句:“呃,打扰了,你们继续……”利落地退了回去,关上房门,随即又推开一点,伸进脑袋喊了句,“小澈,加油啊,反攻啊!”

中学生总是觉得小学生比较幸福,课业没有那么紧张,可以享受完整的法定假日,其实会有这种想法,大抵是因为可爱的孩子们还没有进入大学,对于相当一部分的大学生来说,尤其是文科大学生,课业负担这种词只出现在考前的一周或者一天……

在这里双休日的概念基本上是不准确的,从周三下午起便可以看见拖着旅行箱回家的同学,一路上滑轮的摩擦声不时引起侧目,至于为什么回家要用旅行箱,至今也不是很理解。到了周四,傍晚时分主教学楼附近的校门口便经常可以听见这样的对话:

“帮我把书带回寝室吧!”

“拜拜,下周见!”

“哎,你也回去啊,一起啊……”

等到周五下午的时候,踱到校门去等公交车,遇到本班的同学,往往会互相抱怨几句“也不知道这学期的课是怎么排的哦,凭什么周五下午还有课啊!”,“就是的啊,作孽啊!”,“下周就跷了它……”,“那个老师要点名的啊,受不了!”语气之中大有流年不利之感。

而这会儿在公交车上递交通卡给售票员的两个少年便也同属于课表排得很烂的行列。鼻梁高挺的少年拍拍站在一旁整理耳机线的同伴,比了下最后面的两个座位:“小澈,过去坐啊!”

星澈调着音量,瞥了眼遥远的座位,摇摇头说:“过一会儿就到地铁站了啊,就站这儿吧!”

瑜瑛却已经向后面移动起来,嘴里嘟囔着:“趁还能坐的时候多坐一会吧……”

娃娃脸少年闻言垂头苦笑了下,酒窝一现,更显稚气,跟过去坐到瑜瑛身边,撇撇嘴抱怨:“能不提吗?”

小卷毛少年颇为义气地挺起胸:“放心!当哥的罩着你!”

星澈却别开眼看窗外的风景:“那拜托你先把英文注释从《毛邓三》的书上找出来吧……”

十分钟后上了地铁,乘客并不多,两个少年得以各居长椅一边,头靠在透明的隔板上,星澈马上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一直对室友如此受周公宠爱的事实心存不满的瑜瑛伸长腿,踢踢娃娃脸少年带着蓝边的运动鞋:“小澈,别睡了,起来串供!”还一本正经地拿出纸笔来。

少年却只是迷迷茫茫地睁开眼,困惑地“嗯?”了一声,比比耳机,表示自己全没听见。

瑜瑛有些郁闷,坐到星澈的旁边:“一出门儿就非得听着歌不可,音量还那么大,别听了,研究正事儿呢!哎,你在听什么啊?”

星澈也不多做解释,摘下左耳的耳机递给室友,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在说,呐,也给你听,求你别再唐僧了……

瑜瑛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反应过来:“是啊,能喜欢一个乐队几十年,小澈真是长情……”

星澈把头靠在兄弟肩上,颇为无力地回了句:“好像我今年才满二十岁吧……”

不久之后客流量增多,瑜瑛又一次独自面对微妙的尴尬局面:两个少年穿着颜色相近的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的T恤和连帽衫,一人一只耳机同听一首歌,娃娃脸的少年还倚靠在另一个挺秀少年的肩上,睡得很踏实。很快便接收到各种复杂的目光,甚至还有女孩子拿出手机把镜头对准这里,以发短信作为掩饰,接着发出咔嚓的声音。身经百战的小卷毛少年大大方方地回视,嘴角扬起笑来,眸中隐着顽皮的神色,歪了下脑袋把头贴在熟睡着的少年的发心,慢慢地闭上眼睛,空闲着的右耳马上听到了抽气的声音。

到站之前,星澈睡到自然醒,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莫明其妙被打了一拳的瑜瑛瘪瘪嘴,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耳机,随即瞥到一片空白的纸,突然想到主要任务来,有些沮丧地说:“小澈,还没有对好口供啊!”

娃娃脸少年捏捏眉心:“瑛大少,你有听说过串供还做记录的吗,你当是录口供啊!要不要再请第三方到场?”

瑜瑛挫败地收起纸笔,看着对面女孩子包上的巨蟹座挂件发了会儿呆,突然转过头说:“小澈,你想吃海鲜吗?”

星澈一怔,下意识地说:“嗯?你不是不喜欢吃海物嘛……”顿住,大悟似的眯起眼,嘴角带着笑,“瑛,你太差了!”

行动派的两个少年一下地铁就喜滋滋地直奔超市里水产腥味扑鼻的地方,转了两圈却对那些垂死挣扎吐着泡的螃蟹和翻着白眼的鱼提不起食欲来,小卷毛少年孩子气的曲起食指敲敲螃蟹壳,问道:“喂,还活着吗?啊!”在螃蟹大哥挥舞钳子之前险险收回手,虽然被皮筋系着蟹大哥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一旁的星澈嘴角抽搐了下,随即毫无同情心地笑出声来:“哎,瑛,要是你现在挂了彩,那么计划就提前宣告失败!”

最后拿了盒冰柜中的对虾来充数,又来到酸奶牛奶的领地,最麻烦的三口之家莫过于三个人喜欢三种不同口味的酸奶,草莓,芦荟,原味每样一联,满载而归。

人口密度大的城市,有几个主要特点:首先中心区及其附近的住宅层数较高,算是充分利用空间,俯瞰下去就是一只巨大的刺猬把根根尖刺指向天空;其次生活节奏比较快,或者说竞争压力比较大,假如有一天心血来潮静止在市中心的地铁站里,你会感受到周围的大部分人快速从你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阵风,当然记得抱住根柱子,否则基本上就随波逐流了;最后便是犯罪率较高,个中原因就不仔细分析了,不过它直接导致住宅区加强防卫,小区门口有岗,楼门口有电子锁,底楼还有保安……

瑜瑛把印着XX超市字样的环保口袋挪到左手,和小区门口的保安叔叔挥了挥手。记忆力超群的保安熟络地和两个少年打招呼:“回来过周末了啊?哟,还买菜了?”星澈只是淡笑着点了下头,小卷毛少年则朗声回应:“是啊,今个儿海鲜大餐!”

到了楼门口却没这么顺利,底楼换了个新人,一见两个少年开了电子门走了进来,连忙走过来客气地询问是住在几层几号的,又闲聊了两三句,归家的少年们才进了电梯。

靠在电梯壁上看着跳动着的数字,瑜瑛有些无奈地笑着说:“我总觉得回哥这里就像是来接头的一样,要经过层层关卡!”

星澈耸耸肩:“还好没让我们对暗号什么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瑜瑛却闷头笑了起来:“怎么没有,小澈你还记不记我们第一次到哥这里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就被拦住了。”

娃娃脸少年微微一怔,也想起当时的场景来:

【尽职尽责的保安大叔例行公事地询问两个陌生面孔的孩子是找谁的。

小卷毛少年照着手机短信念出具体的门牌号来。

保安大叔略一思索,点头说:“哦,那家人我认识的,好,你们说说看他家姓什么,说对了才能让你们进去!”

两个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赫连!”

保安大叔却没太听清:“什么?不对吧,好像不姓连……”

娃娃脸少年眨眨眼,一脸镇定地回答:“哦,那姓赫!”

大叔很开心辞典地喊道:“对了,对了,回答正确,你们进去吧!”

进了小区,小卷毛少年无力地抱怨道:“哥什么时候还改姓了?”

娃娃脸少年忍笑解释说:“准是哥自我介绍时说了全名,人家就以为他姓赫了!”

小卷毛少年撇撇嘴:“赫连齐便是姓赫,叫连齐?也不想想谁家会给孩子起这种名字啊,出生在祁连山吗?”】

回忆结束,开门入户,菜香满室收不住,一直以来被食堂大锅饭折磨的两个少年刹那间饥肠辘辘。

户主从厨房走出来,把腾着热气的汤放到餐桌上,浅笑着说:“回来的真是时候,洗洗手,吃饭!”鼻翼上方留着平光镜硌出的浅浅印记,尚未到而立之年的男子眼眸之间温润澄澈,没了金丝边眼镜的掩饰,更添出几分稚嫩,和在校生没差多少,亚麻色的围裙,挽起的棉质家居服衣袖,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墨色西裤,本应是颇为怪异的组合,穿在男子身上倒有几分舒适柔和的感觉。

鼻梁高挺的少年当即表明态度:“啧啧,娶妻当如是啊!”随即被男子眯起的眼眸震慑到乖乖地洗手换衣服。

娃娃脸少年从来都值得信赖,这会儿也没忘记主要任务,凑到男子身边,笑得乖巧无害,扬扬手中的口袋:“哥,加菜!”

男子接过盒子上已经满是水气的对虾,回手放进冰箱下层,再揉揉少年本就凌乱的头发,微扬嘴角:“好,下周给你们加菜!”星澈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观察出男子的真实想法来。

换好家居服的瑜瑛蹬着拖鞋吧嗒吧嗒地奔过来,努力扭转局势道:“可是我想现在吃,哥,我和小澈一周没吃到海鲜了!”

男子耸耸肩:“但我不忍心某两个小孩儿在今晚之后因为海鲜的原因而导致身体状态进一步恶化。”

在心里默默憎恶了一下男子如此绕口的说话方式,挫败的大男孩儿们坐了下来,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全心全意地享受美食。

晚饭之后,猜拳失败的星澈留下来洗碗,谁知娃娃脸少年刚把洗洁精挤进清水中,瑜瑛扰民的脚步声又由远及近,最终出现在眼前,小卷毛少年热情地挽起袖子:“小澈,我来帮忙!”

星澈露出一脸怀疑的神色:“为什么?”

瑜瑛认认真真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说:“因为我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怎么忍心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干活儿!”

娃娃脸少年唯一的反应便是猛地打了个寒战,然后低下头迅速工作着。

高挺鼻梁的少年只好坦白:“哥说要我先和他去书房,小澈你也知道一吃完饭就做剧烈运动总是不好,我这是为哥的身体健康着想!而且共同犯罪总没有分开审判的道理!”

星澈当即停下冲洗的动作,向远离瑜瑛的方向迈了一步:“谁和你是共同犯罪,你的算你的,我的算我的!”愤愤不平的语气。

小卷毛少年眼神很是受伤,嘴角哆嗦着,半晌说了句:“小澈,你这是要和我管宁割席吗?”

半个小时之后来到户主工作室的两个少年衣服上依旧残留着未干的水渍,可见刚刚在厨房战况之激烈。

男子悠闲地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淡笑着问:“一起洗澡了?”

高挺鼻梁少年居然还一脸紧张地回:“哥,你别误会,我和小澈真的什么也没做过,呜,你相信我啊!我对你是真……”

娃娃脸少年终于愤怒了,随手把沙发上的抱枕闷到瑜瑛脸上,回手拍在桌子上,悲壮地说:“开庭!”

哲学上说外因可以影响事物的发展,换句话来说,就是环境很重要,比如说学习外语见效最快的途径就是到那个国家去生活,当然最初的时候一定要有异常良好的心理素质,以便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存活。再比如在古代有这样一对夫妇为了让自家儿子来掌管家里的财政,就总是故意在其子面前宣传记账这项活动是多么的有爱,终于小孩子落入了圈套。

基于上述原因,赫连齐认为很有必要对两个弟弟加强法律氛围的熏陶,于是书房内的“谈心”活动通常是按照特定的程序来进行:

话说星澈气势汹汹地拍桌开庭,随即便垮了脸,吹吹震麻的手。男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靠在椅背上:“法官大人,下次买个小锤子给你吧。”娃娃脸少年吐吐舌乖乖地蹭到瑜瑛身边站好。

男子保存好文件,放下鼠标,椅子转了九十度,对着两个少年浅浅一笑:“那么,先由我来宣读‘起诉书’。”眼神中的锐气一闪而逝,“佟瑜瑛两日夜不归宿,日间跷课睡觉,昨日依旧没有去上课,还试图以拙劣的借口掩盖犯罪事实。佟星澈跷课在寝室进行绝食活动,并且面不改色地对兄长进行欺骗。嗯,暂时就这些,你们可以就指控的内容进行陈述了!”

而刚刚还叫嚣着要割席的两个少年互视一眼,达成合作的共识。怀里搂着抱枕的小卷毛少年皱皱鼻子说:“哥,证据呢?控方举证啊!”

男子挑起眉:“怎么?昨天和我通话的不是你们俩,还是想告诉我你们以为今天是四月二日?”

娃娃脸少年无害地笑笑:“哥,昨天和您讲电话的是我们俩,但是,只凭被告人的陈述是不能定罪的啊!”

男子不慌不忙:“很好,为了避免刑讯逼供现象继续猖獗下去,确实只凭被告人的供述不能定罪,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你们俩是互相检举来着。”

高挺鼻梁的少年退而求其次:“那么,算是立功吗?”

男子为难地叹口气:“可是你们俩刚刚还拒不认罪啊,这样的话,我很难宽大处理啊,毕竟违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

不说这句还好,两个少年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星澈观察着男子的表情:“哥,你真没听说过另一个版本吗?”

男子扬扬眉毛,不置可否地等待着。

瑜瑛马上公布答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男子却毫不惊愕地弯下眉眼:“现在还在流行这个吗?真可爱!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非常连贯地说了两句毫不相关的话。

星澈一怔:“这么快就到最后陈述了?”

小卷毛少年更为激动地嚷道:“就剩一句了?别啊,哥,我还有话没说呢,你不知道咱们那个毛邓三的课有多无聊,讲课的是文学院的首席院士,老早就听学姐说过这老头长得像穿山甲,第一堂课时我去一看,嘿!人家穿山甲冤死了!讲课的时候方言口音还特别重,基本听不懂,我一想去课上睡觉,还不如不去,怎么说也算是尊老吧。”

娃娃脸少年听完这段话立刻露出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朝着远离慷慨激昂的少年的方向迈了一大步,万分后悔地说:“哥,我认罪了,我请求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和他的想法不一样,真的!”

男子站起身,揉揉星澈的脑袋,笑得和蔼可亲:“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嘛,在线网游玩到四十级了吧?”

星澈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摇摇头。

男子颇为惋惜地说:“这样啊,本来还有些装备想给你呢,可惜你等级不够,估计是用不上了!”

好哥儿们瑜瑛马上凑过来说:“小澈,谦虚啥啊,昨个儿咱不是就到五十了嘛!哥,他能用,你都给他吧!”再一回头,只看到娃娃脸少年蹲到墙角种蘑菇的背影,小卷毛少年顿悟自己说错话了,嚷道,“哥,他不是昨天玩的,是前几天玩儿的!”这时墙角的少年就差没以头抢地了,可怜巴巴地回过头来说:“哥,你赶紧判吧……”

男子走过去拉起蹲着的孩子,微微皱起眉说:“其实我并不觉得不去上课是什么罪过,但前提是把跷课的时间用来做对自己更有意义的事情,如果小澈你只是饿着肚子玩电脑的话,哥宁愿你去课上睡觉,这条算二十。”

娃娃脸少年咬着下唇点点头。

男子又走到瑜瑛旁边,玩味地看着少年一脸戒备的神情:“瑜瑛,你打算出国吗?”

小卷毛少年瞪大眼睛,费力地把自己准备好的台词咽了回去,随口答道:“没啊。”

男子眯起眼:“那为什么现在就开始倒时差了呢?”

瑜瑛撇撇嘴:“哥,你可以直接说下次不要去通宵了!”

男子轻哼一声:“连着两天晚上KTV,喉咙充血了吧,白天睡觉,醒了之后头不疼?仗着年轻,再这么熬,将来一定后悔!我也不为难你,一天十下,两天算三十!”

高挺鼻梁的少年委屈地瘪嘴:“老爷爷,这不算累犯,你以前没罚过!”

男子点头:“学得不错,但这算连续犯,还是从重处罚。”看着少年垮下脸,男子忍了下笑,接着说,“至于你们俩欺骗我的事情嘛,我一直认为骗人是非常不好的行为,骗人还被发现就更是差劲,所以每人加十下,没有意见吧?”

两个少年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觉得还可以接受,但还是不约而同地做出一脸冤枉的表情,在两个弟弟开始和自己买菜般地讨价还价之前,男子抓紧时间问了句:“一切按老规矩办,谁先来啊?”

意料之中地出现了兄弟情深的画面,两个少年争先恐后地喊着:“我先来!”,差点儿没再打起来,男子不慌不忙地拽出古铜色的木质戒尺,靠在桌边好心提议道:“你们俩还是用最公平的方法决定吧!”

接下来两个少年很听话地猜起拳来,上天一直很公平,这次赢的是星澈,当即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输了的小卷毛少年哀叫一声,吸吸鼻子,转过身去,做出标准的俯卧撑姿势。

娃娃脸少年深吸口气,撑在了桌边。

男子却面带微笑地等待着,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星澈当即红了脸:“哥,我今年二十了……”

男子装无辜:“嗯,我知道,生日礼物我也送过了啊!”戒尺轻轻点在少年的腰眼处,语气一转,“可是还是像个两岁孩子一样不肯好好吃饭,这种错误,不这么罚都对不起你,小澈!”

向来识时务的孩子直起身垂下头解皮带,犹犹豫豫地褪了裤子,俯身撑好之前,扬起脑袋看看男子,小狗一般的眼神,脸儿红得像番茄。

伸手解救出小狗崽儿咬着的下唇,赫连齐相当好哥哥地说:“小澈,疼就喊出来,不许咬着嘴唇,还有,记得帮另外那只数数啊。”

俯在地上的小卷毛少年颇为不满地嘟囔了句:“烂规矩!”

前十下尺子照常热身,从腰下打到腿根,再返上来,力度也不算重,打得也不快。星澈稳稳地从一数到十,而瑜瑛则相应地做了十个俯卧撑,这便是两个少年抢着先挨打的原因,毕竟先做几十个俯卧撑,再挨打总是件难过的事情。

十下过后,熟悉套路的星澈深深地吸了口气,接下来的尺子就不会这么好挨了,果然后面的尺子一下下全都瞄准臀峰,所有的尺子印儿都重合在一起,力度也比前十下重了许多,第八下的时候,少年数数的声音就开始不稳了,一道尺子的痕迹清晰地浮现出来,与周围只是微微泛红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额际的汗水滴了下来,落在实木的桌案上,凝成一滴,十三下尺子落在同一个部位,一分一毫都不差,成功地让娃娃脸少年软了胳膊,手肘一下子磕在桌上,口中的数字也变成了:“呜……”

反应最快地是做了二十多个俯卧撑的少年,当即喊道:“哥,你别再打了,小澈都不识数了,二十三下来是五……”

男子却只是默默地放下尺子,扶起少年,揽在怀里,轻轻地拍拍后背,等小孩儿稍稍平静下来了,才伸手擦去星澈额上的汗,眼神温柔而坚定:“小澈,你自己说,还打吗?”

随手拽起男子的袖子擦着余下的汗珠,娃娃脸扁着嘴说:“哥,小澈长记性了,你换个地方打!”

男子忍笑:“撑在桌上不舒服,要不趴到哥腿上来?”

星澈却颇有气节地别开头,径自回到桌前撑好了。

赫连齐再提供福利:“不急,再歇一会儿吧。”

一直被忽略的少年终于爆发了:“没有你们这么办事儿的,哎,我还撑着呢,哥,小澈都歇了,我怎么不能歇啊!”

男子微微扬起嘴角,拿起尺子,连着七下敲在星澈臀腿相间的地方,速度极快,星澈吸了口气,也颇为快速地连着数了七个数,傻了眼的是可怜的瑜瑛,必须按照数数的频率来做俯卧撑,那,现在怎么办,一声哀号:“啊,你们还拿不拿我当人看啊!”

曾经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人和你相似到就如同你的复制品一般,那么会相处得怎样。最开始的时候觉得两个人有相同的想法,相同的爱好,大抵会很开心,很亲切吧。但反过来想,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去做,你个性中的弱点他也同样具有,那么无疑是把两个人的缺点扩大化了,短时期的投缘感一过,就会出现很多的麻烦,总之很难长久地相处下去。换句话说,真正能够绵长久远地陪伴着你而又不会彼此厌倦的人,往往是个性有些差异的人,嗯,就像磁铁的两极,各自不同,却又彼此吸引。

而眼下就有一对很好的例子:挨过打后,嘶嘶地低声抽着气穿好裤子的娃娃脸少年扬起头朝男子扯扯嘴角,表示自己情况还好,汗水沿着脸颊流下来,少年也只是颇为低调地说了句:“哥,小澈先回房间了。”并且脸色微红地拒绝了男子要抱其回房的提议,慢慢地蹭出门去。

与之相对的便是那个尺子还没上身,就呈大字型赖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小卷毛,嘴里还嚷嚷着:“啊,累死了啊,太不仁道了,哥,你这是虐囚!呜,我要上诉!”男子见怪不怪地坐回桌前,随口应道:“嗯,去上诉吧,反正上诉不加刑,出结果了再通知我!顺便提醒你最后那几个俯卧撑动作真的很难看。”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继续整理材料,把某人忽略得很彻底。

瑜瑛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瘪瘪嘴说了句:“谁不知道你这里就是最高院,我还去哪里上诉!”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到门边,朝着紧闭着的门猛喊了几声,“小澈!佟星澈!爷在叫你呢!马上给爷过来!”附耳贴在门上,什么动静都没有,松了口气,靠着门自言自语道,“好极了,隔音效果真不错!”

饶是身经百战的男子这会儿也想安装个避雷针,挑眉说:“时间不早了,我也准备下班了,要办什么业务明天请早吧,反正滞纳金也不多,每天才二十下而已……”

少年瞪大眼睛冲回桌边:“你,你们怎么还涨价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容易吗?”吸吸鼻子,略带讨好地捧了尺子送到男子面前,“您看,还能打折吗?”

男子却干脆地点头同意了,接过尺子,轻轻敲敲桌子的边缘:“没问题,不过纠正你一个读音,那字在这个语境里不要念成‘zhe’,要念成‘she’,自己趴好吧,尺子折了后,记得去古董行里买个新的赔给我。”

高挺鼻梁的少年当即扁扁嘴说:“哥,我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客户,也不是你的对手,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吗?”语气无限委屈,垂着头就差没蹲下来画圈圈了。

男子站起身,用力揪了下少年的耳朵:“除了我弟弟,我才不给别人机会在我面前这么耍赖呢!行了,别磨蹭了,早点儿打完好给你们俩上药!”

少年揉揉耳朵,嘟囔道:“打了还得上药,这才叫无用功……”,手放到腰间,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抬头问道,“哥,我犯的错不是两岁孩子的,你看能不能……”

男子一脸骄傲地说:“是啊,一般满周岁之前的孩子都不按照正常时间睡觉,你比两岁还年轻呢!”

瑜瑛挫败地褪下了裤子,胳膊还疼着,只能完全地俯在桌面上,红着脸抱怨一句:“哼,没满周岁你都下得了手,狼外婆!”

哭笑不得的男子依旧是十下热身,而少年却一点儿不消停地哼哼着,仿佛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一样。

接下来的尺子一如既往地加重了力道,并且落点很固定,小卷毛少年也相应地加大了反响,嘴里嚷嚷着:“啊,疼,哥,换地方啊!哥,你不用瞄那么准,打个五环也不丢人!”还捶着桌子助长声势。

男子此时终于理解了这破孩子事先确定隔音状况如何的原因了,要不是这个房间的强隔音功能,现在早有邻居来投诉扰民了。

同一个部位挨了十五下,少年终于安静了一会儿,男子反而有些不放心,尺子轻敲在肿起的部位旁边,试探地叫道:“瑜瑛?”

小卷毛晃了晃,低低地应道:“哥,缓一会儿,我喉咙痛,喊不动了!”挣扎着起身,低下头享受着“水来张口”的待遇。

男子又从抽屉中拿出一联草珊瑚,粉色的药片喂到少年嘴里,关怀道:“好点儿了吗?”

少年点头,很快便眉眼弯弯,抗打击能力可见一斑。

男子又教导小孩儿般地说:“放到舌头下效果更好哦,试试看!”

心里暗暗想着“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啊”的好奇少年立刻实践了,却没有觉得有什么更好地效果,困惑地看向男子。

还没等少年发问,男子突然按下少年的身子,连着十五下制造了另一道肿痕,瑜瑛连呜咽都来不及,直起身做愤怒状。

男子却自然而然地坦白道:“没错,是骗你的,怕你一疼起来把药片抽到气管里。”扬起温和的笑,“不过安静下来的瑛儿还真是可爱啊!哥哥抱你回房间吧!”

心里微微念叨着“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少年一甩小卷毛,穿好裤子,扶着桌子以诡异的姿势推门挪了出去,目的地为佟星澈的房间。

抬手敲门,门却没锁直接开了,导致瑜瑛差点儿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进了门,抬起头发现娃娃脸少年利落地把双臂交叠在枕头上,头还搭在上面,一副乖巧养伤的摸样。小卷毛少年回手锁上门:“是我,别藏着了,不就是PSP嘛!怕哥看见怎么还不锁门啊?”

娃娃脸少年头也没回地回了句:“锁了门才更可疑吧”,拿出盖在手臂下的白色PSP,带好耳机继续练习手指灵活性。瑜瑛蹭到床边,硬挤出一块地方,脑袋凑过去:“玩什么呢?呃,太鼓达人?小澈,我服了你了!”投降般地高举双手,脑袋埋在枕头里,大有要闷死自己的趋势。

星澈镇定自若地回:“这歌儿还蛮好听,而且速度够快!”

小卷毛侧过脑袋,抱着枕头问:“哎,下周我们部搞活动,小澈你去不去?”

星澈手上动作不停,随口答:“你们部活动,我去干什么?”

瑜瑛叹气:“要演节目的啊,陪我唱个歌吧!”

星澈随着歌曲的节奏点点头:“小事儿……”

这时敲门声传来,星澈利落地关机,摘下耳机放到枕头下,并且示意旁边的某人去开门,高挺鼻梁的少年不情不愿地拖着残躯类人猿般地移动到门边开了锁。

门外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一瓶云南白药,要笑不笑地问:“怎么还锁门了,在做什么,不方便吗?”

瑜瑛毫不客气地白眼,蹭回床边:“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啊!”

男子微怔一下,忍笑说:“也对,耽误你们了!”

小卷毛愤愤地扯了枕头朝着声源处丢过去,星澈想到自己的枕头还另有用途,咬咬牙假装睡觉。

古谚有云:“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于是乎晨练一直是被宣传提倡的活动,方式也多种多样:小广场上爷爷奶奶的太极,社区里遛狗兼散步的婶婶伯伯,电视机前“每天五分钟”健美操的阿姨们……当然还有种晨练方式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仲春时节,初生的太阳一半浸在湖水里,暂时还没有起到温暖人间的作用,只是有照明的功能罢了,花草树木密集种植的小路上尚有未散尽的雾气,很快宁谧的气氛被打破,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出现在眼前的是众多“祖国八九点钟的太阳”拖着疲惫的步伐睡眼惺忪地奔向前方,目光茫然,仿佛正面对着自己渺茫而不可知的未来,速度并不算快,也有停下来边走边聊的,1500米左右的距离,时间卡得很严格,每天六点半到七点,六分钟到八分钟,超时不行,时间不到也不行,终点的刷卡处就经常看到没有算计好时间的可怜孩子们站在旁边等待六分钟的到来,如果说在整个大学生涯中有一项活动一定要配备手表,相信我,那不是考试,而是晨跑。

门牌号3016,六点二十五分,闹钟在小卷毛脑袋的旁边准时响起,而当事人却免疫力很强地毫无反应。急促的滴滴声成功地唤醒了旁边床上的少年,拉起被子蒙在头上默默忍耐,十个数后,宣告放弃,娃娃脸上带着不甘心的表情,唤道:“瑛……瑜瑛,佟瑜瑛!”对方却完全没有回应,任凭噪声制造器在旁边工作。

星澈一脸沮丧地下了床,疲惫地走过去消灭声源,却发现其被某个破孩子扔到了床头的最里面,少年无奈地爬上床,左手放在沉睡的障碍物旁边,伸长右胳膊去按下闹钟,当声音戛然而止的时候,小卷毛脑袋晃了晃,睁开了眼睛,困惑地眨了眨,随即低低地叫了声,抱着被子向后缩去,一系列动作成功地让类俯卧撑姿势的娃娃脸扣在了床上,而高挺鼻梁的少年这会儿还半梦半醒地说了句:“小澈,原来是你啊,大白天的,咱别这样……”

星澈坐起身子,咬咬牙,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制造什么血腥事件,一边下床,一边用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说:“佟瑜瑛,我正式通知你,我要求换寝!”

小卷毛少年还露出一脸委曲求全的表情:“小澈,别啊,那,你愿意白天也行,我听你的还不成嘛!”随即接收到星澈凶狠的眼神,瑜瑛一抖,彻底精神了。

十分钟后两个少年也加入每日一跑的行列中,棉质浅蓝色T恤以宅为主的少年娃娃脸上带着疲惫,耳机线随着步伐在胸前荡来荡去;与之相对的是红底黑条T恤的少年小卷毛起起伏伏,跑步的时候嘴巴也不闲着,一脸兴奋地和旁边的少年述说着什么,娃娃脸少年却打了个哈欠,把耳机又向里面塞了塞。

迷你马拉松结束后,两个少年随着人群荡进食堂,窗口前排着长队,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味道,为了方便同学们了解各个窗口出售的食物,学校食堂善良地采取了早餐万年不变的方法,小半年下来,就足以使一个普通的在校生具备熟练背诵每个窗口早餐菜色的能力,连包子的馅料都不会有差错。浅蓝色T恤少年收起耳机线,深呼吸了一次,娃娃脸上马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径直通知旁边去拿餐盘的小卷毛:“瑛,我饱了,我先回寝室了……”十秒钟后星澈瘪着嘴手里端着瑜瑛硬塞过来的餐盘站在三号窗口前的长龙里,嘟囔着:“就会哥挂在嘴边,没格调!”

喝了一大碗掺了豆浆的水,星澈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是过饱和状态了,比比嘴角示意对面的少年摘下蹭到脸上去的芝麻粒,再暗暗感叹一下某人一如既往的好食欲,不知不觉之间居然说出了口:“心思单纯真是不错……”

谁知小卷毛抬起脑袋,浅笑着眨眼:“佳人究竟为谁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终不悔?”还舔舔沾在唇边新生胡茬上的豆浆。

娃娃脸此时连抚额长叹都省了,直接端起自己的餐盘,镇定地说:“同学,我看见我的朋友了,就不和你拼桌了,再见……”

上午连着四节刑法总论,两个少年一人一只耳机,留下一只耳朵听课,还自认为能够起到提神作用。课程进展到刑法中的认识错误,讲到对象错误时一身西装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站在讲台上举例道:“大家来判断一下,如果把人误当成狗射死了,构成什么罪,如果是把狗当呢,如果是披着狗皮的人呢?”……“某甲见周围无人,趁夜深人静扑倒对方,开始扯头发,撕衣服,最后发现对方是个男人……”当即听到窃笑声“小攻。”

娃娃脸少年嘴角抽搐了下,转头对笑得小卷毛直抖的少年说:“瑛,教室里的冷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

收住笑的少年配合地做了个寒战的动作:“是啊,简直是寒风刺骨啊……”

十一点三刻娃娃脸少年终于到了一个可以避雷的地方,吃着没有加辣的炒粗粉,对面的瑜瑛笑得一脸友善:“小澈啊,我们部里的活动就在下午进行,吃过饭我们就过去准备吧……”

星澈随口应着:“哦,好,在哪个教室?”

高挺鼻梁的少年眨眨眼:“不在教室,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义演在教室了?”

娃娃脸表情僵硬了:“什,什么义演?”

小卷毛少年一脸无辜:“咦,晨跑的时候和你说过了啊,我们部的活动就是在食堂附近的那个小广场上义演,为灾区募捐……”

手一松,筷子落在桌上,星澈这才顿悟到人生没有最囧,只有更囧的道理。

曾经有这样一个实验,纸上画了两条线,视觉上可以判断出A比B长,找来五十个人判断它们的长短,并且事先告之其中四十个人要回答B更长,当把五十个集中在一起进行回答时,余下的十个人也给出了B更长的答案,这种现象便是从众效应。在日常生活中得到普遍的应用:卖布的有布托儿,卖药的有药托儿;出门儿吃饭的时候喜欢找顾客多的店,哪怕需要站在门口儿等座位;过马路的时候即使是红灯,看到大多数人都在向前走,也会跟上去……

而这种效应校学生会和校红十字会联合举办的义演活动中也得到了应用,会长坐在舞台边缘,和全体成员进行活动前的密谋:“这次活动最主要就是要声势够大,这样才能调动同学们捐款的积极性,为了充分达到这一目的,我们要派出一部分成员站在观众队伍中带头捐钱,一定要热烈,一定要争先恐后!下面我来分配任务……”穿着正装的少年微扬起头,阳光在镜片上滑过,略略有些刺眼。

站在后方的小卷毛少年歪着头说:“啧啧,小澈,你看看,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义演,看上去和奸商有什么区别!”

而娃娃脸少年显然还没有从误上贼船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一脸郁闷地又向后缩了一步,大有要溜回寝室的趋势。

瑜瑛见状及时地拉住少年的胳膊:“小澈,做兄弟的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星澈很哀怨地看回去:“佟瑜瑛先生,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福的出现?”努力地抽回胳膊。

小卷毛脑子开始习惯性短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两人的拉拉扯扯终于引起了前方的注意,会长扬声问道:“瑛仔,你想做什么工作,表演节目还是做托……”

高挺鼻梁的少年连忙表明态度:“我演节目!”眼看旁边的娃娃脸把连帽衫的帽子都戴上了,大有要退场的意思,瑜瑛一把拉住少年的手,举了起来,“我家小澈和我一起!”

周围突然间寂静下来,半晌校红十字会长激动地说:“好的,你们俩上吧,这类的节目一定很火!”

小卷毛少年试着平和场面:“我,我们只是想唱歌而已……”

副会长点头:“没问题,没问题,给你们俩留出一个小时!”

娃娃脸少年竭力抗争:“呃,没有伴奏的话我唱歌会走调的,所以我们唱一首就好了,不用那么多时间……”

坐在台上的会长浅浅地笑了:“好说,要什么乐器?吉他?架子鼓?音乐教室里都有!”

地理位置颇为偏僻的教室传出节奏轻快激昂的吉他声,小卷毛少年倚靠在架子上,闭着眼一扬手拨出最后一个音符,仰起头有些得意地问对面的少年:“怎么样,小澈?”

娃娃脸少年微皱着眉查看手中吉他的品牌,随口答道:“走调!”

瑜瑛颇为不满地撇撇嘴:“又不是我的吉他,手感不太好也正常!”,报复似的开始品头论足对方的动作,“小澈,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你只有弹吉他的时候是用左手的?真别扭!”

星澈耸了下肩:“最开始学的时候手疼,为了不耽误写字就用左手了!”

小卷毛不厚道地笑:“你应该练习用左手写字,两只手都能写字了,罚抄书的时候就方便了……”

还没等星澈还击,会长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娃娃脸上的愤怒,马上和解道:“哎,瑛仔,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啊,”还异常自来熟地拍拍少年的肩,“别怕,有什么委屈和我说,我帮你出头!”

对面的小卷毛少年举手投降:“头儿,弱者在这里,您帮错对象了吧?”

会长眨眨眼:“得,清官难断家务事,选好了吗,咱们回去吧,架子鼓待会儿找人搬过去!”

瑜瑛歪着头问:“谁会架子鼓?头儿,你会?”

会长一怔,随即从容地笑了,走过去说:“瑛仔,这才是体现你能力的时候……”

星澈抱着吉他在旁边幽幽地说:“他以前是校鼓号队的!”

会长当即配合道:“那好极了!拿出你当年欢迎领导的本领来征服架子鼓吧!”

小卷毛少年咬咬牙,走到架子鼓前,拎起鼓槌一阵乱敲。

顿时全体人员被灌耳的魔音震慑到了,会长动作僵硬地推推眼镜:“呃,瑛仔,总之你找个会架子鼓的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贼笑。

走廊里高挺鼻梁的少年左手插在口袋里,挺着肩靠在墙上打电话,语气暧昧:“哟,美女,干嘛呢,有时间没?出来吃饭啊!”

大抵是被对方拒绝了,小卷毛少年的语气有些哀怨:“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好吧,那告诉我我哥在哪里吧。”

等到答案的少年点点头:“哦,哪个法院?哎?大学城附近这个吗?好极了!”语气一转又带着顽皮的笑说,“不用让哥来接电话了!我是专程找你的,等我将来自立门户了,一定把你从哥那抢过来!”

调戏完兄长的美女助理,小卷毛一脸得意地回了音乐教室,汇报道:“头儿,天助我方,目标正在本区法院查卷,之后的行程还没有安排出去!”

会长眸中精光一闪,掏出手机拨号:“喂,您好,请问是赫连学长吗?我校学生会和红十字会正在联合搞一个募捐活动,想找学长来做特别嘉宾,不知道学长愿不愿意为灾区人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计划进行地颇为顺利,对方答应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过来参加活动。

小卷毛少年笑得开心:“呀,好多年没看见哥打鼓了,总算今日重出江湖!”

娃娃脸少年却没那么兴奋:“似乎过于顺利了啊,总觉得有些可疑,瑛,手机在震,短信吧!”

瑜瑛满不在乎地一边打开短信,一边说:“小澈,你杞人忧……”瞬间静止,半晌才扭过头一脸委屈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发信人一栏上赫然写着四个字“贤妻良母”,星澈瞥了眼乱起外号的某人,继续看下去,短信内容为:“佟瑜瑛先生,非常感谢你的盛情邀请,做兄长的十分欣慰,暂拟定于本周末书房内报答你的情谊。”

小卷毛少年颇为不平:“为什么知道是我?又不是我打的电话!”

娃娃脸上露出同情:“为了不影响商机,据说一个好的助理会把每一位致电者的信息汇报给上级……”

无论如何,校园与职场还是太不相同的地点,同学和同事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很多东西一旦与金钱利益沾亲带故,多多少少都会变了味道;许多人情世故在求学生涯中永远都不必面对: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不想做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勉强,或者说可以更真实地活着,甚至连偶尔的无理任性都可以得到包容,就连“付出就有回报”这种话的实践率也更高一些。

城郊宁静的林荫道,男子停车熄火,摘下墨镜,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副驾驶座上,解下领带,白色衬衫的纽扣开到第三个,对着后视镜想了想,拉开副驾驶座前的小抽屉,翻出银色的夹在衬衫上,满意地下了车。

临近母校,心情也轻松起来,两只手插进口袋里,男子名正言顺地进了校门,学生身份伪装得很彻底。

沿着小路走着,穿过竹林,远远地便听见断断续续的音乐声,站在舞台上的大男孩儿正声嘶力竭地吼着《离歌》,高音部分差点儿破音,成功地调动起围观同窗们的热情,一曲终了,男孩子脸色通红,明显是氧气不足。

赫连齐正寻找着自家孩子的身影,目标很快就自己出现了,小卷毛少年蹿上台,嚷着:“咱们副部这么卖力,大伙儿得表示表示吧,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谢谢!”余下的活儿便交给事先安排的托儿们。

如此江湖卖艺般的台词让男子觉得一阵寒冷,目光一转看到自家的另一个小孩儿坐在舞台边的架子鼓上,手里还抱着个大大的捐款箱,一脸的不甘不愿。

男子走过去,拽出钱包里的所有粉红色钞票,塞到箱子里,嘴角微扬:“哥来给你捧个钱场!”

娃娃脸少年抬起头,露出些许同情的表情:“哥,恐怕待会儿您还得出力……”

台上的小卷毛很快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脸兴奋地嚷着:“呀!架子鼓,架子鼓来了!”快速冲到男子身边。

精明的会长当即宣布:“同学们,今个儿咱们很荣幸地请来了前学生会会长赫连学长,待会儿他将为我们带来精彩的节目!”气氛进一步热烈起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过来,大声嚷着:“学长,来一个!”

男子镇定而礼貌地摆摆手,浅浅微笑,略略低下头,温和地说:“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使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诈,你们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小卷毛少年瘪瘪嘴:“哥,我们可是你亲弟弟啊,别这样!”

男子依旧笑容完美:“嗯,我知道,钱也捐了,哥就先回去了!”

高挺鼻梁的少年急了,拉住男子,生怕其当场消失一般,嘟着嘴说:“怕了你了,二十!”

男子挑眉:“瑜瑛,你这是在打发乞丐吗?”

瑜瑛咬咬牙:“三十?”

男子不为所动地收着耳机线,神色悠然。

娃娃脸少年站起身,一锤子敲在鼓上:“一口价,五十!”

男子忍笑:“爽快!上台!”

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的副会长看着三人朝台上走去的身影,撇撇嘴说:“我当是要多少呢,原来五十块钱就打发了!”

抱着吉他,小卷毛少年压低声音抱怨道:“小澈,你铜皮铁骨了吗?一上来就五十?”

娃娃脸少年垂下眼睑关上开关,调着话筒的位置:“他下得去手我跟你姓,什么时候因为这类事情挨过打!”

瑜瑛大悟地点点头,松了口气道:“也对!”停了两秒,拨上开关,话筒里传来少年怪叫声,“不对啊,小澈,你本来就是跟我姓的啊!”

顿时场面愈发火爆了,坐在架子鼓后的男子当即很后悔没有把车里的墨镜带出来。

上一次碰鼓槌已经是大学时的事情了,当初接触这个东西也是因为两个弟弟的猛力宣传,十三四岁的小鬼们连吃饭的时候也要拿筷子敲上一阵子,忍无可忍的赫连齐终于妥协了,把高中课本扔到一边,开始学习怎么持棒,怎么压奏,怎么看谱,总算是小有成绩时,才发现两个小崽子对这件儿乐器根本就没什么爱,真正的主攻方向是吉他,纯粹是想找个人为自己伴奏而已,当即恨得牙痒。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据受害者表示赫连同学在此之后挥戒尺的时候力道更猛,节奏感更强,位置更准确了。

稍稍练习了一下,便大概齐找到了感觉,男子停下手,台下便有了掌声,突然萌生了新的想法,干脆就当做表演结束好了,现在就谢幕下台可不可以。

娃娃脸少年回过头来:“哥,哪首啊?”

男子耸下肩:“你们选吧,我随意!”

小卷毛自顾自兴奋地朝下面的熟人挥着手,随口接道:“小澈,你起,我跟上!”

娃娃脸微微低下头,咬了下嘴唇,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还是那个熟悉的旋律,左手拨弦,轻轻浅浅而略带哀伤的乐声流淌出来,对于摇滚乐来说,这首歌真的属于柔和类的了。

小卷毛看了旁边的少年一眼,理了下吉他的带子,跟上前奏,于此同时鼓声也响起。

并不是什么惊人的默契,而是因为这是星澈最喜欢的歌,的《喜欢你》。

娃娃脸少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开腔的嗓音绝对不是正太型的,配上“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这样的歌词,莫名就有了种思念的味道。

待到精华部分时,两个少年开始默契地合唱,却完全是两种感觉。

娃娃脸少年目光锁定在遥远的方向,唱到“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时,嘴角浮起浅浅的温柔笑容来,眼神中甚至有了宠溺。

而小卷毛少年则是完全的互动类型了,偷懒地弃了吉他,朝着台下比着我爱你的手势,嘴里唱着同样的歌词,眉眼弯弯,引起一阵阵喧闹的声音,怎么看怎么花心。

而那持着鼓槌的男子却从头至尾也没有什么花俏的动作,只是稳稳地配合着,仿佛最坚实的后盾。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掌声和叫声。

小卷毛少年扬起手臂猛挥,舞台感极强。娃娃脸少年的刘海稍稍长了些,一垂头就挡住了微微泛红的眼眶,深吸口气,抬起头来浅浅笑着:“瑛,还真是有点儿累了呢!”

男子站起身走过来亲昵地揉揉两个少年的头:“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没课了,跟哥回家吧!”

星澈乖巧地点点头,随着男子下了台。

瑜瑛站在台上愣了几秒,瘪瘪嘴嘟囔了句:“我家小澈,我的!”别别扭扭地跟了上去。

一般说来,学法律专业本科生的出路有以下几种:参加公务员考试,过朝八晚五的日子;考研,继续深造,顺便缓解就业压力;去律所,跻身律师的行业;出国,将来归或不归实为未知;自己创业,算是挑战性最大的选择;当然还可以从事和所学专业完全无关的行业,这里不再深究……以上所有的途径,都会被学校算做应届毕业生就业率中的分子部分,所以几乎每个专业都有90%以上。

而前学生会会长稍微特殊一些,在那个有留校名额的年代,赫连同学还是选择了子继父业,大抵是潜意识里觉得律师比教师更适合自己吧。少年当家,新手上路,起初总是不容易的,因而工作起来也格外的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比如今天,明明是携弟归家,男子还是习惯性地拐到高耸的写字楼前报个到。

后排的小卷毛见男子从包中拿出一沓文件来,好心提醒道:“哥,工作时间已经过了啊!压榨陪伴家人的时间来工作是不正确的做法!”

男子停下动作,回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嗯,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份文件小康今个儿就要……”

小卷毛少年嘴角抽搐一下,就算美女助理芳名康庄,也不必真的称呼对方小康吧,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

娃娃脸少年半睡半醒地听着车里的CD,晃晃脑袋,继续增大瑜瑛右肩的麻痹程度,含糊地回了句:“哥,你上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理好文件的男子却突然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嗯,今天应了我的五十,就在这里兑现吧。”

瑜瑛表情一僵,咧咧嘴角:“唉,上了年纪就是听力不太好,小澈,刚刚哥说了什么?”

娃娃脸少年配合地揉揉朦胧的睡眼:“瑛,你不是听力不好,是幻听!哥刚才根本就没有说话!”

男子挑眉,拿出金丝边平光镜戴上:“怎么?二位是想要赖债?”

星澈咬咬下唇,犹犹豫豫地说:“哥,这可是在外面……”

男子晃晃手指:“不,准确地说是在车里!”

见软的不行,瑜瑛咬咬牙,挺直腰杆:“士可杀不可辱!在这里做,我绝不同意!”

顿时车内气氛更加诡异了,娃娃脸少年下意识地向右挪了挪,露出一脸看到怪物的表情,甚至怀疑是自己听力出问题了。

小卷毛少年接收到两份涵义复杂的目光,还是浩然正气地说:“看什么看,就算是拉上车帘也不行!”

男子深吸口气,揉揉太阳穴:“佟瑜瑛先生,我对您真的没有兴趣!”回手扬起文件打算递给两个弟弟,结果两个小崽子都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动作整齐一致,默契十足。

赫连齐当场哭笑不得了,清清喉咙轻斥道:“躲什么躲!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文件,我才舍不得拿出来行家法!拿着它们,帮哥跑一趟,送到小康那里!”

小卷毛松了口气,接过文件,嘟囔一句:“早说啊!”

男子推推眼镜,笑得和善:“待会儿我在底楼的警卫室里等你们,要求只有一个,不许出现在电梯的闭路电视里!”

娃娃脸瞪大眼睛,愈发正太:“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办公室在二十五楼吧!”

男子点点头,称赞道:“小澈记性真好!一上一下,正好五十!”

两个少年当即领悟了男子今日定价时谆谆善诱的原因,一齐哀叹,无奈下车。

路漫漫其修远兮,二十五层的长途旅行两个少年努力丰富游乐项目。先是玩起了儿时的猜拳上楼梯游戏,规则很简单,剪刀胜出上两阶,布上五阶,石头是十阶。

实践证明,这个游戏是打发时间的好方式,一刻钟过去了,小卷毛少年站在三楼的某一阶上朝上面喊着:“啊?你出的是什么?剪刀吗?那你赢了,小澈你继续上吧!”

站在五楼的少年娃娃脸上露出无力的表情:“瑛,咱们换个玩法吧,输的人不要往后退了,你都快回到底楼了!”

明智地结束了这个游戏的两个少年准备用冷笑话来度过余下的层数,从五楼开始,每层每人讲一个。

小卷毛少年娓娓道来:“从前有一只北极熊,有一天它很无聊,就开始拔自己身上的毛,一根,两根,三根……”每数一根,两个少年就往上走一阶,走到六楼时,高挺鼻梁的少年说,“十七根,北极熊说:‘好冷……’嗯,结束了!”

娃娃脸少年闭上眼,努力抑制想把小卷毛少年踹下楼的冲动,扶着扶手述说道:“有个茄子在路上走,突然间打了个喷嚏,茄子愤愤地说:‘丫的!谁又照相了!’”

瑜瑛怔了一下,停下脚步一阵抽搐,随后叹息道:“怎么能讲冷笑话呢!越笑越没力气,小澈,我们来唱进行曲吧!”

娃娃脸少年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扶手上,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一亮:“瑛!我记得十楼有一个发传真的地方!”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弯下眉眼,嘻嘻一笑,瞬间恢复体力,奔到十楼。

半个小时后,两个少年回到底楼,半真半假地拖着疲惫的步伐上了车。

男子一边启动车,一边提醒道:“不许马上喝水!休息一会儿再说!”

小卷毛少年不甘心地放下可乐,抱怨道:“简直是周扒皮再世!”

望着雪碧兴叹的娃娃脸少年补充道:“凭咱哥的本事,被扒了层皮,对方还要说谢谢!”

赫连齐抽空在后视镜里扫了两个少年一眼:“文件真的送到小康手里了吗?”

小卷毛少年偷偷删掉手机的最后通话记录,和娃娃脸少年一齐一脸镇定地点头:“嗯!”

男子语气颇为平静:“亲手送到的?想好了再说!说谎的小孩子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小卷毛晃晃脑袋:“是被狼吃才对吧,哥,你又篡改童话!”

说归说,两个少年还是识时务地翻了供,娃娃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表情:“哥,你是怎么发现的啊?”照理说没什么破绽才对啊,难道小康姐收了传真还要和哥汇报?

瑜瑛从包里拿出重新装订过的文件,放回副驾驶座上:“总不会是在我们身上按了GPS吧?”

赫连齐轻哼一声:“去发传真!你们还真想得出!这份文件是要留底的,传真件是有保存时效的吧,小康见到情况不对,当然要打电话来问问了。”

千算万算,棋差一招!两个少年郁闷地别开脸,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

男子浅笑:“上了几层啊?一半儿都没到吧?”

怕被狼吃的两个小孩儿照实招了:“十层!”

赫连齐大方地说:“行!那就减掉二十下,还剩三十下!今晚一并还清!”

娃娃脸少年很讲义气地拍拍瑜瑛的肩:“瑛,我帮你挨十下!”

小卷毛一阵感动:“好!那二十交给我!”停顿了几秒,发现自己上当了,“不对啊,小澈,前十下是热身吧!你也太不讲究了!”

星澈无辜地眨眨眼:“啊?什么?”

高挺鼻梁的少年当场怒了,饿虎扑食压倒娃娃脸少年。

赫连大少爷趁着等红灯的时机,好心劝架:“得了!多大个事儿啊!别打了!在我这里人人平等!每人三十下!”

后座上滚在一起的两个少年当场石化了。

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这样一种理论:“总留在父母身边的小孩子长不大。”说话人也大多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其实就算是总留在父母身边的小孩子在外人面前也能表现出练达的一面来,之所以会在亲人面前做出种种幼稚行径来,是因为只有在亲近的人的面前才能心不设防,表现出稚气的一面来,这样的长不大,窃以为是一种幸福。而对此表达反感情绪的人,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嫉妒的因素在里面。至于到底可以幼稚到什么程度呢,眼下便有个很好的例子:

从离开写字楼起,两个少年便想尽一切办法拖延结账时间。先是嚷着要去逛超市,还像模像样地在纸上列,甚至还有去看电影,去游乐场的提议,而男子异常镇定的把空空如也的钱包丢给两个弟弟,面带微笑:“你们准备请客吗?”

同是兄弟,两个少年自然也是倾囊而捐,这会儿更是一身轻松。

小卷毛少年一直以来都有坚持不懈的好习惯,顿了五秒,又提议道:“哥,我们去买衣服吧,可以刷卡的……”

男子稳稳地停下车,回过头友善地说:“不就是想晚点儿回家嘛,何必这么麻烦,哥教你,打开左侧的车门,下车,步行回家,既锻炼身体又拖延时间……”

高挺鼻梁的少年的回应是则是缩缩身子,加入娃娃脸少年假装睡觉的行列。

直到圆月高升,马上就要过时效了,两个少年才不情不愿地蹭进书房,桌案上古铜色木质长方体赫然在目,小卷毛少年盯着它露出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娃娃脸少年则努力远离它五米以上。

主审法官笑得和蔼可亲:“稍微等哥一会儿,马上就好……”又继续看手中的材料。

好奇心是孩子的天性,两个超龄儿童当即靠拢过来,三个人盯着一份材料看,成功遮挡住光线。

小卷毛少年微皱起眉:“这次是什么案子啊,故意伤害吗?”

男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捏捏眉心:“我做的是无罪辩护,正当防卫。”

娃娃脸少年察言观色了一小会儿:“哥,有什么棘手的地方吗?”

赫连齐叹口气:“被害者有一处刀伤是在后背上的……”

星澈咬咬下唇:“那不就是事后防卫了吗?一般来说,对方逃跑才会伤在后背上吧!”

瑜瑛晃晃小卷毛:“不,不,还有这种情况,如果你从正面来攻击我的话,那么我……”随手拿起戒尺,背对着男子,左手揽住娃娃脸少年,右手朝着少年的后背比了一下,“这样伤就在背上,而且属于正当防卫!”随后又很顺手地把戒尺放到了娃娃脸少年身后的帽子里,若无其事地放开星澈,“哥,你说是不是?”

男子沉思了一会儿,幽幽地说:“现实总不会像教科书上说的那么单纯……”今天学到的东西,到了实际应用时,融合了种种感情上的,部门之间利益上的因素,就复杂了许多,入了这一行,很多时候,第一位坚守的已经不再是真相。

眼看着两个少年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争论了一刻钟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男子微扬起声音:“好了,辩论环节到此结束!既然这么感兴趣,下周来听庭吧。现在我们换个话题吧……”

小卷毛立刻举手说:“法官大人,我还有见解没有发表,我还是认为这个案子属于无限防卫!”

还没等娃娃脸少年配合,男子淡淡一笑:“好,你慢慢说吧,反正今天的事情也不着急处理,滞纳金才三十下而已。”

瑜瑛瞪大眼睛,手指颤抖着:“你们怎么又涨价了?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三人协商之后决定适用简化程序,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率的程序,通常只有三个步骤,首先核对被告身份,其次询问其是否认罪,如果认罪,签字休庭。如果不认罪,法官就这样告之对方:“那么我们将对你适用普通程序,也就是说有判处三年以上徒刑的风险……”一般来说,听到这里,大部分的被告都会说:“哦,那我认罪……”所以这种做法很节约司法成本。

五分钟结案的男子面色平和地朝两个少年伸出右手:“把那个伪作案工具还给我吧。”

两个少年当场整齐一致地作出无辜表情,小卷毛少年非常诚实地回答:“嗯?不在我这里啊!”

娃娃脸少年更是积极表明清白,小心地脱了连帽衫,放到沙发上。

小卷毛少年也不甘示弱地开始脱衣服,正好盖在星澈的衣服上。

最后站在赫连齐面前的是两个裸着上身的少年,表情更是委屈得不得了。

而男子却只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说:“继续!”

瑜瑛的反应则是站到星澈身后,探出脑袋来,红着脸说:“人身检查的话,我要求由女工作人员来进行!”

娃娃脸少年当即打了个寒战,可怜巴巴地说:“哥,如果我被冷死了,算瑛故意杀人!”

男子耸耸肩:“尺子找不到就算了,多大个事儿啊,回头哥再置办一把,你们俩快把衣服穿回去吧,别着凉了!”起身走到两个少年身边,伸手轻轻弹了下星澈的皮带扣,“今晚就先拿这个充数用用,丢了也不怕,我那有好几条呢,就算折了,哥也不心疼!”

两个少年这时才领悟到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马上转变立场,积极寻找遗失物。

知情人员径直来到沙发边,拿起衣服猛抖,尺子顺势而落,可怜两个小孩儿还一脸兴奋地交出自己刚刚藏好的东西:“哥,找到了!”

男子接过尺子,拍在桌案上,淡淡地说:“胆子大了,连家法也敢藏了,立的规矩都忘了是不是?”

两个少年默默穿衣服,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地还嘴,听说脾气越好的人一旦爆发起来就越可怕,不能去当炮灰。

赫连齐很有气势地继续说:“佟瑜瑛,过来!哪只手藏的,按规矩怎么罚?”

小卷毛顶着低气压挪了过去,不情不愿地伸出右手:“这只……按规矩,呃……”

男子眯起眼:“忘记了?”

小卷毛猛摇,情急之下说了句:“没忘,就是,想不起来了!”

要不是气氛过于肃穆,娃娃脸少年绝对会就地打滚,垂下头忍笑忍得嘴角抽啊抽。

谁知男子却自己先弯下了眉眼,肩膀耸动了一会儿,笑出声来:“知道为什么想不起来吗?因为我根本没给你们立过这项规矩!”止住笑,半真半假地晃晃手指,“瑜瑛啊,坚持自己的看法可是人生重要的一课啊,质疑精神不是当代大学生必备品吗?”

高挺鼻梁的少年当即哭笑不得了,呜,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男子扬起尺子轻轻点在少年的右手上,眨眨眼说:“哥今天告诉你规矩是什么,到你挨完家法为止,这只手不准用!用一次加一下!”

刚说完瑜瑛就很挑战权威地扯扯男子的衣袖:“啊?哥,怎么能这样!”

赫连齐温和地握住少年的右手:“一下。”

小卷毛一愣,立刻收回手,瘪嘴,非常委屈。

男子倚在桌旁,悠闲地问:“今天谁先来?”

娃娃脸少年笑笑:“我怕疼,让瑛先来吧!”见小卷毛少年马上回过头来欲作反驳状,星澈走过去拍拍自家兄弟的肩,“左手的单手俯卧撑,瑛,我保你坚持不下来三十个!好好帮我计数,别偷懒!”说完径自转身,撑在地上,想了想,补充了句,“哥,我答应替瑛挨十下的!哥可别忘了!”

小卷毛少年费力地用左手解着裤带,跺脚说:“才不要你替!”

星澈怒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我是不想多做十个俯卧撑!”质的差别,一定要较真!

瑜瑛咬咬牙,上身整个俯在桌上,还记得没用右手撑着。

第一下下去,臀上就出了白印儿,高挺鼻梁的少年皱皱眉,唔,今个儿大概是真的惹到哥了,热身都这么重。随即想到自己的任务,开口数了个一。

第二下,第三下全部重合在第一下上时,瑜瑛才察觉出不对了,一脸委屈地嚷道:“哥,热身的呢?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男子语气平静地回答:“很遗憾,前十下被小澈替走了……”

小卷毛少年当场无语。

忍了十几下,汗水湿了小卷毛,吸吸鼻子,瑜瑛终于不肯乖乖地挨了,习惯性地捶桌子跺脚:“哥,你不仁道,都十五了啊,还不换地方,哎哟,十六!”

撑在地上的少年倒吸了口气:“瑛,瑛,你用什么在捶桌子?”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瑜瑛可怜巴巴地问:“哥,哥,这次咱先不算行不行?”

二十下之后白皙的臀上只有一道肿痕,高挺鼻梁的少年咬咬牙,准备用左手撑起身子。

男子揉揉垂着的小卷毛:“还有七下,趴好别动!”

小卷毛少年哀叹一声,委委屈屈地趴了回去,小声嘟囔道:“疼……”

赫连齐垂下眼睑,顿了两秒,才又挥起尺子来,七下落点尽量不重合,力道也不重,扶起瑜瑛,小心地帮少年穿好裤子,拍拍少年的肩说:“瑛,哥只是想让你知道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是怎么逃避,而是怎样去面对,怎样去承担,一直躲的话,永远也赢不了。”

小卷毛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汗珠,面色微红。

男子浅浅一笑:“回房休息吧,哥待会儿给你拿药!”

送走了一只,剩下比较听话的一只,赫连齐也松了口气。

娃娃脸少年拿面纸擦着瑜瑛留在桌案上的汗渍,感慨道:“啧啧,真能折腾!”

褪了裤子,胳膊有些发酸,还是执拗地撑在桌案边,热身的数目果然增加了一辈,二十下一过,娃娃脸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然而重合在一起的尺子只有十下,一道痕迹只是比周围的皮肤略红肿一些,少年就被男子拉了起来,星澈困惑地眨眨眼:“哥,还有十下呢!”

男子放下尺子,扬起嘴角说:“不是不喜欢爬楼梯嘛,剩那十下,明个儿出门儿的时候都给我走着下楼!”

见娃娃脸上露出无力的表情,男子好笑地补充了句:“如果要耍小聪明的话,小澈,你还要做得更彻底一些。好吧,这也算是从哪儿跌倒的,就从哪儿爬起来!”

二人一出房门,就看见小狗儿般等在门口的小卷毛一脸兴奋地朝着娃娃脸嚷道:“小澈,今个儿一起睡吧!”

娃娃脸很有气节地别开头:“不要!你睡相太差!上次就把我踢下床了!”

小卷毛少年拉住星澈,径直朝户主的卧室走去:“没事儿,这回睡哥的三人床,我们俩睡绝对够大!”

而可怜的户主就只能站在书房门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弟弟霸占了自己的房间,随即还听到落锁的声音。内心暗暗感慨,这两个小崽子报复心理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啊。

番外(澈)

成长的每一年,都在许多人的陪伴下走过,在生命中或深或浅地留下痕迹,也许只是一首歌,一句话,一个场景就足以让我想起你,然而这一切我只想把它作为回忆,深埋心底。

七年之前,我和瑛都还留在故乡小城,那是个每到冬天就会有莹莹白雪光顾地方,和所有的普通的初中生一样,我们每天每天过着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没有学院祭,没有郊游露营之类的活动,每个月倒是都有一次考试,成绩稳定在十名左右,常常被班主任说成很有希望,但是还要再努力,多少还是个被担心的对象。

初二那一年,一开学就重新排了座位,按照身高站了队伍,瑛暗暗计算了一会儿,和站在前面的同学调换了位置,到底和我成了前后座。

也是从那一天起,和小孩儿成了同桌,怎么说呢,是那种个性微微有些内向的女孩子,只有和很熟悉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话才会变得多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的,从容貌上讲既不会惊艳,也不会惊吓,所以很容易被忽略掉,以至于初一的一年对于她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

一开始的时候,整天整天没有几句对话,而完全的对比便是瑛和他的同桌,两个人都是自来熟的个性,第一周上课,就在几何课上抬起杠来,说得正开心,被老师请了出去,终于在那个月的末尾,班主任忍无可忍地把两人的座位远远地隔开,而瑛的回应则是颇为热络地和新同桌侃了一节课。

那个时候的瑛迷上了足球,下了课只有十分钟也要冲出去踢一会儿,放学后第一个目的地绝对是操场,那年哥去了千里之外的大都市,突然间就没了门禁,我也不幸地沦为陪练,喜静不喜动的我一般都负责看守书包,后来出现了更加莫明的事情,秋末的年级足球赛,瑛做了队长兼前锋,而我则成了守门员,当事人这样安慰我:“小澈,这个位置很适合你,只是从守包变成守球而已!”

也是从误上贼船起,半年不用的云南白药又和我关系亲密起来,我和瑛的座位周围常期弥漫着喷剂的味道。球赛这种东西很合瑛的脾气,每次赢球之后,这厮就会面临被拉拉队包围的局面,一边道谢,一边接受各种慰劳品,有一次居然抱了七种不同口味的饮料回来。

而这个时候,我都会趁乱回到座位,桌上是固定的一瓶雪碧,一包面巾纸,这时与小孩儿已经奇妙地熟识起来,比如说她知道我最喜欢的饮料是雪碧,我知道她最大的兴趣是画Q版人物图,而且多数作品完成在教科书上。在我的影响之下,这孩子已经能够熟练地处理各种瘀伤,扭伤,我的云南白药放在她的书桌里,偶尔全身而退的时候,这孩子还会举着白色药瓶,一脸遗憾地说:“啊?没受伤啊!”语气中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意味在,让人气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自习课上,瑜瑛拿出足球杂志准备向我传授战略战术,结果变成了我和小孩儿玩看队服猜国家的游戏道具,以至于某只小卷毛在后面,不时地踢踢凳子,危言耸听道:“吴哥(教导处主任)来了,老班来了!”

而我最大的兴趣便是听的歌,从小学时期迷上的乐队,第一次拿磁带给小孩儿看时,小孩儿一脸无辜地告诉我:“我只听说过彼阳牦牛骨髓壮骨粉……”即使在自习课上听随身听的风险也太大了,我的对策是唱给小孩儿听,半个月后小孩儿就主动和我要磁带了,还喜欢在第二天一大早拿出抄下的歌词给我看:“星澈,我喜欢这句,还有这句!”

后来场面搞大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瑛加入了我们,本来只是自习课上的小声哼唱变成了合唱,果然被老班找去谈话,这厮还一本正经地告诉老班:“我和小澈要搞乐队!”结局是班主任异常严肃认真地花了两个小时和我们“探讨”学生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可见电影卡通完全不可信。

那年从圣诞节起,贺年卡又疯狂地扑面而来,人缘好的瑛有被掩埋的危险。而一段时间内处于成绩低谷期的我,却没感染到多少新年的气氛,元旦联欢会前一天,兵荒马乱地布置教室,我和瑛去校园一角倒垃圾,没走多远,小孩儿拎着另一个垃圾口袋追上来,随手放到我和瑛抬着的硕大垃圾桶上,然后拿出信封放到我的校服口袋里,露出笑窝:“这也拜托你们了!”

瑜瑛很邪恶地问:“情书?”

小孩儿白了眼:“贺年卡!”

瑛皱皱眉,当即心理不平衡起来:“我的呢?”

小孩儿耸耸肩,转身往教室走。

被忽略的某人彻底怒了,和我商量道:“小澈,一起当做垃圾扔掉吧……”

时至如今,那张贺年卡还安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上面有张我的Q版头像,旁边写了一小段歌词:“十个美梦盖过了天空,温馨的爱渗透了微风,热爱竞逐每秒每分钟,轻轻一笑挫折再用功。”

翌日的联欢会上,击鼓传花演节目,被瑛连累上了台,名存实亡的乐队却名声不小,全班一致决定让我们唱歌,一首的《喜欢你》,唱到精华部分时,好多人开始朝着小孩儿的方向看,小孩儿装无辜,低头翻看收到的贺年卡,却还是红了脸。

一首歌结束,瑛很不平衡,整个一假期都坚持说我在唱歌的时候一直在朝小孩儿看,完全没有认真地陪他演节目,其实,没有这么夸张吧,我记不清了。

终于到了关键的最后半学期,一上来班级的气氛就很紧张,成摞的试卷让人觉得气压低,某一天的下午自习课上,小孩儿做完一张物理试卷,打开窗吹了会儿风,然后和我说:“星澈,我和老师说了,我想调座位。”问她原因,不肯说,却坚持不要再和我坐在一起,周围的同学都在与各科题目作斗争,小孩儿也不再理会我,低下头做题,遇到棘手的题目也不肯像往常那样把试卷推到我面前来,我收回目光,继续几何,一个图形看到脑中一片空白。

第二天班主任就把小孩儿调到了远远的位置上,议论声还是有的,传纸条给小孩儿,小孩儿不回,末了只好传给小孩儿的新同桌,勉勉强强地写了句“不要欺负你同桌……”聪慧而顽皮的同窗回过头朝我笑笑,不甚在意。

还能做什么,说到底只是同桌罢了,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去问什么原因。

而小孩儿从那日起,极力避免和我再有交集。

终于六月底到了,我和瑛一起考到了哥所在城市的高中,算是非常好的结局了,听说小孩儿则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读高中,连我的同学录也不肯填。

暑假回家陪妈妈逛街,遇到初中时的班主任,老师一脸兴奋地和妈妈谈了很久,陪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借故离开,没走多远,听到班主任以功臣的语气说:“我一看情况不对,就找她谈了,我说佟星澈的成绩是要上重点高中的,和你不一样,咱们就算自己不学习,也不能耽误了人家,你说是不是……”

靠在店外的橱窗上,冰冷冷的,眼前的景物突然模糊起来,我的小孩儿,我的傻小孩儿,一句也不肯对我说。

也曾去过那个陌生的城市,直到连人脉广的瑛都叹气说:“难道人间蒸发了?”

七年之后的今天,做英语模拟题,翻开字典,倒数第三页的空白处留着一个水笔的Q版全身像,娃娃脸的小人儿脑袋大大的,耳朵里还插着随身听,神态悠闲自在,于是时隔多年我再来说起我们的故事,我的小孩儿。

十一

工作日七点三十分,路灯渐渐熄灭,马路上传来车笛的鸣叫声,整个城市迎来了新的黎明,渐渐喧嚣起来:白衬衫先生走出公寓楼去上班;隔壁的大伯坐在路边的小店吃早点,小笼腾着热气,香气弥漫;粉黛未施的阿姨牵着体积庞大的宠物犬乘坐电梯上楼;娇俏可爱的宝贝尚且沉浸在梦乡之中;某某作家关上电脑,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镜头挪到某市郊香樟树密集区,这里的人群也是多种状态:早上没课并且放弃晨跑的同学们安稳地熟睡着;五分钟前才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冲进水房,迅速地洗漱,为准时赶上八点的课而做最后的努力;当然最多的还是结束了晨跑,或回寝室拿书,或直接去教室的小朋友们。

然而说了这么多,17号楼3016房间的某只小卷毛这几种情况都不属于,在杂乱无章的书刊中寻找《军事理论》教科书的娃娃脸,不时回头看一眼室友,当第五次发现高挺鼻梁的某只还站在镜子前拨弄自己的小卷毛时,星澈终于爆发了:“佟瑜瑛先生,请问您是要去相亲吗?”

穿着笔挺正装的少年回过头来,心情大好地说:“那倒不是,今个儿和美女学姐一起去法院做导诉,总要注重下仪表吧!”

所谓导诉便是该校法律援助中心新兴起的一项活动,主要的内容便是去附近基层法院为来立案的民事诉讼人做指导工作,算是学生和法院两两得益的活动。

娃娃脸撇撇嘴,把找到的教科书和雪碧一起塞进包里,留下句“上课去了,相亲成功!”朝门口走去。

小卷毛一边翻出手机,按下接听键,一边扭过头说:“小澈,课上的事儿都交给你了啊,帮我顶……喂,学姐早!”

半分钟后娃娃脸刚刚走到楼下,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回头看见小卷毛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一把扯住自己的胳膊,语气沮丧:“小澈,美女学姐今个儿有事儿不能去了,你陪我吧!”

娃娃脸皱眉往回抽胳膊:“人家不去了才想到我,我才不去,我去上课了!”

小卷毛开始耍赖,抱住星澈的胳膊不放:“你放心让我一个去吗,小澈?”

娃娃脸少年奋力挣扎ing。

其实这一幕在寝室里面发生的话,什么问题也没有,关键是两个人此时身在17号楼下,而且又是上课的高峰期,所以引起小混乱也就在所难免了:

结伴而行的女孩子们停下脚步,微怔了一会儿,兴奋地说:“呀呀,没想到啊,我们学校就有真人版的!”

3014寝室的隋堂手里拎着蓝皮书一下楼就看见纠结的两个人和小规模的观众们,顿时非常义气地解围:“哎哎,老夫老妻的,一大早吵什么架啊,上课要来不及了啊,没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迫于群众压力,想尽快逃离现场的娃娃脸很委屈地说:“我去,你给我放手!”

而小卷毛少年还不知死活地朝周围的女孩子挥挥手:“谢谢啊!”

于是家庭暴力就此上演,可惜了某只小卷毛的西装革履。

由于自家哥哥的工作性质,两个少年对于法院这个地方实在不算陌生,但是每次都表现得兴致勃勃,仿佛小孩子去游乐园。

坐了十站左右的公交车到了五层的建筑物下面,阳光射在国徽上十分耀眼,小卷毛一脸兴奋地和坚守在门口的法兽打招呼:“哟,小獬,小豸,早啊!”

娃娃脸叹口气忽略掉瑜瑛与门口雪白石雕的互动,径直去了立案庭。

八点开始营业,上午是客户到来的高峰期,小卷毛坚守为民服务的宗旨,丢下椅子,站在门口的法警旁边,背顺口溜似的说道:“SJ区法院欢迎您,立案咨询找里面的娃娃脸,表格在我这里领,找人请询问旁边的法警小哥儿,听庭的左转里面请……”

可惜多数人没有耐心听完整个一段,或者干脆忽略掉小卷毛,或者在小卷毛闭上嘴巴后凑过来问:“小伙儿,咨询找谁?”当然积极效果还是有的,成功地吸引了个别站在门口呈犹豫状的客户,也引起了常来这里办业务的律师们的侧目。

里面的娃娃脸也不见轻松,大部分是离婚案件,可怜年纪轻轻的小法警现在已经对婚姻失去信心了,大男孩儿向下压压帽檐,撇撇嘴说:“到了这儿为一点儿钱挣得面红耳赤,天生的仇人一般,还有压根儿不想看见对方的,当初结婚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而星澈同学今天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贡献给了一位医院误诊受害者,五十多岁的大妈详详细细地从自己参加工作开始讲起,一直说到2009年,最后娃娃脸少年一脸无奈地指出诉讼时效已经过了,大妈一脸惊愕,以为少年没明白自己的遭遇,于是从头再来。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点三十分结束上午的工作,去三楼食堂和法律工作者们一起吃了大锅自助餐,当别人安安静静地午休时,闲不住的少年们逛到了刑庭,拜托小法警开了门,两个少年入内大玩模拟法庭的游戏,猜拳失败的小卷毛一脸不甘地站进齐腰高的笼子里,

瘪着嘴看着坐在审判长位置上的摆弄花梨木法槌的娃娃脸,拍拍铁笼说:“啊,啊,换我了啊!”顿了下,又抱怨道,“怎么又做被告了,真不吉利!”

娃娃脸忍笑抬起头,虚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模仿着某人的声音说:“佟瑜瑛,过来!说,按规矩怎么罚!”

小卷毛推开锁扣,听话地走了过去,扑倒装腔作势的某人,审判长和陪审员的椅子同时发出沉重的抗议声。

下午的时候充足的阳光让站在门口处的小卷毛睁不开眼睛,和好说话的法警小哥儿借来闲置的帽子扣在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看见有鞋走进来,就背顺口溜,然后再目睹话没说完鞋子们就急匆匆地远离自己的悲惨现状。不久之后却遇到了个例外,某人把少年的口诀从头听到了尾,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瑜瑛心里一阵激动,特意推推帽檐,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位识货的仁兄是谁,随即嘴角的笑容却僵住了:“哥,你怎么来了啊?”

文质彬彬的男子抬手帮少年理了理歪掉的领带:“来查下个案子的资料,陪审员和我说,今个儿来的导诉小朋友们干劲十足,让我务必来看看热闹……”

小卷毛低头笑,坏心地朝里面喊:“小澈,你来大客户了!”然后对着男子说,“立案咨询里面请!”

毫不知情的娃娃脸少年带着职业微笑抬起头来:“请问您要咨询……呃,哥,你,来了啊。”默默咽下后半句,佟瑜瑛,我恨你!

男子弯下眉眼,笑得和蔼可亲:“我想咨询个问题,我家两个弟弟受了轻微伤,可不可以在这里立案?”

娃娃脸嘟起嘴,看看周围,决定暂时不点破:“轻微伤是可以在这里立案,但是……”

男子依旧保持完美笑容:“证据的话,我明天可以提供给你们,今晚的第一手材料……”声音渐渐轻下去,揉揉表情委屈的娃娃脸软软的头发,“开玩笑的,好好工作吧!”

而这时站在门口的小卷毛却做了笔大生意,客户是上午来过的四十多岁的女子,案由是向前夫索取孩子的抚养费,女子犹犹豫豫地说:“我真不想来这儿,但是当初他们家重男轻女,一看是女孩儿就和我离婚了,我为了争口气,带着孩子走的,一分钱都没要,现在孩子上初中了,用钱的地方也多了,真是太困难了……”

小卷毛当即义愤填膺地把要填的表格都交给了女子,这会儿女子又拿着空表格回来了,一脸为难地说:“小伙儿,这些东西我也填不明白啊,刚才我去旁边那家律师事务所问了,填一张就要五十块钱,你看,能不能帮我填一下!”

瑜瑛有些为难地说:“嗯,我可以告诉您怎么填……”

女子低头仔细看看,叹气:“我这眼睛有些花了,都看不清这上面的字儿。”

小卷毛咬咬牙,从包里拿出笔来:“好吧,您孩子的姓名,年龄……”

没过多久,专心致志地瑜瑛同学被突然飘过来的影子打断了,手中的纸张突然被扯了去,少年抬起头来,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隔壁事务所的女律师。

女律师瞥了眼小卷毛,傲气地说:“哟,我说怎么今个儿都没生意呢,原来都跑到这儿来了啊!”

小卷毛觉得生意这两个字从眼前女子嘴里说出来真是特有风尘味儿,忍了下笑说:“阿姨,我今个儿就写这一份儿!”

女律师皱眉:“谁是你阿姨!你们这儿不是有规定,不许代写诉状吗?”

小卷毛敛去笑容,垂下眼睑说:“大婶,进了这行儿后,您是不是就只认钱了?”

一句话犹如火上浇油,女律师把手中的纸揉成团:“你叫谁大婶,我今个儿非讨个说法不可,到底谁是谁非!”

小卷毛默默地拿出另外一张起诉书来,淡淡地说了句:“奶奶,您冷静点儿,当心身体!”

两人升了级的战斗引来了厅内的注意,高挺的男子走了出来,嘴角带着微笑:“小姐您好,他不是这个法院的员工,所以您说的制度对他没有硬性限制。”

女子咬咬牙,愤愤地转身走了。

少年低着头写好事实与理由之后递给当事人,抬起头看看对面的男子,脸上带着几分不甘说:“哥,我没错……”

男子叹口气,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还没等说话,娃娃脸少年从厅里冲出来,脸上是难得的焦急,一把拉住男子:“快!哥,开车去学校!隋堂发短信来说这节外法史期中考试!”

十二

小的时候和父母住在一起,多多少少曾都有过想要搬出来自己住的想法,三餐可以自己做主,想玩游戏到多晚都可以,没有时间就空顿饭也没有关系,没有人来催自己做作业,书本衣服可以乱丢,不必整理。

等到上了大学便有了这样的机会,每天朝夕相处的不再是父母家人而是室友,周末睡到中午睁开眼,想到没有吃的东西,又懒得下楼的时候才会记起在家里的时候妈妈从来不会让自己挨饿;玩电脑到下半夜,把笔记本的电池也用光的时候,想到衣服还没有洗,才领悟到时间不是可以无限消耗的东西;的确每件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但是换句话说,每件事也必须都由自己做主,自己负责任。

洗澡要走到底楼去,盛夏的时候没有空调可以用,去超市只能买些开袋即食的东西,每天十二点之后就要熄灯,洗东西没有热水……所有的这一切都会让人觉得家是比寝室舒服太多的地方。然而凡事总有个例外,比如眼下就有两个少年打着第二天早上有课的幌子,坚定地拒绝了自家兄长的盛情邀请,外法史期中考试结束后就立刻回了寝室,仿佛那个十四平方米大的地方是天堂。

某个小卷毛还于当晚相当挑衅地发短信给“贤妻良母”,说了句:“哥,早点睡,知道你寂寞,不过不要太思念我……”当然用的是水绿色的滑盖手机,无辜的机主正毫不知情地在底楼洗澡。

不多时自己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小卷毛一怔,冷汗一滴,不会吧,这么神?打开一看果然是远在市区的兄长的回信:“瑜瑛,哥到底有多思念你,周末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小卷毛表情一僵,吸吸鼻子,回复:“为什么知道是我?”

隔了一会儿答案出来了:“如果是小澈的话,绝对会用你的手机发给我……”

小卷毛大大地叹口气,下次还是用隋堂的手机好了。

两个少年决定在余下的时间里好好表现一下,双双出现在了周四的英语阅读课上,教授在黑板上写着上节课发下的试卷的答案,瑜瑛一本正经地拿出红笔,按照标准答案修改着自己的,三十道选择题结束了,坐在旁边的同学不经意间扫到小卷毛的试卷,立刻被遍地花开的红色晃了眼,捏捏眉心,叹口气:“瑛仔,你不是中学生了,不想做的话,大可以空着,真的不必硬编个答案上去,何必呢?”

小卷毛瞪大眼睛:“我是认真做的……”

另一边的娃娃脸当即把雪碧递过去,让该同学压压惊,扬起微笑:“我信!”

遗传基因是种很诡异的东西,有佟瑜瑛同学做例子,星澈更加觉得那玩意儿一点儿也不靠谱,与其父母形成鲜明对比,这孩子对英语是完全的没天分,中学的时候就创造了二十道完型只对了三个的记录,英语教师一脸困惑地问小卷毛:“你到底是怎么选的答案?”难道是掷骰子吗?破孩子一扬小卷毛说:“语感。”五十多岁的特级教师差点出现血溅当场的悲剧。

无论怎么磨蹭,周五还是如约而至,忙里偷闲的兄长大人还特意来学校迎接两个少年,不明就里糊里糊涂搭了段顺风车的隋堂啧啧地感慨道:“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哥!”

过了十秒,寸长发丝根根向上的少年挑起眉,一脸困惑地问:“星澈,瑛仔你俩这是啥毛病啊,都在一个车里,干嘛一起发短信给我,内容还都是一样的,真的把赫连学长送给我,那我可就收下了啊!”

开车的男子有意无意地透过后视镜扫了两个弟弟一眼,眸中隐着笑意:“真大方!”

两个少年动作一致地装睡觉,副驾驶座上活泼开朗的隋堂回过头来说:“你俩怎么困成这样啊?昨晚又趁半夜打架了?”

男子扬起嘴角:“放心,到了家他们俩就精神了!”

无论怎么拖延,月明星稀之际还是要到书房报到,不过两个少年还是有自己的战略战术。按照这两天来准备的辩护书腹稿开始为自己辩解,一人一句,相当默契,娃娃脸阐明了中心论点:“差点儿跷了期中考试是意外事件,具有不可预见性,不应该承担责任。”接下来小卷毛同学一脸的正义地引用控方的观点:“哥你说过的‘跷课不是什么罪过,前提是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可是助民为乐,提高专业素质去了!”

男子浅笑,点点头:“说得在理,那这样吧,既然你们俩看得这么开,学校的课程对你们又没有什么吸引力,哥也不希望你们浪费时间,下周起哥帮你们找工作上班吧!”

两个少年怔住,呃,完全没有想到是这种答复,之前的准备用不上了啊。

男子自顾自地说下去:“毕业证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去考试补够学分就行了。”

娃娃脸有些别扭地开口说:“哥,不是毕业证的问题……”

男子目光专注地示意少年往下说。

瑜瑛皱皱眉搔搔小卷毛:“嗯,还没有准备去正式上班工作!”

赫连齐收起眸中的锐气,淡淡地说:“是舍不得吧?这样的大学生活,每天踩着香樟树影去上课,有篮球比赛,有社团活动,休息时和同学一起去郊游,熄灯后躺在床上和室友聊天,有时间安安静静地待在图书馆看书……”

看着自家兄长神情隐隐有些伤感,两个少年识趣地保持沉默了。

男子捏捏眉心,认真地说:“瑜瑛,星澈,专业见习也好,社会实践也好,这些都不是坏事,但我不希望它们牵扯了你们太多的精力,想要工作的话,将来有得是机会,但是校园生活走过了这几年,就再也没有了。”

十三

也许二十岁左右本就是矛盾的年纪,既希望周围的人能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成年人来看待,听到“幼稚”,“孩子气”之类的评语,心里会不舒服,希望成为值得信赖的人;而另一方面,对于涉身职场,成家立业之类的事情还是会有些逃避心理,怕自己肩负不起那些责任。当然这样的说法并不绝对,不是所有同一年龄段的人都拥有一样的心理状态,但是这样的现象是存在的,有些贪心的超龄小孩儿们,想要信任又给不起承诺,恣肆地任性最后这几年。

伏在清晨的课桌上浅眠的娃娃脸少年是这样的小孩儿,跷了自己的课到楼下的教室里帮社团的哥们儿应付点名签到的小卷毛也是这样的小孩儿。长不大会不甘心,长大了会可惜。

依旧是那个夜晚,一身家居服的男子扔下手中的工作,慢慢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两个弟弟听。

聊到了这样的话题,书房内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闷,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各自行动起来。

小卷毛倚在椅子的扶手上,没大没小地拍拍男子的肩:“不就是没当够学生嘛,小弟一定连您的份儿一起好好享受!”说完在男子眯眼抬手的瞬间,逃离座椅。

娃娃脸去冰箱里拿了瓶雪碧出来,放到桌案上,露出笑窝:“哥,晶晶亮,透心凉,喝了之后心情就会好起来!”

小卷毛非常贴心地抢先接了过来:“哥,我帮你打开!”随后便出现了开香槟的效果,而且下面是某人的电脑,小卷毛眨眨眼,撇清责任:“小澈,你摇了?”

就这样拿纸巾地拿纸巾,擦键盘地擦键盘,换睡衣的换睡衣,娃娃脸还忙里偷闲地拿起瓶子叹息了一句:“瑛,你真是败家子儿,半瓶都没了。”很成功地扭转了之前的气氛。

混乱平息之后,男子无力地关了电脑,习惯性地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自己说,这件事儿怎么算?”

小卷毛装傻:“哪件事儿?小澈,你知道吗?”

娃娃脸少年退后一步,坚决不趟浑水:“是瑛开的,他是小白,和我无关!”

男子这会儿倒是公正起来:“这样吧,你们俩帮我义务劳动两天,就当是赔偿我的键盘和精神损失了!”

小卷毛瘪嘴,嘟囔道:“键盘又没坏!”

娃娃脸配合:“我想起一部美术片,叫做《半夜鸡叫》。”

男子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下去:“至于期中考试的问题嘛……”

两个少年突然神情紧张起来,一边紧盯着男子,时刻预防其做出起身去拿戒尺的动作,一边还做最后的努力:“哥,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啊,以后改了就是了啊。”“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男子倒是神态悠闲,探起身:“真能改了?”

回应是整齐一致忙不迭地点头。

男子坐了回去,耸下肩:“那好吧,我也省些力气,不教而诛谓之虐,之前没有表明过的观点,我也不想拿来苛责你们。”

两个少年当即开心起来,看上去很想真的开香槟庆祝一下。口头上也马上表态:“哥你真是英明啊,真是讲道理啊!”“有哥当如是啊,阿门!”

男子也非常配合地露出笑容来:“不过,有件事儿一直以来我都很坚持,今日事,今日毕,逾期缴纳滞纳金!”看了眼笑容僵硬了的两个少年,接着说道,“我们来算算啊,周三那天的事儿,到今天是两天整,一天五十下,两天一百下,没错吧?”

小卷毛哀叫一声:“小澈,我不活了,他们又涨价了!这物价上涨得也忒快了!”

娃娃脸据理力争:“哥,你这不公平,周三的事儿你已经不罚了,凭什么还要缴滞纳金啊?”

男子晃晃手指:“道理很简单,不负刑事责任不等于民事赔偿就也不用了!周三那天我可没打算不罚了,这账是历史遗留债务,今天免得只是周三那份儿,其余的还得还我不是!”收起笑,硬下声音,“所以瑜瑛,星澈,若是挨得起,你们就尽管躲着我没关系!”

每到这种时刻两个少年就表现得异常默契,甚至连对视一眼的暗示都省了,径自PK起无辜与可怜来。

小卷毛长叹口气,吸吸鼻子,英勇就义般地说:“小澈,你记得帮我通知美女学姐,以后我再也不能帮部里搬宣传板了……”

娃娃脸揉眼睛,委委屈屈地说:“我对不起隋堂,本来答应他参加下周的篮球赛的,我要食言了!”

小卷毛再接再厉,扑到星澈身上说:“小澈,明年世界杯我的名额就让给别人吧……”

本来一脸平静地喝雪碧的男子,听到这句,顿了一下,还是咽了下去,可谓忍功极佳!

而娃娃脸更是心理素质好,在被莫名其妙地压倒在沙发上之后,还能强忍眼泪,一边踢开小卷毛,一边接下去:“瑛,我更担心的是我的伦敦奥运会该怎么办……”

男子则明智地判断自己这会儿再也不能冒险喝饮料了,清清喉咙,在两个弟弟继续穿越下去之前,做了个卡的动作,再次笑得人畜无害:“我家小孩儿还真是未来的栋梁之材呢,哥年纪大了,体能不如你们,做二百下扬手挥臂动作,倒也真的吃不消。哥想清楚了,不能断送了你们的运动生涯,咱们来个折中的办法,一分钟俯卧撑,做多少减多少下,你们锻炼了身体,我也省了力气,怎么样?”

两个少年保持静止十秒,努力分析利弊,结果发现男子径直拿了秒表出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一段话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带着几分不甘双双撑在地上,顺便接着表达自己有多么可怜,小卷毛咬咬牙:“小澈,以后寝室的饮水机换水的工作都只能拜托你了!”

娃娃脸长叹口气:“也没办法,咱哥身体不好,咱得尊老爱幼不是,这活儿以后拜托隋堂吧,哥今天新认的弟弟!”

男子老神在在地重新启动电脑,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已经过了十一秒了,你们还不开始做吗?”

接下来的场面很是壮观,书房内以实木桌案分为两个世界,右边靠门的是宁静的休息区,男子浏览着网页,悠悠闲闲,还有轻音乐从右侧的音响里传出;而左边靠窗的则是全民健身的运动场,两个少年此起彼伏卖力地做着俯卧撑,简直比体能测试时还要拼命。

坚持到六十多个的时候,小卷毛觉得口干舌燥,两臂酸软,还要秉着口气,很是辛苦,想抽空看看旁边的难兄难弟,却被流下了的汗水迷了眼睛,眨眨眼,觉得有些不对,深吸口气问了句:“哥,还没到时间吗?”

男子还像模像样地瞟了眼根本没按下的秒表,点点头:“嗯,到了,多少个?”

小卷毛松了口气,瘫在地上,懒懒地回答:“六十四个!”

娃娃脸以手抚额,颇为沮丧地回答:“六十二个!”

男子这会儿又开始公平公正了,利落地说:“四舍五入,都算六十,还剩四十下!”

小卷毛瞪大眼睛,挪到沙发上抱怨:“早知道就只做五十五个了!”

娃娃脸少年马上表示安慰:“瑛,哥的词典里绝对存在‘五舍六入’,‘六舍七入’……”

男子倒也不反驳,直接下达下个指令:“去洗个澡,然后到我的房间等我!”

两个少年愣在当场,娃娃脸眨眨眼:“今天不在书房吗?”

小卷毛倒是反应极快地红了脸:“哥,我要流鼻血了……”

十四

条件反射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虽然最广泛应用的场所是马戏团,但赫连齐发现在两个弟弟身上也能得到很好的体现,比如说两个小孩儿平日里总是不太愿意来自己的书房,即使到书房里来了,也不愿意接近那个实木桌案,就更不用说那把放在柜子里的戒尺了,赫连大少一直怀疑,如果家道中落,需要变卖东西维持生计的话,首当其冲的一定是那把古铜色的长方体。不希望书房从此成为禁区的兄长大人明智地改变了结账的场所,新迁地址为户主房间的两个少年非常喜欢的三人床,料想两个弟弟也不会就此把这里也列入排斥名单。

小卷毛撇嘴巴:“哥,为什么上你的床还要先洗澡啊,你有洁癖吗?”完全忽略自己的一身汗。

而这时娃娃脸已然进了浴室,听到锁门的声音,小卷毛幡然醒悟过来,朝着浴室的方向冲过去。

赫连齐浏览着最近的新闻,努力忽略某个小卷毛在浴室门口一边砸门,一边叫嚣:“小澈,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啊!”等一系列行为。

娃娃脸少年咬牙切齿地说:“去另外那个浴室洗!”

小卷毛任性到底:“不要!我喜欢这个!那你出来!你去另外那个!”顿了几秒,带着笑音说,“要不一起吧,小澈?”

书房内的男子叹了口气,调大音响的音量,把家居服的第一个纽扣也扣上了,随即却听到了浴室开门的声音,男子微微挑起眉,很快困惑得到了解答,传来塑料制品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小卷毛的叫声:“啊,小澈,不要丢那个,那个漱口杯是我的,呜,我的牙刷,我马上离开……”

十分钟后,两个少年出现在兄长的卧室,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扑向大床,某人还带着几分报复心理,顶着没干小卷毛,在床单上蹭来蹭去。

娃娃脸则开始肆意搜刮户主的财产,在床头柜熟练的翻出小收音机,便携式IPOD等物品,并对其是否有电进行试验。

蹭干了小卷毛,瑜瑛伸手要来收音机,自言自语道:“这几天一直在上课,都没空关注NBA,正好听听战果如何……”

调着音乐的娃娃脸一撇嘴:“如果是世界杯的话,就算在哥的眼皮底下,你也一样跷课!”

小卷毛扭过头:“彼此彼此,上届世界杯的时候可是你先偷偷半夜起来看的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娃娃脸就痛心疾首了,按了暂停键,坐起来说:“你还敢说!我是趁哥睡了,小心翼翼地躲在房间里看,可是你呢,居然看着看着说饿了,还去煮面吃!你怎么不直接把哥叫起来,问他要不要来一碗?”

小卷毛耸耸肩:“那我是饿了嘛,人一激动很容易饿的啊……谁知道哥那么容易醒,算了,过去的事儿别提了……”

娃娃脸轻哼一声:“还有今天,都做了五六十个了,哥都没喊停,明明就没在计时嘛,你真是小白到家了!还主动去问!”

小卷毛死不认错:“我是怕你撑不下来嘛……”

娃娃脸愤愤然地扑上去,向其表示自己体力还很好,于是当赫连齐看完新闻回到房间时,就看到两个少年在被子里扭成一团的场面,咳嗽两声,抱紧手中的两个靠垫儿,尽量平静地说:“哥年纪大了,你们下回锁个门好吗?”

两个少年迅速分开了,可能是刚洗完澡的原因,脸色还有些泛红,电子器械被塞到枕头下,小卷毛半真半假地解释:“哥,你刚刚眼花了……”

娃娃脸缩在床角,一脸无辜,泫然欲泣:“锁了门,过了今天的时效,又要加五十的……”

男子和善地笑笑,走过来,把靠垫儿丢给两个弟弟:“是六十。”

小卷毛装傻:“哥,这是干什么用的啊?”

赫连大少不慌不忙地解释:“垫在小腹下面的,我去拿那把可爱的尺子,乖乖地摆好姿势等我回来!”

小卷毛咬牙:“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儿了!那么丢脸,我不要!”

娃娃脸也努力远离那个靠垫儿,看来排斥物品名单又多加了一个。

户主却坐到床边,揉揉弟弟的小卷毛,温和地说:“害羞?那哥亲自动手吧,好不好?”说完便伸手按住瑜瑛的腰部,小卷毛当即改口:“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哥,你放手!”

娃娃脸见状,也叹口气,一脸沮丧地拉过靠垫儿抱在怀里,随即还是被男子捏了下脸颊。

在两个弟弟凄然的目送下,男子离开了房间,心情大好。

等户主再回到房间时,两个弟弟已经乖乖地趴在床上了,裤子褪到大腿中部,小卷毛还做出双臂抱头的姿势来,看上去相当惹人怜惜。当然男子所不知道的是少年们垫在身下的靠垫儿在自己离开的几分钟内经历了被丢在地上,踩踩跺跺的待遇;而之所以做出这般可怜的姿势来也是为了掩饰塞在耳中的耳机,当然几分钟前小卷毛也下定决心,要像星澈那样,留个微微过耳的头发。

兄长大人坐到中间,说了句:“自己记着多少下了和因为什么挨的打。”就扬起尺子朝着挺翘的位置打了下去,本来两个人一起挨打,听着尺子破风的声音,无论是不是落在自己身上,都是种折磨,但是两个少年现在根本听不到尺子的声音,娃娃脸多少还在心里记个数,提醒自己热身的还剩多少下,有个心理准备,而小卷毛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边儿了。

所以当男子手中的尺子与瑜瑛的臀部进行第十一次亲密接触时,小卷毛毫无准备的叫了半声,随即反应过来,把后半声忍了回去。

两边又进行了近十下,一道肿痕很有成绩地浮现出来,而男子显然还在再接再厉,小卷毛捏紧枕头,努力转移精力,欺骗自己,不想,不疼……

娃娃脸则又开始咬下唇了,从小就不肯叫出声,却舍得和自己的嘴唇过不去。

男子稍停下手,随口问道:“瑜瑛,多少了?”

小卷毛显然放空得很成功,毫不犹豫地答道:“84比95……”

结局是,两个小孩儿的解闷物品被没收,小卷毛被勒令面壁反省,娃娃脸得到了优先还债的待遇,当然债务又加了十下。

小卷毛在不在反省不得而知,但是星澈同学绝对是在深刻反省了,认识到,和一只小白做兄弟真的是危害性太大的事情……

娃娃脸可怜巴巴地回头看男子,想为新增的十下做最后的努力。

还没等少年开口,赫连齐却微皱起眉,指腹按在自家弟弟的下唇上,叹气说:“怎么就改不了这毛病!只要不让你报数就非咬着不可!”顿了下,却又扬起笑来,这下轮到娃娃脸神色紧张了,说实话,自家兄长的笑再好看自己也不想经常看到。

男子语气又轻松起来:“不是总喜欢听歌吗,小澈,待会儿还债的时候就顺便唱首歌给我听听吧!”

对着墙角站着的小卷毛突然觉得罚站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娃娃脸却想得更多一些:“哥,唱得好的话,刚才那十下能不能不还了?”

男子扬扬嘴角:“行!不过前提是不能在唱歌的过程中有奇怪的停顿,和不该有的语气词,小澈,输了的话,可还要加罚,想清楚了?”

还没等娃娃脸回答,小卷毛却对自家兄弟很有信心地说:“小澈,我看好你!连我的份儿一起努力吧!”

娃娃脸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不劳而获的某人,却还是大义凛然地答应了下来。

兄弟俩击掌为证,在男子再次扬起尺子时,娃娃脸也开口唱歌。

五秒后,站在墙角的小卷毛先是困惑地挑眉,随即蹲在地上笑得抽搐起来。

挥着戒尺的男子也无奈地摇摇头,差点儿打不下去,真亏这孩子想得出来。

星澈同学唱得歌正是十年前一部很火的电视剧的主题曲,动力火车的《当》。

该歌的特点便是开头要啊很久,久到足以挨过这十多下尺子。

当第四十下尺子落下时,刻意放慢了音速的娃娃脸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些缺氧。

男子在忍笑的情况下自然是手下留情了,获胜的少年躲过兄长要扣在自己头上的手指,平静地提上裤子,蹭到浴室去洗今天的第二次澡。

对着墙抽搐了几分钟的小卷毛身后的尺子印儿已然肿了起来,装可怜和男子商量换个地方打,结局却是被按到男子腿上。小卷毛踢着腿扑腾:“哥,我已经二十岁了啊!”

男子一脸无辜,在肿起来的地方连着挥了两下尺子,慢慢地说:“是你说要换个地方的啊……”

接下来赫连大少就很猫逗弄耗子般地在紧靠着肿痕的地方落尺子,小卷毛果然神色紧张地不敢乱动了,异常痛苦地还完了余下的债务,末了站起身,转过身提裤子,非常委屈。

上药当然也是个非常辛苦的过程,在房间中弥漫着云南白药的气味时,男子终于结束和两个弟弟的世纪之战,洗澡去了。

这次当男子回到房间时,室内只留着极淡的床头灯,娃娃脸抱着多余的枕头,蜷着身子小兽一般,浅浅的灯光对其完全不能造成影响,眉清目秀的少年很快就占到了和周公下棋的位置。男子放轻脚步,有些无奈地摘下娃娃脸的耳机,放到床头上。

一回身就发现另外一个不受周公眷顾的弟弟正趴在床上,扭过头看自己,表情有些赌气。

男子笑笑走过去,蹲在床边,声音极低地问:“谁本事这么大,能让咱们瑜瑛大少失眠?”

小卷毛沉默了会儿,浅浅地叹了口气,也声音极低地问道:“哥,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变成那个女律师的样子……”语气神色有些不甘,亦有些哀伤。

十五

八年之前,故乡小城,夏日午后,蝉鸣阵阵,正是昏昏欲睡的时间点,而总有些精力旺盛的人存在,比如暑假中的某两个少年:穿着宽大足球衫的少年正按照固定节奏掂着球,小卷毛随着少年的动作起起伏伏,远远看去仿佛是少年被贴在墙上球星海报们激发了斗志,专心练习中,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少年左脚换到右脚,再用头顶,胸前,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百无聊赖,很明显是在打发时间。

五分钟后,小卷毛少年终于再也无法安于现状,左膝一顶,把球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坐下,瘪着嘴巴抱怨道:“小澈,那本漫画你看第三遍了!”

趴在双层睡床上铺的少年闻言幽幽转过头来,丢下漫画书,娃娃脸的颧骨上贴着一个卡通图案的OK绷,表情异常愤懑地说:“还不是拜某人所赐,你是战神吗?为什么踢个球也能打起来?”

小卷毛耸耸肩,带着有些淤青的嘴角非常无辜地回:“球场如战场,你没听说过吗?我总不能眼看着队友吃亏吧,不过小澈你不是也动手了嘛,还来说我!”

娃娃脸闭眼,深吸口气,咬牙道:“瑜瑛大少,请你告诉我当你处于一个二十多人的混战团体中的时候,怎么保持中立?”

小卷毛心虚地笑笑,转移话题:“小澈,再闷下去我要长青苔了,我们去报复吧!”

娃娃脸挑眉:“找到那几个小子,再打一架?然后趴着度过余下的暑假?”

小卷毛皱眉:“就不能说几句吉利的!我是说找那个强迫我们禁足的善良兄长报答一下!”

娃娃脸叹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一个小时之前从习题堆里走出来做了午餐喂饱了某只小白眼儿狼,这会儿就没好报了!果然是现代版的农夫和蛇……”说归说还是慢慢地下了床,跟上小卷毛。

与两个无聊少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房间的准高三生,书桌上整齐地码着各门各类的练习册,右手边是至少有五厘米厚的试卷,书桌正对面的墙上贴着手绘的三横五纵铁路线,所谓暑假无非就是把在学校里的事情拿回家里来做而已,所谓休息也无非就是省去了来回奔波的时间而已。总有人发表感慨没有经历过高三的高中是不完整的,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说到底提炼出最本质的东西,那一年只是教给我们怎样调整心态,怎样坚持梦想,怎样面对成败,当然还有什么是友情。

走过来才旁观者清,置身于其中恐怕是冷暖自知。不过现在坐在书桌前的赫连齐同学似乎还是颇为游刃有余的,这会儿正对着世界史的目录回忆每个年代的主要事件。旁边的数学试卷上几乎每道题都只是在图上引了辅助线,再简单标了些数值和字母;桌角处压着少年默写的哲学世界观和方法论。

虽然内因是起决定作用的东西,但是外因的影响也是不可忽略的……

准高三生默默回忆到拿破仑王朝,随即叹了口气,微扬声音说:“两位小侦探请进吧!”

见行迹已经败露,两个孩子便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小卷毛少年还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哥,你太不专心了,一个完全投入到学业中的人,就算是龙卷风来了也不应该察觉到!”

赫连同学浅叹口气,合上历史书,应和道:“您说得对,然后当他离开书本的世界时,一推开窗,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是这样吗?”

娃娃脸趴在地毯上摆弄着省级行政区划的拼图,顺口接道:“后来还遇到了稻草人,铁皮人,以及狮子,瑛,童话故事接龙吗?”

小卷毛耸耸肩:“小澈,你太没有创意了……”随手拿过桌上的英语练习册,浅浅皱起眉,清清喉咙,一脸郑重地说,“哥,我们是来帮助你学习的,接下来让我念段听力材料给你听,然后你来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这可是纯正的伦敦音……”

三分钟后,赫连大少以手抚额:“瑜瑛,如果你确定你说的是英语的话,那么我就应该放弃英语听力考试了……”

小卷毛一脸委屈:“可是,Alec就是这么说的啊,我确定!”

趴在地上的娃娃脸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伸张正义:“瑛,首先Alec是美国人,其次你从来都是用中文和他交流的,不是吗?”

小卷毛撇撇嘴,蹲下身,开始一块块地把星澈拼好的成果拆下来,拆到某一小块的时候,少年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扬起手中的直辖市,扭过头问又重新投入到学业中的兄长:“哥,你真的要考到这里去吗?为什么呢?我们这里的大学不好吗?”

赫连齐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那一小块塑料制品,盯着它说:“父亲的人脉大多在那里,所以从那里起步更方便一些,瑛,哥离开这里不说明这里不好,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优势,区别只在于哪些地方让你投入了更多感情,更加熟悉而已……”

娃娃脸翻着百所名校的资料,一幅幅图片像摄影集一般地掠过,扬起小脸儿问:“哥准备去什么学校,学什么呢?”

准高三生接过资料集,翻到其中一页,蓝天红砖,香樟满园,扬起淡淡的笑:“到这里,学法律。”

两个少年却突然之间眼眸一亮,露出些许欣羡的神色来,娃娃脸默默记下该所学校的名称,小卷毛更是直接表态:“啊,好呀好呀,将来我也学这个!这个学科我喜欢!”

赫连齐被小孩儿兴奋的样子逗笑了:“为什么呢?瑜瑛认为法律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穿着球衫,嘴角带着淤青,顽童一般的少年理所当然地说:“是正义啊!”

赫连大少微微一怔,嘴角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那么多的法律工作者,连同父亲在内,心里是不是还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呢?或者说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呢?

一直在读学校说明的娃娃脸进一步制定目标:“哦,还有这种专业啊,瑛,我们去学刑法吧!”

小卷毛凑过来,仔细研究着:“嗯?我更喜欢刑侦!”顿了一会儿,不经意地瞥了眼时钟,惊呼道,“小澈,在演柯南了!”随即径自冲到最近的电视前。

娃娃脸也动作利落地把介绍册放回兄长手里:“哥,你继续努力吧,加油!”然后赶到电视前,听那个万年小学生阐述真相只有一个的理论。

被留下来的赫连同学眨眨眼,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两个孩子的康复能力真是很强啊,看来下次可以不用留手了。

十六

幼年期的我们有很多的梦想:想要成为救世主,想拯救地球,想做英雄,想要多啦A梦……慢慢地随着成长的脚步,发现有些梦想真的不靠谱,真的只能是梦想,于是又有所改变,想成为被喜欢的人,想做爸爸妈妈的骄傲,即使做不成救世主,也想要公平,想要正义……然而再这样继续成长下去,告别校园,进入职场,这些想法会不会也被列入不切实际的范畴里。底线无限降低,可以妥协,可以让步,可是会不会有一天连自己都忘记了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退让的?

一直不去想这些的话,你我也可以顺利的长大,然而一旦感慨起来,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不知不觉之间就改变了,却连好或不好都说不出。

八年之前的小卷毛可以昂首挺胸地说:“法律是正义!”,八年之后依旧是那个少年,看过了那么多的纠纷内幕,接触过那么多的人情是非,夜幕之中与潜规则抗争,不愿妥协。不甘而又哀伤,是不是必须接受这一切才算是成长?

已经聊到了这样的话题,瑜瑛同学便是注定失眠到底了。二十岁的孩子毕竟不像小的时候那么好打发,做哥哥的说句:“乖,瑜瑛是好孩子,不会也变成那样……”就万事大吉了,赫连齐揉揉弟弟的小卷毛,摆着口型:“睡不着的话,出来和哥聊聊。”

地点定在天台,仰起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的地方。男子已经在上楼梯了,回头一看小卷毛还在冰箱前折腾,挑眉问:“瑜瑛,在干什么?”

小卷毛怀里抱着七八罐啤酒,用后背关上冰箱门,歪着头回答:“去天台谈心不是要喝酒的吗?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男子浅笑,好脾气地回答:“行,你带上吧,就算今晚喝醉了哥也不会和你计较,明天一起结账就是了。”说完转回头继续上台阶。

小卷毛撇撇嘴,吸吸鼻子,犹豫再三,还是换了几罐可乐,只留下两罐啤酒,捧在怀里,上了天台。

四月天,夜风还是有些凉意,倒让人觉得舒服得紧,小卷毛开了啤酒拉环,分了男子一罐,然后一仰头喝下去一大口,微闭上眼,对着夜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扭过头看男子,有些调皮地笑笑:“哥,你看我是不是挺有腔调的?”

男子轻叹口气,淡淡地说:“看来你心情挺好的,算我多事了,你慢慢喝,我先下去了,小心别感冒!”

小卷毛忙讨好地凑过来,拉住欲走的男子,撞撞易拉罐:“哥,就这一罐啤的,干了,干了!”见男子似乎还没有回心转意,索性耍赖,嘴一瘪,扑到男子怀里,嘴里嚷着,“哥,我好寂寞啊,你舍得走吗?”

男子微微闭上眼,深吸口气,忍耐了好一会儿,才没有就地行家法。食指挑起小卷毛的下巴,嘴角微扬,温柔地说:“我收费很便宜的,一分钟才一下而已,小爷您想要几个点儿?”

少年闻言狠狠一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家室了……我家娘子在床上等我呢……”

三十秒后,兄弟俩倚在墙上,终于进入正常的聊天状态,小卷毛手中的罐子也变成了可乐,再也没有装疯的条件。

宁谧的夜色中,男子温润的声音娓娓道来:“瑜瑛,哥说个故事给你听吧,从前有个小男孩儿,他父亲是做律师的,很有名气,每个月都有案子,常年没有假期,经常全国各地跑。

小男孩儿十岁那年,他父亲接了个受贿案,被告的职位颇高,在当地也很有名气,那个案子算得上轰动,听审的人很多,小男孩儿也在其中,他父亲有条不紊地就检察院的起诉一项项地为被告辩白,说被告是被动接受贿赂,从来没有主动索取过;说被告虽受财但是不曾枉法,没有为当事人牟利;说被告工作上一直兢兢业业,之前立过如何如何多的功劳,在单位的口碑有多么多么的好;说其只是一时糊涂,主观恶性并不大;最后还举出同类判决中判处缓刑的案例,请求法官考虑被告在检察院主动交代案情以及全部退赃的情节从轻判决。

最后那个案子到底被判了缓刑,但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那个被告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贪官,可以说那个律师在法庭上说的话大部分都只是部分事实,根本谈不上什么坚守真相,当场就有人在下面小声议论,指指点点。

小男孩儿那时候也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充当这样的角色,为什么要帮坏人说话,之后好多天都不肯对自己父亲开口说话。

那个案子男子获得了大笔的收入,后来男子带着自己儿子去把赚到的钱给了行贿的当事人们。男子对自己儿子说行贿也是犯罪,只不过如果主动举报的话,就可以不追究当事人的责任,但是那些赃款一律充公,绝不会再返还给他们了,这个案子即使自己不接,也会有别人接下来,但是不是每个律师都会这么利用这笔钱,什么才是公平,什么才是正义,有的时候只看表面根本看不出来。

瑜瑛,我们不是超人,不可能改变整个世界,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这个大规则下做个想要成为的人,那些想要保护的东西,直截了当的方式做不到的话,我们还可以迂回地守护它们。”

小卷毛安安静静地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打了个嗝,弯下眉眼笑着说:“哥,故事中的小男孩儿真小白,真天真啊,真是可爱啊!你说是不是?”

下场便是被男子搂到怀里,按住头狠狠蹂躏了一番,小卷毛求饶地喊:“啊,哥,时候不早了,我困死了,放开我,我要下去睡觉了!你忍心让小澈独守空床吗?”

十七

总体上讲,青年人比老年人需要更多的睡眠时间,然而在青年时期我们必须去上学,工作,总之很难如愿睡到自然醒,等到了退休之后,有了大把可以挥霍的时间的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那么的睡眠了,想想就觉得很矛盾。也因此假期就变成了补觉的大好机会,每逢周末、寒暑假,身边都会出现很多即使立刻去美洲生活也不需要倒时差的朋友。

繁华都市,日上三竿,某住宅区某户某室内两个少年还处于沉睡状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制造夜晚的假象。明明是宽大的三人床,顶着小卷毛的少年偏偏喜欢横着睡,以至于旁边的娃娃脸身处岌岌可危的床边。

这时刺耳的音乐声从小卷毛那侧的床头柜上传来,当事人毫无知觉,而这时周公恐怕已经下班了,失去了庇护的娃娃脸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判断着声音来源,叹口气,准备起身消灭声源,刚抬起胳膊,就差点儿掉到床下去,于是娃娃脸彻底愤怒了,踢醒依旧沉睡的某人。小卷毛揉揉眼睛,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回身按了下手机,嘟囔一句:“小澈,你这起床气得改,要不将来嫁不出去……”

娃娃脸的回答是直接把某人连着被一起移动到床下去了,补充一句:“好好的周末定闹钟干什么?”转回身抱住靠垫儿,甜甜地勾起嘴角,准备继续睡。

伤处再受重创的小卷毛可怜兮兮地爬回床上,委屈地反驳:“我没定啊!”眨眨眼,五秒钟反应过来,刚刚那个是短信提示音乐,拿起手机翻看短信箱,嘴里说着:“幸好没删……”

娃娃脸闭着眼抱怨道:“为什么总有些人短信的提示音乐比来电音乐还长……”很快就要再次进入睡眠状态,旁边的小卷毛突然怪叫了一声,再度唤醒娃娃脸。

随即宽敞的大床上再次出现斗殴的场景,呃,好吧,一人施动,一人被动的场景。被压在身下的小卷毛慌忙扬起手机,解释道:“哎呀呀,Alec要来!快放开我!”

娃娃脸停止动作,眨眨眼问:“什么时候?”

小卷毛哼唧道:“今天十五点到机场……”

娃娃脸跳起来,一把扯开窗帘,动作有些僵硬地回过头:“瑛,现在几点了?”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好一个人间四月天。

小卷毛看了眼手机,扯起嘴角,镇定地回答:“还早,刚到午时……”

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户主,听到卧室内一阵乱响,门突然被撞开,两个少年从里面冲出来,衣衫不整。男子很镇定地抬起头微笑:“早啊,很精神嘛!”

小卷毛扫了眼餐桌,很实际地回了句:“哥,我饿了,还有吃的吗?”

娃娃脸也叼着牙刷探出头开听结果。

男子耸耸肩:“我记得昨天有两个人答应我义务劳动两天的……”

娃娃脸差点儿把泡沫咽下去,迅速消失在浴室。

小卷毛搔搔头,毫不犹豫地把手机递过去:“哥,家务活儿我们真的不在行,不过没关系,我们找了个保姆来,麻烦您到机场接一下!”

下午三时,兄弟三人出现在位于城市东端的机场,站在众多迎接旅客的人群中。

小卷毛四周张望一下,不安分地提议道:“我们要不要也写个牌子举起来?”

娃娃脸向左挪了两步,拉住男子:“哥,我们俩去那边儿等吧……”

赫连齐笑笑:“会不会走特别通道?”

小卷毛信心十足地回:“不会,那不是他性格!”

这时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身材高挺的男子一身休闲服,背着旅行包,棕黄色的头发微卷,鼻梁高挺,嘴角带着闲适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年龄已达四十,走了几步,发现三个年轻人,男子摘下墨镜,随手放到口袋里,皮肤白皙,眼眸是碧蓝色的,挥挥胳膊,快步走过来。

迎在最前面的是小卷毛少年,一本正经地非要和男子握手不可,一字一顿地说着:“Hey,!”

男子无奈地笑笑,揉揉少年的小卷毛:“瑛仔,你的口语还是这么匪夷所思。”

小卷毛撇撇嘴:“老头儿,你的成语水平也不怎么样,夫人呢?怎么不携夫人出场?”

男子耸肩:“她不休假,没办法……”停下话题,拥抱了跟过来的娃娃脸,“小澈长高了!”

星澈瘪瘪嘴:“好像之前我有多矮似的……”眉眼却是满满的笑。

男子摊开两手:“别再长高了,都要赶上我了,让我觉得很没有威严!”

娃娃脸白眼,转向小卷毛:“瑛,我知道你诡异思维的根源在哪里了!”

随后男子扬起大大的笑容,向前走了几步:“赫连,真想你啊!”

赫连齐嘴角抽搐一下,还是接受了男子的拥抱,随后又尽量平静地说:“Alec,赫连是姓,不是名字……”

小卷毛马上在旁边帮腔:“就是,告诉过你好多次了,老头儿,你记性太差了,”有些苦恼地皱起眉,“看来很快就会被强制退休,要我来养……”

男子有些不满地解释道:“我知道,可是叫赫连习惯了啊,小鬼,一个经济不独立的人好像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吧……”

娃娃脸立刻配合道:“没事儿,瑛可孝顺了,带着您一起,这么说您就理解了吧?”

男子无辜地瘪瘪嘴,叹气:“儿子们大了,真可怕……”

十八

机场的选址基本上都在郊外,地势较高,排水良好,不在候鸟迁徙区,宽敞的起降道路旁边就是稻田,每次着陆之前,透过机窗看风景,总有种会降落在农田里的错觉。于此同时也导致了在大型城市的市中心和机场之间穿梭的话,需要在高速公路上消耗数个小时的时间。

现如今我们的主角们就处在返程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大叔级的男子随手翻着赫连大少的CD,从古典到流行倒是内容齐全,突然男子歪着头笑,扬起手中的CD,问道:“小赫连,你也迷?”封面上的男孩子笑得颇为正太。

驾驶座上的青年男子笑笑,目不斜视地回:“还蛮喜欢,不过这个不是我的所有物。”

正和娃娃脸PK太鼓达人的小卷毛抽空郑重声明道:“那是我的,我的!”

这次轮到Alec惊讶了,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瑛仔,你听得懂吗?”

小卷毛鼓起腮帮子,抱怨道:“老头儿,不带你这样的,虽然我遗传基因不怎么样,但是后天的弥补还是很有必要的!”

娃娃脸深深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心里想着某人怎么还敢提遗传基因,嘴上却安慰道:“音乐无国界嘛,听不懂也不耽误欣赏!”

小卷毛笑得得意:“还得是自家兄弟……”顿了两秒,挑眉,“小澈,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摩拳擦掌状。

娃娃脸表情无辜,瘪瘪嘴:“Dad,瑛仔欺负我!”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子立刻一面倒了,掩饰不住笑意帮腔道:“小鬼,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

少年摸摸自己的小卷毛,一脸困惑:“嗯?怎么了?又没有拉直!”

男子执着询问:“怎么黑了?”

小卷毛恍然大悟:“哦,焗的!高中的时候校规太严,总说我染发了,我实在解释不过来,索性去焗黑。”

娃娃脸笑:“真不嫌麻烦!每季度都去理发店把头发弄黑,老奶奶一般!”

小卷毛稍稍探起身,俯在副驾驶座上和始作俑者说:“Alec,你看看你给我带来这么大麻烦,还不肯帮着我说话!”

卷毛男子也回过头去,一脸的无辜:“没办法,谁让你长得不像我!”

瑜瑛撇撇嘴,讲述着自己去理发的惨痛经历。

【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坐下来就告诉理发师:“帮我把头发焗黑!”

理发师较真道:“小哥儿,你那不叫焗黑,叫洗掉,把以前焗染的颜色洗掉!”

少年挑眉:“你能洗掉?”

理发师一脸认真:“当然了,要不然以后谁还敢染发,怎么,你不信?这样,洗不掉我不收你钱,免费帮你理发!”

小卷毛少年从善如流:“好啊,你要真给我洗掉了,我付双份!”

随后理发师就开始行动,一边还和小卷毛聊着天:“小哥儿,你这是学校不让染发才来洗掉的吧,哎,你这头发是自然卷吧?”

一直工作了数个小时,理发师傻了眼,颜色根本退不下去。

最后还是小卷毛良心发现,交待道:“真不好意思,您别忙活了,我混血,天生就这颜色!”】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娃娃脸还是在一旁默默抽搐了。

副驾驶座上的男子兴致颇足地问:“后来呢,收你钱了吗?”

小卷毛叹气:“都说了是惨痛经历了,后来他们说我耍人,要我付钱……”

开车的赫连大少终于接了话:“嗯,半个小时后,就有人通知我乖巧亲爱的弟弟又和别人打架了,要我去收拾残局。”后视镜里似笑非笑地瞟一眼小卷毛。

少年红了脸,吐吐舌:“过去的事儿,别提了!谁还没年少轻狂过啊!”

余下三人默契地清清喉咙,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一进市区,小卷毛就提议道:“哥,咱们今个儿去外面吃饭吧,帮Alec接风洗尘!”

娃娃脸觉得有些疲惫,刚想投反对票,却发现自家兄弟眼角抽筋一般猛朝自己使眼色,聪明小孩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立刻站到支持的阵营中:“好啊,就去上次那家吧,还蛮好吃的!”

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有些好奇地问:“什么店啊?”

赫连驾驶员笑着回道:“是家西餐厅,Alec经常吃那些东西,估计也没什么兴趣了,难得回家一趟,咱们还是回家自己做吧,而且今天家里还有两个义工帮忙,静候佳肴就行了!”

Alec本来还一脸迷茫,一回头便看到两个少年沮丧的表情,知子莫若父,明显是耍小心思失败了,当即明白了义工是哪两位,男子明媚地笑笑:“好好加油啊!味道不重要,别让我吃坏了胃就行。”

两个小时后,赫连家的厨房里,两个少年像模像样地穿着围裙。小卷毛挺直身子,转转锅铲,扬起嘴角说:“小澈,来玩击剑吧!”

围裙上带着大大的卡通头像的娃娃脸正在冰箱前翻着食材,头也不回地把上次买来的对虾朝小卷毛的方向丢了过去,气势很足地命令道:“做了它!”

小卷毛摇头晃脑地把虾解冻,嘟囔着:“拖了三周了,护身符才正式登场,小澈,我们俩真是可怜啊!”

拿出鸡蛋和蔬菜们的娃娃脸瘪瘪嘴:“而且现在有大护身符在,根本就不用它了啊!”

小卷毛负责把带壳的对虾在锅里烙熟,娃娃脸一边洗菜,一边扭过头来提醒道:“瑛,快糊了吧?翻个面儿吧!”

小卷毛底气十足地扬起脑袋:“放心,我心里有数,一个只会做太阳蛋的人就别瞎指挥了啊!”

被戳到死穴的娃娃脸黑着脸一刀下去卷心菜切成两半,旁边的小卷毛有些心惊地关了火,补充道:“呃,我们小澈做的太阳蛋最好吃!”

香气四溢的虾放到餐桌上,小卷毛十分得意:“小澈,要不要尝一个?”

娃娃脸正在煎太阳蛋,表情很是严肃认真:“等一下吧,这会儿走不开!”身后却传来瑜瑛的惊呼:“啊,忘记放盐了,都是被你吓的!”急匆匆地拿了盐罐,搔搔头,街角烤羊肉串的大叔一般,哼着歌,均匀地撒着作料。

娃娃脸虽然只会做这一个菜,但下定决心要以数量取胜,一连煎了六个蛋,分别用六只小碟装着。咸口的,酸甜口的都有。

与此同时小卷毛在拌蔬菜沙拉,两个少年倒都自得其乐。

六个小碟子在虾的周围放了一圈,娃娃脸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去看瑜瑛的成果,能看得出小卷毛是相当的用心,鼻尖上都挂着一点沙拉酱,星澈忍笑,用手指蘸掉,扬给小卷毛看:“瑛,你是要把自己也做到菜里去吗?”

没等娃娃脸回身擦净手指,沙拉酱却被瑜瑛一低头舔了下去,小卷毛还吧嗒吧嗒嘴,点点头道:“嗯,味道不错!”

娃娃脸无奈地一翻白眼,进屋去叫两位大爷出来吃饭。

十九

一切的心理不平衡都源于比较,比如贫富差异大影响社会稳定,共同贫困的时候反而秩序井然。再比如在没有电脑的年代,没有人觉得电视机有什么不好,嗯,再往前推,就是收音机的时代了。说到底都是个心态的问题,山外有山,很多事物根本不存在极限这个东西,所以比较也相应变得无穷无尽,一辈子不服输,一辈子在奋斗,然而却一辈子感觉不到幸福。

眼下的例子是小卷毛在厨房的时候还觉得和娃娃脸一起做菜也是件蛮开心的事情,当其随着星澈进到客厅时,发现另外两个家庭成员正在悠悠闲闲地下着国际象棋时,当即觉得自己是被剥削了,被压迫了,是做牛做马了。

娃娃脸却还能心态平和地站着一旁观战,小卷毛却气势汹汹地起义道:“啧啧,这有什么意思,要下就下中国象棋,楚汉争霸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Alec一脸惊喜,抬起头来:“瑛仔,你中国象棋下得很好吗?那我们饭后来几局吧!”

小卷毛毫不犹豫地答应道:“没问题,饭后我陪你下跳棋……”

觉得气温骤降的众人转移到了餐厅,小卷毛再接再励地介绍道:“今天的菜是很有名堂的,你们看,这盘虾相征着太阳,旁边的煎蛋是太阳发出的光芒!”

娃娃脸很捧场地作出滴汗的qq表情来,赫连齐垂下眼睑,微扬嘴角故作镇定地摆放碗筷。只有那黄褐色头发的男子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笑道:“哎呀呀,真像瑛仔小学时的美术作业!”顿了下,指着旁边的蔬菜沙拉问道,“那这是什么?”

小卷毛毫不犹豫地答:“老头儿,你真没有想象力,这当然是白云啊!”

余下三个人一齐看向那盘沙拉,顿了半晌,金发碧眼的男子有些痛心地说:“儿子,你别是色盲吧?”

娃娃脸看到小卷毛颇为受伤的表情,很有同情心地出来解围了:“这是沙尘暴下的积雨云!”

当即效果很明显,赫连大少把打算伸向沙尘暴,哦,不,沙拉的筷子收了回来,默默地拐向了太阳蛋。

饭后四个人倒还真的下起了跳棋,五分钟后,小卷毛就愤愤不平地抱怨道:“Alec,为什么我要走哪步,你就会提前把位置占上啊,你怎么能这样?”

被点到名字的男子一脸无辜地回:“跳棋本来就是啊。”

赫连大少一口气直接跋涉到了娃娃脸的阵营了,点拨着弟弟:“瑜瑛,你的桥搭得太明显了,想要忽略都很困难。”

娃娃脸好心提议道:“瑛,我教你一招,留下一子在家里不动,Alec就永远也赢不了了!”

四十多岁的大叔捏捏娃娃脸的脸颊:“从小就总有这些精灵古怪的主意,现在还是一点儿没改!”

赫连大少基本完成任务,随口接道:“嗯,不过小澈一般不亲自去实践,总有人抢着去尝试……”

被影射到的某人打了个喷嚏,对自己的落后处境丝毫不在意,耸耸肩说:“不过就是个游戏,输赢又能怎样,下跳棋嘛,只要想着自己怎么到对面去就好了,要是还得想着怎么堵别人的路,那不是太累了嘛,只要我自己玩得开心就好了呀!”

金发碧眼的男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依旧带着微笑,心里却浅浅地叹了口气:瑛仔,我只希望将来你的人生路上多遇上一些像你这般想法的人才好。

翌日一早,赫连律师就去工作地点和当事人会面了,把招待外国友人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弟弟,当然周末加班的行为照常遭到了两个小家伙的反对,最后少年们被五一假期的自驾游收买了。

春光明媚,父子三人漫无目的地出了门,状态各异。

最兴致勃勃的是年纪最大的旅行家,休闲服,运动鞋,被小卷毛称为环游世界的流浪者。

最萎靡的是娃娃脸少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靠在小卷毛身上向前蹭步,被称为周公宠儿的梦游者。

三人边走边商量要去哪里消磨时光,男子远来是客,自然是准备让两个少年来拿主意,先问娃娃脸:“小澈,你说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娃娃脸困惑地揉揉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回去:“Dad,你说什么?”语气颇似梦呓。

小卷毛叹气:“老头儿,你还问他,他一定会告诉你回家去睡觉,睡醒了上网打游戏。”

娃娃脸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小卷毛以为对方要武力反驳,刚摆好架势,娃娃脸幽幽地说:“唔,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手机落在家里了……”转身朝来时的方向游荡回去。

剩下的二人只好更加百无聊赖地等在原地,而小卷毛同学也是业务繁忙的,部里的学长打来电话询问海报制作进展,瑜瑛有移动电话移动着打的习惯,沿着小路走了几步,挂断之后,一回头发现Alec身边多了个外国友人,正友好地交流着,小卷毛立刻凑了过去,瞪大眼睛忍受了一分钟的听力。

女子是来问路的,看到男子站在这里,自然是有了他乡遇故知之感,可惜男子也同属来客的行列,当即把这份任务推给自己儿子。

于是女子又以正常偏快的语速向小卷毛重复了一遍自己要去的地点,小卷毛的反应却是扬起一脸阳光的笑容,半生不熟地说了一个词:“?”

顿时女子的表情有些尴尬,碧眼男子好心解围,告诉自家儿子:“瑛仔,她想去地铁站。”

小卷毛大悟似的点点头,脱口而出:“哦,我们一会儿也去那,呃,!”就这样把女子带到了地铁站,一路上小卷毛觉得听真人版口语很痛苦,更加不情愿自家dad和别的女子聊得开心,于是不时插标准的普通话来捣乱。

终于结束了雷锋之旅,瑜瑛嘟着嘴抱怨:“Alec,就算mum不在,你也不能随便拈花惹草啊!”

男子一脸无辜:“明明是你比较热情吧,再说这是基本的绅士风度,瑛仔……”余下的话被小卷毛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瑜瑛翻开盖子,一看来电显示,惊呼一声:“完了!”,接起电话,语气很心虚:“呵呵,小澈,你别急,我们先到地铁站了,呃,你别生气啊,我想到目的地了,我们去看动物界中的绅士!”

二十

即使是一样的风景,和不同的人走过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即使是一样的场景,和不同的人经历,也会留下不一样的回忆。有些时候,旅行的目的地不重要,乘坐的交通工具也不重要,只要和对的人在一起,结局就是幸福。

眼下就有个少年顶着一头小卷毛试着说明这个道理。站在水族馆门口,娃娃脸递上学生证,三分鄙夷,七分无奈地说:“瑛,这个地方高中的时候不是来过了吗?”

小卷毛弯下眉眼看着金发碧眼的男子掏出钱包来买票,笑嘻嘻地说:“没和Alec一起来过嘛!”

娃娃脸瞪眼:“骗人!小的时候明明一起去过的!”

小卷毛不慌不忙地接过票:“小澈,门票的图案换新的了!小的时候去的是家里那边的,不是这里的!”

男子安抚地揉揉娃娃脸的脑袋:“小澈,接下来这小鬼就要说,没在此时此刻此种心境下来过了!”

某只小卷毛显然对男子的解围并不领情,径自向前走着,嘟囔了句:“Alec,我真的对你的职业很没有爱!”

进入馆内,三人才发现大部分的游览人员都是由亲子行列组成的,父母们带着孩子,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旁边的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扯着自己父亲的衣角,要看高处的那个观赏窗。男子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不远处的两个少年,不知不觉之间十几年也就匆匆而过了,真正朝夕相处的时间却不足四分之一。

两个少年此刻一点儿也没察觉到男子的心思,正进行着PK记忆力的活动,两人看完整个澳洲展馆内的鱼类,然后一个人挡上名称,一个人试着回忆起该物种的名字来。几次试下来,娃娃脸的正确率高得惊人,小卷毛诧异地问:“小澈,你转专业到生物系鱼科了吗?”

娃娃脸耸耸肩,忍笑解惑:“你没有挡住英文名称!”

刚刚还在感慨带着学龄前儿童的父母出门真是不易的Alec接下来就被分派了照相和摄影的任务,小卷毛站在会放电的鱼类旁边做出触电的表情来,娃娃脸见状特意冲到极地馆打了个寒战,小卷毛看着长江中下游的鱼类欢快地游来游去,回过头对镜头舔舔嘴唇说:“我饿了……”娃娃脸还配合地在一旁争论那种更好吃一些……

离开水族馆之前,还是拐到了出口附近的纪念品商店,出售各种鱼类的玩偶,挂饰等等。娃娃脸硬是在一堆水产手机链中找到了一只卡通化的小白鼠,还穿着水绿色的衫子,困惑地眨眨眼:“怎,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小卷毛见多识广地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水老鼠呗!你看看那衣服的颜色多水灵啊!哎,和你那个滑盖女式小手机很配啊……”

两秒钟后,商店内发生小规模斗殴事件,某个小卷毛被困在一堆玩偶中间,做抱头状。

金发碧眼的男子非常镇定地仔细观赏着橱窗内的收藏品,不时才偷眼看看战况如何,生怕被旁人发现自己是那个教子无方的父亲。见战火平息下来,男子朝着获胜者靠了过去,接过娃娃脸攥在手中的小老鼠,打量了一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句火上浇油的话:“确实很cute啊,很配小澈,我买给你吧!”语气很像个宠溺孩子的父亲。

于是第二次战役开始,某个小卷毛哀号:“这次不是我说的,一二三,冤枉啊!”

最后那个小导火索老鼠还是归娃娃脸所有了,星澈同学当场把它挂在了手机上,瑜瑛同学自然心理很不平衡,半是报复性地回到了玩偶堆里,半分钟后举着一个身长一人多的鲨鱼玩偶出来了,昂首挺胸地维护自己的权益:“Alec,你可不能偏心,也得买样东西给我,我要求不高,就看好它了!”

男子愣了两秒,直觉回答:“呃,你和它一定要选一个的话,我选它!”

小卷毛撇撇嘴,把鲨鱼放回原处,轻哼一声朝店门口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切,小气,如果是爸的话,就会买给我!”

这么一说男子也有些困惑,挑起眉说:“不会吧,那么有经济头脑的人,会干这种傻事?”

娃娃脸在一旁善意解惑:“哦,因为瑛那时候抱住商店里的大玩偶不放,把上面的毛绒都扯掉了,所以爸只好买下来……”

小卷毛别开头:“三岁时候的事儿,就你记得那么清楚!”

男子在心里为至交哀叹了下,有些愧疚地朝着地铁站走去,两个少年跟在后面,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

到了市中心的地铁站门口,两个少年终于把注意力拉了回来,娃娃脸很孝顺地问:“Alec,接下来想要去哪?”

男子看了眼手表,答非所问地说:“你们今个儿要回学校住吧?”

小卷毛点头:“我的寝室我做主,回哥那还得当义工。”

男子咧嘴笑:“那好,下一站就去学校吧!”

两个少年顿时怔住,对视一眼,娃娃脸露出笑窝:“嗯,Dad,现在不时兴家长伴读了!”

小卷毛搔搔头:“就是,大老远的,去那干嘛啊?看绿化风景?上山下乡?”

男子耸耸肩,一脸无辜:“没办法,你们学校有个国际公法的教授是我朋友,应他的邀请,周一给好奇心旺盛的大学生朋友们做讲座……”

娃娃脸叹气:“看来问题很复杂啊……”

小卷毛吹吹刘海:“敢找他国大使做讲座,好样的!”

男子浅笑,一脸的无辜:“纯粹学术交流,毕竟是象牙塔嘛!”

瑜瑛咬咬下唇,突然眼睛一亮:“既然明个儿都要回学校,那,今晚我们就别回去了,逛逛夜都市吧!”

娃娃脸挑眉:“别告诉我你想通宵……”

小卷毛无害地笑,握住男子的手:“Dad,市中心的夜景特别好看,尤其是下半夜……”

番外(瑛)

这里是佟瑜瑛为您解惑时间,各位可以叫我瑛仔,或者瑜瑛,虽然我始终觉得这名字奇怪了些,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最近很多很多的亲爱的读者们表示出对我们兄弟几人的身世情况的强烈兴趣,于是某作者专门派我来做历史回顾,我觉得没有派小澈来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这厮写出来的东西会文绉绉的,保管亲们看到最后还是困惑……(偷偷四处观望一下,确定当事人不在场)那个,我说到哪了,哦,对,不过我有个挺大的优点,记性不太好,所以我只能捡我记得住的说了,别的东西,你们问某作者,小澈,哥等等都行……

好的,言归正传。幼年时期,我一直都觉得有个双胞胎兄弟是件挺麻烦的事情,所有的资源都要共享,虽然小澈食量并不大,力气也比不上我,但是他喜欢咬人,咬完还用无辜的小狗般的眼神看着你。不知道你们看过《动物世界》里面的幼年大型猫科动物的成长史没有,和我们俩的有点像,吃吃睡睡,打打闹闹。

老爸是经商的,和朋友一起合资办企业,莫名其妙就做到很大规模,然后使自己忙得不可开交,然而他当年的专业是中文系。妈妈是做会计的,不过不在爸的公司,但我总觉得她更像个专业股民,主副业很难判断。

小的时候周围的邻居见到我们都一致表示:这对双胞胎长得很不像啊。尤其是我的发色比其他家庭成员要浅一些,是栗色的,嗯,不是栗子壳,是栗子肉的颜色……但那时的我真的不是很介意,因为爷爷的头发颜色也很其他家人不一样,是灰白色的,比我的浅多了。

后来我和小澈一起去念幼稚园,里面的小孩子对我头发颜色的反应比较大,一致认为我是妖怪的小孩儿,集体起哄,把我围在中间,所以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小孩子的思维是很诡异的东西。当然同盟军还是有的,我家小澈当时长得就像店里的胶皮娃娃,头型和99年版的小一样。一直都在家里和我兄弟阋墙的孩子从孩子堆中挤到我身边,扬起脑袋说:“你们才是妖怪的小孩儿,这是我亲哥哥!”然后一口咬在扯住我衣领的小鬼的胳膊上,后来场面很混乱,可以算是惊动全园,好吧,此役一过,我们兄弟出名了。

当天晚上老爸特意抽出时间对我们俩进行思想教育,是的,老爸一直很坚持儒家思想,不过我和小澈当时对圣人之道是油盐不进,挫败的施教者把我们俩拉进怀里一顿蹂躏,我趁机问头发的问题,至今我记得很清楚,老爸的回答是老神仙为了区分开我和小澈,所以特意做的安排。亏他当时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啧啧,与之相比我是多么诚实的孩子。

谜底揭开是我七岁那年,我和小澈都在家附近的小学念一年级,有一天一回家就发现多了位外国友人,金发碧眼的那种,很妖怪……身材和老爸差不多,见到我和小澈第一句就是问老爸:“啊,哪个是我儿子?”至今我回忆起来还是觉得Alec有可能是色盲,要不就是智力存在问题,要知道当时我可是顶着没染过的原发色。老爸很镇定地一字一顿地说:“Alec,你觉得呢?”男子犹豫了一下,径自抱起小澈,扬起特别纯真的笑:“这个吧,这个超级可爱的!像我!”然后妈妈就眼中含泪地和老爸说:“也不知道缺心眼儿传不传染,咱真能把瑛儿交给他吗?”

男子闻言居然有些神色紧张,蹲下身子,依旧把小澈搂在怀里,和我大眼瞪小眼,然后用哪种拐卖小孩儿的人贩子的口气说:“叫爸爸!”

开玩笑,我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而且你都不先抱我!我听话地叫了声爸爸,不过是对着老爸的方向叫的。

男子有些困扰地搔搔头,随后又锲而不舍地说:“那,叫daddy!我买冰激凌给你!”

瑛小爷我是那么容易就被收买的吗?一根冰激凌哪够,老头儿等什么呢?往上加价啊!

结果我忘记了家里有个不懂放长线,钓大鱼的孩子存在,胶皮娃娃开口说:“Daddy,我喜欢草莓味儿的!”

冰激凌都塞到了嘴里,我和小澈暂时安静了下来,一边看卡通片一边观察事情发展。

Alec见我和小澈吃的差不多了,变魔术般地又拿出两根冰激凌,蹲下身子问:“还要吗?”

条件反射地看妈妈,妈妈有些无奈地笑笑,比了个手势说:“最后一根哦!”

今个儿真是个好日子,我和小澈当即再接再励了。

Alec弯下眉眼笑:“呀呀,这俩孩子我真是喜欢啊!那行,待会儿我就带我儿子们回家了啊!”

老爸白了一眼:“光天化日之下就准备制造骨肉分离的悲剧啊!”

Alec眨眨眼,好说话地回答:“啊,那我等天黑了,再带他们走!”顿了下,继续说服道,“好不容易在大都市成立了分公司,前几年总要多费些心力,你和嫂子就放心地搬家吧,孩子们这边儿有我呢!”

妈妈撇撇嘴:“谁愿意和他去啊,我舍不得瑛儿和澈儿,而且我还有工作呢!”

Alec咧嘴笑:“哎哟,我的亲嫂子,您那份儿副业嘛,明个儿就去把老板炒了吧,至于主业嘛,证券市场是联网的,到哪儿都一样!”瘪瘪嘴,“你们都占了我儿子这么多年了,还回来总不过分吧,我还没收利息呢,按理说到他们成年之前,都该是我的!”

老爸眯起眼还是很有气势的,Alec摊开两手,苦笑道:“好嘛,好嘛,我和霏儿熬了这些年就这点儿假期,想到成年也有心无力啊……”

好吧,说到这里,我来系统地交代一下家事,从DNA上讲,我是dad和mum的小孩儿,小澈是爸和妈的小孩儿,爸和mum是亲兄妹,所以我算是随母亲的姓。

Dad和mum都是外交官,两人属于一见钟情的类型,因为隶属于不同的国家,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场婚姻比较敏感,当局的回答是结婚可以,但是必须把两个人双双调到第三个国家,甚至连转职都不允许,好吧,然后他们就被分配到资源丰富,具有战略意义,极度不稳定的地区了,按照Alec的说法,民航不通也是常有的事儿,有急事儿要回来,行,坐直升机吧!然而很不巧的是,我就赶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出生了,把孩子带到那个地方去似乎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于是爸妈就提出要抚养我,据说老爸当时的理论是:“再过几个月就又添一只了,一只羊也是放,两只也是放!我就当是双胞胎了,不是挺好的!”而且妈妈还心心念念地想生个女孩子,凑对龙凤胎,当然小澈的出生使之破灭了。

之后dad和mum勤勤恳恳了七年,终于得到了长假,时间很长,待遇也不错,算是慰劳吧,毕竟一般人都不愿意到不太平的地方去工作。正好赶上爸爸在外地成立了新公司,妈妈也会去帮忙,两个人终于也要繁忙起来了。然后就是上文所说的场面了。哦,mum当时在家里收拾房子,准备迎接我和小澈。

如果这是影视剧的话,我大概是应该眼中含泪地朝着DAD嚷:“为什么不要我!现在还来认我做什么,我才不要和你走!”之类的话,不过我当时并没有觉得dad和mum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就是觉得有两对父母,我赚了。

我不知道小澈当时是怎么想的,其实他可以选择和爸妈一起搬家的,但胶皮娃娃扬起脑袋说:“爸爸,妈妈,你们要好好工作,我会照顾瑛的!”破孩子,明明是我照顾你才对吧。

一直觉得其实一家人不一定非要朝夕相对才算是亲人,无论距离多远都能彼此思念,在一起的时候就快快乐乐地过日子,绝不厌烦,绝不浪费,这样就很好了。我不在意我们分开了多久,只要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让我觉得你们是喜欢我的,那就足够了,胜过身居同处而不交心的父母子女。

回忆起来,和dad,mum一起住的那段时间是我和小澈活得最嚣张的几年,哥的评价很干脆就三个字:“欠修理。”所幸当时年纪还小,即使折腾了一些,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无非就是让老师头疼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你们都猜得到,上课和距离近的聊聊天,远的传传纸条,看到不爽的事情打一架,藏在文具盒中的青虫爬出来把同桌的女孩子吓哭……

但老师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如果以上这些都集中在某几个学生身上时,那么,恭喜这些同学,将得到老师的特别关注。

按照物以类聚的理论,小澈成功被我拉拢到特别关注的行列中来,胶皮娃娃一直很郁闷,每次都一边照着镜子贴OK绷,一边愤愤地说下次一定在旁边看着我挨打,绝不帮忙。

那时候老师有几宝,家访是其中之一,我的第一次是因为把作业借给同学抄,被发现了,据说性质很恶劣,属于欺骗老师,害了同学的行为,于是当天晚上老师就陪着我回了家,亏我还特意绕了很远的路,但敬业的园丁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我。

按了门铃,半分钟后,犹犹豫豫开了门的小澈一脸尴尬:“老师好,我,也住在这……”

Mum和老师双方开始寒暄,Alec眨巴着眼睛,插不上嘴。终于到了主题,叙述了事情经过的班主任很痛心疾首地说:“这件事情非常严重,希望家长同志能配合我们一起把孩子教育好……”

Mum的第一反应是问我和小澈:“咦?你们有作业的吗?”为什么从来也不见你们做?

然而一旁的dad却会错了意,附和着朝班主任发问:“对啊,他们才小学二年级而已,现在就布置作业的话小孩子不是太辛苦了吗?”

此事之后,我被划入了冥顽不灵的行列,小澈也有贴边奖。

心态过好的dad经常觉得我和小澈做的事情“不算过分”,而善解人意,小孩子脾气mum的看法是“可以理解”。所以老神仙看不下去了,小学四年级,救世主出现了,小恶魔退散(吐舌头)。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爸和mum有个世交,我和小澈叫他赫连伯伯,就是那种过年过节大家族聚会时会出现,带一大堆零食给我们,说起故事来可以招惹来一群小孩子听众的存在。赫连伯伯和伯母工作都很忙,经常全国各地跑,填表格时,常用居住地这栏会让他们一阵困扰。

赫连伯伯的独子开始念高中的那年,伯伯在我们所在的小区买了栋房子,可他和伯母都不经常回来住,换句话说那栋房子的常住户是高中生一名,托世交照顾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Alec和mum本着老爸的放羊理论,十分想把邻家哥哥接来住,但当天晚上进行首次访问时,看到十六岁的少年整理的井井有条的房间,制作的色香味俱全的料理,dad和mum沉默了,我和小澈振奋了。于是当天晚上dad和mum提出回家时,我和小澈重演了当年的冰激凌事件,赖着不肯走,留下来等夜宵。

我和小澈趴在客厅看电视,哈欠连天,终于等到赫连大少搞定了功课,做好了蛋挞,室内香气弥漫,成功地赶走了瞌睡虫,然而户主却不肯把食物分给我们,挑起眉毛说:“我不是学烹饪的,料理也不是兴趣,所以只愿意做给关系亲密的人吃,你们俩……”

美食当前,称呼而已,信手拈来,我第一个开口,模仿着dad的称呼方式:“赫连!”对方似乎不太喜欢,径自低下头开始独享蛋挞。

小澈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叫道:“齐哥哥?”

户主终于抬起头来,把两个色泽金黄的蛋挞放到小餐盘里,动作慢条斯理,语气悠闲自在:“再换一个!”

我和小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哥!”

少年把小餐盘推过来,嘴角微扬:“用餐愉快!”

好吧,听到这里,你们想说我和小澈没原则也好,容易收买也好,总之长期饭票,尤其是美味可口的,绝对是可遇不可求。

于是我和小澈就打着照顾哥的旗号,时常蹭饭兼留宿。

我知道你们更想了解的是什么内容,嗯哼,还是在四年级,新任班主任非常认真负责,到大多数的班级同学的家里进行访问,来我们家时,照常说了下我和小澈的平日表现,dad和mum倒也是见怪不怪,唯一不同的是哥也在场,于是翌日我和小澈再去蹭饭的时候,哥和我们进行了一次长谈,从言语上到身体上……(有咩有想歪的?)

因为某作者特意交待我以后会在番外中详写这次的经过,让我不要过多剧透,所以我只简单谈谈感想,我有如下几点不满:首先,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家里的古董架上要收藏戒尺这种东西;其次,为什么会有人拥有如此强大的语言运用能力,让小恶魔都觉得自己是只犯了错的天使;最后,哥你太瘦了啊,腿上也没什么肉,趴在上面很不舒服的啊!

从那之后我和小澈有了门禁,好吧,按时回家就有美味的东西吃;有了新的目标,想要和哥一样到那所香樟满园的地方读书;有了更加明确的是非底线,如果不想当天趴着睡的话。

不是什么从此走上了光明道路这样的概念,而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那么一个人,让许多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变得答案明确起来而已。不是主宰者,不是救赎者,只是同伴。

唔?你们问dad,mum的反应,先是隔岸观火,后是弹冠相庆(我的成语老师是Alec)……

再后来哥上了大学,三年后,我和小澈考到了哥所在城市的高中,名正言顺地继续蹭饭留宿。

然后就顺利地考到了哥的母校,继续当米虫,唔,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总算是完成任务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欢迎留言询问。某作者说人气低迷,让我一定要这样做广告,真无语。(耸肩)

二十一

成长的过程中也许会有那么一段时期,特别不想循规蹈矩地念书,想尽办法跷课,哪怕只是去街上随便逛逛,觉得电影中的古惑仔很帅气,偷偷开始涉猎烟酒……无奈的监护人们把这段时期称为小孩子的叛逆期。其实也并不一定真的是对成年人的逆反,也不一定真的是非不分,更有可能的情况只是好奇而已,一直以来都按照一定的轨迹生活,偶尔也想尝试一下子旁人的日子是怎样过的。隔壁的大哥哥没有念高中,早早开始工作,可以吸烟喝酒交女朋友,看上去好酷哦,然而真的让你走上他的轨迹,新鲜感一过就开始怀念以前的校园生活,彼此羡慕而已。欣喜的监护人们觉得自己家的小孩子终于懂事了,浪子回头了,其实只是体验过了,不再好奇了,没了神秘感也就没必要一次次尝试了。

但总有些后知后觉的孩子存在,年愈二十了,还觉得下半夜在街上游荡是件很有吸引力的事情。北京时间十一时四十分,多数的店铺们都打烊了,然而市中心附近还是灯火辉煌,当然大多数的流动人群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金发碧眼的男子有些郁闷,看着前面的两个一脸兴奋的少年,比照白天的时候除了人少了,根本就风景依旧嘛,到底有什么可逛的。

没走多远便到了当地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零点一过,正是热闹的时候,男子似乎有些了悟两个少年要逛夜城的原因了,一定是想去酒吧,结果两个少年只是隔了玻璃扫了一眼就走了过去,男子有些诧异地停住脚步,问道:“不进去吗?”

瑜瑛得意洋洋地扬起小卷毛:“高中的时候哥带我们进去过,没什么意思。”

星澈皱皱娃娃脸:“而且在哥那里,私自喝酒要按照酒精度来付账的……”

Alec耸耸肩说:“那有没有哪条规矩是过了宵禁的时间,按照秒来算账?怎么就那么听赫连的话!”语气中却有了些小孩子般的别扭。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娃娃脸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因为哥是户主啊,dad你也不想我们流浪街头吧……”虽然现在明明就是在积极制造街头游逛的机会,但还是很委屈。

小卷毛大方地拍拍男子的肩,忍笑说:“好啦,好啦,Alec你要是实在想去的话,我们陪着你就是了,乖,别不开心!”

男子咬咬牙,径自朝着江边大堤的方向走去。

两个少年跟在后面,小卷毛挑眉说:“小澈,Alec他不会是想不开了吧……”眉梢眼角却隐不住笑意。

娃娃脸撇撇嘴,诚实地说:“瑛,你的表情让我想起上次在法院遇到的那个等着继承遗产的大叔。”

堤上装饰着深深浅浅的彩灯,还有一个微小型的乐队在演奏,聚了三四个人在听,老歌联唱,当前曲目《十年》,宁谧的江,沉静的夜,完全没有了白日的喧哗,配上有些哀伤的曲调,倒也别有风味。父子三人站在江边吹风,Alec开始和空闲的演奏者聊天,瑜瑛借过吉他拨弄几下,哼了两句《灰色轨迹》,意犹未尽之时,娃娃脸却盯着一个方向看了好一阵子,扭过头对自家兄弟说:“瑛,那个人在江边的栏杆上坐了好久了哎!”

小卷毛还了吉他,眯起眼朝着星澈指的方向看去,灯光昏暗处果然有一个人坐在石栏上,而且是朝着江的方向,难度系数一颗星,危险指数四颗星,瑜瑛咧咧嘴:“呃,不是真有想不开的吧……”毫不犹豫地朝着目标方向走去。

小卷毛少年小心翼翼地靠近,不知是受了什么影视剧的影响摆出一副谈判专家的样子来,故作镇定地说:“喂,坐在那里很危险哦……”

石栏上的男子毫无防备,着实受到了惊吓,很配合地坐了个危险动作,手一滑,重心一时不稳,眼看就要称为自由落体,还好一旁的少年反应比较快,一把上前抱住男子,和跟上来的娃娃脸一起把无力的男子拖了回来。

三个人都心有余悸地沉默了两分钟,石栏男子看上去和赫连大少年纪相仿,终于稍稍恢复了过来,瞪着小卷毛说:“你,你要谋杀啊?”

小卷毛眨巴眨巴眼睛:“啥?刚刚是我们救了你一命吧……”

青年勉强站起身:“要不是你吓我,我能坐不稳吗?”

娃娃脸也挺直身子,PK身高的话,自己也不输多少啊,淡淡地说:“我们不是救生员,也不是你的亲属,对你没有任何义务,别说今个儿我们俩拉你上来了,就是看着你淹死了,都没人能让我们承担责任!”

见青年语塞了,小卷毛好脾气地站起身,拍拍自家兄弟的肩,眉眼弯弯地说:“别醋了,不就是抱了他一下嘛!”,然后歪着头问对面的青年,“哎,你不是要投江啊?”

青年皱起眉,带着几分看到异类的神情说:“不关你们的事。”转身欲走。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开始了老戏码。娃娃脸满不在意地说:“瑛,咱走吧,他要换个地方跳了,我可没有力气一次次地拉他上来。”

小卷毛也做出不屑状:“也是,得,就当我刚才多管闲事了!”

娃娃脸撇撇嘴:“寻死觅活的谁不会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没等小卷毛再接再励,情绪不稳定的青年就爆发了,一把扯住娃娃脸的衣领说:“你们这些孩子知道什么?都仗着父母宠着,养尊处优地过日子,生活的艰辛你们知道多少,少在这里和我说大道理……”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男子捏住了手腕,力道不轻,青年放开手皱起眉,“外国佬,和你没关系,走开!”

男子把娃娃脸搂到身边,揉揉头发,淡笑着说:“怎么和我没关系,我就是那个宠小孩儿的父亲!”

二十二

人生在世,总有些囧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比如比赛失败,比如考试挂科,比如应聘受挫,比如生病受伤……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会不会觉得老神仙很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要经历这些呢?为什么他们都可以顺顺利利的呢?然而真相是许多事情在别人身上发生时,我们最多只是难过一下下,遗憾地叹息一下,随即这一页就翻过去了,但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铭记在心,煎熬良久,所以他们不是一直顺顺利利,而是他们的辛苦被我们忽略掉了。也许那时我们正安逸地和家人一起看电视,也许那时我们正兴高采烈地和室友侃天说地。从来也不觉得上帝是公平的,但他更偏爱的是我们。

可惜很明显石栏小青年不是这么想的,见面前的三人是一伙儿的,自己也没什么胜算,丢下一个愤世嫉俗的眼神,转身就走,却被金发碧眼的男子拦住了,Alec理所当然地说:“你要走也行,先把钱还我们再说!”

青年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讹诈吗?”真是流年不利,喝口凉水都塞牙。

男子不慌不忙地说:“我儿子们刚刚救了你,属于无因管理,按照民法的规定‘没有法定的或者约定的义务,为避免他人利益受损失进行管理或者服务的,有权要求受益人偿付由此而支付的必要费用。’我家儿子们刚刚在救你的过程中受到了惊吓,这会儿没准儿都吓傻了,难道你不需要给予精神补偿吗?”男子的专攻是国际公法,这会儿倒也敢随口就拿民法通则出来撑场面,不过你要是再较真下去,他大抵要说出德国民法,中国台湾民法来了。

不过青年倒是被唬住了,犹豫道:“又不是我要他们来救我的,反正我没有钱!”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想到自家兄长的理论:“学点法律还是有用的,最起码不至于太容易被人蒙住……”

看青年有些木讷了,男子再接再励:“我倒不是逼你马上赔偿,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一走,你纵身一跃,我的钞票也就随着你打水漂了,不如咱们去附近喝点酒聊聊,作为债权人,我必须关心债务人的状态。”

二十三

高三的时候,每次模考后的总结会上总会听到教务主任语重心长地说:“要不断寻找自己的弱点与漏洞,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其实良好的心态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不妨来举个例子,连续四次模拟考试失利,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认为你原本的理想是句空话,但又都不敢切切实实地打击你,只是委婉地劝你要面对现实,再踏实一些。很想要达到的目标,却可望而不可及,渐渐回温的天气,缩减为两位数的倒计时,穷途末路,退无可退。这个时候你还能拿着刚上三位数的数学试卷和同桌笑着说:“幸好不是高考……”,还能面对一叠油印试卷中偶然出现的小昆虫的印痕浅浅勾起嘴角,还能毫不怀疑地坚信自己会达成理想,甚至连那个城市的地图都买好放在家里,这些微妙而似是可笑的行径,都是我所说的心态。

不是什么超于常人的自信,不是什么命运之神的爱子,只是件件比较样样不如人,只好死守住最后一个据点,我还有个良好的心理状态,我一样要开开心心,就算全世界都觉得那根本是个笑话,只要自己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然而这样的成长方式有利有弊,的确可以神经比血管粗地面对困难,但同时也少了应有的认真负责的态度。

比方说眼下的两个少年虽然想到了忘记跟石栏青年串供的问题,但很快便把这个事件归于无可挽回,不可逆转的范围内,耸耸肩,听天由命,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带着国际友人返校。回到寝室后,小卷毛很慷慨大方地把床让给自家daddy,挤上娃娃脸的床,没心没肺地继续会周公。

深蓝色的窗帘随着微敞的窗轻轻荡着,朝阳浅浅暖暖只散在窗边,窗外隐约的鸟雀清啼,寝室里面一片宁谧,松松软软的床,连两个少年丢在口袋里的手机也处于关闭状态,全力打造最佳补眠条件。

北京时间八时许,处于浅睡眠状态的Alec的手机很不识相地在床上振动起来,男子马上下床到阳台去接电话,生怕扰了自家儿子们,娃娃脸只是皱皱眉,瘪瘪嘴,翻身踢了小卷毛一脚,继续睡,而被踢的某人却毫无反应,平稳地呼吸着。

接起电话就听到对方独特的温雅声音:“Alec,时差倒得怎么样了?夜景好看吗?”

男子浅浅地叹了口气,撇撇嘴说:“赫连,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种少年老成的说话方式,猫逗弄耗子似的,和你父亲一样……”

赫连大少此刻正身处石栏小青年的原公司楼下,对方的经理不肯露面,于是大少偷得浮生半日闲地守株待兔,勾起嘴角:“我可比父亲善良多了,专门打电话提醒你十点钟学校礼堂还有场讲座要做。你手机一回来就换号了,学校联系不到你,只好让苦命的前学生会会长提醒您,别放同学们鸽子……”

男子伸了伸胳膊,惫懒地说:“前会长先生放心,我现在就在学校呢,马上就过去了。”

赫连齐手指轻叩方向盘,状似无意,随口问道:“瑜瑛和星澈呢?还在睡吗?”

护孩子的父亲毫不犹豫地答:“没有,他们去教室上课了。”

大少又扬起无害的笑容:“Alec,今天早上是体育课,不用去教室的!”

男子一怔,一边回过头看两个少年的熟睡状,一边圆道:“呃,对,对,是去操场了……”不小心踏到了堆放在阳台的易拉罐,金属噪音影响了屋内少年们的睡眠,小卷毛吧嗒吧嗒嘴,嚷了句:“小澈,干杯!”一翻身差点儿栽到地上去,紧紧抓住床栏,狼狈地趴回床上再接再励。

听力过人的赫连律师忍笑说:“哟,你也跟着他们去上课了?还带着床一起去了吧。”

男子滴汗,尴尬地笑笑,随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喂?喂?喂?你说什么?啊?这什么鬼信号啊,我听不清楚,呃,回头见面再聊吧。”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兀自挂了电话,回到屋里来,捏住小卷毛高挺的鼻子,直到对方愤怒地睁开眼,才露出洁白的牙齿问道:“体育课跷掉没关系吗?”

小卷毛脑袋晃了晃,嗓音微哑地说:“事先安排隋堂他们去网球场泼过水了,现在地面还是湿的,不能上课了……”翻个身继续睡。

男子汗颜,这破孩子,应该不是随了自己吧。整理了一下,走出寝室楼,一边问路一边朝礼堂走去。

好事多磨,和周公约会总是被人打扰,半个小时后,寝室的门响了起来,两个少年异常郁闷地在床上蠕动了下,娃娃脸闭着眼睛嘟囔:“瑛,这个点儿会是谁啊?不是都上课去了吗?”

小卷毛舔舔嘴唇,含含糊糊地说:“可能是检查卫生的大叔吧,不用理他,一会儿自己就拿钥匙开门了……”

可是敲门的人异常执着,节奏感还很强,娃娃脸忍无可忍,瘪嘴说:“大叔今个儿忘带钥匙了吧,瑛,你去开门吧。”

被点名的小卷毛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慢悠悠地开了门,闭着眼说:“大叔早,检查卫生啊,随便看……”说完准备回去睡觉。

站在门口的男子手里提着印着XX粥店字样的外卖,眉梢挑起:“瑜瑛,还没醒酒啊?”

小卷毛微微睁开眼,愣了两秒,再揉揉眼睛,退后一步:“哥?”瘪嘴巴,扭过头朝着床的方向嚷道,“呜哇,小澈,我做噩梦了!”

二十四

圣人教导我们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我个人的感受来说,就是千万别存在什么“哪有那么巧……”,“都说是万一了,万里才有一,怎么就那么幸运被我遇上……”之类的想法。因为老神仙是很闲的,他很愿意目睹微小概率事件的发生。

比如大一那一年,周一早上的中国法制史,某作者在床上窝到最后一秒才起来,一番折腾后,还有一刻钟八点的时候和室友们准备出发,结果到了楼下发现下起了小雨,犹豫了下,决定不骑车去上课了,好吧,其实拿出类似竞走的速度来,还是可以准时到达的,接下来到教学楼下时发现地势低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型湖泊,同学们都踩着几个现搭的砖块过湖,就是堵车也没有这么堵的。于是某作者华丽丽地迟到了,而且是眼睁睁地看着教授锁了门,时间差用秒来计算的,然后教授点名了……

好吧,当天下午去上课某作者吸取了教训,冒着小雨骑车出发,结果半路徒然转变为雷震大雨,就这样某作者穿着衣服洗了个澡……

当然囧事不能都被我一人包揽,至少要分给某两个少年一些。当赫连大少出现在3016寝室时,当小卷毛不愿意接受现实时,星澈同学揉揉眼睛,脑子里最直接的想法是:有人送XX粥店的外卖来我很开心,但我不希望这个人是前学生会会长同学。

男子准备把口袋放到桌上,结果发现娃娃脸的桌子简直就是用杂物铺了层桌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床的方向说:“小澈,下来理东西!”

娃娃脸吸吸鼻子,嗯,闻得到粥的香气,下了床,径自接过男子手中的外卖口袋,露出笑涡说:“哥,好香的味道啊!”然后又动作无比自然地转移到小卷毛的桌子那边,朝桌子的主人撇撇嘴说:“瑛,理个地方,我放东西!”成功转嫁。

实践证明一张桌子是不够用的,而且小卷毛的整理方式是把东西都转移到床上。赫连大少咬咬牙,使劲捏捏两个破孩子的脸颊,转型为赫连保姆,挽起袖子理起书架来。

一打开口袋,揭开盖子,热气腾起来,金丝边眼镜也漫上了雾气,旁边放上餐纸,嘴角微扬:“过来吃饭。”

站在一边偷懒的两个少年互视一眼,对着口型:“贤妻良母”。躲过男子眯起眼的慑人目光,埋头喝粥,吃点心。

一阵沉寂之后,男子悠悠闲闲地倚在床边平静地问:“瑜瑛,这有尺子吗?”

被点到名的小卷毛当即被奶黄包噎到了,咽了一大口粥后,强扯嘴角回道:“哥,别开玩笑了,我们又不是学理工科的,哪来的尺子啊,”想了想,又补了句,“别的寝室也没有,这栋楼都没有!”斩钉截铁。

男子倒也好说话,耸耸肩说:“那好吧,咱们这周五再说。”

娃娃脸把汤匙叼在嘴里,转转眼珠,嗯?不太对啊,此事有诈,扭过头问道:“哥,周五再算的话,是不是还要一天五十下,五天就是两百五十?”

男子弯下眉眼,揉揉星澈的头说:“哥不太喜欢这个数字,不过没关系,一天是六十,一共三百。”

对面的小卷毛当场爆发了,挺胸抬头地说:“那我们就今个儿解决吧!”反正尺子是绝对没有的!

赫连大少好说话地点点头:“那好吧,你们俩先消化消化,待会儿借条皮带给我。”顿了下,微微眯起眼,“这个不会也没有吧?”手指轻轻一推,衣柜门敞开,当即就有一条皮带滑了出来。

两个少年顿时僵住,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圣人果然不骗人啊。娃娃脸费力地咽下最后一口粥,犹豫地说:“哥,要不,我去借借看?”

赫连齐一边拾起地上的皮带拨弄着皮带扣,一边弯下眉眼回答:“小澈,别麻烦了,这学校里唯一的理科专业就是计算机系,尺子借起来的确困难,咱们就地取材吧。”

小卷毛突然间变勤快了,把盛粥和点心的盒子拾掇起来,捧在怀里,咧咧嘴:“我,我去扔垃圾。”

赫连大少依旧扬着嘴角,在自家弟弟经过自己身边时,伸手抽出少年刚刚偷偷塞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和钱包,放到桌上,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帮你减轻点儿重量,早去早回!”

小卷毛脑袋垂下,瘪着嘴巴出去了。

留下来的娃娃脸突然间愈发天真起来,扬起无辜的笑脸:“哥,你猜你手上的那条皮带多少钱?”

可惜男子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随口反问:“多少钱?”

娃娃脸思索了下,走过去神色自若地说:“嗯,让我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刻意忽略男子忍笑的眼神,执着地要来皮带,认真地研究一会儿,撇撇嘴:“我也想不起来价格了……”随手塞到柜子深处。回过头,眼睛亮亮地问道:“哥,今个儿早上是不是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去找你?”把瑜瑛的椅子贡献出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准备长谈。

赫连律师从善如流地坐下说:“你是说,小荆?”

特意绕到位置偏远的洗手间倒垃圾的小卷毛恰好这时推门进来,手一撑坐到床上,兴致颇足地问:“谁?谁是小荆?哥,你新请的美女助理二号吗?”

男子挑眉:“怎么?你们聊了半天,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吗?昨天你们遇到的那个失业的男子,叫荆蔚。”

娃娃脸刚好准备解决掉剩下的奶茶,忍了又忍才没喷出去,憋得脸都红了,瘪嘴说:“哥,你是故意的吧?”

小卷毛扶着栏杆笑了一阵才说:“原来是精卫啊,填不了海,所以去填江是吧?”

男子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还好意思笑,本来人家也没打算跳,差点儿被你们俩吓下去!小荆也是个性子好的,由着你们欺负他,若是遇到了个蛮横不讲理的,这会儿看你们俩还笑得出来。”

小卷毛玩世不恭地笑笑:“就算是百里只有一,我也想去试试看帮不帮得上忙。”

娃娃脸及时拉回话题:“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吗?”

赫连大少浅浅皱眉:“今个儿那经理出门了,没有见到。”

小卷毛撇嘴:“心里没底,所以躲了吧。哥,就算他蛮不讲理,你也要坚持到底啊!”

男子舒展眉宇,浅笑着说:“但凡是你介绍来的,我哪次没坚持到底啊。”毫无征兆地语气一转,“行了,下午我还有事情,别浪费时间了,小澈,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说的藏家法是怎么罚的?”

娃娃脸表情一僵,到底还是识时务地慢腾腾地拽了条皮带送过去,顺便做最后的挣扎:“哥,这栋建筑隔音很不好的,隋堂晚上打呼我们都听得到!”

见男子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小卷毛补充道:“哥,这个床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的,一起上去非塌不可,你看这桌子也太矮了吧,一弯腰吃的东西就都吐出来了!”

而男子却只是带着淡笑摆弄着皮带,悠悠闲闲地说:“今天时间紧,就一起宽衣解带吧!”

本来还想上演了一阵扭捏羞涩的戏码,看看男子的脸色,少年们明智地关好窗子,锁好门,拉好窗帘,缩到角落褪裤子,这时寝室门很及时雨地被敲响了,两个少年却像做了天大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大叫一声,动作一致地跳到星澈的床上,拉上帘子。

赫连大少无语地把皮带挂回去,走过去开门,对上检查卫生大叔一脸狐疑的目光,探头进来问:“小伙子,就你一个人在吗?”

赫连同学神色自然地比比床上:“今早网球场人口降雨,体育课不上了,我室友还在睡觉!”

大叔朝着床上瞟了两眼,微皱起眉:“我们学校可不准女孩子进男生寝室的啊!”说完简单地看看周遭环境,丢下一句:“有空把窗台擦擦。”写好分数,移动到下一个寝室。

门一关上,两个少年就在床上抽搐起来。男子一把拉开床帘,眯起眼说:“就怕人家不误会是吧?不是一个床上待不了两个人吗?”

小卷毛神色不自然地从床上下来,扯扯嘴角:“呃,紧急避险,它,突然变结实了……”

娃娃脸故意看了眼表说:“哥,时间不早了哎,你,不是下午还有事情吗?学校位置偏,再耽误来不及了!”

男子扬起手在两个少年身后各赏了一巴掌后,带着几分无奈宣布:“明个儿周二,送Alec去机场,下午没课,咱们回家再好好谈谈,今个儿先算缓刑!”

娃娃脸谨慎地问:“缓刑,那么就没有滞纳金了,是吧?”

还没等男子回答,小卷毛就接话道:“那是当然,这是因为对方的原因致使契约不能如期履行,我们俩没和他要滞纳金就不错了……”接收到男子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下去,讨巧地把男子的包送过去,“会长,祝您一切顺利,小的就不远送了……啊,哥,我错了,别揪我耳朵……”

二十五

也许正是因为离别的存在,才让我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小说中常常出现的情景,女主角得了绝症了,不久于世了,这时男主角才会无限制地迁就女主角,想去海边就去海边,可以不去工作,整日陪在她身边和她聊天。反过来说若是没有个倒计时的期限,那么日子就照常地过,早晚见面,柴米油盐,我何必特别迁就于你?

有这样一对母女,女儿在别的城市上大学,每年最多只能在家里住三个月,每次到了要开学的时候,母女俩就常常会因为琐碎的小事情闹别扭,做父亲在旁边看着暗暗好笑,三天两头的吵架,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做母亲的居然对女儿说,这样你回学校之后是不是就不会太想我了?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争吵也好,赌气也罢,分开之后记得的通通是你的好,温柔体贴,却又有些小孩子脾气,全心全意地为我着想,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不想念?

当然也存在这样的父母,因为常年不能和小孩子们住在一起,所以一旦相聚就成了宠坏小孩儿的元凶,不是没有原则,不是没有底线,而是他们的原则太浅,底线太低,纵使你镇日胡闹,他们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好在两个孩子基本的规矩已然形成,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今日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在礼堂做讲座,做儿子的在睡意消失了之后,便逛进来坐到最后一排捧场。台上的男子已经利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简要介绍了外交官的日常工作,外交机构的设置,谈了些外交特权,看看时间还早便说起自己在使馆外种了什么植物,养了只狗叫什么名字,在语言磨合期时去当地买菜发生了什么趣事,在外交会议的严肃场合时偷偷和妻子眉目传情……也正因此很难得地在两个小时的讲座之后,还没有出现打瞌睡的听众。

很多事情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少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却还是笑得伏在前排的椅背上。小卷毛吸着气说:“我要和mum告状,他这是泄露个人隐私。”

娃娃脸笑窝还没收回去:“多亏时间快到了,要不然Alec就要扯到喜欢的服装品牌,常去光顾的餐馆上了。”

台上的男子确实是撑不满全场,偷偷地忍了个呵气,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对不起,我时差还没倒回来,有些精神不济。嗯,接下来的时间欢迎同学们自由提问,我们随便聊聊。”

两个少年互视一眼,撇撇嘴,难道之前那些你不是随便聊聊的吗?想归想,还是做好了若是没人捧场,就起身给自家dad撑场面的准备,结果前面的同学们很是积极,完全没给坐在角落的两个少年机会。

因为不好提政治方面的问题,所以同学们难免围绕日常生活转。比如一个女孩子站起身问道:“Alec,您有小孩子吗?您和您夫人都是外交人员,他是不是从小就接触了很多不同国家的人啊?”旁边的女孩子带着笑补充道:“是不是十几岁就懂好几门外语了?”

角落里的两个少年顿时滴汗,很想隐身,学姐,你是外语系的吧,怎么提这种问题啊?

台上的男子却礼貌性地笑笑:“我的小孩子和你们一般大,所以我一看到你们就觉得很亲切。他们很可爱,但很可惜我们不住在一起,我和妻子的工作环境都不太适合他们,虽然他们也生活得很幸福,但是我还是会觉得内疚,想更多地参与到他们成长的片段,我想也许到了很老了的时候,回头看看,这可能会成为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直到刚刚还像在看搞笑片的礼堂安静下来,听得到唏嘘感慨的声音。而角落里却突兀地传出不和谐音符来,穿着灰色单衣的少年顶着一头小卷毛站起身来,抬高音量对台上的男子说:“要是那个小孩儿到了很老了的时候,回头看看,和自家daddy待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活得最嚣张,也最开心的一段日子,那么,老头儿,你还会后悔吗?”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过来,连小蜜蜂扩音器都传了过来,小卷毛大大方方地接过来,塞到娃娃脸手里,推卸责任,“小澈,到你了。”

穿着同款T恤的娃娃脸脸色微红,咬咬下唇,站起身说:“到了你很老的时候,你家的小孩儿们会陪在你身边,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后来这次讲座就在这种诡异的温馨气氛中结束了,娃娃脸在心里暗暗庆幸礼堂的光线不够明亮,不然以后还怎么安宁读书。

小卷毛倒是丝毫不顾虑这些,无论如何佟瑜瑛在校园内也是早就混出了小名气的。这会儿正坐在学校附近的小商业区的家常菜馆里,改善伙食的同时,赖在金发碧眼的男子身边,胡搅蛮缠:“dad,把明天的机票取消吧,要不把哥也带去吧,哥那么厉害,哥肯定能帮上你的忙!”

二十六

道别的时候喜欢说什么?

某作者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儿,聊QQ时也是用“886”,“睡了,晚安……晚安,我真睡了……”,“见面再聊……”之类的话来收尾。嗯,面对面的话,若只是暂别的话,某作者也是俗不可耐地挥挥手说句“拜拜!”或者“走了!”;但如果是较长时间的分别的话,某作者坚持用最普通的“再见。”因为这两个字实在很有味道啊,说出来就像在许诺离别之后,双方安好,定然会再次相见。

虽然离别哀伤难舍在所难免,但是眼前发生在机场的一幕似乎也过于夸张了些。

VIP休息区门口,小卷毛扯着身材挺拔的外国友人的衣服,使本来就背着大旅行袋男子当场出现了一副不堪重荷,快要轰然倒地的表情来,愈发增加了凄然的气氛。

穿着白色T恤衫的少年瘪瘪嘴巴,呜呜咽咽地嚷道:“dad,你忍心把哥丢在这里不管吗?以后长夜漫漫,夜凉如水,你让哥怎么过啊?呜呜呜……”

男子依旧是一脸的哀伤:“瑛仔,我也舍不得赫连,可是你们比我更需要他,我不能那么自私,以后赫连就拜托给你们了,你们要替我好好照顾他啊……”

小卷毛少年依旧自顾自地在那里抽抽噎噎,成功地吸引了来往旅客及家属们的注意力,指指点点倒也不至于,但小声议论兼围观者不在少数。

与此同时在没人注意到的休息区内,白色衬衫,墨色西裤,一看就是工作正装的男子正悠悠闲闲地喝着咖啡,看着杂志,热气腾起,金丝边的镜片不时晕上淡淡的薄雾,男子却依旧专心致志,仿佛手中的杂志是十分重要的文件一样,对周围的情况似乎毫无察觉。

不尴不尬的同站在休息区门口的少年扯扯白色连帽衫的带子,娃娃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不知是否应该装作毫不知情加入围观的行列,看看时间男子的飞机差不多要开始登机了,叹口气,嚷了声:“卡!”打断了父子俩的倾情演出,一脸从容地走过去说,“好,感觉很不错,到了正式开拍那天就这么演!今个儿就这样,收工!”

隐藏的观众们顿时了悟,原来是演剧,不知道摄像机在哪里,有没有拍到自己,很快自顾自地散去了。

就这样,三十分钟后,国际航班承载着金发碧眼的男子腾空而起,留在机场内的少年们靠在玻璃窗上,默默地说了句:“daddy,再见!”

确定再没有围观人群之后,赫连大少才放下杂志,谢绝了服务生来续杯的好意,起身走到两个少年旁边,手搭在两个小孩儿的肩上,浅浅地勾起嘴角:“跟哥回家吧。”

莫名其妙就上了车的两个少年徒然间就有了种被拐卖了的感觉。小卷毛还兀自沉浸在遣送赫连大少失败的阴影中,暗暗埋怨自家dad不讲义气,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来说:“啊?小赫连?不不不,我不会用……呃,不是,我用不起!好意我心领了……”

娃娃脸推开滑盖小手机,翻着日历,随口说道:“啊,今天已经四月二十八号了!周五就是五一假期了!”

小卷毛脑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小澈,你是打算跷了周三周四的课,不回去了吗?”

娃娃脸上当即露出郁闷的表情来,赫连司机拨了下转向,忍笑。

静默了一会儿,星澈同学再接再励道:“呃,哥,你答应过我们五一假期要去自驾游的。”

男子嗯了一声:“放心,哥没忘。”

娃娃脸继续迂回:“那就是说要一直坐在车里的……”

旁边的小卷毛终于听不下去了:“小澈,你把IQ卡丢在机场了是不是?怎么竟说傻话啊,不在车里那叫什么自驾游啊,又不是郊游!”

娃娃脸以手扶额,缩在角落不肯出声了,满脸写着两个大大的字——郁闷。

小卷毛挑眉毛,关切地问:“小澈,你什么时候填了晕车的毛病吗?”

救世主赫连大少终于开始解惑了:“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到了周五的时候基本上就没什么后遗症了,若是没有康复,家里还有软软的靠垫儿,小澈,哥那么疼你们,哪舍得让你们玩得不尽兴!”

小卷毛刹那间了悟了,下一个动作便是配合自家兄弟缩到另一个角落郁闷。

赫连驾驶员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漂浮在后座上的阴霾气息,很居家气地询问道:“肚子饿不饿?晚餐想吃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当自家兄长提出类似的问题时,两个少年都绝对不会回答:“肚子不饿”,“没有胃口”或者“饭后就要算总账,吃不下……”之类的话来博取同情,且不说没有效果,追根溯源,当初被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赫连大少的厨艺,物不尽其用,人不尽其才,会被老神仙惩罚的。

小卷毛当即从包里翻出纸笔来,龙飞凤舞地写着菜单,然后递给坐在旁边的娃娃脸,大方地说:“小澈,你来挑!”

娃娃脸看着一长串的菜名,表情有些诡异,瘪瘪嘴说:“瑛,你这样让我联想到古代临刑前的最后一顿大餐……唔……”

小卷毛俐落地堵住娃娃脸的嘴巴,无奈地摇摇头说:“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小澈,你最近在看穿越文是不是?”

娃娃脸挣扎着逃离魔掌,深深吸了口气,异常愤懑地说:“你有必要把鼻子嘴巴一起堵住吗?谋杀吗?”顿了顿,还是解释道,“最近偶然间看了个架空文,里面的太子比你还要小白!”

一直沉默开车的男子微微挑起眉梢,随口接道:“哦?那真是不容易!他比得过我们瑜瑛吗?”

小卷毛想都没想随口接道:“哈?拉他出来PK!”眨眨眼,才反应过来,顿时更加郁闷了,撑起胳膊托着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我想Alec了,你们欺负我!”

赫连大少顿时心软了,哄小孩儿般地说:“好了,好了,哥说错话了,不用比了,咱们瑜瑛赢了。”

娃娃脸在一旁忍笑,迅速勾了三道菜,劝慰旁边的小乌云:“别气了,选了你喜欢吃的菜……”

小卷毛恢复能力是超强的,报复心理也是不弱的,挑起眉看了看:“嗯,再填个水煮牛肉!”赫连大少可是不吃辣的。

娃娃脸当即倒戈,弯下眉眼:“好呀,好呀!”

面对两只小恶魔,赫连救世主却只是纵容地笑笑,把车停在了超市的地下车场里。

兄弟三人大采买后,满载而归。

饭后的还债是可预期的,所以两个少年最后折腾了一回,趁着赫连大厨师围着锅台转的时候,笔记本和台式电脑联网打游戏,大呼小叫,丝毫不把“刑场”放在眼里。

直到户主宣布开饭,少年们才收工,走到餐桌前一看,顿时怔住。

小卷毛指指切成片状的腾着热气的肉制品问道:“哥,这是什么?”

赫连大少一脸的镇定:“水煮牛肉啊,不是这么做吗?”

娃娃脸瞪大眼睛,愈发童稚:“哥,你就真的只拿水把牛肉煮了一下?”

户主拿了小碟子装调料:“嗯,原汁原味!”

两个少年抬起头看看男子完美无缺的笑容,仿佛写着几个大字--我是故意的。腹黑之最,莫过于此。

但这些并不能影响两个少年用餐的兴致,一顿饕餮之后,两个少年满足地瘫在桌边猜拳来决定洗碗的问题,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

赫连大少颇为欣慰地看着两个勤劳的少年,鼓励道:“时间还早,你们慢慢来没关系,一个小时候到书房来,咱们兄弟好好聊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何况只是一个小时,很快三名住户就齐聚一堂了。

户主把文件资料堆到一旁,赞许地笑笑:“好准时啊,真是乖孩子。”

小卷毛深深地叹口气,瘪嘴巴:“寄人篱下,没办法啊,我怕再不听话要被哥赶出去了。”

娃娃脸默契地配合,吸吸鼻子说:“过了时效就要加罚,迟到了的话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

赫连大少搔搔鼻梁:“这话说的,哥听了心里多难受,我真就这么苛求你们吗?好吧,我知道对于这种仿刑庭的审判方式你们一直很排斥,没问题,今个儿哥改了!”

两个少年惊讶地对视一眼,微露欣喜状,难道有转机?

赫连齐眉眼弯弯:“刚刚在车里一提起古代你们好像挺兴奋的啊,中法史你们也学过的,咱们今个儿就一仿古人,回顾下历史吧。”随后不顾两个弟弟的愕然表情,拽出戒尺随手拍到桌上,嘴角微扬,“升堂。”

二十七

曾经有一段时间突然出现了穿越热,连论坛里也有这样的贴子《如果回到古代你要做什么》,某作者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很废柴,到了古代似乎也没什么优势的样子,默默地回了贴子“想,想办法回去……”结果被楼主鄙视了。

随意设想一下的话,雄心壮志谁都有,然而主角们的运气不是谁都有,现实操作起来还是项危险性太大的事情,非要过过古人瘾的话,和某些悠闲少年们一样伪一下好了。

上次说到赫连大人坐衙升堂,兄弟三人自然没有囧到齐声喊“威武”的程度,但小卷毛却突然间消失在赫连大少的视野范围内,男子微微探起身子,发现书桌对面的瑜瑛正两臂抱膝蹲在地上。赫连齐和佟星澈同学困惑地互视一眼,娃娃脸率先问道:“瑛,你在做什么?”

小卷毛扬起脑袋,表情有些别扭,有些委屈,瘪瘪嘴巴回答:“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绝对不跪,蹲着代替一下好了!”

五秒钟的静默,余下的兄弟俩爆笑起来,审案的大老爷还特意走过来摸摸少年的小卷毛,和蔼可亲地说:“瑛儿真是太可爱了,厨房还有剩下的骨头汤,哥拿给你怎么样?”

娃娃脸扶着沙发好不容易止住抽搐,好心提示道:“瑛,好歹我们也是通过了高考的人,不算举人,也是个秀才吧,免跪总可以吧。”

小卷毛站起身,扭过头压低声音说:“小澈,可是我觉得高考和科举不能划等号哎,倒是公务员考试比较像!”

娃娃脸白了一眼,异常不屑:“那我觉得司法考试更像,你回去蹲着吧!”

赫连大少点点鼠标,似笑非笑地说:“站好了,都看不到人,我还怎么审?”

小卷毛挺直腰,眨眨眼说:“回大人,您应该自称本官才对!”

娃娃脸叹气,愈发地不肯站直了,幽幽地说:“大人,草民可能是记错时间了,草民和这家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草民大抵是下一场的?”

小卷毛顿时颠了,哀怨地吸吸鼻子,抖着嘴唇说:“小澈,你,居然翻脸不认人了,大老爷,您要为小民做主啊啊啊啊!”

男子有意无意地把玩着戒尺,浅浅一笑:“无理休妻之外的离婚案不归我管!”随即摘下金丝边平光镜,捏捏眉心说,“今天时间多得是,咱们一件一件事儿来审,先是网球场突降甘霖案。”

娃娃脸上满是无辜地说:“回大人,许是有人和龙王爷求雨成功了!”

小卷毛马上配合道:“对,对,一定是有人在念叨龙王爷,龙王爷就打了个喷嚏,然后正好喷到网球场了!”末了还露出颇为满意的表情来,嗯,天衣无缝!

赫连大少挑起眉稍,仿佛极有兴致似的问道:“哦?真的这么有效?”

小卷毛当即开始妖言惑众了:“有效的,有效的,上周的篮球场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娃娃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呃,这种事情总要心诚才灵的,大人,我们,我们进行下一案吧……”

男子却执着起来:“不急,这么有效的话,我们府衙里新买了些植物,你们拿到学校去定时为它们求雨吧,等开了花再送回来,没什么问题吧?”

两个少年有些郁闷,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要开始护花使者的生活了,不知道隋堂他们在不在行。

赫连大少完全忽略掉两个弟弟的苦瓜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好吧,这件事儿先这么办了,下一案,唔,佟瑜瑛迫人落江未遂案。”

被点到名的草民差点儿连小卷毛都竖起来了,嚷嚷道:“啥?谁,谁迫人落江?大人您不能这么颠倒黑白啊,我冤枉啊!”

赫连大少一拍桌子,气势十足:“放肆!公堂之上由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蹲下!”

娃娃脸当场破功,比小卷毛动作还快地蹲在地上抽搐。

瑜瑛同学很不满,小声嘟囔:“不是说蹲下看不到人嘛……”

赫连大少却指指左手边:“沙发上!”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坐在案桌前的主审大人气势十足,站在对面的娃娃脸表情诡异,还有蹲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缩起身子瘪着嘴巴的小卷毛十分委屈。

男子清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下去:“根据原告,也就是本府衙役的陈诉,当日……”

娃娃脸不自觉地插嘴道:“什么衙役?”随即看到对方官威十足的模样,吐吐舌,乖乖地凑到小卷毛旁边,抢过抱枕,窝到沙发上。

赫连大人继续:“荆蔚衙役是本官最近新招收进来的,专门负责张贴榜文,为府衙进行宣传活动的。”

两个少年听得一头黑线,忍了又忍,小卷毛还是抱怨道:“哥,你就直接说负责律所网站设计宣传的好了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赫连大少扬眉站起身,很严肃地说:“我刚刚可是提醒过你了,知道在公堂上乱插嘴的下场的是什么吗?非要以身试法是不是?”走到少年身边,扬起手。

联想到影视剧中的场面,小卷毛再次乍了起来,接下来却被重重地捏了下脸颊,人微言轻,瑜瑛同学很委屈。

娃娃脸颇为无辜试探地问道:“那他和他原来的雇主之间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说完还下意识地做了个两手托腮的动作,一脸戒备。

赫连大少眨眨眼忍笑,解释说明道:“正在和当事人交涉赔偿的问题,这样的官司我拖得起,他们的公司可拖不起,再去打搅几次,估计就成了。”

一席话说完,两个少年已经彻底变成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的状态了,还小幅度动作地抢着抱枕,失败了的小卷毛愤愤地拿了个苹果泄恨。

男子却熟视无睹地坐回位置上,复述案情:“当日荆蔚正坐在江边赏景,佟瑜瑛秘密接近,出其不意地以声音威吓原告,使原告险些落水。”

叼着苹果的小卷毛瞪大眼睛,含糊不清地辩解道:“唔奥主他呃。”(我抱住他了)

赫连大少微微挑起眉梢,淡淡地说:“若是你没抱住呢?瑜瑛,若是他真的掉下去了,你要怎么办?以后你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情?”

小卷毛拿开苹果,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我当然会跳下去救他!”

娃娃脸闭上眼,很快就想象到了父子三人连同荆蔚同志在江里扑腾的情景,深深吸口气,幸好,幸好。

赫连齐表情异常认真地说:“佟瑜瑛,你给我听好了,你想要救多少人,想要怎样打抱不平,哥都随着你,你折腾得再厉害,哪怕惹上官司,哥都护着你,但就有一条你给我记在脑子里,无论何时,不许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瑜瑛同学垂下小卷毛脑袋沉默了一小会儿,复又扬起笑脸来,起身凑到男子身边,乖巧无比地说:“是!小的记住了!再不敢了!老爷您消消气,吃口苹果?”举起缺了两口苹果递过去,屁股上却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男子咬着牙说:“等不及挨打了是吧?”转个头却看到另一个小刁民在旁若无人地玩PSP,赫连大少扬起眉毛,语气上挑,“佟星澈?”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抖了下,随即俐落地收起游乐品,解释道:“我,我是不想看到某人的小媳妇样儿!”

小卷毛得意地扬起脑袋,嘿嘿干笑两声:“这是哪来的醋味儿啊?”

二十八

也许每个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对于老板来说可能是谦虚能干的员工,对于老班来说可能是勤勉刻苦的学生,对于朋友来说可能是体贴可靠的知己,然而对于父母来说却偏偏是长不大的孩子。不是我忤逆《孝经》,而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至少你们是能够永远包容我的,即使我有些任性,即使我偶尔无理取闹,即使我比不上旁人,你们也只会摸摸我的脑袋无奈地笑笑,就算我独自在外折腾得天翻地覆,回过头来你们还是愿意点着暖黄色的灯光迎接我回家,世间万变而不离。

大抵是出于和我相同的心理,两个少年以实际行动为赫连大老爷提供了下个罪名。男子官威十足地把小卷毛赶回了沙发上,继续审判活动,神情一板一眼:“佟瑜瑛和佟星澈全然不顾年迈老父亲的感受,迫使其连续二十二个时辰不得休息,严重影响身体健康,”顿了下,痛心地叹了口气,“实属不孝。”

莫名其妙就荣获了“十恶”之一的桂冠,两个少年动作一致地别开头看窗外,怎么还不下雪呢,就算冤不过窦娥,下个四月雪也将就了。

赫连大少再接再励,毫不含糊地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卷毛回忆了一下影视剧的情节,好似接下来就是此人恶贯满盈,拖下去斩了,搞不好还是狗头铡,心里一急,起身嚷道:“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的状师有话要说!”随后拉起旁边的娃娃脸,顺理成章地抱怨道,“白花钱请你来啊,你倒是说话啊!”

娃娃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扯扯衣服说:“是的,我是他的状师,他负责解决我下个月的膳食!”,随后不顾小卷毛愕然的表情,继续道,“大人,告状是要有原告的,之前那两桩案子许是您私下和原告沟通的,我们暂且不提,但是这一桩,Alec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您告过状吧?”

赫连大老爷不慌不忙地微微勾起嘴角,如果配上把折扇就更加有效果了,悠悠地说:“因为‘亲亲得相首匿’,那位老父亲怕是深得圣人的教诲,不忍心为难自己的儿子们,所以本案的原告不是那位老父亲,此等不孝行径自会有心怀正义之人来和本官汇报。”

小卷毛听完一席话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拍拍旁边的娃娃脸:“小澈,我在做梦吗?我刚刚听到有人说不懂文言文的Alec深得圣人的教诲?”

娃娃脸毫不犹豫地拉过小卷毛的胳膊,咬了一口,证明其不是做梦,耸耸肩膀说:“我比较想知道的是dad听到有人称呼一直自诩青年人的他为年迈的老父亲,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赫连大少脾气很好地弯下眉眼说:“这都是原告们的状词,和本官没关系,好吧,如果没有其他可解释的了,本官开始宣判了……”

小卷毛却苦着脸扬起胳膊说:“等一下,大人!小民要求就医,有没有疫苗,我怕得狂犬病!”

娃娃脸咬咬牙,眯起眼说:“大人,草民觉得找个仵作来帮他的忙很合适!”

赫连齐不慌不忙地看了眼手表:“离子时还远着呢,我们不急,要不此案押后再审?”

两个少年一抖,异口同声:“别!大人,您判吧!”

赫连大少意料之中地笑笑:“嗯,不孝嘛,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本官觉得打个百八十下的都不多,不过笞刑的上限才五十,再往上就是杖刑了,这让本官很为难……”

娃娃脸一脸诚恳地说:“大人,小民等人罪孽深重,笞刑杖刑都太轻了,求您把我们流放以儆效尤吧!”

小卷毛立刻配合道:“对对,大人就把我们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吧,要不然让我们拿钱赎罪也行,我家兄长很有钱的,他不会不管我们的!”

赫连大老爷状似沉吟一下,带着几分不情愿地说:“嗯,这样吧,本来想判笞刑四十的,但念在你们年幼无知,就改成二十下吧,剩下的一半帮本官做半年的零工抵债。”不等两个少年表态,立刻继续道,“至于佟瑜瑛的另外一个案子,本官觉得你也应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再额外加十下。还有你们两个记得求雨的事情。”

小卷毛顿时怔住:“呃,十下?”还以为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是重恶之首呢。

赫连齐起身走过去,揉揉少年的小卷毛说:“奇怪为什么只加了这一点儿是吧,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毕竟瑜瑛还是有惊无险了,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把你罚得爬不起来,趴在床上胡思乱想:‘还不如掉到水里了呢,至少哥一心疼,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惨。’瑛也好,澈也好,哥和你们保证绝不会因为你们差一点儿弄伤了自己,就让你们的结局更加惨烈,只要你们好好地回到哥身边,尽力地保护自己了,哥绝不为难你们。”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赫连大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走寻常路啊。

赫连大老爷清清喉咙,拿起戒尺轻轻敲在左手上,不疾不徐地说:“道理就说到这里,接下来就让你们长长记性吧,谁先来?”

本以为两个少年会一如既往地猜拳决胜负,结果狡猾的孩子出现了,小卷毛挺直身子说:“大人,小民觉得您的量刑有误!数罪并罚的原则是在数刑中最高刑期以上、总和刑期以下,决定执行的刑罚,换句话说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取一个数目,您不能这么简单相加等于三十啊,要不,要不,就二十一下怎么样?”

娃娃脸撇撇嘴,默默叹息,为了先挨打,瑛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赫连大少微微挑起眉,回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小澈,衣服应该已经洗好了,帮哥从洗衣机里取出来晾上吧。”

娃娃脸同情地看了小卷毛一眼,答应一声,把ipod夹在衬衫上,加入到伟大的劳动者行列中。

后知后觉的小卷毛却还歪着头说:“怪了,今个儿小澈好勤快啊……”话音刚落就被按在桌子上,小卷毛一怔之后挣扎起来,嘴里嚷着,“啊,禁止动用私刑!”

待到娃娃脸荣归时,正好看到小卷毛红着脸系裤带,表情很是委屈,嘟囔着:“使这么大力气,你也不嫌手疼……”随即抬起头,眼眸中似乎还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瘪瘪嘴说,“呜,小澈,我,我被强迫了……”

娃娃脸别开头看到赫连大少右手掌心有些泛红,闭上眼,再次提醒自己暧昧就是王道,随后扬起嘴角,体贴地说:“瑛,那你先休息一会儿,这次我先来好了。”

小卷毛顿时露出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来,赫连齐则相当好哥哥地安慰了句:“瑜瑛乖,就按你说的,待会儿只打二十一下。”

佟瑜瑛的小卷毛差点乍成直的,愤愤地嚷道:“什么啊,刚刚那些都不止二十下了好不好?”却发现余下的兄弟二人擦戒尺的擦戒尺,望天的望天,根本就是把自己当空气,小卷毛很是挫败地再而衰,三而竭了,转身撑在了地上。

娃娃脸却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大,大人,草民需要趴在地上吗?”影视剧里好像是这么演的。

赫连大少却扬起暖暖的笑容,揉揉娃娃脸的脑袋说:“别胡闹了,小澈,今天就玩儿到这里吧,地板那么凉,哥哪里舍得……”话音未落,俯卧撑预备姿势的小卷毛就干咳起来。

娃娃脸垂下眼睑忍笑,褪了裤子,照例撑在桌边。戒尺滑过暴露在外的皮肤,少年打了个寒颤,脸上开始渐渐升温,习惯性地牙齿扣上了下唇。

男子浅浅地叹口气:“小澈,这个毛病就是改不过来是不是?今儿个哥不用你报数,每打一下就说一个中国古代的朝代名称吧,按照顺序,从夏朝开始好了,说到清朝哥就不打了,怎么样?”

娃娃脸默默盘算了下,似乎不满二十个,点点头同意下来,放弃了折磨下唇的打算,等着第一下尺子。

男子却拍拍少年的背说:“你先说,我再打,你也有个心理准备。”随即扭过头对小卷毛说,“其余的规矩不变。”

随着星澈红着脸说“夏”开始,尺子声音响起。

起初倒是都很顺利,毕竟是热身的尺子,力道不算重,数目过半,到了南北朝,问题出现了,赫连大少沿着上一道痕迹扣下一尺子,悠悠地说:“南北朝?具体点儿说,小澈。”

佟星澈同学一怔,突然间有了种上当的感觉,犹犹豫豫地回:“呃,北魏,东魏,嘶,西魏,北齐,嗯,北周。”臀上的尺印儿已然呈现大红色。

而一旁做个十几个俯卧撑的小卷毛默默叹息着:小澈,你也太实在了,直接说魏,齐,周不就完了,当时的人可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国家的,哪有什么东西南北的。

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娃娃脸再开口,一时之间,室内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大概空了十秒,星澈同学很无辜地说:“哥,南朝的我忘记了。”

赫连大少倒是通情达理,拿过一旁的杯子,递过去:“喝口水,慢慢想吧。”

娃娃脸便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开始中场休息了,等着身后的痛感缓和下来。

默默撑了两分钟的小卷毛觉得不对了,咬咬牙说:“佟星澈,你再想不起来,我就用你账号登陆游戏,把你的装备全部送人,我绝不和你开玩笑!”

娃娃脸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勉强咽下,脱口而出:“宋齐梁陈。”

于是家法得以继续,进行到五代十国时再次停止了。星澈同学沉默了几秒,改由手肘支在桌上,俯下身子,抱住脑袋投降,受创的位置的水平高度也抬升了些,娃娃脸更红了,十足的可怜相。

此时的小卷毛也面对现实了:“哥,别等了,这回就算是把他的水绿色小手机丢掉,他也想不起来了。”

赫连大少浅浅地勾起嘴角,坏心地按住星澈同学臀上的尺痕:“好吧,饶了你,算是你欠哥的,什么时候不乖了,再还回来。”

少年苦着娃娃脸,委委屈屈地应下了,心底里暗暗抱怨,凭什么啊,我又不是历史系的。

总算是以元明清结束,星澈同学的屁股上浮现出两道清晰的两指多宽的痕迹,正以星星之火燎原之势折磨着少年的感官系统,原本夹在衬衫上的ipod也磕在了桌案上。

赫连大少相当保姆地帮娃娃脸理好衣服,还贴心地把耳机塞到少年耳朵里,顺便叮嘱道:“音量小些,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哥去给你上药。”

就这样娃娃脸怀抱着对五代十国的厌恶感,蹭回房间去了。

前来接班的小卷毛状态不是很好,因为他刚刚完成了不足三十个俯卧动作,却撑了很久……

少年瘪着嘴再次解开裤带,趴在了桌案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依旧残留着赫连大老爷适才的格外恩宠——几处淡红色的巴掌印。

赫连大少瞄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哟,下手重了,”还没等小卷毛趁机抱怨,男子就马上接着说道,“难怪手有些麻呢。”

含冤受侮的瑜瑛同学埋着头吸起鼻子来,很怨妇。

男子又心软了,揉揉手边的小卷毛说:“好吧,好吧,哥不偏心,也让你说点儿什么……”

小卷毛立刻坦白道:“我,我也不知道五代十国都有哪些!”

赫连大少淡笑着说:“咱们换个新鲜的,二十一下,咱们从公元一世纪开始说吧,每个世纪说一件事儿就行,说到现在,刚好二十一。”

小卷毛皱起眉,思索了下,用了个疑问句:“公元一世纪,是汉朝?”屁股上马上挨了一尺子,瑜瑛同学条件反射地一抖,“呃,别打,不是汉朝吗,我,我再想想……”

赫连齐哭笑不得地说:“是汉朝,若是说错了,才不给你还债的机会。”

瑜瑛同学苦笑一下,接下来便信心十足地说:“公元二世纪,还是汉朝……”第二下尺子落下来不偏不移地重合在第一下上面,小卷毛挑起眉,“哥,热身的呢?”

赫连大少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你的回答都是以‘还是’开头的了,我当然还是打同一个地方。”

小卷毛垮下来,不敢再偷懒:“公元三世纪,东汉末年分三国。”

赫连户主挥了下尺子,顺便逗弄小孩儿道:“要不要唱一段,哥听着呢。”

小卷毛身心俱疲总算是撑到二十世纪,屁股上算是全线飘红了,大抵是受了少年稀奇古怪的答案的影响,赫连大少今天的作品有些凌乱。瑜瑛同学深吸口气,晃了晃小卷毛,带着几分自豪的神色说:“公元二十世纪,这个世界上有了赫连齐,佟瑜瑛和佟星澈。”

赫连大少忍笑,摇摇头说:“你倒是说得出口。”

小卷毛咧咧嘴:“我知道这个世纪有很多的名人,但是我说的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事情,嗯,最后,公元二十一世纪,哥,小澈还有我,还生活在一起,很好!”

明显是放水的最后一下也落了下来,兄弟三人转移战场,在药味儿中开始讨论五一自驾游的问题了。

二十九

高中学习地理的时候,做到促进一个地区经济发展的题目,在没有什么东西好写的时候,总会在最后加上一条:充分挖掘地区特点,促进旅游业发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特点。个人觉得真的是去享受旅行的过程的话,就不要跟着旅游团去,最好是邀上三两个好友,去那种不是很出名却风景独特的地方,随性地吃吃玩玩逛逛,没有什么必须要达到的目的,没有什么时间的限制,开心就好。某作者的老爸总是和某作者说,趁着年轻要多出去走走,见识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作为将来人生里的财富。然而某作者听话地到了另一个城市,却依旧做了个宅女。

不肯虚度青春的,和某作者形成对比的少年们总是有的,比如此刻坐在私家车后座依旧为目的地争论不休的两个少年。

小卷毛捧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地形图,比比划划着说:“哥,一路向北,有座山,我们去踏青吧!”

娃娃脸瞥了眼,挑起眉毛:“那也叫山?和家里那边儿的比就是一土堆,元旦的时候不是去爬过山了吗?哥,我们去海边吧!”

小卷毛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元旦的时候不是去滑雪了吗?”

娃娃脸闭目养神,把耳机塞回耳朵里,幽幽地说:“雪山……”

车子停在高速公里路收费站,赫连大少推推墨镜,扬起嘴角:“决定了吗?”

小卷毛却突然转变立场了:“去海边吧,我的状师说只要去海边,他就不用我请他吃一个月的饭了!”

娃娃脸听得隐隐约约,摘下耳机,无辜地眨眨眼,不明就里。

赫连司机却悠悠地加了一句:“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别像元旦的时候,在正常人的都在滑雪的时候,突然出现两个打雪仗的破孩子,我真的没兴趣再跟两个雪人住一个房间。”

小卷毛咧咧嘴:“哥,翻旧账多没劲啊。”

赫连大少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忍了忍笑才说下去:“这次有没有再偷偷带白酒啊?”

两个少年顿时想到上次的惨痛经历来,滑雪之后到宾馆的顶楼偷偷地喝白酒,结果被自家兄长逮了个正着,即使两个少年给出了驱寒的理由,还是没有免掉既定的命运,在开着暖风的房间里被赫连大少“小惩大戒”,喊都不敢喊,可怜得紧。

旧事重提,少年们红了脸,表情有些愤懑,异口同声道:“开车要专心,不许胡思乱想!”

虽然五一由黄金周缩成了三天,但是各个著名景点依旧是人满为患,兄弟三人自然没有凑热闹的兴致,索性一路向东,见海就停。

伴随着车内的悠扬音乐,后座的两个少年很快呈现半迷糊状态,毕竟在放假前一直都是早上八点的课。突然小卷毛用力吸了吸气,兴奋地嚷道:“啊,大海的味道!小澈,醒醒,我们到了!”

娃娃脸悠悠转醒,拉开车帘,窗外是个大型的海产品市场,有些郁闷地看向小卷毛。

瑜瑛同学眨巴眨巴眼睛,抓抓小卷毛说:“呃,最起码离海边不远了,对吧,哥?”

开车的司机先生赞同地说:“确实不远了,瑜瑛你在这里下车吧,随着大海的气味来找我们!”

小卷毛咧嘴笑了笑,非常自然地说:“哎,这首歌满好听的,是Billy的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绵延入海的沙子,哦不,沙滩。虽然质地不够细腻,但两个少年还是趁着自家哥哥在车子里用手提电脑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很兴奋地冲到旁边的小店里租各种海滩用品。太阳伞,躺椅,橡皮艇……娃娃脸想了想,问道:“老板,你这里有排球吗?”玩玩沙排也不错。

店主摇摇头:“只有气球。”

小卷毛挑起眉:“我们要气球干嘛,一松手就飞掉了……”

店主露出一脸愕然的表情,我说的是充气塑料制品。

娃娃脸咧咧嘴:“呃,老板,我朋友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给我们一个气球吧!”

到了沙滩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虽然人不算多,但也是近乎均匀地分布着,换句话说,没有那么大的场地给三人运动。

左右看看,大多是沉浸于甜蜜中的情侣,小卷毛觉得直接过去说让人家挪地方给自己太不礼貌了,苦思冥想了一下,弯下眉眼笑笑说:“小澈,你先放伞和椅子,我去买饮料。”

娃娃脸点点头,一把撑开太阳伞,找了个相对空敞些的地方安营扎寨。

不一刻,小卷毛兴奋地冲了回来,手里却只拿了一杯饮料,上面插着两根吸管,一粉一蓝。远远地朝着娃娃脸嚷着:“小澈,等急了吗?我来了,我来了!”

娃娃脸顿时怀疑,难道瑜瑛小时候真的烧坏过脑子,嗯?没有印象啊。

谁知小卷毛这只是刚刚开始,一走过来就把其中一根吸管拔了出来,嚷嚷着:“哎哟,咱们俩用一根就够了!来,你先喝!慢点儿,别呛着。”成功地吸引了周围的一部分目光。

娃娃脸有些尴尬地说:“我,我不渴……”

小卷毛叹口气把杯子放到一边,双手搭在娃娃脸的肩上说:“唉,别生我气了啊,我根本就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小姑娘,我和你保证!”

娃娃脸带着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一把推开小卷毛,结果反而成功地被周围的人理解为打情骂俏。几对情侣窃窃私语了一下,投过来几缕诡异的目光,随后纷纷朝着远离两个少年的方向移动起来。

小卷毛当即兴高采烈了:“好耶!这回可以打球了!”

而这时处理好事务,存好车子,站在沙滩边缘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赫连大少心理挣扎了好久还没决定要不要走到两个弟弟身边去。

正在赫连齐犹豫的时候,两个弟弟已经自顾自地玩了起来,一点儿在打沙排的架势都没有,就像两个幼儿在玩推气球,却还自顾自开心得紧,而这时旁边小店的两个临时打工的小青年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提出玩双打,输一局就拿十元钱出来。

小卷毛和娃娃脸对视一眼,笑着说:“要玩嘛,就爽快些,干脆差一个球五元好了!”

小青年们犹豫了下,回忆起刚刚两个少年打球时的小正太样,点头同意了。

于是正式开局。只有四五个在旁边休息的游客转过头来看看热闹,赫连大少也顺理成章地坐到椅子上,拿起旁边的杯子吸了一口,加入到看客的队伍中。

两分钟后,观众明显多了起来,因为两个少年的行为让大家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心思相同,两个少年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总是能在同一时间冲到同一地点来接球,然后华丽丽地撞在一起,要不就都原地不动等着对方来接,总之塑料气球总是稳稳当当地落到沙子上,而且动作是一模一样的没有章法。一局很快就结束了,比分是意料之中的一面倒,21比2。两个小青年顿时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去买彩票,遇上这么两只小白。而一旁的观众们还沉浸在两个少年搞笑的表现中,嘻笑着感慨,看上去关系挺密切,谁知这么没有默契,看来离分手也不远了。

两个少年活动着撞疼了的肩,却一点儿沮丧的情绪也看不出来,也没互相埋怨的意思。娃娃脸苦笑了下,酒窝若隐若现:“差了十九个球,算二十个好了,一共是一百块!”

另一个少年搔搔小卷毛,耸耸肩说:“不过钱不在我们身上,找我家老大要吧,喏,那个事不关己似的看热闹的就是我哥。”

观众们立即四处张望,想知道这个倒霉的兄长是谁。目标人物倒是自己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推了下墨镜,阳光射在上面熠熠生辉,微扬着嘴角,暖阳般的男子朝着两个少年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卷毛少年一开始还嚷嚷着:“喂,哥,你不会连一百块都要赖账吧!”

接下来男子只是浅笑着低声说了一两句话,两个少年就明显神色一变,似乎还露出些许委屈的表情来。

男子拍拍两个弟弟的肩,接着从钱夹中拿出一百块递给获胜者,又退到了旁边,坐回椅子上,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围观者们顿时后悔不是自己参加了这场比赛,居然这么好赚。

第二场比赛一开始局面就完全不同了,两个少年的动作居然有了点儿专业的意思,一发球就得分的情况也屡屡发生,依旧是完全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只凭借着站在前面位置上的少年在背后比划的手势,一切就变得协调起来,脱胎换骨一般,很快就以21比5,21比8拿下两局。

旁边的观众们在惊叹之余,不时转头看看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揣测着,到底刚刚指导了些什么呢,居然这么有效。

而反败为胜的两个少年则暗暗地松了口气,有些委屈地回忆着刚刚赫连大少的指示:“哥当然不会和你们要钱,用身体来还好了,一元一下吧。”

三十

有亲问我,上章中的两个少年是故意输的吗?某作者想了想,大概也不是故意输球引人上钩,恐怕只是单纯地不想按部就班地玩球而已。如果没有赫连大少的干预,两个少年可能会这么一直胡闹到底的,因为开心。有时候不计输赢,不追求结果的比赛才是玩得最开心的,才是真正地享受了过程。纯粹是按照自己的兴趣来做事,兴尽而止,没有必须要达到的目标,也许我不是赢家,但是我比赢家更幸福。当然在赫连大少看来放纵两个弟弟胡闹一局也就差不多了,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纵得久了,便收不回来。可以这样度过一段时日,但是不能这么过一生。

莫名其妙失败了的两个小青年还沉浸在讶异之中,一百块就这么飞走了,还要倒贴五十块?

两个获胜的少年却过来秘密协商了,趁着握手的机会,小卷毛推回青年不情愿地送回来的钱,笑嘻嘻地说:“那一百块我们不要了,就当是你们陪我们玩球的补偿,我们很开心。”

另一个青年一怔,犹豫地说:“这,不好吧,我们也是讲信用的人!”

娃娃脸从善如流地低声说:“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把你们店里最大的那个橡皮筏借给一晚吧,明天早上就还给你们。”

拿着一百块的青年爽快地答应了:“这也没问题,我这就去搬给你们。”

小卷毛却摆摆手,眨眨眼压低声音说:“别,你们打烊之后放到店门口就行,要保密!”

就这样基本达成合意,两个少年兴高采烈地拉着自家兄长在浅海区继续玩球,并且又恢复了幼儿水平,到后来还上演了同一阵营兄弟阋墙的惨局,以至于最后赫连大少只是挽起了裤管,两个少年却连头发都湿了。

傍晚时分,兄弟三人到附近的小店吃饭,到了海边,水产自然是要尝尝的。吃饭的过程中也就出现了很多幼稚而无聊的游戏,比如PK谁剥的虾壳比较完整,比如在一堆海螺壳中找形状比较诡异的一个,再比如用不同颜色的蛤蜊壳下五子棋……赫连大少嘴角维持着浅浅的笑容,心里却在感慨,幼师真不容易啊。

用餐结束,小卷毛满足地舔舔嘴唇:“好吃,就是有点儿淡。”

一旁的娃娃脸幽幽地说:“哦,因为你刚刚海水喝太多了……”

晚上洗好了澡,幼稚二人组才想到还没和家里的财政部长交待一百块钱的问题,犹犹豫豫地到了隔壁房间,穿着睡衣,湿着头发的少年们显得异常无辜。

娃娃脸一直认为自家兄长是个讲理的人,所以这样说道:“哥,那两个青年也是来打工的,挺不容易的,所以那张钞票我们就没要回来……”

小卷毛一直认为自家兄长是个心软的人,于是这样附和道:“哥要是心疼那钱,非要我们还债的话,那我们也没办法,就辛苦哥动手了。”

赫连大少抬手扯扯瑜瑛同学睡衣的腰带,小卷毛身子明显一僵。做兄长地得逞似的笑笑:“这么大孩子了,连带子都系不好。”接下来无视瑜瑛同学愤愤然的表情,淡笑着说,“今天我突然发现你们俩很喜欢打赌的嘛,那和哥赌一局吧,猜猜看今天这事儿打是不打,猜错了的回去之后到我的办公室去大扫除。公平起见,你们俩先猜,哥选相反的那个。”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动作一致地耸了下肩,由娃娃脸代表发言:“我们猜打。”

赫连大少弯下眉眼笑:“好吧,今儿个饶了你们,早点儿休息去吧,回去之后可有不少活儿干呢。”

小卷毛追根究底地问道:“哥,就算我们猜的是不打,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打?”

男子依旧是带着清清雅雅的笑:“要不你试试看?”

瑜瑛同学倒没那么大无畏,撇撇嘴说:“之前早就答应你帮你打半年的工,自然是包括整理办公室,我还冒这个险干什么。”

男子微微挑了下眉梢,表明自己根本忘了这码事儿,让小卷毛又郁闷起来,好好的干什么自己提起来。

眼看手机上的日期就要蹦到第二天了,两个少年乖巧地和自家兄长互道晚安,老老实实地回了房间,锁好门,上了床。

一个半小时后,小卷毛的手机闹铃忠诚地奏起音乐来,两个少年揉揉惺忪的睡眼,蹑手蹑脚地换了衣服,出了小旅馆直奔自己的橡皮筏而去。

到了小店门口,却没看到意料中的物品,反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月色在赫连大少身上洒下柔和的光辉,不过却看得两个少年头皮一紧,身后的某个部位条件反射地有些疼。

男子朝两个少年挥挥手:“来得倒是挺晚,还以为你们改主意了呢。”

小卷毛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说:“真不明白小澈你是怎么想的,晚上的海滩和白天也差不多嘛,非要出来干什么啊。”

星澈同学扯扯嘴角,露出笑窝来:“呃,出来看星星嘛,哥也没睡的话,要不要一起?”

赫连大少眉梢一挑:“嗯?你们不是在找某件东西吗?想不起来了?要不要哥提醒你们一下?”有意无意地轻叩了下打烊小店的门。

星澈同学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娃娃脸上写满了无奈:“哥,其实你更适合做私家侦探吧。”

小卷毛看看旁边,也随着很明显地后退了一大步,而后附和道:“就是,我们是成年人了,是完全行为能力人,你不用这么24小时地看着我们!”

大少耸了下肩:“我认为作为交易的一方,我有权知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敛起了笑,朝前迈了一步说:“趁着夜深人静打算出海啊,想做海尔兄弟吗?”

两个少年简短地用眼神交流了下想法,娃娃脸还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

小卷毛撇撇嘴:“哥,你真是个活在上个世纪的人,现在哪里还有孩子看《海尔兄弟》啊!现在流行的是‘吃饭要吃喜羊羊,嫁人要嫁灰……’咩?”说到这里旁边的娃娃脸已然朝着海滩的方向奔跑起来,小卷毛一转身追上去,嘴里还嚷着,“小澈,你耍赖,你不是说数到三再跑吗,你数了吗?”

赫连大少忍了下笑,倒是兴致很高地开始陪两个弟弟锻炼身体,就这样宁谧的月色下,幽静的大海边,出现了三个田径运动者,似乎还打算以跑八百的速度完成马拉松的路程。

星澈同学微扬着娃娃脸,断断续续地回答道:“什么数到……三,我比的……手势是OK,你……个小白……”

而这时的小卷毛已经越过了娃娃脸的身侧,没心没肺地丢下一句:“小澈,你看坚……持晨跑是多……么的重要。”

娃娃脸同学当场岔了气,没太费力就追上来的赫连大少拍拍被抓获者的肩,提醒道:“别停下来,慢慢走一会儿,调整好呼吸节奏。”

隔了一段距离的小卷毛也改跑为走,还转过身面对着娃娃脸的方向喊道:“小澈,又岔气了啊?下次要记得先做好准备活动……”

娃娃脸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在自家兄长的陪同下慢慢地走了会儿,总算是恢复正常。

赫连大少朝着前方一百米处缓慢移动着的小卷毛善意地询问道:“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想让我陪着你再跑一会儿?”

小卷毛想了想,试探着问:“我要是自己过去,算是自首吗?”

大少浅笑:“不算,但是你要继续跑,就算是拒捕!”

小卷毛瘪了嘴:“啊?凭什么啊……”

友善兄长很大方地说:“你自己考虑一下吧。”随后又轻声问旁边的少年,“小澈,好了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两个人停了下来。

赫连齐站到少年对面,左手揽在少年的腰上,扬起右手朝着少年的臀部拍了下去,隔着裤子,声音有些闷。

一想到现在可是在室外,娃娃脸迅速红了起来,埋在男子的胸膛,小声地叫着:“哥……”

揽在腰上的左手轻抚着自家弟弟的背,帮少年顺着气,恶魔似的右手却依旧分毫不差地落在臀峰的位置上。

直到听见自己胸前的娃娃脸发出压抑着的嘶嘶吸气的声音,男子才满意地停下手,挑起眉说:“知道疼了?下次再这么胡闹可就没有穿着裤子挨巴掌这么便宜的事情了哦。”

星澈同学可怜兮兮地红着娃娃脸说:“小澈记住了。”乖巧得无懈可击。

这时经过一番强烈心理挣扎的小卷毛还是选择自己靠了过来,最后挣扎道:“哥,我们还出于预备阶段,没有实行,你是不是应该从轻发落呢?要不,口头教育吧?呜哇,哥,你轻点儿,你手不疼吗?”

实践证明,某个少年精力过于充沛,不肯乖乖挨打,四五下过后就背过手去挡住受创部位,嚷道:“哥,我后悔了,我们再跑一会儿吧。”

赫连大少从来没有强制命令少年把手拿开的习惯,这会儿也只是伸手解开了少年的皮带扣。

小卷毛当即投降,双手抱头说:“哥,不要,我不敢挡了,你打吧。”接下来便遭受了更加强烈的巴掌,凄凄惨惨戚戚。

最后这场教育活动在小卷毛的再三保证下终于进入尾声,结案陈词是小卷毛大声嚷了句:“哥,我下次不敢了,哇,你看,你看,有流星哎,快许愿啊!”

接下来兄弟三人看向天空的同一方位,过了半晌,娃娃脸犹豫地指着某个闪光体问道:“瑛,你说的是那个吗?那,是架飞机吧……”

小卷毛却还面无愧色地说道:“呃,流星不太常见,朝着飞机许愿是一样的,嗯!”

赫连大少弯下眉眼提议道:“瑜瑛,你以后搬到机场旁边住吧,天天夜里看流星雨。”

小卷毛瘪着嘴巴,小心翼翼地揉着身后,哀怨地看着自家兄长。

好吧,效果还是有的,大少揉揉面前的小卷毛说:“看你们俩精神得不得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睡觉,想要许愿的话,跟哥来吧!”

依旧是那家小店,但不知道为什么门口放着几小袋蜡烛,赫连大少解释道:“有人喜欢在这里摆蜡烛浪漫求爱,所以小店里准备了许多,橡皮筏退了回去,换了这些东西。”

小卷毛瞪大眼睛:“哥,你拿橡皮筏换蜡烛?”

娃娃脸有些担忧地问:“你们公司不是你管钱吧?”

大少耸耸肩:“不是正好拿来给你们许愿。”从怀中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一脸虔诚地说,“希望星澈和瑜瑛以后的抗击打能力更强一些……”

小卷毛闻言,愤愤然地蹲下身拾起一根点燃,说道:“希望戒尺这样东西从世界上消食……”

娃娃脸盯着烛火看了一会儿,抖着肩膀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儿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啊?”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笑场。

娃娃脸小心地坐下来,轻轻地说:“希望五年,十年,更久之后,还能和哥,瑛一起来海边。”

小卷毛挑眉:“那时候我们一定有嫂子了。”

娃娃脸认真地想了下,又点一根:“希望未来的嫂子能喜欢我和瑛……”

小卷毛抽搐起来:“小澈,你这样子好像小妾啊!”短暂的斗殴就此上演,随后两个少年彼此愤愤地点燃新的蜡烛说:“希望小澈(瑛)也能嫁得出去!”

做兄长的终于出来维持局面了,清清喉咙,点燃一根浅紫色的蜡烛说:“希望兄弟不做一辈子……”

两个少年果然停止斗殴的动作,一致扭过头看男子,神色有些讶然。

赫连大少浅浅一笑,接着说道:“下辈子也要继续!”

小卷毛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哥你可是党员,怎么可以这么不唯物!”随后却也相当不唯物地补充了句,“希望他日你我依旧平顺如斯。”

细细的蜡烛很快燃尽,便有新的补上去,光芒时明时暗,唯有笑容依旧。

正文番外(齐)【上】

上周去二中院查卷,熟识的陪审员小姑娘正在看有关星座的杂志,随口问我:“赫连,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我一边把需要的部分找出来,一边答道:“双子。”说实话,原先的我基本上对这些是没有概念的,但是小康对这类东西颇有研究,曾经把我的整个星盘拿出来细细分析,连星澈跟瑜瑛的都没放过,最后得出结论,怪不得能朝夕和睦相处,原来同属风象星座。

小姑娘把杂志上的评价读给我听:多情,灵敏,善交际……末了评论道,果然适合做律师。

我礼貌性地笑笑,拿着材料去了复印室。

适不适合我不知道,因为不是我选的。偶尔也会戏剧性地想象也许父亲是在很早之前就看出了我的星座特质,所以一开始就把我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当然这种想法无异于认为昔日的单车王国是因为人们的环保意识强。

可能是出于工作性质的原因,父母的平等思想是根深蒂固的,突出表现在他们会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说现在有搬家的打算,你是赞成,反对还是弃权。

可能是出于对接班人的培养,父亲在庭前对当事人经行适当“引导”的时候,绝不介意他的儿子就在旁边做试卷。

可能是过早接触社会太多,我连茫然的过程都没有,就直接看到真相:外地的儿子千里迢迢赶回来照顾年迈的父亲是因为老人提出要立遗嘱;私企老板非要在一块并不理想的地方成立有名无实的子公司是因为这块地方很快就要被征用了……

说不上应不应该,因为不知道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什么;谈不上失望,因为还不曾来得及希望。

父母从不说童话故事给我听,他们认为既然接受现实是必须的,那么早一点儿晚一点儿又有什么区别。

直到十六岁那年我认识了这样一个家庭,夫妻俩都是外交人员,却仿佛是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了宏观的国事上,日常生活几乎可以用混乱来形容。

比如周末的时候和这家人一起出门去旅行,会出现因为油量不足而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男主人坦白道:“是我的问题,我忘记加油了!”女主人则很乐观地说:“幸好这里有信号。”翻出手机准备联系附近的加油站,接着发现早上出门的时候拿得是不能在国内使用的那款。

眼看天色已晚,星澈和瑜瑛却显然很是兴奋,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很快就可以一圆露营之梦了,甚至还做好了去附近探险的准备,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寻找山姥姥。

Alec好奇地问:“山姥姥是什么?”

小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柯南里面提到的会收留过往的旅客,然后在晚上磨刀,吃掉小孩子……”

霏姨此刻已经把拿错手机的问题抛诸脑后了,加入讨论:“我觉得山姥姥你们可能要去国外找,这里只有黑山老妖。”

Alec愈加困惑了:“啊?那又是什么东西啊,我只知道怪兽史莱克。”

身处这样的氛围中想要保持沉默似乎也有些困难,我也顺着少年们的思路说下去:“山姥姥不是吃小孩子的吗,你们去找她干什么?”

瑜瑛居然还得意地扬起小卷毛说:“当然是去救那些被留宿的小孩子啦。”一脸的正义凛然。

星澈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娃娃脸上带着几分小孩子特有的顽皮说:“我是去和她学习怎么磨刀,万一将来找不到工作,我就出去磨菜刀养活爸妈,daddy和mummy。”

最后寻找山姥姥之旅并没有正式开展,因为更加让人无语的事情发生了,大家聊得尽兴之后,Alec幽幽地说:“其实我带了手机……”然后在众人瞪视之下,解释道,“我看大家都满开心的,就觉得在这里聊聊天也不错。”

诸如此类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在瑜瑛和星澈的新任班主任来家访的时候,刚好我被Alec拉过来陪他下棋顺便吃晚饭,三十岁出头的老师一进门第一反应就是,你,你们家怎么这么多孩子?接下来见到了Alec,她恍然大悟了,原来孩子的父亲是外国人啊。接下来我便见证了一个现实中上演的笑话段子,班主任说:“”Alec俐落地回答:“您好。”

既然语言交流上没有问题,女老师便开始按照惯例和家长同志聊聊学生的日常表现。一般到这种时候,做孩子的都会有些尴尬或者紧张吧,而瑜瑛却凑过来和我说:“哥,吃完晚饭我们去公园打羽毛球好不好?”

星澈缩在沙发上,盯着放映着卡通片的屏幕说:“算我一个。”

我当时猜想大概是两个小孩儿在学校表现得都不错,所以没什么可心虚的吧,毕竟平日里都是蛮乖的孩子,但很快女老师以一篇感情丰沛的即兴演讲否定了我的想法:“佟瑜瑛和佟星澈都是很聪明的孩子,但为什么成绩一直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呢,因为他们学习态度不够认真,自习课的时候说话,传纸条,最严重的是还把作业借给同学抄,这将对我们班级的整体学习风气造成非常恶劣影响……”末了是一如既往的套话,“希望家长同志能配合我们,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好。”

霏姨在旁边还能应和着聊几句,Alec却从头到尾的一脸费解,最后看到老师露出充满期待的表情来,Alec有些了悟似的坐直身子招呼两个孩子过去,清清喉咙说:“你们俩为什么把作业借给同学?”顿了下,挑起眉梢问,“不是和人家收费了吧?”

瑜瑛顿时露出一脸被污蔑了的表情,撇撇嘴说:“哪能啊,我们怎么会做那么不仗义的事情。”

星澈在旁边一副很乖的样子,配合道:“daddy,同学不会做,所以我们就把作业借给他了啊。”

Alec当场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甚至还露出了笑容:“嗯,团结同学,很好。”

顿时场面有些纠结,班主任的表情很难看。

还没等霏姨圆场,受到夸奖的瑜瑛再接再励了,兴奋地说:“是啊,作业那么多,我们都是配合着做的,小澈和我每人一半,然后再参考对方的!”

女老师眼睛都瞪大了,显然还不知道这个内幕,颇为惊讶地问:“这是谁的主意?”

星澈的娃娃脸上露出委委屈屈的表情,小声说着:“是我想出来的。”接下来却被Alec搂在了怀里,一脸惊喜地说,“呀呀,还是我的小澈聪明,这么小就知道分工合作了,基因遗传这个东西真不骗人!”

霏姨在旁边幽幽地说:“又不是遗传你的……”

于是,班主任更加忧心了,这,什么情况,同母异父?试着换个自己可以接受的话题,询问父母的职业。

于是Alec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除了国家机密,别的全说了。

最后,老师认定这两个孩子整个就是古时候的纨绔子弟,依仗父母前途无忧,所以现在使劲闹腾。无可奈何地提出底线的要求:“这样吧,鉴于你们家情况特殊,我不对他们做特别的要求,只希望他们不要影响其他的同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父母为他们铺好路。”失落离去。

剩下Alec默默反省,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呢。

而实践证明人都是集群动物,被当成异类自然会不开心。晚饭之后去公园打羽毛球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是有些闷闷的,看着两个无精打采的小孩儿,突然间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在没有方向的时候,引着弟弟们走一段路,也许正是做哥哥的应该做的事情。

正文番外(齐)【中】

第二天是奥数复赛的日子,考完试之后直接回家,路过附近的小学,正好是午休快结束的时间,小孩子们陆陆续续地进了校门,突然想起瑜瑛和星澈也在这所学校,一时兴起,朝着孩子堆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见到熟悉的少年们,大概已经回到教室了吧。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远处的小卖店旁边聚着四五个男孩子,某个小孩儿的一头栗黄色小卷毛很是扎眼,这会儿正一脸兴奋地说着什么,丝毫也没有要迟到了的觉悟。

仔细一听,几个孩子居然是在讨论下午要去哪里的问题,难道也和我一样休息?

看得出小卷毛少年似乎是总策划,这会儿正出着主意:“我们去附近那个小广场踢足球吧!”

结果是差一票一致通过,咬着根小棒,鼓着娃娃脸的少年有些含糊地说:“不要去那个广场,离学校太近,一下子就被找到了……去家附近那个,还能找daddy当裁判。”说完之后很有喜感地拽出一直含着的棒棒糖。原来这是位隐藏的军师。

看样子少年们是打算出发了,还是小学生的话,跷课应该算是比较严重的事情吧,恐怕老师很快又要到家里和Alec交流了,想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阻止悲剧二次上演。

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和少年们打招呼,顺便询问怎么还不回学校。

不去上课毕竟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小孩儿们都有些慌张。而瑜瑛再次发扬了其临危不乱的特色,搔搔小卷毛,扬起脑袋说:“哥,班主任不喜欢我们几个,下午第一节就是她的课,我们不想去上。”

好吧,小孩子都是有叛逆期的,家里的乖小孩儿原来把叛逆点放在这儿了。根据父亲身教的经验,在没时间长谈的时候,可以采用非常手段利诱之。

我习惯性地理了下背包带,勾起嘴角说:“瑜瑛,星澈,如果你们现在回去上课的话,放学的时候哥来接你们,想吃什么随便你们点,怎么样?”

接下来在其他的小孩儿都很莫明的时候,两个少年当场妥协,小团队瓦解,随后两个少年一脸认真地和我勾了小指,一起进了校门。

下午四点半如约去接两个少年,混迹在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阵营中,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放学了总是件开心的事情,在小学生中表现得尤为强烈,小孩儿们奔向自己的家人,嚷着要买马路对面的东西吃,情绪很高昂。

正在感慨的时候,我家的小孩儿们也出现了,好吧,看上去比周围的孩子更兴奋,用活泼可爱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一见到我就争先恐后地报菜名,有种说相声的感觉。

父亲的教诲之二,一个人的信誉很重要,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所以不要轻易许诺任何事情。

本着节约是美德的传统,最后只做了三菜一汤,Alec和霏姨有饭局,只剩下我们三个“艰苦奋斗”总算是没有浪费。

饭后两个小孩儿很乖地抢着去洗碗——抢着猜拳努力让对方去洗碗。

之后两个孩子又忠实地观看了卡通片,分工完成了当天的作业,随后便应我的邀请,到书房聊聊天。

在父亲的影响下我习惯了条理分明的谈话方式,先说什么再说什么,一步一步把对方引到自己的节奏上来,但是如果对象是十岁的小孩子,我不知道这些还行不行得通,每到这时,都有些苦恼,因为我已经记不清我十岁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了。

而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个少年这会儿正热烈讨论着刚刚卡通片里的情节,两个小侦探一般,说到兴起处便露出笑窝比比划划,想不通这样的小孩子怎么会不讨人喜欢。

我尝试着开始对话:“昨天家访之后看你们俩有点儿没精神,和哥说说,怎么了?”

少年们停止了推理,沉默了一会儿。星澈垮下娃娃脸,托着下巴说:“哥,昨天你也在场,听完老班的话,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和瑛是不可救药的小孩儿?”表情有些落寞。

一旁的少年撇撇嘴说:“dad和mum是做什么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干嘛露出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

现在似乎不是纠正瑜瑛用词不当的时候,这么看来小孩子的心思其实是很细腻的,成年人言语之中隐含的意思,他们也能感觉得出来,喜不喜欢分得很清楚。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问了句:“那么,你们将来打算子继父业吗?”

结果少年们的反应很强烈,一致表示否认。

星澈搂着怀中毛茸茸的抱枕,鼓着娃娃脸说:“我才不要像爸爸那样呢,总是把生意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周末还要加班,都不能和家里人一起去看电影,去公园。最主要的是赚到很多钱却也不见他开心。也不要像妈妈那样,每到了月头就要一阵忙碌,去报税的时候还要摆笑脸。我只想要时间固定的工作,有双休日,有时间和家里人在一起就好了。”

瑜瑛搔搔小卷毛说:“虽然我英语水平很高啦,但是我还是喜欢中国,因为这里有很多很多我喜欢的人,所以我不愿意像daddy,mummy那样到处乱蹿。”

试图忽略掉小卷毛所用的动词,我随口问道:“那瑜瑛你将来打算做什么工作呢?”

少年霍地站起身,挺胸抬头地说:“我要做救世主!”

好吧,是我的错,聊着聊着就忽略了对方的年龄。端起旁边的杯子喝口咖啡,偷笑一下,放下杯子,努力做出镇定自若的表情来,继续引导:“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走上一辈人的路,那么就要靠自己的努力达到目标了,像其他的同学一样。”

两个少年似乎很满意这个评价,点点头努力表示自己很普通。

嗯,进展顺利,是时候点出主旨了:“那么很多特立独行的做法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毕竟是小学,哥倒是不要求你们有多耀眼的分数,只是希望你们能试着约束自己,想要有稳定的工作也好,想要做救世主也好,这些美好的结局都是一步步走到的,前提是方向必须正确。”嗯,似乎深奥了些,举个例子试试,“比如说赛跑好了,终点就在那里,哥不求你们跑一个最短的路径,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在岔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更不要有一天忘记了终点到底是什么。”好吧,我真的不是很懂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孩子沟通,叹口气,觉得今天的咖啡似乎太浓了,有点儿苦。

然而实践证明两个少年还是很聪明的,瑜瑛得意扬起小卷毛说:“我明白,老爸以前教我们背过‘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还有‘勤有功,戏无益’什么的。”

星澈咬了下嘴唇,说:“我们只是不喜欢班主任老师,她偏心偏得厉害,只喜欢成绩好的同学……”

这个时候告诉两个少年‘人都是偏心的’似乎并不是什么恰当的做法,扑灭希冀的事情,我做不来,至少在此时此刻人生对于他们来说,理所应当是公平的,所有不平等的事情都是不可理解的。我扬起嘴角,站在少年们的角度出主意:“因为她不喜欢你们,所以故意和老师对着干,但是这么做完全没有效果啊,只是白白提供借口给她罢了,看看,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实在冥顽不灵。哥知道瑜瑛和星澈都是很好的小孩儿,不如按照自己本来的心思来做事情,不要故意捣乱,让老师自己发现她的想法是错的,不是也很好吗?讨厌一个人,厌恶一个人都是太辛苦的事情,哥不想让你们这么累。”

少年们看上去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扬起笑脸表示赞成。

嗯,既然这样,就剩最后一步了,我抿了下嘴角:“现在我们的想法一致了,哥就有必要在你们做得比较离谱的时候,给你们提个醒了,比如跷课,作业,考试的问题。”

两个少年一怔,小卷毛开始耍赖:“哥,我们又没真的跷课,只是想想罢了。”

星澈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缩在沙发上问我:“哥,你要做什么?”

提醒着自己要保持严肃,故意坐直身子,对瑜瑛说:“帮哥把架子上的尺子拿来。”

小卷毛犹豫了一下,还是蹭到古董架上拿了尺子,然后一脸好奇地打量一番,和星澈研究了一会儿,确认是把年代久远的戒尺,最后才交到我手里来。

打铁趁热,把瘪着嘴的娃娃脸安置到墙角面壁反思,先处理瑜瑛同学的问题。

瑜瑛苦着脸,不情不愿地伸出左手,见我摇摇头,小卷毛脸色愈发憔悴了,又把右手也伸了出来,嘟囔了句:“哥,右手还要写字呢。”

小孩儿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可爱了,难怪两对父母都狠不下心来罚,随手捏了下少年的脸颊,我解释道:“哥不打你的手,十指连心,哥舍不得。”

于是瑜瑛同学的苦瓜表情顿时消失无踪了,换上了一脸的阳光灿烂,咧嘴说:“哇,哥最好了!”

好吧,面对这样的笑容,我觉得我是个坏人,因为我接下来说的是:“乖乖的把裤子脱了,趴到哥的腿上来。”

正文番外(齐)【下】

大抵是对于我所要求的内容过于惊讶,瑜瑛的表情僵硬了下,随后退了一小步,扯扯嘴角说:“哥,我年纪大了,刚刚你说什么?我可能听错了吧。”

我忍住笑,板着脸说:“年纪大了?昨天缠着我要蛋挞吃的时候还年轻得很吧。哥不,给你选择的权利,自己走过来,哥就只打十下,要我去抓你,就翻倍,或者我们按照路程的长短来记账?”

站在墙角的娃娃脸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来,两个少年又开始眼神交流,我清了下喉咙,星澈微微抖了下,俐落地看向墙壁。

孤立无援的瑜瑛同学退而求其次,商量道:“哥,那不脱裤子行不行?”

虽然小孩儿的表情很是动人,但我给出的回绝理由是:“哥要看着打,才能确定不会打伤你。”

很明显,小卷毛思绪混乱了,因为接下来他说的是:“那,只脱睡裤呢?”

我作势要起身,瑜瑛同学大叫一声:“啊,你别动,我自己过去!”好吧,小孩儿还是很识时务的,亦或是算准了我狠不下心来。

小孩儿顶着一头小卷毛,把手放到裤腰上,犹犹豫豫,瘪着嘴说了句差点儿让我喷咖啡的话:“哥,你能把眼睛闭上吗?”

一番纠结之后,瑜瑛同学总管是乖乖地趴到了我的腿上,当然还不忘抱怨一句:“哥,你好瘦啊……”,露在外面的皮肤绷得紧紧的,看得出主人有多不情愿。

随后的几分钟,我们在互相折磨中渡过,我只是刚刚拿起尺子滑过小孩儿的屁股,小孩儿就大叫一声,然后连带着墙角处的无辜小少年也抖了一下。

瑜瑛同学绝对是欺负我缺少经验,不过是用尺子敲了一下,居然就呜咽起来,小卷毛还一颤一颤的。狠下心实打实地拍了一下,果然换来小孩儿的一声惨叫,吸着气嚷:“哇,哥,轻点儿,疼!”仿佛我在施什么酷刑一样。

困惑的我用同样的力道打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不算疼,结果小少年只是听到尺子的声音,就缩起身子,仿佛忍受了莫大的痛苦一样。

叹了口气,把尺子放到一边儿,余下的八下都用手来打。瑜瑛同学却还一如既往地抽抽噎噎,嘟囔着:“哥,你好狠的心,哇哇,你下得了手的,呜!”

好吧,当时我的想法是确实有点儿对不起自己的手,明明有尺子却不用。

很快凑满十下,连带着我都松了口气,小孩儿的屁股只是微微泛了红,最开始打的尺子连印记都没有。好吧,我必须承认我放水了。

瑜瑛同学却还演戏演全套地慢慢起身,迅速转身,提好裤子,瘪着嘴巴转回来,奋力把眼眶揉红,努力培养出很冤枉,很委屈的情绪来。

对于小卷毛的卖力表演,我的奖励是,让其代替星澈同学站到墙角去面壁反思。

结果星澈一转过身,我就后悔了,不该放任瑜瑛大喊大叫的,娃娃脸是真的红了眼眶,好像还强忍着眼泪,顿时让我有了种恶婆婆在欺负小媳妇的错觉,连这种想法都冒出来了,你们可以看出我当时思维有多混乱了。

叹口气,招招手,让小孩儿过来。

看得出星澈同学在经历心里挣扎,最后还是咬咬下唇,慢慢走了过来。到了我身边,抬起眼睑,睫毛上似乎还有水珠。

我必须承认在一瞬间我确实心软了,想着要不然就算了吧,何苦把小孩儿吓成这样。

结果下一秒,窗外传来“磨剪子嘞呛菜刀~”的吆喝声,娃娃脸当即笑场。事后星澈同学老实交待道,自己是忍了四五个呵气才到达如此效果,结果败在一声吆喝上。

有些郁闷地捏了下小孩儿的脸颊以示薄惩,拿起尺子,提供优惠条件:“小澈,自己脱的话,哥就考虑轻点儿打!”

还没等娃娃脸表态,墙角处的少年愤愤地嚷了句:“小澈,别听他的,他根本就没有轻好不好!”十足的伸张正义状。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欺骗小孩儿,我盛情邀请瑜瑛同学再来感受一次,救世主却马上沉默了。

星澈一番权衡之后,犹犹豫豫地把睡裤褪到了大腿的位置上,手指刚搭在小内裤的边缘,娃娃脸就红到了耳根,瘪着嘴,抬起头,唤了声:“哥……”声音有些抖。

好吧,今天简直是对我的心理极限一再挑战,伸手搂住小孩儿让其伏到我的腿上来,然后把小内裤扯到腿根的位置上,用同样力道的尺子在臀峰上拍了一下,星澈同学却没什么反应,又打了一下,小孩儿就把紧绷的臀肉放松了下来。公平起见,余下的尺子也换成了巴掌,

其实对小孩儿造成震慑的也只有清脆的巴掌声,这种力道恐怕也只能算是不痛不痒。

惩罚结束,帮小孩儿穿好裤子,星澈同学松了口气似的,揉揉一开始时咬过的下唇,显然是认为自己前先充分的准备工作有些多余。

把瑜瑛同学也叫了过来,发现小卷毛的目光盯着桌上的尺子,做厌恶状。

嗯,还剩最后一步,我坐直身子,严肃地问两个少年:“知道错了没?”

娃娃脸点点头,而小卷毛嘴里还嘟囔着:“丢掉它……”被我敲了下头,便受了惊似的,赶紧表态,“没……没有下次了!”

然而下一刻,明明晚餐吃得很饱的两个少年却非黏上来说自己受到了惊吓,要吃蛋挞压惊,虽然我一直认为是我受到的折磨更多,但做东西给两个小孩儿吃,倒也不算是件讨厌的事情。

最初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完全是出于一种好奇的心态,想知道成长环境与我不同的孩子,普通的小孩子们是怎样的心思,到了后来发现我错了,这两个孩子大抵也和别人家的孩子想法不同,简单说来就是绝不惮于以最大的善意来看待这个社会。

心绪的转变总是很微妙的东西,不知是从两个孩子第一次对我畅谈理想开始,还是从第一次端出兄长的身份运用古人的智慧训诫两个孩子开始,那份好奇已然变质,已经不是哲学上说的“是什么”,“为什么”的阶段,而是怎么做才能让它持续下去。

有时候真的很矛盾,既想让他们保持这份童话般的心境,不站到我的队列中,却又担心他们将来的人生路不好走,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真的站在一个兄长的立场,放入感情来看问题,一切就都没那么理智,那么清晰了。

无论如何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让他们活得更开心一些,哪怕这是最后的象牙塔也好,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便是大团圆收场。

正文后记

首先谈谈本文的由来,可以追溯到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明明还有很多的知识点没有复习还是赖在网上和某小爷厮混,后来某夕亲终于怒了,她说:“小风,我觉得明年这个时候我会对你说:‘要是你司考能过,我把头给你……’”我愕然了,原来司考这么近了啊。

以后的日子里某无良亲就总是拿司考威胁我,甚至叫嚣要写关于司考的文,我裂了,而后先下手为强了,就这样出现了这两只新的小崽儿。

时间是暑假中,宅在家里,衣食无忧,与某小爷保持半抛弃状态,悠悠闲闲地虚度年华。闲到偶尔间回忆起校园里的囧事,觉得挺有爱,想要写下来,不长不短的四年,我想要留下回忆,就算有一天再也走不回象牙塔,我还有他们。

一开始的时候,两只小崽儿的名字被许多亲唾弃,但据我的经验,名字嘛,代号而已,只要你叫上百遍,奇异自现,再也不会觉得它别扭。看看,无论是瑜瑛还是星澈,今天不是都被接受了吗?

文科大学生,有的时候真的很混,日子过得很悠哉,未来真的看不到……

平时疗养院,考前疯人院。诸如此类的信条,通通适用。

但怀疑的时候不是没有,担忧的时候不是没有,空虚的时候不是没有。

我不知道亲们更喜欢小澈多一点儿,还是瑜瑛多一些,呃,虽说很多亲都表示我在偏心小澈,其实也没有吧,个性不一样而已,至少我觉得,瑛仔活得比小澈更开心。

小卷毛傻兮兮的,依旧愿意坚守着当初的梦想,说些诸如“维护正义是法律工作者的天职”这种话,某作者不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每每提起也会热血沸腾一下,但是不敢真的做瑛仔这样的人。

客观地说,还是像小澈多一些吧,有点儿小幼稚,有点儿小坚持,有点儿小倔强,但不会过激,也不能持久。没什么明显的特别之处,浅识则忘,读来心安的人物。

我们这样的孩子有一天步入社会究竟会是怎样?嗯,若干年之后,我再来告诉亲们。

毕竟是小说,不能完全当作现实来看,两只小崽代替我做了些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说了些想讲而又无从开口的困惑,抒发了些最单纯的希望。

谈到sp的部分,算是很不纯粹的文了,次数不多,强度不够,无论写过看过心里都不会难过,某作者走到这一步,虐身虐心都无从下手,算是失败但不后悔。凭良心说,两只小崽儿根本就不怕赫连大少的,毕竟是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强烈的权威感,接受训诫说到底也只是给自己一个改过的理由,找不到方向,肆意挥霍年华,过来人牵住你的手,告诉你这样下去有朝一日会后悔。

伪兄弟,但是赫连大少这样的兄长可遇不可求,照顾两只小崽儿不是责任,不是义务,只是想做的事情。即使住在一起,即使朝夕相对,亦不会疲惫,不会厌烦,唯有温暖,唯有心安,所谓家,不过如斯。

伪耽美,这个纯粹是某作者的恶趣味,当事人们恐怕毫不知情,暧昧也好,刻意也罢,只是小孩子的顽皮而已,皆在尺度之内,老少咸宜,唯博君一笑。

毕竟能力有限,阅历也浅,我只是把我最真实的感受写出来而已。某作者二十年来的人生一点儿也不跌宕起伏,一点儿也不超凡脱俗,写出来的话恐怕亲们都不要看的,唯一的优点便是平平淡淡的,私心里讲我挺喜欢,挺感激,重来一次,还要这样走。

最后的最后,非常感谢亲们锲而不舍,宽容大度,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的成语也是Alec教的)。全文至此告一段落,有心有缘他日再会。

在我遇到的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
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莹